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主播万人迷，榜一大佬们争着宠》 第一章:魂穿三线明星 ＃沈恰霸凌＃ ＃沈恰气急败坏＃ ＃高价违约金＃ ＃沈恰退圈＃ ＃心疼影后＃ 微博上，相关话题不断跳出新的咒骂，盯着这些激烈的言论，沈恰陷入了沉默。 余光瞥见自己左手手腕处，纱布包裹部分渗出的鲜血像一朵盛开的石榴花。 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去，而她，是玄隐门的大师姐，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 因为飞升失败，她被一道天雷劈散了肉体，师父刚要为她重塑肉身。 不料天光乍现，一股强悍的吸力将她拉到此处，被迫与这具身体融合。 沈恰不由叹气。 原身是混娱乐圈的，跟影后赵月珩签约的是一家娱乐公司。 只是原身走的是黑红路线，并且多次碰瓷赵月珩，公司靠着拉踩原身，顺势捧红了赵月珩。 眼看合同上的签约时间快到了，原身打算退圈远走高飞，公司却不肯，选择榨干原身最后一点价值。 合同到期前一天，赵月珩发长文控诉原身，说她在高三时校园霸凌她，导致她高考失利。 接着便发出一段长达五分钟的视频，内容模糊，但依稀能分辨出两个人影。 视频里，原身和赵月珩产生争执，二人吵闹四分多钟。 在视频的最后沈恰抬手，巴掌落在赵月珩脸上。 评论区有人自称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说原身和赵月珩是同班同学，原身一直看赵月珩不爽，嫉妒赵月珩的美貌，明里暗里针对过很多次。 再加上营销号的刻意引导，原身便成了众矢之的。 原身想发微博澄清此事，却被经纪人阻拦。 原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万人唾弃，接着便是公司操控账号发布过激言论，引爆了这场舆论。 官方账号又在此时发文，宣称原身违反合同条约，需赔偿天价违约金。 原身唯一一个高奢品牌代言ALo也下场发博解约。 众压之下，不得已逼得原身割腕自杀。 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也让沈恰顺势穿了过来。 现在距离沈恰穿来已过去三日，还没彻底消化完原身的记忆，就先替原身承担了天价违约金。 公司和ALo加起来共1.2亿。 根据原身的记忆，现在唯一能快速赚到钱的办法，就是直播。 “师父说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沈恰换了一件长袖，盘起长发，依靠记忆，打开电脑，进入“虎乐”。 她掐指一算，写下一个博人眼球的标题：【影后赵月珩将在今晚23：44分出车祸。】 没几分钟，直播间内涌入无数人。 “虎乐”要求实名直播，当他们看见ID和长相后，纷纷觉得沈恰不要脸。 【666，纯路人，头一次见拿颜面扫地的。】 【你为什么还活着。】 【霸凌者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这是没钱赔偿天价违约金想通过直播圈钱了吧，无人为你这张脸买账，癞蛤蟆来的吧。】 【一直模仿，从未超越，克隆羊沈恰。】 【霸凌姐不说话是破防了吗？】 …… 沈恰从容不迫地坐在镜头前，一一扫视着辱骂的话语，距离她预言的时间还剩下四分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有弹幕出言嘲讽。 【不是说我们女神会出车祸吗？现在已经45了，蹭热度也得有下限吧？】 【霸凌姐是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烂命一条吗？】 【纯路人，这是什么新起号方式吗？】 【想立玄学大佬人设的前提是认清自己，跟赵月珩比久了，真以为自己有赵月珩一半才华，东施效颦，笑掉大牙。】 “我沈恰可不会立什么玄学大佬的人设，我沈恰就是玄学祖师。” 沈恰笑的邪恶，她一边笑，一边打开微博，向镜头展示微博第一条热搜——“赵月珩车祸”。 紧跟着的是“先救赵月珩”。 根据记忆，原身太好说话，不会拒绝，她本身不喜欢黑红人设，却不敢说出口，一直做着不喜欢的事情。 而沈恰却不一样，谁让她不爽了，她会让对方加倍的不爽。 沈恰点进第一个词条，一边展示，一边用欠揍的语气念道：“影后赵月珩和知名导演卫丁泽同乘一辆车。 雨天刹车失灵，车辆侧翻，生死关头，卫丁泽大喊先救赵月珩。 “啧啧啧，你们的清冷白月光影后，好像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少血口喷人，女神和卫丁泽是正常朋友关系。】 【就是就是，朋友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霸凌姐怕不是嫉妒我们女神有一位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朋友。】 …… 沈恰嗤笑：“八字比肩跟正宫暗合，你们的女神，知三当三哦，真是清冷白月光呢~” 沈恰刻意将“清冷白月光”五个字咬得极重，她边说边看弹幕，看见他们满屏的不信和辩解，沈恰觉得好笑。 “关于我霸凌赵月珩一事，我会在下次开播公布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完，沈恰竖起中指，趁着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迅速下播。 