《他的红月亮不亮了》 第1章 他的逆鳞,死都不能碰! 夜幕下的滨海市,霓虹灯光将整座城市浸泡在光怪陆离的色彩里。 “煌庭”KTV,顶层包厢。 震耳的音乐和混杂的香水味凝固了空气,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黏稠的甜腻。 秦溯野陷在沙发里,长腿交叠,任由交往不到一个月的女友刘思绫贴着自己。 他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面前玩着无聊骰子游戏的男男女女,心底的烦躁越积越厚。 要不是刘思绫磨了他三天,他绝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蛋糕推了上来。 蜡烛点燃,昏黄的火光映着一张张兴奋的脸。 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忽然拔高音量:“哎,我可听说了,秦少谈恋爱从来不接吻,真的假的啊?” 一句话,点燃了包厢里所有人的八卦之魂。 “不会吧?我们秦少看着身经百战,内里其实是纯情小男生?” “那思绫可得加把劲了!赶紧把秦少的初吻夺过来,也省得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天天惦记!” “对啊对啊!思绫,上!今天就办了他!” 起哄声此起彼伏。 一道道看好戏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将秦溯野和刘思绫锁定。 刘思绫的脸颊瞬间涨红,她娇羞地往秦溯野怀里缩了缩,身体却主动贴得更紧。 在一片“亲一个”的鼓噪声中,她仰起那张精心修饰过的清纯脸蛋,缓缓凑了过去。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还有一种让秦溯野胃里翻腾的,志在必得。 就在她的唇即将贴上来的前一秒。 秦溯野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消失了。 他撤回搭在刘思绫肩上的手。 动作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冰墙,瞬间隔开了两人。 整个包厢的温度骤然下降。 刘思绫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期待一点点凝固,然后碎裂。 跟着秦溯野过来凑热闹的沈默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这群蠢货,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他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喂喂喂,喝多了吧你们!今天谁生日忘了?别抢我们寿星公的风头啊!” 他以为把主角拉回来就没事了。 谁知,今天的寿星苏琪琪,亲自递上了刀子。 她双手合十,对着蜡烛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看到秦少和思绫接吻。” 说完,她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包厢内陷入短暂的黑暗。 随即,起哄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猛烈。 刘思绫的腰杆又挺直了。 她想,台阶都铺到这份上了,为了面子,秦溯野怎么也得应付一下吧? 灯光重新亮起。 秦溯野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站了起来。 他本就挺拔的身高在包厢里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的温度尽数褪去,只余一片冻结的荒原。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就走。 没有一句解释。 没有一丝留恋。 “砰!” 包厢门被狠狠甩上,巨响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音。 沈默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 野喵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 他再看看包厢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刘思绫,和那群还在愤愤不平、骂秦溯野不给面子的男男女女,一个头两个大。 这群蠢货,把野喵的雷区踩了个遍,这下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场! 秦溯野反手甩上门,那声巨响,像是给他胸腔里那团无名火又浇了一桶油。 他头也不回地穿过KTV光怪陆离的大厅,将背后的一切喧嚣与算计彻底隔绝。 门外的夜色被霓虹灯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秦溯野一头扎进街角的暗影里,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面,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 猩红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过。 他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里,非但没能压下那股子烦躁,反而呛得他心口发闷。 什么狗屁生日愿望。 真当他秦溯野是没脑子的冤大头,看不出这拙劣的一唱一和? 刘思绫那点小伎俩,借着酒劲起哄,再让苏琪琪这个寿星临门一脚,把他架在火上烤。 目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初吻”,好让她在朋友圈里炫耀,坐实“秦少正牌女友”的名头。 可笑。 秦溯野扯了扯嘴角,吐出的烟圈都带着嘲弄。 他的初吻…… 呵。 那个词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猛地刺进他的神经末梢。 那段记忆是渗入骨血的顽疾,平时潜伏着,一旦被触碰,便会掀起滔天的痛楚。 那个人,那段感情,燃尽了他所有的天真和炽热。 也让他彻底看清,所谓的爱,不过是精心包装的骗局。 从那以后,他便用一层玩世不恭的硬壳将自己包裹起来,频繁地更换女友,用新鲜感麻痹自己。 他可以给她们钱,给她们旁人艳羡的宠爱,唯独给不了那颗早就被敲碎的心。 烟头烫到了指尖。 秦溯野回过神,烦躁地将其丢在地上,用昂贵的运动鞋鞋底狠狠碾灭。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沈默。 那傻狗,估计还在里面被那群蠢货缠着,想着怎么替他收场。 秦溯野心里更烦了。 他准备回去把那小子从火坑里拽出来,然后直接回学校。 就在他从小巷走出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 秦溯野和一个行人猛地撞在一起。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都往后退了半步。 可那人却像个没事人,只是身形一顿,连句“对不起”都没有,扭头就想溜。 秦溯野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这一下彻底被点燃了。 虽说是他自己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的错,可对方这无视的态度,却成功引火上身。 秦溯野长腿一迈,两步就追了上去,手臂猛地伸出,一把揪住了那人卫衣的后领,毫不客气地将人拽了回来。 力道之大,让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跑?” 秦溯野的声音很低,混着刚抽完烟的沙哑,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危险。 他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混小子。 “撞了小爷还想跑,嗯?” 第一次写文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啊[求求你了],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我会更有动力写下去的。 [求你了]萌新没有什么经验,有哪里写的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他的逆鳞,死都不能碰! 第2章 哥,我用身体赔你呀? 那人被拽得一个踉跄,卫衣的帽子随之滑落。 