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细作公主不当也罢》 第1章 穿书 “阿柒,我来了,求求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你又要抛下我了吗?”华源抱着身体渐渐冰冷的云柒公主不知所措。 “林府满门,寸草不留!杀!” 众人悲愤交加,手持棍棒刀叉将林府屠戮殆尽。 “你看,他们都给你陪葬了,黄泉路漫漫,我怎么舍得让你独行……你别怕,我这就来……” 说罢,华源手握那把云柒亲手为他打造的铁剑自刎在她的身边。 “服了,当代杀猪盘,看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作者不更了……”云柒看着电子书上最后一页上的“未完待续”哭丧着脸:“人的命怎么能这么苦?” 那本小说主要讲的是两国之间的谍战。燕国公主在楚国当细作,被楚国太子发现后利用其传送假信息,以至于燕国节节败退。而作为细作的云柒公主发现真相以后羞愤自杀,燕国将军华源借此开展覆楚国后殉情而死。 结局是不是这个不知道,但是作者就写到了这。 云柒咂咂嘴:“这燕国,还是有实力,要是这公主死的再早一点,说不定楚国早就灭国了” 云玖竖起大拇指:“姐,还得是你,作者来了都得给你递根烟” 云柒挑眉:“那可不,你老姐是什么人!” 就在姐弟俩咋咋呼呼吹牛的时候一辆货车直冲云柒而来,电光石火间云柒躺在血泊之中。 云玖抱着云柒泣不成声:“姐,你坚持一下,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他们马上就来,你别吓我,姐……” 云柒气息奄奄,努力凑上云玖的耳朵,用尽全力说出了最后一句:“阿玖……以后……走路……不要玩手机……” 说罢,一口气没接上来,昏死过去。 “嘶……好痛……这是哪啊……”云柒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目便是一个四周阴暗潮湿的牢笼。地上都是带有血迹的蒲草,自己身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口,就连手指也肿的高高的,血肉模糊。 她自诩生前只是对弟弟跋扈了一点,但是死前好歹给她弟弟留了一句那么有用的遗言,这算是功过相抵了吧?至于直接十八层地狱开局吗?她好像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吧。 想着想着,云柒留下了两行屈辱的泪水。 恍惚间,隐隐约约听到门外的交谈声:“她招了吗?” “启禀太子殿下,没有,刑罚轮了几遍,她什么都没说。” “真不愧是大燕第一奇女子,我亲自会会她,次女若是可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柒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尽管如此颤抖的睫毛还是不留情面地出卖了她。 男人炙热的目光打量着她:“林柒,不对,应该叫你云柒公主。装睡的话起码要学会控制好你的睫毛……” 来人正是楚国太子钟玉祁。 难道自己穿到这本烂尾小说里了?还是正好被人家抓包的时候? 假如她的猜测正确,那么马上会有一条黑色的小蛇…… 果然,“簌簌”的声音越来越近,云柒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一想到那条没有脚的东西马上会缠到自己身上,她再也无法装睡,直接跳到男人身上,死死地扒住他,凄厉的喊声响彻整个大牢:“啊!蛇啊,有蛇!” 钟玉祁一只手捏紧了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拔出佩剑干脆利落地斩下了蛇头。 “好了,孤已经把蛇砍死了,快点从孤身上下来!” 云柒还是牢牢抱着不撒手:“不下,蛇都没死透呢,我下来了它还会咬人的!” “孤是不会相信你的,你一直都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说的哪句真哪句假?” 云柒从钟玉祁身上跳下来忿忿地:“你不相信是吧?那你看好了!”说罢,云柒一狠心,使劲儿咬咬牙,真把自己手指凑近那段蛇头。 钟玉祁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那颗头已经死死咬住了云柒的手指。 “那蛇有毒!传御医,快传御医,绝对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 钟玉祁屏住呼吸把云柒揽在怀里:“不许死,你把孤新做的衣服都弄脏了,你得赔孤一件……” 云柒指着钟玉祁:“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什么来,人就又晕过去了。 钟玉祁抱着血淋淋的人在风中凌乱: 这真的是那个熬过了十八般刑具的云柒公主吗?脑子比他的红缨枪还要直。