而此时的微博，赵月珩和沈恰的相关词条热度不相上下。 ＃沈恰霸凌来龙去脉＃ ＃赵月珩车祸＃ ＃玄学祖师沈恰？！＃ ＃赵月珩知三当三＃ ＃卫丁泽竟然恋爱了？！＃ 不少网友震惊卫丁泽竟然恋爱了，毕竟当初卫丁泽亲自发博称自己永远不会谈恋爱。 【卫夫人的碎碎念：不信谣不传谣，我们家小泽只专注打磨作品，某二字少蹭热度。恐怕是因为小泽的爆剧《我的恋爱日记》没有选你当女主主演怀恨在心，嫉妒心真可怕。】 【只沉沦于醉月：纯路人，某导演不是早就被爆过私生活混乱吗？说一辈子不恋爱就真信啊？小时候闯祸我妈还说不会打我呢。】 【为什么好名字老被占用：没人关心一下沈恰吗？她霸凌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炒作吧，到时候又把网友耍得团团转，我们网友的命就不是命吗？】 【妈妈说只要我的名字够长就有人会跟着念：沈恰是不是在娱乐圈待疯了，玄学老祖是公司立的新人设吗？不走绿茶风了吗？想借机涅槃重生？？】 第二章:影后塌房 沈恰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简单处理伤口过后，她为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边吃边刷微博。 不得不说，网友们的执行力很迅速。他们扒二人的早期微博，发现有许多“同款”，再对比发布时间，基本不超过一小时。 在赵月珩三年前的微博下方，有眼尖的网友发现赵月珩曾回复过一个ID为【摘月】的号。 而【摘月】正是卫丁泽的小号。 网友们发现，早期【摘月】发布过一张照片——一位身着黑色卫衣的女人抱着扎着羊角辫的女孩，面向镜头，笑得灿烂。 配文是：简单的幸福就是和家人。 有人说，曾在卫丁泽身边见过这位女人。 也有人自称是卫丁泽老乡，爆出卫丁泽早在七年前就在老家结了婚，领了证，孩子已经五岁。 三年前卫丁泽踏进娱乐圈，凭借作品《萧条人生》小出圈一把，打出知名度。 赵月珩还是一个十八线新人。 根据早期微博对比，原来三年前，赵月珩就和卫丁泽发展了关系。 直到后期，沈恰签约“互玲娱乐”，赵月珩拥有对比组，凭借优越的外貌一次次出圈，被大众所知。 赵月珩之所以能成为影后，还是因为卫丁泽一年前的作品《请参与我的人生》。 卫丁泽直接内定女主主演为赵月珩，自己则是担当男主。 这部作品讲述18岁的女主爱上25岁的已婚男主，二人之间隔着无数困难，最后不得不分开的故事。 当时对这部剧的讨论度不小，有人认为这种迫不得已的爱情最为好磕，有人认为是对婚姻的不忠，烂片一部。 部分人因为赵月珩和卫丁泽演的感情太过真实，磕起赵月珩和卫丁泽的CP，甚至猜测他们早已在一起，也就是这时，卫丁泽发博称自己一辈子不会恋爱。 而赵月珩凭借优秀的演技喜提最佳女主角奖，成为最年轻的影后。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请参与我的人生》简直就是卫丁泽的出轨回忆录，发的微博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昨天为二人说话的网友纷纷倒戈，在相关话题和二人微博下留言辱骂。 赵月珩的站姐脱粉回踩，发出路透生图。 图中的赵月珩鱼尾纹炸开，面容扭曲，活脱脱像个女鬼，评论区骂声一片，早看赵月珩不爽的人纷纷站出来嘲笑。 【你们粉丝吃得可真差。】 【很早之前就不喜欢赵月珩，觉得面相怪怪的。】 【我去，沈恰说中了，不会真是什么玄学大师吧？】 【笑死了，谁知道是不是炒剧本。】 【不是说赵月珩会瘫痪吗？官博都没发，沈恰算得也不准啊，我看就是剧本准备炒热度，估计是想转行做直播，起号呗。】 【666，要是真是炒剧本起号，赵月珩会让自己黑料被爆出来？】 【楼上的这就不知道了吧，黑红也是红，现在内娱为了流量什么都做得出来。说实在的，小三这个人设在内娱挺少见，清冷白月光也算是开辟新道路了，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三姐。】 【沈恰不是说赵月珩不止一段感情吗？怎么才爆出一个，网友们给点力啊。】 握着手机，沈恰笑而不语。 她对自己的算命极度自信，毕竟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赵月珩肯定瘫痪了，至于为什么官博没发声，恐怕是因为赵月珩哭着闹着不让吧。 说起来，赵月珩哭泣的场合，怎么能没有她呢？ 沈恰朝前经纪人发消息，撒谎称自己知错，愿意承担网上一切舆论，想和她续签合同。 经纪人发来医院的地址，命令她打扮落魄点，不然赵月珩看见心里不舒服。 沈恰嘴上说着“好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把最贵的都穿在身上，右手五个镯子，左手五个表，脖子挂满翡翠和珍珠。 就差再举个牌子写上“我是富婆”。 沈恰高调地踏进病房时，赵月珩刚发完脾气。 她目光轻蔑地扫视一眼落魄的赵月珩，不禁笑出声。 “贱人，你在笑什么！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赵月珩坐在轮椅上，无力地捶打双腿。 沈恰摘下墨镜，瞥了眼赵月珩的双腿，啧啧两声：“真可惜，你竟然还活着。” “贱人！贱人！我要封杀你！我要让你在圈里过不下去，我要让你跪着求我放过你，贱人！” 赵月珩双眼猩红，眼皮红肿，想必是哭过。现在的她哪像清冷白月光，更像是地狱而来的索命鬼。 “封杀我？”沈恰声音突然冷下来，百无聊赖地扣弄手指，“那你最好弄死我，弄不死我，那我会弄死你。” “你……你……“”赵月珩的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伸手指向沈恰，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恰又继续道：“在镜头前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只说你跟卫丁泽在一起，我还没说你跟‘欢艺娱乐’总经理乐大余勾搭在一起呢。 卫丁泽我还能理解，乐大余四十有五了吧？人再饥饿也不能什么都吃得下吧？” 赵月珩目光求救似的落在一旁呆愣的助理身上——沈恰前经纪人。 “你是白痴吗？愣着干什么，快把她赶出去啊！快啊！我不想见到她这个贱人，让她滚！滚！” 赵月珩语气激动，恨不得能自己站起来给沈恰一巴掌。 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加上重心不稳，赵月珩猛地从轮椅滑落，坠落在地。她口中仍叫嚣着“滚”。 助理并未上前，而是开口质问：“沈恰说的都是真的？” “这不重要，让她滚啊！我不想看见她！” “赵月珩！”助理发怒，“我当你是闺蜜，这些年我替你承担了多少？为了让你出圈，我不惜去陷害别人，给你做了多少假，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吗？你一句想我，我为你辞去高薪工作，做你的助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助理的脸憋得通红，她挪步上前，指着沈恰，质问赵月珩：“你说你看不惯她，我就给她使了多少绊子，连榨干她最后的价值都是为了你。 当初你说你要进娱乐圈，做一株最纯洁的白百合，于是我为了你跑断腿，为了一本合适的剧本喝到胃出血，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吗？” 助理流下一行清泪。 发疯的赵月珩恢复理智，手支撑着身体连连摇头，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沈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远离此处纷争。 第三章:我是独立的个体 沈恰回到家的时候，微博已经炸了。 热搜第一高挂着“赵月珩私生活混乱”。 不知是谁，偷拍了沈恰在医院跟赵月珩的对话，连同助理也一起拍了进去。 公司不得不下场，说与赵月珩解约，后续会发起律师函追究赵月珩的一切责任，并向沈恰道歉，免除违约金。 Alo品牌也紧跟其后选择道歉。 简单收拾了一下，沈恰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开播。 标题起名为【我重生了，上一世我被奸人诬陷，郁郁而终，这一次，我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刚开播，就涌进来无数人，偶尔夹杂几句质疑和辱骂，相比昨日，情况已经好上许多。 沈恰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温水。 按照承诺，此次开播，她要公布“霸凌”一事的真相。 多亏原身不算太蠢，每次跟公司的谈话都有录音，最后一条录音正是原身跟赵月珩的谈话。 而原身的U盘里，有两段视频，加起来时间长达二十分钟。 “各位，晚上好。”沈恰停顿。 她瞥了眼刷得飞快的弹幕，基本在催促她说出霸凌的真相。 沈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今天这场直播，是回应关于我’霸凌’赵月珩一事。在开讲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够耐心地听完一段录音。” 说完，沈恰按下播音键。嘈杂的声音里传来两个人清晰的对话声，是原身与赵月珩的对话—— 沈恰：你这么做，对得起从滢吗？你再怎么恨我也不应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她把你当真心朋友，你就这么对待她吗？ 赵月珩：沈恰，你以为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高中三年，我被你压了两年，要不是高三你妈死了，你辍学不读，我还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 对话突然停止，只听一阵悉悉索索。 沈恰叹气，声音哽咽。 沈恰：我从未跟你比过什么，一切都是你接受不了自己。你给我看这个视频，是想指望我露出什么表情吗？惊恐还是什么？希望我求着你别发？赵月珩，收手吧，你会害了你自己。 赵月珩：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的美貌，嫉妒我的成功。 又是一阵叹气。 沈恰：从高一开始，你就不断地跟我比，学习我的一举一动，你到底是恨我还是想成为我。 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赵月珩的声音尖锐起来。 赵月珩：我没有学习你，是你学习我，是你！是你！ 