一张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秦溯野的视野。 斑驳的霓虹光影勾勒出过分清冷俊秀的轮廓。 许清惜的大脑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 紧接着,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完了。 他刚从爵士乐酒吧的后门抄近路回学校,怎么会一头撞进这个煞神的怀里。 秦溯野。 为了躲开这个人,他在学校里用厚重的刘海、黑框眼镜和洗到发白的格子衫,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书呆子。 无数次在校园里擦肩而过,那个人的目光甚至未曾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秒。 可现在,是校外。 他卸下了所有伪装,用最真实的自己,和那个刻在骨血里、最想逃离的人,撞了个满怀。 不行。 绝对不能被认出来。 一旦被认出,他用三年时间好不容易缝合起来的生活,会再次被这个男人撕得粉碎。 无数念头在脑中炸开,最终汇成一个疯狂而扭曲的计划。 要让他厌恶。 让他从生理上感到恶心,让他以后就算偶然再见这张脸,也只会联想到今晚的龌龊,然后绕道百米。 许清惜猛地抬头,眼底迅速蓄满水汽,挤出恰到好处的惊恐,连声音都开始发颤。 “大哥,我错了……别、别打脸。” 秦溯野满腔的邪火,在看清这张脸的刹那,毫无征兆地顿住了。 是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子。 身上没有那些女人甜腻的香水味,只有一股干净的皂角香。 一双眼睛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清澈得像受了惊的鹿。 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毫无道理地扎进他心脏深处,牵扯出一阵抓不住的闷痛。 这感觉让他更加烦躁。 秦溯野拧起眉,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些。 “打脸?” 他嗤笑一声,松开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改成用指尖戳了戳那人的肩膀。 力道不重,轻蔑感却十足。 秦溯野后退一步,懒洋洋地靠回墙上,双臂环胸,下巴微抬,眼神里是惯有的审视与不屑。 “拍电影呢?就你这小身板,小爷我用得着动手?” 许清惜见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德行,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秦溯野还是老样子,最瞧不起这种没骨气的软蛋。 可他居然没让自己滚。 不行,多待一秒,风险就多一分。 那早已被他亲手埋葬的过往,此刻正破土而出,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必须下猛药。 许清惜心一横,前一秒还畏畏缩缩的身体,忽然像没长骨头似的扭捏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脸上竟硬生生挤出一抹娇羞。 “大哥,你别生气嘛,既然撞了你,我总得赔偿的。” 他的声音刻意变得又软又黏,每个字都像在蜜糖里滚过,尾音还做作地向上勾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要不……我用身体来赔?” “你要是不嫌弃,我……我给你做小都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巷子里的风都停了。 秦溯野环抱的双臂僵在半空,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一寸寸裂开,被一种混杂着错愕与极致嫌恶的情绪所吞噬。 喉头猛地一紧,一股混合着酒气的酸水直冲上来。 刚才那点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和心悸,被这惊天动地的骚操作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恶寒,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后脑勺。 秦溯野猛地站直身体,脸上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 他甚至侧过身,多看一眼都嫌脏,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动作粗暴地磕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极其不耐烦地朝旁边挥了挥,像在驱赶什么黏在身上的鼻涕虫。 “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句句都淬着浓重的火气和恶心。 “赶紧给小爷滚!别在这儿碍眼!” “再多说一句,我他妈真让你知道什么叫打脸!” 许清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目的达成,他一秒都不多留,转身就跑。 跑出去两步,他却突然停下,回头用尽全身力气,咆哮般地喊了一句:“谢了!再也不见!” 那声音清亮又干脆,哪还有半分刚才的软糯和娇媚。 身影灵活得像只兔子,眨眼间就汇入了街角的人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溯野还愣在原地。 再也……不见? 他眨了眨眼,那股反胃感还没散去,脑子里还在回放那黏腻的腔调和扭捏的姿态。 可紧接着,另一幅画面硬生生插了进来。 那小子转身就跑的利落劲儿。 还有那声底气十足的……“再也不见”? 等等。 秦溯野的脑子像是卡顿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倒带。 畏缩的姿态。 谄媚的语气。 兔子一样飞快的逃跑速度。 和那声清亮的咆哮。 这前后的反差,也太他妈大了。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 操! 被耍了! 那小子从头到尾,全他妈是装的! 一股比恶心强烈百倍的羞辱感,猛地窜上天灵盖,血液瞬间冲昏了头脑! 他秦溯野,从小到大都是横着走的主儿,今天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当猴耍了! “操!” 一声淬了冰的怒骂从齿缝中挤出。 秦溯野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墙皮簌簌落下。 嘴里那支没点燃的烟被他狠狠吐在地上,用昂贵的鞋尖碾得粉碎。 裤兜里的手机跟催命似的,嗡嗡地震个没完。 秦溯野的怒火正烧到顶点,这震动声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粗暴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萨摩”两个大字刺眼得很。 秦溯野划开接听键的动作,几乎要把屏幕戳碎。 “野喵!” 电话刚一接通,沈默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冲了出来,还带着剧烈喘息后的劫后余生感。 “你在哪儿啊?我靠,哥们儿刚才在包厢里差点被那群女的给活撕了!我好不容易才杀出来!” 秦溯野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跳。 野喵? 这个称呼,在此刻听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精准地嘲讽他刚才被耍的窝囊样。 他压着火,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的。 “巷子里。” 电话那头的沈默显然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杀气,还在那嚷嚷:“巷子?哪个巷子?你那边怎么了?声音跟要吃人似的,你也跟人干起来了?” “自己找!” 秦溯-野咬牙切齿地吼完,直接挂断电话。 世界清静了……但只是听觉上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清秀的脸,和那双看似慌张,实则藏着狡黠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骇人的戾气,下颌线绷得死紧。 行。 你行。 你他妈最好别让老子再逮到你! 要是让老子逮到,非把你那两条腿打断不可!看到时候你还怎么跑!