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闺蜜和渣男背叛后，我成了商业女王》 第一章入门 “开门了！” 前面的人举着简历大旗一挥，立刻被吞没在人头攒动的大军中。 我，林蒹，二十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穷光蛋，正抓着份三流大学的毕业证书和几张跟复印社讨价还价半天才弄出来的简历在浩荡的大军中晕头转向。这里是和平年代的魔都，也不是什么邪教组织聚会，我们所有人的目的一致，只是想找个工作而已。 不过这个年代甭管这人才市场里坐的是不是伯乐，总之从不缺千里马，何况我这种顶多是个草泥马的。考个三流大学都费劲就别跟我扯什么去考这个员那个猿的，我现在连个路边会敲锣的猴子的价都不值，所以我还是很识相的滚回了我东北那个在三线小城安冬的家，老实当个卖衣服二道贩子去。 但没过三个月，可就有人叫我老板了。以为隔壁老王发家了结果我成富二代了？屁，我是成了个微商。 没错，就是那个令所有朋友圈都闻“商”色变的群体。 卖什么？起步当然是卖衣服了。 我的老板李姐是个老古板，我是她唯一的店员。李姐进货从不打马虎眼，待人处事也是实惠的很，但生意上也就不太吃香了，我看了也是干着急。 这个不起眼的外贸服装小店挨着个菜市场，店里的顾客大爷大妈是不会少了，现在的大爷大妈也个个都是人手一个智能手机，有个微信那不稀奇。人上了年纪就不爱折腾，而且或多或少都爱占点便宜，我灵机一动就整了个微信群出来。 每次前来店里购买的顾客我都厚着脸皮价格上故意加个块八的，然后又说如果加入本店微信群可以便宜一点而且群里会发布本店新品还有团购或者甩货的优惠折扣信息，不仅可以直接转账购买还可以同城送货，立刻就有很多人欣然加入。李姐不懂这些，起初跟她说的时候李姐让我自己看着做就行，可后来知道了我擅自动了价格的事情还是不高兴了，不过看着生意上略微的起色李姐渐渐也不在意了。 安冬入了秋的破天气，出太阳热到你灵魂出窍，下点雨凉到你神清气爽。阴沉沉的天过了晌午店里也没个客人看衣服，趁着李姐不在，我正猫在柜台后面想打个盹。结果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炸开了，我正骂着是哪个鳖孙子，就看见一条四位数的转账记录，这可给我震清醒了，赶紧往上翻。 这个昵称叫“一只小螃蟹”的扔出几张我早上发布在群里的几款新品照片还有尺码和数量，再就是同城一个收货地址，告诉我今天下午四点前送到。十多件衣服这也太草率了，我担心是哪个大爷大妈的误操作，赶紧到群里询问了一番，可这人并不在群里而且也没人认识。微信账号可能是没有手机或者别的社交账号的信息，头像是灰色的系统头像，再看朋友圈也没有内容。 这？ “亲，请留下手机和收货姓名方便送货哟！” 我试着寻求更多的信息确认，谁知对方只是高冷的回了一句：“微信联系。” 李姐也回来了，我把今天卖出的东西按要求包好，借了李姐的电动车去送货了。 先送了一个大妈托李姐定的丝巾，敲了半天门家里还没人。对门的阿姨正好出来了，问我是不是送某某家的东西，电话是多少多少，我看了眼记录，都对上了。阿姨让我寄放她那里，等大妈回来她给我送，我还十分感谢的谢了半天才走。 其他三件也很快送出了，眼看着就剩下那个螃蟹的货了，我却接到了买丝巾的大妈的电话问我把丝巾送哪去了。 我说寄放在对门阿姨那里了啊，然后就听电话那边敲门开门交谈。 “对门说了根本没有啊。” 我一下子就懵了，骑着车调头回去。 对门阿姨竟坚称没见过我，更没收过东西！ 更让我生气的是大妈居然帮对门阿姨那边，认为我收了钱没送货。这条丝巾不过八十多块，可我的确口说无凭。 眼看着四点就快到了，没办法只能认栽按价退款。 走到半路上下起了雨，我一看表马上到四点了，直接咬咬牙，顶着雨重把东西送到了。 地点是一个茶庄，店里的姓邱的姐姐很和善，让我留下来等雨停了再走。 “衣服我看了没有问题，我替你收下然后跟我那批东西给你一块发过去？” 刚吃了个哑巴亏，听见这个小邱姐的电话，我心里犯起嘀咕了。 “姐啊，你不是订货的本人吗？” “我不是啊，找你订货的是我朋友，我替他收货，然后我有批茶叶一会儿四点以后跟衣服一块发给他，这样多划算……” 我还是不大放心，给螃蟹发去了货物已经放在店里的照片，对方没有回应。当然我是偷着做的，担心这么做会引起小邱姐反感，谁知道一回头才看见小邱姐在我背后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尴尬极了，赶紧解释，也说了之前的遭遇。 “做生意嘛，什么人都有，谨慎是好的。我看你们家衣服摸着质量挺好的，这种外套还有款式吗？” 就这样小邱姐加了我微信，小邱姐也是个微商，专卖各种茶叶，看着人家朋友圈里对每款产品的详细介绍，我倒是自愧不如了。也是本着取取经的想法，跟小邱姐聊起自己做微商的方式，磨蹭到该吃晚饭了才离开。 螃蟹这个单子算是成了，回去后把抛去自己所得剩下的一千多块钱都如数交给了李姐。李姐最近一直神情恍惚，接过钱后数甚至都没数就收了。 没过两天，小邱姐居然到我店里来了。小邱姐的茶庄开在安冬的黄金地段上，店面气派明亮，大宝马停在门外闪的都晃我眼睛，她来我这小地方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小邱姐倒是不在意的样子，在店里扫了一圈突然问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卖年轻人的东西，我连忙解释了地段客源的问题。 “再说，”我有点哭笑不得回答，“就算有钱囤货而且有货源，我这点小地方能装不下啊。” “谁说必须囤货呢，你可以去做那些支持一件代发的店家的代理啊。只负责销售，把成本和订单信息发给你的上家，上家安排发货。我知道你是担心产品质量问题，但如果不能实地探访摸底，除了运气，也只能靠对这个人的信誉口碑判断了。” 小邱姐走后我开始照例收拾今天的账目准备交给李姐，李姐还是看都没看就收了。我以为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对的惹李姐不高兴了，李姐只是叹了口气，叫我周末没有事情的话就陪她去盛经市上货，能接触货源？我一口答应。 盛经周末的游玩的人也多了。我颠颠的跟在李姐后面挤上了地铁，下地铁再转公交车，一路冲到了盛经市郊一家不大起眼的服装仓库里，里面的人热火朝天的搬东西干活。 “梁哥，那个，我来取货了，样式数量昨天说了，”李姐满脸堆笑的说，“林蒹啊，这是梁叔，怎么不喊人呢……” “老吴过来领人取货了！”这个我应该叫梁叔的似乎没兴趣继续寒暄，粗暴的叫来人领我们去拿东西。 领我们的人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随手一指地上杂七杂八的一堆让我们快点拿走一会这里还要卸货。这次进的东西不少，怎么可能不查一下，可这人就不高兴了，说他们点过的不会错一个劲赶我们走，李姐还是毕恭毕敬的说我们再看看。这人就十分瞧不起我们这种没多少钱的小商贩的意思，扔下个白眼走了。 我这才深切体会到李姐之前一个人支撑个小铺子的不容易，我也留意到这里也有很多人在进年轻人的时装。这里只支持批发，并不支持一件代发，我又想起小邱姐说的话，物色起合适的上家目标来。趁着李姐收拾装车的时候，我走到后面一个收拾时装的妹子那里佯装不懂行去问东问西的样子瞧了瞧衣服的质量，小姑娘一听就是南方口音，叫肖艺，来盛经打点零工兼职卖衣服。倒是可以让我代理价拿货一件代发，代理费也不贵，我是动了心了，互留了微信后跟李姐踏上了返程。 “林蒹啊，那个梁老板是咱们这里的百事通，咱们这样一般小商家到他这里拿货人家那千八的利润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你虽然叫我李姐，可我女儿都跟你差不多大了，我说话你别不爱听，那个姓梁的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再怎么瞧不起咱们，咱们为了吃饭也得笑脸迎着！你这个孩子心眼好脑袋也聪明，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谁让这年头，有钱就是爷啊……” 听着李姐有点沙哑的声音念叨着，我鼻子也有点酸，为了更好的生存，我一定要想办法翻身！ 把东西卸到了店里，这一天也忙完了，我回家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肖艺。肖艺把相应的代理的盈利方式给我粗略说了一下，我也觉得可以，交了代理费，成了肖艺团队里一名小代理。 第二章麻烦 肖艺把我拉进一个名字叫“艺文销售团队”的微信群，群里大概十几个人，群昵称也都是前面一个括号里写上数字，然后后面是自己的称呼。 我的微信网名叫“蒹葭苍苍”，就给自己在群里取了个昵称叫做“蒹葭”。原来群名片前面括号里的数字代表的是代理等级，等级高级拿货价也就越低，往往是入门代理费决定的，比如我只是个三级代理商。肖艺为了鼓励大家多销售，销售成绩好的可以直接进行等级提拔。每个人当然也都可以收自己的代理，可以自己创建这样的微信群组织自己的代理们。肖艺在群里叫小艺，也是唯一的一级代理商，直接到货源取货分销给我们。 进了群才发现做微商的规矩也是不少的，比如我原则上必须按照上家规定售价出售，如果自己随意压低价格造成恶性竞争，会直接取消代理权限被请出去，代理费更不可能退回。而且也绝对不可以去挖同团队的代理，否则处置跟上面一样。 群里的姐妹们现实中在天南海北从事各行各业的都有，都非常团结和气，平时偶尔聊聊天发发红包，有问题的话向她们请教也会得到帮助。 除了每天的固定推广，每周末肖艺都会组织一次群内小会议，主讲一周的销售情况和宣传沟通技巧之类的。我都认真听取了，收获颇丰。除了店里本身的日常微信销售，在网络上的对外销售也逐渐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门道。 这天我正跟群里姐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叫薇薇的三级代理商发了网上的一个帖子链接。我们点开一看，是一个顾客在贴吧发帖曝光一个微商卖了质量低劣的衣服给她，由于衣服使用了劣质制作材料，导致她的皮肤严重过敏，甚至发生了溃烂。 帖子还附上了诊断书、实况照片以及跟卖家的聊天截图，有理有据。谁知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这个网名叫“小刺猬”的卖家竟然一口咬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后来买家再找她，小刺猬直接删除了这个买家。 真是个无耻的微商卖家！ 我往下继续浏览，这个小刺猬竟然出来回帖声明了，声称自己也不知衣服质量，自己只是个中间代理，还发了自己跟上家的聊天记录证明。对话是上家跟小刺猬担保自家衣服质量绝无问题，让小刺猬放心做代理，最后小刺猬还声称上家自知出了问题已经删除了她。 紧接着小刺猬曝出了上家的资料，竟然就是群里的薇薇！ 小刺猬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了薇薇，还扒出了薇薇是我们艺文团队的人，很快底下就涌出了很多攻击我们艺文的言论。 “这个担保质量聊天截图的确是真的，小刺猬是找过我想做代理，可是没说几句就不回了！后来小刺猬删除了我，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被曝光了！我也发声过要她证明是我代理，可她就推说自己聊天记录丢失，其他截图是之前截的。” 薇薇在群里委屈的发出了这段话。 薇薇在艺文待得算久了，她的人品和艺文的衣服质量大家都信得过。本来欺负群里的姐妹大家就很生气了，现在还直指艺文团队大家更加不可能不管了。 更让人生气的还在后面，姐妹们在下面澄清无关我们艺文，问题是贴子的楼主出来说话了，让我们休想抵赖，竟跟小刺猬一块声讨起我们艺文来了！ 群里的阿柒突然说她认识这个小刺猬，这个人也找她咨询过代理，同样也是没几句人就没了。不过前段时间她从别处代理新项目，正赶上自己微信列表人满了，不得不换了一个新的微信，在新微信里主推新项目，就把之前号里未购买过的顾客都加到了新号里。小刺猬也被加到了新号里，但是似乎不知这个是阿柒，之前发动态时应该是屏蔽了艺文的人。阿柒这才看到了小刺猬的朋友圈，竟然跟我们艺文每天的商品推广一模一样。 阿柒那时候还以为小刺猬跑到艺文其他人旗下做了代理，自己还很生气的截了图想发到群里问个究竟。可是一想这也不算是自己的代理，这样就算去了别人旗下也不算别人挖了自己墙脚，虽然气极了，也只好作罢。 可是小刺猬的上家的确不是艺文，她盗了我们的资源还让艺文背黑锅！ 很快帖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掀起了口水仗，姐妹们都是想澄清事实，反倒被指责艺文团队素质低下，各种负面言论不堪入目。 欺人太甚！ 我申请添加了小刺猬的微信想找她好好谈谈，见她朋友圈对所有人开放，我便点了进去。跟阿柒说的一样，真是艺文每天的推广内容，近期还装模作样发布了一条声讨艺文的动态。 此时肖艺更是急得团团转，肖艺的上家是正锋，也就是那个梁叔，有明文规定代理商不得以其他相同种类货源参杂他们的销售，否则直接取消代理商权限并罚款，以确保正锋的产品质量。肖艺虽然在人家眼里只是个小代理商，可到底这也是她的饭碗。 我也替她着急，可是这个小刺猬的发帖ID里仅有的历史发言也都是艺文团队的，旁人不误会才怪！ 这时候阿柒又发到群里一个截图，原来她是用她那个新号的身份给小刺猬发了消息，假装问东问西想做代理，实则想搜罗小刺猬的漏洞。 阿柒也真是有手腕，亏她能想到。 正当大家等着回复小刺猬时，阿柒又丢出一张截图，阿柒被小刺猬删除了。 可阿柒只是问了在不在和是否还收代理而已，就被小刺猬删除了，而且我留意到小刺猬关掉了微信朋友圈对所有人开放的权限。 这点令我很疑惑，肖艺突然私聊我让我不要在群里多说话，她怀疑我们的团队里出了内鬼…… 我把小刺猬的微信放到了百度上搜索，可是没有新发现。最后我几乎不抱希望的把小刺猬的发帖ID搜了一下，结果一条半年前求贴吧ID互相关注的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粉一回二，本号和小号回粉。” 后面还艾特出了小号，也就是小刺猬发言的ID。 我立刻截图保留证据，然后着手查起这个发帖ID来。这个ID的头像跟小刺猬的微信头像一样，一定是小刺猬！ 在最近的历史发言里一个招收代理的帖子中我找到了她的微信，这次我谨慎多了，并没有主动加她，而是登陆了我的小号ID回复我的另一个不怎么用的微信号。 果然不出一会儿，对方上钩了添加了我。咨询了杂七杂八半天，我提出了想要做代理，对方立刻抛出了代理费用。我当然不可能交钱进去，实际上我一直在暗中翻看她的朋友圈寻找蛛丝马迹，表面上则为难她向她索要代理拿货价格表单，不给就不做代理。记得肖艺说过这个不能随便给，我正等着她一口拒绝我好脱身，结果她一看我要跑，还真给我发来一张当季最新款的拿货价格表。 表格上方赫然注明着“梦绘团队代理九月价格表”，很好，我把这些证据私聊给了肖艺。 肖艺过了约莫好几分钟才回我了一句：“你确定？” 信不过我？我当然确定了，我再三向肖艺保证我不是内鬼。 肖艺回复了一段话：“我知道不是你，那个小刺猬为了证明她是艺文的，还私下曝出了我们团队内部群的会议记录之类的聊天截图，最早的一张是两个多月前的，你才来不到一个月，不可能是你。” “所以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没想到她们那么大的团队会有这种人，”肖艺又回复，“梦绘是近一年来咱们这个小圈里突然起来的一个团队，网传梦绘的质量一直不好，但是那么多曝光梦绘从未处理过，也没见梦绘的生意有什么损失。” 那怎么办？难道还当吃了个哑巴亏不成？ “梦绘的主管里我也有认识的，她们那么大的销售团队不会跟我们这种小代理商一般见识。一定是底下人自己不老实，我跟反映一下吧。” 既然肖艺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再揪着不放了。 梦绘给出的答复跟肖艺的推测如出一辙，群里内鬼也自觉的退了出去。网上小刺猬声称自己是艺文团队代理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删除，虽然梦绘口头答应了会帮我们澄清，可毕竟我们是没钱没势“小”代理商，最后澄清当然也不了了之。 艺文的运作如常，一切开始趋于平静。不过想想再大的团队小代理有时候也能影响巨大，我这样挣着无关痛痒的小钱不可能在微商这条路上出头，于我现状而言收代理也谓是必行之举了。 这一天店里没什么生意，我照例朋友圈发布新款的宣传。螃蟹又跟上次一样，给我扔来一笔转账还有货品的图片数量和尺码，最后跟上一个府顺的地址和收货人信息。 收货人蟹老板？ 我的推想里螃蟹大概是个不爱说话的高冷叔吧，能放出这收货名字也真是有趣。 管他呢，我有钱挣就行咯！ 第三章变故 半个月过去了，在肖艺的指导帮助下我成功的收到了三名代理，也通过自己的努力销售升为了二级代理，利润更可观了，小金库也悄悄的堆起来了。 生活这玩意儿吧，就总爱在我以为要一路顺风的时候给我刮来一阵妖风。 今天是李姐的生日，我买了条手链想送她。我早早的理好了账目坐在柜台后面喜滋滋的等着李姐上货回来，可等的天都黑了李姐还没影子。我正想打给李姐，李姐却打过来了。 “林蒹！以后上货不要再……” 李姐话说得很急，但是这句话终究也没有说完。 我再看见李姐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ICU里了。 整整七天七夜，我不理任何事，在医院熬的昏天黑地。医院已经联系到了李姐的女儿，那个人情寡淡迟迟不到的女儿。 我几乎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第八天我等来了李姐已经脱险的通知。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疲累至极，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店里自己的小屋收拾东西。 我只知道我流到这个城市是李姐收留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她，所以再苦再累我也认了。 我打开了多天未关注的微信，列表里除了生意交流和无关痛痒的群聊，这个世界的确忘了我了。 即使就这么现实，我也得忍着去一条条处理。 我不在，肖艺帮我处理了代理的问题，其余的大问题就是螃蟹五天前下过一单，可是找了几次都不见我回应，我再回复时发现已经被对方删除了。 螃蟹也算是个老顾客了，每次都是下单打款十分信任我，这件事必须处理。 我当即按着微信号加了回去，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回应，衣服已经装好了，眼看着今天快递就要发不出去了，我只好按着这几次蟹老板的收货人信息打了电话过去。 “喂——您好，哪位？” 电话接通了，简单自我介绍后，我赶紧把事情一口气的解释了，生怕对方不信任我而中途挂了电话。 对方听完顿了顿，然后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照常发货吧。”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像如释重负一般，轻快的跑去把货发了出去，心情也变得莫名的好。 傍晚时分我趴在柜台上处理完了这几天剩下的杂碎又摆弄起微信来，提示新的好友？原来是手机联系人推荐。网名是“蟹老板”，螃蟹还有一个微信？我顺手就点击了添加。对方秒通过，但是没说话，我这才留意到他的朋友圈，螃蟹居然是同行！经营商品是进口商品食品之类的小玩意儿，再往前翻翻还有组织老客户们出门旅游爬山的小视频，客户身上的衣服正是从我这里买的衣服。 此时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稳稳的停在了店门口，下来的年轻女子把车门很潇洒的一关，踏着楼梯走了进来。 我正想说已经不营业了，突然想起我见过这个女子，准确的说是我在李姐家的照片上见过。她本应该叫李雨格，现在却叫苏雨格，我知道李姐的前夫姓苏，她也是李姐拉扯大的，可其中的事情李姐从不多说一字。 “你是这里什么人？” 苏雨格在店里瞟了一圈有点居高临下的问我。 我告诉她我是这里的店员，住店里后面的房间。 “哦，那你最晚后天之前搬出去吧，”苏雨格冷冷的说，“李妍今天下午死了这店归我了，麻烦你走的时候把店里架子上卖的和后屋里这些破烂扔了，我明天要带人来看房子。” 说完就丢下无言的我开车走了，我不是忘记要说什么，我只是被情绪噎住了喉咙。 我发疯似的跑到了医生办公室求证，结果可想而知。 我还是没有留住李姐，眼睁睁的看着李姐驾着九月冷秋的一声叹，走远了。 我蜷在柜台后面写了一大段话，群发给了微信里所有人，告诉了店里的变故，暂停销售。 微信很快炸开了，我直接关了手机，不想看。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搬离了这里，那些衣服可是李姐上货时顶着白眼一件一件理出来的，我不可能下得了手去扔。 我用仅剩的钱住进了一家小旅店，住长期，先付一周的钱。 锁好门，钻进潮湿带着陌生气味的被褥里昏睡了过去。 期间醒了几次去卫生间，再吃了点背包里的东西，我只想躲起来。 隐约的我看到了小邱姐带着人推门而入，再清醒时我也在医院里了。 小邱姐正拿个蘸水棉签小心翼翼的涂抹我的嘴唇，看我醒了又给我喂了些水。 “林蒹呀，遇到事情怎么不来找我呢？” 小邱姐还是那样永远带着波澜不惊的神情，说起话来不温不火。 “没地方去姐可以给你找地方，下回有事情你可不许这样。” 我嗓子干得发不出声，只能忍着鼻酸点点头。 小邱姐说她的茶庄缺了个人，那人暂时离开两个月让我先顶着。我每天去她店里看看店拉拉业务，主要是负责网络销售。 我当然知道其实自己压根得不到这份工作的，小邱姐这份恩情，我只能通过努力工作来报答。 小邱姐的店，汀茗茶庄，上班要统一正装加高跟鞋，最令我头疼的是必须化淡妆这条。虽然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可我对化妆穿搭一向不感兴趣，简直是一窍不通。 上班第一天我就闹了笑话，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眉毛画成了蜡笔小新，这天正好还是小邱姐介绍我给店里同事，尴尬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想卖茶就必须先懂茶，小邱姐递给我一沓厚厚的资料，让我学习，然后又给我推荐了一些化妆教程资源。 不出洋相就努力吧，大概了解了茶叶基本知识，我又到网上看了下市场价。我现在的拿货价和售价之间，利润可是不小。现代人生活富足了就注重养生，很多茶叶可都是借着养生风价格飙得更高了。 这样的诱人利润收代理组建团队那可是再适合不过了，我请示了小邱姐，小邱姐笑着说网络销售方面只要遵照市场要求都由我做主就可以，大的变动再通知她就行。 不过过高的茶叶价格也导致了购买力的下降，无论店里还是网络，生意刚起步都不是很好做。 抓着养生保健的卖点，之前李姐店里的客户群都是上了点岁数的客户照顾了一点我眼下的生意。代理方面肖艺团队里的姐妹们也首先站出来支持我这边，可这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九月结束十一假期开始，肖艺非要邀我去盛经市她那里小住几天，我跟小邱姐打过了招呼就去了盛经。 肖艺在一家杂货市场里有个卖一些杂七杂八的礼品摆件的小铺子，我过去的时候一个戴大金链子的光头正在肖艺那儿收什么市场管理费。肖艺说他每天都来收，少则几十多则过百，谁敢不交直接带人掀摊子。 “我也没有办法啊，”肖艺低头摸着钱包心疼的说，“他们都不是正道人，我哪里惹得起啊。” 我陪着肖艺看店，一天了也没多少生意。我跟肖艺说了小邱姐给我工作的事，肖艺苦笑着说她哪里有我这样好的运气。肖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她大学都没读就出来闯荡挣钱了，起初在厂子当女工到了盛经。后来厂子没了，她出去打工，人家看她南方姑娘在这无依无靠就欺负人，最后肖艺兑了现在的铺子混口饭吃。 我正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她，铺子里来顾客了。一个精明的中年男子在摊子前搜寻着什么，搜寻无果又进屋看。看了半天才问我们有没有可以定制图案高端一点的纪念品，肖艺这里都是成品购入的图案不能定制。 肖艺又问送礼对象，那男人自称是一家工厂的采购，有一批老干部退休厂里差他购买礼品，代表厂子心意自然需要定制。因为厂长很重视这批老人，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跑遍了，要么觉得物无所值，要么觉得不足档次，最后都找到我们这种小铺来了也没有中意。 那男人正失望想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先生要不要考虑高端一点的茶叶作为礼品？如果数量可以，我们可以随增定制的包装礼盒或者定制茶具。” 那男人停住了脚步，我见有戏又继续介绍：“既然是老干部了那经济条件应该不错，一把年纪出于兴趣出于保健都可以喝茶。您放心，茶叶是有正规店铺出售，不会让您拿不出手，如果不放心您可以来店里看看再做决定，我们店铺在安冬实惠一点的话您乘坐高铁用不上一百块就能到……” 没成想我还真是说动了他，他又打听了一些问题，最后索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后还留下了他的名片，承诺大概一周之内会联系我就走了。 “林蒹啊，我是服了你了，”肖艺笑着说我，“你可真是个够格的奸商，生意都做到我店里来了。” “没办法啊，毕竟无奸不商嘛！” 第四章生意 三天后我回到了汀茗茶庄继续上班，这些日子在脸上我也暗下了点功夫了，第一个月开支就砸了不少在购置化妆品上。 不过关注美妆打扮的同时我也发现国内女性对日韩化妆品的追捧热潮，几乎随便打开一个微博化妆教程视频或多或少都有国外护肤品的影子。 不过由于国内代购多次转手层层抬价，经常有商品国内价位高于国外实价不少的，同时也就有了很多假货冒充正品谋取暴利，而这些只能由消费者买单。 若是别处也就算了，安冬市与朝鲜接壤，即便是半句韩语都不懂，也可以报旅游团从安冬港乘船至韩国进行大采购，而且旅游团方面往返花费仅一千余元，这样看来我走一趟也不是不可。 我正美滋滋的想着呢，这就接到了前些天肖艺店里我推销茶叶的郑先生的电话，说他们午后会到站前。 我赶紧把柜台上我的破烂东西收拾起来，想着午后随便搭个车去接一下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不妥，出门买了包烟塞给了店里市内送货的司机小哥，麻烦他午后开着店里他那辆奔驰面包车跟我去接一下。 郑先生还带了三个人一同过来，想起小邱姐曾经教我的话“想稳住顾客就必须先稳住自己”，一路上我都绝口不提买卖的事情，只是介绍沿路的特色。当然了，快到店里的时候我还特意着重加了句这里是安冬黄金地段的介绍。 到了店里人都坐稳，我正沏茶时，郑先生开口了。 “哎呀，林小姐啊，我们就来看一看你这还大费周章的去接，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是麻烦呢，”我笑着递过去一杯茶说，“朋友来安冬了这不都应该的吗！” “诶，之前茶叶的想法我跟厂子提了，今天特意来一块看看，好的话就尽快定下来……” 我去柜台取了册子过来，跟对方推荐了一些中高端的茶叶，把对方感兴趣的茶叶各取少量过来展示品尝，最终敲定了一种茶叶。然后就是产品包装跟茶具的定制问题，这个可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确定了样式并且提供需要印制的logo后我得拿上去找小邱姐定价索要合同。 姓郑的也是个精明人，全程我头疼的地方是不可能少了，好在到底也走到了最后一步。 我起身请客人稍等，准备上二楼找小邱姐，刚走到楼梯口发现小邱姐正站在楼梯拐角处拿着合同笑盈盈的全程看着我呢。我这些雕虫小技在人家眼里纯属班门弄斧，蹭的一下脸就红了。 小邱姐走下来拍拍我肩膀，径直穿过去在椅子上接过了剩下的事，我正想着跑哪回避去，却小邱姐叫了过去坐下旁听。 小邱姐平时温婉娴静，走到了商场上却是锋芒毕露的女强人。合同条款上对方那边显然没占太大便宜，但小邱姐处理的恰到好处反而另对方没有半分不满，我心里更是暗生钦佩。 当天下午合同一印，对方签字交款，邱悦的名字再在合同上一落，成交。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对方除了当初预订的纪念品类外，后来还为全厂职工发福利订购了大量普通茶叶。这样下来仅是汀茗茶庄收获的纯利润就早早的超五位数了，小邱姐也在事后给我的为数不少的奖金里体现了。 事后我决定买点小礼物送给肖艺，肖艺喜欢甜食。我在朋友圈看来看去最后看中了螃蟹那里一款进口糖果，确认有货后立刻下了单。剩下的钱都认真攒了起来，因为我有了一个更大得打算。 李姐的铺子听说刚挂出去不到三天就出手了，正巧乘公交车回茶庄路过看见店面外观已经改装的面目全非，心里五味杂陈。 我回茶庄柜台后一坐，开始整理这几天自己团队代理的库存出入。前厅进来一个戴墨镜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子，不理我的询问，甚至正眼都不瞧我一下，一进门径直就上了二楼。 我正气呼呼的想追上去问呢，被正要出去送货回来的小哥拉回来了。 “那就是苏菀，对店里人经常这德性，你不用往心里去。” 她就是苏菀？ 来汀茗第一天就听说了这人，小邱姐的得力助手，汀茗茶庄的经理，旗下有着非常优秀的线上线下销售团队，除执掌茶庄里外事务，还一手负责网络销售。正是她出门替小邱姐办事，我才来接了网络销售，虽然很明显只是小邱姐安排我来混口闲饭吃而已，压根没指望我能给这里带来什么生意。 苏菀也回来了，我再在网络销售上比比划划就有点过分了，再说我那点小利润跟人家比根本九牛一毛。小邱姐肯定不会赶我走，但我再不识趣的赖在这里情况就很尴尬了。 我还坐在前台，苏菀已经开始重新接手汀茗。小邱姐一早就没来，苏菀要我把这段时间的账目和库存变化一天之内整理出来交给她。 一天之内固然是有点过了，我当即就提出需要更多的时间，苏菀却把一摞子账目往我面前一摔。 “就你这样的还能拉到盛经那笔单子？”苏菀故意提高了声音故意让店里人都听见好让我难堪似的说，“听邱店长说人家客户还夸你有两下子，可不知道是哪方面有两下子啊！” 如果不是不想让小邱姐麻烦，我早就一步冲上去替她老妈打到她进ICU了，可现在我只能强忍着暴怒听她跟个苍蝇似得嗡嗡嗡。 “能不能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底细，换了身衣服你就不是卖地摊货的了吗？你在这里是为什么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我气得咬牙切齿，苏菀甩了甩长发踏着高跟鞋回了二楼。我这才深切体会了什么叫势力，店里的上上下下见我挨了骂，全都躲我躲得远远的。原来跟我要好的几个姑娘也不过是看在小邱姐对我照顾，以为我能得势，如今一看干脆绕着我走。 除了愤怒，也很难过，我在柜台后整理账目，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生怕别人看见我红着眼圈而笑话我。 微信响了一下，是肖艺收到了糖果，拍了照片给我，告诉我糖果她很爱吃。我苦笑了一下，回复她喜欢就好。然后把肖艺的图片当做买家秀转发给了螃蟹，不到半分钟螃蟹突然没头没尾的问我：“你是代理的汀茗茶庄的货？” “不是，我是汀茗茶庄员工，做网络销售。”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不过很快就可能不是了。” 螃蟹又问我是要跳槽去哪里吗，我回复他也许会，但是目前我还没头绪。 何止没头绪，简直是头疼。 “我在安冬的店铺近期会开张，需要人手，工作任务还是网销为主，实体辅助，待遇都好说。如果没有好的就职去处，希望你考虑下我这里。” 我已经无所谓待遇不待遇了，只要想起苏菀那个德性我恨不得立马账本往她脸上一糊，告诉她老子不干了转身就走。 可螃蟹第一次订货的时候小邱姐说过她跟螃蟹是朋友，这么一走小邱姐那边我似乎不太好交代。 “有什么困难吗？” 螃蟹见我一直不回复，又发来一句。 有困难也没法说啊！ “我最近正好有事情过去一趟，有问题就告诉我。” 我回复了一句好的，就赶紧关了微信，有高跟鞋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苏菀走到门口交代了别人几句，就拎包开车走了。 下午一点小邱姐回来了，一如既往的跟我打个招呼然后上楼。 我还在埋头理账目，店里又来人了，听着小邱姐从上面下来了，我就没起来吱声。 “我来看东西了。”来人说。 “哎哟庞老板，你是来看东西还是来看人呢？”小邱姐打趣的说，“看人的话我们小菀可刚走了。” 很少听见小邱姐跟谁这样戏谑的说话，我好奇的抬起头打量起这人。 一个略微清瘦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韩版休闲西装，看起来跟我不比我大几岁。称不上眉目清秀，但是言笑间也足以令人心生好感。 “你可真是我姐，”男子笑着说，“连我庞晙是来看人的都知道，楼上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庞晙离开了，临走时突然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我好奇的抬起了头。 “没成想还真是你，大难不死啊。” 说完就笑了笑走了。 我一脸茫然的时候小邱姐叫我去她那屋一趟，我颠颠的跑上去。 小邱姐问我苏菀有没有为难我，我哪能张口就说她有多过分，只能否认。 “可我听后面送货的小吴说苏菀今天早上找你要账本发生了点不愉快，不过小吴那个时候应该刚出去送货。苏菀这丫头也跟了我有几年了，做事情有分寸，看来果然是传言了。” 有分寸个屁。我心想。 “林蒹呀，姐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也打心眼里喜欢你，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把你留在身边，”小邱姐抓着我的手说，“所以姐现在有个事情想找你商量……” 第五章新店 “姐有个朋友本来在府顺市那边有个店面，现在来安冬也开了个店，新店刚起步就来找我想问我要个人帮他搭把手，姐一想就觉得你挺合适……” 看这架势小邱姐是知道了苏菀跟我不和的事了，想把我送出去。汀茗虽然只是个在三线城市的茶庄，但是茶庄底下对外的生意却绝对是不小的，而苏菀更是把这些打点的十分到位。大概是这些年赢得了内外的赞许也有些目中无人，在外的树敌也不少，听说苏菀还曾经夸下海口说换个人接了她的摊子绝对做不出一笔大单子。 小邱姐从前十分器重苏菀，可是苏菀不在了我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小邱姐二话不说就给我放权，一手接过她摊子不仅没掉太大链子，营业上也没什么过不去，这不明摆着打苏菀的脸么，也难怪她那么生气。 “老板呢姓庞，今天下午来过这里。你也不用急着答复，姐除了觉得你有那个成事能力以外，那个地方对你可能也有别的意义。” 小邱姐待我很好我知道，我不想让她为难，我当即打断了她，答应了这件事。 “茶叶这里的生意如果你有单子无论大小就甩给我，我还是那个那个店铺呢，就是你原来待的服装店的房子。” 我一听，噎住了，李姐就像是我心里一个结。 那个结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得松懈开解，但我必须顺应时间往前走，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小邱姐再次离开，我下楼收拾柜台上好了自己的东西正想走。苏菀从外面回来了，正把店里人召集起来要开个短会，看我收拾东西，啧啧了两下，还想评论什么似得，我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只想快走。 “林小姐是要去哪儿高就啊？”我现在也不是小邱姐的人了，以后也不用再见她，撕破脸皮也没什么了。 “怎么敢说是高就，也就出去混口清静饭吃，不然这边总有只大苍蝇嗡嗡嗡，哎呀这个倒胃口。” 说完我就一步跨出大门，也不管她在背后说什么。 走在大街上我甚至还有点想笑，估计苏菀一直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主不敢还嘴呢，真不知道她听了什么表情。 我去外面美美的吃了一顿很晚才回去，洗漱完躺下才看见螃蟹给我发的微信。 “明早七点我去你住处楼下接你，把平时穿衣尺码发给我，明天开业统一穿店服，看见回话。” 什么？等等？螃蟹是今天的庞晙？就是他盘下了那个店面然后还跑来找小邱姐要人！ 他这也太…… 我有点无语的回复了一句好的。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了五分钟下楼，毕竟让人等不太礼貌，何况还算是自己老板。 但下楼一看人家还是比我早来了，我还想着怎么开口打招呼会有点礼貌不会太尴尬，结果刚一上车庞晙就把店服塞给我让我到了店里马上换，然后二话不说就一脚油门黑色的雪佛兰轿车让他开得跟飞了似得。 今天开业是早上九点，店服还算合身。李姐的房子本来是三室两厅，当初只拿了一间做生意。现在房子百分之七十的面积都打通了隔断成了一个大店铺，里面陈设着一排排货架，里外都被翻修一新，明亮的落地玻璃门面，已经看不出半点往日落魄小铺的痕迹。 领我换衣服的是一个叫宫璐璐的有点肉肉的妹子，璐璐一笑就颗小虎牙，人很好说话。 “你别听蟹老板催，才没那么急呢。” 璐璐正帮我系店服的围裙。 “蟹老板？” “啊，庞店长，他本来有个外号叫螃蟹，一开始又是卖食品的，我们就叫他蟹老板，都叫顺溜了……系好啦，我们去前面吧。” 还是正常开业套路，花篮要有的，鞭炮要放的，红布也要揭，不过什么讲话什么邀请谁谁来捧场之类的全没有。璐璐说是庞晙嫌麻烦就省了，而且省来省去当时差点连鞭炮花篮红布都省了要直接开门，非说什么本来也不指望店里多大生意，店里人好不容易一顿劝才弄成现在这样。 这个庞晙还真够任性。 谁料这人做起生意更任性，什么“今天星期四明天还有一天就周末了所以晚点开门”“今天太阳太晒了不开门了”“起来晚了不开门了”等等…… 不过你如果以为这个人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那就大错特错了，跟汀茗一样，这个店铺虽然不是非常大店员也没几个，但除了收银和杂务以外，这里的店员个个都是微商里的好手的。人人旗下都带个不小的团队，作为代购微商货源每天都会走不少货出去。 我的主职任务也是这样，每天在店里晃晃倒是清闲。庞晙这人整天神出鬼没，第一个月开支都下来了还没见过他几次。 做生意也有遇到麻烦的时候，这天有货从府顺卸货需要直接送安冬来。东西到了才想起来人手的问题，大晚上生生的把这边店里的伙计基本全叫走了，最快也得第三天下午才能回来。 叫去的也都是府顺跟来的老店员，我一个小白也用不上就只能看店了。次日早上我跟璐璐刚开门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店里冲进来一大家子人。其中的大妈见了我们就破口大骂，说我们卖了有毒奶粉害得她的小孙子进了医院。然后是所谓的孩子父亲和几个自称孩子亲戚的男子上来就掀了门口的货架，店里只有我跟璐璐，脑子没病都不会跟一群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儿杠正面。 可是他们没半点听我们说话的意思，就是一味的搞破坏。璐璐当即要报警然后给庞晙打电话，被一个男的一把夺了手机扔到了店门外。 最可恶的是几个人把我们堵在屋里不放，其他人还在门外大声造谣中伤甚至拉起了条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多了去了可无论我跟璐璐怎么喊都没人愿意站出来。 我也急坏了，上去就想把一个男的拽开，却被一把推开撞到了柜子，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暴徒放肆了不成！ 听得门外汽车鸣笛和刹车关门的声音后，屋里人突然一愣，然后为首的一个人一挥手立刻往外跑。但随后又被堵了回来，只能一步一步退回屋里。 门外进来的人也领着一群人，这群人显然也不好惹。 只是我没有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苏雨格…… 店铺的卷帘门立刻放下来，开了灯。苏雨格皱着眉头，涂的猩红的嘴唇抿了抿。 “苏小姐，”刚才砸店为首的男子唯唯诺诺的开口了，“我们也就是，就是为了在上面想邀个功，我们也不……” “那我也是为了邀个功，不然我也不想带你走，你看怎么样？”苏雨格轻蔑的说，“邱姐的人也敢比量？阿金那条狗当真是疯了吗！” 说罢这些人就被从后面拖出去塞进了苏雨格那帮人的车里，苏雨格看都没看我俩也跟着走了。 璐璐赶紧给庞晙打了电话，庞晙说他已经知道了半个小时内就能到店里。庞晙还带了两三个人回来先是着力把店里恢复原样，苏雨格她们来的及时，虽然理货麻烦但所幸没太大损失，而正忙着呢庞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又没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店里，我也该回去了。跟璐璐道了别，我又跟平时一样往住处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个戴墨镜的男的正在跟踪我。我拼命往住处赶，却始终没甩掉，离住处不远有个派出所。 穿过马路就到了！ 庞晙的车突然横在我面前，后排车门一开，我赶紧上车。 一上车才看清前面副驾坐的是苏菀，庞晙开着车问我没事吧，我刚想张嘴却被苏菀一句她能有什么事话顶了回去。 车子一路开到了汀茗茶庄，进屋坐定后苏菀先开口了。 “我承认我之前是看你不顺眼，但这件事不管你背后还有谁……” 什么？我一头雾水。 “小菀别说了！”庞晙打断了她，“你先回去，其余我安排。” 苏菀不甘心的白了我一眼，气鼓鼓的上楼去了。 “林蒹，这边出了些事情对你……你也看到了，所以暂时委屈你跟我去府顺待几天。” “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我开车送你，东西什么的到那边再说……”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庞晙不太想说，我当即表示如果他不说，那我绝对不会跟他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初来乍到我们的竞争对手为了地区总代理商的位置，想给我点见面礼……”庞晙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听起来的确不是不可能。 “可为什么是我？” “郑东晟那人你认识吧？说是你拉的单子。” 我当然认识，就是肖艺铺子里巧合拉到的单子。 “姓郑的那笔单子是块大肥肉，后来说是给厂里员工采购，实际上是购入大批货物转销海外，一转下来挣得多了去了，而那笔单子本来是墨韵茶业的。” 庞晙喝了口茶，继续说：“墨韵和汀茗的经营方式还有实力都是旗鼓相当，对面那边的墨韵网销团队和汀茗这边苏菀带的菀秋团队早就是竞争对手。我跟你都是邱姐的人，我带的明晙自然也不会让着墨韵，你又蹦出来个蒹葭，我庞晙和苏菀他们轻易动不了，那这事你可就首当其冲了。” 我当初只想着单子，谁知竟惹出这些事端来！ 第六章饭局 庞晙把我送到了府顺，我先住他那里，手里的单子直接从府顺这边出货。 改变了出货地，我忙着通知群里的代理们呢。苏菀领着苏雨格大摇大摆的晃了进来，好像跟庞晙关系很不一般的样子，我没空搭理她，继续回代理群的消息。 璐璐告诉我苏菀其实跟苏雨格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这才留意到两个人长相上很多地方的确很相似。 不过令我在意的是苏菀跟苏雨格两个人是同年出生的，也就是苏雨格还在李姐肚子里时苏菀就出生了，那李姐这个前夫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以前在汀茗听人说过苏菀和苏雨格的父亲死于煤气泄露引发的大火，好像是叫苏宏泽，本来只是个鸭绿江边的走私贩子，因此还进去过。后来不知道怎的就被梁正锋看中了，竟还一手扶持成了正锋集团的二把手。 管他是谁老爸，总之这个苏菀还有苏雨格我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其实微商这个行业真做起来还是很不容易的，最起码的就是必须有耐心。 这不是今天蒹葭的一个小代理又被买家曝光了，原因就是这个代理一看买卖不成就对买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我看了聊天记录，人家买家真心没说什么，只是问问多买几罐干果可不可以包邮，代理拒绝后，买家就说了几句嫌贵的话，这个小代理就立刻恶语相向。 这种事明显我们理亏，整得我一脸尴尬的去帖子里道歉，最后买家数落到解了气才放过我们。 这事我的气还没消呢，又一个代理惹祸了。 起因更过分，由于快递运输的缘故，这个买家购买的罐装曲奇饼干罐子上被摔出一个瘪。 买家就来找代理说事了，饼干是要送人的，这样子哪里拿得出手啊？ 明明就跟买家解释清楚，这是快递的失误就可以的事情。到了代理手里，就任性的不回了，意思是东西在谁手就算谁的，爱找谁找谁。 买家气不过，就晒到朋友圈声讨，还是璐璐的代理看见了，截图给璐璐，璐璐又告诉了我，我才知道。 这些事下来我可真是气坏了，蒹葭从成立到现在我都没有因为点什么事动过谁，甚至平时说我都不舍得说一句。 庞晙问我气得跟只河豚似得是怎么了。 我跟他说了这两件事，庞晙说我就是心太软了，这样惯下去，我什么商也做不成。 可人家代理也是拿了代理费进来的，有句话叫拿人的手短，我这样怎么说人家啊？ “你拿了人家钱，你就更得把人带好，你看你这个团队让你带成什么样子了！”庞晙一本正经的训我，“你立刻通知所有代理，今晚开会，就拿这两件事说，我旁听，怎么可能管不了了……” 我更尴尬了，跟他说，现在通知的话，晚上能来的人五个都不到…… 我之前开会都是提前三四天通知，而且都是挨个发消息，发一遍不够，回头还得第二遍。开个会开个培训简直是求爷爷告奶奶，就这样能来一半就不错了。 庞晙听了几乎无语了。 “要我说，这些日子你能卖出去东西真是奇迹……行了，你现在就通知，能来几个就来几个，无故不来的直接降代理等级，就这么通知。” 我按照庞晙说的做了，晚上开会出席的人是比之前多了不少，照例还是群里语音，庞晙在一边听着，我哪里说的不完善会再示意我。 我已经按着庞晙说的“严厉”说了，但是庞晙还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说你是没救了，”庞晙说，“还是我帮你带几天你跟着多看看吧。” 我先是按之前通知说的，无故玩失踪的处理了，虽然也有几个不满的，都被庞晙几句话堵回去了。 然后就是庞晙平时也跟我说了一些他平时习惯的管理制度，微商虽然不是个现实社会有各种明确条文规定的行业，但是很多微商团队都是大同小异的制度模式。 首先一个团队要有明确的规矩和标准，团队像我这么散养可是长不大的。 比如最起码的入职条件，不能什么人来了都收留，比如重点面向一些大学生、宝妈等等比较有时间的人群。还有就是代理费也不能是我这样看着收，庞晙这里虽然不规定，但是店里各团队很自觉基本都一样，免得有恶性竞争的嫌疑。随心所欲看关系程度收款的话，那跟领队搞好关系就好了，还做哪门子生意？ 其次对于团队的成员也不能太苛刻，都是一根网线联系起来的人，那样刻薄的老板谁会喜欢会信任呢？但是也不能像我这样供祖宗似得，生怕代理跑路了似的，这样的老板说话也不会有人听的，更别提守前面定的规矩了。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问题——销售，庞晙看了看我，说关于销售他就说不出个条条框框了，可以说这个纯属个人的能力加上各种技巧。技巧这种事情，他就更没得条框说了，意思是我又不傻又不是没长眼睛，平时多看看人家就有数了。 看看人家？我也得有人可看吧？我跟庞晙抱怨。 庞晙几乎是用关爱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店里在仓库忙叨的其他人。 我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赶紧放他走了，估计我如果再问这种智障问题我可能就不用干了。 先新建一个文档，然后好好写个团队规定出来。璐璐还是很乐意帮我的，坐在边上一边吃零食，一边跟我说怎么设定才好一些。我俩正忙得火热呢，庞晙从楼上下来叫我麻溜上去一趟，我颠颠的上楼去了。 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呢，原来是小邱姐来了要找我，苏菀也在边上。 小邱姐来了我当然是高兴了，正说着呢庞晙提出要一块去吃个饭。这话明显是请小邱姐的，但是也得问问屋里的人都去不去啊。我是兴奋过头了，一个脑抽直接就说去去去。 刚说完就看着苏菀正一脸酸相的正寻思找个什么词酸我呢，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失态了，正想改口说不去了，小邱姐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那就一块吧。 小邱姐都说话了，苏菀只能闭了嘴了。 这顿饭明显不是只有我们的，小邱姐对面还空了几个座位，正等着人来。 约莫过了能有个十来分钟，庞晙先站起来了。 “杨老板来了，这点菜的时候给我愁坏了，生怕不合您意，”庞晙似笑非笑的说，“墨韵茶业的杨老板我可惹不起，随便一句话阿金兄弟可就让我这二道贩子都没地方摆摊了。” 门外进来的是两个人，为首的是个小个子，生得尖嘴猴腮的，听了庞晙的话不大高兴但是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小个子不高看起来却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看人的眼神总是阴狠狠的。 这个人看来就是墨韵团队那边的杨老板了，上次庞晙跟我提了之后，我平时经营团队的时候也注意了些。墨韵团队的实力也是可以的，从做微商起步，渐渐地在各大网购平台上都有店铺，没事的时候我还进去瞄了一眼，什么信誉口碑评价的都不错。 跟杨老板同来的应该就是上次来店里捣乱那帮人的头头，苏雨格提到的阿金。阿金咽不下庞晙的这口气，不识杨老板趣的接过了话茬。 “庞晙兄弟这话可真真的冤枉我阿金了！我怎么会动庞老弟的摊子呢！再说了，我又怎么敢动呢！谁不知道庞老弟你这生意是给谁做的………” 听阿金的意思，是故意嘲讽庞晙是靠小邱姐的势力庇护才走到今天的。 “先生，这边请。”服务员又打开了房门。 郑先生也来了！ 这下子聚齐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顿饭分明是为了我那笔单子的事，我可真是不该来…… 郑先生跟小邱姐还有杨老板客套了几句，我埋着头心里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郑先生到底是一句“哎呀林蒹小姐也在啊”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来了，我都不用转过去看，都能感觉到那个杨老板的目光。 “这个……林小姐我们是初次见面吧？” 我点点头回答是的。 “听说林小姐现在在负责微商这一块，郑先生既然都愿意选择林小姐这边的团队，那我杨某人可真是有空得找林小姐学习学习了！” 生意归生意，我还不想招惹这姓杨的，毕竟墨韵团队的势力我还是知道的，像我们蒹葭这样的小团队，人家能分分钟让我就地狗带。 尽管小邱姐这边一直稳居上风，可到我这里我还是认怂的只能说过奖了不敢当之类的话服软。 杨老板似乎拿准了要挑汀茗这边的软柿子捏，没有打算放过我的意思。 “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我可得敬林小姐，我杨某人可是久仰大名啊……” 他说着，竟还真对我端起来酒杯了。 这姓杨的老狐狸，小邱姐郑先生都没动呢，却偏偏起来敬我，分明是故意让我难堪！ 第七章窍门 我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得罪姓杨的，正苦想着怎么推掉而迟疑，小邱姐却问我怎么不起来回应啊。 我站起来硬着头皮喝了，杨老板这酒可真不是好喝的，不过这是后话了。 在这饭桌上听了半天我也听出个五六来，无非是汀茗接了郑东晟的单子，墨韵气不过，跑到势力大的梁正锋那里告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撒野。杨老板就找到了跟庞晙争地区总代理商权限争得不可开交的阿金，阿金不知订单一事只是见有人撑腰，立刻找了庞晙的麻烦。 而到了这一步，局面上汀茗占了上风却没有兴师问罪，反而整了这么一出赔罪饭局。明面上告诉所有人汀茗为了郑东晟那边订单的事跟墨韵服软来道歉了，实际上只会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墨韵逼得汀茗走投无路才出此举。 也就是一顿闹腾下来杨老狐狸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里外不是人还被扣了个欺人太甚的帽子，又碍于正锋还只有憋气的份儿。 这样一来这桌饭最吃不下的就只有杨老板了，苏菀和庞晙轮番几杯赔罪酒呛得杨老板脸都快气绿了，老狐狸好不容易熬到了头，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邱姐有点喝多了，我把小邱姐送了回去，一路上总感觉小邱姐隐隐的跟我有话说似的，把人送到了就多逗留了一会儿。 小邱姐突然问我知不知道因为什么今天饭桌上我们能那么威风，我实话实说提了正锋。小邱姐又问我觉得梁正锋是什么样的人，我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好人了。 “帮你的未必是好人，”小邱姐有些憔悴的坐在沙发上喃喃的说，“见死不救的也未必是坏人。这里没有是非黑白，只有你死我活。” 我当时权当小邱姐是醉话，并没有多想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赶着庞晙在那给团队微信语音开会，我没吱声，速度回屋了。 那天晚上过后，第二天小邱姐就离开了，然后就有些天没见到庞晙了，苏菀也不在，我倒是觉得清净了。 虽然庞晙说了，让我多看看多学学，反正人都在身边，可是每天都是现实里的接触，我也不好意思追着人家问微商的问题。倒是只有璐璐比较乐意帮助我，每次在群里是开会了还是什么活动，都让我去旁观。 “我说林蒹啊，”璐璐正在翻蒹葭的微信群列表，“你这里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你倒是多宣传拉点人啊。” “我巴不得多呢，网上能找得到的社区论坛我都去过了，可是你看看，一进去满页满页的同行，就算我再勤快也架不住狼多肉少啊……” 璐璐让我把平时宣传的各种帖子都翻给她看，璐璐看了撇了撇嘴，说：“林蒹啊，你这真是白费功夫，你看见这些帖子没？你要是能占到便宜那可就是奇怪了。” 璐璐说的贴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有的内容啊什么的甚至都比我的还粗糙呢。 璐璐把我拽过去坐下，指着页面上的一些回复数都过千的帖子跟我说这些其实都是自动回贴软件在顶贴，根本就不是自己在操作，只要打开软件挂机就结了。 现在都玩得这么高端了？ 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些帖子的回帖频率很高，而且回贴内容都是固定几种，甚至有的都是乱码。流量大一点的地方首页上几乎隔个几秒钟就是新的一页，这些帖子能每时每刻稳居首页，而我这种靠两只手操作的，哪里赶得上趟！ 不过这个软件真是不错嘛…… “璐璐，”我扯着璐璐的袖子，“顶贴软件你肯定也有吧？你看能不能……” 璐璐故意甩了个白眼给我，卖起关子来：“别问我要啊！你去找你亲爱的庞晙要去啊，还手把手教你，我们来的时候可全是自己摸爬滚打的，一个月不够数直接踹出去。” 我趁机捏了一把璐璐肚子上的肉跟她嬉闹起来，璐璐捂着肚子连连摆手示意我别闹了。 “你这怎么还碰不得了？”我看她捂着肚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璐璐二话没说，抓起桌子上的卷纸就往厕所冲，过了好一会儿人出来了，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整得好像虚脱了似的。 