沈恰：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随便你。我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到时候我会宣布退出娱乐圈，你继续做你光鲜亮丽的影后。 赵月珩：沈恰，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录音到这停下。 沈恰喝了一口温水，开始讲述原身的故事。 “首先，我得承认一点，我和赵月珩的确是高中同学，而从滢，是我和赵月珩的朋友。真正被霸凌的是从滢，赵月珩发长文讲述的被霸凌的过程是偷窃从滢的经历。” 沈恰深吸一口气，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在颤抖，血液在沸腾，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正在冲击她的灵魂，这股愤怒来自原主内心深处。 “从滢把我们当最好的朋友，愿意向我们倾诉痛苦，我们曾拉钩，发誓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赵月珩为了诬陷我，不惜背叛从滢，而从滢，在两年前选择用死亡了结痛苦。” 一滴清泪从沈恰脸颊滑落，她胡乱地扯几张纸擦拭眼泪，继续颤抖着声音讲道:“赵月珩发的那段视频，并不完整。在刚才，我已经上传了两段完整的视频，大家可以前往我此账号主页查看。” 沈恰上传的两段视频，一段在教室。 赵月珩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她双手抱臂，得意扬扬地讲述从滢被霸凌的事情，到最痛苦处，赵月珩带头笑出了声，而从滢，坐在教室角落，低着头偷偷抹泪。 赵月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从滢在体育课说错话，导致赵月珩陷入难堪被众人嘲笑，虽然从滢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赵月珩诚挚地道了歉，可却没换得赵月珩原谅。 一段便是所有人看过的，不过赵月珩发的是无声版。 完整的内容是沈恰冲进教室，挤进人群，拉起赵月珩的手走到楼梯口。 沈恰质问赵月珩:“你疯了？你忘记当初我们怎么答应从滢的吗？从滢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从滢吗？” 赵月珩孤傲地翻着白眼，语气不耐:“我又没逼着她对我好，再说了，她敢说出来，说明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了，从滢都没说什么，你瞎掺和什么？觉得自己老正义了是吧？” “白眼狼。”沈恰咒骂。 这句话激怒了赵月珩。 赵月珩动手推搡沈恰，嘴里吐出恶毒的话语:“你挺爱多管闲事的啊沈恰，活腻了就去死呗，跟你那生病的妈一起去死不行吗？” “你再说一遍！” “我说，跟你那生病的妈一起去死呗！” 沈恰扬起巴掌，稳稳落在赵月珩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走廊。 “你真让我恶心，赵月珩。”沈恰与赵月珩擦肩而过。 视频到此结束。 沈恰此时也调整好状态，水杯里的水被她喝掉大半。 她继续开口讲道:“我和赵月珩的矛盾，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是单亲家庭，高三母亲去世后，我选择辍学打工。赵月珩家境优渥，走艺术路线成为表演系学生，大三签约了欢艺娱乐，而我是在饭店打工，被星探挖掘，签约的互玲娱乐。这两家娱乐公司都是由一人所创建。 “一开始，公司给我制定的是清冷白月光路线，可是反响平平，直到赵月珩无意间得知我在互玲娱乐，也开始走清冷白月光路线，而我，也在这时，被安排了绿茶路线，被打上克隆羊标签。 “我的微博账号被公司掌控，早期的微博早已被删完，这也道歉你们对我产生误会，认为我真的在模仿赵月珩。我想说，不是的，我是我自己，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也没做过霸凌别人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沈恰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弹幕短暂地沉寂几秒，随后弹幕如潮水般涌来，导致直播间卡顿。 【逆天，赵月珩身上有自己的个性没？被霸凌的经历是别人的，走的路线也是别人的，公司也是恶心，吃相有够难看的。】 【六百六十六，沈恰扇的那一巴掌扇少了。】 【又是小三，又是小偷。】 …… 微博热搜上，“小偷赵月珩”的词条稳坐第一，下方骂声一片。 躺在医院的赵月珩被手机接二连三地震动吵醒，睁眼一看，满屏的辱骂和未接电话。 她打开手机，看见微博内容，惊叫出声。 “沈恰！你为什么不去死！” 咒骂着，赵月珩颤抖着手，拨通一个号码。 手机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赵小姐找我有何贵干啊？” “帮我！你要帮我！”赵月珩指尖泛白，咬牙切齿。 “好啊，想让我怎么帮你呢？”对方戏谑。 “杀死沈恰！” 第四章:赚够一亿就退圈 沈恰不断喘着粗气，脸因为怒吼被憋得通红，愣神的功夫，一位LV.88的大哥刷了五十个价值一万的“真爱星球”。 