还敢不敢耍老子! [捂脸偷看]在野喵眼皮底下躲了两年半的兔子终于被逮到了,大家猜猜,下次什么时候会被逮到呢? [眼镜]起名是我写作最困难的地方,起什么名字都感觉不对劲,许清惜这个名字我想了很久,有没有人能猜出有什么含义呢? [害羞]第一个猜出许清惜的读者,我可以在之后让他客串一个角色哦[狗头]但也只是客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哥,我用身体赔你呀? 第3章 再也不见?你他妈最好别让我逮到! 秦溯野又点了一根烟。 这一次,他没抽,只是夹在指间,看着烟头那点火星自顾自地燃烧。 胸腔里那股被耍了的火气还没散,心底却爬上另一种更尖锐、更磨人的烦躁。 那个神经病的脸,像一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死死粘在他的脑子里。 分明是该让他反胃到三天吃不下饭的记忆。 可偏偏是那张脸。 那张干净到过分的脸,顽固地钉在那里,怎么都挥不走。 还有那股该死的熟悉感。 它不是鬼,却比鬼还缠人,在他情绪的每个缝隙里钻进钻出,不轻不重地攥着他的心脏。 那不是在街上见过某个路人的感觉。 更像是……他锁进记忆最深处、用铁水浇筑焊死的东西,被那张脸的主人,用一种极其野蛮的方式,生生撬开了一条缝。 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还有那小子的反应,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熟练。 装怂。 卖骚。 逃跑。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目的性强到令人发指。 就是为了让他恶心,让他立刻松手,好逃得越远越好。 可问题是……为什么? 一个陌生人,撞了他,道歉或者被骂一顿也就完了,犯得着演这么一出惊天动地的戏吗? 除非…… 秦溯野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顿。 除非那人根本不是什么狗屁陌生人。 那人认识他。 不,是很了解他。 了解他的脾气,清楚他的雷区,甚至知道用哪种方式能让他最快地放手,最高效地脱身。 所以…… 他到底是谁? “野喵!!!” 巷口一声堪比惊雷的咆哮,炸得秦溯野手一抖,半截烟灰直直坠落。 沈默像个人形炮弹,卷着一身世界末日般的狼狈冲了过来。 下一秒,那张写满“悲愤欲绝”的大脸就怼到了秦溯野眼前。 “我靠,你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吗!”沈默的声音都在抖,“那群女的疯了!说你甩脸走人,害刘思绫在包厢里哭,非让我把你叫回去!我说你不可能回,她们就开始撕我!你看看!” 他一把扯开自己那件名牌T恤的衣领,露出肩膀上几道血红的抓痕,脖子上甚至还有一个新鲜出炉的牙印。 “这是苏琪琪那个疯婆娘咬的!”沈默指着脖子,声泪俱下,“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就是个凑数的!结果被当成你的替罪羊往死里整!”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还有那个叫雯雯的,直接薅我头发!你看!我这发型都他妈成鸟窝了!” 确实。 沈默那头精心打理过的短发此刻乱得像被炮轰过,衣服也歪七扭八,活像刚从什么暴力现场死里逃生。 秦溯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两秒。 然后,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活该。” “……哈?”沈默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野喵,我为了你差点被分尸,你就给我这俩字?” “不然呢?”秦溯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昂贵的鞋底碾碎火星,转身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谁让你跟去的?” “我——”沈默噎住,随即又像只大狗一样跳起来跟上,“我要是不去,你今天指不定被她们灌成什么样,清白都没了!” 秦溯野没理他,脚步又快又沉。 沈默看着他那冷得能掉下冰渣的背影,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虽然野喵平时就挺冷,但今天这状态……比在包厢里摔门的时候还要阴沉百倍。 他快步追上去,小心翼翼地试探:“哎,野喵,你出来之后……是不是又碰上什么事了?” 秦溯野的脚步,停了。 沈默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暗道一声坏了,真被自己猜中了。 “没有。” 秦溯野扔下两个字,继续往前走,像是多说一个字都嫌烦。 “……骗鬼呢!”沈默不死心地跟在后面,“你要是没事,能是这副想杀人的表情?是不是在巷子里又跟人干架了?对方人多吗?吃亏没?要不要我帮你——” “沈默。” 秦溯野再次停下脚步,这次,他侧过了头。 停车场入口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阴影里。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的眼睛,此刻沉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渊。 “闭嘴。” “开车。” “回学校。” 每个词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砸在沈默心上。 沈默瞬间怂了,立刻举起双手,做了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行行行,我闭嘴!这就闭嘴!” 他太清楚秦溯野的脾气了。 知道什么时候能闹,什么时候是雷区,碰都不能碰。 现在就是后者。 还是埋了核弹的那种。 沈默识趣地闭上嘴,老老实实跟在秦溯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停车场。 保时捷911的车灯闪了两下。 秦溯野径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看都没看驾驶座一眼,随手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你开。” 沈默接住钥匙,心里更纳闷了。 这车平时跟野喵的亲儿子似的,今天居然舍得让自己开了? 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小心翼翼地将车倒出车位。 车内一片死寂。 寂静到令人心慌。 沈默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副驾驶。 秦溯野陷进座椅里,侧头看着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他脸上飞速流淌,光影斑驳,那张平时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俊脸,此刻只剩下一片沉郁。 他抬手抵住额角,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太阳穴,仿佛想把脑中那团乱麻生生敲散。 沈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保时捷驶出市区,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秦溯野闭着眼,脑子里却比任何时候都乱。 那张脸。 那双眼睛。 那股无孔不入的熟悉感…… 无数细密的刺,扎在他的神经上,不疼,但磨人。 还有那句“再也不见”。 为什么…… 那四个字,听起来那么像一句诀别? [墨镜]秦少的追妻之路已经铺好了,大家猜猜看,什么时候会踏进去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再也不见?你他妈最好别让我逮到! 第4章 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夜风卷着枯叶,在滨川大学的梧桐道上打旋。 许清惜走得很快。 黑色卫衣的拉链在胸前晃荡,运动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 他没时间换回那身伪装。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正从胸腔深处漫上来,像冰冷的海水,一寸寸灌进他的喉咙。 路过教学楼,几个刚下自习的学生推门出来,视线在他身上停住。 “这谁?好帅,我们学校的?” “没见过,新生吗?” 许清惜垂着眼,径直从他们身边擦过,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张脸。 秦溯野的脸。