如果不是再三和牢头确认过,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抓错人了。 难道是眼见着熬不住刑所以开始演戏? 云柒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和血迹粘的他衣服上到处都是。 左右人跑不了,先回去洗个澡! 云柒闻到了一股清冽好闻的龙涎香,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皆是金碧辉煌。 几个丫头守在床边,见云柒睁开了眼睛,一个丫头轻轻她给她喂水,另外一个丫头快步出门通知钟玉祁:“太子殿下,云柒公主醒了。” 刚传过来的时候云柒受了伤,还受了惊吓,没来得及好好端详这个楚国太子。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和自己老家的死对头钟玉祁长得一模一样! 那家伙皮囊好看,高中的时候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过他,说起来自己也喜欢过他呢,只不过表白被拒绝了,从那以后云柒就再也没和钟玉祁说过话。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是钟玉祁那就凉了,他八百个心眼子,双商都高就算了还很卷,还万人迷,他这种人设搁小说里不是主角也是一个活到最后的大反派,跟他过不去纯纯找虐! 怎么才能抱到他这条大腿呢?死脑子快想!快想! 钟玉祁坐到云柒床边,看着她面色苍白如纸,说不出什么狠话:“赵太医,此人是敌国细作,请您务必认真诊脉,待她伤势痊愈还要送回大牢继续用刑。” 赵太医听着这话大气也不敢出,只用宽大的袖子拂去了额上的汗珠。又诊脉良久才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这种蛇毒太霸道,加上这位贵人本身就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体孱弱。我医术有限,不能保证完全去除贵人体内的毒素,但是老朽一定拼尽全力,尽量延长贵人的生命……” 钟玉祁揉了揉太阳穴:“东宫的奇珍异宝都可以用,如果你能完全去除她的毒素,孤升你为太医院总署。” “微臣一定拼尽一身医术。” 钟玉祁挥了挥袖子:“下去吧。把药给孤,你们都下去。” 服侍丫头陆续离开,寝殿里只剩云柒和钟玉祁。 钟玉祁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云柒嘴边:“喝吧,这药没毒,宫门落锁前孤会把你送回林府,以后你就在林府养伤,也别有想回燕国的心思,孤已经把你中了蛇毒又叛国的事情传回燕国了。明日开始直至月末,每日都要来孤这里,喝解毒的汤药……” 云柒看着那勺冒热气的汤药没敢张嘴,听着他絮絮叨叨给自己安排接下来养伤的事情,心里居然暖暖的。 有那么一刻云柒很希望钟玉祁也是穿越而来的,虽然可能会因为以前表白被拒的事情尴尬,但总比伤痕累累地在异国他乡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要好。 钟玉祁蹙眉:“你这么直勾勾看着孤做什么?” 云柒轻笑:“你喝一口试试?” “真的没毒,”钟玉祁说着就把汤药往自己嘴里送,还没进嘴,只是碰到舌尖,就马上被烫出了小水泡。 钟玉祁露出那截被烫到的舌头,用手掌扇了好一会儿,才嗔怪着看向云柒:“烫你不会说出来吗?孤给你吹一下不就好了!亏得孤还在这巴巴地给你安排怎么解毒……” 云柒凑近钟玉祁好看的脸:“那怎么办?我给你吹吹?” 温热的呼吸迎面而来,落在钟玉祁的脸上感觉痒痒的。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云柒长得很漂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即使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但是她也会不计前嫌地冲他微笑。 那感觉,就像他们从来不是彼此的敌人,钟玉祁也从来没有找人对她动过刑。 她笑起来甜甜的,还有一对小酒窝。 钟玉祁忽然想捉弄一下她,红着脸伸出舌尖:“那……那你给孤吹吹?” 云柒捧上钟玉祁的脸,忍着想一口亲上去的冲动,嘟着小嘴轻轻冲着他被烫到的地方吹起,一连吹了好几下,她越吹,钟玉祁的脸越红。 “呼~呼~还烫吗?太子殿下?” 钟玉祁不敢看她,回身去找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再次送到云柒的嘴边。这是这些他连回话的声音都打颤儿了:“不……不烫了……你快……先喝药吧。” 云柒咽下汤药咋了咂嘴:“太子殿下,这药好苦。” 钟玉祁忍无可忍:“你是个被抓住的细作!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见过哪个细作被抓还能让当朝储君伺候的?” 云柒小声嘟囔着:“是了,我这个细作不仅使唤了储君,还睡了储君的床呢。” 