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估计是开了隐身。 “呼呼娱乐”旗下的虎乐在80级以上就能开启隐身，是给神豪的专属牌面。 本来沈恰是退圈明星自带一些热度，对方刷完五十万，直接把她的直播间干到了新人榜榜一，热度有五百万，并且还在涨。 而在虎乐，一次性刷了一万以上便会有全站广播通告。 五十个一万，全站广播的字体都呈现金黄色，顿时引来无数人围观，大量用户涌进沈恰直播间，画面都卡顿了一瞬。 部分心疼沈恰，部分感叹大哥有钱，部分不追星地质疑沈恰。 回过神，沈恰出声感谢：“感谢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 念到最后，沈恰缄默。 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地盯着屏幕。 网友看清大哥的ID，先是清一色地刷问号，接着便是满屏的“哈哈哈”。 大哥又刷了五十个“真爱星球”。 沈恰灵光一转，开口：“感谢大哥送来的礼物，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陆哥。】 “感谢我陆哥送来的十个真爱星球，给我大哥点点关注！” 沈恰激动地站起身，为表达感谢，连鞠三躬，“屏幕前的家人们，点点右上角，给我们大哥点点关注。” 沈恰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这几天融合完原身的记忆，基本能懂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了。 激动归激动，沈恰没忘记本心，收钱就要办事。调整好心情重新坐回镜头前。 “陆哥要算什么？财富、姻缘、事业？还是看风水、寻人、求吉日？没有我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算命？不是讲八卦吗？】 沈恰倒吸一口凉气，思索半天不知该作何回答。 屏幕另一端的陆延川窝在沙发上，蹙眉盯着手中的手机。 他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平时看着高冷不苟言笑，背地里喜欢听炸裂的八卦，越炸裂越好。 平时工作压力太大，都是靠着听八卦缓解。而这个号，是他的小号。 半晌不见沈恰回应，他抬眼瞄了一眼直播间的标签：聊天、八卦。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你标签不是打的八卦吗？】 沈恰因为纠结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 当时开播，要求填写标签方便分类，沈恰找半天只看见一个“八卦”跟自己的玄学沾边。 现在一想，原身记忆里的八卦跟她理解的八卦不同，产生误会了。 “差不多，可以是。”沈恰连忙点头。干他们这一行的，遇见过太多事太多人，各个奇葩，从来不缺“八卦”。 师父只说过她这辈子无缘婚姻，并非无缘钱财。有钱为何不赚。 沈恰轻咳几声：“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崭新的我。从今日起，每日三卦，价格随缘，赚够一亿，我就退圈不播了。” 原本赚一亿，是为了偿还债务，不过随着赵月珩塌房，公司和品牌道歉，收回债务，她一身轻，没钱也没爱。 现在赚一亿，是为了自己养老。 她不知自己是否能回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沈恰话音刚落，便有人申请连线，接通后，是一名看起来约30岁的男人。 简单扫了一眼男人的五官，沈恰不由凝眉。男人印堂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你是什么情况？”沈恰问。 朱天青搓搓额头，开口:“我想咨询一个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吧，我都不好跟我家人讲，怕他们觉得我失心疯了。说起来，这事儿挺邪乎。” “你说。”沈恰隐约觉得，男人口中的事跟萦绕的黑气有关。 “我叫朱天青，是一个无业游民。三天前，我跟我朋友去喝酒，地儿是他找的，有点偏，我们喝完酒出来那会好像是凌晨一点过，怪的是，还起了一层雾，朋友说要送我，给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怪就怪在，这车上。” 沈恰开口打断，问道:“你还记得有关车的细节吗？” 朱天青挠头，冥思苦想:“我当时喝醉了，依稀记得自己瞥了一眼车牌号……好像全是4。” 【打电话问问兄弟家人吧，没准有概率得到一句:什么！他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楼上的专门吓唬人家呢？要我说，就应该去喝酒的地儿看看，没准是坟场。】 【楼上的你也没放过他。】 【其实那天你根本就没回去。】 【看见大家都没放过他我就放心了。】 …… 沈恰轻咳几声，示意继续。 朱天青神情不自然地瞥了眼弹幕，继续道:“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后排，眼睛睁不开，只觉得冷，冷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就嘀咕了一句能不能把空调调高点，没人回我，后来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我半眯着眼看了眼驾驶座，明明第一眼看的时候没有人，我再一看就有人了，当时给我吓得，酒醒不少，头靠在窗边久久不敢说话。” “你确定第一眼没人吗？”