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曾盛满少年人滚烫的、毫无保留的笃定。 后来,那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你居然一直在骗我吗?韩乐。”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许清惜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胸腔里的那股闷痛轰然炸开,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寸寸拧紧,榨出酸腐的汁液。 他脱力地靠上路边的梧桐树,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树皮,直到指尖泛出死一样的苍白。 呼吸变得短而急促。 喉咙灼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的味道,刮得气管生疼。 撑不住了。 他抬起头,前方不远就是A1宿舍楼。 四楼,左边第三个窗户,透着昏黄的灯光。 412,他的宿舍。 那点距离,此刻却远得像隔着一个地狱。 许清惜咬碎后槽牙,强迫自己挪动僵硬的腿。 只走了两步,那股灭顶的窒息感骤然加剧。 他一个踉跄,肩膀狠狠撞在另一棵树上。 “操。” 他低骂一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朝树干踹了过去。 “砰!” 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校园里震荡,几片枯叶簌簌飘落。 不够。 还不够! 他又补上两脚,三脚…… 那些被尘封的画面,此刻在他脑内疯狂倒带,每一帧都淬着毒,凌迟着他的五脏六腑。 秦溯野转学后,韩乐失去了他唯一的伞。 那些霸凌者,卷土重来。 拳头,烟头,课本上用铁钉划出的污言秽语。 整个学校,都成了他的刑场。 头发被薅住,后脑勺一次次撞向冰冷的墙壁,眼前金星乱冒。 肋骨被狠狠踢踹,剧痛让他弓着身子,像只濒死的虾,只能大口喘气。 右耳被一记耳光扇得持续轰鸣,世界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他看着那群人扭曲的脸,一群靠践踏他人获得快感的垃圾。 在秦溯野面前,他们连头都不敢抬。 秦溯野…… 多可笑。 “韩乐,你被他玩腻了吧?” “啧,被甩了?活该,就你这怂样。” “反抗啊,你动一下试试?老子们就说是你发疯,正当防卫,弄死你个废物!” 韩乐咬着牙,指甲刺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一个字都不说。 那群人笑得更猖狂了,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将他仅剩的尊严踩进泥里,碾成齑粉。 他恨。 恨秦溯野为什么不听解释,为什么就那么走了。 明明是他把自己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明明是他保证过,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 如果没有尝过那点温暖,或许他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麻木了。 偏偏,他尝过。 那个姓孙的班主任,每次看见他满身是伤,从不质问施暴者。 他只会扯着嗓子,用最恶毒的词汇辱骂。 “韩乐!又是你!瘟神!给我滚去办公室写检讨!” 检讨什么? 检讨自己活该被打?检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在孙班主任眼里,他就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因为父母不管。 就算他被那群畜生当众扒下裤子,他的父母也不会为他说一句话。 所以班主任默许了韩乐成为全班的“沙包”,用来承受所有的恶意,这样,其他“金贵”的学生就不会被欺负,也就不会有麻烦的家长找上门来。 许清惜又是一脚,鞋尖撞上树干,震得脚踝发麻。 他喘着粗气,额头抵着粗粝的树皮,眼眶滚烫。 韩乐死了。 死在那个被抛弃的夏天,死在无数个被侮辱的日夜,死在那个姓孙的畜生冷漠的眼神里。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许清惜。 是许家二少爷,是被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弟弟。 他不是韩乐了。 永远都不是。 胸口的窒息感攀至顶峰,许清惜猛地直起身,踉跄着冲向宿舍楼。 他冲上四楼,摸出钥匙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两次才对准锁孔。 “咔哒。” 门开了。 宿舍里一片漆黑,室友还没回来。 许清惜反手关上门,身体沿着门板滑落在地。 他粗暴地扯开背包,从夹层里翻出那个便携氧气罐,扣上面罩。 按下阀门。 冰凉的纯氧涌入口鼻,冲刷着灼痛的肺部。 那股要将他撕碎的窒力,终于一点点退去。 许清惜闭着眼,后脑勺抵着冰冷的门板,喉结艰难地滚动。 氧气罐从脱力的手中滑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他抬起手,用手背死死压住眼睛。 有滚烫的液体从指缝溢出,顺着脸颊滑下,在地板上砸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又哭了。 真他妈没用。 许清惜咬紧牙关,用力抹了把脸,指尖擦过眼角,带起一阵刺痛。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厌恶一碰到秦溯野,就瞬间失控的自己。 明明已经是许清惜了,为什么还是会疼? 为什么那张脸,还能让他的心脏痉挛? 为什么那双眼睛,哪怕只是匆匆一瞥,都能把他打回那个爬不出的泥潭? 他以为自己早就结了痂,以为那些伤疤再也不会流血。 今晚,他错了。 那些腐烂的、发臭的、血淋淋的东西,从来没有消失。 只是被他用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一层层死死封印在心底。 秦溯野那一撞,就是一把钥匙。 “咔哒”一声。 地狱的门,开了。 许清惜深吸一口气,撑着地面站起来,打开灯。 惨白的光刺得他眯起眼。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尾泛红,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 每一个字,都砸在冰冷的镜面上,清晰无比。 “韩乐已经死了。” “你是许清惜。” “和秦溯野,再无关系。” 保时捷911的引擎在夜色里低吼。 车内的空气黏稠,压得人胸口发闷。 沈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视线在路面和副驾驶之间来回游移。 野喵靠在椅背上的姿态,让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高中。 对,就是高中那会儿。 那时候秦溯野刚转学过来,还没混成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样。 那时候的野喵,话少,眼神冷,浑身竖着看不见的刺,谁靠近都得被扎一身血。 现在这副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沈默想了想,决定用生命去冒个险。 “那个……野喵。”他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轻,“你没事吧?我是说,今天那事儿……你别放心上。那群女的就——” “闭嘴。” 两个字,淬着冰碴。 沈默的后半句话死死卡在喉咙里,双手立刻老老实实握紧方向盘,恨不得把自己当场格式化。 靠。 黎澈那孙子给自己取的外号真他妈绝了。 萨摩。 傻狗。 只知道摇尾巴往主人跟前凑,完全看不懂主人现在想杀人。 要不是看在从高中就是朋友的份上,野喵早就一拳把他糊到墙上去了。 沈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不存在的蜡。 车子驶过一段路,窗外是滨川大学熟悉的梧桐道。 路灯取代了城市的霓虹,光影在车窗上斑驳跳跃。 秦溯野盯着窗外,眼神空洞,像是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 瞳孔骤然收缩。 路边,一个穿黑色卫衣的人影,正对着一棵梧桐树泄愤似的狂踹。 一脚、两脚、三脚—— 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仿佛要把整棵树都踹断。 秦溯野的身体猛然绷紧。 血液里那股压抑了一路的邪火,在看清那道身影的瞬间,轰然燎原。 “停车!” 