原来璐璐是看了朋友圈最近爆火的一种减肥药动心了，虽然自己也知道微商代理介绍的东西经常有言过其实的夸大成分，但是就是管不住嘴的璐璐还是不死心，抱着侥幸心理去当了一把“小白鼠”，结果就这样了。 我在一边跟璐璐说减肥是得控制饮食合理运动，哪有一点代价没有坐地就能瘦的东西啊。 璐璐说她也没想到这个结果，说着还给我看了卖家的朋友圈，里面有很多双方的交易记录和好评反馈。这个卖家所在的团队还有淘宝店铺，在该商品词条里销量也是靠前的，评价记录嘛，也是相当不错了，几乎可以说是接近零差评。 商品介绍里宣称本款减肥产品不用节食锻炼不用打针控制，更不会引起腹泻，轻轻松松甩掉肥肉，尤其是评论反馈里大把大把的好评，看得我都快心动了。可璐璐怎么就会这样呢，评论里好像是没有这种情况呢？ 我还在好奇的翻评论看，突然留意到这个店的经营团队也叫梦绘。 很多微商团队都没有正规的注册管理，撞名的有很多，肖艺说过梦绘是个不小的团队，但不会这么巧吧？ 说实话我也有些天没看到肖艺说话了，我顺手就把璐璐那个卖家的朋友圈截了图发给了肖艺，跟她说了璐璐的事情。 “巧吧？一个撞名的。”我打字发给肖艺。 可肖艺好长时间才回复我：“巧什么呀？这个人就是那个梦绘的啊。” 又是梦绘的？ 换是别家也就算了，既然是梦绘，那这个东西的质量我可真的怀疑了。 可梦绘的在网上的声誉真的不是很好，这个截图反馈和淘宝评价来看，也不符啊…… 肖艺让我把那个人的微信发给她，她要看一看。 半晌，肖艺发来一个很长的语音还有几张做了标注的截图。 “淘宝那个就是人家的事了，什么好评返现，什么中差评再进行补偿让买家改评价，或者再怎么怎么样的，反正人家这么大团队肯定玩得比我们好，最大限度压制中差评人家的基本能力……” “至于这个朋友圈的问题就更常见了啊，你看看这条动态里的收款记录截图的界面，应该是苹果手机的，然后你看同条动态第二张打包发货时卖家拍的照，这渣像素明显就一国产中的低端机。”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可没准人家两个手机呢？ “什么两个手机呀？你就天真，第一张图如果不是盗用别人的图，那就是用软件生成的图。除了微信转账可以制作生成，支付宝啊红包啊都用可以软件制作。” 说完肖艺就发来好几张她自己刚生成的收款截图，还有买卖双方微信对话的截图也可以制作。只需要一个软件，就可以在朋友圈摇身一变成为日销过万的微商大咖。 肖艺说梦绘团队这样的都不错了，毕竟人家还是有正经生意，每天还有真实的交易截图发群里进行共享，更多的微商团队每天发出的各种信誉图甚至都可能全部都是生成的。 微商这个行业也有令人心酸的一面，的确有人能从这里得到真正的成功人生，但更多的微商都挣扎在激烈的竞争中，缺少培训、缺少引导、缺少经验……这些能力不高的微商徘徊在行业最底层，其中还有最可悲的就是肖艺说的这样的，每天实际生意惨淡，却还得在朋友圈里展示自己“风光无限”。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像宣传说的那样轻易动动手指就日收过万？这里就是这样，你弱你不行你就活该被人踩，谁也不可能停下同情你。” 璐璐又跑了好几趟厕所才消停，都第二天了脸色还煞白煞白的，看着都吓人。我担心璐璐，就一大早跑去璐璐那里送早饭，璐璐刚洗完脸在化妆。我看着她化妆包里有一支正红色的口红，璐璐之前嫌弃颜色太抢眼，买回来后就一直闲置。我就建议璐璐今天用一下，也算提提气色。 璐璐试了一下，觉得还真不错，然后装进包里带出去以备补妆。 店里刚开门没多久，庞晙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杀进库房，问我库存情况。 我把记录本翻出来扔给他，庞晙看了看，把本子往桌上一拍，声音很大，店里的人都纷纷转过来看他。 “下调，价格继续往下压，具体的一会儿我说。”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压价了，每次一压价所有的代理就得动一遍。而且这样一降价，只是很多大批量购入的买家或者囤货的代理都当时买贵了而十分不满，安抚一遍倒是不难，但是因此以后购买都变得瞻前顾后等着降价的人也有了不少。 “林蒹！你快过来！”璐璐着急的叫我。 我赶紧过去一看，又出事了…… 第八章反击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璐璐的嘴唇肿起来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挂了两条香肠在上面。 “林蒹！怎么办啊…” 我安慰她别着急，问她都是怎么搞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来的啊…怎么办啊…” 璐璐都快急哭了。 我想起璐璐今天换了口红，问她是不是口红的事。 “应该不是呀，”璐璐含糊不清的说，“我以前也用过这个牌子的口红啊，没事的。” 我又看了看口红，是最近网上比较火的韩国牌子，这牌子也不是什么三无产品，璐璐以前也说用过，怎么会这样呢？ 我先领璐璐去医院了，大夫看了看说璐璐就是这支口红引起的过敏，璐璐跟大夫解释这个牌子她以前也用过都没事的。 “在哪买的？要是在网上买的就是同一家店也可能这支是假货呀！” 璐璐这才说的确是在网上买的，上次跟这次都是同一个地方，而且都是在梦绘的代理那里下的单。 璐璐的过敏很严重，大夫说光涂药膏可能还不够，如果再加重就要打针了。 这边陪着璐璐开药呢，店里那边打电话说庞晙因为点小事发飙了叫我快回去，我又只能拉着璐璐往回跑。 刚回去就听庞晙在那儿训人，就因为上午安排了降价后货架上的价签没有及时换好。 我上去拽了拽庞晙，意思他说话有点过火了。庞晙并不理会我，看璐璐回来了又把璐璐说了一通。 “我让你把店里上个月销售表格做出来，都第四天了表格呢？我说了现在是为了拿下上方公司的总代，你们一个个都不当回事是不？再这样全都卷铺盖给我走人！” 说完就房门一摔，回屋了。 听见后面几个小姑娘在嘁嘁喳喳，说庞晙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 身为一个来了府顺后就一直光明正大且死皮赖脸蹭庞晙家饭吃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找他聊聊。 我进屋的时候庞晙坐在椅子上冲着笔记本屏幕发呆，我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庞晙沉默了一会儿，跟我说是还是为了地区总代的事，阿金在墨韵团队的协助下有些难对付。 上方公司这次只给出一个名额，本地区所有的货都要从总代理的手里走，利润可观。这个人的能力也决定了产品在本地销量，上方对人选的决定很谨慎。 虽然那天阿金说话很难听，但是庞晙的生意的确是得了小邱姐的照顾才有今天，而社会痞子出身的阿金是靠自己混成了当地一把手，他跟庞晙都是上方看中的人选。墨韵当初找到阿金对付庞晙时，就允诺定会帮阿金争取总代理。 也得说说看起来温婉典雅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邱姐，经过这么多事不瞎的都看得出小邱姐身后的多方势力都很大，暗地里也搅动得了这里的商圈。小邱姐的意思，这次的总代人选非庞晙不可。 这就杠上了。 阿金来安冬做生意，庞晙也来。庞晙做微商销售，阿金就接了墨韵的团队来。 虽然对面是老手墨韵，但是这次回来后网络销售的竞争压力变得空前的大，团队里也出现严重的人员流失现象。 还是庞晙最先反应是阿金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打着扶植中小微商团队的意思，大力拉拢人手。几次压低代理费和代理拿货价，庞晙一开始还对应降价。后来阿金也无论都什么人什么销售能力，干脆来了都给旗下最低代理拿货价。 庞晙这次降价可以说已经是我们团队这边能给出的最低价了，如果阿金那边继续压降，那我们就只能选择硬扛了。 到下班的时候璐璐说她的嘴唇已经不疼了，很快也该消肿了。不过这个梦绘团队也真是过分，几次接触产品都有问题，璐璐这次下来又验血又开药的也花了不少钱，找代理解决又是不管。 璐璐跟我都不服气，这个梦绘团队我们真得好好算算账了。 网上梦绘的曝光贴可不少，可都不痛不痒的梦绘团队也不理会，这次我们决定好好扒一扒这个梦绘团队的底细。 我打开手机百度查到了梦绘成立后在网上宣传销售的最早历史记录，那个人的账号我彻彻底底的看了一遍，就是梦绘的宣传和普通发言之类的，也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仓库里剩下打包发货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答应璐璐的表格还没做，我只能上楼找庞晙借电脑用。 庞晙在用台式电脑，就把笔记本借给我了。表格内容还需要根本市场价决定，我就打开社交网站想查看下别的团队的价格。 网站需要登陆，我正要输入账号，却发现了历史登陆账号里有居然有那个最早给梦绘团队宣传的账号。 这是庞晙的电脑！ 梦绘团队是庞晙的？ 庞晙很有生意头脑，但绝对不是这种唯利是图的无耻商人。 我直接去问了庞晙，庞晙一开始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跟我说应该是苏菀的。 我想了想我的确是见过苏菀经常用庞晙的电脑，庞晙看来应该是苏菀的账号。 微商生意凭的就是个互相信任，苏菀竟然连这种丧良心的生意都做！ 我没有告诉庞晙什么事情，我只跟璐璐说了。 璐璐听完也是气到不行，自己竟然是被身边人下了手，璐璐和我都觉得不能就这么罢休。可是就这样曝光梦绘团队也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还是得深扒点狠料出来才能让她得到教训！ 可是这得从何找起呢？ 我想起了上次梦绘小刺猬的事，梦绘团队对代理的筛选的确不严格。梦绘的最低级的代理代理费只需要几十块，很多人都是抱着反正那个钱也不多就进来试试的态度加了钱，而这些代理自然也拿不到多大利润，最后还是个让梦绘团队白白赚了代理费用的结果。 璐璐提议从她内部入手，我们找到了一个梦绘团队一个名叫小黑的代理，询问她是否收下家，然后选择了最基础的低级代理，成功加入了梦绘团队的总群。 我加了团队里头衔最大名叫梦梦的总领队，这个人的朋友圈里全是一些什么炫富的小视频，昨天又几百人加她同意到手抽筋，今天收款几万，明天又飞到哪里旅游的…… 我又加了两个副领队还有几个在群里活跃的代理，发现群里好几个人的微信资料都是一样的，而且微信朋友圈的小视频收款截图等等内容都一样，就像一个人似的。 毕竟我是别人的下家，我上去也只能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更别想什么搞好关系套出个四五六来。跟璐璐商议后，我决定又跟这几个代理私下透露了自己不想跟着现在这个上家，因为跟现在的上家不合想重新换个身份加更高级别代理的意思。 可这一招似乎也没多大效果，毕竟人家这几位也算是梦绘团队里一把手级别的大微商，才不差一个小代理。 那也总不可能去拿着钱真跑去加盟，然后替他们去卖这些黑心货吧？ 似乎陷入了僵局，我跟璐璐沉寂了几天，我又找到了机会。 这次是我的上家在团队周末开会时意见不合产生了矛盾，当时领队主持会议对双方都进行了安抚，两边也没有表现出多大不满。 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暗地里搅和起浑水来。借着两个人不服气的时候两边煽风点火的挑拨，什么对方又在背后打小报告，今天流失的单子跑到了对方那边…… 很快两个人在总群里说话语气就变得十分尖锐，动不动就互呛起来，都看得出两个人不合。 然后矛盾愈演愈烈起来，本来两个人在群里就是非常活跃的代理，跟其他代理大多都关系非常好。这下子两个人的矛盾引得身边人也开始纷纷站起立场来，两个人的不满意对方演变成了两帮人互相不满对方，而且还开始私下里对对方的生意进行攻击和排挤。 一开始还只是暗地里互相挖墙脚、抢代理，梦绘的几个副领队还会说几句，后来看梦梦始终不管，索性也不再插手，斗争越加放肆了起来。 “清竹那边今天又撬了咱们的代理，真够不要脸的。” 我在小黑那边的私群里说。 小黑很快回复我：“可是这种人梦绘也不管，我们再烦也是没办法了。” 其他代理也抱怨了起来，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跳槽，大家就炸开了，都嚷嚷跳槽。 可是跳槽去哪？小黑说了大家一个普遍问题，就是代理费。 如果跳槽，那么梦绘这里的代理费一分钱都不会给退回，小黑这里有好多代理甚至都还没回本，更经不起这么一折腾。 我私下联系了璐璐，假装无意的加了小黑，让她透露给小黑她这边愿意免费接收一个团队，只要对方肯干。 小黑在意料之中联系了璐璐，而且对这边的条件也满意，同意加入。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第九章追查 璐璐成功拉拢了小黑，但是小黑在梦绘团队那边还没辞职。 璐璐故意表示替小黑为梦绘清竹那边感到不满，而且不介意小黑兼职两边的事情。小黑对璐璐渐渐信任起来，并且透露了很多之前梦绘的内幕。 虽然梦绘不可能明面上承认，通过自己囤货和销售反馈小黑也知道梦绘团队实际是真假货混合销售，但是最近可能也是生意越做越大吃准了店大欺客的意思，东西质量越来越水。尽管很多代理和顾客反应，但是梦绘上层丝毫没有一点想要解决问题的意思。 小黑也想过不当黑心微商，但是面对梦绘团队越来越低的代理拿货价带来的越加丰厚的利润，小黑和梦绘团队里很多代理一样，还是选择了麻木和利益。 梦绘团队公然售假，但是小黑说梦绘之所以至今仍然这么稳固，是因为背后的公关团队。据小黑说，这个公关团队来路很大，甚至经常通过各种施加舆论压力方式来排挤攻击其他微商团队，以达到为梦绘排除对手的目的。 可是即使小黑说的内幕我们相信，但是想要爆梦绘一记狠料让她长长记性还是要有证据。光凭一个微信一个网络，想抓住实际证据可不太容易。 璐璐还从小黑那边问到了一个重要线索，就是小黑囤货和一件代发都出自梦绘团队的总仓库，而仓库地点则在盛经某地本属于汀茗的一个仓库。 这样苏菀可就休想轻易脱了干系了。 我正跟璐璐想着苏菀被曝光了得是什么德行呢，庞晙发微信问我人在哪，让我有空去找他。 正好想把苏菀的事情说出去让人知道知道呢，我就直接去了庞晙那里。 庞晙还在因为总代理的事情头疼，阿金今天继续降价，我们这边已经根本无法招架了。 之前跟小黑的对话倒是提醒了我，想要创造那么大的利润空间，只能是货品有问题。 苏菀这段时间在梦绘那么安静，原来是小邱姐带着苏菀这段时间去了上海，不过庞晙这边的事情她们也是鞭长莫及了。 我怀疑阿金是参杂了廉价假货进行销售才降低了成本，庞晙也同意这个想法，可是货源方的供货单和阿金的总进出货账本都属于自家机密，想查可不容易。 庞晙想了想，提出自己或许可以找在货源公司的朋友开个后门。庞晙带着我当晚便驱车赶往盛经，请这个所谓的朋友吃饭。 “唉，咱们都是老哥们儿了，但你也知道这个事情嘛，不是一般的小事……” 庞晙丢给我一张银行卡，让我去取钱。我拿了卡出去，随后庞晙把银行卡密码发给了我，仔细一看密码还是苏菀的生日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我真是无语了。 出了大门过三条街左转就是，刚出大门时看见一辆辽F车牌的车子，辽F是安冬的车牌，我就瞥了一眼。穿过了三条马路眼看着过街就到银行了，等信号灯时庞晙打电话问我走到哪了，我正说着，突然发现那辆辽F车牌的车子又出现了，正缓缓的沿我的来路开着。 我停在路口，它也放着好好的绿灯大道不走，靠到路边停车关灯，人还不下来。 我装着没注意，改变了路线往下个路口去，确认庞晙说话方便后，边走边把异状告诉了庞晙。 庞晙沉默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随后给我发来短信，让我假装走错路退回ATM那里，然后让我往一个账户里转账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做完立刻搭车回来。 我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刚进饭店大门，就看见庞晙带着那人下来了，似乎谈得十分顺利一路说笑着把那人送走后，庞晙带着我急匆匆的奔上了高速公路。 “应该是阿金的人，不过有些事我还需要回去确认一下，林蒹帮个忙……” 我能做什么？ 庞晙嘴角一挑眉眼见晕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 次日的微商圈子里的你争我夺没什么不同，只是本地区的微商圈子里涌出一个小团队，以极低的正品拿货价与诱人利润迅猛发展。不足一周，队伍就突破百人，迅猛扩张的声势也吸引了阿金那边的注意，庞晙也不能拱手让人，先发制人拉拢。 这个叫夜雨的团队领队表现出了对庞晙一方的倾向，并向庞晙透露自己团队马上会有笔不小的大单子。阿金此时立刻反应，联络夜雨试图拉拢。 “以上是价格表，我们可以保证一直给出比那边优惠很多的价格，希望你可以考虑与我们合作。” 又是个低到过分的价格，我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只回复了对方一句会考虑，然后再装作思考等一小段时间才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没错，夜雨就是我，为了迅速组建大团队引起阿金的注意，这个团队的货源是庞晙搭钱砸了一笔，等的就是阿金上钩。 庞晙还是跟我一致认为是阿金的货有问题，可是盛经一事庞晙没多说但我也看得出是出了事情，走后门的主意是没什么指望了，所以查货只能靠我们自己。 于是就有了这个笨办法，阿金既然意识到了我们对账目有所企及肯定更加不会轻易让我们接近账目，那么就由我用一个新的虚拟身份去接近内部一探究竟。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我，庞晙私下暗示我我们可能有内鬼在，否则盛经的事很难走漏风声。夜雨只向庞晙这边内部人透露有大单子的事情也是在求证，结果阿金立刻接到信儿来联系我直接印证了庞晙的内鬼推测。 我按阿金给的标准展开了销售，先不表示要囤货，单子主要是普通的一件代发。通过反馈和我的抽检来看，东西的确是正品。我有些泄气的把结果微信发给了庞晙，原以为庞晙会让我收手，他却叫我继续，过些时日后再订一笔数量稍微多一些的货。 我当场就反驳了他，这不是脑子有病非要往坑里跳吗！ “他就是希望你信任他。” “祖宗！你烧钱玩呢！”我骂道。 庞晙回了一条语音： “哎呀没钱了大不了卖店，东西你卖不完大不了给我，质量没毛病我摆着卖还赚呢，记得一定要走货的单据证明……” 语气还有点调侃我的意思，我都快闹心死了，庞晙看来是一定都不担心。 罢了，由着我这疯子老板来吧，我继续销售。过了一周，我以自己囤货的名义陆陆续续订了些东西，还是没问题，甚至生产日期之类的比庞晙那边的都新都好。 我几近崩溃的把东西给了庞晙，庞晙他居然还不着急！嬉皮笑脸的跟我说正好最近不用再去上货了。 “好了，接下来我来吧，”庞晙还是笑嘻嘻的说，“很快就能见分晓了，可我得出去一趟。林蒹你还得帮个忙，把咱们这里的那棵墙头草揪出来。” 庞晙交代了店里人自己要去府顺处理点事情，店里事务由林蒹处理安排。 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跟大家装模作样的按规矩说几句。 店里能参与到内部安排的一共十人，或多或少都跟我有点交情，平时干活也是热情和蔼，看不出什么异样啊…… 墙头草风吹两边摇，要除草也得先有风。 我倚在仓库门口想着掀点什么风浪合适，突然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吓得差点摔倒，还好被扶住了。 原来是璐璐和小毓。 “你俩干嘛呀！也不出个声！”我气鼓鼓的说。 “谁没出声啊！喊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出声我俩才过来的！库里上方的货不太多了还补不补啊……” 我看了看的确不多了，然后给庞晙发了条微信说了一下，就被璐璐叫去吃饭了。 “对了，林蒹，你不是叫我去网上曝光梦绘团队那些事儿试试水吗，”璐璐把我拽到一边小声跟我说，“那天我在网上挂了条梦绘的曝光贴，请我一也是做公关的朋友帮忙掀起点大点的反应，结果还真有人私下为这事找我们来了……” 璐璐是发现了梦绘团队背后所谓的公关团队，负责帮助梦绘压制清除不利言论，璐璐这边正是被这群人找了。目的很简单，要求璐璐删除消息，这种情况也应该是发现了璐璐这边不是普通买家揭露内幕，而是有团队在操纵言论，不然处理结果也就是他们想办法清除了这个帖子而已。 被发现了对于信息的调查自然也没什么好处，好在璐璐机灵，装作一副自己只是为了抹黑梦绘提高自身名声的小微商而已，对方周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相信了这个理由。 可是璐璐却始终坚称这次替梦绘处理事情的团队不是小邱姐这边的人，而且还是我们的对面那边的人——墨韵团队。 不过这只是璐璐的想法，抓得到实际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按平时本来只有我跟璐璐坐在一边吃，今天平时不大跟我说话的小毓却端着盒饭过来了。 第十章暗战 “林蒹，今天的午饭还可以吗？” 小毓调皮的问我。 “很可以啊，”我叼着半块锅包肉含糊不清的说，“璐璐你买的？今天又馋肉不减肥了？” “什么呀！今天咱们仨的饭都是小毓买的！”璐璐没好气的回答，“小毓你不容易，头一回请我俩啊…” 小毓笑了笑没说话。 半晌，小毓问我：“林蒹啊，庞店长怎么突然跟你那么好啊？” 我当时就语塞了，反问她有吗？ 一开始来我还叫过两天半店长老板的，后来从府顺那次开始算是混熟了干脆直呼其名，而且动不动就开他玩笑开会时拆拆他台。 “有啊！怎么会没有啊！认识你俩的全都看出来了吧，”璐璐戏谑的凑了上来，“以前可没谁敢那么跟苏菀说话的，不然早就混不下去咯！你看哪次苏菀在这里叨叨叨你不给她脸她要发飙的时候，蟹老板不都出来拦着拦着的，换一般人他不帮着苏菀都不错了。诶我跟你说，你不知道那个苏菀有多烦人，上次她……” 提到这个苏菀，她跟小邱姐也快回来了，有次偶然听到庞晙打电话，这次小邱姐去上海似乎跟苏菀苏雨格的父亲苏宏泽有关。谁知道又出什么情况了呢？ “林蒹！小毓跟你说话呢，”璐璐叫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想什么呢？是不是想那只螃蟹啊…” “我呸！”我把筷子一扔，“你这人咋总把人往龌鹾里想呢？他就我一对撇子的朋友好不好！我前段时间病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你都不问问，成天就合计些没用的。” 哄笑一阵午饭时间也过了，这个小毓不中午吃饭的事就算了，下午突然还加我微信，说是想跟我交流微商销售技巧。 这店里的人个个都是长眼神儿的，不然也带不好团队庞晙更不可能留他。庞晙把摊子往我这一甩，本来不怎么熟的再跟我说话都客气了几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排除小毓是这种人，只是小毓在店里一直都属于不显山不露水从不第一个出头的那种，因为这样的理由突然跟我近乎了，我总是觉得有点勉强。 那就来个将计就计。 我通过了小毓的微信好友申请，小毓给我消息我便认真回复，跟她聊天搞好关系。 晚上庞晙打来电话，跟我说上方公司的代表近期会找他谈总代的事，定在了安冬一个饭店，嘱咐我一定要保密这件事的时间地点。因为现在跟阿金正面较量还没有足够把握，只能先下手为强。再者，这种见面都属于私下接触，上方公司原则上是不允许的。 我让他放心，告诉他帮我找几个可用的人，我已经有了计划。 我手机一扔，翻个身想睡觉了，刚眯了没一会儿就让微信震醒了。我一看是肖艺，说蒹葭团队群里这会儿该开会培训了，问我人跑哪去了。 我一愣，随后想起来这个时间的确是该开会了。打开微信群一看，群里是来了几个人问了问开会的事。后来看我不在，才过了不到五分钟，人自己就散了，再没有一个人关注开会的事。我一直认真按庞晙和璐璐之前教我的来打理蒹葭，团队是有了个微商团队的样子，但现在就好像我完全靠权力来强迫代理来开会似的，一点团队的热情都没有。 甚至这种失望我都有点开始习惯了，我也知道蒹葭这样下去可不行，但是我却束手无策。 我在艺文的群里跟大家说起了我眼前的困难，聊着聊着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晚了，昨晚答应今早打包发货的东西还没走出去，我急匆匆的往店里跑。 我一手拎着手机一手拿着笔写着快递单，猛地一抬头发现小毓在一直在那边观察我，一对视又把脸背过去整出一副自己是不经意的而已。 我失手摔碎了柜台上一个相框，让小毓陪我去重新买一个。搭车去买的路上我假装接到了庞晙的电话，故意透露了上方公司约谈的事情，反复保证会保密，并且说了假的代表联系方式。挂掉电话后也没特意说什么，装作没事一样跟小毓继续说笑。 无论是肖艺那次事情还是这件事我都不希望团队里出现这种内鬼，我真心愿意去相信自己的伙伴，可是现实却逼着我不得不去怀疑。 当晚我事先安排好的假代理果真接到了阿金的电话，我心凉了半截，看来这个人就是小毓了。我断断续续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庞晙问怎么处理，可是那边就是没人接。店里座机短信微信都不回，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有点慌了，直接打给了小邱姐。 “庞晙在府顺让车碰了，现在估计躺医院了。我已经安排人去看护了，他骨头受了点伤，一时半会是下不了床了。” 还有五天就要见上方公司的代理这时候能让车撞了？我问小邱姐肇事者信息，结果果然是车主逃逸了。 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小邱姐，小邱姐告诉我按以往是该让苏菀或者苏雨格回来的，不过小邱姐认为我能处理，反正不管怎样这个总代不能是阿金，让我看着办，她只要结果，就挂了电话。 我头一回觉得小邱姐干脆利落得过分，总代的事庞晙头疼了那么久都没辙，明摆着我根本玩不转啊！ 可小邱姐话都扔出来了我玩不转也得玩，我只能努力的冷静下来，计划下一步。 首先得搞清楚大局情况，我联系了看护的人，问庞晙的意识情况，医生告知无大碍，我告诉看护人如果醒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第一时间让庞晙联系我。 去见公司代表庞晙肯定是去不了了，小邱姐意思让我去，我连夜翻了小邱姐发给我的介绍还有策划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好有个大概思路，最起码是知道说点什么。 后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庞晙醒了，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从阿金最近的一批货里查到了一部分的假货，出货的单据证明和接下来要给公司代表的文件他都已经安排人给我送来了。最后有气无力的跟我说了句“那就拜托你了”之类的煽了半天情才挂了电话，结果整得我眼泪差点都下来了。 迷迷糊糊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小邱姐电话震醒了，跟我说了一个叫文轩的人，然后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如果查事情要用人或者阿金还敢像上次砸场子那样乱来的话就去找这个人，末了小邱姐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欠下的人情问题不用我来管，适当透露些内情给他也不要紧。 庞晙几次授意我购入阿金那边的货时都选择的是上方公司的产品，庞晙说的查出假货的货品也是上方的，这件事情如果告诉了上方，估计总代阿金是彻底不用指望了。 一切似乎胜利在握了。 这时之前假扮代表的那边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阿金再次联系了他们，希望尽快确认约见日期。他们按我原意推脱了，但是阿金却说他有重要东西要当面给代表看，还反复声称这个绝对会影响总代人选的确定。 我想了一下，阿金这个人能在商圈混口不错的饭吃，而且对总代也是觊觎已久，不会智障到虚张声势来忽悠上方公司的代表玩，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抓到了我们什么把柄。 我告诉假扮代表的那边，继续假扮代表与阿金见面，定一个离车站或者机场比较近的地点，假装成有急事必须要离开本地的情况，缩短谈话时间看起来越匆忙越好，以免露出破绽。 出这种险招我还是头一回，我们这边人也不太多，思来想去，我犹犹豫豫的打给了文轩。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接了，我有点磕巴的自我介绍后，那边问我有什么事情，我说希望他找几个人帮个忙。然后他就问了事情的情况和时间地点，说话简明但并不让人觉得高冷，毕竟语气简直温和到可以哄孩子了。还告诉我他明天会叫些人来找我，让我到时候讲一下具体的细节给他们，最后很有礼貌的等我挂了电话。 随后小毓的问题也必须解决，我不想用太强硬的方式解决，而且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用多个朋友的方式解决敌人。我查了店员档案，小毓也是从府顺那边跟来安冬的店员之一，在庞晙这里待的时间可以说是很久了。如果真是因为庞晙的原因才选择了这种立场的话，那小毓在职期间不知道都能整倒多少个庞晙了。 往普通一点的方面想，也完全可能只是为了金钱利益。这样的话是最好办也是最复杂的情况，好办的是我加钱就是了，复杂的是她如果只看钱那也只是一时之用的人，想握在手里反捅阿金致命一刀的话我们也有风险。 还是抓一个牢靠点的把柄在手里也许更有用，我私下跟璐璐打听小毓的底细。璐璐说小毓好像是还有一个多病的老妈在家里，而她父亲是在监狱服刑。 然后没办法，我又厚着脸皮给文轩打电话。我说了小毓的基本信息，文轩答应会尽快查出来给我。从头到尾没一点不耐烦的口气，反而整得我尴尬坏了。 当天下午就有了消息，小毓家的情况有点出乎我意料，小毓的父亲早年也曾经商，可是后来人栽进里面了还留了一屁股债给多病的妻和上学的女儿。 “这男的栽跟头的那笔单子似乎有蹊跷，还在查，有确切消息会再告诉你……你蒹葭微商销售那边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第十一章明争 “啊……没有。” 文轩那边热情得我都有点感觉不自然了，他似乎非常乐意帮我，无论是汀茗的事情还是我自己的蒹葭团队，可我甚至之前都不认识他。 可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一时间我还真没有其他想法。 “昨天的账目也不对上啊，差了三百多块呢。” 一大早璐璐还没来店里，就发来微信问我。 我揉了揉额前的乱发，赶紧查疏漏在哪，最后发现还是自己蒹葭这里出了问题，一个单子我忙迷糊了，收了款没记账。 “林蒹呀，要不你歇几天吧，”璐璐给我发语音，“我看你这几天总是恍恍惚惚的，要不我帮你看个一两天吧？” 我听完苦笑一声，我倒是巴不得赶紧来个人帮我，可这样的事情哪里是璐璐能接得下来的。 这几天店里的事情和汀茗的事情两边跑，蒹葭的经营本来就出了问题还没花多少心思补救，实在是分身乏术，想想也是直着急。 处理完几个询价的顾客，我就忙着把那天落下的培训会补上，情况还是那个老样子，死气沉沉的。简直是尴尬的像在唱独角戏，问有什么问题就说没有，事后销售业绩却还依然惨淡，想说几句话鼓励一下代理们，结果却只有个冷场。只好匆匆的结束了会议，有点灰溜溜的跑到了艺文那边吐槽。 “嘿呀，你这是还不知足呢？” 肖艺说完还发来一个白眼的表情。 “你羡慕你来啊！”我回复道。 “哎哟，我这边可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林老板如果赏脸，我现在可巴不得投靠你们蒹葭！” 刚问了肖艺是怎么了，肖艺回了我好几条语音我还没来得及听，外面文轩的人很准时到了。从车子副驾上下来精神头十足的小伙子姓陈，本名叫陈什么没几个人记得了，应该是个小头头，车上其他几个都陈哥的叫。刚下车还挺有范的整了整夹克外套，一扭头看我在边上站着呢，堆着笑颠颠的跑过来跟我说话：“林姐叫我小陈就行，有事你说话，哥儿几个绝对到位……” 虽然我明知道自己是有狐假虎威的嫌疑，但还是高冷的点点头领人进屋。 事情的安排大概也就是两三人上去与阿金接触，主要就是想看看他手里所谓的“王牌”，其余怎么跑路由上去的人看着办。 小陈顿了顿跟我说我不上去露面的话，细节上的掌控怕底下人拿捏不好。可我是断然不能露面的，他们对有些详情也不了解还真是个问题。 “姐你看要不这样……” 小陈突然有了主意。 “直接让上去的人戴着微型摄像头和微型耳机上去，到时候咱们开车在附近当远程了，有问题直接交流。” 这倒是很可以，可问题这设备？ “啊对了姐，你到时候直接人来就行了，东西我们置办……” 跟阿金见面当天小陈担心周围有阿金的人盯着，提前两个小时开车接我到了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开始打开笔记本摆弄设备。不过说真的，操作熟练，我真有点怀疑文轩到底是干什么的…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我带好了耳机，紧盯着屏幕。 阿金提前到了地方，然后起来跟我们的人握手，然后坐下递上文件开始起劲的说自己的优势，目前一切正常。 我们的人频频看表，表示还要赶时间去往外地。 “我这里有样东西想要给您展示，恕我直言，庞先生这样的人可能不值得贵公司合作。” 阿金掏出一部手机来，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个角度竟然是那天晚上在盛经庞晙带我约出来吃饭的人录的…… “后面还有他的人去银行打款的视频，这个庞晙经常以这种卑劣手段进行竞争，”阿金得意的说，“希望贵公司谨慎考虑要不要跟这种人合作。” 这种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当然不能不管，我通过耳机告知那边处理方式。 “还是多亏您能及时告知我们，但是上面是很中意这个庞晙。哎呀，可是这个东西传出去不是打了他们的脸吗……从你们这出来的对你们不太好吧？” “您放心，这个东西现在就这一份！绝对没有流出去…” “要不这样吧，您把这个手机给我，我要亲自把这个东西拿上去，看他们还怎么说……” 阿金一听倒是同意，眼看着就要把手机给我们的人，拿了东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跑路了。 偏偏这个时候包间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杨老板居然也摸到这里来了，立刻制止了阿金把手机交出。我的心悬了起来，我们这就暴露了？ “如果想要呈交上面，我们发一份给您就是了，拿着这东西多麻烦。再万一您再把东西拿了，这交不交……” 这姓杨的老狐狸真是气人，眼看着到手的东西让他搅了！ 小陈也知道杨老板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怕折了自己的人进去，趁着没被戳破劝我先把人收回来。本来就是欠人情，这个事不能任性，我只能把人叫回来了。 小陈带了人走了，这一趟没把东西弄到手，还扯出了个杨老板，事情越发棘手了。 我正苦想对策的时候，璐璐跑进来跟我说楼下有人来了。我出去一看，是姓杨的老狐狸来店里了，正四处打量店里呢。 “杨老板您怎么……” “林小姐您看这房子我买下来是干点什么好呢？这种程度的房子也的确做不了什么大生意啊……” 我一听就蹭的一下生气了。 “当然是干点杨老板能有点实用的，”我没好气的挤出一点笑，“比如卖个丧葬用品什么的。” “林小姐这还真生起气来了？”老狐狸笑起来假的让人都想吐，“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我不甘示弱的说道。 “现在的后生年轻气盛是很好的，不过就是容易得罪人。” “杨老板说的是，不过若是得罪的是人便好了，可惜林某人总是得罪不是人的……” 姓杨的是让我呛得半天都没了话，最后气鼓鼓的开车走了。 早晚把你的乌龟壳子开进江里！ 我心里暗骂着，也气得要命，去仓库帮着璐璐打包发了几个快递出去，然后就回屋里窝着集中处理微信消息。 我这才听了肖艺的语音，原来肖艺那里的市场要拆迁了，说是要改建成居民楼，到时候楼下一到三层会作为室内市场。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大金链子，也就是市场管理，现在限定所有商户必须一个月内清出去，而且还不想退还商户已经缴纳的摊位费。肖艺自然只有听话的份，现在基本沦为无业游民的状态了。 “你要是不嫌弃，来我这边吧。” 我私聊发给肖艺。 艺文相较于蒹葭，最大的区别就是一种氛围。 艺文团队虽然也不大，但是疑问里的每个代理都有着非常积极的销售热情。通俗点说，人家团队里是满满的正能量。每天群里都很热闹，无论是交流经验，或者无事闲谈，每个人都能让人觉得是团结向上的，热爱艺文关心艺文的。艺文如果有问题，所有人都会关注，而不是我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觉得这跟肖艺这样优秀的微商领队密不可分，而且目前我这里的确分身乏术，急需一个可用的自己人。 肖艺没回复，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跟我确认了好几遍我没在开玩笑后特别激动地答应了。后天肖艺直接过来上班，地方就先住我那里。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三面一起忙的局面终于能有个缓解了。 可是情况还是很棘手，上方公司的代表那边，我还是得去见。 我早早的起来好好的收拾打扮一番，又看了一编文件，然后提前前往指定地点。不管怎样都尽力吧，我暗暗给自己打气。 约定时间是十点，九点刚过我就到了。推开包间门，却发现已经有人到了。 而且还是我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两个人，杨老板和阿金正靠在沙发上看着我。旁边还有一个人，小邱姐给我看过他的照片资料，他就是这次上方公司的代表，姓张。 为什么？别说小毓了店里人都根本不知道这个事，上方公司对代表人选对外也不公布，而且这地方早就是庞晙订的…… 还有个内鬼？ “看来林小姐今天为了跑这一趟是精心打扮了，”阿金似笑非笑的说，“可惜林小姐今天这趟是白跑了。” 看来是视频的事情代表已经知道了，想让我罢休？没那么容易。 我跟代表自我介绍后，也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今天来早了，还是来迟了，”我边说边打开文件袋，“我可是错过什么重头戏了？” 阿金看我装傻充愣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把播放视频的手机往桌上一丢，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我没什么看法，不过我面子上也不承认。 “那得请您先说说对此有什么看法吧！” 说着我就把文件袋里阿金出售上方公司产品掺假的证据展示给了公司代表。 第十二章外援 阿金刚刚得意忘形的架势立刻收敛了，杨老板也脸色复杂的看了阿金一眼。 阿金还想狡辩，被我几句话呛了回去。这个总代我们拿不下，你们也别想打算！ “林小姐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前几日有人冒充代表与金先生见面，事后可有人目击到这些人曾跟林小姐有接触呢……” 杨老板果然觉察了这件事。 “有接触？做生意每天接触的人多了，我可不知道杨老板所说的是？” 这种都说不清楚事情更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反正他拿不出个四五六证明我就还是有理。 阿金有点恼了，说话越发激动，我也不可能饶人，事态开始朝着口水仗发展了。马上十点了，张代表有些不耐烦了，杨老板几次喊停阿金都不听。 “张代表您看看，视频证据就在这里，还找人冒充代表想销毁证据，她张口闭口都在抵赖，跟那庞晙一样嘴里没半句实话，真是养狗随主…” 我已经实在懒得理他了，根本就是个智障。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示意他继续叫唤。 “我不请自来还来迟了，还请张代表不要介意。” 说话声音很温柔，怕惊到别人似得。 朗目疏眉，气宇轩昂。 第一眼看见门口的穿着蓝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时，我没正经读过几本书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两个词。 通俗点说就是——这男真的帅炸了。 “文轩我告诉你，之前是我敬着你，你最好少来掺和。” 假货的事我一拿出来，杨老板立刻不再作声了，阿金被我激怒了，现在简直活脱脱的疯狗。 他就是文轩？ 文轩没有搭理阿金，看来张代表认识文轩，起身跟文轩打过了招呼，文轩走到我这边坐下，激动得我的小心脏没跳出来。 文轩这才回答阿金：“我也是来看一看，关于这个视频所述的事情，林小姐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什么玩意儿？ “既然庞晙先生本人由于意外无法到场，林小姐为什么不把你们当时是受人勒索敲诈被逼录下这个视频的事实说出来呢？” 什么玩意儿啊… 文轩看我不说话，他又接着说：“张代表，嫌疑人是为了防止对方报警逼迫对方录制了此视频，视频中的录制人前些日子还驾车撞伤了庞先生企图杀人，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 杨老板还不发声，文轩的出现显然出乎其意料，阿金还在质问文轩第二段我去银行转账的视频怎么说。 “说到这个，关于林小姐转账的账户，杨老板最清楚吧？” 杨老板自然是回答他上哪知道。 “也是，您的秘书小姐银行账户里多出那么大一笔钱您不知道是正常的，杨老板似乎不知道她这些天被警方带走了没有上班？我还听说您太太最近在跟您谈离婚，据说还牵扯到杨老板您的秘书……不知道您跟这件事？” 杨老板语塞，再问则表示不知情。 “至于金先生从刚刚一直强调的假冒代理的事情，我认为这种行为十分卑劣。如果金先生证据确凿，还请交给司法部门处理。如果没有……那金先生还真是幽默，”文轩轻描淡写的说，“同样，林小姐既然说金先生掺售假货，那还请交给有关部门调查求证，不属实的话也能还金先生一个清白……” 阿金当然没话了，杨老板更不能说什么了。 形势已经开始明了了。 正式签约还是公司决定，张代表走后，阿金和杨老板也悻悻的走了，不过阿金还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意思跟我没完。 文轩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我当然是做梦都想，可是这件事情庞晙那边我还没交代呢，只能推辞。 “林小姐没有开车过来？”文轩问我。 “啊没，没有，”我有点尴尬，“搭车回去。” “请等一下。” 然后文轩直接把车开了过来，要把我送回去。我不好再推辞，就上了车。 我还担心文轩会问我关于这些事情的情况我会不好推说，然而路上只是闲谈，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 到地方下车后文轩开车走了，我回到了屋里赶紧给庞晙打电话。一直没消息，他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我跟庞晙说了事情的始末，说到视频证据没提前夺回来时庞晙在那边哎呀了一声，好像意料之中似得。然后我又问他为什么当时我发现了被人跟了，他还让我去银行。 “你个傻老娘们儿不知道什么叫将计就计吗？整得最后还得我们自己卖自己人去告诉那姓杨的去阻止阿金，”庞晙有点无语的说，“我本来叫你取钱，后来故意让你转账进那个账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瞬间明白了其实庞晙当时就知道了对方想走一步，文轩今天说的就是庞晙当时就留的那手。不过庞晙居然告诉文轩也不告诉我，让我白在那里难堪半天！ “邱姐安排的人我哪知道是谁！知道了我还不说了呢……” 庞晙似乎不太喜欢文轩这个人，从头到尾我一说到文轩，庞晙就一副“他拽个屁啊”的态度，好像是有什么不可调停的过节似的。 庞晙挂了电话，这个事情也算可以暂时放一下了。我已经安排肖艺开始接手协理蒹葭团队的事情，艺文的姐妹们也站出来挺我们俩个让我很感动，最后艺文选择直接并入了蒹葭团队，这样肖艺和我也算打理的顺手些。 肖艺坐了下午的高铁过来，远远地就看见她一个瘦小的身影拖着个大号行李箱，身后还背一包，那只手又拎一包，还真是搬家了。 我和璐璐赶紧帮着接东西，把肖艺送到了住处。 肖艺前脚刚来了，后脚小邱姐也回来了。 听说小邱姐一回来就去找文轩，肯定是去还人情了。忙完之后就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礼物。 小邱姐跟我说她过几天还要走，这次回来也是看看这边怎样了。这个结果她还比较满意，过些天上方公司应该就会通知庞晙去签约。 关于视频的事我多问了几句，小邱姐说是庞晙的想法，不过之后那人还有杨老板的秘书被带进去等等的事都是文轩找人做的。 文轩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跟这些事完全不搭边啊。 “文轩？文大少爷啊，准备接他爸的班，轩扬集团，生意面很广，外贸、地产、电子行业等等很多都有他家的路子，所以家里还是很有两下子的。我们吧，是应该跟聪明人交往，不过，”小邱姐语气一转，“有时候碰到脑子太好使的人也不是件好事……” 大概待了一个多点，小邱姐要从我这走了，临走前嘱咐我最近不要乱跑，阿金那小痞子在一天，我这里就注定不会消停。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庞晙还得躺个半把个月的，临走前小邱姐“很大方”的正式把庞晙在安冬的铺子所有经营正式甩给了我。这摇身一变扣了个林店长的帽子可不是很好戴啊，本来盘算着忙过这一阵就集中精力把蒹葭做大做好的，这样又得拉着肖艺和璐璐上来了。 “其实说实话，依我看蒹葭的问题还不算大。” 刚在蒹葭的微信群里开完会，肖艺拉着我说。 “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微商团队管理，不过就是差了点，嗯……人情味。” 人情味？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你十分不近人情，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准确解释……” 肖艺当时还挂着原来艺文的几个铁杆姐妹的语音，薇薇在那边听到了就说要跟我私聊讲几句。 薇薇发给我了她的看法，薇薇只是最低级代理，也就是自己单干，薇薇跟我说了她刚开始做代理时的情况。 可别小看了薇薇，薇薇现在可是一名名牌大学在读研究生。出生在小县城的学霸薇薇刚进入大学时遇到了点尴尬，身边的小姐妹都花枝招展，自己灰头土脸不合群，因此好友圈一直很小。薇薇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经济实力有限只能网购服饰和化妆品，一来二去成了肖艺的代理。 可是薇薇没有庞大的人脉圈，只能从陌生人中发展顾客。这就出现了最大的问题——不信任，尤其是贵一点的的化妆品，薇薇售价比专柜低不少，虽然是正品，但薇薇没少遭到质疑。 “很多代理都是这个时候没有坚持下来，”薇薇说，“即使以后他们都可以是非常优秀的微商，但是一旦消极放弃，很难自己爬起来。” 薇薇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开始反省自己。蒹葭和艺文差的不是一群团结向上的优秀代理，回想起来肖艺做的比我多太多了。不仅仅是在代理们的生日送上真挚祝福和困难时的鼓励，我刚加入时每天都能收到肖艺的私聊询问我的情况，即使询问没什么问题而闲聊，我也因此觉得肖艺这个人可靠可信，心里暖暖的，更加的热爱艺文。 可我仅仅是空有一份理论，想着挣钱，待人处事远不及肖艺得人心。这样可怪不了自己的代理经常被对手挖了墙角，遇到了困难更不会有代理站出来。 第十三章被迫 发现了我自身的问题所在，我也开始立刻校正。开始慢慢发展这种团队内部的人脉，一开始是觉得复杂又繁琐，而且动不动就有种倒贴的感觉。但是逐渐也坚持了下来，我的代理们最终也选择了信任我。蒹葭这滩曾经让我头疼不已的“死水”，也算开始让我们慢慢搅活了。 小部分人的活跃也带动了整个团队的热情，在我跟艺文的各位努力下，这几天竟然也开始进一些大笔的单子了。 眼看着人生轨迹就要通往人生巅峰了似的，老天爷偏偏就要给我来个脱轨。 “林小姐上次拜托查人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上次的事情存了文轩的手机号码，然后又加了微信，但是一直没联系，时隔半月我收到了文轩的消息。 “很抱歉，这件事情有些波折，导致现在才有确切消息。那么请问林小姐，这次能赏脸一起吃个晚饭？” 查人？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情了，应该是小毓父亲的事情。 这个…… 上次的事情也不算彻底结束，小毓我还没有处理，显然她提供了错误的消息给阿金后她在那边也不是很好过。我在暗中交代璐璐盯着她，而小毓最近称病告假基本看不见她来。肖艺也快来了，店里多了自己的人总是更放心些，我还是想着得人之处且饶人吧，想必小毓也不会一直这么赖着。 可是文轩都费这么大劲查了，人情已经搭进去了…… 我一直犹犹豫豫没回复，也没敢再发朋友圈，装作没看见微信的样子。 结果刚过五点，小陈突然开车来了，说是文轩让他来接我。这都追到家门口了，我再说什么可就得罪人了，进去换了件衣服，交代肖艺和璐璐帮我看一下店铺，就跟小陈走了。 还好只是普通的饭店，如果给我整到什么高逼格的西餐厅出来，我非得出了洋相了。 席间我还想着找个合适的话题顺道“解释”一下我今天是没有看到消息，文轩却先问我是不是太忙忘记回复了，我赶紧顺着台阶下说是的。 “我想也是，毕竟刚接手一个店铺有很多事情。不过林小姐之前向我打听过一个叫祁毓的女孩，当时我提到过她父亲的事情有些疑点，就找人深入打探了一下，然后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告诉林小姐。” “抱歉文先生，”我也是突然脑抽了，“祁毓的事情……我想就算了，所以麻烦到您了很抱歉。” 文轩听完却笑了笑，依然口气温和的说：“个人认为林小姐此举似有不妥呢……不过既然我都查完了，那也不差再多跟一个人说了。” 文轩都这样说了，那就认真听着吧。 “祁毓的父亲当时进去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文轩轻描淡写的说，“他签了合同买了人家的货，钱却不给。按合同应该按货款十倍赔款，他拿不出这笔钱，房子扣了什么都抵了还是不够，最后只能进去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对方下单前暗中也是对他经过了系统的财产估算了，认为他付得起才卖的货。但是最后司法机关也查实他本人名下的钱款全都被提出去了，可按照当时认定的事实，这些钱是他本人转移的。” “拿了钱，却没有看见他有任何那样额度消费，祁毓的父亲始终声称不是自己转移的，而且这些钱至今都不知道下落。真是他拿了钱在手里，应该早就跑的没了踪影了，不过也不排除他在演戏。他手底下一名曾经的得力干将，因为在几个月前就离了职，当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不过，那个人在事发后不到一年，自己的生意像大爆发一样迅速发展，我托人查了一下那个时候这个人的账目，每一样都是用钱的，而且钱款数目对这人之前的实力来说是不小的数目。” “我之所以一定要告诉林小姐，是因为那个曾经在祁毓父亲手下的人就是阿金。” 我听完没有说话，文轩又接着说：“而祁毓，却是阿金打着念及曾经老板的情义，笼络来的一枚棋子而已。” “而这些，似乎跟文轩先生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关系吧……” 虽然有点不识趣，但是我还是这么问了。 “我听说邱悦手底下有个名叫‘蒹葭’的团队很有后起之秀的意思，甚至有时候比菀秋这样的老牌团队还要更胜一筹，”文轩有点卖关子的架势悠悠然的说，“我一直当是别人夸大其词，几次接触感觉林小姐的确够得上这个程度……” “所以我想冒昧问下林小姐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解决……阿金这个人怎么样想必林小姐也很清楚，之前在生意上对我也不甚合作，想请林小姐帮忙，让这个人从这个圈子里安分一些。” 之前一直没法把文轩这种气质儒雅的人跟商场上善于权谋之人联系到一起，这一刻我算是联系上了。他的语气还是那样温柔平和，哪怕是要把别人多年经营的心血付之一炬，也能说得那么轻松…… 我拒绝了。 很简单，我并不想主动招惹谁。这种暗流涌动的地方，谁能保证永远不栽呢？ “林小姐不愿合作的话，那也没关系，那请问这个东西林小姐是想怎么处理呢？” 视频…… 又是视频！ 是我找人冒充代理时使用了他们的设备，结果全程都被录下了。 这种人真是…… 我这才想明白小邱姐跟我说的那句“有时候碰到脑子太好使的人也不是件好事”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文轩还是一成不变的温和语气问我。 “也罢，你想让我怎么做？” 现在我也只能暗暗骂自己愚蠢，竟自己爬上了贼船！ “没什么特别的，我会让人把祁毓父亲的事情真相告诉祁毓，并且会提示祁毓去找你，我需要你想方设法去引导祁毓去阿金那边给我找一样东西。”文轩定定盯着我说，“林小姐之前抓到阿金掺假货出售的事情，最后顶多也会被阿金压到罚款的处理程度，这不足以让他有什么大的变动。不过阿金这个人的生意似乎不太干净，而这里是中国的边境城市，边防有时候会让一些人侥幸钻到疏漏，林小姐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我立刻会意。 “至于祁毓怎么找，去哪儿找，我也会让人暗中帮她。只是这个东西如果拿到了，不是给我，要由林小姐也就是你们汀茗的人合适处理，这也是我找林小姐合作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非得是汀茗？” “不为什么，我只想到汀茗与阿金也算是不和，我又不想刻意出面而已。这种事由汀茗挂出来也算得上顺理成章，剩余只是顺手帮林小姐立一功。” 这个事情我也就算是答应了。 还是文轩执意亲自把我送了回去，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每天温和的背后还背着那么沉重的城府是怎么生活的。这样还能活得这么潇洒，也是够可怕的。 客厅的灯亮着，肖艺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等我回来。我赶紧跑上楼，肖艺问我送我回来的是谁呀，我开玩笑说是一个疯子，就算打发过了。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我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我跟小毓之前的微信聊天记录，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把身边的人当做棋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不是愧疚，只是觉得残忍。 但是我出现了失误，如果不挽回，我相信文轩什么都能干出来。 相安无事的过了有两天，这天新货到店，我领着人收拾完了，看大家一个个都累得腰酸背痛的就说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人走后，小毓没走，躲在货架那边似乎有话说但是有点胆怯的望着我。 意料之中。 但是我还是问她为什么不回去，小毓撇了撇嘴，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声跟我道歉。 我问她这好好地是怎么了？