沈恰问。 “确定！因为我看见方向盘在自己转，也没有手扶着什么的，结果再眨眼就有人了。” 朱天青点头，眼中流露出的恐惧不像假的。 “后来，司机提醒我到家了，我抬眼一看的确是我家，就走了进去，可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在一处废弃的烂尾楼里，跟我家只隔了一条街，再加上我有梦游的习惯，我以为是我回来的时候没锁门，走了出去。” 【怎么感觉真实到有点假了，不会是炒剧本吧？刚说营业就来客人。】 【管他是不是剧本呢，这个平台除了探险王孙枭，哪个不是剧本，看得开心不就行了。】 【剧本写得好就行了，别到最后给我整一个奥特曼大战金刚狼就行。】 【别说，还真挺想看奥特曼大战金刚狼。】 【说点不想看的行吗？】 …… 沈恰扫了眼弹幕，对着朱天青道:“后台把八字发给我。” 朱天青点头，发去八字。 沈恰掐指一算，眉头越皱越深。 第五章:天生倒霉蛋 【主播这表情，不会要来个大的吧？】 【这剧本有点意思，是我从未见过的。】 沈恰没管弹幕上刷关于剧本的事。到底是不是剧本，后面沈恰会用实力告诉他们。 “你这是被枉死鬼盯上了，把你当替身呢，而且，这枉死鬼跟你兄弟还有关。” 话一出口，朱天青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开口反驳:“不可能，我跟我兄弟可是出生入死的关系，咱俩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我知根知底，他不会害我的。” 弹幕坐不住了。 【你把兄弟揣兜里，兄弟把你踹沟里。】 【哥们还是太单纯了，人家都要你命了，你还觉得对方不会害你呢。】 【这就是典型的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 【怪不得你兄弟要害你，这么单纯，换我我也坑你。】 “你们喝酒途中，是不是来了个乞丐找你讨钱，你是不是给了，但你兄弟没给。” 朱天青一惊。 “是，因为我有带现金的习惯，平时坐公交车会用。我看乞丐可怜，就把身上唯一的两块钱给了他，他握着那两块钱问我‘你真的愿意给我吗’。我有点懵，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卡顿了一下，但嘴唇在动，我以为是我喝酒太上头耳鸣了。我也没多想，就点头说是啊，就是给你的，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红绳递给我，说为了感谢我。” 沈恰一听，脸色大变:“他说的根本不是‘你真的愿意给我吗’，而是‘你真的愿意给我寿命吗’。他这是在借命！” 【真的假的，看主播这表情不像剧本啊？】 【可拉到，主播之前干啥的你忘了？演员！演员！演员最基本的不就是演技好吗？】 【借命这种事情我老家也有，把钱给出去，对方再问你愿不愿意，如果你同意了那就是借命成功。】 【楼上的，你就是小说里写的无所不知路人甲。】 【谁知道是不是托。】 …… 朱天青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吞咽起口水，说话都有些结巴:“真……真的？” 他也常听老一辈说的民间故事，里面经常提到借命和黄皮子讨封。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些，如今，借命这种荒唐事竟然落在他头上。 沈恰神情凝重地点头:“现在才过去三天，你还有救。” “真的？！”朱天青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亮起来。 “真的。”沈恰停顿，“不过你得按照我说的做，不能有一点差池。” “一定一定！”朱天青点头如捣蒜。 “准备朱砂和盐水各一碗;柳枝三条，不要叶子;高浓度白酒一瓶;一个纸人;你的指甲和头发。 “纸人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再滴一滴血在上面，子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到十字路口正中央，朱砂撒圈，酒杯倒扣，纸人立于中间，柳条沾水，抽打纸人七下，边抽边念‘天清地清，是非分明，吾本无罪，不担此刑，借我寿者，速速退兵！替身代我受此令，急急如律令！’。 “然后点火，切记，火不能断。灰烬当场踩三脚，然后撒进下水道，回去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朱天青木讷地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现在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几个小时。 沈恰知道他是无业游民，只收了价值199的花灯。 朱天青刚切断连线，就有一位ID为【世界陷入虚无】的网友申请连线。 或许是因为许多人保持怀疑，连线的人并不多，不过这样也好，她今天没休息好，要是人多了她还忙不过来。 接通连线，屏幕那头是一位长得极其漂亮的女生，看背景似乎在外面，她左顾右盼，目露胆怯。 