沈默脑子还没转过来,秦溯野的低吼已经砸穿了他的耳膜。 “野喵你——” “我让你他妈的停车!” “吱嘎——!” 沈默被这声咆哮吓得魂飞魄散,一脚刹车踩到底。轮胎在柏油路上刮出一条刺耳的黑痕,车身剧烈震颤。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副驾驶的门已经被一股巨力撞开。 “砰!” 那一声巨响震得沈默耳朵嗡嗡作响。 他眼睁睁看着秦溯野撞开车门冲了出去,那背影像一头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野兽,连车门都来不及关,直直扑向那道人影。 “我靠——” 沈默懵了两秒,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追了出去。 然而,太晚了。 还没等秦溯野追到路口,那个黑色的人影已经闪身消失在宿舍楼的拐角。 秦溯野急停在路口,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猛地转头,视线如同探照灯,扫过左边的小路,扫过右边的树林,最后死死钉在前方通往宿舍楼的石阶上。 空无一人。 那小子,跑得比鬼还快。 “操!”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骂,在寂静的校园里炸开,惊飞了树上几只打盹的乌鸦。 秦溯野死死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拐角,胸腔里那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脆响,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 跑了。 又他妈让他跑了! 但紧接着,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怒火—— 这里是校区。 滨川大学的校区。 秦溯野的眼神一寸寸冷凝。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所有情绪都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专注。 那小子,是滨川的学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暴戾,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那张脸。 那双眼睛。 那股让他抓狂的熟悉感…… 全都在这所学校里。 原来如此…… 秦溯野缓缓勾起嘴角,笑意冰冷,带着嗜血的快感。 行。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滨川大学就这么点大,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早晚,老子会把你从老鼠洞里揪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到时候,老子亲手把你那双会跑的腿给打断。 看你还怎么跑。 看你还敢不敢再耍老子! 沈默站在车边,看着秦溯野那副恨不得把空气都撕碎的模样,后颈的汗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 完了。 野喵这次是真的疯了。 他哆哆嗦嗦地走过去,用气声喊了一句:“野喵?咱……咱先回宿舍?” 秦溯野没理他,又盯着那个拐角看了足足十几秒,才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车边。 每一步,都像踩在沈默的心尖上。 沈默赶紧连滚带爬地钻进驾驶座,等秦溯野坐回副驾,他才敢重新发动引擎。 车子再次启动,朝B5宿舍楼的方向驶去。 沈默偷偷瞄了一眼秦溯野,心里警铃大作。 野喵这状态…… 明天整个滨川大学,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求你了]抱歉,刚开始写没经验,我注意到之前每章字数都太少了,只有其他作者的一半。以后会尽量保证每章有足够的字数。 [眼镜]对于韩乐是怎么变成许清惜,成为许家二少爷的,以后会单出一章番外的,不是重生,许清惜就是韩乐本尊。 [托腮]大家或许会觉得我把韩乐的遭遇想的太夸张,但是……这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第5章 猎物就在身后,他却没认出来! 阳光刺破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割开一道亮痕。 许清惜睁开眼,天花板的纹路在视野里缓慢对焦。 他没动。 昨夜失控的余震,还在四肢百骸里低频地嗡鸣。 胸口仍是闷的,那股溺水般的痛楚还未完全退潮,只留下余波一下下冲刷着他的内脏。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 冷意顺着脚底窜上脊椎,强行驱散了脑中最后一丝混沌。 镜子里的人,脸颊是失血的白,眼底挂着两抹无法遮掩的青黑。 许清惜拧开水龙头,弯腰,任由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刷脸颊。 水珠沿着他的下颌线滚落,砸在白瓷台面,碎裂。 他抬起头。 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视野晕染开来。 镜中那张脸,眼神里的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一片死寂。 手机屏幕亮起,是哥哥发来的每日问候。 “小惜昨天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吃饭?” “哥哥工作很顺利,很快就能回国了,到时候会给小惜带礼物哦。” 那几行温暖的文字,像一只手,轻轻抚过他胸腔里褶皱的伤口。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他回复:“我过得很好。哥哥不用担心。” 发送。 他不能让哥哥知道昨晚的事。 许家给他的温暖,是韩乐一生都不敢奢求的梦境。他不能因为一个秦溯野,就把这份安宁搅碎。 许清惜放下手机,开始了他的伪装仪式。 厚重的刘海被发蜡一丝不苟地压下,遮住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 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架上鼻梁,镜片后,世界变得模糊而失真。 土黄色的格子衬衫套上身,松垮的领口让他看起来有些邋遢,甚至营养不良。 最后,他抬起右手,将手表腕带扣紧。 那道狰狞的旧日伤疤被彻底掩盖。 完美。 镜子里那个土气、阴沉、毫无存在感的青年,才是他在这个校园里的通行证。 许清惜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这是韩乐的墓碑,也是许清惜的保护色。 上午的文学系必修课,教授的声音像单调的催眠曲。 许清惜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笔记本上,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行行清隽工整的字迹。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落下。 秦溯野那张脸,就这么撞进他的脑海。 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那股几乎要将他碾碎的压迫感。 许清惜的指节收紧,笔尖在纸上用力一顿,留下一个浓黑的墨点。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重新聚焦于教授的口型,把脑中那个人的影像,连同昨夜所有的失控,一并驱逐出去。 结束了。 他现在只是许清惜。 下课铃声解放了整个教室。 许清惜看着身边三三两两结伴去吃饭的同学,心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 但他不后悔。 昨晚的重逢是一场冰冷的验证,证明了他选择的这条孤独之路,是唯一正确的路。 他将笔记本塞进背包,起身,汇入人流,走向食堂。 滨川大学的老食堂,永远弥漫着油烟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许清惜端着餐盘——一份番茄炒蛋,一碗米饭,一碗汤——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他刚拿起筷子,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几个高大的身影,正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许清惜拿筷子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 秦溯野。 