小毓向我承认了她通风报信的事情，哭着请求我原谅。 当然是要原谅了，我等她不哭了再开口说正事。 左等右等，她这也停不下了似的，我开始安慰她。小毓自己说了自己父亲的事情，一个劲请我相信她，并且帮忙对付阿金。我按着预先定好的套路，告诉了小毓阿金走私的事情，让她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来店里了，想办法找到证据给我，我会为她揭露真相。 小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我说她肯定办得到。 看着小毓离开时的单薄背影，我心里也跟着悬起来了，默默祈祷小毓不要有事情。 小毓第二天当然是称病没有再来了，小陈打电话问我事情发展，我如实说了情况。小陈让我放心，祁毓在阿金那边文轩已经让人铺垫了。 就在这样的惶惶不安中过了几天，小毓终于联系我了，问我怎么处理，她那边东西到手了。我是不能擅作决定了，直接丢给文轩处理。 但是这件事阿金并不是唯一的倒霉蛋，祁毓还带给我了另一样东西。 第十四章报复 “这个东西我觉得对林蒹你来说应该会有用，”小毓递给我另一个档案袋，“苏菀除了菀秋团队，暗中还有一个梦绘团队，而梦绘在咱们微商圈子里名声很烂并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梦绘团队的东西也是从阿金那里入手的，小毓这次也顺手抓来了证据。 不过她虽然没明说，但是我也听出来了。苏菀和阿金并不仅仅只是上下家的关系，他们两个人暗中应该早有合作，包括上次见代表时的意外，应该都是苏菀一直在暗中排挤我们蒹葭。 既然苏菀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能再手软了。 文轩那边自然是没有轻饶了阿金，杨老板的墨韵团队跟着吃了个哑巴亏。可是苏菀那边，我想着再做打算，毕竟我不知道汀茗对于这件事的滞销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祁毓父亲的事情到底还是因为我们没足够证据翻案不了了之，但是小毓说既然阿金落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心满意足了。 这件事很快也到了小邱姐和庞晙那边，小邱姐只是问我是不是让小毓做的，我承认了。然后小邱姐只是说阿金除了也算是安稳一些了，再也没多说什么，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意思。庞晙在府顺那边也什么特大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文轩如约销毁了视频，跟我说合作愉快，我心想着愉快个屁，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关于祁毓，汀茗是容不得她了，文轩答应我会安置好她。后来再就是听她说是在轩扬的分公司有了工作，我再也就没注意了。 看似这件事情我也没出什么代价，若认为是个无所谓的事情，那就真的错了。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件事不过只是个导火索。 阿金那边栽了以后，牵连着很多下家微商团队动荡，肖艺的意思当然也是趁乱收人。本来蒹葭跟阿金那边的货源种类比较相似，这次算是得到了一个大扩招。 不断地进新人，培训会之类的活动就频繁了些。还是蒹葭团队的微信群内例会，这次肖艺提出了希望团队能对表现优异或者潜力较大的代理的设立奖励机制。 一直以来，销售成绩优秀和管理经营出彩的代理也只是单单的通过提高代理等级降低拿货价格进行奖励。 肖艺希望再设立奖金类账目进行鼓励，依据目前的盈利情况来看，这个想法可以实现。 我们确定了具体的奖金的数额立刻开始执行，的确起到了一定提高团队代理销售热情的效果。很快也有人领到了第一批奖金，总体反响不错。 忙了一天我比以往早睡了一些，可是偏偏想多休息的愿望就是那么难。肖艺拿着手机跑到我房间，给我看代理群里的聊天记录。 又是一条攻击蒹葭的无聊帖子，所谓树大招风，大概就这样。起初有同行抹黑我还激动得够呛跟对方撕个你死我活出来，现在也释然了，随他们吵，我们只用质量和客户反馈说话。反正那一星半点的恶意诽谤造不成对蒹葭总体影响，如果有过分的，大不了再出来澄清处理也不迟。 可是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次日早上起来，我照例打开微信处理消息，却看见列表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代理发来的各种消息，说是蒹葭被挂被曝光云云的。 我这才开始注意，打开了几个较大的社区论坛，随手一翻，傻眼了。 数量几乎是多到随便一翻，都是蒹葭的负面消息。 发帖人的账号情况大多都是些没有头像也没有什么历史发言的小号，这种群体俗称水军，也就是传说中的“五毛党”。 矛头直指蒹葭微商团队。 会是谁做的？ 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 这点小事情还是不要直接捅到小邱姐那里比较好，我打给了庞晙，结果他人在上方公司开会，告诉我小邱姐现在有事也管不了我，让我找苏菀。 苏菀啊？那我就呵呵呵呵了。 我还是强忍着想谢谢她祖宗十八代的冲动跟苏菀通了个电话，免得事后收不了场的时候她再蹦跶出来说是我当初自以为是。 “哦？林大本事还能有事情解决不了的？” 苏菀尖声尖气的在电话说。 我听到这回都没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种人跟她对话纯粹的浪费时间。 解决啊，谈何容易呢！ 这件事跟之前小刺猬的事还不一样，我压根没任何头绪找到幕后的指使者。 负面消息还在蔓延，我却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我却接到了杨老板的电话，有些幸灾乐祸的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让杨老板见笑了，”我镇定的回答，“林某人自家的事还是处理得了的。”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邱小姐和庞先生现在都走不开，而苏菀跟林小姐向来不和，林小姐现在是想凭一己之力解决，恐怕有点难吧？” “杨老板有话不妨直说，我这边比较忙。” “林小姐这就是多虑了，”杨老板有点嘲讽我的说，“我向来有话直说，就是林小姐做人不要太过强硬了，年轻人有点信心是好的，不过不要自以为是……” 做人不要太过强硬？ 我听明白了，这件事就是杨老板做的，原因就是我们扳掉了阿金，而且墨韵团队也被折了大半。 阿金的事情我的确做的有些咄咄逼人了，但是我也是因为…… 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还是接招吧。 “林蒹，刚刚苏经理打电话来了，说……”店里的收银妹子有点不敢吭气的说，“说让你快点解决，不要拉上汀茗一起丢人……” 我呸！这个苏菀是真不要脸。 梦绘团队那边因为阿金栽了似乎也消停了许多，毕竟梦绘的经营种类在那儿摆着，几种货源的短缺构不成什么危机，苏菀真正的危机在我的手里。 我确认了这件事汀茗的人都不知情，我也考虑过把苏菀这件事直接交给小邱姐处理，但是担心小邱姐也念及苏菀的旧情面，这件事会处置的不痛不痒的。 不过这个微商小圈子里还是有跟我一样想给苏菀一击的人，而且他做的会比我更好。 那就是墨韵团队了。 不管是对于梦绘团队还是菀秋团队，也不管是电商方面还是实体销售，双方一直是死对头。 这东西我就是再用力的挂出去曝光，也不过是众多负面里的一小则而已，可杨老板却有这个能力和想法掀起这件事的风浪来。 虽然我也知道这对于汀茗的大局来看，可能有些我自私自利了，可是苏菀一直用汀茗的幌子在外做的勾当可也是数不胜数，就算不是汀茗的祸害，也不会是汀茗的功臣。再加上在外面贩卖假货，而且还勾结阿金那边，甚至卖了这边的机密损害汀茗的利益，扔给杨老板也算是对她不错了。 这件事就算苏菀那边不至于彻底倒了，事后苏菀肯定不会放过的却是揭发她的墨韵那边，狗咬狗一嘴毛。 简直一举两得。 苏菀借着梦绘的旗号排挤蒹葭，那我就以牙还牙拿出之前夜雨的身份，跟墨韵搭上了线。 可是网上攻击蒹葭的言论还没有平息的意思，团队群里简直炸了，代理和顾客们都跑来问是什么情况。 我虽然着急但苦恨自己现在没能耐，只能等小邱姐处理。 就这样一筹莫展的过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被肖艺叫了起来。 “林蒹你看！这些消息昨晚开始没了，”肖艺激动地举着手机给我看，“而且出现很多给蒹葭澄清和支持的帖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打开电脑看了看，负面消息大部分都已经删除，仅剩的也不再继续被顶起，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支持蒹葭的帖子，但是很明显也都是水军。 这又是谁做的？我们这边的人里苏菀不可能，庞晙？小邱姐？ 我又给庞晙发了微信问是不是他，庞晙一脸迷茫的问我什么玩意儿。显然不是他，我问他小邱姐在哪呢，庞晙让我少去烦小邱姐，小邱姐那边情况现在很棘手，就别给她找麻烦了。 那到底是谁帮了我？ 璐璐拿着手机叫我过去，应该是跟墨韵那边有了新情况，我赶紧过去。 墨韵那边现在已经接上了线，我跟璐璐说辛苦了，接下来由我处理。 本来夜雨就曾经是墨韵团队的一员，之前因为调查而囤货，显得业绩也还不错，墨韵的人还算信任夜雨。把苏菀的事交出去再到杨老板手里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网络不愧是伟大发明之一，我现在就可以躺在躺椅上刷着朋友圈等着看戏了。 我现在好奇的是我初出茅庐，除了汀茗这边的人压根没什么能替我解决这次网络上言论攻击的朋友。就算有什么要卖我人情笼络我的人，也该跑到我这边大张旗鼓的说一遍是他做的让我记住吧？何况蒹葭连目前这种小风浪都解决不了的微商团队，有什么值得人家卖人情的呢…… 我正苦想着会是谁做的，人直接来了。 第十五章人情 快关门的时候，店里大部分的人都撤了，我还在苦苦跟账目纠缠。听见肖艺在外面说我们这里已经不营业了，那人却说是来找我的。 找我的？这个声音是…… 文轩穿着件黑色的大衣抄着兜从门外晃了进来，微笑着问我怎么还在忙，不打算吃晚饭吗。 我说只是还有点小毛病没处理完。 “那我坐下等你处理完，然后一块吃饭。” 说完就找了个凳子很自觉地坐下了，文轩这个人总是有种他说什么我基本都拒绝不了的感觉。这个跟脸无关，只是单纯他这个人自带气场光环就算了，对方明明是被逼着答应的，事后还会自我感觉好像没哪里不对的。 可能还是我太嫩了，毕竟姜总是老的辣。 文轩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颜值爆表的脸立刻带得肖艺的少女心爆了表，一个劲小声问我这帅比是谁，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表现别太过分了，肖艺才作罢。 他再好，也是只致命的狼啊。 我终于收拾好了这堆烂摊子，天黑透了，我让肖艺自己搭车回去，文轩听见了，便说顺路把肖艺送回去，肖艺巴不得他送，一口就答应了。 送回去了肖艺，再去吃饭。这是文轩第二次请我吃饭，上次就是阿金的事，结果惹了现在的一屁股麻烦，隐隐感觉这货这次找我肯定也没好事。 “我听说林小姐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文轩给我盛了一碗汤递过来说，“我一了解还是因为帮我惹了麻烦，就自作主张替林小姐处理了，林小姐不会介意吧？” 原来是文轩帮了我。 我接过汤碗，说怎么可能会呢。 “那就是我多虑了，还特意请林小姐出来吃这顿饭赔罪。” 他会找我赔罪？这理由…… 请我无非是想提醒我欠了他人情罢了。 “我是又欠了文先生的饭了，”我笑着说，“这可怎么好，该怎么还呢？” “林小姐这次卷入到麻烦里，听说苏菀苏小姐被事情耽搁了，并没有及时帮助林小姐处理呢……” 看来不仅是提醒我欠了他人情，现在是要我再还他个人情才行。 “真是又让人见笑了，”我回答，“苏菀手头有些要紧事情，一时没能走得开。” “其实林小姐对我大可不必这样，你与苏菀不合已久的事情这小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 我跟苏菀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合，文轩其实也不确定，边说边观察我的反应，我很淡定的示意他继续说。 “你与苏菀实际上都是正锋的人，即使林小姐在这样的事上吃了亏，正锋也不会因此对苏菀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惩处……” “正锋？”我一时失控直接说了出来。 “林小姐不会不知道汀茗是正锋集团的公司这件事吧？”文轩也有点意外的问我，“邱悦庞晙苏菀都是正锋集团的人啊，邱悦是梁正锋身边的得意红人，林小姐真全都不知道？” 那这么说，之前杨老板找正锋理论也是因为这样，小邱姐那么大的营生也是因为正锋，就连从一开始小邱姐动用势力轻易找到在旅店的我也都是因为正锋…… “啊……知道，一时走神了，不好意思。”我辩解道，虽然我知道文轩面前我这么耍这种小心眼想跟他撒谎其实屁用都没有…… “嗯，没事的，”文轩继续说，“林小姐如果可以在正锋也照顾照顾我这边，那我很愿意跟林小姐成为非常好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主要是在林小姐困难的时候。” 这只小狐狸比姓杨的那只老狐狸还要阴啊…… 说是什么顺道帮我除了阿金，其实就是想故意让我惹毛姓杨的，然后看准了这时候姓杨的即使只是找点小麻烦汀茗也没人帮我，他再出手拉我一把，想让我当给他探子…… 拒绝。 “林小姐不必忙着答复我，其实我不急，林小姐暂时也不急，”文轩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幽幽冒出来一句，“到了林小姐着急的时候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说林小姐的。” 下车之后转身跟文轩道别时我还想张口表示我会坚决拒绝这种行为，文轩又说一句“这顿饭就当林小姐先欠着”给我顶了回去，然后开车离开了。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就算是到了非走这一步不可的时候，我也不愿意选择文轩，他毕竟太可怕了。 杨老板动作也很快，小邱姐那边气得不得了，连夜赶了回来。我看了汀茗微信群的聊天记录，墨韵团队直接把苏菀的事情挂到了正锋那里，小邱姐手里的事情本来就没取得显著成绩，手下人被告到正锋那边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苏菀被限制了手里的所有权力，小黑回来说苏菀扬言这次她再起来绝对不会轻饶了墨韵团队。只是这件事里外里坑了小邱姐，我之前以为杨老板至多在我们这个微商小圈子里曝光闹大这件事，到那个时候小邱姐被人盯住了就不得不处置苏菀，可显然杨老板跑到正锋那里告状处理起来更容易更有力。文轩如果早在我打墨韵的主意之前告诉我汀茗与正锋的关系，我肯定不会走这步。 可还是没来得及收住，小邱姐挨了骂，庞晙是想替苏菀说说情，不过一看小邱姐真的生气了，也跟我一样不敢再说什么。 “你们知道吗？那个卖假货卖得特凶的梦绘团队，其实跟菀秋是同一个领队！” 随着消息扩散开，蒹葭的群里也谈论起这个事来。 我微信问肖艺忙什么呢，结果肖艺没回复。再切到在梦绘团队里的小号一看，也是服了肖艺了，小黑拉着肖艺在梦绘团队的总群里明目张胆的拉人呢！ 我赶紧私聊肖艺喊停，梦绘的事情我是和璐璐暗中做的没告诉她。肖艺也不知道我跟苏菀的之间有那么大矛盾，所以跟她说了别这么干她也觉得苏菀已经栽了，那么多微商团队都在抢代理，她再这样做也没什么关系。 明目张胆的抢代理到蒹葭团队里来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就算苏菀不怀疑是我故意告诉墨韵她的事情，也会觉得我是落井下石，给我再记上一笔。 璐璐知道后也跟肖艺发微信说了，叫她不能这么做。肖艺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璐璐有点恼了，急性子一时没收住，直接跟肖艺在蒹葭的群里吵了起来。原来艺文的老人们立马站出来挺肖艺，璐璐更收不住了，私聊里跟肖艺把我跟苏菀能够的事全给我抖出来了。最让我崩溃的是肖艺质问璐璐这些事情林蒹之前怎么不亲自跟她说，璐璐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是我故意让璐璐一块隐瞒肖艺的。 很显然，肖艺这就跟我有了隔阂了。 我也不是故意不想让肖艺知道，更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梦绘的事情我跟苏菀之间撕破脸皮也只能留下一人。肖艺如果不知情，到了那步蒹葭则可以交到她手里也算是个保全。 说白了，我只是不想牵扯她，可是到底还是搞成了这个局面。 肖艺觉得我对璐璐和她不能一视同仁，我把璐璐当成自己的心腹，而她为了蒹葭尽心竭力却只是寄人篱下。 肖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她想要辞职。但目前这个状况蒹葭离不开肖艺，我必须给肖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给肖艺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消息，可肖艺就是不回复。我回了趟住处，肖艺也不在，她在安冬还没什么熟人，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蒹葭团队里因为之前璐璐跟肖艺吵架，现在群里还是鸡飞狗跳的，每过一会儿就有代理退群。私聊这边很多艺文的姐妹找我，要我给评个理。璐璐还觉得憋屈的够呛也来找我，一时间乱的不可开交。 我还在到处寻找肖艺，小邱姐让我去一趟她那边，有事交代。 我到的时候庞晙也在场，小邱姐看起来很憔悴，满眼的红血丝，隐形眼镜也不戴了，戴着框架眼镜失落的陷在沙发里。 “苏菀的事情……以后汀茗还是得指望庞晙来，菀秋团队那边的销售和管理由林蒹先盯一段时间吧。” 庞晙立刻点头说他会尽力，我想着手里已经够乱了，半天没应声。 小邱姐问我有什么难处吗，我想说我可能难以应付，但是庞晙皱着眉毛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让我别再找事添乱了。我就只能改口说没问题，把这件事接了下来。 回去路上庞晙问我蒹葭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想着他一直偏向苏菀，觉得梦绘的事情还是不透露给他为妙，就也回答说没事，只说自己最近忙的有点累。 这一片的小圈子里都知道菀秋团队在网络销售方面是一把好手，可以说是做微商做到另很多微商羡慕的小神级别了，旗下拥有为数不少的代理和固定订单的大主顾。但是当我一接手了才知道这只不过是菀秋光鲜的外表，和其他很多微商团队一样，菀秋的内在也是运营艰难。 第十六章接手 尤其是今年的单子几乎是在全靠老底，而且这些大主顾的人数也在下滑。除了经营的毛病，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还是与墨韵团队的竞争明显处于劣势。依照庞晙给我的信息来看，这样的情况是从去年年末突然开始持续的，很多明明是菀秋团队志在必得的单子，最后都掉到了墨韵那边。 庞晙还在嘟囔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冷笑着想菀秋的头头儿都在暗中跟阿金那边勾结了，这样挖墙脚都是轻的。 “菀秋的群你也有，一会儿我去通知开个会，把你接手的事情正式通知下去……” 庞晙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时候，璐璐给我发微信说她找到肖艺了。 我二话不说，扔下一脸懵逼的庞晙赶紧往璐璐那边跑，生怕肖艺再走了。 我还想着先找到肖艺，然后再想方设法让璐璐去跟肖艺道歉，期待能够和解。谁知道璐璐却先主动找了肖艺道歉，肖艺性格一向温和，我跟璐璐也算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熟悉的朋友了，璐璐开口肖艺是肯定接受和解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见了面跟肖艺该怎么说，结果我饿着肚子跑了一天火急火燎过去的时候差点没气死，两个人正手挽着手像没事人似的在那逛夜市等着买小吃呢。 “林蒹你吃不吃炒焖子？我请！” 肖艺拿着钱包跟我招手，璐璐也在一边跟我说吃点吧。 “吃你个大头鬼啊，”我一把把璐璐拽过来，“老娘都快让你俩整疯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没什么情况啊，吃饭啊，你不吃啊？”璐璐把炸串往我面前一摆。 饭桌上俩人有说有笑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也是我不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瞎胡闹……”肖艺跟我们说。 璐璐赶紧开口说是我俩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 就这样推让半天最后也聊到别的话题去了，这事也算是翻过去了，虽然我内心对此很是惭愧。 这一趟下来蒹葭以后一段时间就只能靠肖艺和璐璐了，菀秋那边实在是不太好对付。 菀秋团队除了微商之外，在很多购物平台上也有店铺。我现在熟悉的也仅仅是微商一块而已，面对其他各种购物平台我很陌生。 有一个名词叫做“曝光率”，这个曝光不是负面被人举报的曝光，理论上的定义是指单位时间内的展示次数。而作为商家每天苦苦奔走宣传为的就是个更高的曝光率，于是无论什么地方的展示位都会因此被拿出来做文章。 就拿淘宝一块来说，如何提高各种展示排序下的排名就是个头疼问题。 我当然早就知道有个业务叫做淘宝刷单，很多商家依靠这种手段取得了销量排序下靠前的排名。消费者面对数量巨大的商品供应商时，通常会选择各种排序进行比较。显然的靠前的卖家会被认为更可靠而被优先选择，所以为了这个排名各个店家可以说是挤破脑袋也得往前冲。 菀秋旗下的店铺在所经营产品搜索结果中虽然比不上前面的大咖店铺但也算靠前，可是这其中下的功夫也可想而知。 结果我还是得厚着脸皮去找庞晙取取经，庞晙在那抱着一堆汀茗的文件还是什么的在那儿发牢骚呢。 “我说这个我哪跟你讲得完啊……”庞晙烦躁的把外套扔到一边去，“比如什么搜素匹配度高的关键词什么优化商品介绍内容什么的，诶不是，你自己多出去下下功夫充充电好不好……” 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我就也不再多问，磨磨蹭蹭的走了。 眼看着晚上开会了，我还连个淘宝小店家都不如，然后关键时候还是得问百度。 我在那儿头疼呢，璐璐见我午饭也不吃，就凑过来看了看我的屏幕。 “嚯，这个呀，”璐璐说，“小毓走了，不然这个推广她可在行。” 祁毓？ 这就比较尴尬了。 祁毓现在在文轩那边，我当然不可能再去找祁毓了，也就随便应了璐璐几声。 璐璐看我不吃不喝的样子，以为是我忙着没空找祁毓，就自作主张找了祁毓。 等我发现的了已经是小毓给我微信上发了几十条未读消息的时候了，小毓跟我说了很多淘宝店铺的常见销售问题。 “首先定好关键词，如果拿捏不好就去网上搜索一下这个商品，看看大家都是怎么搜索这个东西的。不同的关键词标题的客流量也不一样，对客流量进行统计记录，择客流量最大的关键词用。多观察，定期更换标题，如果实在没有头绪，就看看该商品淘宝搜索结果里的那些热销商品都怎么定的，你可以分别测定后进行各种重组，然后定一个最受关注的标题……” 我这才知道小毓之前被庞晙招来，而且一直业绩中后也未见得任何处理，就是因为小毓经营各种店铺能做的一手好推广。 “……使用客流量统计的工具，看看每天都是哪个时间段客流最大，观察几天做个记录，把商品上架和搞活动的时间往客流量最大的时间段上定。还有客服一定要做到位，之后的淘宝社区之类的地方必须要有人发帖，什么推荐之类的都是必须要做的。” 小毓跟我说了很多，我都一一记好了，心里也清楚了很多。 晚上开会我也算是心里有个数了，但是事情跟乐观来说还差一些，菀秋里待了有些年月而且业绩从来都不低的代理有很多。不管苏菀怎样，她们也是跟苏菀一路闯荡过来的，如今直接抽走了苏菀，然后放上来一个我，怎么服众就成了问题。 刚开始没几分钟，我还在自我介绍，就有代理跳出来指明了想听听我是什么资历。明摆着是不服我这个外来户才公然挑衅，可我也不可能发作，庞晙却在一边静静看着也没有想要救场的意思。 我只能如实说了自己什么情况，很快就有人跳出来说他们压根不知道蒹葭是哪门子团队，这还不算过分的，有人还表示听过蒹葭的名字，说就是个风评很烂的三流售假团队。 我还是得忍着，跟他们说等以后多相处了他们就会了解我。 但这还不算完，群内会议结束以后开始工作，我安排美工更换店铺首页大图。美工一副很不情愿听我使唤的样子，磨蹭得同款东西别人家都开售几天了她才把图赶出来。 美工都这样其他部门就不用看了，消极怠工，态度散漫，软硬话都说了，还就那德行。 庞晙都看不下去了，在群里说了几句，但是也没什么用。 销量开始急剧下滑，很多代理不大信任我怕东西烂在手里而不再囤货，宁愿选择一件代发。 看来非得要我搞点事情出来才能收拾得了这个局面啊，开会的时候也算是杀鸡儆猴，当场降了好几个代理的等级。 至于不愿意囤货的，庞晙给我出了一招。实行阶梯拿货价制度，说白了就是你拿货越多价格越便宜。 但代理也不傻，谁也不可能说没事囤个一屋子货在手里。不过只要一个微商生意不好做挣不到钱了，都会想想自己手里是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就会有人跳出来告诉代理，只要不敢囤货不敢砸血本的都是不努力，更不可能在微商这行混出点什么出息。这样就有很多代理争先恐后的往囤货这个坑里跳了，即使这样的行为有时候都已经超过有的代理的能力承担范围了，还是有人被洗脑了一样疯狂囤货。 知道这些事情我还这样的做似乎有点缺德了，庞晙扔了个白眼给我，说我不这么做那也行，那我倒是想个办法自己解决啊。 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做微商很容易，做好一个微商不容易，做一个好微商更不容易。一开始我也十分抵触那些做微商所谓的窍门手段，什么假的截图啊、在网上疯狂的刷帖子啊、在朋友圈不实的炫富啊……可是没有办法，和很多微商一样，我也得吃饭。 我还是按着庞晙的建议推行了，我个人感觉力度可能不太够，打算再对团队进行更进一步的阶梯等级划分。以及之前自己各种开马甲到处招摇的事反而也让我很忧心，总感觉自己这这里也混进了这样的人，对代理的筛查力度也想要再加大一些。 我还是问了一下祁毓，祁毓很快回复了我。她这样大刀阔斧的整改也可以，但是现在不适合一股脑全部执行。 “你想想，菀秋肯定要被你清理出去一些人你才能稳住场面，然后整个团队对你来说也是陌生的，你即使想要推行，但也会缺乏支持，最后得不到预期的效果。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尽可能的多得人心，一味的用强会得不偿失的……” 我想做点成绩出来又说不行，那我上哪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大家信任呢。 “我是让你多得人心，又没让你非得做出点事情来，真正博得人心的还是靠你自身好吧？” 靠我自身？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矛盾 小毓跟我举了几个例子，我大概明白了，立刻着手去做。 我保留了菀秋团队的微商代理编号制度，然后制作了一份新的入职资料表格，便于对人员信息进一步筛选控制。 既然菀秋团队里本来的微商代理短时间内不便于完全清整，那我就招新的微商代理加入。想要在众多微商团队里脱颖而出迅速扩展势力就必须得有不一样的福利待遇，我还是采用了肖艺在蒹葭推行的销量奖励制度。 我在群里说话尽量谦和，即便是有的代理故意冲撞，我也不做计较。 “……奖励制度大概就这样，如果大家有什么的意见或者疑问，随时私聊我都可以，我只要看到一定尽快回复大家的。” 我发完了会议的最后一段文字，这次会议主要讲整改的方向，为了方便大家查看我没有语音，选择了禁言发文字，内容都是会前自己先整理好的。 肖艺蜷在沙发上看我对着笔记本整理会议记录文档困得哈欠连天，问我这么拼是何苦呢，小邱姐只说让我盯一段时间而已。 我可没管这些，我心里正盘算着等菀秋这边我打理好，到时候把蒹葭一并带进来管理，争取做成一个优秀的微商大团队。 肖艺看我毫不在意的样子急了，一骨碌爬起来跟我说：“不是啊林蒹，你怎么就不懂呢……人家叫菀秋，又不是蒹葭，那个苏菀到底怎么个状况还没定论呢，你累死累活的到最后你那个小邱姐一句话菀秋不还是得跟着又姓苏了。” 我只是回答她小邱姐不是那样的人。 肖艺一副我没救了的表情摇摇头，也不再提这个事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担心过这种事，苏菀到底什么结果我还不得而知，不过庞晙说了苏菀不会被踢出汀茗。但我仍然选择相信小邱姐，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坎坎坷坷的开头半个月过去了，菀秋如我所愿的发展着，我的包容和安抚渐渐缓和了团队里尖锐的气氛。之前几个“刺儿头”在我和庞晙轮流攻击下，最后的确走了几个，不过其他的也老实下来了。关于团队内部的等级划分之类的制度也在如期执行，看起来一切都在好的走向上，但实际上菀秋还是在下滑。 之前内有忧外有患我们肯定走了下坡路，现在虽然内忧解决大半，但是外患依然凶猛。 这次的事情发生后，杨老板是得意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庞晙接手汀茗第一天，姓杨的不请自来，拎着东西跑到茶庄“贺喜”，把小邱姐气得不得了，杨老板刚出大门，小邱姐就在屋里大声叫人把东西扔出去。杨老板看见了也毫不生气的样子，还更加得意忘形的跟我说了句再会，然后才上车滚蛋。 再会估计就是你这老王八蛋的葬礼上了吧，我心里狠狠的骂着。 墨韵团队这次算是捡了大便宜了，更加不会放弃对我们这边的打击。可都不要说对付杨老板这只狐狸，直接对战墨韵团队我依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弱小了。 之前不懂实情跟外边的人一样，觉得汀茗这边可以与之较量。等自己实际接过来了才发现即使是算上我这边所有我可用的团队力量，生意上硬碰硬的对付墨韵团队，实在有点难。 汀茗上下也有的是人，得小邱姐意的也不少。之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小邱姐找的只是庞晙这边，是因为汀茗其实除了庞晙这边还保留点能力以外，其他方面基本跟菀秋的内在实力一样已经衰落。 微商做的就是一个“商”字，通过网络也好，通过现实也好，我们要的是生意。没有生意，也别想积存实力。而这种情况我需要的是带来生意的能力，汀茗必须要进人，而且是一大批人。 虽然为了稳住菀秋那边我也在扩招了，但是我认为力度还是不够。实体销售是庞晙的事我管不着，但是网络销售我说的算，这件事必须执行。 我对新加入的代理们做了个调查，关于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我们团队以及是何原因选择加入我们团队。 当然绝大多数代理都是从各处看到消息前来咨询，最后被自己上级拉进来的。关于重点之一也就是大家是何种方式得知消息而产生兴趣的，结果是五花八门，也实在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门道。 不过我还是从制度上想了些应对措施出来，凡是菀秋团队的代理再招来的新代理如果有销售成绩，原代理也将获得该笔单子相应的一部分利润，这个奖励的部分由我们让出来，不减少新代理的获利。 这一举措无非是刺激菀秋团队全体上下一起纳新，这样一来福利会比之前各级代理仅因为收取代理费而收下级代理来的更诱人，而且上级代理还会为了收取后期下级代理带来的奖励利润更加尽心的带各个新代理，从而拉动销量上的增长。 新制度一推出立刻引起不错的反响，销量和新代理扩招上有明显上涨趋势。微商终究还是靠自己团队内部收取的代理费能对下级才产生的威慑，代理会觉得钱都搭了也服从管理。但是其他团队可不管这些，此举一时间引起很多同行效仿，倒是令我很不爽，但也说不了什么。 菀秋同样的制度当然也在蒹葭推行，肖艺跟我说蒹葭最近销售的势头还真是不错，肖艺想借此势头在收益上做更进一步调整大力扩展一下蒹葭。这已经不是肖艺第一次提出这个想法，上次她跟璐璐吵架的事情过后凡是团队上的动作她都会过问我。但在墨韵那边的虎视眈眈下扩张团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人员的筛查和管控有多头疼我是知道的。这一大段时间蒹葭都是肖艺和璐璐支撑的，人家本来就是冲着友情来的自己辛苦经营的团队也都放心的交给了蒹葭，而待遇我也没给人家多少，再这样做我也太厚脸皮了，我实在不忍心继续这么辛苦她们，也就还是拒绝了。 璐璐劝我别那么拼，反正有的是时间。 但实际上我也知道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墨韵那边应该一直在暗中盯着我，我也更不会知道墨韵在酝酿什么又会在什么出手。 或许现在矛盾已经在暗中积压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安冬灰蒙蒙的天空，看来快要下雪了。 庞晙的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了汀茗茶庄，茶庄正门没开，我从后门进的。听庞晙电话里的语气和这个状况，多半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苏菀回来了。 苏菀坐在沙发上，似乎刚刚哭过，庞晙低着头靠墙站着，看见我来了，让我先坐下。 “林蒹，邱姐对你怎么样？” 庞晙还是低着头问我，看不清表情。 我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小邱姐待我很好这是事实。 “那……你相信我吗？”庞晙抬起头看着我，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点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庞晙一本正经的说，“把存储卡给我们，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也能跟现在一样正常生活。” 存储卡？我问他在说什么。 “林蒹，邱姐因为你现在已经让正锋给扣了，”苏菀哑着嗓子跟我说，“你就把存储卡拿出来吧……”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李妍出事前就打了一通电话是给你，事后她的手机里压根没有他们要的东西，而当时手机里的存储卡基本都是空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存有东西的存储卡被人调换了，能找的的地方都找遍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你手里。” 李姐…… 我又想起了车祸那天李姐的电话，只说了那莫名奇妙的一句“以后上货不要再……” 再什么？我至今也不明白。 “那跟小邱姐又有什么关系？找我就好了不是吗？”我反问苏菀，“再说小邱姐也是正锋的人，真在我这里她会这么久都没动作？” “你以为邱姐当初为什么李妍刚一出事就开始找你把你带回来？正锋为了那些东西早就不择手段了，你到正锋手里是不会有个好的，邱姐一直得意你所以抢在正锋前面带走你。” 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小邱姐在饭局后跟我说的话，还有庞晙第一次见我时说的，以及李姐的死甚至都可能…… “拿出来给我吧，”庞晙劝我说，“相信我一次。好吗？” 要是我有这个什么鬼存储卡，肯定拿出来了，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什么这东西又在哪里。 苏菀看我没什么大反应，觉得我是故意的，又开始抹眼泪给庞晙看。庞晙也是怂，苏菀一闹腾他就反过来跟我使劲。 “庞晙，我再说一遍，”我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李姐电话里说的就那一句，我不知道卡里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存储卡在哪里，总之真的不在我这里！” “林蒹！邱姐一直在等你自己拿出来给她，为了你才会这样的，可你一定要自以为是的害了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小时候家里人教育我不要老发脾气，而不经常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起火来相当恐怖。 这是我头一次看见庞晙发脾气，当时就被镇住了。 第十八章暂退 苏菀又开始哭哭啼啼煽风点火了，庞晙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看着庞晙心里只有失望，这个人他不信我，或者说苏菀也许更重要。 感觉心里有什么本来说不清楚的东西瞬间释然了。 我无所谓了。 他说什么我都没听见，或者说我也不想听，反正我就是走了。 天依然阴沉，气温已经可以用寒冷形容了。 李姐的死像块坚冰似得堵在我心里，而现在我非要解冻它不可。 东西是正锋在找，如果李姐的死不是意外，那正锋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谁做的，必须付出代价！ 肖艺不在家里，我栽倒在床上，揣摩起李姐的那句话来。 “以后上货不要再……” 提到了上货，跟我说再？肯定是我也去过。 我跟着李姐只上过一次货，就是去正锋那次，这么看正锋更脱不了干系了。 我当然不会脑残到单枪匹马围着正锋蹦跶，庞晙苏菀我不再指望了，可其他人里谁也不会没事去招惹正锋玩吧。 庞晙又给我打电话，我也是在气头上，直接挂了。然后还把他和苏菀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微信什么的也全都删除了。 我气鼓鼓的闷头睡了一觉，最后被敲门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肖艺没带钥匙，想都没想直接开门了。 打开一看门外是庞晙，我就要关门。庞晙就伸手去阻止我关门，结果拉扯中被门夹了手，我见状也只好赶紧住了手。 “我知道我说话过火了，因为我真的很着急……苏菀之前为难过你，你记她仇也正常，”庞晙说，“但是不管是谁，邱姐待你有多好你自己知道，她没有错不是吗！” 我明白庞晙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小邱姐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连累的。 “就算东西真的不在你手里，邱姐现在也已经出事了，你是想要一走了之？再说你如果走了，正锋只会认为你是跑路了，你出了这里就一点庇护都没有了，你觉得正锋会放过你？” 我当然不可能不管小邱姐，也不能贸然行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肯定会有，但最起码我们不能先乱了阵脚。” 我叹了口气，冷静下来了。 庞晙说的对，我不能不管小邱姐。逃避没有任何用，我必须先稳住手里的，才能控制住局面，最后反转。 的确，梁正锋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可我就不信我翻不了盘。苏菀估计是已经报给正锋我拒绝交出东西而且声称不知情，正锋显然也在求证我话的真实性，所以并没有对我们这边采取什么硬性措施。但小邱姐都让他们扣了，汀茗肯定早在正锋眼皮子底下了。汀茗里要是始终没个正锋的眼线，估计梁正锋自己都不信。 所以这种情况是最最最危险的，可以说我们之外谁都有嫌疑。别说抹了我的蒹葭还把菀秋团队还给苏菀，不管什么代价我都得赶紧往后方暗处撤，这样我们才可能有机会摆脱监控去查。但是庞晙一点都不能动，他一旦动了那就会被认作协助我而沉不住气。之前庞晙才必须得当着苏菀面跟我起冲突，洗脱自己嫌疑。 我跟庞晙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些还是不够，汀茗我是不能再留下了，还是得再搞点动静出来。 “林蒹，我真不知道你除了给我惹事以外还能干点什么事情！” 庞晙当着汀茗上下全体的面，直接把库房进出货的记录簿狠狠地摔到我脚边。 “如果换做别人，我感觉她一定不会跟你一样恬不知耻！” 场面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可我，没办法。 “要是我今天不查账！不知道你还能在账目上做多少手脚！任用你这种人品的作为管理层，真是眼瞎了！” “庞老板，我……”我还想申辩，但是被庞晙一句“滚出去”噎了回来。 那就滚出去，我把自己在店里的东西全部收好，卷包走人。 “从今往后！你们都记住了，”庞晙还在后面当着众人骂，“汀茗的用人！要的是人！不是别的东西……” 庞晙先是安排苏菀接回了菀秋团队的大权，虽然我相当的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蒹葭团队也不能再继续高调了，名字都不肯给我留，改名回“艺文”，交由肖艺和璐璐共同负责，以及我在店里的职务权限，原先是苏菀的如今全部交回苏菀，其余的也都交给肖艺接任。 我也没再找肖艺璐璐还是谁多说什么，非常配合的交出了所有。 你们开心就好。反正我脑子里就这一个想法。 所以正锋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我需要找到突破口。 首先我得在正锋有个能说话的人。 苏菀动不了，庞晙不知情，那就还剩一个人。 我顺着市场的人流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王老婆子的水果摊就在前面。 王老婆子上午在市场口卖水果，到了上午十点半市场要求下市了就把东西推到李姐店门口摆摊，李姐跟我这种孩子说话说不到一起去，没事的话就爱找她唠嗑。 “大姨……”我走过去打招呼。 “诶！你是那个小李店里那个……林蒹！”王老婆子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小丫蛋越长越水灵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来来吃个梨……” 说完就要给我拿水果，我连连摆手说不要了，结果还是啃了个梨。 我帮着收拾了摊子，李姐的店没了以后王老婆子下市了就到附近的小学门口摆摊。 “唉，你说这人好好的说没就没了，我听了还不信，后来看她店都没了，知道人真没了……” 王老婆子坐在那里叹着气跟我说。 “说的是呢，我也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我回答，“要不是苏雨格回来说我都不信……诶，大姨，苏雨格你认识吧？李姐的女儿。” “不认识，不过就是知道有这么个白眼狼，白瞎小李养活那么大。” 我赶紧追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啊？小李那边挺个肚子要生了，她男人在外面抱个野女人的孩子进家门了，给小李气得离婚了。孩子本来是判给她男的，小李每天拼死拼活挣个抚养费给这王八蛋，可你猜猜怎样？那瘪犊子这边花着抚养费那边居然还把孩子送人了！还不让小李看孩子，小李就想孩子啊，偷偷跑去看才知道。费好大力气才把孩子要回来自己养，什么都惯着孩子，怕孩子受伤也不跟孩子说她爸的事。” “后来，”王老婆子叹了口气接着说，“带孩子的毕竟是个没能多大能耐的妈，孩子就是外面受欺负了小李或是忙或是管不了只能忍气吞声。孩子再大一大了也叛逆了就觉得自己受欺负就是因为没有父亲，赶着孩子她爸那阵子穷得叮当响了想起来小李了，想回来复婚。小李本来不同意，孩子那阵子住校听了就非得要复婚，没办法小李就同意了。那男的好那么个两天半吧，又犯病了，拿着孩子的学费钱喝酒耍酒疯打人还出去找女人，没钱了还动起了歪脑筋搞起了走私，最后实在没钱了实在还把小李的房子抵押出去。小李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一个电话报案了，亲手把她男的送进去了。” 就这样，叛逆期苏雨格认为是自己的母亲又让自己再一次失去了父亲，丧失了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权利，加上之前母亲为了挣钱对其关心甚少，开始对李姐产生越来越深的芥蒂。李姐觉得女儿长大后会渐渐理解自己的决定，但是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听王老婆子在东北十一月的冷风里絮絮叨叨的讲完了这个支离破碎的故事，我听到了我想问的东西，可我的心情没有喜悦只有说不出的沉重。 但是这些事情看起来对于正锋为什么非得咬着李姐的事不放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到底有没有，我也在等消息。 “可以确认是这样的。”璐璐在微信上发来这么一句话。 我在经营菀秋团队时发现了其中有一部分微商代理被格外划分为一个微商小组曾是由苏雨格直系管理的，为首昵称叫“苍耳”的代理起初对我意见很大，我也就多留意了一些。后来慢慢的跟我关系还变得不错了，也曾跟我说她们小组起初抵触我的原因。苍耳说她们小组本身成立的原因就是应对一些对外的大单子，小组里的微商并不属于菀秋团队正常的微商运营，她们为苏雨格直接处理一些利润额较大的订单，组里还有好几名优秀的微商因此去了线下实体上班工作。 我之所以想到苍耳，是因为这几名微商后来被转为正式员工去工作的地方是在正锋集团的销售部。所以就在汀茗那边安排璐璐接手后，我背地里嘱咐璐璐帮我一定要尽快在暗中找机会去汀茗对一下苏雨格的这些单子是不是都是直接给正锋做的，都经过了什么人。 “而且，”璐璐继续发消息，“这些单子在汀茗的核对都是苏菀做的。” 第十九章调查 说白了小邱姐压根都不知道苏雨格做了这些。 往好处推想是苏家姐妹能干，但是往现实点想想，就是苏姐“太能干”，也就是苏家姐妹可能一直就是正锋在小邱姐身边的“炸弹”。这样正锋可以放心的给小邱姐权力，如果小邱姐敢搞点什么事情出来，正锋也能在瞬间“炸毁”汀茗的一切，收回权力。 我给庞晙发了条消息：“确认了，真有你的。” 庞晙没有多说什么，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我怀疑苏家姐妹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苏菀犯了事导致正锋让墨韵团队那么羞辱，梁正锋居然都没什么处理的动作，汀茗璐璐待得不短了，也说过之前别人别说捅这么大的篓子了，之前就是一个小微商代理出了一点小毛病被人逮住，最后不仅都被请出去了，还让菀秋把个人真实信息都给挂出去曝光了。对于一个小微商来说，这样处理也是有点分量了。 这样一对比苏家姐妹的问题就很明显了，这次又证明了苍耳跟我说的情况，更加确认了我得把苏雨格作为突破口的想法。 我还是得抓住苏雨格的什么弱点或者把柄她才能为我走那一步，可是还是没什么有大利用价值的线索。 避免肖艺被牵连，我短期内也不再回原先的住处，在外面重新找了房子搬出去。我跟肖艺说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让她照顾好自己还有团队。还是考虑璐璐在汀茗待的时间更长，暗地里帮我做起事情来会更顺手风险也就更小，这次的事情我依然是决定不牵扯肖艺。 庞晙现在被死死地盯着，我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实的一切还是要低调处理。不过换到了网上和各种线上，这你们可就没那么容易管得着我了。 在网上看了一句话叫“一个人也要活得像一支队伍”，只要我在，蒹葭团队就还在。 微商嘛，生意还是要做的，再说了，我不搞点事情出来打掩护，我怎么正大光明的查人呢。 至于货源这种事情我盘算好久了，韩妆在中国美妆市场大受欢迎。安冬与北朝鲜接壤，就算韩语睁眼瞎从安冬报个旅游团坐船出发去韩国免税店大扫荡一圈再回来，路费成本真心不大。只可惜我现在走不开，亲自采购是无望了，还是得找其他前去采购的同行帮忙人力背回，成本相较自己上阵多了点人工采购费。 代工的人早就定好了，对方问我采购商品种类，我正要回答，庞晙发消息问我现在是否方便，我就赶紧扔下这边跟庞晙联系。 “苏雨格那边我想起来一些事，这次邱姐这次带她俩去上海，好像是为了苏宏泽之前的什么事，具体的内情邱姐没有告诉我。我考虑可能也事关现在的情况，你早就进汀茗了正锋却一直没动邱姐，邱姐应该也是这次发现了什么才被扣了，所以苏宏泽这个人你最好还是留意一下……” 我说我明白了，会去查一下。 “嗯，最后，也没什么……就是关于小菀……呃，苏菀，”庞晙低声说，“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我还是希望你能……” “我知道了。”我冷冷的打断了他。 我本来就不喜欢跟谁非要掐个你死我活的才罢休，苏菀我再放一马也罢。就是难为庞晙这个呆子，走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护她周全。 苏宏泽，到底还是绕到这个人身上了。 来不及我多想，我又被微信消息拉了回去，代工那边还在问我要带什么东西，我想了想把最近朋友圈卖的比较火爆的乱七八糟都说了。那边很无语的让我直接把名称和种类数量整理个文档发他，然后他发给我了他能买到的各种商品的种类和价钱。 这样做反倒是把我卡住了，我是有个大概概念要进什么，但是数量比例又有点没数了。 老规矩，微商靠网络卖货，那也能靠网络解决问题。 我去各种论坛的美妆推荐类信息里做了个简单的统计调查，把最近比较火爆的产品按推荐数量做了个大概排序，然后还顺带记录一些新出比较小众但好评比较多的产品，准备也适量囤一些回来作为推荐，最后根据我的预算总额按调查得来的比例分配了一下就解决了不知道购入多少的问题。 我很快把文档搞定，发给了对方。那边告诉我最起码也得一个星期我才能拿到东西，如果延期他会按百分之几赔付我，但是我得提前支付百分之九十的钱款，我同意了。打款过去，然后就算交易成功了。 解决了这个事，我要去着手的就是庞晙提到的苏宏泽。 我还是跟璐璐交代了，让她能在汀茗查一查，如果有相关记录尽快甩给我。 其他方面我本想暗中走访李姐生前的亲友询问，可是多方打探，李姐这边还真没有什么知情人。除了庞晙提示的苏宏泽我还没有什么其他头绪，只能先查这个，可是还是陷入了困境。 忙叨了大半天还没个有用的线索，我失落的又回了住处瘫在床上摆弄朋友圈。过几天东西回来了就能正常接单了，我还没打算再带团队，只想自己每天刷刷广告接接单子就好。毕竟本意有一大部分不过想整点动静掩人耳目而已，毕竟那么双眼睛盯着我，什么都没有太安静了反而让人猜疑我在谋划什么，还不如台面上做点小把戏堵住他们。 不过可以打打提前量，我发了条动态问有没有想要买化妆品的朋友，可以找我帮忙带。 我当然是声称是自己带，而且是你们指定我才去买的，不是普通微商囤货出售，这样也让人觉得可信些。当然了，我能卖的当然还是我已经定好的那些，如果没有我可以推说没有买到，然后再根据买家的需求推荐点别的。 微商做的时间不长，人事还算是懂了点，不过人心我依然是参不透半分。 璐璐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化妆品是什么情况，我说没什么情况啊，穷得揭不开锅了而已。 璐璐发了一长串省略号过来，然后跟我说那个苏宏泽她在汀茗暂时是没找到什么，不过她听在店里加入工作的比较早的人说，苏宏泽进去之前曾跟郑东晟是合作伙伴，虽然后来散伙了。 郑先生？ 我跟璐璐说辛苦了，最近就不要再有动作了，自己多留意。璐璐发来一个白眼的表情，说我就是瞎操心，哪有那么严重，最后让我帮她带一支韩国一个牌子的口红回来。 “林蒹，我要是香肠嘴了可饶不了你！” “放心，”我回复，“我找的这个代工绝对靠得住。” 郑东晟这个人也不是白给的，关于他我还是略有耳闻。九几年的时候拿着一沓钱跑去跟人一块做生意，结果发了家。又过了几年也赶上国家经济不景气，姓郑的一看不好，跟搭档一拍巴掌，散伙了。然后就去了现在的厂子从一个小头头开始，爬到现在厂子离了他基本不用开工的位置。势力自然也是起来了，尤其是这几年中外贸易大发展，正好顺应了局势，可把他得意坏了，本来就是个厂子的头头儿而已，现在却是分分钟上天的节奏。 那这样郑东晟当初做生意的搭档应该就是苏宏泽了，毕竟也是好几年的生意伙伴，那几年应该是苏宏泽跟李姐刚结婚的时候，而且苏菀苏雨格也在那个时间段末尾部分出生的，郑东晟那边至少会有点什么。 但是郑先生那边我只能算是个认识，也不是经常联系，更谈不上能没事跑去喝茶聊家常的程度。贸然找他，怕只会适得其反。 可惜还是李姐没了，不然现在的事情一定一目了然了。想想李姐去世也快烧百天了，最近还是抽空去看看她吧。 第二天早起，微信列表里还真有好几个妹子给我发消息想要帮忙带化妆品的，我在她们的微信备注名上做了标记，跟她们说了等东西带回来了就联系她们。然后有几个当时就回复我的妹子我就多聊了几句，主要还是围绕她们要的东西进行一些推荐，买眼线笔眼影口红的就说说眼唇专用卸妆液，买bb粉底的就说说妆前打底用的水乳霜……总之也算没有白费口舌，还是有点小收获。 收拾完这些我换了件外套出门了，这个季节在这种小城里我还是跑了几家花店才买到要买的花，买完了花坐了好长时间的车去看李姐。 原以为东北的冬天这种偏僻冷清的山上根本不会有人来，远远的却看见上山的阶梯前停了辆车。 走近再一看，苏雨格的车子？ 她来这里做什么？我又多看了一眼车牌照，真的是苏雨格的车子。 我狐疑的赶紧也爬了上去，我故意没走中间公墓留给家属扫墓走的小路。狠下心也不再顾及刚买的衣服，直接从杂草丛生的树从里硬生生的往李姐那边挤着过去。 我躲在树丛后面看着，还算可以，我的衣服没白被糟蹋，这趟来得真是值了。 第二十章发现 苏雨格是来看李姐的。 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墓碑前放的花和橘子应该也是苏雨格买的。 李姐从前最爱吃橘子，一边训斥我吃多了上火，一边自己吃到嘴里起泡。 李姐七七那天我也来看过，当时就发现有人带着花和橘子来过了。我当时一直以为是生前好友，未曾在意。前几天为了调查事情也才发现李姐在这里根本早就也没有什么亲友了，更别提深知她的喜好还能跑到这种地方来看她。 过了叛逆的年纪也该体会母亲当时的心情了吧？我想苏雨格其实从心里还是认可这个母亲的，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彻底表露自己的心，她就永远失去了这个人。 苏雨格的手机响了，我也收过神来。 “喂——姐啊……” 苏菀的电话，在问苏雨格在哪里，令我意外的是苏雨格并没有说实话，跟苏菀说她在地下停车场，信号不好等会再联系，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急匆匆的下山离开了。 等人彻底走远了，我才出来。 其实这通电话应该是我这一趟最大的意外收获。 我把东西放下，没有逗留太久，也迅速离开了。 回去在公交上璐璐又在微信上找我嘱咐我别忘了她的口红，她可中意很久了。然后又让我帮忙再带一盒面膜回来，璐璐的一个朋友怀孕了让璐璐帮忙买个靠谱的。我再三保证让她放心，肯定完成任务。 “对了林蒹，我上午擦二楼窗户的时候听见苏菀在楼下打电话，打给郑东晟的，是想做什么生意。” 我回复我会注意的，还是提醒璐璐小心点，别让人发现我们在暗中还有联系的事情。 “这就是你神经过敏了，”璐璐还在调侃我，“没有事的。” “哦对了，苏菀和苏雨格之间最近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矛盾？” 璐璐说没有啊，一直就那样，今早还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一块看杂志。 我嘱咐她注意点这类的话璐璐是一点都不担心，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只能留下一句万事小心结束了对话。 