钟玉祁拿起一颗蜜饯就往云柒嘴里塞,云柒也不客气,顺着他的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指尖不经意的触碰不自知刺激到了钟玉祁哪条神经,居然让他神志不清地伸出手放到云柒嘴边…… 事后,钟玉祁在泡了皂角的水盆里拼命搓洗自己那只接过果核的手。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很喜欢这种欢喜冤家的感情。[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书 第2章 刺杀 天色渐晚,钟玉祁把云柒送上了自己的马上,又配了暗卫跟在身后。 他想看看,燕国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公主变节叛变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云柒坐在马上复盘起自己看过的情节: 华元三年,云柒公主身份被楚国太子察觉,严刑拷问后一无所获,再然后就是云柒羞愧自己叛国,不堪受辱自杀了。但是中间云柒经历了什么,楚国这边发生了事,小说完全没表,云柒被抓以后视角就直接转到燕国内乱了。 很可疑! 是谁出卖了云柒的身份呢?林府的人先发现的吗?不然华源将军为什么那么恨林府,还杀了人家满门。 云柒真的是自杀吗?原书最后一篇里有个描写是“渐冷的身体”。那就说明是林府灭门那天她才咽气的,难道是林家人恼羞成怒,想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吗? 最诡异的就是这个钟玉祁!自己一靠近他就会脸红,明明那么洁癖却愿意用手接自己吃过的果核……和老家的那个熟悉的人一模一样…… 算了,左右自己还中着毒呢……先把伤养好再说…… 骤停的轿撵打乱了云柒的思绪纷飞。 “到林府了吗?” 侍女拉开轿帘:“小姐,有歹人截路,您在马车里莫要……” 话还没说完,云柒眼看着这个侍女在自己面前身首异处。 “啊!”云柒惨叫着把自己缩成一团。 来人黑衣蒙面,从口袋里抽出一块黄色的锦绸,扔到云柒脚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柒公主,变节作乱,视为不义;目无父兄,视为不忠;故赐死。然,朕念及骨肉血亲,特许全尸。钦此。’” “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钟玉祁,你在哪啊钟玉祁……” 云柒的哭声惊天动地,黑衣人听见她嘴里喊着敌国太子名讳更加确认——她真的叛国了,于是毫不留情,当胸一剑。 钟玉祁快马加鞭赶到时,黑衣人正在用云柒的衣角擦拭自己剑上的血迹,怒火中烧,连刺黑衣人几剑,确定没了呼吸,把尸体扔出轿子,抱住气息奄奄的云柒。 “钟玉祁……你怎么来得这么晚……痛死我了……” 钟玉祁拿出一颗药丸:“你别说话,现在孤的人已经抬着轿撵往东宫走了,这是人参益气丸,把它吃了把命吊住,孤在给你伤口撒点止血散……” 云柒砸砸嘴巴,古代的药丸真是没有一颗是好吃的:“好苦……” 钟玉祁无奈:“那怎么办?孤今天身上可没有带蜜饯。” 云柒笑得狡黠:“你比较甜,你亲亲我。” 钟玉祁耳尖微红:“孤提醒你,你快死了。” 云柒倔强:“死之前能亲到你我这一辈子就值了……” 钟玉祁嗔怪:“你想死?孤告诉你,没门!你弄脏孤两件衣服了!不把衣裳赔给孤你哪都别想去。” “真小气……”说罢,云柒便不省人事。 云柒被钟玉祁拦腰抱起,从门口走进内殿,稳稳地放在他的床上。 太医在寝殿跪了一地,为首的太医给云柒把脉,开方子;挨着门口的太医找药材,煎药。 钟玉祁握着云柒的手,一边给她的伤口撒药粉,一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云柒额前的汗水。 忙忙碌碌一个时辰,云柒终于脱离了危险。 “启禀太子殿下,贵人虽说眼下脱离了险境,但依然不能松懈。后续可能会出现高热、呓语的情况,要及时降温,只要熬过了今晚,性命便无大碍,来日好生将养就可以了……” “呓语?孤知道了,今晚孤会亲自守在她床边。赵太医,你今天就宿在孤的偏殿,以便孤随时唤你。” 赵太医稽首:“老臣遵旨。” “你们都下去吧,孤一个人在这就好。” 钟玉祁挥挥袖子,撵走了殿内众人。他看着面色苍白的云柒,心中不是滋味。 果然,帝王家最是无情。 明明云柒受尽了酷刑,什么都没说,她对得起父兄,也对得起燕国,可是他们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暗杀赐死! 他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 不对! 从云柒被抓到受刑,到中毒在东宫治伤,再到被送回林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谁能拿到燕国皇帝的圣旨,又能刚好在回林府的途中安排这场刺杀! 这个人只能是云柒的上级。 