还有他那三个形影不离的室友。 仅仅隔了一个晚上,那张脸的冲击力依旧让他心脏猛地抽紧,呼吸都跟着滞涩了一瞬。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垂下眼帘,继续低头扒饭。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秦溯野走在最前面,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目光锐利,在嘈杂的食堂里快速巡视,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审视。 许清惜的头埋得更低,厚重的刘海和反光的镜片,将他整个人藏进阴影里。 秦溯野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没有停留超过零点五秒,直接落在了他身后那张空桌。 “就那儿吧。” 那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敲在许清惜的耳膜上。 “行行行,野喵你说坐哪儿就坐哪儿!”沈默的大嗓门紧随其后。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 四个人,就在他身后那张桌子落座。 许清惜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僵硬。 他能听见餐盘磕在桌面上的碰撞声。 沈默咋咋呼呼地喊:“我靠,今天食堂的红烧肉看着不错啊!” 黎澈懒洋洋地嗤笑:“萨摩你是多久没吃过肉了,这玩意儿也配叫红烧肉?” 叶辞言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吃饭。” 还有秦溯野。 他一言不发。 但许清惜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沉闷,滚烫,就在自己身后。 他没认出来。 许清惜将一口番茄炒蛋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昨晚那场荒诞的独角戏,成功了。 秦溯野的记忆里,只会有一个让他恶心反胃的神经病,绝不会和眼前这个土气的书呆子产生任何联想。 想到这里,嘴里的番茄炒蛋似乎都变得格外鲜甜。 他喝了口汤,温热的液体滑入胃里,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身后的对话还在继续。 “野喵,你今天脸色很差,没睡好?”是沈默。 “闭嘴。”是秦溯野。 “……哦。” “啧,看来昨晚那事儿还没过去呢,”黎澈的声音带着看好戏的笑意,“火气这么大。” “别撩他。”叶辞言言简意赅。 许清惜一口一口,吃得缓慢而规律。 他要像往常一样,吃完这顿饭,然后安静地离开。 这是他为自己规划好的,与秦溯野永不相交的陌路人生。 十分钟后,餐盘空了。 许清惜放下筷子,端起餐盘起身。 他没有回头,一眼都没有。 他径直走向餐具回收处,放下盘子,转身,从容地走出食堂。 脚步平稳,背影挺直。 仿佛身后那四个人,真的只是与他无关的路人甲乙丙丁。 走出食堂,阳光有些晃眼。 许清惜眯了眯眼,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还有两节选修课。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迈步走向教学楼。 而他身后的食堂里,一场他不愿听到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黎澈用筷子尖百无聊赖地戳着碗里的青菜,桃花眼一挑,视线懒洋洋地落在对面。 “野喵。” 秦溯野正机械地往嘴里扒饭,像是要把怒火和食物一起嚼碎咽下去。 他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 黎澈把筷子一搁,整个人向后靠进椅背,语调拖得又轻又长,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上午画室,雪姨在你背后站了足足十分钟。” 他顿了顿,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秦溯野的反应。 “最后,叹着气走了。” 秦溯野夹菜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黎澈慢悠悠地补刀:“你那幅大卫石膏像,画得杀气腾腾,不知道的以为大卫欠了你八百万。” “雪姨连评语都没给。” 沈默立刻竖起耳朵,连嘴里的红烧肉都忘了嚼。 叶辞言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秦溯野身上。 “啪!” 一声脆响,秦溯野把筷子重重拍在餐盘上。 他抬手,用指根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昨晚,”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句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遇上个神经病。” “神经病?”沈默满脸好奇。 “KTV出来,巷子口撞上的。” 秦溯野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长得……还行。” 黎澈的眉梢挑得更高了,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玩味。 “开始装怂,跟我道歉。”秦溯野的下颌线绷得死紧,“下一秒,突然开始发疯。” 他脸上的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浮现出一种混杂着屈辱和反胃的表情。 “说什么……要用身体赔我。” “还他妈说,要给我做小。” “噗——咳咳咳!” 沈默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咳得惊天动地。 黎澈先是一怔,随即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拳捶在桌上,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 “我操!”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野喵,你这是遇上传说中的男菩萨了?还是个仙人跳?” 叶辞言皱起了眉,冷静地问:“然后?” 秦溯野的脸色一寸寸冷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我让他滚。” “那小子转身就跑,跑之前还冲我吼了一句‘再也不见’。” 黎澈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指着秦溯野:“你当时肯定被恶心得不轻吧?” 秦溯野扯出一个冰冷的笑,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 “我当时只想让他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抬手,粗暴地抹了把脸,咬着后槽牙说,“那孙子从头到尾,全他妈在演戏。” 沈默好不容易才顺过气,一脸懵逼:“演戏?演什么?” “演给我看。” 秦溯野的手指在桌上重重一点,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他知道我最恶心什么,就故意用那套来激我,好让我立刻放他走。” “我靠,野喵!”黎澈终于止住笑,但脸上依旧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居然被一个路人给耍了!这他妈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秦溯野一个淬了冰的眼刀飞过去,黎澈立刻举手投降,但嘴角那抹看好戏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叶辞言沉默片刻,推了下眼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说他长得还行,具体什么样?” “清秀。” 秦溯野皱眉回忆,眼神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飘忽。 “比我们矮点,不喷香水,身上有股……肥皂味。” “而且……” “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沈默挠了挠头:“眼熟?你以前见过?” “不知道。”