这么说的话苏雨格就是故意跟苏菀撒谎，而且排除了两人矛盾斗气之类的可能原因。 庞晙借着午饭休息的时间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我打电话，说苏菀的确最近要替正锋拿下一个单子，不过对方是谁庞晙还不知道。 “是郑东晟那边。”我告诉庞晙，“他就是苏宏泽之前做生意的合伙人。” 庞晙愣了愣，跟我说文轩这边也在争这笔单子，不过如果苏宏泽是郑东晟的那个搭档的话，那苏菀跟郑东晟就靠这层关系，这笔单子正锋志在必得。 “之前就知道苏菀之所以能这么多年在圈子里都顺风顺水的，一大部分也是她父亲那边的人罩着，”庞晙说，“那这么说就是郑东晟了。” 我突然想起来苏雨格的事，也赶紧告诉了庞晙。 庞晙听了蛮失望的说这就太难了，想让苏雨格听话合作，就等于让她面子上承认自己对李姐的感情。而苏家姐妹又都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让她承认自己的心里话，比上天摘个星星都难。 我倒不这么认为，因为根本不需要苏雨格面子上承认什么。既然她还是心系自己已故的母亲的，那么我只需要让她知道她母亲的死不单纯，而且还是正锋在这上面有小动作就是了。不管最后正锋是不是真的直接导致了李姐的死亡，她之前对于正锋的一心一意多少都会有动摇。而我要的就是她这个动摇，只要有，加上合适的事件进行催化，我就有机可乘。 不过这件事还是必须要以苏雨格相信为前提，由她信任的人告诉她再适合不过了。 总之走着瞧就是了。 代工的小伙子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很多，说是担心过几天风浪太大怕走不了船回不来，第四天就回来了，打电话叫我去取东西。 我屁颠屁颠的去了结果一个大包没装下，小哥跑到街上的门市愣是给我整了俩编织袋，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装好了，却尴尬的意识到发现自己完全拿不动。 这兄弟倒是够意思，直接给我拦了辆出租车，带着东西帮我一路送到了楼上，结果连杯水都没有坐下来喝，人就赶紧往回跑去忙着分发别的微商订的东西。 我只能给人家发微信道个谢，然后开始忙着理货。把东西按种类放好，便于清点，我还给之前好友列表里找我订东西的妹子们发了消息通知可以下单了。有几个妹子的确是很爽快的下单付款交易了，但是也有几个一直没回和又各种理由不要的，让我有点小不爽，但是也说不了人家什么。不过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如果以后要有订货价钱较大，而且转手不容易出手的，一定要收定金甚至全款什么的。肯定也有买家因此不买了的，不过比起那样，做一个微商在网络上进行生意交易，保护好自己本身利益这一点还是应该排在前列的。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微信，晚上九点多代工的小哥才回我，说我客气了。小伙子叫申海，说话倒是挺热情的，我就跟着多扯了几句。他们也是好多个人组成的团队，组团代工这么跑，跟旅行团那些也很熟，因此费用什么的也压得就是意思意思的程度了。说实话他这里的收费相较其他团队也真心是不太便宜，不过看着他们的口碑和信誉我也愿意买这个单，他们这么一趟下来肯定是挣得不少了。 这位同行是真的够实惠的，我跟他说我忙过这一阵也想去韩国自己亲自采购。那边就把上哪儿办护照、怎么走、到地方哪里的免税店比较集中而且合适……全告诉我了，整的我像找人聊天是同行为了打探消息似的。聊着聊着也挺晚了，该休息了我也就不再继续聊了，跟璐璐说了一声口红到了就睡了。 次日还是得早早的起来赶着将快递发出去，还有两个同城的顾客，一个上门送货，一个下午找我取。 虽然璐璐一再说她来找我不会有问题，但是璐璐的东西我最后还是选择发了个同城快递过去，好在快递还没要我身份证，发件人我都用了化名，手机号也没留自己的。 小店重开，急需生意。我发了条朋友圈，大概就是复制转发这条朋友圈挂一个小时以上就可以加我发截图，领数额不等的小红包。内容还介绍了经营项目和店铺简介，附上了货品的集体照还有自己的微信而二维码。动态一发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加我发图，我也如约发了红包出去。 下午的时候璐璐微信跟我说她已经收到了东西，中午她朋友来店里时顺道把面膜给她了。 “对了林蒹，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跟上次说苏宏泽事那几个人坐一桌了，”璐璐发语音给我，“我听他们说，苏菀最近约了郑东晟身边什么人见面，似乎是怕事情不稳妥还想走走后门。” 先不说什么事，璐璐直接在店里直接跟我发语音就有点过了，我立刻敲了回复叫璐璐打字。 璐璐回了个尴尬的表情，说刚刚忘了，不过应该没事的。 我有点无语的又把让她注意之类的话翻来覆去的又说了一遍，璐璐听不下去打断了我问我送她朋友那种面膜我还有没有了。我回复当然还有了，璐璐说她还要一盒。 我以为她自己用呢，就说一会发快递给她。 谁知道璐璐说是肖艺用，肖艺看见了璐璐今天拆快递，也要一盒。 “赶上我朋友来取面膜问我这个面膜靠不靠谱，我就说了是在自己靠谱的闺蜜那里买的。然后我朋友走了以后，肖艺就问我是在哪里买的，我直接就说是你这里……” 我听完就差摔手机了。 璐璐真不愧是实力卖队友。 我刚跟肖艺表示过跟汀茗的任何人已经没了一切的联系，看来肖艺就是因为璐璐这么说才来找我的。 这烂摊子让我如何收场！ 我是已经实在没有精力再来分心这些事情了，情况真的已经够乱了。 结果之后我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给同城的妹子送货，结果走到半路想起来东西没拿。快递单子填错了好几张，没把收快递的哥们儿逼疯了。璐璐看我生气了一天没搭理她，大晚上给我打来电话认错，跟我说今天陪肖艺上去给苏菀送业绩报表的时候知道了苏菀要约见郑东晟那边的人的时间地点。 好机会。 小邱姐以前在汀茗跟我说过，郑东晟这个人有个原则就是最反感身边的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管是谁，凡是想跟他做成生意而打他身边人主意的，不仅这次生意肯定做不成，这个人郑先生也会永远拒绝与之打交道。 如果苏菀在背后玩这些邪门歪道的时候让郑先生撞个正着，那就可以甭管苏菀她爸到底是哪位大神了，这笔单子就是不砸，苏菀的胜算也会大打折扣。 第二十一章网店 苏菀因为上次墨韵团队的事现在也算是在戴罪立功，我并不是纯属出于找苏菀毛病的意思。只是庞晙前些天也说了，如果这笔生意成了，以后苏菀就将彻底接了小邱姐的位置。也就是小邱姐对正锋就没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这样的话小邱姐的结果可想而知…… 时间地点我已经知道了，但这件事如果要做，就只能我自己来。我算摸清楚了，只要一碰到苏菀，庞晙这厮我就不用指望他帮我了，他能不帮苏菀就不错了。 好在郑先生我还算认识，这个事应该不难办。 不过我也不可能智障到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郑东晟手机上跟人巴拉巴拉把这事直接就说了，这么说话就算事情是真的，郑先生也会怀疑我是在给苏菀泼脏水，所以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还是得谨慎。 不过不管怎么处理这个事，我眼前的烂摊子也得收一收了。看着屋里堆积的货物我是打心眼里犯愁啊，那可都是我这段时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啊！ 之前列表里除了订货的几个妹子给我带来了几笔交易，然后也就不见什么生意了。之前通过红包之类的小把戏也是有些人在加我，可惜还是没生意，甚至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这让我很是头疼。 终于晚上十点多我刷了最后一条朋友圈宣传，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下午刚加我的买家微信我想买几套水乳霜之类的套盒护肤品。一共八盒，她和室友一人一个。妹子还在上高中，零花钱有限，八套东西加一起来也一千好几百了，肯定是得先款后货，妹子有点不放心，怕我收了钱跑路，或者不售后，问我可不可以走淘宝付款。 肖艺和璐璐早就让我去淘宝开个铺子，可我一直都是靠微信收款然后发货，如果有这样需求的买家，我当时就用了肖艺或者璐璐的淘宝店铺对付一下，现在要淘宝店铺了我还真是没有。 可是我又不想失了单子，只能跟妹子说明情况。好在对方说她们不着急要，只要靠谱，让她们等几天都没问题，我一听有戏，赶紧答应下来，连夜研究起淘宝店铺来。 现在的电商行业的发达，注册个淘宝店铺也不是很难。一个淘宝账号、支付宝、银行卡，用账号上传了需要认证用的证件合影照片，进行实名认证。选择自己经营种类进行卖家答题考试，这些通过了之后，再对店铺的店名之类的基本信息进行编辑，我当然还是取了围绕蒹葭的名字。然后要对店铺进行装修和上新产品，这些我在菀秋团队的时候也做过几回，不过大部分还是安排别人做的。目前我这个小店只是上架了买家要买的那个种类的护肤套盒，虽然把这笔生意做成了，但连商品详情我都没有编辑，整个小店略显寒酸。 淘宝生意也是生意，就像这次的买家说的，走淘宝链接也让顾客觉得靠谱一些，这个淘宝铺子还是要好好打理的。可惜我对图片处理一窍不通，只好跑到万能的朋友圈求助去了。 结果美工没找来，倒是把别有用心的人招来了。 凌晨两点我还在对着电脑研究淘宝店铺的事情，桌上的手机一震有人给我发微信。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疑惑的打开微信一看，是文轩。 文轩问我淘宝店铺的地址，要找人帮忙的意思。他的忙我哪里还敢受，连忙给推了。 我也料到了文轩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找我，上次推了他的事情以后再就没有联系过，这次他肯定还是有什么话想说。被套路了两次，我基本在回复里每敲一个字都要想个几秒钟，谁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 也没磨叽几句，文轩问我午后有没有空，有些事想找我面谈。 谈个毛线，我躲你还不及呢，立马开推。 “事关汀茗的苏菀，林小姐也都没兴趣吗？” 我想起来了，庞晙说轩扬在跟苏菀争单子，这次我想阻碍苏菀，轩扬的立场我站得稳啊。 我也就答应了。 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上午十点多，我起来洗漱收拾。 还是没什么生意，就先给快递小哥打个电话，通知上门取件，然后按照单子把东西整理好，静待快递打包。 正午的时候快递小哥来收走了东西，正在贴单子的时候快递的兄弟问我这里的地址，说是有个客户落了个包裹没收走要送来。我告诉他以后没出半个小时，申海拎着一大包的东西送了过来。 申海笑着跟我说他那边今天往外发货，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愣是捋不开账，整得乱七八糟的。 看来申海那边生意还真是很好啊，可我这边却是快揭不开锅了。 闲扯了几句然后申海也回去了，我赶紧回屋找衣服，收拾好了出门去见文轩。 遇上天气有雪，出租车开得慢了些，我去的时候文轩都已经打算起来走了。 “我还以为林小姐临时改变主意，不肯赏脸了呢。” 我赶紧道歉，解释天气原因实在是出于无奈。 文轩也直接切入正题，他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说苏菀打算私下去约见郑东晟身边一个亲信，想搞好关系拉拢一下，时间地点跟我知道的一样。 文轩的意思是想让我找郑东晟开这个口把这件事告诉他，我有点无奈的表示我倒是也想让郑东晟知道，可我并不是郑东晟信任的人。 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文轩一直没跟我说针对汀茗怎么怎么样的，分明也是不确定我到底是什么立场。我这样的态度，等于直接告诉文轩我就是冲着汀茗来了。 很明显这也是文轩希望的结果，态度立刻变得明了很多，跟我说还是只需要帮个小忙就可以。 “我只需要林小姐陪郑东晟搭上话，然后引他到处走一走就好。” 上次文轩可也说只是个小忙，最后给我了那么大一个结果。我没有立即变态，有些狐疑的想看看他的反应。 “其他事情还请林小姐放心，就算真的还有万一，我可以跟林小姐保证，轩扬会是林小姐的后盾，绝对不会放任让其他方面的势力对你有什么动作……” 庞晙也只能保我一时，当时庞晙找到我也是为了协助带回小邱姐，正锋就是放过了小邱姐也不会放过我，我的以后轩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只是文轩这个人吧，让我安心有点难。 我说我会考虑，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谁知道文轩一定要我现场决定好了告诉我他。 最后我当然还是答应了，因为文轩看我犹豫，又表示实在不行的话这次汀茗的问题必要的时候他也愿意拉我一把。 这件事我还是没有告诉庞晙，我也告诉璐璐收手，别再为了消息铤而走险。 璐璐跟我回复了个OK的手势表情，然后给我发来好几张我的淘宝店铺首页可以用的装饰图片，还有首页推荐的商品的介绍图片。 璐璐说这些都是肖艺给我做的，她这样“以德报怨”让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顿忙好了我一定要亲自去道歉。 我回去之后就把店铺装饰换上了，肖艺做的图片很用心，装饰是搞定了，可是最麻烦的还是商品上架的问题。之前上架之类的问题都是我安排之前菀秋里负责这一块的人去做的，虽然那次小毓跟我讲过一些技巧什么的，可是这次还是我首次尝试。 编辑商品内容上还是有点小棘手，我想了想还是从借鉴同行开始。我搜索了同类商品，按销量排序后的前几家店铺做例子，我设置好了商品标题。商品介绍里关于商品的各种数据我倒是倒是图了个省事，直接照搬了，不过关于商品的实拍是我自己拍的。 忙到十点多，完成了一半多，我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简单的洗漱后准备休息了。 一个归属地盛经的陌生号码突然打到我的手机上。 我疑惑的接了。 “林蒹，我是庞晙。”庞晙声音压的很低。 我问他大晚上的什么事，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 “我怀疑我手机这几天可能是被监听了，最近就没有联系你，”庞晙的声音听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我打电话是告诉你，我找到了邱姐现在人在哪里。” 我记下了庞晙说的一个盛经郊区的地点，庞晙的意思是现在正锋有严重怀疑他故意隐瞒存储卡下落的意思。 我问他是不是我跟他的联系记录被发现了，庞晙说他觉得不可能，他认为现在自己的通讯如果真的已经在别人监听之下的话，那也是正锋在确认庞晙是不是真的在隐瞒。 “因为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就是证据确凿了，你我现在可能都得在那边面对面扯淡喝茶了。可我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我看正锋这次下了狠手了，拿不到东西绝对不罢休。梁正锋那老东西路子野惯了，为了达到目的他是不怕事大……所以这次想要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把邱姐要回来是不太可能。” 难不成庞晙的意思是…… 庞晙顿了顿，继续说：“对，这个事情只能硬碰硬来了。” 第二十二章设计 庞晙那边在室外，呼啸的风声隔着听筒拍打着我的神经。 就算硬抢的话，我们也应该几乎没什么胜算…… 而且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失手，就算我和庞晙能脱身，那小邱姐的下场估计比现在还要…… “林蒹，来不及了。” 庞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样一字一顿的跟我说。 “就算是苏菀没法成功成为下一个邱悦，那正锋也有的是候选人。比起他们要的东西，梁正锋根本不差一个汀茗……所以就算是万分之一的胜算，这次也得拼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问他什么打算。 “没打算，那边最近是没几个人了，这帮二百五大概是觉得自己藏得地方偏比较自信吧。那个小头头我还认识，玩也好吃饭也好我想个办法让他把人聚一块就行，你直接带人走。” “那后续……你呢？”我问他。 “我……”庞晙冷静的说，“其他的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没有作声，静静地等他挂了电话。我不是出于胆怯，我只是在想就这么个不知道什么破玩意儿的存储卡现在把我们逼到走投无路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一夜未眠。 第二天起来病怏怏的，嗓子很痛，一量体温还有点低烧。外面下了一夜之间就埋了厚厚的一层雪，就像是急于掩盖什么似的。 我撑着去喝了点热水又回去躺下了，没躺上半个小时还得强忍着难受起来打包昨天的两三个包裹，还有一个需要补寄一瓶化妆水的。买家收到的货物里缺了一瓶化妆水，很生气的在微信上跟我反应，有点怀疑我是故意偷工减料糊弄她的意思。给她打包那天下午是璐璐跟我说了肖艺的事的时候我也的确不在状态，昨晚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了买家，今天补寄化妆水过去，随包裹还手写了一封道歉信。 可能这也是做微商的不容易之一吧，再认真尽力也容不得一点小差错，买家不满意不理解那你自己就是有错。甚至有的时候还不是自身的错误，是买家不接电话、留错信息、物流的锅……最后统统都得微商自己来背，然后还百口莫辩。 坚持着把快递发了出去，庞晙随后到了。 不加修饰的头发，胡子拉碴，一脸倦容。 看来庞晙这些天过得压根也没比我好到哪去，跟我摆摆手，示意上车跟他走。 一路上庞晙跟我说完怎么走以后就不再说话了，看他疲惫的样子，我也不再多说话。 这里是盛经的一个新城开发区，距离城区很远，刚建成没多久跟鬼城差不多。大雪一捂，即使是大下午，大街上也根本看不见什么人。 还是为了谨慎起见，庞晙把车开到一个小公园把我放下车，让我自己找过去。五点之前他会想办法把人弄走，然后我上去。 到楼下是四点五十多，我在楼那边的车边等了一会儿。 五十多的时候庞晙领着人出来了，我静静地等着人都走远了，才进了单元门。 十一楼，这里的电梯必须刷卡才能使用，我只能一咬牙，踩着楼梯爬上去了。 爬到十一楼的缓步台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我站在防火通道的门后站了几分钟，然后走到门口稳了稳，摸出庞晙给的钥匙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还在门缝里窥探了一眼，客厅里没有人，我这才进了屋。 厨房里有人，我一眼就认出是小邱姐！ 小邱姐回头一看是我，也是吓了一大跳。 “林蒹！你怎么……” 我来不及跟她说什么了，上去拉着小邱姐就说让她跟我走。 “林蒹！是不是又是庞晙的主意！”小邱姐急着问我。 我跟她说是的。 “不行！林蒹，我不能跟你走，”刚出了屋门小邱姐用力的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这些都是苏菀设计好的！你马上跟庞晙走，就当没来过这里！不然这件事就算是你们被正锋抓了实在的把柄，你俩就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管他是哪个王八蛋设计好的！我不能失去小邱姐！ 我还想申辩什么，突然看见小邱姐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脸色苍白，电梯正从楼下上来了。 “绝对是冲你来的……你说什么都得走了！” “林蒹……你听我说！”小邱姐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声音颤抖的说，“你如果出去了就是说死也不能说你见过我！告诉我在这里就是为了钓你俩上钩！正锋已经在怀疑庞晙了！去查……查你们这边出了的纰漏！一定是有人告了状！” 小邱姐不由分说的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你去找那张存储卡！无论如何也不能正锋拿回去！那里具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是有对正锋极其不利的关键证据！还有……这次我去上海，苏宏泽……苏宏泽死的有蹊跷！小心郑东晟……” 后面的电梯已经上到了九楼！ “保重……” 小邱姐一把把我推到了消防门那边，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既然是冲我来的，那我现在就是出了单元门，门外肯定也有人候着了。 我听见了那边电梯门打开的“叮——”的一声，没时间犹豫了！ 为首的大汉粗暴的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小娘们，跑的还挺快的！哥几个留几个看着屋里，其他跟我往下追！” 混乱的脚步声响彻楼道！ 我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蜷在十二楼的走廊里吓得几乎浑身瘫软。 手机在贴身的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我赶紧掏出来看。太好了，有救了，是庞晙。 接通后我稳了稳语气，准备说话，庞晙却抢在我之前问我在哪里。 我想都没想就说我还没出去呢。 “好，那你现在具体是在哪里。” 我想说在十二楼的走廊里，却隐隐的觉得庞晙有点怪怪的，跟庞晙打电话就算关系再好或者再着急的情况他都从不上来就问事情，一定会先确认是不是对方本人。且不说这个时候庞晙应该已经被盯得死死的就差拿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状况，我很有可能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了，庞晙怎么可能蠢到上来就问。 除非…… 这个电话是苏菀那边逼着庞晙打的。 “我在家里等快递揽件没出去呢，”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出任何破绽，“找我有事啊？” “哦，没什……” 庞晙话说到一半，手机那边就传来苏菀的声音。 “林蒹！你少在那儿装，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 “苏小姐，我看你你神智不太清醒吧？” 我带着几分嘲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只差那么一点！真是好险！ 走廊里再次响起混乱的脚步声，而且还在不断地放大！ 怎么办？再待在这里迟早被抓。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消防通道的门，钻到十二楼住户那边的走廊去，想着不要关门制造太大的声音出来，猛地低头瞥见门把手有只花蜘蛛！我一时脑抽就收了手，结果关门的一声巨响几乎响彻整个走廊。 天无绝人之路？ 我一回头发现电梯也蹭蹭的往上来呢！ 前后都有人！这分明就是要绝了我啊！ 电梯这边当然比楼梯那边快多了，9、10、11、12…… “叮——”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想过了我所有的下场，就在我下定决心不再在乎死活的时候却看见门开了只有文轩自己从在电梯里走出来。 我瘫坐在地上的姿势略有点失态，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文——文，文轩？”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结结巴巴的直呼文轩的名字。 “走吧。”文轩跟我说。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别怕，没事了。” 文轩走过来，扶着我的后背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带着我下去了。 一楼电梯门刚开一条缝，我都能感觉到苏菀简直带着杀气的视线。 “哦，苏小姐，”文轩领着我走出电梯，“这是还没找到要找的朋友吗？” “文先生这是……”苏菀看了看我说道。 “苏小姐忘记我上楼前说过了吗？我也来找我一个朋友。” 苏菀也看出文轩是一定要带走我了，但是不甘心的继续说：“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他提醒一下轩扬的文总经理，轩扬与我正锋还是合作在的……” “那很快可能就没有了，”文轩十分温和的说，“如果还想继续，还望与苏小姐正式面谈，而不是在其他不应该有的方面上与苏小姐产生不必要的面谈……” 文轩的态度已经是很强硬了，但是立功心切的苏菀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挑明了态度直接就问文轩是想怎样。 “看在与文先生还有交情的份上，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个人，今天我们肯定要扣下了。” “哦？苏小姐的意思是你们要找的是林蒹？”文轩不急不恼的说着，“苏小姐刚刚说林蒹与你们的人接触换取情报是商业间谍？有二人什么证据吗？只要是有，那我文轩也不会助纣为虐留下这种人的。但要是没有，今天林蒹我必须带走。” “文先生竟然有信心这么说？那您可能要失望了。” 说着，苏菀拿起了手机。 我心里一沉，糟了，苏菀调取了小邱姐屋里和附近的监控视频…… 第二十三章失去 “这是我们安装在必要地点附近的监控，我马上就把林蒹与我们这边的人接触的视频部分回放给……” 苏菀没有洋洋得意的继续说，而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视频资料丢失了。 所有的，关于我的，全部，丢失了。 “那么，”文轩的嘴角挑起一个满意的弧度，“苏小姐，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文轩就领着我出了单元门，苏菀自知自己跟文轩硬碰硬只能吃亏，就没有阻拦，也根本阻拦不住。 庞晙在门外站着，身边都是苏菀的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我上了文轩的车离开。 “多谢——”我跟文轩说。 文轩却有点调侃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没回答。 “现在起你就是轩扬的正式员工了，”文轩淡淡的说，“就担任销售部主管职务吧，负责网络推广与销售这一块。” 我有点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文轩一脸冷静的说没什么意思，通知新员工来上班而已。 看我我还是狐疑的看着他，文轩接着说：“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商人嘛，没好处的生意才不做呢，你说是吧？林蒹。” 文轩从刚刚一直直呼我名字，搞得我很是不适应，说话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比较好。 不过我也想起来了，郑东晟那笔单子还在那儿摆着呢，文轩找我应该是为了这个事。 但是吧，这件事很简单很容易完成，还能换来文轩这么大的一个帮助，我依然还是不愿意做这件事。像这种小意思大帮助的事情上次文轩不也有一次吗？简直大动干戈，拿着视频要挟我。结果呢，果然不是什么善茬，明明是文轩除的人，最后反倒是我引来了杨老板的怒火，最过分的是文轩还又卖了个人情给我欠着，让他再找我的时候我不能不出来。 谁知道他又想怎么样。 不过我现在好像也没有办法不抱着文轩这棵大树了，其实今天的事情根本不用文轩亲自出来接我，甚至完全可以避免跟苏菀接触把我悄无声息的带走。苏菀对轩扬的忌惮程度还是很大的，文轩却非要自己来招惹一下苏菀。这样把人得罪了，苏菀再拿这个事借题发挥我的时候就不能不带上说文轩，而我为了躲避伤害也就只能靠拢这个人。 这么拼命的拉拢我，文轩一定是为了别的目的。 “你最近还是搬离原住处吧，我会给你安排新住处和搬家的事情，以及你今后在公司或者在外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告诉小陈。” “嗯——谢谢。” “不用客气，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些都是以你能办好你该做的事情为前提的。”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到了地方，下车上楼。 回到家里坐了能有半个小时我才缓过来神来，打开微信也没一两个单子，璐璐不知道上哪疯玩了也没个消息。倒是申海似乎是看了我发在朋友圈的淘宝店铺链接，给我丢来几张我商品详情里直接从别的店铺里拿的商品介绍的截图。 “这个不是官网发布的，是人家自己做的，你这样做是不行的，算是盗图了，你看你第三张图片水印都没P干净……” 我赶紧尴尬的改掉了那几张图，换了申海给我的介绍。 “你的实拍倒是加个水印啊，”申海又给我发了几条消息，“你看看这才多久就有盗你图的了……” 我一看自己拍的照片在别人家店内的商品实拍介绍里挂着，那家店还相当不要脸的加了他们家的水印。我特别不高兴的旺旺联系了那边的掌柜，可是那边头像灰着不在线，自然也没回我。最后我等不下去了，气呼呼的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当然不是很好，本来就身体不适，再加上今天一折腾，体温越来越高了。 除了盗图的事情，一整夜我脑袋里都回响着文轩跟我说的那句“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些都是以你能办好你该做的事情为前提的”，还有就是庞晙的安危。 早上起来脑袋跟要爆炸了差不多，文轩打电话给我吵醒的，告诉我他在我楼下，让我尽快下来。 我只能赶紧强忍着难受起来收拾了一下，有点晃晃悠悠的下楼跟着文轩走了。 半晌，我才想起来问文轩什么事情。 文轩有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没人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点懵，文轩提醒我没人打电话或者什么的联系我跟我说事情吗？ 这一大早除了接文轩的电话，我还真没看手机。 后来我也不记得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时下车后看到真的是小邱姐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倒了。 我的高烧是个很好的收场，虽然也是恰好堵了他人口舌而已。 小邱姐在昨天跟我说完“保重”两个字后的几小时里，跟苏宏泽几乎一样的死因，煤气中毒，火灾。 小邱姐体内据说还检出了安眠药成分，是在睡着了以后的不知不觉中吸入过多的煤气而死亡。然后煤气才引起了火灾，对面楼邻居及时报了警，小邱姐被发现时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她身边，我也就还能再看一眼她依然温柔的面容。 小邱姐的死不是意外这一点我几乎都没有怀疑的过程，小邱姐被发现时虽然是在睡觉的情景，但她不仅没有卸妆而且还戴着隐形眼镜，一向注意面容的小邱姐是绝对没有这种习惯的。 但是没了我的视频记录，同样也不可能有这段视频记录，现场也没有什么实在证据，判定为意外也是情理之中了。 令我还有点安慰的是我见到了庞晙，昨天的事里文轩的出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庞晙就是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苏菀也没办法，或者就是我自己偷了钥匙想带人走，非要说什么的话那么走廊里那通电话就是证据。最顶多的话，还可以说这就是文轩安排的，目的是挑起正锋内部矛盾。 不过庞晙跟苏菀估计是彻底崩了，我在医院挂着吊瓶仿佛都能看见两个人整天在汀茗全程黑着脸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文轩第二天真的给正锋发了封有点终止合作意味的邮件，给苏菀吓得够呛，当天就跑到轩扬来找文轩。文轩当然没有太给苏菀面子的意思，苏菀就更害怕了，我午睡一睁眼苏菀拎着果篮跑我这道歉来了。 也真是服了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一共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还好微信和淘宝上也没多少生意，申海帮我发了货。 出院之后直接搬到新的公寓去住了，文轩安排小陈找的。结果小陈这小王八蛋直接在文轩住处的隔壁小区找了个，那条件不用说了，我以前压根连这个价位的广告都不用考虑看。房租都交了一年的了，我再说要换真就是有点作了，只能住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小邱姐的死有人是必须要负责的。 正锋我一时半会还招惹不起那没关系，可是苏菀，我是不可能再放过了。 郑东晟这笔单子，我是得多花些心思上去了。 正式上班第一天，小陈领我去了轩扬销售部的办公室，五排办公桌中最尽头横过来的空桌子是我的。 这其余的十几张桌子都是各个网络销售管理的，文轩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主管，说白了也是为了谈生意时头衔说出去不至于让客户觉得轩扬轻薄了自己而已。 这时候人才开完会陆陆续续进来，我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人是祁毓！ “祁毓！”我叫住了她。 “诶？林蒹！你在这？”小毓欣喜的看着我。 小陈稳了稳场面，跟大家介绍了一下我，然后由我象征性的说两句，就算见过了面，正式开工。 在这里遇到了祁毓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小毓经过上次的事也算跟我成了交心的朋友，这也算是初来乍到就在这里有自己的人，怎么也比较安心。 不过身为网络销售的主管手里一支像样的网络销售团队都拿不出就很尴尬了，小毓也看出来了，跟我示意别着急，她会帮忙的。 我就又开始了蒹葭团队的组建。 这次蒹葭的发展就不能再那么随性，轩扬对网络销售团队有明文的规矩。蒹葭团队要兼顾各大网络购物平台上的运营销售和微信上的传统微商销售，其中关于团队的内部划分收费还有人员的筛选入职都要按照轩扬的规定来。这些就相较于其他团队显得十分的繁琐，我接受起来一开始也有点困难，满脑子都是这是什么破规定的想法。终于忍无可忍中写了一份改革建议出来，可是那个销售部经理看都没看就给我否了，给我气坏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文轩让我等他一下，说是有事情找我，我一听就想起自己网络销售改革的事情也许真该找文轩好好说说，就答应在办公室留一下等他下来。 文轩是问我在正锋内部还有没有人，没有的话可以轩扬也可以考虑扶植一个。 无论动不动得了苏菀，这个扶植起来的人都将会是这次生意轩扬能否成功的关键。 文轩又问我人选。 我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人。 人选？好像还真有…… 第二十四章重组 苏雨格。 不说小邱姐的事，李姐的事我也是杠上了。 就按之前的计划，把李姐的死跟正锋有关系而不是单纯意外的事情告诉苏雨格，试图动摇她。 我跟文轩说了，文轩说可以，让我看着安排，有事情的话找不到就告诉小陈，反正一定要在跟郑东晟正式面谈之前搞定。 跟小邱姐分开时小邱姐跟我说的那些信息也很关键，我简单捋了一下我要留意的信息：存储卡的下落和苏宏泽的真正死因，还有，小心郑东晟。 我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一大团厚重迷雾当中一样，我看不清身边的人，不知道下一步是深渊还是陆地，也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的真相，一切只能靠着自己的摸索。 我都是回到住处之后才想起来今天说要把对轩扬的一些网络销售规定的建议跟文轩好好说说来着，让苏雨格这档子事一搅竟全部被我抛之脑后了。 在轩扬重组蒹葭团队的事情我始终是力不从心，轩扬关于产品的进货理货发货都不需要我们管，都有库房处理好给我们反馈，也就可以说我重组团队这个事完全可以做的游刃有余的，但我就是带不起来。 小陈在秘书部是专门跟着文轩的，除了第一天领着我来报道以外，也没格外再来照顾过我。看起来我也就是轩扬的普通员工，一个新来的对经理也没阿谀奉承的意思，销售部经理开起会来也就少不了对我格外关照了。尤其是近几次例会，简直是少点我一次名他都浑身难受。 我把前来咨询的人最后拒绝的原因总结对比了一下，主要问题就是轩扬的对网络销售团队的制度要求特别严格，导致很多问题处理上不够灵活。 从最开始代理入职来说，最基本的小代理如果想加入，轩扬的筛查需要身份证与本人的合照还有签约合同，而且不允许代理再销售其他上家的任何商品。各个大代理收来的小代理也得由轩扬直接统一管理，说是为大代理提供了便利的培训和管理机制。但是很多大代理都希望在此发展团队，以后能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可是这个制度完全剥夺了大代理带团队的权利。 轩扬的销售总部分为实体销售部和网络销售部，实体销售那边是轩扬集团的主力军，而网络销售不过是在各种网购平台和社交平台上打打无关痛痒的游击战而已。 这个样子是不会有人重视的，更别提我去提意见申请更改实行多年的制度经理会同意了，毕竟他可不想没事找这种对他来说没多大好处的麻烦。 左思右想还是暂时认了，干活吧。 小毓在这里算是业绩销量排在靠前的，那天偶然在微信群里聊起这些头疼的事，小毓好像不是很在意。 小毓发来一句：“这个事也在于团队的定位啊。” 团队的定位？ “这个很好理解啊，比如我们的代理就是作为轩扬的直销客户群了。把市场上所有级别的代理合起来观察是呈金字塔形的分布，与我们直接接触的则是最顶层交易量最大的代理。轩扬的规定也是针对这种的代理设置的，也就不适合其他零售的低级别代理。” 的确，这点轩扬不低代理费用就可以体现，不支持一件代发，只支持大量囤货批发。 “所以在团队组建之初就要把团队的招收对象定位在这类人群身上，如果反而在适合低级别代理的人群身上周旋，那就是定位有误，效果不好而且白白的浪费时间。” 办公室群里的其他人对此也是相同的看法，想想我发布宣传的那几个地方所面向人群大多还真是所谓的低级别销售能力较弱的小代理，也难怪他们对管理制度的各种挑剔不接受。 不过也是说得轻巧，类似这种销售能力强的大代理哪有那么容易找呢。 “所以我跟你说你团队定位的问题啊，”小毓解释说，“你说蒹葭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一点是专门面向这种大代理级别的网络销售团队的样子，搞得跟外面那些随随便便成立然后又随随便便解散的小微商一样，人家就是有兴趣，也觉得你这样的不正规信不过啊。” 小毓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了想法，打开手机备忘录正盘算着给蒹葭列个详细的变更方向出来呢，却被本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打断了。 “喂——” “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是庞晙的声音。 “啊，方便。什么事？”我回答。 “一会出来见一面吧，有事情找你。” 我一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我谨慎的说都这个时间了，不太适合吧。 “正经事，来公园凉亭这边一趟，电话说不方便，我这边没事的。” 我也就同意了，立刻穿衣服下去了。 庞晙看上去的精神状态更差了，跟几个月前我认识他时简直判若两人，这段时间他在那边的压力可想而知。 庞晙简单跟我说了他在那边的情况，正锋当然还没完全信任他，但只要抓不到他什么事情，正锋也不会对他下手。 “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我能帮得上的吗？” 我想了想，都到这个份上了，对苏家姐妹那边庞晙应该也不会再那么不理智了，就还是说了想动一动苏雨格那边的事情，不过还是那个问题，我没有直接证据，也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能避开正锋让苏雨格暗中知道并相信。 “行，那我知道了，会帮你留意，”庞晙说，“还有……之前是有人跑到梁正锋那边说话我才被盯上的，他们一直抓不到什么实质证据，最后才整了邱姐那一出。” 说到邱姐的事情，我低着头，说不出话。 “那个人，现在，还在汀茗。” 我张口就说不就是苏菀么，难道有什么可怀疑的余地吗。 庞晙却还是矢口否认小邱姐的死以及告状的事情与苏菀有关系。 在我看来庞晙这么说就是出于之前对苏菀的感情，小邱姐的死都没能让他清醒过来，庞晙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我已经不屑于跟这种执迷不悟的人争辩了，不欢而散。 回去之后直接一觉闷到了天亮，第二天起来开始专心研究小毓跟我说团队的问题。 对团队的印象这一点我还真是没有注意，想要营造一个正牌的网络销售团队印象要入手的方面可太多了。就从一开始的咨询来说，交流的语气和对公司的介绍也不能再那么随便了，就是装也得装得正式些……然后后期的入职和培训之类的，也要严格按照要求进行，不能打打马虎眼走走场子就完了。我能想到就这些了，显然还远远不够，我只能又私下去找小毓，问她能不能找几个例子给我看看。 “唉，你这……”小毓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说，“这个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拉你进群你多看看就理解了。” 我欣然答应，为表感谢我请小毓晚上来我住处吃饭，小毓则晚上有约了。我调侃的问她是有男朋友了？小毓还真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跟我说她男友午休和晚上下班的时候都来接她出去吃饭，我也可以见见。 俩人正围着这事聊得起劲呢，小毓看了眼微信，跟我说已经来接她吃午饭了。我也凑热闹的跟下去看，结果没想到祁毓的男朋友是申海。申海也没想到我在轩扬上班，停下来跟我寒暄了几句。最后问起我之前那些东西卖得怎样了，这些天没见我有动静也不见我去找他代工，以为我亲自杀到韩国了呢。 我尴尬的摇摇头说不好，一堆货在那堆着呢。 小毓说不行的话退给申海吧，反正他那边也周转得出去。 我一听巴不得立刻脱手，赶紧把送东西回去的时间也定好了。 申海带着小毓去吃饭了，我才晃晃悠悠的要去找个小地方吃饭。七拐八拐拐进一片居民住宅区，从这里直穿过去要比走马路近的多，也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 可今天却偏偏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走得飞快想早点回到马路上，因为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当我再转过一个楼头时，好吧，的确有人跟着我。 “林蒹，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苏雨格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凌人之上的架势。 我不想理会她，想从旁边躲开走。 可是苏雨格一副非要找我麻烦的架势，又往旁边一闪，堵住了我的去路。 “一边去，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你。” 我现在对苏菀那边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想把她的骨灰刨出来和泥巴玩的地步，现在那边的人还敢跳到我跟前来作威作福，我能有好气就怪了。 “这可由不得你，”苏雨格说，“林蒹啊林蒹，你别以为跑到了轩扬就一了百了了，现在没他们的人了，你东西不拿出来还要帮着他们跟我姐争合同，今天你是别想走了。” 我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等着看她这几个人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第二十五章试探 要是换作别的姑娘对这一两个人可能就要算了，可我从小家里压根就没把我当女儿养，现在一米七的个头人高马大的在外面遇到事了还真就能比划几下。 苏雨格肯定也是没想到这点，最后被我揪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的。 “小姑娘，”我冷冷的看着她说，“我不比你大几个月，但还是请你最好老实一点儿不要跟总跟长辈逞能。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妈这个长辈，你可能早被我从安冬断桥上扔进鸭绿江喂王八了。” 我本来想着这就算了，谁知道我刚松手，苏雨格抬脚就用高跟鞋跟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我这暴脾气一下就炸了，几乎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苏雨格当时就被打懵了，半天没回过神。这还不算完，接着苏雨格被我扇得一个趔趄，我还想上去补一脚把她踹翻，然后摁在地上打。 结果刚想冲上去，却被人从后面揽了回去，死死的把我抱在胸前，力气很大我一时没有挣脱开。 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找死拉架的，抬起胳膊肘就往后撞，但又被那人敏捷的抓住了手腕没有成功。 我气炸了，抬头看是哪个王八犊子，结果尴尬了。 我一抬头只看见文轩正一脸淡定的低头望着怀里的我，对视了两秒我立刻把脸扭过去冷静了。 文轩看我冷静下来了，放开了我，。苏雨格先找的我的麻烦，我以为接下来就是兴师问罪那边了。可文轩压根没那个意思，只是问我受没受伤，确认没有之后，什么话也没说领着我上车走了。 “不要跟他们随便爆发正面冲突，这种冲突回旋余地太小，实在是最下下策的。” 的确也是我没收住，如果不是文轩及时的把我拽住，今天苏雨格真吃了亏，轩扬跟正锋就更没法交待了，传到郑东晟那里也会被大做文章。 那这么一想，苏雨格前前后后身边只带了一两个人，倒是大有故意挑衅我想要闹到郑东晟那边的嫌疑。 还真是狡诈。 我谎称已经吃了饭，文轩就把我送回公司了。饿着肚子上班可不是个好事，一下午就沉溺于各种晚上吃什么的想法中工作也没怎么做。 终于熬到了下班，回去扒了几口饭吃，申海和小毓过来拿东西回去，我又起来了招待了一下。再洗个澡，刷刷朋友圈，睡个好觉，周而复始的生活又结束了一天。 在小毓那里我也算是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生意观，处理事情什么时候该严厉什么时候该安抚也开始一点一点掌握。蒹葭团队再次初具规模，我按照定位面向的代理人群也决定了之前那个到处都是说笑打闹的轻松空气的蒹葭回不来了。每天说句话都要注意标点符号，动不动群里还会满眼的中老年表情包，我也只能笑笑然后接受这样的生活。 肖艺、璐璐、薇薇……突然就很怀念那些人，没有这么重的责任包袱，虽然只能住着阳台长霉的小房子中午最多吃一顿十块钱的盒饭，但那个时候多好，至少我还能见到小邱姐。 “林蒹……林蒹！”小毓过来拽了拽我，“手机！都响了半天了还不接你想什么呢……” 我赶紧抓起手机一看，这个的电话，还真是不一般。 苏雨格主动来找我了，约我中午到公司附近见一面。 我知道文轩找人活动过了，但是以最开始我对她立场的判定，她不可能是因为文轩的人说了那么几句就相信了而且能迫不及待的来找我。 我当然同意了，想耍什么花招我去了便知。 但毕竟这丫头刚让我揍了，不小心点不行，可是我一想到见过庞晙没多久，怕是找我的事情跟他有干系，让文轩知道了也许不好，这里距离公司还算近，应该不会有事。 几天不见，苏雨格精神状态很差的样子。 我坐下来，等着她开口。 “姐，上次的事情很抱歉。” 我听见她居然叫我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我找你也没别的意思，”苏雨格低着头小声说，“我就想问问姐，我妈的死，真的不是意外吗？” 不仅叫姐，还会叫妈了，这孩子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不过，她这个问题让我不知怎么回答了，说是意外吧，那我还查个毛线，说不是吧，还没个证据。 “我不知道。” 跟着文轩后，我就学会了这一句，很高明的回答，让对方自己揣摩去吧。 “姐，我妈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一定告诉我。之前都是我不对，请你一定原谅我……” 说着说着还要哭了，我赶紧拽了几张纸巾给她堵了回去。 “庞晙说，我妈可能事情出得蹊跷，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我就想，你跟我妈那么久，你肯定知道什么的，对吧……” 孩子就是孩子，几句话就把庞晙给卖了，多亏这边是我，不然倒霉的就是庞晙了。 我说我也实在不知道什么，只能安慰她几句把她打发走了。 刚开始我还觉得形势挺好，不过转念一想，这个苏雨格性情大变也有可能是个诈啊。庞晙处事也从不是这样冒失随意没脑子的，能让苏雨格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说的…… 如果这个设想成立，那很明显是庞晙卖了我了，说我可能在查这件事知道什么，就安排苏雨格来探我虚实…… 我得确认一下。 我给庞晙发了条微信，跟我说苏雨格找过我了，谢谢他在那边帮我调查这些事情。 没过一会儿，庞晙回复我了，内容却令我费解。 庞晙问我在说什么呢，关苏雨格什么事啊。 这我可就看不懂了。 庞晙的回复如果顺着我的话说了，那就真是意料之中的，庞晙把我卖了出去，苏雨格是来诈我的。 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庞晙不知情？那这么说苏雨格还是真心实意的来找我咯？ 我怎么就那么难相信呢…… 我又不可能告诉文轩我跟庞晙见过面，这真假虚实只能我自己看了。 庞晙的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我这边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确是有心留意李姐的事情了，可他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跟他见过面的事情。 不管怎样，我也得提高警惕了，这件事先留意着再说吧。 下午回公司晚了，大家都被叫到秘书处了，说是下放下一季度作息个人日程安排表。祁毓忘记给我拿了，让我自己去秘书处取一份，我就屁颠屁颠去了。 正赶上秘书处召集开会，小陈会开到一半走不开使了个眼神意思让我自己去找，我只好自己去翻。 今天是整个公司都下发安排表，办公室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找起来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在桌面上乱翻一气，啥也没找到。我看那边的铁皮文件柜虚掩着，想着会不会在那里，就打开去看，结果看见一个写我名字的牛皮纸袋。 我的？我就打开看了。 里面是一个不太厚的文件整理夹，有我的详细个人资料，往后面就是一些照片，最早的照片还是我在李姐店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记得是我刚认识小邱姐没多久。然后还有我在汀茗的照片等等乱七八糟的，我一股脑翻到了最新的一页，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我跟庞晙私下见面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今天见苏雨格。 照片下面还有文字记录，写了见面时间和地点还有一些什么记录小陈那边嘈杂起来了似乎已经散会，我已经来不及看了赶紧按原位放了回去。 “姐，你还没找到呢？”小陈问我。 “哎呀，这么乱我上哪里找啊！”我故作不耐烦的回答。 小陈看了看，从一堆表格中抽出来一张递给我，我拿了便离开了。 文轩全都知道这些事情…… 我又想起文轩平时那张让人觉得温和的脸，只感觉后背发凉，如果我当时跟庞晙当时达成了什么对文轩不利的协定，我现在绝对不会还站在这里……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文轩想方设法整了这出戏。让人告诉正锋那边我跟庞晙接触，并且告诉正锋我是在查李姐的事情，正锋百般掩饰李姐的事情，生怕我掌握了什么关键的消息，所以安排苏雨格诈我。 文轩这边好处其一则是正好让我借此怀疑是庞晙出卖自己，从而让我不再与庞晙接近。反正对苏雨格与签约这件事来说，文轩只需要证明李姐的死正锋脱不了干系就行了，至于李姐到底为什么会遇害，文轩才不感兴趣。其二，就是文轩可以借此对苏雨格大做文章，大概就是“如果正锋跟李妍的死无关，正锋怎么会这么紧张让你去谈虚实”之类的话，进一步动摇苏雨格。 文轩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可我现在却被他掐得死死的，离开轩扬一步，我就会立刻栽在正锋手里。 我对着电脑一脸愁苦的继续整理各种商品的宣传内容，突然微信来了消息。 璐璐问我还有上次的面膜吗，肖艺还要一盒送人，在我淘宝那边下单了。 上次申海和小毓来拿东西，非要留了一堆面膜没拿走让我自己留着用，还是给我。 我心想肖艺要面膜干嘛让璐璐跟我说啊，想了想反正手里也有就还是发了同城快递过去。 第二十六章举报 大概过了有两三天吧，我快忘了这个事的时候，出事了。 先是淘宝那边确认收货后买家评价，我看见买家确认收货了，然后就再没关注那边，等我再打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醒目的差评。评价还带上了照片，图中的人因为过敏几乎面目全非，还有剩余几贴面膜的照片，声称自己在别处买的都没问题，而这次在我这里买的面膜出了问题，是假货引起了过敏。 本来淘宝店铺我就是为了交易方便创建的，基本也没几笔交易，再让差评一出，店铺评分被瞬间拉低。虽然在轩扬是不允许我再经营这种自己的生意了，但是这个面膜我自己也用过，根本没问题。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了，我当然也得给自己申辩了。 我当时就找肖艺了，肖艺跟我说她也是推荐一个自己不太熟悉的朋友来下单的，但是璐璐帮着收货的。我也问了璐璐，璐璐更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还登陆一下好久没登陆的旺旺，旺旺上还有那次那个盗图的店家的消息，跟我道歉说她也是新人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看了一眼图片也换了。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回复了几句。 我在试图联系给出差评的买家，这个淘宝账号看来也不怎么使用，才两颗心。等了一上午买家也没有回复我，我还是没放弃，吃完午饭回来再次给买家发了消息。 “如果有问题，请您与我沟通一下可以吗？小店也不容易，差评还请亲再三考虑。” 