如果云柒死了,那燕国就有借口开战;如果云柒没有死,那就想办法和云柒搭上线,依着云柒的忠君爱国的性子,肯定会配合来个碟中谍! 而破局之法唯有策反云柒! 果然好计谋! 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把钟玉祁困得脑袋左摇右晃。忽然,他感觉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云柒梦魇了。 从中剑开始,云柒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眼见的画面也精彩纷呈,无一例外的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她的心窝子里:一会儿闪现很多自己在追却没完结的会员小说,一会儿反复回放钟玉祁把自己的情书扔到垃圾桶的那一幕,一会儿又出现云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拿着自己存款在外面花天酒地…… 云柒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可是她感觉自己一会儿好像掉到了烈火岩浆,血肉经脉一点点被燃烧殆尽;一会儿又好像掉到了极寒冰窟,心肝脾肺全部被冻成一坨一坨的冰块。 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拆开又重组,反反复复。 深夜,她终于感觉自己有点力气,很努力才发出些许细微的声音:“爸爸……妈妈……阿玖……” 钟玉祁困得靠着床头在上打盹,感觉到云柒抓着自己衣角,又听她说起了梦话,赶紧把耳朵凑到云柒的嘴边:“你说什么……” 云柒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嘴里一直念叨着爸爸、妈妈和阿玖。 钟玉祁有些心疼,把这个眼泪汪汪的女孩揽到自己怀里,给她喂了一杯水。 几口水喝下肚,云柒哭声听起来都比刚才有力气了。 “喂!松手,孤好心喂你水,你竟然恩将仇报!” 她竟然抓着自己的袖袍去擦脸!蹭的袖子上都是鼻涕和眼泪。 看着惨兮兮的袖子,钟玉祁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可是看着怀里这个犯上作乱的小人儿,脾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算了,你病了,孤不和你一般见识。等你好了,再赔孤一件衣服就是了。” 听见头上温柔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云柒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她伸手捏了捏钟玉祁的脸蛋: “钟玉祁?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钟玉祁无语地看向云柒:“想知道自己做没做梦你倒是掐自己,你掐孤干什么!” 云柒一瘪嘴,豆大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掐的就是你,你为什么扔我的情书?” 钟玉祁轻笑:“你还给孤写过情书呢?” 云柒越哭越大声:“我都看见了……你把它扔到垃圾桶里……拆都没拆……” 简直无妄之灾! “都是孤不好,等你睡醒了你再写给孤,这次孤一定看,一定不扔。” “钟玉祁……钟玉祁……” 发泄完了情绪,云柒合上了双眼,一边嘴里喃喃的叫着钟玉祁的名字,一边沉沉地睡着了。 钟玉祁细细回味云柒的话: 无论是垃圾桶、情书,这些和时代割裂的词汇,亦或是她绘声绘色描述的和他有关,他却一无所知的事情,听起来都过于离奇诡异。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人,并非原来那个铁骨铮铮的云柒公主,而是由于不为人知的原因,让一个不修边幅的灵魂住进了这副身体。 或许,这个人还会和自己丢失的记忆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局面反而更加复杂起来,也更加有趣了。 休养了几日,云柒身体大好。她让侍女在花园放了一把摇椅,又找了一个声音好听的小太监给她读画本,自己窝在摇椅里,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晒着太阳,日子好不快活。 钟玉祁每天勤勤恳恳地批奏折,看着她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属实扎眼。他的贴身侍卫出了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又刚好出在他心坎上的招数。 “噗……”云柒狠狠呛了一口茶水,“你求皇上给我们赐婚,皇上还答应了?” 