秦溯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就是一种感觉,很怪,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黎澈收敛了笑意,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探究的光。 他慢悠悠地开口,语调暧昧:“野喵,你不会……对那神经病一见钟情了吧?” “滚。” 秦溯野冷冷吐出一个字,眼底满是戾气。 沈默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秦溯野抬起眼。 那双浅棕色的瞳孔里,所有的烦躁和迷茫都凝成了一个点,锐利得骇人。 他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带着一股猎物被锁定的残忍快意。 “找到他。” “滨川大学就这么大。” “他跑不了。” [求你了]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推荐给朋友们吗?作者很需要大家的认可的 [爆哭]读者很孤独,很需要朋友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猎物就在身后,他却没认出来! 第6章 全校通缉!却没人见过那神经病? 叶辞言放下筷子,推了推眼镜。 镜片反射出冷白的光。 “滨川大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的声音很淡,像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客观事实。 “你想怎么找?” 秦溯野没说话。 他只是用筷子尖,一下一下,用力地戳着餐盘里剩下的米饭,仿佛那不是米饭,而是某个人的脸。 食堂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沈默正端着碗喝最后一口汤,听见叶辞言发问,手腕一僵,汤水差点从碗沿泼出来。 他偷偷瞄了一眼秦溯野的脸色。 那张脸阴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完了,野喵这表情……是动真格的了。 沈默咽了口唾沫,汤碗端在手里,放下也不是,继续喝也不是,姿势尴尬得像个雕塑。 突然,秦溯野转过头。 那道视线像两枚烧红的钉子,直直地钉在沈默身上。 “你下午没课吧?” 沈默的勺子停在半空,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 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椎骨缝,滋滋地往上冒。 “我……我好像……” 沈默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大脑疯狂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完美的借口。 “我下午有……有训练?” “没有。” 叶辞言冷冷地扔出两个字,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他的谎言。 “你今天下午的选修课翘了,球队训练明天才开始。” “……” 沈默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BOSS你为什么要拆我的台!我只是个想活命的萨摩耶啊! 秦溯野的嘴角勾了起来。 那不是一个笑,而是一个捕食者亮出獠牙前的信号,看得沈默头皮一阵发麻。 “很好。” 秦溯野从外套内袋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他展开,平铺在油腻的餐桌上。 那是一张素描。 铅笔的线条凌厉又精准,只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张清秀又倔强的脸。 眉眼精致,眼型狭长,嘴角天然带着一点疏离的下垂弧度。 那头柔软的碎发,那截脆弱的脖颈,还有那个尖尖的下巴,混合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又纯又野。 沈默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我靠! 这就是昨晚那个神经病? 长这样?! “野喵,你、你什么时候画的?”沈默结结巴巴地问,被画上的人和画画的人双重震惊,“这也太快了吧!” 秦溯野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午画室里,随手画的。” 黎澈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那双总是含着风流笑意的桃花眼里,第一次闪过真正的惊讶。 “啧,为了个神经病,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黎澈拖长了调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意有所指。 “野喵,你这不叫生气,你这叫上心。” “闭嘴。” 秦溯野冷冷地剜了他一眼,眼底的警告几乎化为实质。 黎澈无所谓地耸耸肩,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嘴角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弧度却愈发明显。 秦溯野修长的手指捏着素描的一角,像发牌一样,推到沈默面前。 “下午,拿着这个,去找。” 沈默盯着那张素描,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不是吧? 来真的? 滨川大学几万号人,他要拿着一张画,去进行地毯式搜索? “野喵……”沈默的脸皱成了苦瓜,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这……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我怎么找啊?” “问。” 秦溯野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反抗的重量,压得沈默脖子一凉。 “宿舍,广场,社团,超市。” “哪儿人多,你就去哪儿问。”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更绝的。 “从宿舍楼开始,一栋一栋地给我扫。” 沈默的眼泪真的快掉下来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却迎面撞上秦溯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的执拗。 沈默瞬间怂了。 “……行。”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去……我去找……” 秦溯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夹起自己餐盘里最大、最油亮的那块红烧排骨,精准地扔进沈默的碗里。 “多吃点。” 秦溯野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下午好好干。” 沈默盯着碗里那块还在冒着热气的排骨,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这他妈是奖励吗? 这分明是给他上路前的断头饭! 黎澈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笑声压都压不住。 “萨摩,加油啊。” 他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沈默的肩膀,语气诚恳得像是在参加兄弟的追悼会。 “为了野喵的终身幸福,全靠你了。” “滚!”沈默咬牙切齿地低吼。 一旁的叶辞言推了推眼镜。 他的视线在那张素描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动到秦溯野紧绷的下颌线上。 他没说话。 但那双冷静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一丝探究。 沈默端着碗,看着那块“断头排骨”,最后还是认命地夹起来,悲壮地塞进嘴里。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咀嚼,仿佛嚼的不是肉,而是在嚼着自己的血与泪。 —————— 下午的画室,阳光正好。 秦溯野把沈默那只寻人犬派出去后,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一管兴奋剂。 连带着画笔都透着一股子急不可耐的劲儿。 上午那幅杀气腾腾的大卫石膏像被他嫌恶地扔在墙角。 