【我去，好漂亮的女生。】 【（吹口哨）（叼玫瑰）哈喽小姐姐，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约会，我是女生哦～没有刻意强调的意思，我是女生哦～女生哦～】 【好萌的妹子，求口红色号。】 “主播你……你好，我叫孙可，是一名大学生。我的男朋友，他好像有点克我。” “克你？”沈恰蹙眉，她简单地观察了孙可的面相，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这一生顺风顺水，吃饱喝足不成问题，“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跟我男朋友聂东浩在一起刚满一个月，但我在这个月经历了很多事情……”孙可娓娓道来。 正式和聂东浩在一起那天，孙可穿的是平底鞋，走在平整的路面却突然崴了脚。 打车前往医院却总是红灯，十几分钟能到达的路程硬是拖了半个小时。 掏手机付医药费的时候，被包里的刮眉刀划伤，而这刮眉刀已经生锈，她看完腿又去打了一针破伤风。 回去的路上，被一条原本温顺的狗追着跑，慌乱之下，手机从手中脱落，导致屏幕碎裂，换屏花了两百。 第二天去上课的路上，被碎石子绊倒，磕伤了膝盖，去医务室包扎花费八十。 因为心情实在不好，下午水课她逃课了，原本从不点名的水课老师突然点名，而全班竟只有她一人逃课，她这门课就因为第一次逃课挂科了。 聂东浩为了让她开心，晚上邀请她吃饭，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裙，还没坐下，短裙开线，差点走光，还是聂东浩眼疾手快脱下外套挡住。 好不容易吃完饭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带翻了饮料，洒了一身。 沈恰喊了一句“停”，打断孙可说话。 虽说沈恰之前跟着师父云游四海，见过不少倒霉的人，但头一次见孙可这么倒霉的。 弹幕也不由心疼起来。 【够了，我心疼她。】 【我以为我已经够倒霉了，直到今天我看见你，发现我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不是接二连三的倒霉。】 【每件事都很小，但每件事加起来足够让一个人崩溃。】 【我要这样，我一天得骂八百回老天爷。】 【挂科那个我感同身受。之前好不容易壮起胆子逃了一节课，结果那节课老师点名，结果我期末被卡59分。】 “你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和八字吗？照片最好是证件照或者是正脸照，无特效无P图的。” 从孙可面相看不出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她男朋友聂东浩了。 “有。之前帮他打印一寸蓝底照时我保存了。” 看着后台发来的照片和八字，沈恰一下就找到问题了。 聂东浩的确克孙可，不仅克孙可，还克身边所有人，只要产生一点联系就会被影响。 孙可作为他的爱人，羁绊较深，被影响得更深。 因为聂东浩是天生的倒霉蛋。 光从照片看，印堂乌云山根断，耳灰发硬嘴角掉，五衰全齐。 就算是天生锦鲤体质来了都得被克。 沈恰清清嗓子，问道:“你……很爱你男朋友吗？” 第六章:商战是这样的吗？ 秉持着尊重祝福的原则，保险起见，沈恰还是先询问一下孙可的想法。如果孙可愿意继续跟着聂东浩，那沈恰没什么好劝。 听到沈恰的话，孙可犹豫着摇头:“我不知道，他平时对我挺好的，要是跟他在一起没那么倒霉的话，或许我会很喜欢他。” 孙可已经被克怕了。自从跟聂东浩在一起后，兜里的钱会因为各种意外飞走。大学生生活费本来就不够用，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富豪来了都受不了这么糟蹋。 听见孙可这话，沈恰放心了，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你男朋友是天生霉运体质，任何人靠近他都会变得倒霉，他的确克你。” “这样吗……”孙可不敢置信，“谢谢主播。” 看在孙可是学生党，并且没多少钱的情况下，沈恰只收了99块钱的“喵耳朵”。 孙可断开连线后，便再无一人申请连线。 弹幕则是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事情。 【其实天生霉运体质也是有好处的。我要是开公司的，我会给钱让他去对家公司上班，等对家公司倒闭，我就无敌了。】 【彩票也可以，让他全选只留一张，那一张一定是大奖。】 【你们给人家当避雷针使呢？用完了给我也用用呗。】 陆延川刚处理完工作，伸了个懒腰。 他一直都待在直播间没有走，边听着八卦边处理工作。 他看过许多聊八卦的直播间，要么内容夸张一听就是假的，要么就是主播的造型和语气夸张。 之所以会点进沈恰的直播间，不过是因为软件第一个推荐的就是他，再加上工作繁忙，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点进来挂着了，按照个人的习惯，他习惯先打赏。 今天心情好，打赏的就多了点。 再加上沈恰说话好听，有意思，他忍不住又多打赏了点。 在沈恰的直播间，他听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八卦，比那些硬编的八卦有趣多了。尤其是那个借命，很有意思。 