我在对话框输入了这段话，看的没看就发送了。过了一会儿看到屏幕右下角有旺旺头像闪烁，我以为是买家回复我了，立刻点开了对话框。 结果发现是那个跟我道歉的卖家发来三个问号，我再往上一看，原来我把发给买家的话误发给这个卖家了。 我赶紧解释是自己手滑发错人了，那个卖家问我是被人给了差评了？ 我说是啊，平白无故挨了差评。 过了几分钟，那边发来一张差评的截图，问我是这个人？ 我回复是的。 “这么个小号，你这是遇到差评师了吧？联系你了吗？” 我说没有啊，人都找不着。 “唉，那就没办法了。你就再找找试试吧，不行的话你就在评价里解释澄清一下，也算是给后来的买家一个参考。前天有个差评师扔了个差评给我，然后联系我要三百块钱给他才肯改掉，给我气的，直接联系了淘宝客服解决了，可惜目前只有这种索取钱款的情况淘宝才给处理……” 我也是憋屈的很，肖艺跟我说那个人她也不熟，就是来店里光临的时候多聊了几句，姓名电话也不知道，当时就定的第二天直接去店里拿面膜，然后就没联系了。 算了，反正也不常用，那就不管了吧。 到这里我都还一直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个与我眼前情况无关的小插曲，直到第二天我被销售部经理叫到办公室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个带着金属镜架一说话就吐沫星子横飞的经理把一叠文件直接丢过来给我，吓得我一怔。 “来来来自己看自己看，”经理很生气的一拍桌子，“我把举报邮件都给你打印出来了，你好好看！” 轩扬对负责网络销售的员工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私下代理销售其他东西，这条规矩是网销这一块的一条“高压线”，准保谁碰谁没好果子吃。而这个显然是那个差评买家发的邮件，我当时想着是自己朋友并不属于商业交易范畴，可是偏偏走了淘宝这一点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你说你啊，才来这么几天你就惹事情！还说不是商业销售只是为了送身边朋友，那你收款用淘宝？还有这个对话截图，自己在那声称自己在做这个网店不容易，怎么？你不会还想说这不是你吧，我跟你这快递包裹发件人可都是你……” 我是被经理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了。 经理说要把这个事情往上报，这个哑巴亏吃得我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出了经理办公室的门，我掏出手机想再好好找找这个奇怪的买家。 显然这个买家知道我在轩扬，而且知道轩扬的制度，闹这出可以说就是故意来坑我的。 可问题是他怎么就知道找肖艺璐璐那里买能从我手里出货，我跟璐璐还有肖艺在我离开汀茗后明面上都是关系彻底断干净的。 这么一推想，这个人没准跟最近这一系列事情都有直接关系，是得引起注意好好查一查。 我又问了璐璐还知不知道更多的情况，璐璐当时应该是在跟人介绍商品，挂了我好几次电话。可是我也真的是着急啊，隔了一会儿又给她打，璐璐接了，但是听口气璐璐很不高兴。 我问她快递包裹怎么处置了，璐璐说她就随便给丢了。 我又问她会不会落到别的什么人手里。 “诶，不是……这我上哪知道去！” 听着都好像有点怪我的意思了，我赶紧安抚了几句，璐璐就把我电话挂了。 经理要报到文轩那里，不过到小陈那里时，被小陈给及时截住了。 小陈颠颠的跑来问我：“姐，这是咋回事啊？” 我气呼呼的说我也不知道，就给朋友拿个东西还拿出这些事情来。 “不是，合着姐你还认识这人啊？”小陈也是郁闷了，“你那什么朋友啊，没事跟你走淘宝……” 我就跟小陈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觉得吧，这个人肯定不是就为了整这点事，跟之前那些事肯定也有关系，没准就是正锋的人做的。” 小陈想了想，跟我说他觉得不太可能是正锋做的。 “正锋的话应该不大可能会拿这种不痛不痒小儿科来找你麻烦，再说就算是的话，那也不可能是我这就能截下来的……肯定一早就捅轩哥那儿去了，而且保准不止这点姐你的这点事情，保准还要再给你惹点事出来，一并告状，姐你这几天要留心了啊……” 小陈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又会是谁呢？大面上的墨韵上次被文轩收拾过了，已经保证过不会再没事找我麻烦。除了正锋，我根本也没什么仇家啊。 小陈的意思是这种行为应该是势力不大的个人做的，那个人还知道我的人际关系、生意店铺和在轩扬这些事情，那就更没怀疑对象了啊。 祁毓看我恍恍惚惚的脸色也不大好，就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没说，这种事情在轩扬当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问题就在正锋那边，晚上回去之后我就给庞晙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这个事，让他帮我看一看，是不是还是汀茗那里的问题。 庞晙答应了，提醒我苏菀后天就要私下约见郑东晟那边的人了，问我这件事上文轩安排我做什么了。 庞晙似乎早就知道文轩找过我要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事情了，这个事我可绝对没跟第二个人提过，可庞晙还知道的话，难道是文轩说的？ 小邱姐的事上一直感觉他俩怪怪的，一个跟我什么都不说，一个跟我什么都要问。然后两边在我认为没透过气的情况下，还动不动就顺理成章的合作一下。 没问题才怪。 庞晙让我到时候自己注意，那个事他到不了场。 “你最近都没跟肖艺联系过吗？”庞晙问我，“我看她这几天好像又跟璐璐吵架了似的，一天天跟受气一样我问什么也不说话。” 我一听，准保是璐璐这嘴尖舌快的又因为点什么小事跟肖艺闹矛盾了，我跟庞晙挂了电话之后就给肖艺发了微信，问她睡没睡。 肖艺很快就回复还没有呢，我问她最近过的怎样，这孩子还嘴硬说自己一切都还好。 我想直接问她跟璐璐是不是吵架了，输入框里回复都打上去了，我又删了，觉得这样上来没说几句话就先问人家出什么事了有些咄咄逼人了。 改口跟肖艺说最近很想念她和璐璐，肖艺跟我说她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我了，非常想见我一面。 不管我们上面背地里怎么撕怎么闹腾，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持生意的稳定，不然摊子都闹没了还蹦跶个什么，因此底下的人对这些斗争也是一无所知。我依然生怕肖艺因为我被卷入这些暗流中受到伤害，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的朋友还受了伤，我一定会愧疚至极，甚至没法原谅自己。 “林蒹，我真的很多话想当面跟你说，既然你说不方便，那就算了，没关系的……当初我能来汀茗也是因为你，现在你也不在了，汀茗我也不太想待了……” 我问她是因为有更好的地方了吗，肖艺否认了，说只是太辛苦了。 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事了，我也不管那些，直接问肖艺是不是跟璐璐吵架，然后璐璐给她穿小鞋了。 肖艺隔了好半天才回复我，我都快等得睡着了，一看屏幕，清醒了。 “我觉得，林蒹你这次的事情是璐璐做的……” 第二十七章遭疑 “那个快递送来的面膜可能被璐璐故意掉包换，成了假货……” 怎么可能？我觉得璐璐不是这种人。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也相信林蒹你肯定不会卖假货挣那点蝇头小利，何况那种面膜我在你那里买的我也用过，好端端的东西平白无故的变成假货了那没有理由不是吗……当时快递送到店里，是璐璐主张要拆包装，等买家来的时候面膜的外包装都被璐璐拆了要丢掉。买家直接拿着面膜走了，后来你说有问题了，我还去找了当时丢掉的外包装，我拿着扫了一下，结果发现扫出来的是别的商品，那天买家拿走的绝对是假货没错的……” 璐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若是信不过我，我大可把快递送到那天的视频调出来给你，除了买家取货离开，只有璐璐自己经手了面膜。” 难以相信的陈述，也许就像肖艺劝我的“真相总是让人难堪”，可我还是想不出璐璐的动机。 我眼里璐璐是个开朗的小吃货，虽然经常有点公主病和说话不经思考，但还是个可靠的朋友。 “林蒹，我在这里没有什么亲属，只有你们几个认识人，而我觉得也就只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所以这件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咽下去。不管是叫蒹葭还是艺文，你都把自己的心血托付给我了，可我很抱歉还是不能给他们一个安稳，汀茗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留下去了……” 小陈说的没有太大势力、个人、做不到太大的打击、熟悉我的人际交往和目前情况…… 这些，的确都符合璐璐。 我们三个人之前那样的要好，肖艺无故也不会乱说的，而且肖艺也说有相应证据，但对于璐璐能做出这种事，我还觉得我还是需要再考虑一下再做定论。 肖艺的意思我明白，她出来以后还得我安排，可我能找的，也只有我身处的轩扬了。 我当然不情愿把肖艺带进这来，因为这件事我肯定还得找文轩，他以后肯定会拿肖艺作为掌控我的筹码之一。 但是我也架不住肖艺的央求，只能先去找了小陈说这个事，说是销售这些方面搞不定，想找个帮手。 可一听我说是汀茗带过来的，小陈就有点支支吾吾的了。 “不是我差事啊姐！你这……汀茗的人，咱们这还跟正锋不对付呢，你整个汀茗的人进来，这不是事啊……” 我跟小陈解释，只是安排些网络销售方面的小活，不会让她接触高层内部的。 小陈很为难的跟我说：“这不是干什么活的事啊，不管干什么不也是轩扬的人了吗？你要是非得弄进来的话，你找轩哥说说吧，这个事……我看，不好办。” 可是文轩答应了。 小陈在一边整整确认了三遍，文轩居然答应了…… 就算是为了想搞到个抓得住我的把柄，但是就跟小陈说的，整个汀茗的人进来，万一要是不干净，签单子这个节骨眼上有了点闪失，那可就真砸了。 文轩竟然不在意这些的样子。 肖艺离开了汀茗，我跟庞晙也打过招呼，让他直接放人尽量不要让苏菀为难肖艺。 肖艺也是认识祁毓的，工作了一天也没有不熟悉，还算比较愉快。 但是我可没有能放松一下的机会了，这一天是苏菀要私下约见郑东晟那边的人的日子。 文轩跟我说那边已经打理好了，让人说动了郑东晟轩扬暗中实地考察，这样郑东晟来这边的事情就不会惊动正锋。 接下来我就在轩扬的仓库校对库存时“偶遇”了郑先生，然后一脸碰到朋友意外惊喜的样子，执意要请郑先生出去走一走吃个饭。 我要做的就是把郑先生领到苏菀跟那人见面的地方，其余就让郑先生自己处置吧。 “请问还有包间吗？”我问饭店引导的服务生。 “有的，楼上314，请您跟我来。” 按照预定情节展开，实际上是苏菀他们两人在314，服务生引着我们打开门刚一进屋，就会抛出一句：“真的是非常抱歉，弄错了包间情况。” 到此为止，我就可以暂时收工了。 服务生已经打开了房门，我们进了屋…… “林小姐，您约我见面，怎么把郑先生领来了……” 房间里压根没有苏菀的影子，本来坐在椅子上的男的十分慌张的站起来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郑先生立刻询问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子却结结巴巴的说是我约他来这里，想就订单的事情让他疏通疏通…… “看这样子，林小姐不是想单请我吃个饭聊聊天，”郑先生已经是十分不悦的跟我说，“领我来这里还想带着我的得意下属一块吃个饭咯？不过似乎林小姐跟我属下没有沟通好情况啊……” 我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早就有人跟我举报说，轩扬在勾结我身边人，想搞搞关系走走后门，我当时全当是小人在胡言乱语，可今天我是亲自遇着了。林小姐，轩扬，这件事做的，我实在……” 中计了！ 真的是防不胜防，到底还是让正锋得逞了，轩扬毫无疑问的在此狠狠地摔了一跤。 然而更紧急的是接下来我要怎么收拾，现在这个男的咬准了是我约来这里，就是为了疏通关系。如果我处理不好现在的局面，轩扬将彻底无缘这笔单子，文轩也肯定不会轻饶我。 “郑先生，我想这里是出了什么误会了，”我辩解道，“郑先生用人处事最反感的就是做这些小动作的，我如果真想为轩扬增加几分胜算，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而且把您领来，当着您的面这么干。” “林小姐啊，这可真是你叫我来的啊，我们早就定好的啊。你当时可就说你是找我问问订单的事，我都拒绝了，你非说就是请我吃个饭……谁知道你是要把郑先生领来一块吃饭让我在桌上替你说话！” 这个男的不知道收了正锋多大好处，才能这么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我问那个人：“你说我叫你来的，有证据吗？” “这……这些是今天林小姐你的意思让我全删除，别被郑先生这边发现了……” 这谎撒得我真是无话可说了都，但是慌乱中怎么也想不到什么能证明自己的方法。 手机响了，是文轩。 “怎么回事？”听那语气，文轩也是始料未及。 我把情况说了，文轩让我再撑一会儿，他随后就到。 “记着，你现在手里没有证据，就先不要往正锋那边说，不然反而显得我们在泼脏水。” 我说记住了，然后继续拖着那个男子理论，拖延时间。 可是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了，郑先生越来越不耐烦了，还是没有文轩的影子。 郑东晟终于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我拦也拦不住，只能赶紧给文轩打个电话过去。 打了两遍才接，还是小陈接的。 “姐啊，正锋来人了还领了一帮记者，说是做正锋和轩扬之间合作的几个项目的采访，硬是把轩哥给拖住了……” 还玩里应外合呢，正锋做的够可以了。 郑先生相当不高兴的走了，小陈叫我直接往公司返。快到公司正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苏菀领着一群人出来上车离开。 文轩这回是笑不出来了，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和小陈在边上低着头站着，大气不敢出。 “轩哥，你消消气，我查过了，咱们打探消息的人没问题……” 半晌，文轩突然冒出来一句：“那个人没问题，别的人就没问题吗？” “可是，轩哥啊，咱们这边知情的一共也就两只手能数的清的人，这也不……” 小陈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我抬头一看，文轩在盯着我。 文轩怀疑是我策划了这出戏，我刚从汀茗出来没多久，嫌疑还是很大的。 我正一脸无语的看着文轩，小陈稳了稳，开始替我说话：“这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文轩冷冷的瞥了小陈一眼，“你跟庞晙关系很不一般不是吗？” 就算不一般，为了尽可能少的不把庞晙卷进来，我当面也得否认了。 “就算这事不是你干的，那么你一个跟庞晙关系一般的人，用得着他大费周章的跑来找我让我把你从正锋手里带出来？何况现在这个事一出，你还有是正锋的人的可能。不要拿前面的事情跟我作证明，那些事情完全可能是正锋为了安插你进来做的铺垫而已。” 我想起来在去找小邱姐之前，庞晙跟我说我不会有事…… 原来是他找了文轩，文轩这种无利不沾边的人，不知道为此庞晙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文轩一向谨慎多疑，这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所以现在很明显，不管我解释什么都不能完全消除他的怀疑了。 “在汀茗辞职后，不是说你跟庞晙还有汀茗店里的人暗中联系的很密切吗？你们一直做的很好几乎没有漏洞，不过这次的事情就没有人告诉你在我这边怎么交代吗？” 我离职后和汀茗还有联系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汀茗有文轩的人？还是汀茗有人卖了我…… 我跟文轩最后声明了一次不是我干的，问他现在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你自己想办法挽回损失吧，总之这次的事情如果影响到轩扬丝毫，那你也可以试试看会有什么下场。” 第二十八章坦白 我自己想办法？让我拿命想吗！ “给你一个星期，最近人也别来轩扬了，自己看着办。” 然后几乎是把我轰出了办公室，小陪陈我乘电梯下去收拾东西。 “姐，没事的……等着我再跟轩哥说一说，你不知道他这是在气头上，准保没一会儿我再说他就又不是这意思了……” 我跟小陈说了不用他太在意，我自己搞的定。 小陈听了很无语，送我去大门的路上都在劝我，说我没势没人的怕是连郑东晟人都见不到，我能搞的定什么呀，还是再去跟文轩说一说。 “放心，”我拍了一把小陈的肩膀，“我有主意。” “行行行，拿你没辙了，有事私下找我。” 小陈摆摆手，把我送离了轩扬。 郑东晟这件事、匿名举报邮件、向文轩透露我跟汀茗有联系再加上之前去正锋告庞晙的状间接害死了小邱姐，一件一件似乎全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越发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同一个人做的，这个人势力不大不足以直接伤了我，所以次次都选择借别人来打击我。 庞晙那次说这人还在汀茗那里，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时候理应还是得找找庞晙的，但是正锋搞了这出戏，涉及到我的话庞晙肯定也会被盯紧，现在直接沉不住气干到庞晙那里的话，那我俩就真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正锋找人在郑先生面前这样死死地咬着我，非得说是我先找的他，而文轩那边还反过来怀疑我是正锋的人，逼着我要解决。既然左右硬闯都走不通，我也突然心生一计，走不通那我就遂了他们的愿好了。 第二天我就去联系了郑东晟，在他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去跟他“坦白”这件事。 我再三声明请郑先生相信我说的话，真的是我约的人想要搞点小动作，而且也是我故意领郑先生去饭店那里的。 郑先生有点爱搭不理的反问我之前在饭店不还狡辩得很欢吗，怎么又想起来这出了。 “郑先生，我也知道您最反感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我一个正锋的人放到了轩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轩扬失去这笔单子。而我与轩扬也无怨无仇的，做这种事是听了谁的意思，不用说您也明白。” 我这么一说倒是很有效果，成功引起了郑先生的注意。郑先生听了手里的事情，坐了下来示意我继续说。 “但是我这么做了，轩扬现在肯定是不会放过我，而这个时候正锋却出尔反尔不管我了。正锋这样对我，我也只能决定来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您。不管您信与不信我因此会落个什么后果，这也算是我回敬正锋这种小人唯一能做的了……” 从头到尾我都一本正经的说着，郑先生一直很冷静的听我发完了最后的牢骚，问我有没有什么正锋联系我指使我做这件事的证据。我跟郑先生说已经没有了，跟郑先生的那位下属一样，听正锋的意思消除了所有可以证明这件事的记录。 郑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在想我刚才说的话的可信度。来这里之前，我自己也是反复推排了几次，应该是不会让郑东晟发现什么漏洞。 “关于林小姐，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比较好奇，”郑先生再次抬起头看着我说，“我郑东晟在这圈子晃荡也有个二十多年了，看人一向很准。我一直认为林小姐是一个比较有头脑而且心术很正的年轻人，轻易不至于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把柄被人死死的抓住，然后听任他人差遣，去做这种我认为有违林小姐原则的事。” 郑先生喝了口水，稳了稳，继续说：“所以我很好奇林小姐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愿意听正锋这样差遣？我的理解里林小姐应该也不是图财图名的那种人。” 这个问题我肯定是必须慎重回答了，郑东晟现在内心也是无法确认我说的真实性。如果不能给出郑东晟肯相信的回答，那么他也会认定我之前那一堆也是在撒谎。 按照其他人我肯定照着答我是为了钱，但是郑先生既然都提了这回事，我肯定得去吐点别的出来了。 见我半晌没说话，郑先生有点失望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我记得没错的话林小姐应该是邱悦带出来的吧？很可惜邱小姐年纪轻轻就没有了。不过我怎么听说邱小姐最后的那段时间是犯了什么事情，还被正锋停职查看了，可惜啊……” 哦对了，小邱姐。 我立刻接过话茬，说我正是因为小邱姐的嘱托，所以才选择对正锋言听计从，可是对正锋这种行为，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了。 其实小邱姐的这些事情正锋怎么处置的我还是知道的，这些消息应该都被压得死死的。郑先生能知道，那果然还是汀茗有人在给外面透信。而且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的立场就是针对我，只要是能绊倒我，他也无所谓是向着哪个主子。然而至于我今天说的这些，那个人有没有提前对郑东晟说什么能干扰郑先生信任我的话，我都一概不知，郑先生信与不信可就全在我今天这一举了。 我表面上的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其实心里一直都是怕被郑东晟看出破绽，慌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郑先生特别淡定的说了这么一句，可能是屋里太过安静，我甚至感觉有些震耳欲聋。 我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打开门准备离开。 “林小姐，”郑先生突然叫住我，“毕竟现在单子还没有正式签，两边我都只能稍微帮你处理下。暂时是不会让你再为难，但是再往后……” 我立刻会意，跟郑先生道谢，说以后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随后离开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上午都没关注的手机，一看下一跳。二十几条短信，四十多个未接电话，微信都99+了，我还要看是什么内容呢。庞晙电话打过来了，着急的问我人在哪呢。我说在外面溜达呢，刚看见手机。 “姑奶奶！你这是纯心想气死我啊？满世界找你，你跟我说你在溜达呢？”庞晙在那边扯着嗓子跟我叫骂，“我说蒹葭还是不是你带的啊，不知道蒹葭那边出事了啊？还有空在那儿溜达……” 该不会是文轩拿肖艺开刀子来给我施压了吧？我赶紧挂了庞晙的电话。 肖艺的声音听上去可不大好，我着急的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啊。 “蒹葭的人从汀茗带过来后需要重新入职，可是林蒹，代理们加入蒹葭的时候就已经按那边的制度交过代理费了，这次还得交而且数额要比以前多……团队制度也变了，必须和这边保持一致，代理的等级什么的也全打乱了，好多人都不满意这边的制度，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要回汀茗，然后我拦也拦不住人就走了大半……” 我安慰肖艺没关系，人走了再招就是了，这事不赖你。 “不是，你听我说完……他们走的时候还在轩扬的总群里挖走了好几个轩扬的大代理，基本都是轩扬的老代理。有的人交过囤货订单的，仓库都把东西配齐了，马上就打款发货了……那些货配齐很麻烦金额也不低，经理因为这个事把我骂了。这个事不知道为什么还交到文总经理那里了，等下我还要去总经理办公室……” 我一听头都快大了，文轩这回肯定会把肖艺当成正锋故意安插过来的人了，不说肖艺是故意挖墙脚的才怪。 我立马拦了辆出租车往轩扬赶，在出租车上我认真看了几个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最后确定了一个这次事情带头的代理。我再仔细一看还觉得有点眼熟，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微信号，结果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原来是在梦绘。通过她当时在网上发布的宣传贴内容看，她在梦绘团队应该也是等级不低的代理，说白了跟苏菀这些高层接触肯定比一般代理多。我也顺便看了一眼菀秋那边，果然也有动静，苏菀把福利往上调了，针对方向也是新加入的代理。 行了，那这个事苏菀毫无疑问也有份子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是死性不改处处不饶我。正好我刚从郑先生这边完事，我这次要是不借着这个势头再给她颜色瞧瞧，怕是蒹葭都快被她欺负死了。 来郑先生这里的时候我还只是想着：反正你正锋不想让我好过，那干脆你也别想好了。 也就是管他姓郑的信不信我说的话，就算是不信的话，我也要把这潭水搅混了才罢休。没成想我说了几句，郑东晟还真偏向我这边了，那这样更好了。郑东晟这个人是不会把我找他的事原封不动的敲给正锋，正锋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个事栽了。 现在郑东晟应该对正锋也有点小看法了，但是我认为他只是现在倾向于相信我，并不是真的信任我。倘若现在正锋再心急搞点事情出来，那正锋可就真能把这事坐实了。 第二十九章施压 我先是到了轩扬，要去找文轩，但是刚下电梯就被小陈拦住了，说文轩不让别人进，要跟肖艺单独聊聊。 我一听就有点急了，肖艺跟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文轩为难她怎么办。 我在跟小陈商量的时候，肖艺出来了。看她的状态，文轩应该没为难她。肖艺赶紧把我拉到一边去，跟我说文轩就问她几个问题，然后也没说别的。 “好啦，没事啦，”肖艺拉着我的手说，“还害得你白跑回来一趟。” 我又问了谈话内容，也没发现什么太大信息价值。然后肖艺就回去工作了，我也回到了住处。 肖艺目前虽然没事，但是苏菀这个没事人是别想继续当了。 这个事还是得在苏菀身边有个给力点的人才行，璐璐的事我这段时间也反复考虑过，最后想了想，在我没揪住那个到处整我的王八蛋之前，对璐璐我还是持谨慎态度比较好。 我在微信总群里捋了捋还有多少可用的人，曾经在菀秋还有蒹葭里有不少梦绘挖过来的微商代理，她们跟我的关系还是一直不错的。这件事要是想做的苏有苦说不出，还是得靠这些老朋友。 苍耳之前帮也算是帮过我的忙，现在她在跳槽回汀茗的那部分人里。好在她也认识夜雨，要是找她的话，我还是得切回夜雨的微信号跟她聊天，绝对不能提自己是林蒹。 “苍耳呀，你最近在哪忙呢？”我拿夜雨的号幽幽的发了条消息过去。 苍耳很快回复我：“我还能在哪？当然还是跟着汀茗，只不过我现在在菀秋团队了。你这么长时间跑哪里去了啊？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 我谎称自己不做微商后，这个微信号也被盗了，事隔这么久这才拿回来。 “哎呀，可惜现在想再做微商也没合适的人愿意带我了啊。” 苍耳一听当然愿意重新拉我进去，跟我说代理费什么的不用担心了，菀秋那边为了招揽新人把门槛放得很低。和以前一样进群，交电子版入职表，我还是低调的跟大家聊聊天。 我问苍耳那个最先说要去菀秋的代理跟她熟悉吗？ 苍耳说当然熟悉了，那个人以前在艺文里跟大家关系也很好，不然也不能一呼百应。这次她带大家回来，好像直接被苏菀钦点来实体上班了。 直接去苏菀身边了？那还真是省了我不少力气了，我跟苍耳说，我也想去实体上班，问问苍耳可不可以安排我直接去那个人那里，让她直接带我，我好多学一些。 原本以为苍耳会觉得丢了个代理，因此这件事会不容易答应。可是没过一会儿，我的微信突然有人加我，紧接着苍耳就跟我说这就是那个代理，她同意让我直接去她那边。 我看了看联系人，跟之前我在轩扬那边看到的微信不是同一个，但是头像和朋友圈背景图都是相同的，看来是一个人的两个微信号，难怪我没发现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一个奸细。 上来互相自我介绍，跟我说她的代理名叫佳佳，然后对方就开始了自我炫耀之旅，跟我说她一个月有多厉害收了多少代理光做微商就收入有多高多高之类的。我强忍着呵呵对方的冲动，边跟她聊着边看她朋友圈动态。当然也没少了时不时夸赞一下表达一下崇拜之情，佳佳当然很高兴，她一高兴就表示肯定尽心带我，我赶紧也加把劲，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就得继续“夸”。 这个佳佳在的动态显示她一直都在梦绘和菀秋两边宣传，但是在梦绘团队群里的是她另一个号，也就是我一开始发现的微信号，这个号在梦绘团队被墨韵团队曝光售假之后，她又被肖艺那次招人带进了蒹葭团队。可她至始至终都在菀秋团队的管理层挂了职务，我接手菀秋之后她选择了主动离职，但是苏菀回来后，她也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继续抱苏菀的大腿了。 通过对她这个号的情况查看，她同时在蒹葭和菀秋两边苏菀一直都是知情默许的，而这次挖了人跑回来也是两个人早就酝酿好的了。 不过，只要我知道苏菀是信任这个人的就好。 佳佳这里也有个代理的内部微信群，苏菀在里面，从聊天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之好。这样我就有数了，佳佳以为我一直跟着苍耳，当然也就去过蒹葭。我在群里就没事扯扯蒹葭，说那个蒹葭有多垃圾。 “你不知道吗？那个林蒹人品也够渣了，说是前些天为了跟苏菀抢单子，她到处挖后门……” 苍耳说过佳佳的人缘不错，佳佳此言一出，群里的话题立刻变成了讨伐蒹葭了。 我再一看，呵呵，这帮代理，有半数都在蒹葭出来，有的甚至还是我手把手带过的小新人。 微商圈子，也没比现实的商圈简单到哪里去啊！ “我怎么听说那个林蒹也没被怎么地啊？我就纳闷了，这为什么没人管啊！这不是欺负苏菀没脾气吗！” 我再这么一带，就又掀起一波讨论热潮。苏菀当时也在参与聊天，很明显这个事她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但是我一挑大家又跟风，苏菀也得说说了。 “我这不是好心等着让她这边自己处置吗？谁知道那边居然说算了。” 我冲着屏幕冷笑一声，心想你以为算了就完了吗苏菀？ “为什么要等他们处理啊！” “她在抢苏菀你的单子啊……” “是啊苏菀，你又不怕她！” “就是……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就静静地看着群里那些跟风党起哄，这当然还不够，我私下跟佳佳聊天的时候，也故意提过这事。我跟佳佳说，你俩既然都是好朋友，那你更得替她出头，何况现在她还是你上司了，她的身份不方便跟那种人计较，但你替她提出来而且帮着她这么做了，她肯定高兴…… 佳佳当时还在那说什么她又不愿意多管闲事什么的，但是我知道以她爱慕虚荣溜须拍马的性格，肯定颠颠的跑去跟苏菀吹风去了。 然后私下我也让庞晙帮了个忙，有事没事的让他暗中多引导汀茗更多人谈论这个事，让苏菀别想轻易沉住气。 苏菀这个人脑子也不白给，不把压力尽可能往大加，她也不会轻易犯蠢。 所以等了几天，看她没动静，我就亲自出马了一趟。我知道苏菀有在公园晨跑的习惯，我特意的等了她来跑步。 “这不是林蒹吗？”苏菀尖声尖气的跟我打招呼，“这大早上的，怎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啊？” “丧家之犬？苏菀你的意思是你连条丧家之犬都应付不了咯？再说，这不管我这家是安在哪里了，我现在不也这么没事一身轻的出来跟你一样跑步了？” 苏菀有点不高兴了，语气都变了，说：“听你这么说，你是觉得丢人的不够大？还是脸皮厚无所……” “诶对了，你说到听说，”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苏菀，“我怎么听说都这么久了，连汀茗苏菀你都至今没正式接下来。唉，你说你这立功立不起来，办事办不彻底，是不是平时没用的事没用的心思太多了……” 然后我又看了一眼有些恼火的苏菀，转身走了。 就像化学反应突然被加了过量的催化剂似的，甚至连五分钟苏菀都没能忍下去，就在群里说了要让我彻底从这个小圈子里滚蛋。 我赶紧私聊佳佳，装作不知情问苏菀怎么了，佳佳把事情问完跟我说一遍。我开始怂恿佳佳站出来主动提出愿意帮忙，这样苏菀才能更看好你。佳佳想了想跟我说这样随便夸下海口似乎不大好，她并没有什么想法能帮得上苏菀。 “哎呀，这个事多简单啊，哪里用得着你什么想法啊，你就跟苏菀说让她直接跟那些什么管事的要说法不就结了……” 佳佳还真去做了，至于苏菀听不听我倒是没什么办法了。 我倒是在微信上各种煽动得起劲呢，文轩直接上门找我了。 也算意料之中的事吧，郑东晟跟他说了什么，其中很重要有一点就是郑东晟已经把签约的事情提到了眼前，意思大概也是彻底打乱正锋轩扬的各种计划，谁都别再想没事动歪脑筋了。 文轩暂时没有再追究这个事情的意思了，日期提前显然让他没辙了，也算是看开了，跟我说这笔单子爱成不成，让我没事的话可以回去工作了。不过他主要的意思还是虽然签约日期近在眼前了，他已经不指望我能再在大局势上搞出什么大点的改变了，不过之前为了争取单子我手里掌握的那些做了一半的事情，如果有来得及让我赶紧动手。 我说知道了，文轩看我跟他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再逗留，说完就走了。 郑东晟既然找过文轩了，那么正锋应该也已经开始乱了阵脚了，苏菀那边正锋应该很快也要抓一下了。 眼看着我的算盘就要没时间打下去了，可偏偏苏菀就是没沉住气。 第三十章真假 这件事还是文轩拿着合同回来时跟我说的。 郑东晟跟正锋轩扬都说了话，这两边拿我也就暂时没了办法。所以苏菀想要告状只能自己跑到了郑先生面前，问郑先生为什么不因为我的事情取消的轩扬的竞争资格。 苏菀还是忘了，关于我私下约见郑先生的下属的事情，正锋在台面上可是一直没被扯出来。 说白了，这件事按理说跟正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你苏菀着急个什么？ 加上我之前找郑先生说的那些，苏菀这就是不打自招了。 郑东晟当时没发作，不过听说苏菀走后，郑东晟那个下属被郑东晟诈出了实话，承认自己是收了正锋那边的好处，故意诬陷我。 再然后的签约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那个下属说出的情况可跟我找郑先生说的出入有点大的过分了，我也正忐忑这事的交代呢。也算是庆祝与轩扬正式合作，郑东晟过些天要搞个晚宴，跟文轩点名要我去一趟，这我是躲不掉了。 订单的事情结束了，我的日常工作还得继续，对，微商，具体说是网络销售。 我跟肖艺在群里清整了一遍下来，差点都准备下去当个普普通通的小代理了，蒹葭这回的墙角被挖的真是…… 这情况不是蒹葭被放了点血，是彻彻底底失血过多了…… 不过比起苏菀，我这个真不是事。苏菀被通知停职查看，这次的订单本来应该是庞晙负责，但是苏菀想要拿下汀茗，非要自己抢着干，再加上正锋对庞晙不放心，最后让苏菀一手负责了。可是这个结果，加上正锋盯了庞晙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实在的证据，只能对庞晙消除了疑虑，把汀茗交到了庞晙手里。这么做的话我也算松了口气，毕竟让我头疼的竞争对手终于又摁下去了一个。 外忧轻了，内患也该解决了。 蒹葭团队必须大扩招了，可局限于轩扬这个条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起色。 祁毓跟我建议，那就把重心移回管理上，让这个有限的团队全部发挥能力的话，那销售量也不会让人小瞧了。 我跟肖艺商量了，肖艺也赞同，于是两人开始计划。 虽然隔着网络，代理的卖家形象也不容忽视，如果一个卖家一脸高贵冷艳或者说话然跟感觉随意不正经，那么买家对其的信任度好感度也就会有所下降，同时也就影响交易的成功率、所以关于代理与顾客交流的问题上，我跟肖艺整理了个文档出来。除了关于常见的问题的回答，还有聊天交流时说话谈吐的注意点等等细节问题。 能影响交易量也少不了让人觉得可信但又不失吸睛创意的广告推广，很多微商一发朋友圈广告就是各种卖萌表情满屏飞，甚至有一次我看这种语言习惯以为是个女代理，结果没成想是个男的。卖萌无罪，但是也得有限度，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这样做。在这个令所有朋友圈都谈“商”色变的年代，更多时候这样烂大街的做法只会让人习惯性的跳过这条动态，很多时候这样不伦不类的内容还不如一条纯文字的商品的介绍看起来讨人喜欢。 此外还有一些技巧类问题，比如微商常常需要发很长的产品介绍报道，所发文字内容如果过长，那么发完在朋友圈就会折叠现实。这样的话，这条动态也很容易就被人掠过了，所以这样的动态最好在评论里重新复制粘贴再发一次，因为朋友圈评论不因长度问题进行折叠。这样的小技巧还是有很多代理不了解，我跟肖艺想了想也整理出来不少。 有了针对方向，我跟肖艺带起团队来也顺手许多了，把文档共享给代理们学习，然后培训上也下了大力气。从最新一周的统计数据来看，我们两个没有白费力气，虽然交易量总体趋势变化不大，但是也有了好转。 我跟肖艺还是很高兴的，准备庆祝一下，晚上吃点好的。小毓这次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努力方向，当然也得请来一块吃饭。我想着申海也算是我朋友，就跟小毓说把申海也带上吧。 晚上吃烧烤，申海和肖艺是第一次见，互相介绍后，大家该吃吃该玩玩，气氛很愉快。最后肖艺说要拍照，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肖艺非要拉着申海单独合影一张，小毓虽然没明说，但是我也看出来小毓不大高兴了。赶紧在桌子下面踢了肖艺一脚，提醒她注意点别太过分了。 “哎呀，祁毓，借你男朋友合个影，你不会生我气吧？” 祁毓就是真的生肖艺的气了也不可能说啊，也就只能笑着说当然没有生气。 后来肖艺也再没什么太过分的举动了，吃完饭十点多了，出了门大家就各回各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肖艺之前有段时间没有在一块了，这件事倒是让我对肖艺有了点别的想法，觉得眼前这个肖艺跟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路过庞晙的店，这个时间店里已经没人了。接了汀茗这么个摊子，庞晙有几天没搭理我了，我到家之后翻了翻庞晙的朋友圈。他已经忙得微商的宣传动态也都没以前发的频繁了，我顺手点了几个赞，然后站起来准备洗漱的时候，庞晙给我发微信了。 庞晙找我没什么事，聊天内容也无非是些瞎扯淡。但是他突然问我，我离开汀茗之后不是说只跟璐璐保持了联系吗，为什么还联系过肖艺。 我跟他说应该是璐璐以前说漏嘴的，可肖艺现在人在轩扬啊，我问庞晙怎么知道肖艺知情这个事的。 “里屋不是一人一个储物柜么，肖艺走的时候直接把开柜的卡给我了，前两天招新人要用柜子，我一开柜子里面还有点东西，应该是不要了，我就要拿出去扔了，结果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庞晙发给我一张照片，照的是是之前那个出了问题的面膜的快递包装，上面有我的发件人信息，绝对是那个快递包装。 “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资料，放在塑料文件袋里呢，结果发现是个快递包装，再一看发件人还是林蒹。我合着你也就跟璐璐有联系，就找璐璐问，璐璐说是肖艺前段时间找你要的什么东西，你给她发的快递……” 我还特意去翻了跟肖艺的聊天记录，那个包装肖艺一再强调说是璐璐处置了，而她根本不知道后来那个包装在哪。我把庞晙发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一角还照上了那个塑料文件袋。那个文件袋是肖艺平时放常用的文件之类的东西的，平时肖艺稀罕的很，要是说谁往里面塞这么大个快递塑料包装肖艺不可能不知道。 我问庞晙那个柜子还有别的备用卡吗？或者有没有可能通过别的方式打开。 庞晙说这倒是不大可能，备用卡在他手里绝对没人动。要是想不留痕迹不惊动店里任何人的把这个柜子撬开，那更是想多了。 “用不用我有空把储物室的监控给你，你自己回放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我同意了，让庞晙尽快给我。 肖艺在撒谎？这个想法跟说璐璐害我一样难以让我相信。 总之这件事是有问题了，现在只要明天等庞晙把监控发给我，我回放查看一切就有定论了。 一大早让电话吵醒的，我一看表六点都不到，外面天还没亮。这个时间如果不是出事了，那就肯定是庞晙这个神经病找我。总之肯定都不是我现在愿意搭理的，没好气的接了问是哪个脑子有病的。 那边没出声，我更生气了，说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打扰到你睡觉了。” 那么这就很尴尬了，是文轩。 我的语气立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赶紧说怎么可能打扰到我睡觉呢，问他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起来了就直接打给你了，结果没有看时间。郑东晟那边周末要搞个晚宴，因为这次跟轩扬的合作，点名让我带着你去一趟……” 挂了电话，我是没了心思再睡了。郑东晟点名要我一块去，这是要约谈的架势啊。单子最后虽然是签在轩扬了，但是那个下属说出的情况可跟我找郑先生说的不仅不一样，而且出入可有点大的过分了，我在忐忑这事的交代呢，毕竟不管怎么说我这也算是耍手段了。 这个事要不再找文轩说说吧，我犹豫了半天，终于拿定主意要给文轩发条微信问问。 一开微信，就看见庞晙半夜给我发的几条消息。庞晙第一条消息是告诉我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坏了，放储物柜那个屋不是店里前面的售货区，一般没什么事的话那个监控也是没人关注的。 之后又跟我说他想去翻坏掉之前最后的记录，发现只有十月和之前的东西了。庞晙这才跟我说店里的监控一直都是每半个月全部检查一下的，而且检查这个事一直都是庞晙自己在做，没什么人知道。 也就是说历史记录最晚也应该是到上次检查之前的，这个情况绝对是有人删过了，可是不管对监控系统里哪个视频进行彻底删除都需要管理密码，管理密码在汀茗也只有庞晙知道…… 第三十一章求助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是汀茗有人跑到正锋告密吗？这绝对也是那个人做的，”庞晙回复我，“汀茗这个系统是跟正锋那边一致的，正锋有总管理账号，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正锋动的手脚了。” 我一直没告诉庞晙肖艺和璐璐的事情，这次视频被删了，庞晙开始问我这个快递包裹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几个姑娘之间互相闹矛盾的事了，既然上升到正锋了，我就跟庞晙说了面膜的事和在郑东晟这次的单子上被人算计了的事情。 “以后如果文轩再这样，下次务必要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乱来知道吗？” 我反问庞晙小邱姐出事前后，文轩都在保我，是不是他找过文轩。 庞晙看我这么问多半是知道了，跟我承认了，但是他答应文轩什么了却死活不肯告诉我。 “总之，你多小心就是了，我的事……没关系，”庞晙说，“还有苏菀这几天要出国了，还是看在她老爸苏宏泽的面子上，正锋只是把她赶出去了。要是换别人，估计现在都应该出了这个世界了。” 庞晙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李姐和小邱姐来了，两条人命压着我的背上，可这么久了别说我反击，我连平时也只能算是应付，想想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再说了几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下手机出门上班了。 我今天运气看起来还可以，一早上班就收到了几个咨询代理的事情。 其中一位还是个准妈妈，本身做了半年的淘宝店铺了，这次准备换货源种类多一点的上家。看她的朋友圈动态，大概是个老公有钱所以我任性的经济状况，囤货什么的没问题，可以是我侧重发展的代理。 不过对方也很谨慎，仔细的盘问上家的底细。这我是不再担心回答了，在轩扬这样的地方就是做微商也做的“理直气壮”。打听问背景底细什么的，丝毫不用再跟以前“三无”状态时，想着怎么糊弄回答了，实话实说最有说服力。 断断续续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位代理就选择了入职，个人信息代理费之类的东西处理完。又下了一笔单子要囤货，我又连同其他单子都提交仓库那边处理，此外还要解答其他代理的问题什么的，总之一上午都在忙，根本没工夫理会别的事情。 肖艺还是跟以前一样笑盈盈的跟我打招呼说话，就算是忙我平时也该说几句话。可一看到肖艺我心里就总横着面膜的事，说话态度上可能也暴露了有心事，肖艺中午也没找我一起去吃饭。 但是这个中午我可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正迫切的要找我。 “姐，之前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来找你，你看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是上次见面的地方，苏雨格是比上次还要差的精神状态。 来找我为的是她和苏菀被这次正锋处置的事，问我是否有办法再拉她一把。 虽然苏雨格的处理要比苏菀轻一些，但现在也仅仅是没有到被赶出去的地步而已，正锋后续对苏雨格的处理肯定不止现在这些，不然苏雨格不至于吓得来找我。 可是依照她这德行，让我拉她一把，有点难。 找找别的关系帮这个忙？ 现在苏雨格对文轩来说，也算是失了在正锋的那点价值，庞晙那里一不留神自己可能都要保不住，郑东晟那边…… 我问苏雨格为什么不凭她父亲的关系去找郑东晟帮忙，苏雨格说她跟苏菀现在的处置，就是郑先生那边的意思。 那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虽然李姐待我有恩，苏雨格是李姐的女儿，而且在苏雨格心里她也认得这个母亲，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跟她直说了我没有办法帮到她，然后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苏雨格喊住了。 “姐！我知道存……存储卡的事情。” 苏雨格有点结结巴巴，不太敢说的样子，我就看着她又问了她一遍。 “存储卡，”苏雨格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就是李……我母亲出意外时不见的那张，我知道你肯定也在查那张存储卡。” 苏雨格看我有反应，又继续说：“那张存储卡很多人都在找，我知道关于那张卡的事情，只要你肯帮我脱离现状……” “所以你眼里也只有那张存储卡，而从没有把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当成事看过？不管多少人抢破了头，我对找那张什么破卡都没多大兴趣，”我淡定的说，“我要找的是我要的真相，然后让该付出的代价都付出，至于其他的……关我什么事？” 苏雨格咬了咬嘴唇，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跟我说，她其实也一直觉得李姐的事出得蹊跷，也想要搞清楚真相。但是做这件事，苏菀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苏雨格，苏雨格也是畏于正锋和亲情的压力，一直就压制着这个念头。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当时不能那样做啊！现在我姐也落难了，正锋这个样子，我也不必念及什么了。如果可以，我现在也想弄清楚真相……”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我会帮苏雨格，但是前提是确认苏雨格这次是真的单纯想来求助，而且我对存储卡也有极大兴趣，只是我不可能承认。一旦承认了，那苏雨格或多或少都会拿着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来要挟我，想要让苏雨格全心全意的跟我合作，我就必须让她先以为自己没有筹码。 我冷淡的点点头，跟她说这件事情我会认真考虑，老实等我回复就好。 我回到了公司，继续做我没做完的工作，回复代理、提交订单、发布新产品消息…… 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处理工作，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如果接下来了，我该怎么处理。 盘算了半天，除了心里烦躁透顶了意外，压根也没想出来个好法子。 我正烦着呢，经理又叫开例会。上次小陈帮我截住了举报的事，销售部经理当时放话是让我等着上面处理吧，结果这么久了上面也没任何处理。这代表了什么，经理肯定明白，再开会尽量不说我，就是说到我也不敢拍桌子摔文件夹了，这会儿正笑呵呵的跟我说：“那个，小林啊，我觉得你们网销让你带的很好，就是如果业绩上能……嘿，那就更好了……” 我当然也给他面子，赶紧回答一定在业绩上努力，不让经理失望。 业绩，业绩。 一提业绩我心里更烦了，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桌前，蒹葭团队那边的消息索性也不想看了，拿着手机刷微博看。 一看微博我也烦，微商可真是一个神奇的群体，他们就有一种能把各种广告推广都做到你万万没想到程度的能力。就拿美妆教程视频来说，各种都是教程介绍视频说着，视频一拿起个什么产品就开始带着一会一个“淘宝店铺搜索XXX有售”“请加微信XXX购买”“关注公众号XXX回复了解”…… 真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满满的微商同行。 然而微商这个市场的现状也是早已人满为患，不拿出你的与众不同，你就会分分钟被人家淹没。我虽然入行才小半年，但是眼下的竞争之激烈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每分钟都有微商代理在被淘汰、在自我放弃……所以要想混下去啊，还是得有你自己真正的微商门路。 自己这么想了想，还是默默地关掉了微博，打开微信继续处理生意。 给这个代理处理完淘宝店铺编辑商品的问题，那个代理又搞不明白新上架的两种同系列产品的卖点区别了，要么就是“老大这个多少钱啊”“这个有折扣吗姐”“这个还有库存吗”…… 总之没过一会儿我就发现自己今天是真的沉不下心，祁毓看我忙忙叨叨的样子，过来陪我说话。 我看祁毓眼皮子像是肿了，问她是没有睡好觉？ 祁毓说她昨晚回去之后跟申海吵架了，就因为肖艺私下找申海要微信号，申海还给了。 我安慰祁毓不就是个微信号码吗，自己男朋友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了，所以要相信申海。 听着谁在背后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我俩回头一看，是肖艺过来接水。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太高兴的没说一个字的走过去了。 这下子肖艺肯定又要跟我闹隔阂了，外面的事够让我头疼的，里面还要给我找事情！我真是又急又气，然后一时间里外都还没个办法！ 这个多事的周四在我、祁毓还有肖艺，三个人各做各的事不说一句里度过了。周六要跟文轩去盛经参加那个什么晚宴，小陈跟我说周五就不用上班了，好赖给自己收拾一下，那天去的不管生意大小，怎么也都是些头头的，我要是打扮得不得体出了丑那，可就是丢了轩扬的脸。 结果我就去了平时自己只有路过看看份儿的店里，咬咬牙一狠心给自己从里到外砸了一身。前一天晚上都万事俱备了，然后周六一早很不争气的起来晚了，搞得自己在一片混乱下楼去找文轩。 第三十二章晚宴 小陈开车，文轩在副驾上，我装作看手机的姿势，借着手机屏幕看自己的装扮上有没有哪里出差错。 半晌，文轩突然转过来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跟我说：“好像少了副耳环。” 我正尴尬自己的幼稚举动被人发现了，小陈把车开到停车位上熄火了，招呼我下车，我赶紧识趣的下车拖自己的行李箱去了。 一共安排两天一夜，晚上的住宿我们是一人一间，因为房间档次不同，我跟小陈在文轩楼下那层住。我们是下午到的，晚宴是晚上七点开始，时间还早我就自己出去闲逛。小陈说不让我走远了，随时都可能有事叫我回来，我就下到茶餐厅那层看看热闹。 “林小姐也来了啊。” 好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差点张口就说这不是杨老狐狸么…… 好在及时收了回来，礼貌的回应了杨老板。 “林小姐最近好像过得不太安定啊，”杨老板那酸溜溜讨人厌的口吻又搬出来了，“那我还得问问林小姐这次是什么身份出席啊……” “当然是林蒹的身份啊，杨老板是不认识我了？”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回答。 “其实林小姐，杨某人早就觉得林小姐的本事应该高就，汀茗那种小地方不管是何原因离开是明智之举，现在应该也算勉强适合林小姐……” 杨老狐狸没事咋还拍起我马屁来了。 “如果林小姐还觉得委屈，杨某人这里愿意尽最大能力扶持林小姐……” 我这就想起一句话，叫“无故献媚者非奸即盗”。还想拉我入伙，也不看你什么德行！ 但我还是委婉的说定会认真考虑。 杨老板听了很高兴，又跟我多说了几句关于汀茗和正锋的事情。 “邱悦这个人吧，能力是有的，可惜啊，遇人不淑还脾气死犟啊……” 我继续表示很有兴趣，示意杨老板继续说。 “你说这做生意就做生意，她就非要去翻苏宏泽的事情，那苏宏泽……” 杨老板故意压低了嗓门继续说：“郑东晟这几年得势谁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没人放声了，她还敢去翻苏宏泽的事……老百姓说的对啊，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我还想继续问苏宏泽到底跟郑东晟之间是什么事情，杨老板这个时候就比较得意了。当即卖起了关子，我明白他的意思，想知道的话就早点找他入伙。我笑了笑，扯了点别的事，然后也找借口抽身离开了。 小邱姐跟我说过苏宏泽，似乎是让我去查一下苏宏泽的……死因？ 原话是跟我说死的有蹊跷，杨老板的话我倒是听出别的想法来了，没准苏宏泽可能是栽在郑先生手里的？ 当然这只是推测，而且我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我认为郑先生压根不可能是干那种事情的人，倒是苏宏泽这个人我是从没听过谁给他说过一句好话。 电梯门一开，又出来几个人，立刻厅里好些人都起来上前说话。