钟玉祁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你现在身体不好,又是未出阁的姑娘,没名没分地留在东宫,对你名声不好。” 云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钟玉祁……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哈哈哈哈……” “云柒,不可直呼孤的名讳!” “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吗?” 钟玉祁轻笑:“可不止是救命之恩,孤提醒你,你弄脏了孤三件衣服,现在还没银子赔给孤。” 云柒忿忿地:“那你还对我动刑了呢!这你怎么不说赔我点钱呢?” 钟玉祁不以为然:“孤是对你动刑了,那孤不是还给你治好了吗?孤还彻夜照顾你,还让你在孤的东宫好吃好喝待得舒舒服服呢,这怎么不算扯平呢?” 云柒干脆破罐子破摔:“但是我很穷哎!难道我嫁给你我就有钱赔你衣服了吗?” 钟玉祁狡黠一笑:“你放心,只要你嫁给孤,林府会给你出嫁妆,孤也会给你聘礼,这样你就有钱给孤赔衣服了。” 云柒抓起盘子里的小点心往他身上扔:“钟玉祁!你够狠!连我的嫁妆你都不放过!” 钟玉祁眼疾手快接住了糕点,得意地吃了一口:“这糕点味道不错。” “哼!”云柒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别这么生气,其实嫁给孤对你也不是全无好处的。首先,燕国这次派人刺杀你失败,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你在东宫,也可以护你安稳;其次,你嫁给孤,楚国可以给燕国修书告知两国已交秦晋之好,百姓可以免于战火;最重要的是……” 钟玉祁双臂握在摇椅的扶手上,把云柒禁锢在中间,轻轻咬着她的耳朵:“你好像,很喜欢孤的这张脸……” 云柒红温了,悸动的心脏在身体里放声尖叫,脸上却装作不为所动。 太会撩了!眼前这个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钟玉祁! 不过,不得不说,钟玉祁给的理由很充分,保命要紧,嫁就嫁了吧。 结芬!结芬![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刺杀 第3章 冲突 一声尖细的声音划破了钟玉祁和云柒之间暧昧的空气: “圣旨到,太子殿下,林柒小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氏有女,品行柔善,温婉贤良;吾儿玉祁,谦谦君子,气宇轩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感念二人感情深厚,天作之合,特赐婚,婚期在明年二月初八。望二人以后相互扶持,钦此。’” 云柒有点懵。 不是说会修书燕国,告知两国结秦晋之好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林氏有女?合着自己还是以细作的身份出嫁! 狗男人!画饼画到姑奶奶这里了! 云柒跪在地上举起小手:“公公,我不想嫁了,能悔婚吗?” 钟玉祁接过圣旨,给公公口袋塞了点赏钱,马上捂住云柒的嘴:“烦请告诉父皇,我们甚是欣喜。” “太子殿下莫怪咱家多嘴,有些话还要慎言,传到陛下耳朵里,对贵女,对殿下,都不好。” 钟玉祁淡淡地:“孤知晓。” “那咱家先去复旨了。” “有劳。” 眼见传旨公公走远了,云柒一口咬在钟玉祁手上。 钟玉祁吃痛却没躲。 云柒下了死口,直到嘴巴里沾上了腥甜的味道,才堪堪松开。 钟玉祁白皙的手掌被咬得鲜血淋漓,他看了看狰狞的伤口,又看了看怒火中烧的云柒,温声开口:“消气了吗?” “没有!什么修书燕国,什么秦晋之好,什么两国停战!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这下好了,直接给我架在火上烤,拿我养蛊呢?” 钟玉祁眼神暗淡:“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吗?” 云柒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出花园,把自己关到了钟玉祁的寝殿,又将所有人都撵了出去,鞋子一脱窝在他的床上,被子一蒙放声大哭。 被撵出来的宫女面面相觑,钟玉祁无奈,默默收拾好东西搬到偏殿,无心办公。 清河是钟玉祁的贴身护卫,也是那个他提议和云柒成婚的人。 此时此刻,他站在钟玉祁身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钟玉祁盛怒之下诛他九族。 钟玉祁呷了一口茶,淡然开口:“清河,世人都言孤阴晴不定,偏偏你懂孤想要什么。孤这么难懂的人你都能这么吃得开,想必哄一个女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主子谬赞了,为主子解围是属下的职责。” “那以你所见,孤应该怎么做?”钟玉祁把玩着茶杯,愁眉不展。 “启禀主子,想让女子心悦无非投其所好。依卑职所见,林小姐也是性情中人,哄她开心以后,殿下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必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钟玉祁重重摔了茶杯:“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哄她才能开心?难道孤要把衣服都拿出去让她弄脏出气吗!” 清河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小林姐以弄脏太子殿下的衣服为乐?这是什么小众爱好? 这件事儿对于平时一尘不染又爱惜衣服的太子殿下来说,的确,有点难度。 清河灵机一动:“主子,与其咱们在这猜,不如把林小姐身边的侍女和宫人都喊来,问问就是了。” “传。” “是。” 很快,清河带来一个丫鬟,一个小太监。 清河见他们矜贵的太子殿下,此时红着耳朵,一边悄悄铺平了纸张,等待记录云柒的喜好,一边又要为了维持人设而假装不在意。这样的太子殿下着实新鲜。 良久,他得了钟玉祁的眼色,不容拒绝地开口:“说说吧,林小姐平时有什么喜好?这个问题回答好了,太子殿下有赏。” 侍女看了一眼小太监,头更加低了,小太监迟疑地开口:“这……” “这什么这?知道就说出来!吞吞吐吐。” “清河统领,您有所不知……林姑娘,平时喜好……” 钟玉祁看着小太监手足无措、不知所云,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小太监吞吐了半天,看着钟玉祁越来越黑,越来越不耐烦的脸,干脆心一横,都招了出来:“林姑娘平时喜欢一边吃点心晒太阳,一边……一边看龙阳断袖的画本子,还喜欢一些声音温润的侍卫站在她身边读给她听……尤其喜欢听那些公子落难,心酸落泪的桥段……” 钟玉祁脸色铁青,墨汁染透了大半纸张。他冷笑一声:“呵呵!好得很!清河,带他们下去,每人赏十两金子。她竟然喜欢看画本,那就给孤找,找到以后全部抬到孤的寝殿,让她看个够!” “哦,再准备些她喜欢吃的的茶点,一起送去,”钟玉祁把桌面上的纸张攥成一团,墨汁也沾在了手上:“继续给孤盯着她,有什么情况立刻回禀孤!你们两个出去,清河留下。” 清河尴尬地挠挠头:“主子,这林姑娘当真与一般的贵女不同,喜好也是如此的特别啊……哈哈……” 钟玉祁脑海里回想着小太监的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还尤其喜好公子落难,心酸落泪的桥段……哼!怎么会有女子喜欢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 清河耸耸肩,男子不是也喜欢梨花带雨的姑娘吗?那女子喜欢丰神俊朗的落魄公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太子殿下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大了? 翌日,刚下朝,钟玉祁鬼鬼祟祟地拉住清河:“走,随孤出宫,带上这个面皮易容,轻装简行,只你我二人,不可声张。” “啊?太子殿下,您要去哪啊?” “别废话,跟上就好。” 钟玉祁轻功了得,脚步飞快,一刻钟的时间便赶到了目的地。 清河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主子会来这里——伶湘馆。 这里有整个京城最会勾魂摄魄的小馆,常常迷得贵女不思成家,只流连于风花雪月。 难道?! 清河“噗通”一声跪在钟玉祁面前,声音不大,但也够他们两人听见:“主子,万万不可以啊,您是储君,将来还要继承万里江山,属下定不会让主子染上这等腌臜之事,哪怕主子要卑职的脑袋,卑职也绝不后悔!” 来往的行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两人身上,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是这画面有目共睹,很快传来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看来馆子里的小馆越来越厉害了,除了女子,竟然也能让这样的公子乐不思蜀……” “你看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公子,长得那么俊俏,可惜遇人不淑……” “这人也是个负心汉……” 钟玉祁从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戳过脊梁骨。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愠怒地拉起清河,走进伶湘馆:“你在想什么?快给孤滚起来,走。” 众人哄堂大笑,指着俩人狼狈的背影:“快看,两个小公子一起进去了!玩得真花!” 钟玉祁攥紧拳头,强压怒火。