新换的画布上,浓烈的油彩被他用画刀粗暴地堆砌、刮抹。 红色、黑色、深蓝。 大块的色彩野蛮地冲撞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吞噬感的漩涡。 他不是在画画。 更像是在发泄。 或者说,是在进行一场捕猎前的演练。 林墨雪从他身后走过,脚步停了下来。 她视线落在画布上那片狂乱的色彩,眉心微蹙。 上午课间,她无意中瞥见秦溯野画了一张人物肖像,线条细腻精准,藏着一股近乎偏执的探究,细腻得不像出自他手。 可现在这幅画,构图张扬,笔触狂放,那股强烈的、想要抓住什么的期待感几乎要冲破画布。 但这种期待的尽头,却透着一股失控的危险。 “秦溯野。” 林墨雪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秦溯野的动作没停,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 “你这幅画,情绪太满了。”林墨雪的目光落在画布中心那抹刺眼的红上,“画是表达,不是武器。收不住,它会反过来吞了你。” 秦溯野的画刀在画布上重重一顿,留下一道狰狞的划痕。 他转过头,浅棕色的瞳仁里那点不耐烦被明火灼烧着,像一头被打扰了进食的野兽。 “知道了,雪姨。” 他嘴上应着,可转回头去,手上的力道却更重了,几乎要将画布戳穿。 林墨雪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遇上什么劫了? 另一边,黎澈靠在自己的画架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那抹看戏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远远地看着秦溯野那副疯魔的模样,懒洋洋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像羽毛般精准地搔在秦溯野的耳廓上。 “野喵,连雪姨都看不下去了。这么大火气,你确定那神经病只是耍了你,而不是睡了你没给钱?” 秦溯野手里的画刀“啪”地一声摔在调色盘上,颜料溅得到处都是。 他猛地转头,一道视线甩过去,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很闲?” “不闲。”黎澈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双桃花眼眯了起来,“正在欣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顺便……为我们可怜的萨摩耶祈祷一下。” 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点开和沈默的对话框。 找到了,以野喵这副势在必得的架势,那小子下场估计会很惨。 没找到…… 那沈默的下场,估计会更惨。 怎么想,这都是一出不容错过的好戏。 黎澈的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着,像是在谱写一曲恶作剧的终章。 【萨摩,好好努力,你的狗命维系于此。】 —————— 沈默看着黎澈发来的消息,手机屏幕上“狗命”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眼眶发酸。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他妈是人干的活儿吗? 滨川大学几万人,让他拿着一张破画找人,和在撒哈拉沙漠里找一粒指定的沙子有什么区别? 午后的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 沈默觉得自己就是那块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五花肉,快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油。 他像个搞地推的销售,逮着人就往上凑,笑得脸都僵了。 “同学,你好,见过这个人吗?” “学姐,看看,这帅哥眼熟不?” “哥们儿,帮个忙,认识画上这人不?” 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一个女生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是你朋友?长得好帅啊,明星吗?” 沈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一远房亲戚,来学校找我,走丢了。” 这理由扯淡到他自己都不信。 一下午,腿快跑断了,嗓子也喊哑了,整个人蔫得像颗被霜打烂的白菜。 他绝望了。 他准备回去跟秦溯野负荆请罪,任他宰割。 就在这时,教学楼里涌出一波刚下课的学生。 沈默眼里瞬间燃起一丝微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凭着身高优势,精准地拦下几个叽叽喳喳、看起来消息很灵通的女生。 再找不着,他就去死,让野喵把他炖了算了。 “同学,你好。” 沈默把手里的素描递过去,语气已经麻木得像个复读机。 “见过这个人吗?”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男生的脚步停住了。 那男生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土黄格子衬衫,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过长的刘海阴沉地垂下,几乎盖住了眼睛。 他缩着肩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 正是伪装后的许清惜。 许清惜的目光落在那张画纸上,呼吸停了一瞬。 是他的脸。 是他卸下所有伪装后的脸。 秦溯野画的吗? 那铅笔的线条,凌厉又精准,抓住了他眉眼间所有的神韵。 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那点疏离和倔强,都被描摹得淋漓尽致。 一股灼人的烦躁感,烧灼着他的神经。 秦溯野。 为了找他,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这已经不是被戏耍后的羞辱和愤怒。 这是一种偏执的、不找到誓不罢休的锁定。 许清惜的心脏缓缓下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抬起头,透过厚重的镜片,看着眼前那个高大、帅气,却一脸生无可恋的男生。 沈默。 秦溯野身边那条永远摇着尾巴的大狗。 许清惜若无其事地挪动脚步,像一个普通的路人那样,缓慢地走开。 被沈默拦住的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了几句,最后给了他那个听了无数遍的答案。 “没见过诶。” 沈默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张俊脸上只剩下“果然如此”的绝望。 “行,谢了。” 他有气无力地道谢,收回那张素描,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向下一个“目标”。 那背影,写满了被全世界抛弃的委屈。 许清惜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看着沈默从自己身边经过,盯着他颓丧的背影,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汇入人流。 他缓缓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底,一片森然的冰冷。 画像就摆在面前,都认不出他。 很好。 他的伪装,天衣无缝。 他不清楚秦溯野这么大费周章地找自己,究竟是为了报复昨晚的戏耍,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不主动暴露,秦溯野所有的力气,都只会打在棉花上。 他,很安全。 许清惜转身,走向宿舍楼。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无声的嘲弄。 秦溯野,你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最好祈祷。 别被我这只“老鼠”,给玩死。 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靠你保护的韩乐了。 [狗头]秦溯野对许清惜的首次通缉失败了,下一次将会是许清惜开始反击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全校通缉!却没人见过那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