我好奇是哪一路大人物来了，也凑近了看，原来是梁正锋，后面跟着庞晙。 梁正锋跟我好几个月前见过的样子是几乎没怎么变，目光还是那么凌厉，仿佛看你一眼，你都能快被戳穿了一样。 庞晙正装一上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庞晙的颜值瞬间可以追上文轩了。庞晙也看见了人群后的我，但是没有做任何反应，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我知道他现在跟我是、在明面上要尽可能的避免接触，免得再勾起梁正锋怀疑。 离晚宴开始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小陈打电话叫我回去一趟，在房门口塞给我一个礼品袋，说是文轩给我的。什么英文牌子我也没看懂直接就收下了，拿回去打开一看是一对流苏耳坠。我想起来在车上文轩说我缺副耳环来着，就赶紧拿手机百度了一下包装上的牌子，结果看了一眼价格差点吓得我把手机给扔出去。我像拿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耳坠戴上了，一边戴一边想这两个小玩意儿够我不吃不喝攒多久能买上。 戴完特别自恋的看了看镜子，得出结论，贵的东西，是好。 我还在那儿臭美的时候忘了手机开静音了，最后是小陈来亲自敲门才把我叫到文轩那边去。 包间里一个大圆桌，我在文轩身边的空座位坐下，包间人一直在陆陆续续的进出，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迟到。 梁正锋领着庞晙和几个人也来了，在文轩对面坐着。我进去的时候就听着梁正锋在那儿跟郑先生说话，讲什么投入资金还是什么推广优化的，听得我一脸茫然。 “……上述就是我计划投入到网络上推广的部分，这几年这个电商啊，发展势头很好的。” 我看了一眼文轩，文轩是饶有兴趣的在听，我也只能跟着装作全都听懂了的样子，听梁正锋说他的推广宣传大计划。 估计说来说去他终于说得没词了，郑先生又问文轩听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吗？文轩就点点头，说他没什么想法啊，觉得很好。 我以为这就完了呢，谁知道梁正锋那边的一个小子突然说有想法想说，郑先生同意了，这小子又讲了一大堆。大概就是在那些传统的广告发布地里如何取得较大的受关注程度，再也就说了在电视广播刊物等等之类的地方投入资金大力推广之类的。 然后梁正锋又夸了这小子几句说他有这个想法是有头脑，带着郑先生也不得不点点头示意。梁正锋这么说还有另一个意思，暗讽文轩连个自己的下属的脑子都没有。 “唉呀，现在只靠我们这辈是走不通咯！现在什么都高科技，出了电子商业、出了淘宝、出了微商……” 我以为梁正锋就是没事倚老卖老随便点评几句，谁知道他突然话锋一挑，冲着我们这边来了。 “轩扬的推广也一直做得不错，小陈啊，你跟了文总经理那么久，真不谈谈自己的想法？” 小陈赶紧给委婉的推掉了，梁正锋还不算完，又把话题扔给了我。 “文总经理身边这那位小姐，不会就是林蒹小姐吧？” 我微笑的回答正是，梁正锋就转向郑先生说：“郑老弟啊，你知道的吧？听说这个林小姐在做销方面是个人才，今天可得听听林小姐对销售的宣传推广有什么想法。” 郑先生也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必须讲，文轩也意思让我讲讲吧。 我倒是不怕扯几句，但是扯什么我有点犯难。关于销售我前些天刚跟肖艺整了个文档出来，但是我觉得那些实在太拿不出手，那里都是些做微商时的小把戏，完全跟这个桌上的逼格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攥了攥手里的手机，突然有了想法。 “那我就献丑了，”我冷静的回答道，“我认为要是想实现更好的推广，未必一定要投入大量资金去这些传统的‘硬广告’上，我更提倡新式的‘软广告’。” 我观点一说，梁正锋身边刚刚跟我观点相反的小伙子沉不住气了，直接就说我这是做无用功。但是郑先生听了很有兴趣，跟那小伙子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我看场面稳住了，就继续说：“我所提的‘软广告’可以用我自己的话解释，就是在观看人群没有意识这是广告推广的情况下把广告做了。在现在这种传统‘硬广告’泛滥的局面下，我认为人们会对‘硬广告’产生反感甚至逆反和回避。举个例子，这类推广手段里比较广为人知的一种形式就是‘软文’，常常以一些正常文章的形式展开吸引读者阅读，然后往往读者到最后才发现这是一则广告……” 我心里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更别提专业知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尽量迂回往大余地说，以免被人指出错误再不好下台。 我说完了观点，郑先生追问我，假设就是拿服装品牌做推广提高销量，让我根据我刚才说的观点举几个电商销售可实行的方案。 “我觉得可以选择一些网络上知名度适合的红人配合推广，”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比如让她穿上这次要宣传的新品衣服拍照发动态，说推荐这一套穿搭等等，最后可以说一下购买方式，此外可以选择在网上各种适合这件衣服设计年龄较为适合的社区软件里，以发布推荐心得帖子的形式晒出要宣传的产品，吸引更多人来看。” 郑先生听我说完，这回是主动点了点头，表示他很满意我说的观点。 正锋那边也不甘示弱，还想再说，可惜已经临近七点，所有人都准备前去参加晚宴了，想说也再没了机会。 我本以为桌上这一出只是正锋和轩扬双方在郑先生面前抬抬杠子，两边从观点言论上互不相让进行较量。然而到了晚宴开始双方暂时散了的时候，文轩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扬和正锋刚才的唇枪舌战，又是郑东晟引起来的事。 第三十三章无意 在我进屋之前，郑先生的意思是想把跟轩扬合作的这批商品的销售推广也交给当在座的某位。正锋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了，这次梁正锋亲自上阵，表示如果合作将会不惜重金投入推广。文轩觉得这个事情还不值得轩扬也开出跟正锋相应程度的竞争条件，也就没多大想法想去争取这笔单子。 “不过梁正锋也是活该，”小陈说，“非要显摆一下，结果这回好了，这笔单子也十有八九是给咱们。” 我听了心里倒是有点犯合计了，梁正锋现在应该都想把我碎尸万段了吧。 可文轩是相当的高兴了，现在的局势文轩得势，郑东晟开场讲完了话，文轩就有的招架了，前前后后被一堆人围着。庞晙从我们身边经过，回头跟我递了个眼神。我立刻会意，约摸等庞晙走出一段了，我沿着庞晙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庞晙靠在楼梯道的扶手上等着我跟了上来，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看看。 是菀秋团队的内部聊天记录，苏雨格在群里的态度很明显，一个劲煽动代理们在网上散布针对正锋的言论，此外她还找过庞晙，跟庞晙提小邱姐的事情，希望庞晙可以帮她。 苏雨格对正锋的态度变得很抵触，不过令庞晙现在头疼的是，苏雨格不仅知道我跟庞晙一直在暗中都是一伙的事，手里还有确切的证据。 “如果不是从你那边走漏的消息，她是怎么抓到那些证据的我还真没个头绪，”庞晙烦躁的甩了甩额前的刘海继续说，“我看她是想拿这个要挟我，我就明确跟她说了。我都有可能自身难保了，她就是把我交出去了我也管不了这事。结果她说她也没打算让我管，她想让我来说动你而已……” 庞晙跟我说苏雨格不是现在才抓到这些证据，她掌握这些的时候是正锋刚开始盯着庞晙的时候，但是苏雨格一直掐在自己手里没有交出去。 “我觉得吧，她这次不太像耍手段。毕竟要是想扳掉我或者你，只要她把东西一交我就先挂了。然后我没了，正锋再对文轩施压，你在轩扬又没多大利用价值的话，文轩肯定把你也交给正锋处置。苏雨格既然没这么做，那就肯定还是有别的事情。” 我明白庞晙的意思，我俩如果把苏雨格逼急了，她大不了又跟以前把什么深仇大恨都往脑后一抛，把东西交了，事后不仅能立一功，没准在正锋还能又混起来。 但一时半会我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啊，更麻烦的是小陈这个时候打电话说郑先生要找我聊聊。我虽然已经告诉了文轩之前去找郑先生的事情，但迟迟也没见文轩在意这件事，我又不好意思再提。 我崩溃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郑先生这边我又怎么交代啊！ 我跟庞晙当然也是分开回去的，我直接去找郑先生了。刚到门口的时候遇上文轩开门要走，文轩当着郑先生的面伸手捋了捋我凌乱的刘海，然后跟郑先生简单的说了句走了就离开了。 到我进屋的最后一秒，我都还在等着文轩回来把我拽走，可是这王八蛋却头也不回的走没影了。到最后郑先生叫我进屋，我才缓过神赶紧进屋。 “文轩这是不放心你啊，”郑先生笑着说，“我怎么会为难林小姐？” 郑先生这么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文轩刚才举动的用意。就算是想帮我，这么做也太粗暴了吧？一时间感觉隔着那么厚的粉底，我的脸都能看出来通红通红的。 我还是站起来跟郑先生道歉，说自己上次做出那样的行为是不对的，请郑先生原谅。 郑东晟得给文轩面子，跟我说没事，理解我当时是不得已的。 “哎呀……年轻人嘛！就是事业也一定要做得好，人才能有价值，你说是吧？” 我麻溜点点头说是是是。 郑东晟的意思是告诉我，上次的事他看在文轩的份上不追究了，但是如果我做事情做不好，那我就没什么利用价值，可以就地再见了。 这得了便宜我是得老实点了，一脸热诚的听郑先生说话。 “今天我听了林小姐的观点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叫林小姐来，也是想聊聊这个。” 其实文轩根本一直没忘我跟他说的郑先生的事，之所以刚才想起来帮我了，也不过就是又看在了这笔单子的利上。 网络里的微商也好，现实里的商人也好。做事情利字当头，谁也没法否认。 “郑先生是抬举我了，这点小把戏其实我本都不好意思说的。我是认为推广这种事情，尤其是像在信息爆炸的网络上经商的微商之类的，更应该选择‘软硬兼施’的营销推广模式……”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大有班门弄斧的嫌疑，但我还是跟郑先生详细的说了说自己的理解。 不过到了最后，郑先生一脸非常满意的神情跟我表示赞同，然后站起来跟我握手说合作愉快的时候，我实在也是倍感意外。 从一开始接触郑先生，他就一直拿出这样一视同仁的态度对待每个人，哪怕是我一个这种自认为在最底层的小人物。尽管很多事情都把矛盾源头引向郑先生，但我至今依然觉得郑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我想起了苏雨格的事，她现在是非要我拉她一把不可。既然苏雨格说她和苏菀的处置是郑先生的意思，那如果我跟郑先生开口…… “郑先生，有件事我想跟您说，就是关于苏雨格……是这样的，苏雨格的母亲是我曾经的一个雇主，对我相当不错，如今苏雨格这样的确是咎由自取，但是我还是希望郑先生能……” 我边说边看着郑先生刚才的笑容一点一点敛了回去，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阴郁着脸了。我见事情不好，直接闭嘴了。 郑先生似乎是权衡了一会，沉吟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行，不过……林小姐，我刚才也说，这人啊，事情要是做不好，那她这价值也就不大了。” 他说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提醒我作为等价条件，我得把这笔生意负责好。另一个则是让我叫苏雨格以后做事不要再搞砸，如果再惹出事来，那郑先生也不会再管她了。 我跟郑先生再三保证肯定会尽自己最大能力把这件事做好。 “不是尽力，是必须。” 郑先生边看手机边跟我说，我看郑先生站了起来应该要去忙别的事了，自己也起身准备走了。 “这次选择电商销售为主，我相信下次去再见到林小姐时，你一定会给我带来好消息。” 我走到了门口，再次跟郑先生道谢，想要结束谈话，但郑先生却说了一句我很意外的话。 “林小姐不必谢我，只要以后林小姐在这个圈子发展起来了，还记得我郑某人就行了，希望你能比邱悦小姐更懂这一行，不然就太可惜了……” 然后就结束了对话，容不得我追问一句的把门关上了。 我当然还得去文轩那边交代了下情况，没问题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小邱姐？更懂这一行？可惜了？ 最后那段对话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小邱姐是在接触了苏宏泽的事之后出事的。杨老板如果没有虚张声势的话，那苏宏泽跟郑东晟的关系没有我了解的那么简单。 这个事情文轩肯定不会白帮我查，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队友”。正锋上面跟轩扬撕，底下的汀茗跟墨韵团队继续撕，要对付杨老狐狸找找庞晙就对了。 我这就切了个小号给庞晙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忙吗，意思就是方便说话吗。如果庞晙回复了在忙，那我就闭嘴了。 “你跟郑东晟干啥了这个点才放你回来？” 这孙子还有心思贫嘴，看来梁正锋还没发飙到他那里。 “看来梁正锋没找你聊人生？”我带了个呵呵微笑的表情回复他，“我跟你说苏雨格那事不出意外的话，郑东晟最近就会解决了。” 庞晙问我详情，我讲完之后，顺便还跟他说了墨韵那只老狐狸跟我的对话，告诉庞晙那边可能知道点事。 “他说的那个事我也知道一点，不过据说那个事很不得郑东晟的意呢。现在在圈里姓郑的都快横着走了，就是谁真的知情也不会没病找病提别的人这茬的……” 我又跟庞晙强调了一遍，让他上点心。 庞晙很不耐烦给我扔过来一条很长的语音： “行啦，小邱姐的事你别瞎操心了，我在正锋消息肯定比你来得快啊。我要提醒你的是，郑东晟这个事你可千万别怠慢了！梁正锋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不给你掀点风浪出来，那就不是他了！我可跟你说明白了，郑东晟的事你要是给整出了大毛病了，那可谁来了都救不了你……当然了，保证这事的情况下，你要是有空就先把那个捅事的王八犊子给我揪出来，你看我整不死他……” “好好好，知道了老板，保证完成任务！那请问我可以睡觉了吗……” “你瞅瞅你那没出息的德行！睡吧！” 我真是困到倒头就睡，庆幸这不太平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管他正锋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谁知道第二天的一大早第一个消息就让我抓狂…… 第三十四章失踪 “林蒹，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肖艺很着急的在那边跟我说，“你快看看微信代理群里啊，出事了啊！” 出事，出事，出事，又出个毛线事，连续几天了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不过管还是得管的，我气呼呼的去看群里。 “……我一个早上就三十多个电话了！” “你还算好的，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你们快看看呀，还被发到贴吧上了呢！” “怎么这么缺德啊！婚恋网站也发……” 我一看也是懵了，轩扬代理入职的个人资料还有很多平时网销部的账目信息一夜之间全都泄露到网上了。很多代理一夜之间接到上千个软件呼叫的骚扰电话，还有的被一大堆水军小号莫名其妙的扒了个人信息挂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上说是骗子，最过分甚至还有被挂到各种婚恋网站上“被相亲”的…… 怎么会这样…… 我这里的这些信息除了轩扬总部实时保存一份，再就是我们网销部门里自己留存一份，我们这里的都交于祁毓全权管理，进去查询信息都要自己登陆自己账户输入密码才行，能查的信息也是根据用户在公司的等级定的。如果想查到账目这种核心信息或者想保存下来，还必须要部门管理员核对请求做记录然后确认，也就是我们网销部这里如果祁毓不确认，即使我主管也没法进行这样的操作。 祁毓不回消息，也没去上班。我给祁毓打电话，祁毓没接，肖艺和小陈打，也没接。 我还是没放弃，继续联系祁毓，如果祁毓就这么消失了不出来澄清，那不用说了，所有人第一反应都会认定是她干的……文轩表情复杂看着我来来回回的跟祁毓试图取得联系，我没有搭理他。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祁毓是从我手里出去到轩扬的，而且阿金的事情里，文轩安排人诱导祁毓在最无助的时候找我，此后祁毓对我的信任程度就不用说了。除了有人针对轩扬下手的可能外，我也完全可以指挥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做这件事，然后跑到这里演戏，试图摆脱嫌疑。 跟这种疑心病患者辩解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反正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 可是祁毓到底是真的找不到了，我给申海打电话。结果申海也在找祁毓，跟我说这几天他是跟小毓吵过架，而且昨晚因为两个人还在冷战，祁毓拒绝了申海送她回家，然后就没信了，申海说小毓根本不是那种摔门一走谁也找不到的任性脾气。可小毓家里申海也去过了，小毓妈妈说小毓昨晚没回家，也没有半点消息。 这下子我是慌了，我不是怕祁毓犯了事跑路，我是担心小毓出了别的事。 我越想越急，恨不得马上回安冬，可是文轩要留到下午把昨天晚上的合同签了才行。 除此之外，代理们知道消息肯定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也不听我们说辩解不是我们做的，就是闹，代理群里我和肖艺已经彻底控制不住场面了，可网上泄露的代理信息文轩还是不慌不忙的处理着，整得像跟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文轩这个态度，我真是又急又气。可是人家是我老板，我一时间还得仰仗着他的庇护，我也不能跳出去指手画脚。 除了挨骂被各种指责，现在我等于在这件事上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更让我恼火的是我自己吃完午饭回房间路过小陈那屋的时候听见的内容。 当时小陈抽过了烟，嫌弃屋里的空气，就把门窗都打开了。我看他那屋门开着，既然路过，那就顺便打个招呼吧。 刚靠近门口就听见小陈在那跟什么人打电话说：“诶对，那些泄露的个人资料消息不用管了……让你别管就别管了呗，就你事多……轩哥喊停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行了，由那些消息摆着吧，谁说都不好使，记住别管了啊……” 小陈挂了电话，一转身看见我在门口，手机都吓得“吧嗒”一声掉地上了。 “姐啊……姐，你在这不出声的干什么呢？”小陈战战兢兢的问我。 我跟他说，我刚路过，想跟他打个招呼而已，然后就转身要回屋了。 刚刷完门卡，小陈追出来跟我说话。 “姐……我，我这也就是一给人干活的孙子，轩哥说啥就是啥了……姐啊，这个事你别到轩哥那儿……” 我让他放心，不可能让文轩知道是你这里走漏的。 我说完就要进屋关门，小陈又抓着房门不放，跟我说：“我说我的姐啊，你可千万别找轩哥去闹啊，他那脾气你越那么闹他越不在意……” 我跟他点点头，把门关好了。 生活里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很多人，但是我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对同一件事感同身受。 这次信息泄露，小陈让公司人在后台查了查询信息的账号，结果发现真是祁毓的账号在活动。问题出在了我这里，就算是没有正锋这样的劲敌有意搞破坏，我也理应会得到轩扬处理的，何况在文轩眼里还有可能是我故意的，他做出这种行为也不是很意外。 但是这个还必须文轩来才能管，跟他讲道理辩解的想法不用拿出来浪费时间了，我得找个干净利落的解决方式。 小陈还在窗户边打电话：“轩哥，刚才郑先生那边通知咱们下午两点过去就行……” 我一听还是听出了法子，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文轩难堪，但是我真的迫切需要文轩来解决这件事。 下午接近两点钟了，还是没人叫我走。 我开始起疑了，当即去敲了敲小陈那屋，果然，没有人。 小陈肯定是怕我闹起来，签约这事会进行的很难堪，故意把我落下。 不过这并阻拦不了我，梁正锋盯这个单子盯得眼睛都红了，什么消息正锋那边可能不知道的？我很轻松的就从庞晙那里问到了签约地点，然后立刻前去。 到地方都已经两点多了，估计两边已经接上了，我深吸一口气，装作有很着急的消息那样，急促的敲了敲门进屋。 “总经理，昨晚我们部分员工电脑遭到三方的攻击，导致很多个人信息泄露，此事已经对轩扬的声誉造成一定的损失……” 我丝毫不顾文轩和小陈复杂的表情，就是一口气说到底。 “……恐怕会影响轩扬接下来的产品推广工作，请问总经理要不要立刻请公关团队清理消息并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文轩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了看我，估计文轩的内心现在已经只有一句：林蒹这娘们儿疯了吧。 双方都知道接下来的推广产品就是郑东晟的，郑东晟就在对面，合同就拿在手里。文轩现在要是敢说个“不”或者表示出迟疑，这笔单子分分钟吹掉。 文轩只能答应这件事，并且立刻安排小陈去做。而且这次必须做的认真，毕竟郑东晟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关注到底。 轩扬的实力还是很令人惊喜的，签合同面谈还没结束，网上的消息就已经在清除和压制了。 结束之后我也是做好的最差的准备去见文轩，小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留我跟文轩单谈。 “做事情不考虑后果还真不像是你的风格，”文轩淡定的说，“你应该是考虑后果觉得无所谓才这么做的，或者你认为我跟之前几次还会一样的不给你任何后果……” 我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儿说。 “凭你的脑袋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祁毓不见了，你没有什么想法么？” 我几乎是理直气壮跟文轩说绝对不可能是祁毓做的，而且祁毓肯定是出事了。 “这件事在台面上已经如你所愿的解决了，剩下的那就请你就证明你的这个想法。如果真是你认为的那样，那你们两个都没有事。但如果不是，你俩会出什么事我就不多说了。” 之后我就跟着回去了，台面上的问题解决了，可是代理们对我跟肖艺的问题可没解决。因为这件事给各位代理带来的麻烦也是不小的，一般的安抚和道歉这次似乎真没多大用。不过这次的事情让轩扬给代理留下了贩卖个人信息不正规之类的标签，好不容易一手带起来的销量也…… 辛辛苦苦忙半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想就窝心，但又不得不和肖艺打肿脸充胖子，安慰自己这点业绩算什么。 这一回去，郑先生那边要的策划我也得赶，蒹葭团队的恢复我也得赶，就连祁毓那个事我都在赶。混乱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来，就又一次不争气的请假进医院打针去了。 祁毓不见了，庞晙不能来，探病亲友团基本也就只有肖艺了，然后她还因为忙不常来。 我正窝在病床上，伸手去抓个柜子上的苹果吃。可惜偏偏手臂不够长，死活拿不着，我气得正要坐起来自己取拿。 突然一只皮肤白暂的手拿起来苹果并给我递了过来，我抬头一看，不是肖艺。 第三十五章下落 苏雨格递过来一个苹果，笑着跟我说：“姐，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我有点意外的看着她，苏雨格不会又想拿着证据找我要求办什么事吧。 苏雨格没跟我绕弯子，开门见山跟我道谢，说她已经脱离了正锋，苏菀也已经出国了。 “……之前答应过姐，只要这次的事你肯拉我一把，存储卡的事情我会帮你。姐，那你现在知道正锋为什么拼命要找那张存储卡吗？” 我当然知道是卡里存了能要正锋命的东西，但我没有作声，静静地听苏雨格说。 “你和我晙哥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没把你们合谋的证据交出去吗？说实话，这次拿着证据的事去找晙哥我实属不得已，虽然我跟我姐一样，之前一直对你不喜欢……”苏雨格顿了顿说，“但既然你们愿意一起追查我妈和邱姐的事，我就决定帮你们，擅自把证据压了下去。可苏菀毕竟是我亲姐，她的立场不动，就是帮你们我也不能做什么太多的……” 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我理解，追问她卡里面到底都是什么。 “另一个原因就是，那张卡里面的内容，其实跟我父亲苏宏泽有关系……我妈也是因此才会去拿那张存储卡，正锋那天出了好多人去追，所以你说我妈的死不是意外，这事其实我一点都不怀疑，可我也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而邱姐，如果不是她，我可能……” 李姐和小邱姐的死，我俩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反正也过去这么久了，”苏雨格轻声的说，“可我总觉得不活下去给她们一个清楚的话，那她们就白活了。” 我叹了口气，李姐的事情突然我无能为力，但是小邱姐却是我眼睁睁看着没有的。心里被不甘和愤恨堵的慌，抬头问苏雨格:“小邱姐的事是谁办的？你姐吧？” 苏雨格一听，立刻否认，跟我说绝对不是苏菀。 “不是？”我冷笑一声，“亲眼看着她一手安排我掉进坑里的，你跟我说不是她？” 苏雨格有点激动的跟我辩解:“虽然邱姐这几年依然不是完全认可我姐姐，让我姐有点看法，而且我姐她非常不满意邱姐看重你……但如果之前没有邱姐搭救，我们俩都混不到今天的，我姐真的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跟我争这种没必要的事情，平复了下情绪，跟她说如果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还有一件事，我听以前正锋的几个兄弟说，他们最近扣了一个人，是轩扬的……” 我赶紧问苏雨格具体情况，苏雨格摇摇头跟我说，她只知道是个女的，而且是她走的那天无意听见的，消息的真实度应该是没问题。 我心里猛地一沉，祁毓！ 我跟苏雨格道了谢，送她上了电梯，然后跟庞晙取得了联系，请他帮我确认这件事。 祁毓若是落在了正锋手里，那我也不敢再在医院躲清闲了，下午就跑回轩扬去了。 梁正锋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先是扰乱蒹葭的秩序，拖延我让我办不好郑东晟的事。可单纯这么做，以轩扬的能力摆平这种问题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们都会一致猜到是正锋做的。所以他选择了留下信息是从祁毓这里泄露出去的，还让我们找不到祁毓，这样除了怀疑是正锋干的，文轩也会因为祁毓曾经与我的关系，而或多或少怀疑是我在指使祁毓做的。 我下午回去的时候已经下班了，我直接进办公室去拿东西，结果撞见申海和肖艺俩人在屋里。 肖艺跟我解释说申海是来打听打听有没有祁毓的情况的。 我简单地答复了一声，拿完东西就走了。 我出去之后给申海发了条微信，跟他说祁毓现在人怎么样都不知道，希望他自己心里有点数。 给郑先生那边的详细策划文件明天下午就要交了，我还得回去挑灯苦干呢，净跟我找事。 蒹葭团队因为前几天被正锋这么一搅和，公司官方给出的答复是公司网站遭遇了黑客恶意攻击导致的泄露，可是这个说法却未能如我意料之中的压制住局势。 郑先生那个策划并不好对付，我写来写去越发头疼，刷刷朋友圈放松一下，却看见一个代理这样的动态： “蒹葭这种微商团队也是醉了，卖了代理个人信息，还包庇不处理。” 这人是谁啊？ 我看备注是蒹葭的代理，点进去之后却发现朋友圈基本没有什么动态，更没有商品宣传。 我按着代理编号去查了一下，发现是今天才离职的代理，可是公告发出后，这几天微信群里也没什么异动啊。想了想，我就直接去私聊找了这个人，问她朋友圈是什么意思，有问题请好好解决问题。 那边的语气可不太友好，上来就呛我装什么白莲花，发生了什么我还不是心知肚明的。 我忍着微怒的情绪，耐心跟对方沟通：“亲，我只是想了解情况。如果有问题，说明情况才是正确的，做无用的争吵只会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哦！”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好几张截图，我点开一看发现都是一个名为“蒹葭团队内部群”的微信群的聊天记录。 我又请求这个代理给我发一张微信群成员的截图，发现蒹葭团队里几乎所有的这件事露过面的代理和影响比较大的代理都在里面，可是我压根不知道这个群的存在！ “好了，有问题的都来这边解决。” 看头像和名字，这些话都是肖艺说的，而且这个微信群也是肖艺建的。 “关于资料泄露的事情，我理解各位的心情，但我们也是受害者！” 然后就有一个代理说：“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你们真是受害者的话，会包庇不处理操作人吗！现在傻子都知道是蒹葭的人进行了那次操作，网上都传开了！” 底下就是一群代理跟着起哄，都嚷着要蒹葭处理祁毓。 我仔细看了看记录里所谓的“网上传开的”言论，然后亲自上网搜了一下。果然起码有大半数散播言论的都是水军，而且这次都是找了很多正常使用的账户做水军，不仔细看还真是觉察不到。 除了关于我们这次代理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情以外，还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人把我的淘宝店铺扒了出来，曝光我贩卖假面膜牟利。 水军的事情我知道八成是梁正锋不想让我好过，也是想继续搅和轩扬。但是这个时候又来揪出假面膜这种小事情，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了，假面膜的那些言论不至于让正锋搞这个程度的事情时抬出来吧？ 可是抓着假面膜一事不放的那几个主要水军我也看了，除了这边，还在指责蒹葭团队包庇祁毓那边也有声音，分明是同一波水军…… 除非代理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情，那个一直躲在暗中的告密者也参与了。 提到告密举报那几件事，到底是肖艺还是璐璐撒了谎，庞晙始终没给我个定论。可是肖艺这次背着我建了这个群，擅自处理信息泄露的事情，让我很是介意，也更加怀疑起肖艺…… 我给庞晙打了电话想跟他说我的怀疑，庞晙急匆匆的跟我说他也正想找我呢。 “祁毓在正锋手里！人应该在汀茗出了新城区那个6号冷库那边……我说怎么我这边怎么能一点异动都没有，敢情是把人放在我这里……” 我问他怎么查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可靠！当然可靠！梁正锋那瘪犊子亲自告诉我的！钦点我来看着！”庞晙很是气恼的跟我说，“他的意思就是要是人有事了那就是我的事！我是看明白了，这回就是故意把人放这儿，让我不能帮你。不能帮就算了，你要是想来动手脚，我还得对付你……” 祁毓在阿金的事情上已经替我出了头了，我们利用了她，她还是那样的信任我，这次的事情，我说什么也不能不管她。 挂了庞晙的电话，我连夜赶完了郑先生要的策划书，开始盘算起来对策。 正锋挑起了文轩对我的不信任，然后扣了祁毓，让我凭一己之力无法解决，可又没办法求助文轩。 这老王八蛋是铁了心要整我，我是不能再躲着了。 眼下不管说什么，我自己先不能乱，里外的问题必须先摆平一个。 肖艺的为人，我还是愿意再听听她的意思的。 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我早早的去了公司。 肖艺来的一如既往的早，这个时间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二人。 “肖艺啊，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呗。” 我指着电脑屏幕上昨晚收到的截图让肖艺过来看，当然，我已经截掉了图中能看出手机状态的部分，以免再波及到给我提供截图的代理。 “内部群啊，”我淡定的说，“我怎么就没有印象呢？” 虽然变化很快，但是我也看出来了。看到屏幕的一瞬间，肖艺的神情有点难堪，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林蒹，我……” 第三十六章觉察 肖艺一脸很难为情的样子，咬咬嘴唇，跟我说：“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对我有些疏远，我想是不是自己有事情没有做好。我看这也出了事，我就……我就想帮你的忙，可是又怕你看到了会说我不自量力，就自己私自做了这些事情……” 仅仅是不想让我觉得她不自量力？ 这个说法似乎没法完全说服我，肖艺也知道这一点，又跟我费尽口舌自证清白。 我看着肖艺解释完毕，然后跟她表示理解，愿意相信她，并与她重归于好。 肖艺很高兴，我看起来也很高兴，但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换作以往，跟我眼泪鼻涕横飞的没准我真能心软，但是几次事情下来，我已经冷静太多了，更不会再轻易靠感情判断是非了。 下午就要去给郑先生那边交策划了，我得先确认无误后，再打印出来给文轩签字。 这次我决定把这种软广告做到底，越来越多的微商在朋友圈的硬广告，引起的更多都是适得其反的作用。 我想了一些替代性的宣传方式，但是也需要投入相对精力对代理们进行重新培训。 此外，对于售后的关注，也要进行更多的投入。 从对轩扬和正锋两家各自的整体风评来看，无论是网上的言论分析，还是我亲自带代理团队经营，两家的售后口碑始终不是特别好。 就单单从在微商这个行业来说，买家售后得不到保障一直都是个业内顽固问题。如果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甚至把售后部分做到自己的一大特色，那无疑会给我们这边增加绝对的竞争力。 关于这个想法，我初步的要求是旗下所有在职代理，每笔交易成功的订单尽可能要求看到买家反馈，每笔有合格真实的买家好评反馈的订单，代理也将获得小数额的返现奖励。买家反馈由该代理的上层代理审查，优质的买家反馈作为团队代理的信誉图进行资源共享，按月每个收到优质买家反馈最多的代理，可获得额外奖励。 顾客对于代理或者产品的意见差评，也将会被上层代理收集起来反馈。然后由我们高层集中统计，进行核实处理。 我把想法跟蒹葭团队里我十分信得过的几个代理提前说了，几人很快就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差评反馈也是由代理自己上交的话，那就不可能保证每个代理都能做到肯定交出来。” “核实买家好评反馈真实性的过程繁琐，每个单子都查的话，这样会消耗上级代理过多的时间，对正常工作造成困扰。” “我认为随随便便对优质的买家反馈截图进行全团队的资源共享，对提供截图的代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阿……” 大家的意见我都认真看了，然后进行了补充调整。 关于核实买家反馈与差评反馈的问题，需要成立一个此类反应的专用平台。可以设置一个公众号，每天作为蒹葭团队的推送宣传，然后也可以作为顾客反馈渠道。买家反馈时需要按步骤先注明代理的编号和名字，然后评价。管理于后台定期对评价情况进行统计整理，然后按之前预想的制度对代理进行奖惩管理。 用户给公众号发送相关的产品名称，公众号就可以返回相关产品信息，给买家作出系统的商品介绍，节省了代理跟买家介绍商品信息的时间，也可以免去部分代理为了交易成功，对产品介绍时掺杂夸大不实的成分。 对于能提供优质买家秀买家反馈的代理，每个月还是按量排行进行奖励，并且公布榜单和每个代理当月所有的反馈图，也算是公布了出处。 我把调整后的想法又自己捋了一通，觉得没了问题就打印出来拿上去找文轩去了。 “那就由文扬处置吧。” 我在门口都听见文轩狠狠地把文件摔出去的声音，头一次碰到文轩发这么大脾气。 “轩哥，董事长年纪大了，身体也不……” 是小陈的声音。 “我爸怎么样那是他的事了，可文扬是我的亲哥哥，我不相信文扬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我敲敲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走进去把文件交给了文轩查看。 办公室地面上还散落着文轩刚刚扔出去的文件，小陈正战战兢兢的捡着。 祁毓的事情，凭我一己之力，定然是救不出了，眼下我找得到有能力拉祁毓一把的只有文轩了。虽然我很清楚我二人手里没有任何筹码，但是祁毓我真的不能不去救，而且祁毓也是平息现在蒹葭团队内乱的关键。所以不管文轩帮不帮，我都得试一试。 “总经理，那个，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我镇定的跟文轩说，“关于祁毓的下落我有消息了，但是我现在凭自己没有办……” “轩哥啊，十点半上方公司就来人了，要不要先下去看看准备的情况？” 小陈突然从我后面冒出来打断了我，文轩听了小陈的话一愣，加紧看了两眼我的策划，签了字让我拿去交，然后人就起来走了。 我想追上去把话说完，却被留下锁门的小陈拦住了。 “姐啊，姐！别去，”小陈把我拉到一边问，“祁毓是被扣在汀茗的一个冷库那边是不？” 我有点意外的回答是啊。 “诶我的姐啊，咱俩关系到位我才跟你说的啊，你可别一回头就给我卖了……”小陈神秘兮兮的跟我说，“这个事其实在你生病之前就有人告诉轩哥了，可是轩哥至今都没动作，说明他压根不想搭理这事！你看你本来上回签约的时候轩哥就有点忌惮你了，看在郑先生看好你的份上才没有计较，你今儿个如果再非逼着轩哥管这事，那你这不是往死里作吗……” 可是祁毓不能不管啊！ 我问小陈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小陈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没辙了。那边还告诉文轩，人最多就留到今晚，如果想救，那就换我进去。 “姐啊，我真得提醒你最近还是不要惹轩哥了，而且郑东晟的那边你多跑一跑……他的事你可千万做好了。我也会帮你留意，如果轩扬有想顶替你或者有能力顶替你这事的，我想办法压一压，你也多注意，说什么也得守住现在的位置啊。” 我不解的追问小陈这么做是为什么，没必要连有能力的人都要压吧。 小陈已经无语的问我祁毓帮我们做过什么事？ 阿金的事情…… “我怀疑这个事墨韵那边可能也插了一杆子，他们知道了祁毓在阿金的事上靠那种方式给我们帮了忙，拿着祁毓找轩哥要你，如果轩哥不给，那他们就会把祁毓当证据交出去……” 我懂了，文轩是想着一旦有替代品，就会同意这个交易。反正我没了价值，还不如把我扔给他们，去换守住阿金那件事里他的秘密。 “可是墨韵不是跟汀茗已经咬的不可开交了吗？正锋这么干，汀茗如果知道了难道不会……” “汀茗早知道这个事了，”小陈说，“拿着阿金的事来通知我们祁毓下落的时候，就是汀茗来说的，还有今早的消息说苏菀也让正锋叫回来了，好像也要参与这件事。” 庞晙早在我生病之前就知道这些事，他昨晚还跟我说他才知道…… 还有之前是庞晙找我私下合谋、引我找的小邱姐、把我安排进的轩扬、与郑先生的见面、告诉我面膜包装在肖艺柜子里、视频丢失、隐瞒祁毓的事…… 我又想起他站出来袒护苏菀时那一脸义不容辞，怎么会像演戏呢…… 这一切…… 根本就是个骗局？ 不会的…… 我不相信！ “没事吧姐？”小陈关切的问我。 “没，没有事……”我收回了刚刚的失态，“苏菀被召回来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小陈摇摇头，说正锋的口风咬的很紧，就这点消息还是小陈托人探了半天才知道的。 “如果把我交出去的话，时间和地点的信息你……” “姐你想干什么啊！”小陈呵斥我，“这不是演电影！不能闹着玩的！” “我就没事问问……不是，你合计什么呢！我有病啊？我不要命了！” 我尽量作出一副符合自己这句话的状态，等着小陈吐出我要的信息。 “吓死我了，我合着你真想不开了……就明晚十点，汀茗的6号冷库那边。” 我又说了几句话让小陈相信我就随口问问，然后立刻去交付文件给郑先生那边。做完了这些事，我该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 苏菀回来了。 她回来的目的会是什么？ 苏菀被送出去没有多久，送走的原因则是因为办事不力。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演了一出戏，那她回来还是在为正锋效力。 可是祁毓的事情她能参与什么呢？还不是要冲我来。 如果这都是在演戏，那我现在认为的立场里，实际上有问题的又有谁呢？ 庞晙和苏雨格是我首先要注意的了，而且围绕苏菀涉及的事我都要重新审视一遍…… 第三十七章推想 我试图努力把思绪倒退到一开始庞晙最有可能把我圈进他的局里的时候，我认为应该是小邱姐被扣，我在汀茗与庞晙苏菀爆发争吵的时候。 假设庞晙是利用这件事把我从汀茗剔除，然后他找到我，让我与他合作救出小邱姐。于是我就被引进了去救小邱姐那场风波里，庞晙搬出了文轩救我，一方面把我安插进了轩扬，另一方面借此让我对他信任至极。 至于假面膜举报的事情，也可以有合理解释，就是庞晙为了试探我在轩扬的情况。然后做了些手脚，把我的怀疑目光引到了肖艺和璐璐身上，让我们关系破裂以分割我的实力。其中通过安排我与郑东晟下属见面的事情，因为我未告知他我事后的处理计划，所以在他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轩扬取得了签约。 而我晚宴那天又再次从正锋手里夺走了签约，彻底激怒了正锋，庞晙也视我为已经失控，所以要除掉我了。他们就做了这次信息泄露的事情，庞晙又再一次选择了隐瞒我情况，但发现文轩选择拒绝交出我。为了推动事情发展，他才选择通过苏雨格让我知道…… 虽然都是我用假设法的推想，但是并没有说不通的地方，而且这次苏菀能若无其事的回来给正锋继续效力，更加让我觉得之前自己对这一系列事情的认知可能是受了庞晙的蒙蔽。 距离明晚十点还有三十三个小时，除了把祁毓带回来，我现在也十分迫切的想要求证庞晙的事情。 “祁毓的事情，”我努力作出没事的口吻给庞晙打了通电话，“你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那个……我这边有点事情，等有空再给你回电话……” 庞晙挂断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短暂的通话时间，我的心底渐渐的爬起了一丝寒意。 这次，只能靠自己了。 我在揣摩正锋把事情透露给我的用意，除了祁毓是这次代理个人信息泄露事件的关键，还有就是摸准了我的性子一定会去管祁毓的事情。 他们是在告诉文轩以之后才选择告诉我，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们看到文轩一直对此事无动于衷，所以让我知情，而我为了解决这件事会设法去促使文轩也有所动作。 既然拿准了我的性格，直接想法逼迫我来换人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文轩参与进来？ 还有，祁毓不是会轻易张嘴的那种人，就算是张了嘴，也愿意证明阿金的事其实是我跟文轩携手使了绊子，那这也不要紧。因为这点事情对文轩来说根本还是无足轻重的，更何况现在的局势是我在郑东晟眼前也算是个红人，这点小筹码，文轩也不可能把我交出去给正锋。可是正锋肯定比我都清楚局势，为什么一副自信满满拿定了文轩的架势？ 墨韵的杨老板也不是傻子，就算庞晙说的那些对汀茗与墨韵之间矛盾的分析中，有夸大情势的成分，那墨韵与汀茗不合也是不争的事实。过去这么久了，姓杨的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犯得上为了这点事跟正锋这边合作？说他会信任正锋给他撑腰，所以又不怕轩扬收拾他而跑出来找打？我还不如相信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呢！ 这件事的起因里，肯定还是有我不知道的部分，也是我必须搞清楚的部分。 对方一副非要拉得文轩上船的架势，这个事情注定是跟文轩最近有关。按理说，文轩就是有点什么小毛病，我去找小陈一问肯定清楚了。但是既然之前小陈都那样跟我说了，我若再找他问，怕是他也有戒备了，会适得其反。 以我现在的身份和手头的事务，能与什么人打探到我要的消息而且不引人怀疑呢…… 我把手机通讯录翻了好几个来回，还真的没什么人。 我又不死心的要看看微信的好友列表，正巧就看见经理在销售部微信群里吹牛皮呢。 “都不是我扯淡，我从老董事长掌事的时候就一手看着咱们这销售部啊，这几年呀，嘿！咱们景气了……” 销售部经理这个人，虽然我认为他在业务上没多大能耐，不过在人际社交上他也算个有能之人，也是靠这个能力才稳稳的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前几天的例会之前他还特意跑来跟我说我就不必去了，专心处理手里的工作就行。成天跟我一副实力抱大腿的样子，我现在要是以合适的由头找他问点事情，他肯定不会错失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江经理，您在忙吗？我有点事情想打扰您几分钟。” 我给经理的微信私聊发去这么一条消息。 江经理很快十分客气回复我有事请说。 “江经理，我听说您在轩扬工作了很多年了，您也知道我在忙郑先生那边的产品推广销售工作，也需要结合咱们这边的实际情况做一些决定，所以我想找您问一问关于轩扬集团的情况……” 轩扬集团是文轩他老爹还有他老爹的老爹一手带大的，文轩还有个哥哥，也就是我那天听到的文扬。现在轩扬是文轩在一手掌握，而文轩文扬的父亲，也就是老董事长实际上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再管事了。 “……这具体是什么情况咱们没看着也不敢乱说哈，”江经理回复我，“我是听说啊，听说文总经理的哥哥上个月好像回国了，而且还搞了点不小的成绩出来，总经理和董事长都很高兴啊。” 但是文轩今天在办公室那个反应，是文扬惹了点什么事出来才对吧。 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有没有可查性，任何头绪我都要去试一试。 “老大，你在不在呀！” 微信又来代理的消息了，我回复问她有什么事情。 “老大！今天我一个下级代理订的货到了，你看这是我代理开箱之后发给我的照片，”对方丢来几张照片跟我说，“按订货单核对，这跟她要的东西也对不上啊，你看是不是发错了……” 我草草的看了一眼图片，又翻了翻电脑上的货单记录，的确出入很大。而且依照图中收到的商品类目，我简单搜索了下，果然有符合这个代理收到的货品的订单。 很明显是仓库发错了货了，话说起来，仓库最近的工作是越发不用心了，就我从沈阳回来的这几天，仓库就不止一次发错货，什么商品漏发错发更是屡见不鲜。前几次都是我打电话过去让仓库处理了，可蒹葭团队里这几天本来就不太平，这还接二连三的犯错，我可得亲自下去一趟了。 我一进仓库的门就闻到一股子很淡很淡的异味，但是凭着二十几年对烟味的极度反感，我还是察觉到了有人在这里偷偷抽烟。我往里走了两步一看，几个仓库的小伙子就蹲在那块“严禁吸烟”的牌子下抽烟！在轩扬仓库抽烟抓住了就是狠罚，我进轩扬至今还没见今天这么放肆的情况。 几个人之前还是见过我在仓库发飙的后果，看见我来了，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烟头踩灭了。 “林……林主管啊！你咋下来了呢！这还不出个声的……” 我看了一圈，发现之前几个在这里带头管事的叔都没在，怪不得这几个小年轻不知深浅的在这抽烟！轩扬之所以对仓库抽烟管的严，就是因为多年前轩扬的仓库被烧过了一回了，那一次轩扬损失惨重，老董事长也是这么才病倒下的。本来我现在大事当头，就想来仓库叮嘱几句就算了，现在看来今天我是不能给这几个毛小子好脸看了。 “你们师傅都哪去了？”我阴着脸问。 几个小伙子一脸茫然的互相看了看，回答我说：“师傅……几个师傅前几天都走了啊……” “走了？” 这几个后生在仓库干起活来跟没头苍蝇似的，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走好多天了啊……让扬哥给弄……不是，他们辞职走的。” 文扬？ 我严厉的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今儿个不把实情告诉我，那我就按规定处理他们抽烟的事。 “别别别林姐，我们挣钱也不容易……也就是他们几个干活不得扬哥意了，就让杨哥给‘请’出去了……” 这个文扬管的挺宽的嘛！ 虽然只是配货管理的工人，但我对这几个年长的师傅一直还是很尊重的。这几个人都是轩扬的老人，即使是薪酬不高，但工作一直认真严谨，十几年下来几乎未出差错。最后他们却因为工作不得文轩的意，所以被请了出去了，真是个可笑的辞退理由，对这个文扬的印象我更是瞬间烂到了负分。 “罢了，以后都给我长点记性！记住了！这里不能抽烟！烟瘾犯了给我憋着出去抽！”我把问题订单的留存甩给他们继续说，“这两笔单子发货发颠倒了，你们谁经手的赶紧出来给我把货配了重新发！” 可是几个人没有动的意思，我以为是我说了他们几句他们不满了，正要继续发作，其中一个小伙子战战兢兢的跟我说没有陈秘书签字他们不能擅自配货。 过去只要我签字审核就可以配货，现在怎么还要找小陈了？ 还是说，小陈想掌握什么？ 第三十八章谋划 签就签吧，为难他们也没用。 我拿着单子找小陈签字时就多问了几句，问他好端端的怎么还要到他这里再走一关啊。 小陈笑了笑推说只是为了审核更严谨一些。 无论数量大小的话，每天轩扬的货物进出可不少，这种活只为了加强审核力度就要直接一杆子都捅到总经理秘书那里签？ 很明显小陈说的不是真正原因。 “陈啊，”我试探的说，“我今天下去看，仓库那几个老人怎么都没了呢？” 小陈很自然的回答我说那几个人主动辞职了。 小陈的反应越自然我就越有必要继续试探下去：“真的只是主动辞职吗？” 小陈签字的笔顿了一下，抬头跟我说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有点狡黠的笑着说，“只是觉得他们干了十几年都没出毛病让人给罚出去，这一朝一夕间人竟然就辞职了，有点可惜呢……” 小陈签完字，把笔一放，却没把单子给我，也不说话，像是在酝酿什么。 “姐啊，你来轩扬时间也不太长，知道文扬这一号人物吗？” 我说当然知道了，文轩的亲哥哥吧。 “轩哥很信任文扬这个弟弟，但是……也如你所见，就拿仓库工人辞退的事，文扬这个人吧……嗯，就那么回事。既然仓库的货物调动他也插了一杠子，那就算有些事情轩哥不听不管的，我也不能装作看不见。” “可是那几个工人根本就不至于……”我申辩着。 “不会见风使舵的认主子话怎么不至于……” 哑口无言。 小陈的担心我是明白的，文轩是对自己的兄弟百般信任，但是小陈担心文扬会对文轩不利。 小陈替我拿着单子去文扬那边跑了一趟，签完字回来跟我说：“姐啊，这两种咱们这个仓库都没有货了，你现在急着要我开车送你去外边那个仓库取一下吧……” 我这就跟着小陈出去了，小陈开的自己刚买的新车往市郊去。轩扬在市郊的这个是临时仓库，要到那里去的路跟去汀茗冷库那边的基本上是同一条。这个选址还是因为轩扬与正锋的合作，轩扬经常需要从汀茗这边冷库出货。从主干道上下去，这条支路尽头是轩扬的仓库，汀茗的冷库要从中间唯一一个路口拐进去即是。 这条支路上几乎走的都是两家进出货物的货车，而临近年末汀茗大部分冷库进入闲置状态，就主干道上都基本没有车和人的影子。可这会儿我们前面却定定的开着一辆轿车，眼看着是要奔着仓库那条支路路口方向去的。 小陈突然就减慢了车速，问我：“姐，你车票学过了吗？” 驾照？我说学了啊。 “那你来开。” 小陈慢慢的把车停到了路边，看着前面那辆车又开出一段距离后，小陈钻到了后排去坐。 我从副驾驶挪到了驾驶上，虽然我是学过驾照，但也是那种驾照换几本还不见一辆车的状况，费了半天劲才尴尬的把车重新开上路。 我心里一个劲念叨着“这可是新车千万别给碰了”，好不容易下了主干道，眼瞅着就要到地方了，我又给了点油想快点到。小陈却突然叫我减速，我只好又赶紧慢下来。 小陈死死的盯着的是汀茗那个路口进去的那辆车，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我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隔着这个距离，陌生的面孔我看了也没什么大感觉，可偏偏还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韵的杨老板。 杨老板果然参与到这件事里了，我赶紧跟小陈说了。 “何止杨老板，”小陈有点面色复杂的说，“连胡老三都出来了。” 我问小陈，胡老三是谁？ “文扬身边的一条咬人的疯狗，”小陈说，“不知道怎么作的脸皮子成了那德性，就给取了个疤脸三的诨名。后来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混开了，又改口叫胡老三了……不过不管叫什么，疯狗就是疯狗。” 我把车子停好，小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阿金以前还跟过胡老三不短的时间，两个人交情很深。轩哥打探祁毓父亲的事情时，也涉及到这个人了，就是他在背后运作息事的，不然阿金没那本事，想必他肯定也是收了好了……” 这个胡老三和杨老板的同时出现的话，事情倒是有些有趣了。 如果说杨老板是为了阿金一事报复，所以不惜跟对手正锋合作再来重新生事，我始终认为有些牵强。不过胡老三可以啊，这样最起码这件事的起因在台面上说得过去了。 那么胡老三现在是文扬的人，胡老三也能代表了文扬的意思，再加上之前的种种都在给文轩施压想让文轩参与、老董事长的身体状况和小陈担心的轩扬接班人问题…… 这就说得通了。 代理个人信息泄露的事给祁毓泼了脏水，扣了祁毓，顺带离间我和文轩，加大了文轩把我交出来的机会，这是正锋的份子，针对我来的。 胡老三实际上是文扬的意思，想让文轩有所动作，这是出于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斗争。只要文轩有所动作，通过这种手段绊倒阿金的事情文轩就是招认了。就算文轩现在这样不为所动，那如果我有动作了，那估计文扬就会说我这么做还是听了文轩的意思。无论哪条，最后再传到董事长那里，对文轩都没好处。 可估计文轩是没想到这些，他现在只是认为不值得把我交出去，所以没动静而已。尽管小陈觉察到了异样而担心着急，文轩也没有听信小陈的话。 有同样想要阻止这件事的人，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可是这件事，其实无论谁去动祁毓，文扬都可以把关系扯到轩哥身上，”回去的路上小陈跟我说，“就算是没有证据，以董事长多疑的性格，对轩哥怕是也不太好……” 的确，谁来拉了祁毓离开都可以借着是想掩盖阿金那件事，而顺势泼到文轩身上。 可如果没人来，而是祁毓自己跑了呢？ 我回办公室重新看了一下出货记录，我需要确认一些东西。这次发错的货物需要退回原来的发出仓库，而这些东西的出货仓库是汀茗的冷库。 这个局，果然还是有解的。 小陈直接把东西送仓库打包，下班之前快递正常发出。我把新的单号通知给了两个代理，包裹里我还附上了手写的致歉信，对耽误了代理的时间深表歉意，并感谢代理能把之前未开封的货物退回来，通知他们东西我已经收到。 小陈过来跟我说已经安排好了，让仓库把今天收到的错发的货物送回发出来的仓库去。 