幸好今天出门有易容,不然这事要是传的满城风雨,那群老顽固指不定怎么编排他! 接待他们的人是伶湘馆的老板。 他一袭白衣,戴着帽帷,虽见来人是两位公子,依旧波澜不惊,恭敬有礼:“两位公子,不知是来作乐,还是来砸馆呢?” 钟玉祁还礼:“公子说笑了,我是来寻人的。” “不知姓甚名谁?” 钟玉祁拿出三千两银票:“不知姓甚名谁,只知人人称他‘伶人’。据说是个落魄公子,面容姣好,眼尾经常泛红,鼻尖有颗褐色的小痣,尤其让人怜爱。” 男子接过银票,躬身指路:“请随我来。” 三人缓行,移步行至三楼,男子推开“竹”字号雅间,给钟玉祁二人各斟了一杯茶,拿下了帽帷: 伶人行了一礼:“不才正是‘伶人’,不知两位贵人找在下有何贵干?” 钟玉祁淡淡开口:“清河,你出去,守在门口。” 伶人躬身跪地:“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钟玉祁瞟了一眼贴身玉佩,眉眼微扬:“你的眼神倒是毒辣,孤确实有事相求。” 伶人斟了一杯茶:“若不嫌弃草民愚钝,太子殿下可以告知一二。” “孤听闻,有些女子会格外钟爱男子落泪?” 伶人轻笑:“太子殿下,您说的这是这样?” 说罢,伶人拔下束发的玉簪,青丝披肩散落,衬着他的身量格外纤细,碎发修饰额前,凸显面色也分外苍白可怜。他半跪在地,胳膊伏在茶桌上,不经意间露出手臂上淡青色的伤痕。眼眶微红,深情的眸子里渐渐蓄满了泪水,鼻尖微动,薄唇紧抿。对视良久,那双眼睛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气,泪水无声无息地,在炙热又深情的目光里夺眶而出。 叹为观止! 我见犹怜! 伶人不悲反笑,轻轻抹掉滑落的泪水,轻轻拄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钟玉祁: “太子殿下,草民的表演您看得可还满意?” 钟玉祁苦笑:“孤觉得,以前的圣贤书竟是白读。” 伶人呷了一口茶:“非也,各书有各用,术业有专攻。” 钟玉祁起身:“孤很满意,最近会常来,空好你的时间。另外孤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 “太子殿下宽心,草民明白。随时恭候。” 深夜。 钟玉祁对着铜镜挤眉弄眼,怎么也做不出和伶人一样的表情,他愤怒地踢翻镜子,又不是滋味地把镜子从地上捡起来,继续联系表情。 越想越气! 他自诩堂堂一国储君,怎么也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竟然学不出风月馆小倌卖弄的那两下! 钟玉祁委屈地伏在桌案思绪纷飞,两颗滚烫的泪水砸在镜子上。 清河见状,指了指镜子,谨慎地小声开口:“太子殿下,成了。” 钟玉祁忽地拿起镜子,仔细端详镜子里那个眼眶微红含泪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 话说两边—— 从赐婚圣旨那天以后,云柒赌气把钟玉祁赶到了偏殿,自己一个人在内殿,无人打扰,乐得自在。 饿了,就吃自己喜欢的小点心;渴了,就喝点自己喜欢的茶水;无聊了,要不就把钟玉祁的被子铺在地上做瑜伽,要不就去花园里晒太阳看画本。有时候喊钟玉祁的侍卫给自己读,偶尔心血来潮干脆直接自己当导演,指挥宫人侍女演给她看。 又赶上一个大晴天,云柒搬出摇椅在花园里晒太阳,吃茶点,看画本。 她给旁边摇扇子的宫女递了一块糕点:“钟玉祁呢?最近怎么都没见他?” “回禀林姑娘,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每天要上朝仪式,下朝还要批阅奏折,偶尔要视察城内布防,还要抽检京城各地府衙的冤假错案。” 云柒咬了一块糕点,咂咂嘴:“这个钟玉祁,一直都这么卷,难怪他能当太子呢。” “林姑娘,容奴婢多嘴,太子殿下还是很把您放在心上的。给您准备的吃食顿顿都要验过才能进您的嘴,还有您看的画本,很多都是太子殿下在宫外时收集回来给您看的。” 云柒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特意找这些东西哄我开心?” 侍女耳语:“就是因为收集这些画本,有的大臣拿这事儿做文章,还上书弹劾他呢!幸好您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加上太子殿下勤政,否则,若皇上真的认为太子殿下有那等癖好……只怕他的太子之位……” 云柒听得出侍女的欲言又止,沉声开口:“他从未和我说过,当真是为了非让我消气?做到了这个程度?” 侍女表情复杂:“不止啊林姑娘,内殿本是太子殿下的居所,如今怕你见到他生气,他都搬到了偏殿去住,避着内殿走。就算是成婚的夫妻也没有哪个妻子敢把丈夫赶到厢房去,更别说您和太子殿下尚未成婚……” 云柒咬了咬嘴唇,嘎悠着摇椅,心中苦闷,却又心疼钟玉祁为了让自己开心受委屈。 要不,给他个机会呢? 云柒小发雷霆,玉祁太子小追一把妻[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