至于去送的人嘛，当然是仓库那几位了。 这个货物退回汀茗的冷库也需要文扬签字的，不过这也是仓库这次去运送的人的事了。 每天下班打包集中发货是仓库货物调动量最大的时候，大小货单是厚厚的一大摞。 蒹葭团队的总群里的突然跳出来好几个代理要修改订单，每笔订单都是马上要发出的货物。按现在的规定，就必须小陈和我一块下来开箱了，小陈顾得了这边，那么上边签认其他货单的事就顾不得了。文扬那边又来人催，小陈忙着清点东西电话也没有接，那边直接把单子全部拿走了。 小陈和我从头忙到尾，文扬那边本来就没把小陈放眼里，这次直接放话去掉了货单需要小陈确认这一道审核的权力，然后所有货单只有了文扬的确认就算允许调动了。 这种审核制度所有单子都必须在货车开走之前确认，所以在这种巨大的核对任务量下，蒹葭团队最近频发的订单错误是难以避免的。然而同样，如果想搞点小动作出来，那也是不难的…… 看着拉着返回货物的小货车跑远了，我松了口气，毕竟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忙乱中的文扬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签字确认的单子里，其实有一批的东西将会被送到汀茗的6号冷库…… 庞晙这个时候给我回了电话，跟我说祁毓是在6号冷库那边，看着那里的不是他的人，但是跟我说6号冷库那边的人手不少。 我认真听着，然后跟以前一样应了几句挂了电话。 然后我和小陈带了几个人，随着今天往轩扬临时仓库送货的车到了那边。 远远的就看见我们之前走的车已经拐向了汀茗的冷库那边，小陈催促司机加速。车子一开进轩扬的仓库，我们就利落下车，从后门出去直接横穿枝杈丛生的小树林过去。 东北一上冻，连这荒野里的枝杈都冻得不好对付了，再加上这条路是我们硬走出来的，结果比我们预想的多浪费了些时间。 等我们准备好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因为我们的准备耽误了时间，6号库那边的情况也有点稳不住了。 “诶不是，张志！你瞧不起谁是咋的！这单子扬哥签的，我们一帮穷干活是能造假？而且造假还是给自己下班了找事干，老子他妈有病啊？” 那个叫张志的摆摆手，表示不屑再跟这种人争辩，摸出手机给文扬打电话。 可这电话打到文扬那边不就全露馅了吗！ 第三十九章陷阱 我转头要问小陈对策呢，却看见小陈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这会儿随便谁打也没用咯，”小陈有点得意的说，“咱们人送单子上去的时候他办公室没人，我就让他手机进水里泡了泡。他赶着去开会呢，还不让人跟着，所以现在就是这里炸了，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知道了……” 这个张志是胡老三的狗腿子，一干人看着这里，不让我们送货进去。而临走前小陈又在仓库训斥了几句我们这边的几个人不干活，挨了骂他们几个是一肚子火，这趟活是必须干好的。可是张志偏偏在门口堵着，可这个时候谁也找不到拿主意的人以，只能僵持着，再加上两方都年轻气盛的，没说几句吵起来了。 计划也只是想探探这边的虚实，毕竟文扬早晚会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然后让货送到正确的冷库。想趁这个乱把祁毓悄无声息的放出来，胜算太低。 虽然甚至跟文扬这人还没见过，但这第一次较量里，小陈万事都谨慎至极的应对态度也让我意识到这个文扬的不好对付。 今天蒹葭团队里一时间蹦出这么多要改订单的代理毫无疑问都是我授意的，为的就是把小陈从这个货单的联系里甩出来，让别人无话可说。 就连当初为了想要进一步控制这个场面的情况，我想在这些送货的人里动点手脚。都被小陈阻止了，说是怕事后被文扬抓住把柄生事。 可小陈现在把文扬的联系一切，反倒是延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几个只能在这乱树丛里白白的冻着。 天已经黑透，气温开始急剧下降。这边一共十个仓库，八个冷库都是正锋的，其中四个是汀茗在使用，剩下两个仓库租给轩扬了。但是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除了张志这波人算是调度安保外，几乎是所有的冷库都应该是停用的状态。也就是除了我们和底下这两帮人，应该是没有人了，除6号冷库外的照明也照例都是全停的。 可偏偏现在正锋新建而未投入使用的8号冷库那边照明也是正常的，于是我们决定小陈留下盯着这边，我领几个人绕去8号冷库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8号冷库是正锋新建在所有冷库外的，与6号冷库的距离最远，黑灯瞎火的我跟几个哥们儿绕到那边可没少吃苦头。我的脸上应该被树杈子开了几条口子，风一吹，火辣辣的疼。 8号冷库外面只有两个人，那边停着两三辆大面包车，人应该不少，甚至比张志那边还多很多。大冬天的那两人转悠了半天，看没啥动静，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回车上，换了另外两个人下来继续盯着。 这样冷的天气还非得在外面来回巡视，而且还安置了这么多人在这里，8号冷库里面肯定是有要紧的东西。 或者说，祁毓也许根本不在6号冷库，而是在8号冷库…… 如果说祁毓不在6号冷库，而是在8号冷库这里的话，那么6号冷库纯属就是个陷阱。防我们攻其不备去劫人，这样就算我们真攻进去了，那我们不仅劫不到人，他们还会立马把文轩拉出来泼脏水。 还好我们是安排了这几个文扬的小狗腿子来试探，搞得那边说是假借送货来劫人的吧？可这是自己这边的人，还带着文扬的签字。说不是吧？这几人又非要往这陷阱里钻。然后又找不到人给个指示，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要确认8号冷库里是不是真的是祁毓，这个我是有主意。先跟小陈打了招呼，然后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给那几个送货的小伙子打电话，佯装非常生气的责问东西为什么还没有送回去库里去。我把通过录了音，当然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半句到底该送到哪个冷库，更没给那边一点解释情况的机会就挂了电话，然后就不再回应他们的任何联系。 果然6号冷库那边冲突如我意料中的升级爆发了，我电话打给的是几人中长得最人高马大也是平日里脾气最暴躁的那哥们儿。跟我联系沟通无果后，直接上去就把张志推搡到一边，奔着冷库的门就要进去。 张志那边本来就疑心对方是打着送货来伺机劫人的，一番口舌下来估计早已经是强压怒火了，这下子可是“证据确凿”了！ 我只看着8号冷库这边，几辆车几乎是立刻同时发动，然后往6号冷库那边急驶过去。 而这里还是留下了两三个人继续看守着，祁毓绝对是8号冷库！ 我赶紧告诉了小陈人在8号冷库的事情，让他立刻把人带过来。 不过如果6号冷库那边反应过来这是文扬的失误的话，什么冲突也该立刻停止了。文扬如果再发扬一下他们文家的传统，疑心这个失误是我们在动手脚，那到时候想要从这边带走祁毓的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没有时间了，我们三个人在摸黑的情况下绕路穿过来都费了半个多小时，事发这么长时间文扬也该开完会快要与这边取得联系了，等小陈他们到就怕一切都晚了。 于是我又做了个十分作死的决定，让同行的其余两个人设法牵制住底下的看守，我自己进去。 等着下面的情况暂时稳定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冷库门口。冷库是两重门，第一重是防盗的大门，虚掩的没有锁，这省了我不少力气，立刻钻了进来。本以为祁毓会在一二重门之间，结果却是在第二重门里面。如果工作系统正常运行，第二重门只要一关，整个冷库就会自动开始制冷。 我还是谨慎的看了一眼工作指示板，电源是正常的，系统没有运行，才一头钻了进去。 所幸守卫除了外面的几个人这里就没有了，里面杂乱的堆了很多手脚架钢筋之类的建筑用品，看来8号冷库自从建完还没启用过。 东西乱七八糟的，我正着急的搜寻祁毓在哪里。听见右后方有动静，一扭头才看见虚弱的祁毓。 “林蒹……” 我上去解开了捆绑，心疼的抱着祁毓安慰她别怕，然后赶紧背着祁毓往外走。 “两位小姐不会是打算就这样走了吧！” 刚出了冷库的第二重门，抬头就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子，她的影子像颗尖锐的图钉似的扎在灯光下。 苏菀。 “可惜今天晚上你俩谁也走不了，胡老三那种人做事啊，还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是我多了个心顾得是这边，不然等文扬那边已经察觉到，估计你人都已经回去洗洗睡了。呵，林蒹，你也是费尽了心思才走到这一步吧？” 听着口气，胡老三跟苏菀似乎是有矛盾？ 等小陈来这救我们的话，估计我俩坟头草都发芽了。对面人多势众，前后都是死，还不如再挣扎一下。 “还好，还好，”我冷冷的说，“我说苏菀啊，我就怕今天走不了的人是你啊！你不会当真以为文扬那边是有事情才没有动作吧？” 我看苏菀没反应，就继续说：“演出戏给你看你还当真了是怎的？文扬的意思让我们把人带走，6号冷库那边生事的也不过是想把这边的人都找个借口调那边罢了，我说你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苏菀还是没反应，我知道她心里在怀疑犹豫，我得趁机拿点实料才能继续加把火。 “所以说，你最好领着你那几个人哪远哪滚去，别到时候文扬正锋两边都收拾你不懂事，”我一副嚣张的口气，“6号冷库生事的人拿着货单是文扬亲自签字的，是特意绕开了文轩那边的人审核。阿金的事甭管是谁下的手，说到底阿金不还是因为跟你们正锋立场不同才栽了的，胡老三也跟了文扬这么多年，文扬怎么可能不顾胡老三，还跟你们实心实意的合作？” 苏菀有点沉不住气的迹象了，我没打算闭嘴，又开始戳她的痛处。 “别说当初我在汀茗的时候，邱悦看不上你，你怎么从来不自己看看自己干的那些事！你还真是人家安排什么就真的干什么去了，到底还能不能有点脑子了……” 我还得庆幸现在对面只是有个苏菀，她这个人脑子的确是有，不然之前我也不能连栽好几回。不过被我气昏头以后的苏菀有没有脑子就另当别论了，现在她可是气得恨不得劈了我，可被我拿出文扬一压，又不敢轻易做什么决定。 苏菀思索了半天，也扔了几句话出来试探我，但看我底气十足的模样，最后还是谨慎的选择了暂时收手。 文扬随时都可能与这边取得联系，我这样的架势能唬住苏菀个一时半会就不错了，心里其实根本没底。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苏菀的视线后，立刻背上祁毓，奔着山坡上撒腿就跑。 可还是慢了一步。 借着8号冷库那边投过来的微弱的光线，我还是辨认出了候在这里的庞晙。 “把人送回去放下。” 他冷冷的说。 第四十章受困 “不可能。” 我果断的拒绝了他。 庞晙又重复了一次，让我把祁毓送回去。我没有理他，直接调头要走人，结果却发现张志领着黑压压一群人在边上候着呢。 这下子我俩是真走不了了，被人推搡塞回8号冷库那边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庞晙，他也正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也许吧，世界上真没那么多值得信任的人。 张志给胡老三打了电话，说逮住了我。电话那头似乎很高兴，说要亲自来看看我。 可这边电话刚挂断没到几分钟，张志就又笑不出来了。 张志凶神恶煞的冲进来，问我的同伙在哪，我说没有。然后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半天才从耳鸣和眼晕中缓过神来。随便他们怎么打我，我还是咬定了我没有同伙。 手下的人也很快都被调遣出去找人，庞晙也有点神情不稳的样子，看来是小陈给他们这边搞出了点什么问题。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好在祁毓基本已经没有意识了，张志就没对祁毓动手，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今天也要还手，把张志这孙子往死里收拾。 外面有人叫张志，张志让人进来看住我俩，然后就出去了。 我赶紧往门边挪了挪，这样门外的声音也能听得清一些。 张志那边逮住了我，情急之下小陈只能带人抓了苏菀，如果我和祁毓半个小时内不放回去，那苏菀也别想要了。这事张志是听胡老三的意思，也就是压根无所谓苏菀怎样，而且还有点巴不得苏菀回不来的架势。可这样庞晙当然跳出来第一个不同意，但是现在在场基本全是张志那边的人，庞晙就是想把我放回去，也没有办法动手。 张志现在是跟庞晙起了争执，越吵越烈如果不是旁人拉着。 “一天天狗仗人势的样子！老子早他妈看你不顺眼欠怼了！” 张志那架势是要跟庞晙动手了，可庞晙这种喜欢有仇秋后算账的人，向来不吃这套，底气依然很足的往那儿一站，看着张志能翻出什么花样。 有人接了张志响了半天的手机，跑过去说苏菀是被扣在6号冷库那边。 两个人没有再把争执继续下去，庞晙突然妥协了，说如果张志能直接把苏菀要回来，我跟祁毓的死活他不再管。 张志一听就答应了，立刻把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也调了出去，他多半也是怕庞晙是耍缓兵之计的手段，亲自进来盯着我和祁毓。 但是我和张志都没料到的是接下来的事，庞晙直接关上了冷库的门。 冷库的第二道门一关，这里可就与外面彻底隔绝了，手机信号没有，砸墙砸门更没用。 然而更让我们绝望的是，在黑暗中挣扎了几分钟之后，照明突然亮了，随之制冷系统被启动了。 正锋的冷库工作系统都是管理员刷卡制的，8号冷库既然是正锋新建给汀茗的，并且之前还未投入使用，那有管理权限的也就只有庞晙这几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是庞晙他在外面…… 真的如我所想我现在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我紧紧的搂着祁毓，冷，这里真的真的很冷。 张志的情绪起先很激动，他是不想死在这里，想尽了各种办法出去。 “诶，那个叫林什么的……” 张志在叫我？我应了一声，问他想干什么。 “算了，反正……反正我这回就是出去了，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了。” 张志折腾了半天，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还是不甘心的找了个地方窝着去了。 “为什么你说出去还是死路一条？”我追问张志。 张志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已经砸了，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当替罪羊。 “你也是让庞晙那小瘪犊子给耍了吧，那小犊子，平时听不着个响屁的，今天是看出来真够阴狠的！从我知道开始算，他这盘棋可早就在下了，面子上栽给苏菀那娘们儿，其实是他在操盘……你这刚蹦出来的新人，名声是叫得一时响，现在傻眼了吧？” 庞晙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甚至到现在我没有缓过神来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呢？九年前轩扬的那场大火，你们现在就还在围着那张破存储卡转？” 张志看我有点懵，继续跟我说：“这次你跟陈彬出来的，陈彬就没告诉你那张卡里的东西跟轩扬那场大火有关系？那场火烧的好啊！不仅文家这俩兄弟，甚至还有些在局面上有头有脸的几个大佬，都被这个破玩意儿耍的团团转呢！” 我只知道那张卡里的东西对正锋不利，所以正锋费劲心思的要夺回手里。这张存储卡的事情文轩一直未提及过，我甚至以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张志却说文家两兄弟都已经参与到其中了，并且卡里的内容与轩扬九年前的大火有关系。 九年前轩扬的那场大火，烧得轩扬元气大伤，从当时的风光无限跌到几乎是濒临倒闭。关于这段灰色的时期，现在再度繁荣的轩扬已经鲜少有人提起，我对这件事的认知也只有这些。 至于起火原因，当时也是有定论的，是一名仓库工人蓄意纵火，因为不满自己被开除，但这个人本人也因此葬身火海。 “是正锋指使的人纵火？”我问张志。 “不是，”张志回答，“我只知道这场火跟正锋有关系，跟很多人都有关系，可我就知道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今天没有活路走……” 张志的情绪越说越失控。 “……哪怕过了九年，现在还有一堆数不清的人在暗中继续搅动这件事，老的人若是没了，那没关系，就由新的人补上。这件事啊，多得是人前仆后继，不过这些早晚都会跟那场大火一样，今天烧到了我身上，明天可能就是你，最后一定要烧干净所有才肯罢休……” 我看张志现在的情况，俨然一副已经做好了等死准备的样子，他的话我现在不能完全取信，不过也应该作为一个重要的参考线索。 如果这件事按此推理的话，围绕这张存储卡的人和事，都应该跟九年前的那场大火脱不开干系。轩扬的可能说是为了追寻真相，正锋可能是因为急于掩盖自己当年参与的事实。但是这么想的话，也会牵扯到最开始的李姐和小邱姐，那么苏宏泽和郑东晟也就牵涉其中了。说到苏宏泽，就又会绕回正锋这里…… 简直一团根本无解乱麻。 可是眼下已经不是我考虑是否有解的境况了，是应该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的问题。 张志说是庞晙下了一盘棋，而苏菀一直都跟庞晙站在一起。 我从他这些的话里话外也听出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其实庞晙一直都钟情苏菀。 这盘棋大概从庞晙一开始照顾我培养我的时候就在下了吧…… 文轩大概也是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无论怎样做，都难以让他完全信任。 想想还真是讽刺，我还曾以为自己算清了那么多的下一步，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原来里外只有我一个傻子。 庞晙这出戏演得实在太好，以至于我都到了现在这个“最后一刻”的关头，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期待门被打开的瞬间我看见的是庞晙冲进来，然后把我和祁毓带出去。 不过这种死前的幻想真的是多余的了，最终直到我的意识也开始陷入模糊，也没有出现我等待的这一幕。 时间应该不长，但是我感觉自己简直过了一个世纪。 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只是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我往感觉到温暖的那边使劲贴了上去。 我搜索遍了身体上每一个角落才强撑起那么一丝的力气，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知觉，我似乎正贴着某个人，又神志不清的跟对方说了句谢谢之类的胡话。 那个人好像还问过我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不过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那个时候是庞晙在我身边。 不过事后小陈证明的确不是庞晙，当时是文轩亲自杀了过来把我俩带走的。那天庞晙离开8号冷库后就直奔6号冷库强行带走了苏菀，然后就离开了，也没有回答小陈我和祁毓在哪里。等小陈在找我找到8号冷库这边的时候，文轩已经把我抱出来了。 “轩哥到现在也没透露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件事好歹是拉上了个张志，这可谁都知道张志是文扬的人，这样的话就算文扬再想拿着这件事跑董事长那里做文章也没办法了，反过来轩哥如果不告他状都不错了……” 哦，对了，张志！ 我问小陈张志的下落。 “还能有啥下落，给所有人背黑锅咯！说出来就是一切都是他的意思，绑架你和祁毓，结果失误把自己也困在了里面……” 真的如他所说，自己成了没有活路的替罪羊。 不过我虽然完完整整的捡回一条命，但是祁毓由于之前被困的几天身体比较虚弱，冻伤有些厉害，脚趾被截掉了两个，躺了好多天才有点力气刚能坐起来，让人看着直心疼。 而我离开这些天、再加上之前蒹葭的口碑大打折扣以及跟肖艺产生嫌隙，蒹葭现在的情况十分不景气。 而我深知这些事也只能算是开了个头，不管是新账还是旧账，我现在都要算在那个人的头上了。 第四十一章棘手 虽然祁毓救的波折了一些，但是现在人回来了，之前关于蒹葭团队包庇底下人泄露代理个人信息的谣言也可以歇一歇了。 既然之前有把蒹葭团队往正规化管理的想法，那现在无论事情大小，虽然麻烦，都也得按规矩来处理了。 之前信息泄露的事情和我跟祁毓差点挂了的事情都由轩扬报过警了，我首先还是在总群里发布了正式的公告通知，告知全体代理事情已经交给司法机关处置，声明蒹葭团队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然后在自己的朋友圈、微博等一些私人空间，发布了长文讲述了一下事件始末。 当然了，部分情节还是根据各方在台面上给出的“事实”说的。反正发这些掩人耳目的东西，到底还是为了给那些不是真正知情的人看的。 蒹葭的内部还是需要投入大把精力去调整的，现在除了一些代理的常规订单以外，整个销售情况都在走低。 我住院期间文轩我是一次没见过，不过他在外面替我处理好了很多事情。看样子也是已经知道了我是受了庞晙摆布的事情，现在大有想彻底把我拉到他这边所以卖我人情的意思。 他这个人情我现在不能不领，除非我真不要命了。所以我人还躺在医院，就开始绞尽脑汁设法处理蒹葭的问题了。毕竟郑东晟那边的事情蒹葭要是给扔了，那我对轩扬来说可能就真是个废人了。 肖艺这段时间没少来看我，璐璐不知道从哪里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今早一睁眼，发现璐璐给我发了很长一段消息跟我说让我安心养好身体，她和肖艺已经说开了，面膜的事情是有蹊跷，但相信不会是对方做的，希望以后大家还能跟以前一样要好。 庞晙的事情我没多说什么，不过璐璐估计是看出了庞晙的态度转变也猜到了八九，没出几天也从汀茗辞职了。现在自己开了个小店，准备做点小买卖。 现在蒹葭不景气，肖艺看我拉不下脸皮去找璐璐加入，就自己替我去说了，璐璐当然同意过来帮忙，搞得我对二人十分愧疚。 首要任务还是扩大团队规模，招纳更多的代理加入，招新的任务就交给璐璐了。关于各种福利制度的完善，璐璐也提了几点想法，我跟肖艺都觉得不错，也就都同意了。团队总体的管理调整由我负责，然后肖艺负责内部的事务处理。 确认了分工事情做起来就有条理多了，还有上次拿给郑东晟那边的策划也已经有了回复，对方在送去的策划局部上进行了一些修改。我看大体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就同意了。 这些方案都是在轩扬与郑东晟那边完成第一期的合作之后才开工，而蒹葭现在的任务依然还是搞好销售成绩。但是我提交的策划方案里涉及到团队能力的部分，倒是从现在就该开始锻炼。 我窝在医院，关于出货方面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只能让肖艺看着。但是从到我这里的反馈来看，库房的发货速度最近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之前轩扬每天截止四点前的小单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或者缺货，都可以全部当天六点前发货，而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小单子保证二十四小时内发货都很难。这就直接导致交易效率大打折扣，一些入职时间久一点的代理一时没有调整过来，还按之前养成的补货规律下单，最后导致手里都已经断了货，而补的货还不慌不忙的刚出库。 我看见了微信群里的吐槽，赶着小陈过来给我送点东西，我就随口问了问小陈这是什么情况？ “文扬呗，”小陈不乐意的说，“之前文扬跟轩哥说要管轩扬仓库进出货的事，轩哥当时就答应了。后来这次的事轩哥也是觉得不对劲了，加上文扬也知道了当时送6号库的单子他自己也签过字，这回就说仓库出货要狠查。然后文扬那边吧，我也是服了！让人帮着审核吧，他还信不过，就他那几个人在那划水，等个出货可不得等到哪天去了……” 我想了想，这我好像也的确没法说什么。祁毓的事情按原计划说吧，我也的确是搞砸了，不过文扬的算盘也没打成，现在不知道想让我怎么死呢。 “对了姐，我今天听了个信，说郑东晟又找了一家，要安排跟我们这边合作做推广销售。” 合作？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小陈跟我说过些天他会想办法再跟文轩说说，再这么拖下去，别说蒹葭不好过，整个轩扬都会出问题。 小陈走后我就懒懒的瘫了一觉，一睁眼看见微信列表里代理的各种提问，觉得有些头疼，因为明明有的问题我讲过不下十几遍，现在还是有那么多代理来问。不管我开会时怎么说，总是就有代理当时看一看，问记住了吗？告诉我记住了，下次遇到这种问题都还来问我。 我一再提醒自己不管对代理还是询价顾客要保持耐心，可心里的烦躁是越压抑越厉害。 “老大，我今天遇到个神经病，问我价格，然后又跟我说嫌贵，给我发了一张代理拿货价格表，又跟我说她自己囤货几万几万的，找她拿货保真还便宜。我都特别委婉的拒绝了，然后那边可真是气死人了，乱骂人让我拉黑了，过了一会儿还给我用软件换着微信号码加我在验证信息里继续骂我，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这种网络上的暴力事件，不止微商这个行业在这方面受不到合理保护，就是平时玩玩论坛聊聊天，也能碰到这种心理不正常的人。碰到这种事，也压根没什么有力的解决方法，要么就自认倒霉算了，要么就顶多发到网上曝光。就算是曝光了，也是治标不治本，换个账号身份，对方依然猖獗。 我只能告诉代理，让她跟那个疯子说清楚，如果她再这么不要脸下去，那就曝光她。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一刷朋友圈，发现还真是曝光了，不过被曝光的却是我的代理。我顺着链接点进去看帖子内容，那个微商反倒在微博上挂截图，说是我的代理辱骂她，我问我代理怎么回事，我的代理却给我发来另一份聊天截图，说那个微商发的聊天截图P过。我又切回那个帖子里把图片下载下来，然后仔细辨认，果然是P过。 我毫不客气的把破绽帮我代理指了出来，然后接下来也是两边一顿撕，我都见怪不怪了也没再说话。可是晚上我上去看情况的时候，却发现一条回复问我是不是林蒹，我就回了是我。 然后我就收到了一条私信： “医院的床睡得还安稳吗？” 我点进微博账号一看，原来是苏菀。 “还好，最起码比狗窝强。” “是吗？”苏菀回复，“那走着瞧。” 然后发来了一张合同的照片，看照片里的几条内容，跟郑东晟后来跟文轩签那份产品推广的合作合同基本一样。 郑东晟当时的确也没说是轩扬独家负责这件事，不知道正锋又耍了什么手段，居然也拿下了这个。 我没有再搭理苏菀，既然说了要走着瞧，那我就不会手软了。 璐璐正在微信群里培训新来的代理，我私聊璐璐问她离开汀茗之前，还有没有值得留意的地方？ 璐璐跟我说，郑东晟前些日子还的确去过一次，一副实地考察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情，小陈说会有一家跟我们合作，该不会苏菀她就是！ 说不通了啊，苏菀这段时间搞出这么多事，就算是再有关系，也不至于偏袒到这个地步吧。 我当时就慌了，赶紧给小陈打电话确认，结果给我迎头一击。 “……刚来的信，是汀茗没错，而且这件事文扬已经自己做主给定下来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最令我恼火的是，我在出院上班以后才知道，我之前辛辛苦苦想出来的策划，按照协议，现在平白无故蹦出来的苏菀可以直接把我的想法拿去自己用。就连到时候如果做什么调整，都必须要我跟苏菀共同决定。 而且现在汀茗的菀秋团队远比我这边大的多，团队影响力方面蒹葭肯定也不如他们。两方都按照我预想的制度推行后，菀秋团队在圈里收获的是一片好评，占尽了便宜，而蒹葭被这么一压更是举步维艰了。 肖艺和璐璐都很忧心这件事，我更是又急又气。苏菀能在轩扬这样大摇大摆的找事，背后肯定也少不了文扬那边的支持，所以这件事如果想找点转机，还是要从文扬和正锋之间搞点事情出来。 这次祁毓的事，正锋在后来的部分上的确没参与太多，所以台面上别人当然也没揪出正锋多大毛病来。不过文扬之所以没有成功把脏水泼到文轩身上，还是因为张志这个意外。而张志栽进来是庞晙下的手，这样文扬居然还能和正锋不撕破脸皮？ 还是说，正锋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第四十二章整改 我被这些破事烦的直头疼，肖艺气呼呼的从外面摔门进来，把一沓账单往桌子上一拍，然后在代理群里发通知，让所有代理把近一个月的交易情况发给她。 我问肖艺出什么事了，把她气成这样。 “现在郑东晟单子里的第一批货不是已经投入销售了吗？都从咱们这里发货，我听咱们代理说菀秋那边代理下单当天就配货发出去了，可咱们的单子提交了好几天都没安排配货，我就下去问怎么回事。仓库那边说把近一个月的账清了才给代理发货，我想着好在咱们平时账做的也挺细，就赶紧拿过去。然后仓库居然说咱们账有问题跟他们的底单对不上，让我从头查一遍，再给他们！” 我说那就多找几个人一块核对了拿下去不就得了，何必发那么大脾气。 “压根不是那么回事，”肖艺生气的说，“我把账本送过去了，人还没走回办公室呢，他们就说有问题，我问哪里有问题，他们也说不清楚。之前账目对不上的话，不都是送给财务查吗？这回他们非要咱们查，而且我要底单回来自己核对，他们还不给！再说那点时间能对出来个什么呀！明明就是欺负咱们呀！” 我一听也是气坏了，直接找到仓库那边去了，结果仓库根本没打算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当时是被小陈及时拉开了，不然我还真打算大闹轩扬仓库。 “下次有事情还是找我去处理吧……咱们也努力了，可那张志就是不开口，我们也没辙。” 我听出了点意思，小陈跟我说张志跟文扬交代时也说的是他自己失误把门关上的，可以确认根本没提庞晙。 “那个张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问小陈。 小陈跟我说这个他了解，张志只有个上学的弟弟。 我拜托小陈打探一下张志弟弟的近况，没出一会儿，小陈发消息跟我说，张志的弟弟前些时日有段时间没有上学，大概就是我们去救祁毓那天以后开始没有消息的。最近这孩子才回来上学，但是前些时间去哪了谁也不告诉。 原来如此。 文扬现在把轩扬的仓库抓得死死的，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是该给他找点麻烦了。 都闹到这步了，仓库这次是照常给我们发了货。为了工作，当时还是把苏菀加回了微信，今天的事苏菀还特意发了条朋友圈动态来挖苦我。 我懒得理她，我自己手里的事情还一大堆。今天璐璐找我说，现在蒹葭和菀秋推行一样的运营制度，可是菀秋的入职门槛和程序要比蒹葭容易的多。销量上不来就算了，现在就连收代理也是十分困难。 我想了一下，蒹葭团队有这样严格的入职条件，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对代理的筛选严格，那也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素质较低的不合格代理混进来。既然现在代理人数少，那就少，我们可以把精简作为自己团队的优势。 我跟璐璐说了半天，我看璐璐还是不太懂的样子，就跟她说这件事的开头还是由我来做。 我彻底修改了蒹葭的宣传词，介绍团队时加重强调了团队要的是人员质量，而不要求数量，运营的想法是由精简的小团队带动大客户群，所以人员拣择的时候只要能力最强的代理。 只做表面的话，就算取得了效果，靠的也是欺骗，要做就要彻底。 然后我对内部进行了改革，给所有在职代理发布了正式通知的考核通知。按照代理等级，做出了硬性的业绩要求，无论是谁，如果达不到，一律降职。包括最低级的代理也在考核范围内，最低级的代理如果达不到要求，那就直接卷铺盖走人。 当然了，我也知道，蒹葭都这样了，稍微修一修可以，真按这么砍的话，那真是有点作死了。所以我以要对高级代理管理下级能力进行考核的名义，把高层的代理考核期设定为了一到三个月，而低级代理只对销售量进行考核，期限根据入职时间定位在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 说白了，内部我是要改，高层代理肯定也要处理一两个，但是主要挨刀子还是数量最多也是散漫情况最严重的低级代理。毕竟高层代理大多缴纳代理费用比较高，而且很多也是之前业绩优异被我提拔上来的，即使现在也有怠工的意思，但是处理太多一定会引起一波言论。 现在的形势做完这些还是不够的，蒹葭就算现在有最好的经营模式，但也会因为没有什么影响力度而被埋没。虽然之前跟水军这种群体打过不太愉快的交道，但是现在蒹葭也只能靠这种方式在短期内尽可能获得更多的知名度。 这件事还是找了小陈出来帮我找这方面的关系，但是小陈意思是我这样的情况还用不着动用这行里策划团队那个级别的。可按着那边提供的常规方式走的话，估计不砸个一段时间也没什么用。既然我着急，那也可以自己提个可以短期内能有明显效果的方案出来，然后让那边来做。 的确，在网上的论坛发布XX团队如何这类帖子，然后底下一大群水军黑压压的跟上来说好的套路我都不爱看了。能在短期内搞出大的效果，还是得有出众的方案。 我问了问自己列表里关系比较好的买家朋友，问他们如果浏览相关的论坛社区时，一般都会被什么样的帖子吸引。回答的结果比较分散，我也不好总结什么。于是又找了几个不同的时间段，截了几个相关论坛的内容区页面，直接发给几个朋友，问他们会首先被哪种内容吸引。 我选择的都是电商相关主题的论坛，这次回答是曝光类、使用心得类、推荐类等等的帖子。 其中大家对曝光帖子关注还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对一些比较大众的产品或者耳熟能详的事情的曝光，放在我所举例的几个论坛中，反而会引起阅读者的兴趣。 我这就有了想法了，把帖子标题内容可以写成“什么什么常识的误读”“什么产品的正确使用方法”之类的试图引起更多关注。 我把想法跟那边说了，那边立刻会意，然后投入执行。 再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执行之前拟定的制度，静待效果。 但是起初几天的效果实在不近人意，再过了些时日，还是没见起色，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开始仔细排查问题出在哪里。 还是肖艺最早意识到的，这种推广方式反而引起网上对蒹葭的评价变成了“全靠水军刷起来的”“凭空冒出来的多半不靠谱”之类的。 看来是我拔苗助长反而适得其反了？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网上的这些言论，文轩也来找我，让我上去一趟，他有事情问我。 文轩先问我之前仓库发货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如实说了。 文轩沉默了一会，问起我汀茗冷库的事情，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我稳了稳，回答他：“说了也是文总经理你不想相信的，我又何必说呢。” “我真想相信的话，我会再问你吗？”文轩幽幽的说。 我一愣，看来文轩终于是觉察到了。那正好，我直接把全部实情说了，尤其是张志其实是庞晙关进来的那段。 文轩为了重新稳住轩扬，首先要做的也肯定是让文扬的势力削弱。那么我就很有必要让他知道文扬与正锋的合作，再告诉他张志的事情。这样文轩只要把张志的实情让文扬知道，文扬肯定会跟正锋生出嫌隙，再接下来的煽风点火甚至无中生有就不用我担心了，文轩下手肯定要比我狠得多。只要文扬跟正锋的联系一断，苏菀在轩扬马上就别想再像现在这么嚣张了。 “张志还有唯一一个亲友，他在上学的弟弟从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开始，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而且是杳无音信的状态，不过人现在已经回来了，但是也是在张志被处理以后才回来的。这段时间这孩子去了哪里，我想胡老三那边应该是很清楚的。” 文轩还是不温不火的说他知道了，让我先回去。文轩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我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那就徒劳了。跟着他也有段时间了，文轩这个人就是因为让人看不透所以才很难对付，不过这件事我也就摸到了一点，那就是文轩起了疑心。只要他怀疑，那他十有八九会按我猜想的那样去做。 出文轩办公室出来，终于等到了电梯，电梯里迎面出来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子。 这个时间轩扬这层楼上来的只能是找文轩的，擦肩走过，我也就无意的回头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却发现那女子正把头扭过去，似乎刚刚也在看我。 看这个女的不错的衣着打扮肯定不是轩扬的员工，我在电梯里回忆了一下，之前好像也没在轩扬见过这号人。 第四十三章偶遇 回去之后，我还是继续处理蒹葭的那一堆的问题。 小陈跟我说是操之过急了，现在很多的人丢都对微商戴着有色眼镜，十分的敏感，就算没有接触也会对微商抱着怀疑的态度。我这样急于求成，当然会适得其反了。 我觉得自己的判断还是不够有代表性，在这次代理群里开会结束后，趁着人还没全散，我开始征求大家的想法。 结果多数人还是表示自己也会做出同样怀疑的反应，也就是慢了来不及，急了又不行，这个合适点还是要自己来找。 璐璐安慰我，跟我说情况已经在好转了，别太在意了。看我还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邀我下班去她店里坐会儿。 “对了林蒹，前两天我店里来了个人买东西，我扔在柜台上的轩扬包裹里的货单让他看见了，问我的上家是不是轩扬，我就说了是。然后还跟他多扯了几句，那人还认识你呢！” 认识我？我问璐璐那人谁啊。 “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是个上了点岁数的大叔，他就说他在轩扬的仓库干过活，所以认识你，还说你人挺好的。” 应该是仓库之前离职的师傅，跟之前他们在的相比，现在轩扬的仓库真是被搞的一塌糊涂，这场风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璐璐是在大学附近的小区里兑了一个小店，做的是些食品用品代购，顺便摆着一些食杂，也能充当一下便利店。 网上有句话：大学是所整容院。 璐璐这里临近大学校园，学生进入了大学，每个月也就有了固定的生活费，每天可有不少爱美的女学生前来光顾的。我去的时候遇上两个妹子过来买洗面奶，然后在店里一圈转悠下来，结账的时候又多了不少钱。 “你这生意可以啊！”我跟璐璐说。 “好什么呀，”璐璐一边点着今天的收入一边跟我说，“眼看着还有个不到半个月大学就放假了，到那时候生意惨淡的很……” 我调侃她才干几天啊，这里怎么说也是在这种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差的小区里，也整个群出来，每天刷刷优惠信息，到那个时候肯定不会太糟的。 “哪有那么容易，”璐璐把东西放下说，“这个住宅区的地价在这摆着，的确大部分住户经济条件都还可以，但是这里是属于家属楼，九成都是中年往上的离退人员，上了岁数有的多事的，买个一块钱的矿泉水还要跟我计较呢！我一卖新潮玩意儿的，人家用不上，有能用上的又斤斤计较那个价位，跟他们做生意？我看难！” 璐璐说的也是，之前我在李姐店里卖衣服的时候经常遭遇这样的买家，不管我开多实惠的价格，她们就是要使劲往低里压，哪怕是几块钱的袜子，也要削掉个五毛钱才甘心。 不过跟大妈大叔年龄段的人打交道，除了极大的耐心，投入必要的真诚还是更容易把生意做成的。比如当时为了按承诺的时间给买家送到货，我是刮风下雨都得去，不过因此也获得了一批回头客。 我跟璐璐吹我的光荣历史呢，有人进来要买烟。 “嘿！林蒹！”璐璐拽了我一把，“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璐璐意思说这人就是之前跟我提的认识我的那位，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以前在仓库干活的师傅。 “小林啊，没成想在这还看见你了！”王师傅跟我打招呼。 王师傅在离开轩扬后，在旁边这个大学找了个出力的差事，也勉强养活得了自己。 王师傅问我现在是还在轩扬干活吗？我说是的，他颇有意味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王师傅，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都后来有段时间了，我才知道您被……” “哎呀，这哪能怪你啊，”王师傅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就是早个八九年碰到了事情，也只能憋着……” 王师傅这话说的倒是很有其他意味的，我跟王师傅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也许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没有办法，你们小孩家家的又懂个什么啊！” 我给璐璐递了个眼神，两个人执意要王师傅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王师傅最后坳不过，还是说了。 “哎呀，九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们就非要让我翻出来说！”王师傅有点责备的口气说，“那个时候很多农村小伙子进城找工作的，轩扬也进来了几个。我对里面有个孩子印象可深了！姓沈，长得黑瘦黑瘦的，心眼好，做人也憨实。我领着他干活，这孩子还勤快，从来没让人挑出过毛病。可你说，仓库里的东西没了，你也没拿出个什么证据，你看人家老实你就把人家开了。这样就是不明说是认为这孩子干的，哪个人知道了能不往这方面想！” 王师傅把烟头踩灭，继续说：“后来没两天轩扬就着了那场火，丢了东西之后仓库怕再出事，也暂时不用我们去干活了，出事时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那场大火是把轩扬那批货全烧了，半夜起的火，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进去的，这场火就没了他一个人。事后给出解释说是这孩子纵火，可我到现在都不觉得他能干出这种事……” 璐璐看王师傅情绪挺低落的，也想缓和下气氛，结果张口就来句人心隔肚皮。我赶紧推了璐璐一把，让她别乱说话。 我顺着王师傅的话说，问他难道事后都没人再出来弄明白这件事吗？ “这孩子就不明不白的一把火烧没了，今天我们几个老骨头也不明不白的让人赶了出来。唉，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知道深浅，哪有那么多能弄明白的事啊！有些事情人家说怎样那就是怎么样的呗，老老实实的多好……” 我也没再继续追问什么了，送走了王师傅，帮璐璐扫扫地，大冬天的可以早点关门回家。 我明白王师傅只是不想惹事，仓库这几个老人一走，轩扬也就真没有几个再知道这件事的人了。轩扬这场大火跟存储卡有直接联系的话，王师傅说的这个人我找个机会查一查也是很有必要的。 “林蒹啊，”回去的路上璐璐跟我说，“我知道轩扬那样的大公司我没法比，但是那个王师傅说的还有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就是想……如果你要是觉得累了，不嫌弃我这里的话……” 我笑着捏了一把璐璐的脸，说我怎么会嫌弃，等忙过这一阵，我也打算重新考虑一下以后的去向了。 其实不管是做微商不顺利、工作压力大或者在这滩浑水里栽了跟头，我都可以不知疲倦的爬起来，让我现在深感疲惫的，是庞晙。 这是我认为，到现在为止，自己受到的，最大的一次打击。 跟璐璐道别，下车，回住处。进屋脱掉外套，先坐下来看微信，把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好，然后再研究一下有没有更好的销售模式，最后看一看时间，洗漱睡觉。 在那件事发生后的每一天我都这样度过，好像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实际上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只是自欺欺人才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好过一些，但是心里始终横着这道坎，噎得我生疼。 第二天休息，我睡到中午才醒，刚睁眼一刷朋友圈才看见条“重磅新闻”。今天是祁毓出院的日子，出了医院申海直接带着祁毓去民政局领证去了，申海的动态里还晒出了双方家长和他们小两口一块的合影。祁毓虽然自己也有自己的微商团队，但是我也不介意把她拉进蒹葭的群里玩，而且祁毓进来也经常帮我打理事务，跟蒹葭的代理关系都很好。两边的微信代理群还有办公室的群组里都炸了，很多朋友都在朋友圈晒出了祝福，我也赶紧跟上，顺便给祁毓发了个大红包。 “你还见外发红包，退给你，如果没有你，小毓根本回不到这里！” 听着口气应该是申海拿着小毓的手机回复的我。 我开玩笑的发了个白眼，然后回复道：“你要是敢让我们小姐妹们抓住你对小毓不好，当心你的腿！” 不管怎样，祁毓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应该好好庆祝的一件事。我就自作主张给几个平时要好的姐妹都发了消息，邀大家一起再吃个饭。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前来赴约，唯独肖艺推说自己有事没法去。想起肖艺之前的一些事，既然她不来，那也是避免了尴尬了，大家肯定也是心照不宣，从头到尾也没人不识趣的提起肖艺。 我正心满意足的从火锅里捞肉吃呢，小陈一个电话给我拽回轩扬了。 出事的又是轩扬的仓库。 路上我就想肯定又跟那个文扬有关系，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么一段时间里整这么多事情出来，他也是真够小人的了。 第四十四章阻碍 晚上八点轩扬整栋办公楼只剩零星的灯光，仓库却灯火通明。 小陈跟我招招手，示意我快过去，我赶紧颠颠的跑过去。 一进去就看见了郑先生不大高兴的样子，文轩在一边抄着兜，还是他那副招牌神情，温和又淡定。边上还有一位跟文轩长得很像的应该就是文扬了，两人看起来年龄差不多，也是西装革履的一副老大派头，面色凝重的看着身边的货物被一箱一箱打开。 “怎么样？”郑先生问一边摆弄着货品的几个质检员模样的人。 回答说与出厂的产品不符，而且质量也不符合要求。 “文总经理，”郑先生转向文轩说，“看来我接到的反馈并不是无中生有，按合同上的规定，我已经有权终止我们第二期的合作了，但我还是希望轩扬能出个解释。” 不仅郑先生，在场的人都屏息等着看文轩能怎样解释这件事，保住这笔生意。 文轩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拿起东西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对此……”文轩很沉稳的说，“我代表轩扬对您道歉，是我管理存在疏漏，导致这种恶劣性质的情况发生，轩扬愿意按照违约条款进行赔偿……” 文轩这句话属实出乎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料，虽然就算认赔了，也只是对这一批被调换过的东西的价值进行赔偿，对轩扬来说也不是多大的钱，但这件事很明显就是轩扬被人使了绊子。郑先生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说还是希望听听解释。而这个锅文轩居然说背就背了，真连句解释都没有。 看文轩的样子他现在很清醒，文扬也还是那样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小陈凑上去想跟文轩再说说，文轩示意他老实呆着，小陈只能作罢。 这样一来郑先生倒是有点难堪了，很明显郑先生没有想把轩扬当违约处理，还是想继续合作的。正值第一批商品刚进入热销阶段的时期，这件事的处理一定要慎重，如果给买方留下假货的印象，所有的东西都很可能会因此砸掉。 同时合作的还有正锋，文轩如果这样做的话，接下来正锋会全面接手所有的合作，那我之前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我有点急，我并不想放弃这个合作，我担心的是如果没有了这个合作，我对蒹葭的整改和规划将会全部被撤销，恢复原来轩扬的制度。 但是文轩把话说的丝毫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只能期待郑先生别一口同意。 郑先生跟身边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给出了答复。 郑先生同意文轩说的，并且愿意私下了结这件事，这样就能保证把这件事对轩扬名声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必须要轩扬查清事情的真相，否则还是会把轩扬的这桩丑闻彻底曝光。 文轩当场就把这件事答应下来了，然后郑先生一行人离开，这里只剩下文轩和文扬的两帮人，真正的问题现在才开始解决。 仓库现在是文扬掌握着，重要的货物都被调换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还想随便抓个底下人出来顶罪，那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等着听文扬怎么辩解，外面又进来一男一女。 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的就是那天我遇见的穿红大衣的女子，今天换了件灰色的外衣，但依然掩不住她身上的明艳。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迷人的气质，不像苏菀那么骄纵，也没有小邱姐那样安静温婉，让人一眼就记住。 那男的长得有点可怕，脸上有疤，国字脸，长得很壮实，不像好惹的样子。一进来还瞅了我一眼，给我心里吓得一咯噔，赶紧往后躲了躲。这个相貌特征，应该是小陈之前说的胡老三吧。 文轩也不恼，跟文扬说，让他全权负责查清这件事，然后就带着我和小陈上楼了。 “你俩先把手里的事放一放，小陈你去盯着点胡老三，把这个事弄清楚，做的低调点。林蒹你查一下那批换进来的假货是从哪里出来的，要用人的话就跟我说。” 小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文轩没有要听的意思，让我们先走。 其实文轩这个处理结果，我是不太满意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蒹葭刚好转的势头又要被压制下去。 还好现在璐璐、肖艺和祁毓都回来了，一时半会还是应付得了，我现在怕就怕这件事拖着不完。 小陈还要给文轩开车送回去，我自己晃晃悠悠的从楼上下来。空荡荡的走廊前面突然晃出来一个人，给我吓的一个激灵。 这个人不是胡老三吗？ 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还朝着我过来了！ 我还是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管他什么事，走为上策啊！ “老三，你快打住吧！你都把人吓跑了！” 我刚转身要跑就听背后有人笑着这样说，又转过去看。看见之前穿红色大衣的那个女子笑盈盈的拍拍胡老三的肩膀，然后走到我面前。 “你就是林蒹？” “是我。” “我是颜沁。不好意思，我朋友可能有点凶……” 说着又有点忍不住要笑，稳了稳又跟我说：“我想跟你聊聊行吗？” 我有点犹豫，毕竟我跟人家不是一个立场，万一再给我塞回冷库里…… “你别担心，”颜沁说，“我的意思是就咱们俩随便聊聊，地方你定。” 那这样我就同意了，去在旁边的咖啡厅坐下。一开始我还比较谨慎，但是颜沁也的确只是问我关于一些微商团队的问题，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这也就聊开了。 “其实我也做微商，但是主要做的是在各个购物平台上的销售，最传统的微信交易，虽然也在做，但我不以这个为主了。” 颜沁是做美妆的，但是人家玩的路线比我高端多了，在做自己的产品品牌。 “现在很多化妆品牌子都是从微商开始，一点点把名气做起来，最终也进入大品牌的行列。我收购一些核心产权技术，然后提供方案委托其他公司代生产，最后我拿回来销售经营，。” 颜沁说了一堆，什么OEM还是ODM的，什么这个权那个权的。我其实听得一脸懵逼的，但还是点点头，装作很懂的样子的。 “我观察过一段时间你们蒹葭团队，”颜沁喝了口咖啡说，“觉得你这人的想法挺有意思的，后来听到文扬他们也提到你的事，就觉得更得见见你这个人了。” 我心里暗想，文扬能说我什么好话，那个时候还有个苏菀在他那边，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我还听说你在汀茗也工作过？带你的还是邱悦？” 我说是的，在那边也做跟这边差不多的工作。 “那你肯定也认识苏菀吧，汀茗的那位。” 何止听说过，简直一听这个名字就烦。 “苏菀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呢，我也接触过，现在应该是还在带菀秋团队，不过她的性子吧……我更愿意跟林蒹你这样的同行打交道。你也知道，现在轩扬仓库里的那批有问题的货大部分都是彩妆，这些问题产品的来源，我想让你帮忙跟我一起查清楚。” 这倒是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找我？ “你别误会，原因我也不妨直说，我虽然跟着文扬，但是我的生意也是独立的。这些问题产品让我之前栽过，我也找过文扬，但是结果我不太满意，既然你也是轩扬的人，这件事你如果要插手打听什么，我想肯定也比外面的人容易吧……” 我明白颜沁的意图，这件事之前文扬没有搞明白，她现在希望从文轩这边听到些消息，所以想到了找文轩身边的人。可是她那天肯定是去找文轩，既然认识文轩，为什么还要通过我来打探这件事，直接找文轩不就好了？ “……至于我能为你做的，听说你曾对轩扬的制度有些想法？而且我还听说蒹葭的在轩扬的发展似乎一直不太如意……如果你想给蒹葭寻找一个能有更大发展空间的地方，我愿意为你提供这个条件，总之轩扬提供不了的，我也许都可以给你。” 其实条件不条件的我没多大心动，只要还是给别人打工，冲突就一直存在。就是去了她那边，也不过是从一个笼子换了个笼子而已。 不过这件事我还是答应了，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允诺有消息会告诉她。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部分销售商品变更的事通知下去，之前对这些商品的推荐也比较偏向，一时间又撤销了这些条件，肯定有不少人抱怨的。 沉默了大半天的肖艺也冒出来了，问我是怎么回事？内情我没说，只是说上面的通知。 对这几种商品这段时间的推广算是白做了，苏菀那边的销售还是正常的，我这边停售，全白白的让她捡了便宜。 也有那么一两个代理因为还有商品需求跑到苏菀那边去的，但是也是这么一跑，原本毫无头绪的问题产品来源的问题，倒是让我揪出了一条重要线索。 第四十五章吃亏 目前市面上有此类商品一手货源的只有苏菀那边，从蒹葭离职几个的代理，应该都去了苏菀那边。 璐璐在当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也下了单子要购入，璐璐也不是外人，我就暗中默许了她自己从别的渠道购入。 文轩让小陈给我发了仓库里现在有问题的假货和郑先生那边出厂商品的区分点，我都一一认真记下来了。 想要查清这些假货的来源，首先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跟出厂的货品调的包。从后往前一个环节一个环节查，第一个考虑的是在轩扬仓库趁着白天出入货人多手杂动的手脚。轩扬总的货品出入库情况的记录在文扬手里，我想去看估计不太可能，而且上次的事情后文扬已经加大了对仓库出入货的审核力度。如果都做到能从记录上看出问题来的程度，早被文扬逮住了。 如果是从仓库出了问题，那有很多种方式，比如就有可能趁开箱后，把东西带混在别的出货包裹里分批带出去。但是如果想完成这样的操作，在轩扬仓库必须有人。仓库都是文扬在管，依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觉得这件事不大可能是文扬干的，他跟文轩斗的再厉害，也不能不理智到砸自家饭碗玩，除非他就是想要作死。 左也不行，右也不对，还是找不出什么端倪来。 璐璐跟我说那边又到了一批东西，让我有空去帮她理理货。刚到新货还是很麻烦的，没定价的要看看市场定价，要做商品实拍，要整理商品的信息写推荐，如果还有淘宝店铺，还要去写商品信息……璐璐一个人真有可能忙不过来，我看了看手里也属实没什么事情，就坐车过去帮忙了。 “林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璐璐的小店里地面上堆满了各种东西，看我来了吗，璐璐还得特意给我整理出一条进屋的路来。 我责备璐璐怎么贸然进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库存清不了，哭都没地方哭。 “哎呀，你做事怎么还那么瞻前顾后的！这几天我的代理都在疯狂补货，整得我手里都断货了，那叫一个尴尬啊。别光站着了，你快点帮我把这一堆东西摆门边那个架子上……” 我一边干活一边继续唠叨她做事情没有计划，就算是出现了断货，也不能一次囤货这么过分，还是要有计划的有步骤的加大囤货量才对。 一排摆完了，我拿起一瓶化妆水去摆下一排。突然发现这瓶化妆水不是轩扬现在出问题停售的那款吗？这瓶璐璐应该是从苏菀那边进的吧。 开售这么多天居然都是问题假货，我顺手拿起来想看看合格真货到底什么样。 可是按照在告诉我的区分鉴别方法来看，这瓶化妆水跟轩扬现在有问题的并没有区别啊！ 我问璐璐这瓶化妆水是新进的吗？ “是啊，”璐璐很肯定的说，“也是从微商代理那里拿的货，虽然贵了点……” “我的意思是你是在苏菀那边的人那里拿的货？” 璐璐有点无语的说：“就是找的菀秋的微商代理啊，轩扬停售了，不就只有找他们了吗？” 我怕璐璐没整明白，还拿着璐璐的手机认真看了看。这个人在聊天记录里也自称是菀秋的代理，朋友圈里的内容和我列表里菀秋的人的也相符，我还在网上找了这个账号的出现记录，可以基本确定就是菀秋团队的代理。 我把璐璐这次囤进来的十几瓶这种化妆水还有这次轩扬停售的商品都仔细的看了，真的全都有问题。 可是菀秋团队那边怎么会也是这样的假货？ 我跟璐璐说轩扬的这批货之所以停售就是因为查出来有问题，而现在她从菀秋代理买的这些，跟轩扬那里有问题的产品全都一样。 璐璐一开始也不信，但是我在一再强调下，还是决定把这些有问题的东西先压下去不出售。 我记得郑先生说什么他接到过什么反馈才来查的轩扬，开售这些天，我还没听到多少负面反馈呢，他那边倒是消息挺快的，多半还是谁刻意搞出来的动静。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我和璐璐还才搞定了一半，还有一堆商品没拍照详情没整理出来的。璐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摆手说：“得了得了，今天就这样吧，真是累死老娘了。” 我把璐璐拽起来，扶回椅子上坐着，然后又叮嘱了几句才回家。 璐璐拿货的那个菀秋代理的微信号我记下来了，回去的路上我用小号添加了一下。 到家里之后跟微信群里的小姐妹扯了会皮，切回小号一看发现验证已经通过了。 那个代理先给我发了消息，咨询我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顺着她的话继续聊了下去，希望能从对话里找到什么线索，但是从头到尾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难道是苏菀老毛病又犯了？又想整当年梦绘那出？ 总之我是把能证明这个代理是菀秋团队的人的证据都先保存到手机了，怕打扰璐璐休息，我只给璐璐发了条短信，让她帮我留好货是从菀秋那边出的证据。 我又看了一遍手里掌握的证据，这样就是把小报告打到郑东晟那里，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 可我想做的并不是把苏菀交出去，毕竟实在不想一再挑衅正锋，我一直不认为轩扬可以一直供我栖身，做事情是该给自己留好退路。 我只是想知道这些东西她是从哪里入手的，而这些证据可以做我的筹码。 这件事我打算自己处理，颜沁和文轩任何一方我也没说，跟苏菀打交道的麻烦程度着实让我打怵，所以这个发现只作为查清此事的方法之一，我还是再找找其他突破口再做决定。 我跟璐璐花了整整两天才把东西收拾好，文轩把我踹出来不用上班是为了查假货来源的事情，而我却窝在璐璐这里没完没了的追剧吃零食。 这怪不得我，我属实没有其他头绪了。仓库这个环节我和小陈一时半会都没法查，再往前运输卸货的环节我倒是想去查，可小陈非说我做事情动静太大还是他去最好，一有了消息就告诉我，结果这都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诶，林蒹，真不是我说你是给自己找病，”璐璐边摆弄手机边唠叨我，“我要是你啊！我早走了，谁管他们这些屁事，成天净是些狗咬狗一嘴毛的戏份，这么多事从头到尾看下来，没一个好东西！还不如攒点钱去开店囤货自己当老板，店里卖点，做微商卖点，日子过得多实在！” 我苦笑着说你以为我不想是怎的？我倒想走，我走的了吗！ 我跟张志一样，虽然替人做的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手里也没有大不了的证据，但是我前脚只要踏出轩扬，后脚准保被正锋送上天，就是正锋饶我了，文轩也不能让我好过。哪怕到时候出息了自立门户了，这两边的势力在圈子里都不小，我也别想轻易翻身了。 “这人怎么还都失踪了……”璐璐拿着手机在那嘟囔着。 “怎么了又？”我问她。 “前些天找我补货的代理啊，几个人怎么都没信了……” 我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追问璐璐详情。 这几个代理是前段时间陆续加进来的，一直在璐璐这里拿货，交易次数也很多了，可以说算是关系处的比较好的几个人。这几天追着璐璐补货，璐璐也是正常发货，后来断货了，东西需求量还比较大，这几个代理也比较有诚意，说实在不行愿意给璐璐先预付一部分订金。璐璐也是比较实惠的一个人，连连说不要，觉得收了订金就像怀疑了朋友似的，可是现在东西到了，这几个代理齐刷刷的玩失联了。 璐璐到货前一天就在联系这几个人，第一次找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回话了，再然后直到现在，无论手机微信还是什么璐璐能找到的联系方式都没了回信。 璐璐跟我说她这次囤货除了搭进去自己手里所有的积蓄，还找家里要了钱，然后还借了一部分，现在这个情况真是她始料未及的了。 我让璐璐先不要慌，然后拿了自己的手机也给那几个人的打了一圈电话，全部都是关机，用自己的微信添加对方也始终不见返回消息。 几个代理这么一致的跑路，摆明了是冲璐璐来的。 我问璐璐是最近招惹了什么同行了吗？ 璐璐想了半天说非要跟她说得上不和的，也就只有因为我，跟苏菀那边的人有点小过节。璐璐还跟我说这几个人以前没少在她这里拿货，而且交易额也不少，所以这次的事情她也没多想，头脑一热一分钱也没收就一次性囤了这么多货进来。 从我们掌握的这几个人的信息来看，属实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这个亏我肯定不能让璐璐白吃了，是谁暗中使了绊子，让我逮住绝对让她好看！ 第四十六章误判 璐璐也是不长心，前几天用软件清理手机内存，直接把微信聊天记录都清除没有了。我问璐璐还有没有前几次给他们发货时的快递底单留存，我要看一看他们的收货信息。 璐璐真是把我气得半死，跟我说快递底单前几天让她叠一叠拿去垫桌脚了，现在不知道又丢哪去了。 聊天记录没有，快递单上的信息大概是我们唯一可能有突破的线索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找找人再试试。我给祁毓打了电话，正好是申海接的，说祁毓在厨房炒菜呢，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是想拜托你帮个忙，”我跟申海说，“我手机出了点问题，聊天记录没有了。有个代理付款给我之后人找不到，说地址还跟之前的一样，可我的快递底单和聊天记录都没有了，现在还找不到人，我听那边要货要的很急。所以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帮帮忙，找你快递那边的哥们儿看能不能给我查一下……” 申海说给我查的话当然没问题，问我要快递单号。 我看了璐璐一眼意思问她单号，璐璐在一边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不知道单号啊……这个我问问他吧，你盯着点微信消息，我问完了跟你说。” 谢过申海后我挂断了电话，故作嫌弃的教育璐璐以后长点心。 这年头做微商什么人遇不着，不多个心眼的话都不知道会死多少回了。 璐璐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听着，嘴角的饼干渣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像个听老师讲话的小学生似的。 我没说两句，跟她对视了一眼，被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逗乐了。 “好啦，”我伸手抹掉她嘴角的饼干渣，“放心，我会帮你的。” 最后申海要了收件人的手机号，费了些劲才查到了其中一个单子。 这个快递的收件地点是本市的一个门市，我也没顾璐璐的阻拦，顶着风雪去了。 大风卷着雪片往脸上糊的感觉可不好，我有点后悔出来时没听璐璐的话，把她的大围巾给戴上。 在大雪里每走一步都很费劲，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发现是个复印社，门口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淘宝代购的牌子。 我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这个淘宝代购的一般是开给那些没有银行卡或者淘宝账户，但是有现金想要在网上购买东西的人，店家帮这些人拍下付款，然后按价格收款，并且收取一定手续费，最后收货地址写的是店家这里，店家收货后再通知买家来取。 也就是说这里的快递很多很杂，而且对买家的个人信息进行保密是店家的最起码义务，我想打听到是不可能的。 但我还是死皮赖脸的进去试了一下，结果当然是人家直接拒绝了我，但是我又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线索，在门口兜了一圈，跑边上店里买了条烟塞给了复印社的大叔。 “叔啊，拜托您……我这个朋友真挺重要的，我就想看一看他给你的收货信息，没别的意思……” 那大叔一把把烟收下了，跟我说别出去说他随便给人看买家信息，然后在旁边的电脑里把我要的信息找了出来。 收货名跟微信上面的代理名是一个名字，都叫冯睿，但是她留给店家的手机号码却是另一个代理的，店家怕手机不能及时找到人，还要求再留了一个微信号码做备用。 这个微信号码可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我记下了，出了门之后我立刻用微信搜索了这个微信号码，结果发现这个人居然在我的好友列表里。 这是苏菀的微信小号，是专门为发布菀秋团队各种朋友圈商品推荐动态而注册的微信号。 店家的意思说，如果手机联系到人了，那么微信他们是不会去找的，苏菀大概也因此就随手留下了吧。 不过这个微信号绝对是苏菀在用，号上基本全都是圈内的微商。 她也真是够穷凶极恶，仅仅因为璐璐跟我关系好而且帮助我打理蒹葭就这样做？ 不管怎么斗，璐璐也没有跳起来直指苏菀攻击过，为了报复我，她就连璐璐都整。 再说她这手段也是够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下这么大手笔我还以为是哪路大神呢，结果只是想报复我们。 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因为我而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苏菀这么干我属实是有点气恼了。 我手里现在还握着菀秋团队卖假货的把柄呢，她既然明白什么叫得意忘形了，那我看我也有必要让她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了。 我甚至都没等到回去安顿下来，直接找了个被风的地方，把事情直接捅到了郑先生那里。 两次售假被人抓到现行，我倒想看看这次苏菀还能说什么！ 我认为自己现在已经稳操胜券，接下来就可以做下来边吃瓜边看菀秋团队打脸秀了。 没成想，结果却让我自己捂紧了自己被打的生疼的脸。 郑先生第二天就去了正锋，检查还是同样的条件，我还颠颠的跑去附近等着想看看热闹。 没出一个小时，我看到郑先生面色阴郁的出来了，正想着看看苏菀现在都得难堪成什么德行，结果看见是苏菀一行人满面春风的跟了出来送走了郑先生。 我正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接到郑先生电话，叫我过去见一面，我就去了。 郑先生的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我心里隐隐的觉得情况似乎出了些问题，而且是对我极其不利的大问题。 “林小姐，虽然之前的事情里，我也对你的所为有看法过，可对你事后的解释，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可以说，我很信任你，也非常欣赏你的能力，但是我对你诬陷菀秋团队售假的事情真的非常非常的失望……” 郑先生说我诬陷？ “……我本着相信你的想法，今天一早就去了菀秋那边进行了突击抽检，然而菀秋团队所出售的商品里没有任何的问题。对于你所提供的证据，菀秋的负责人提醒后，我也认为，你所谓的证据存在捏造的嫌疑，账号、聊天记录都可以自己注册然后编造，以及出货单也可以自己打印。这个人的并没有在菀秋团队里查到，而且出货记录也根本不存在，这些都是我亲自监督现场去查的，不可能存在猫腻。” 我当然当场就懵了，这个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郑先生的训斥我是没怎么听进去，我一直都在反复的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郑先生都查的这个份上的话，我也只能相信这个售货给璐璐的代理真的不是菀秋的人。 我冷静一下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行事的确鲁莽了。这个人的朋友圈以及聊天都在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是菀秋的代理，如果全都是苏菀在设局套我，那她没有办法预知我一定会在这批货里发现假货，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在正好的时间里让假身份玩失踪，借此抓住璐璐的事，利用我的性格特点刺激我去找郑先生。 我当然没跟郑先生说璐璐还被苏菀坑了这件事，担心说了会让郑先生觉得我是在针对苏菀。 但就是退一步讲，就算售假的不是菀秋的代理，那璐璐的几个代理突然跑路失联的事也肯定是被苏菀算计了。这笔账，还是得找苏菀算。 “今天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你们轩扬我也得说两句了，当初也有人寄了匿名包裹过来，里面举报你们轩扬销售的商品是问题货。我看了根本不信，亲自去查验，结果让人心寒。我让你们轩扬给你交代，而你却给出这样的东西给我！林小姐，我真的对你对轩扬十分失望！” 郑先生这次是真的发了火了，把我训斥的狗血淋头之后气愤的走了。我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我大意了呢？ 我十分懊恼的往回去，路上手机响了，看是微信消息，以为是有代理找我。解锁一看，原来是璐璐拿货的那个代理，问我考虑的怎样，要不要囤货。 我突然有了主意，跟这个代理周旋起来。 “我是第一次接触微商，实在有点不放心，能不能给我发个小视频看看东西啊。” 对方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我几次提起都回避直接回答我，但是我一再要求看到囤货，最后这个代理还是说实话了。她说自己没有囤货，都是下单给仓库，仓库直接按要求发货给买家的。 我以先买来自用的名义下单了，快递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下午四五点钟就送到了。 我要看的是快递包裹上的发货地址，出货地点在省内，我看了看最近手头也没特别紧急的事，决定亲自去一趟那里。 说走就走，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票过去。 这个地方是真的不好找，我先是不认命的拿着手机地图找，结果一上午过去了还没个方向。中午随便吃了口饭，然后沿路跟人打听这里，还绕了好几回死胡同，将近下午五点时，终于找到了这里。 第四十七章作坊 这是一栋九十年代国家大力发展老工业区时期建起的工厂，后来经济动荡，工厂大院已经俨然变成了大杂院，废建材、垃圾、废弃的汽车满院子都是。 “喂！那小丫头！你干什么的？” 冷不丁的有人叫我，被吓了一跳，看门的老大爷估计在煮面，围个围裙拿双筷子，从门边的小屋里追出来问我。 我结结巴巴的问他这里有没有什么加工厂。 那老大爷很警惕的打量着我，我赶紧辩解我只是听朋友介绍，也想买点东西。 这老大爷不大好对付，非要跟我问个人名出来，看我又说不出来，就要赶我走。 “你来晚了！今天没人了，明天早点来！” 我正失望的要走，屋里又钻出来一个人，长得很精明的样子，赶紧拦住我，问我要买什么。 我怕随便回答说错什么，就说都看看再定。 那人就让我跟着他走，七拐八拐，穿过院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终于看见一扇程度相对新一些的铁门。他又把门上落的锁打开，先进去打开屋里的灯。 “这最近网上卖的火爆咱们这里都有，”那人招呼我进去，“你进来看看你要点什么…” 我进去一看，满满好几大排货架，上面的大纸箱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东西，包装的平整干净，压根看不出半点是从这种环境条件的小作坊出来的痕迹。 我又看见了轩扬仓库里查出来有问题的那几种产品，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拿起来看着。 那人倒是眼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转过来问我：“小姑娘，做微商的吧……” 我点点头。 “那你就是会看了！这几种都是最近新出的，刚推出不到一个月，现在市面上可就只有咱家有！咱这地方啊，你放心，你很多同行过来拿货的！小姑娘，咱也不带坑你的，你看看这外包装，做的跟人家发售的基本看不出分别……” 我仔细看着手里的东西，从我理解的上面几个判别特征来看，这跟轩扬仓库里现在堆的应该是相同的。 “咱们家这里啊，这生意做了很久了，”那人还在继续说服我买货，“就咱们这一片附近的，做你们这行的，很多名声不小的团队都是从我这里进的。这名气大点的也就半真半假掺着卖，要是不在意那些的，你就直接拿出去卖！我刘洋保你没问题……” 我问他就不怕被查吗？ 这个叫刘洋的听了之后就笑我不了解行情：“你是新入行的吧？你同行有多少你也应该有数啊！就嚷嚷着查，就算查了，他查的过来吗？这年头想要挣钱，你还能顾得上这些？都不用说远了，你就看看咱们这边的这些做淘宝做微商的，能做起来的，现在挣点钱有点名气的，哪个敢出来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没卖过这种货！” 我还是继续激他说我不太相信，问他这里都有哪个大团队来拿过货。 刘洋说这他没法告诉我，这些信息他不能乱说，要是有个万一，他可得罪不起。 他无非是觉得怕因小失大，这倒是不要紧。 我不慌不忙的继续看，跟他表现出很中意的态度，装作深思熟虑其实随便的挑了很多种货出来。我让刘洋给我算一下这些一共都多少钱，这一结算，直接突破五位数。 刘洋以为遇到了大客户，乐开了花，结果我看了看东西，却叹口气，又犹豫起来了。 “你也看看，这上万的东西，你这……”我沉吟道，“让我怎么放心啊，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是没底啊！” 眼看着要成的单子这就快飞了，刘洋也有点急了，使出浑身解数，说的天花乱坠的，简直说得我差点都动心了。 “姑娘啊！你就听我的吧！甭管做什么商，你也是做生意的，也知道做生意回头客有多重要！咱还指望着攒几个回头客呢！怎么能忽悠你呢……” 我执意表示，如果他不告诉我有哪些团队在他这里拿过货，不给我拿出点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的证据，我就始终没办法相信他。 最后没办法，刘洋也只好认了，一再嘱咐我别往外说。刘洋说他其实也只是个给人打工的，这些生产啊成本钱啊都是老板搞定的，他就是个干活的。 刘洋这里有个账本，里面记得也只是买家的姓名和一个联系方式。若是说这个微商的代理名或者团队名，我可能印象还要多一些，这里肯定有很多用了假名的，不过我的确还是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名字。 刘洋只给我看了近期的两页，再往前他不肯给我翻。苏菀虽然还在这个圈子浪荡，但是众所周知的梦绘已经倒了。刘洋也是想增加点说服力，想着梦绘都没了这么长时间了，翻账本时直接就告诉我，曾经梦绘团队也曾是他们的主顾之一。 看我不信就又要翻那些记录出来给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为了生意而撒谎。可梦绘团队当时明明说是从阿金那里拿的货，而且也被小毓抓到了实在的证据。 最后我还是找了个不过分的理由设法脱了身，毕竟不能引起这里的人怀疑，这个作坊跟阿金那边肯定有关系，不知道胡老三会不会也牵扯进来。 又开始下雪了，我没有买上最后一趟回去的车票，今晚只能在这找个地方住。 我已经不至于还跟以前那样去找便宜小旅店将就了，办好入住手续后去乘电梯上楼找房间。进屋后放好东西，瘫在床上才想起已经一下午没有理会的手机。 微信里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我先挑出代理的消息先回复，搞定之后才看看有谁找我。结果刚一刷列表就看见文轩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问我郑先生的事情为什么自作主张。 这消息速度也是快的可以，一天就把状告到文轩那里了。 我只能在回复里跟文轩道歉，说是我的失误，如果他有什么处理，那我愿意承担。 其实说这件事文轩处理我，我还是不信的。如果我真的惹恼了他，他最起码也是第一时间让小陈把我拎到他面前去，或者说直接让我彻底不用出现在他面前。才不可能有闲工夫给我心平气和的发微信，然后还能留着我在这舒舒服服的躺着回复他消息。 “你在哪里？”文轩问我。 我只回复他我在朋友店里有点事情。 然后那边就没动静了，我也没在意，起来拢拢头发，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会是谁？酒店服务员？ 我没多想的开了门，结果发现文轩站在门外。 不到十分钟前还在跟人说自己在哪里哪里，然后一开门人家就在门外，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我还想着怎么解释，文轩问我有没有吃晚饭，听我说没有，就拉着我下去吃饭。 “你去过那里了？” 我一脸茫然的问哪里？ “你下午不是去过了吗？”文轩平静的说，“那个小作坊，搞清楚那里的情况了吗？” 看来文轩又一次让人盯着我了，我就把里面的情况如实说了。 “……我还是觉得这个地方跟阿金有关系，以我进去对里面环境条件的观察，那里虽然也在生产，但是我不认为我看到的仓库里的那些东西都是由那里生产的，应该还有别的生产点。” 文轩没什么反应，继续吃东西，半晌冒出来一句话，让我只管继续摸清那边的情况就行，轩扬的事情不用我再管。然后吃完之后就结了账，把我送回之后人就走了，其他的话一句都没有。 这倒让我有点看不懂了，我本以为文轩让我去查假货源头的事情，是想从这边找到线索去解决轩扬的事。可现在他似乎对这个小作坊的事更感兴趣，让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我在郑先生那边惹了事情，还继续撒谎跟文轩隐瞒我在哪里，文轩还没说我什么呢，所以我现在还是收敛点好好的按他说的干活才是明智之举。 肖艺在代理群里问我一直不上班都在忙什么呢，我应付了两句就扯到别的事上了。 “对了林蒹，我想在我们微信公众号上搞个活动，主题就是评选就是评选我们团队最优秀代理，搞个投票，然后按排名给前几名适当的奖励。现在只要一有投票活动，参与者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各个亲友帮忙投票，这样到处拉票，我想也算是在给我们蒹葭做宣传了……” 肖艺说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最近蒹葭进了很多代理，整改后的代理群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活跃，就算不是宣传，搞个活动娱乐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都当场就同意了，跟璐璐和肖艺说有空的话就写个具体的宣传和活动规则出来，然后一起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尽快进行活动。也是趁着现在的好势头，来个趁热打铁争取再扩大些规模。 我当晚就拿到代理群里说了，反响不错，大家都很期待。 这本来是件好事，谁知道到底还是让我发现了另一件事……… 第四十八章取证 说是要查清楚，可是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你们俩先看，有问题给我留言，我先去睡觉了！” 闷了一觉起来，肖艺就已经把活动相关的东西都弄好发给我和璐璐看了。 写的很全面，几乎方方面面能想到的都涉及了。肖艺这么上心，我都快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的微商团队自己带不好，写个活动策划还是别人在帮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都是靠璐璐和肖艺在做，自己有点太不像话了。 我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十一点半下去退了房间。 我准备再去那个小作坊那边看一眼再走，刚出小巷子里拐出去，结果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抬头一看，心里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庞晙。 他也立刻从短暂的惊讶中挣脱出来，二话不说突然就把我棉袄的帽子一把给扣上了，然后揽过我就往另一个方向走。我当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乖乖跟他走，非要挣脱开。 “别闹！快走。”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胡闹，我想弄清后面是什么事，就要回头去看，可是又被帽子挡住了视线，然后我又想摘帽子，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要摘帽子的手。我只好作罢，先听话跟着走。转过两个路口，我也隐隐感觉到我们被人跟了。 庞晙穿了件厚实的羽绒服，碰到他的时候他把羽绒服帽子扣上了，围巾也挡住了半边脸，如果他不拦我一下，根本认不出来他。 刚好身边驶过一辆公交车停在前面的公交车站，看着一队人快要上完，庞晙突然拽着我追上去跳上了车。公交车开走，我凑到窗边回头一看，果然被人跟了。那几个人还不甘心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然后开始打电话通风报信。 庞晙把帽子摘掉，围巾也重新戴好，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没说话。 “不说算了，反正我跟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好到了下一站公交车后门打开，在关门的前一个瞬间我直接跳下车了，庞晙当然没跟上来。 庞晙十有八九是去了那个小作坊那边。 我很好奇他去那边干了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跟着还有他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刚刚那一道过来，那些人估计应该是没看到我正脸，不过我这身穿着现在去了，肯定还会被认出来。如果是庞晙那厮招惹了什么事请出来的话，我被逮住了那就是个炮灰了。 想了想还是不要再贸然这么过去比较好，冬天衣服厚，不容易携带，所以我这次出来只有这一身衣服，我还是再等等再去靠近那边观察下情况吧。 我就就近找了个奶茶店买了杯热饮，窝着取取暖，摆弄着手机等着时间过去。 肖艺的活动方案璐璐拿着给群里的代理简述了一下，大家的热情还是很高的，催促的早点开始。 璐璐问我开始时间，我说等着肖艺睡醒了一块再定，毕竟想法和方案都是肖艺提出来的。 可是我只是取了一杯奶茶的功夫，璐璐却在群里已经定了开始时间了，还说是已经商定好的，再加上大家都跟着起哄，整得我这话我都根本没法往回收了。 不过这件事我也没法特意点出来说璐璐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挺高兴的，我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是摆明了故意扫所有人的兴致吗。 我只能私聊肖艺，跟她道歉，说我们擅自做主不对，想法和方案这些辛苦活都是她做的，我们理应首先尊重她的意见。 群里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这次的活动或者闲聊，我在聊天谈话中故意提了好多次方案是肖艺做的，可是似乎都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倒是璐璐有点不高兴了，私聊我说我这是干什么呢，人家又不可能领你情。 我有点恼了，说璐璐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东西本来就是肖艺做的，甚至想法都是肖艺一开始提的。不能现在大家夸的时候是我们光荣，然后苦活累活都是肖艺在做啊！ 璐璐很不服气似的给我发了好几张照片，拍的有点模糊，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来照片里的一男一女是申海和肖艺。第一张只是两个人一块走，然后就是两个人停下说话的照片，最后一张是肖艺直接趴在了申海肩膀上了。 我是当场就看不下去了，直接给璐璐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她这是哪来的照片。 “呵！我还想知道是哪来的呢！”璐璐气愤的说，“你不知道有多过分，那天有个陌生的微信号加小毓，小毓以为是代理或者买家就通过了，谁知道那边啥话都没说，直接就给小毓发了这些！” 祁毓和申海结婚没两天就整这出？发这图给祁毓的有病吧！ 我问璐璐那个号能看出是谁的吗？ “这上哪看去，能干这损出，肯定也不傻。我可真是服了，我和祁毓最近都是什么点子啊……” 那个微信号随后璐璐也给我发来了，果然就是个什么也看不出的小号。 我还不死心的把图片放大了看，想找出图片是PS出来的痕迹，但是偏偏就没遂我意。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给祁毓发消息，做我们这行要求的什么PS能力什么查找信息小毓都会，估计她是不可能拿着照片是PS的理由安慰自己了。 我看照片上的衣着情况，肖艺那件军绿色棉袄不是很厚，最近几轮降温后基本是不可能穿了，印象里肖艺也是前段时间穿过几回，也就是照片应该是祁毓这次回来之前拍的。 但这事放谁身上，谁也不可能高兴啊，肖艺怎么做这种事呢…… 我正想着该怎么找祁毓说说，肖艺睡醒了，给我回了微信消息。 “没关系啦，”肖艺发来一个调皮的表情，“你想多啦！本来这件事就是为了大家高兴的，这点事不要放在心上啦！” 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肖艺了。 “好啦，璐璐不是定的明后天就开始吗？你能忙过来吗？还用不用我帮你弄？” 虽然忙，但我怎么还好意思让肖艺继续忙，赶紧说不用不用的。 我打算好了，一会儿再去一次那边，没什么问题了我就立刻回去，不然非得乱成一锅粥了。 下午三点，又开始下雪了，阴郁沉闷的天，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又一次前往那个小作坊那边，又是那条小巷，我看了看身上的棉袄，一咬牙，给脱了下来，然后把里面外翻再卷了一下抱在怀里。 小巷还算背风的了，一踏出小巷，我脑子里就只剩一句：面对疾风吧少女…… 好在大雪之前的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不然我还要面对众人关爱智障般的目光。 我在院子外面观察了一小会儿，发现昨天那个看门的大爷那屋似乎没有人。我赶紧凑再上去几步，一看屋里果然没人。沉闷阴暗的天气环境让我一眼就发现屋里有不和谐的光，我还想垫着脚去看看是什么呢，猛的一抬头却看见头顶上方还在工作的监控探头。 难道……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发现门没关上…… 我拉开一条门缝，观察了一圈屋里的情况，大窗户前一个台式电脑的显示器正显示着监控的实时画面，煤炉上的开水正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屋里没有人。 我一阵窃喜，赶紧溜进屋，去摆弄起那台老式的电脑。 刚入职轩扬的时候我要摆弄文件，当时一狠心花钱买了一个128g的U盘，本来想着随身带着存文件用，结果一直闲置，可现在这个小东西可派上大用场了。 我也不管是监控是多久的了，从现在的视频开始往前向我的U盘里拷贝，那边放着电脑拷贝，这边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在屋里寻找是否有可利用的关键线索。 这里应该是门卫收发室的角色，我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本应该是记录进出车辆的册子，上面还记了些乱七八糟备忘的信息。我也不管有没有用，赶紧掏出手机，从近期开始往前一张一张的拍。 台式电脑放在屋子大窗户前的老式办公桌上，这里可以观察到窗外的情况，同样因为屋里的显示器有光，外面现在可以轻易看到屋里的情况。 我担心有人路过看见我，我就把册子摆在地板上，跪着拍的，一直没有动静，我就把这一本拍完了。我发现那边的床底下似乎好像还有东西，我刚想凑过去看，就听门外有人吆喝“周叔”。 我听出是刘洋的声音，正朝着这边来呢，心里猛地一紧。 我再一扫这屋里的环境，只要人一进来，一眼就能看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死角啊！ “周叔！”刘洋一把拉开了门，“晚饭你自己吃还……这老头人呢？” 然后门又被关上了，空气里刘洋开门涌进来的冷风还没完全散去，电脑机箱上的U盘都没拔掉，我蜷在办公桌的边上几乎手脚僵直。 这里不能再逗留了，我得赶紧脱身，床底下那本也是跟刚刚那本差不多的记录册子。都被拿来垫床脚了，上面也有些灰，想想应该也是很久没有理会了。我费了点力气才把册子抽出来，然后赶紧从别的地方抽了差不多厚的一叠纸换了上去。 我赶紧把U盘拔掉塞进包里，册子也卷了起来塞进去。我刚要出门，又想起点什么退回电脑前删除了近几天的监控记录，然后关掉了监控。 我看着删除的进度条终于推到了头，长吁一口气，准备赶紧撤退。 “周叔啊！我把饭给你放屋里桌上了啊！” 门口又响起了刘洋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丢失 眼看着门缝一点一点扩大，我敏捷的蹿到门后那侧紧紧贴着墙壁。 门外的冷风立刻灌进了屋里，我打了个寒颤。刘洋已经迈进了屋，我已经做好了最烂的准备，倘若被发现，我就立刻把手里的外套往他头上一扣，管他四五六的，先趁机冲出屋子。 我已经看到了刘洋的身影，他把一摞盒饭往桌上一放，现在只有他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手心里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我甚至感觉到心脏在用力的冲击着胸腔。 “小刘！你个小兔崽子在哪呢……我说没说柜子上那瓶油不让你用！好好的油都能让你糟蹋！” 窗外似乎晃过一个人影，这个声音应该是看门的这个大爷。听见喊声，刘洋也抬起头去看窗外。周大爷在外面继续骂着，刘洋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看，然后直接冲出了房间。 按理说余光怎么也会扫到我，但是刘洋显然是分心在想别的事情，完全忽略了站几步之远暗处角落里的我。 我可以清楚的听见周大爷在门外数落刘洋的声音，我的依然被悬着，因为两人随时都可能冲进屋里来。 再这样逗留下去风险真的太大了，昨天来这边打探情况的时候我拿了小号加过刘洋的微信，我急中生智赶紧摸出手机给刘洋发了条微信。跟他说我马上就领个人过去拿货，让他按着我昨天挑的那些东西每种都拿几个整理好放箱子里，而且我这边情况很急，让他找个人一起忙，不然来不及。 “……你们这些孩子是真不知道挣这点钱有多不容易，就知道糟蹋！行了行了，我回屋吃饭了，你下回再糟蹋东西你看我打不死你个小犊子！” 门板一颤，又一次有人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逐渐扩大的门缝里开始涌进来冷风。 别再打开了，真的别再打开了！ 我心里一遍一遍暗暗地祈祷着。 “咳咳！” 推开了房门，人刚迈进了屋，略微苍老的咳嗽声有点震耳欲聋。 就在我要判定现在已经是我前面认为的最烂的情况的时候，刘洋又杀了回来。 “老周！快来帮个忙了！” 门被重重的带上了！ 听着外面全无了声音，我才想起来自己的腿要怎么迈开。 我还是开了条门缝，确认了没人了，又看了一眼监控已经关掉，而且近期的记录也已经彻底被删除了。我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这里，转过一个街角，就到了小巷口那里。我迅速穿上了棉袄外套，然后几乎像只脱缰的野狗一样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我甚至不敢再耽搁一秒钟，好像再迟疑一下就会被抓住了似的，直接奔到车站要买时间最近的一趟车回去，可是偏偏就没了票。 然而再往后一班车就要三个小时后了，我有点手足无措的在售票厅徘徊着。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我拿着手机给本地的朋友打电话，想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回去的。任凭我打爆了手机，对方就是不理会我的电话。我都快急疯了，给他发了短信也不回，我只能给他发微信。 发完了微信，又看见联系人页面有人加我，我手滑点了进去，刚要退出来，突然发现了里面一个眼熟的账号。 加我的这个账号怎么这么眼熟？ 我立刻去翻了璐璐跟我的聊天记录，这个网名叫“素商”的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说是来者不善啊…… 之前把肖艺和申海的照片发给祁毓的就是这个素商，我和璐璐是轮番轰炸过，对方压根没有理我的意思。 可现在他居然主动来加我了，我很好奇这个人找我干什么，再说，他怎么知道的我的微信？还是说……他就是我身边的人？ 面对这些疑问，我压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通过了验证，我早就想找这个叫素商的过过招了，看看到底是哪个无耻小人。 我是先发制人，上来就直接问对方方便谈谈吗？ 对方没有直接回复我，而是给我发来了好几张图片和一个小视频，我点开一看，彻底楞住了。 是我昨天下午去那个小作坊那里的照片，基本张张都是我和刘洋上镜。最让我无语的还是那个小视频，拍摄者很会避重就轻的就录了我跟刘洋谈价钱的那段，完美避开了我所有流露出不想买的对话。 这断章取义的能力不去当个娱乐记者简直是可惜了！ 最后一张是他即将发给郑东晟的邮件截图，里面已经附上了前面那些图片和视频，目的是要准备狠狠地咬我一口，把这次假货事件的主谋扔给我。 可以这么说，人们都更想听他们自认为自己判断是对的事情，甚至没人愿意知道真相。 现在的情况的确是每次这批假货有关系的地方我都会蹦跶出来，所以倘若素商就是这么发过去了，郑东晟肯定也是更倾向于相信素商说的内容的。 从照片和小视频的拍摄角度来看，这个拍摄者肯定是也在现场了。而且这几张照片里并没有拍到我今天的行为，对方并不知道我已经取得了监控记录，也就是说我只要回去仔细翻看一下监控记录就一定能抓到这个拍摄者的线索。 可是我现在举目只有人头攒动的旅客大军，想要尽快回去都成了问题。 我更担心的是，这个拍摄者明显也出没在这边了，如果我不尽快彻底脱身，等对方意识到我手里抓到了这条证据，我想全身而退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想怎样？”我给素商发消息。 素商过了约有半分钟回复我：“没想怎样啊，只是把你做的事如实通报一下而已。” “闹到这个份上了我想你也懒得绕圈子，有话就直说吧，”我毫不客气的说，“你要是不想怎样你就还跟之前一样把东西直接发过去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还跑来跟我说一声你要告状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你怎样你都会去做吗？”对方很是讽刺的反呛我。 “不说肯定会，但我能接受我都会去做。” 我看着自己刚发出去的消息，心里暗想做个毛线做，别让我查清楚你到底是谁，不然我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啊，那我让你现在就去死你去吗？” 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我才懒得搭理这种厚颜无耻的社会败类，让了他两句，这还不要脸起来了？ 我直接选择了结束对话。 这种有病还拒绝治疗的智障我向来懒得搭理，邮件如果他要发那就发好了，反正郑先生已经非常不满意我了，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还能怕了这种小人不成！ 现在我把所有的转机都寄托在了手里的这个U盘里，不说完全指望这个U盘能够翻盘，但哪怕是监控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也算是能有更大的胜算。 我从售票大厅里钻了出来，把希望转向了门外揽活跑跨市长途的司机。 “诶！妹子！上哪！” “美女去哪？走不！” “长途的是不是？去哪？” 我只是弱弱的问了一句有没有跑跨市长途的，就被瞬间包围了。 一群司机一下子围上来，我有点懵的时候突然拎在手里的背包被人一把给夺了。 我一扭头，夺我包的是个彪形大汉，那一身装扮也是个揽活的司机。 “来！车在这边！” 我根本什么都没说，他就拿了我包往他破桑塔纳轿子里一扔。估计是看我只是个单独出行的，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的，准备来个强行拉客，不走也得走。 我瞅了瞅，这兄弟，这身形，跟那个胡老三有一拼了。 看我磨磨蹭蹭不想上车，想把背包拿回来，直接过来一把把我面前的车门拉开了，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一副我要么上车要么上天的架势。 我是慌了，这跟之前我踹翻的小混混是两个级别的啊，我肯定是对付不了的了。 我不知所措的抓着车门向周围人投以求助的目光，可是每个人都是一脸漠然，根本没人想搭理我。 “赶紧的！”那壮汉很不客气的呵斥我，“我还等着喊别人呢！磨磨叽叽的……” 我小声的跟他说我不想走了，那汉子立刻很不悦的抬手就要把我往车里塞。 “干什么？都说了不走了。” 终于有人上来一把把我拽到了他那边，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激动，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 庞晙？ “你他妈谁啊？”司机本来就被我磨叽烦了，看来这下子是恼了。 “你他妈聋吗！”庞晙张口就骂。 庞晙这句话是彻底惹怒了对方，那汉子骂骂咧咧的就要动手的架势，庞晙也没慌，底气很足的告诉对方如果再没玩没了，那边就有警务室，可以直接领他上那边了结。 对方一秒就怂了，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开走了。 车子刚开远，我一拍脑门想起来背包还在车上！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U盘还有册子都在背包里！ 我恨不得抬手就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第五十章活动 庞晙问我急成这样是怎么了，都这种情况了我也没功夫跟他计较我们那些破事了，我告诉庞晙我装有很重要东西的背包落在车上了。 庞晙有点无语的抹了一把脸，让我冷静点，我没法跟他说具体东西，也没法报警了。庞晙只能领我先去附近打听了这个车主的信息，但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沮丧极了，折腾了这么大一圈，一无所获。 自己还真是一事无成，虽然说下定决心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但是郑先生那边素商的邮件再过去，我又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彻底砸了。 一时间觉得委屈的要命，借口去了趟洗手间，然后硬是洗了十多分钟的手。没有热水，手都冻红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眼圈也是红的，我已经够弱了，我不想再在人前狼狈了。 我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出来，本以为庞晙已经走了，谁知道他还在那里等我。 我没想理他，虽然他刚刚帮我解了围，我假装没看见他的样子，要从他旁边绕过。 “看道！往哪走呢，”庞晙抓住我的手腕，“售票厅在那边。” 我想甩开他的手，但是挣脱不开。 “别磨叽！”庞晙皱着眉毛说。 一般他跟人说这句话，基本就是到了他忍耐极限预警的意思，再跟他废话，他可就真的要翻脸了。 我虽然对庞晙现在还是心里横着一道坎，但是我想想自己刚刚在洗手间认真清点过的身上仅有的七块钱，甚至连手机都在背包里一块没了，我还是选择了顺从他，毕竟我这样了还再任性不回去的话，那我再出什么岔子我就说不准了。 我去制证处窗口办临时身份证，对方让我输入身份证号码，我当时就尴尬的被问住了，长这么大，我的确是没有记住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我还想问没有身份证号码的话能不能办理，庞晙直接上前熟练地输入了我的身份证号码。这好赖是把证件解决了，然后又排了二十多分钟的队去窗口买了票。 半个小时的候车我并没有感觉心情好点，静下来也只是为自己的一无所获越想越难过。 庞晙看着我不说话的样子，把手机递给我让我打电话告诉其他人自己的情况，别让局面再继续失控。 我根本没那个心情处理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口口声声是心血的蒹葭。再辛苦的经营团队，最后还是败在我这种无能的领导者上。 庞晙看我没动作，直接拿着手机上一边打电话了。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我听见的一字半句来看，电话应该是打给文轩。 “安心回去，”在过检票口的时候庞晙突然对我说，“他不会为难你。” 直到找到座位坐好然后开车，我都没有作声。庞晙看我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有点被我逼疯的架势。 “我不知道你丢的到底是什么，但不管对你多重要，回去之后，不能再跟前几天那样莽撞行事了，谁也保证不了你每一次都有好运气，每次都能一击而中……” 我知道庞晙的处事习惯，真的是我遇到了事情，庞晙更多选择的是给我讲道理分析事情，所以能看到他出了事情一般都很冷静，但是我想起的只有他做的那些让我心寒的事情。这些事情萦绕着我任何关于他的思绪，心里涌起的更多是没由来的愤怒，根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听他说的冷静下来。 “……有些事实没有摸清楚之前你不能仅靠着推测进行行事，甚至有很多事情你以为你亲眼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是很聪明，对事情往往也能做出正确的推断，但谁也不是肯定的不是吗？有些时候你要的是经得起一切推敲求证的事实，你的推断是没用的……” 已经出了出站检票口，我反呛庞晙：“难道你有用？” 老大远还是看见了文轩的车在出站口直走的路边等我，虽然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是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装架子归装架子，回头见了文轩我还是很怂的，毕竟搞砸了事情，我还能说点什么。 手机也没有了，我只能不吭声的在副驾坐着。想想肯定是庞晙的那通电话，文轩一路上也没说我什么。 快把我送到地方等红绿灯的时候，文轩突然问我手机是不是也丢了。 我说是，然后文轩递过来一个盒子，跟我说之前别人给的，他多余出来的也没用，出门之前顺手就带上了。 结果也没送回去，直接车头一挑带着我去补那些证件和各种卡了。 回去已经很晚了，我还在摆弄新手机。新手机逼格略高，我这种女屌丝用的反而有点不顺手。一时手滑，还给璐璐打过去了，刚一接通就听璐璐在那边大叫：“我的天啊！林蒹你跑哪去了！” 我赶紧解释自己丢了手机，璐璐那边不止一个，我还听见了祁毓和申海的声音。 “你可吓死我了，”璐璐说，“跟你微信聊着聊着人就没了，打电话一开始不接，再打就关机。” 我问璐璐是有什么事，把祁毓和申海都拽出来了。 “嗬！你好意思问啥事，我们找你呗！”璐璐没好气的责备我，“你说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小孩儿似的，咱们在这说活动明天开始搞，正好，你看行不？” 我说当然没问题了，想想祁毓在那边，我也没好意思提肖艺有没有什么想法的事。 璐璐立刻说了句那就这么定了，然后又对付了两句，给我挂了电话。 我赶紧把微信弄回来，找不到我，上面果然都乱套了，肖艺一直忙里忙外帮着处理各种事。不管别的方面肖艺做了什么，蒹葭的事情我有必要对肖艺保持尊重，因为对蒹葭的付出，是我跟璐璐加在一起都不能比的。 我先去了代理群里解释了自己手机丢失的事情，请下午找我下单的代理重新提交我一次订单，我再统计汇报。 然后我去找了肖艺，特意跟她说了自己背包丢失的事。 肖艺那边估计是忙得不可开交，等了半天才回我的话，问我人没事吧？ 我说没有事，让她放心。 “你没事就好，下午把我们都吓坏了，怎么都找不到你！对了，我听底下代理说，活动是明天开始吧……” 这话说得像是扇了我一巴掌似的，肖艺身为一个团队的高管，活动的事还要听底下的代理说…… 我赶紧跟肖艺说，我是来问问她的意见的，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好调整。 “没有呀，”肖艺回复，“我觉得都挺好的，这是好事，就明天开始吧！我也期待看看活动效果呢！” 肖艺越是这样顺从，我心里越觉得璐璐有点过分．璐璐跟我保证过无数次，不会因为私事而在工作的事情上对肖艺有成见，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这样对肖艺可是有点过分了。 最近蒹葭的形势还是呈回温状态的，这倒是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在乱中求稳都实在是不容易了，现在还能呈现发展的趋势简直太难。 活动如我们所愿，没有冷场，很多代理都积极响应，参与进来。 当然了，没出半天就看出分晓了，璐璐的人气直接横在所有人的前面，而肖艺虽然也不低但是稍微靠后一些。 不用细想我也知道为什么，璐璐平时在代理群里整天卖萌耍宝，不是水群就是红包，领着代理的管理玩谁不喜欢呢？反过来说，肖艺虽然也是尽职尽责，但是做事情一丝不苟，对团队纪律一直按要求履行，常常就唱了黑脸，代理们对她是又爱又怕，怎么说人气也是稍微弱一些。 其实活动一提出来的时候，看璐璐那股子活跃劲，我就想建议管理人员不要参加了。但是我这边事情又多，一不留神璐璐就把活动都定完了，再想拦就做的太明显也太扫兴了。 我就是考虑到了肖艺和璐璐之间的对比，所以才想到这点的，可到底是出现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干活最多的人反而出力不讨好。 公众号也一直是肖艺在管，我想着什么事情都是她在看不太好，现在我也不是没有时间，就帮忙看看吧。 结果就在我看后台的投票数据时，看见了我不想知道的发现。 这几个微信号就是璐璐跟我说的她那几个跑路的代理，现在这几个微信号都在后台的投票者里出现了，票还一致都是投给璐璐的。 不能说票投给谁这就是谁，但是既然又出现了，那这件事肯定还没完。 如果那三个微信号是苏菀的，她应该没多大可能有这个闲工夫还上来投个票。 我还是问了璐璐她之前那几个代理跑路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璐璐跟我有点沮丧的说：“还能咋样，就那样呗，被坑了。” 是我多心了？ 我继续看了看投票者的账号列表，然后又在璐璐的投票者里看见了璐璐的几个小号。有点为了争取靠前，都不择手段开始刷票的意思。 璐璐这不会是在跟肖艺较真吧？ 那会不会…… 那几个所谓的代理的微信也是璐璐的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