他拿起手机，瞥了眼弹幕，觉得弹幕说得有理，再仔细一想，最近对家愈发猖狂，时不时发消息嘲讽他就来气。 他切到后台，联系秘书，要求秘书拿下聂东浩，并让聂东浩去对家公司上班，无论聂东浩报多少钱，只要在能力范围内都满足。 陆延川失去的只是一笔钱，而对家公司失去的可是所有家产。 光是想想，陆延川都觉得开心，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重新回到直播间。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你什么都能算是吧？】 沈恰挑眉，略显诧异。 她看后台，榜一显示在线却不出来 “是的，什么都算，陆哥想算什么？像你这种成功人士一般都算事业吧？”沈恰重新调整姿势，神情兴奋。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能算算我的对家什么时候破产吗？之前派人浇他的发财树还让他多谈成一笔生意。】 沈恰一愣，接着弹幕开始扣问号。 【也是让我见识到商战了。】 【不对啊，小说里写的商战不该是垄断对方资金链什么的吗？浇发财树是……】 【别说，这事我真干过。老板让我把人家放在公司前台的招财猫偷了。】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不能算？】 “能。”沈恰点头，“有对方的生辰八字吗？”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没有。】 “照片呢？”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丑照行吗？】 【又让我见识到商战了。】 【别人是垄断资金链，你是拍对方丑照浇死发财树。】 “也行……”沈恰迟疑地点头，她不由对这位陆哥产生好奇。 说话期间，一位ID为【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进入直播间。等级为97。 虎乐平台的等级上限为200，据说达到200级的花费千亿。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我就知道你这么爱凑热闹一定会来这个直播间。】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哦。】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对了，我今天又比你多谈两个合作，我马上就快超越你咯。】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滚。】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这么冷淡，不会是嫉妒我了吧。】 “陆哥，你还算吗？”沈恰不由出声。 能看得出来，二人的关系极其亲密，但她还等着算完这一卦下播。 她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天，从原身的记忆中看见了这个世界的繁华，她打算出去逛逛，如果有机会回去，她定要好好向师父分享。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算。】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生辰八字给她。】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求我。】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 沈恰被逗乐，不由捂嘴轻笑。 沈恰本身就长得很好看，那双凤眼微眯的时候像在诉说故事，温柔又魅惑。 屏幕前的陆延川一愣。 同陆延川斗嘴的司之泽也是一愣。 他进来的时候都没怎么注意主播的长相，光顾着气陆延川了。 作为常年活跃在虎乐和音贝两大直播平台的用户，他见识过无数颜值主播，他们的笑都不及沈恰半分。 那种随意的、眼中不带贪婪的、温柔中带着半点魅惑的笑。 这一笑，笑的弹幕都有几秒停滞。 【主播还在走直播这条弯路吗？】 【求回娱乐圈。】 【回家~回家~】 【刚刚查了一下，沈恰竟然只是三线明星。我的天，这么美为何是三线。】 【楼上的你记住，沈恰或许是天才，但在娱乐圈，遍地都是天才。】 …… “到底还算不算啊，我都饿了。”沈恰委屈地嘟嘴，作势抬手揉腹部，她今天吃的那点早就在去医院的路上消化完了。 原身选的居住位置在夜市附近，夜市里小吃的香味飘进窗户，馋得她流口水。 愣神的陆延川回过神。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今天先不算了，你先去吃饭吧，刚好我也有点饿。】 陆延川发完，又刷了五个价值520的“圆月”。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饭钱。】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我也饿了。】 【只要我名字够长就会引来跟着念的傻子：怎么没饿死你。】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第七章:这叫自信 与粉丝道别下播后，沈恰看了眼自己的后台数据，粉丝涨到了一千六，多数是以前在娱乐圈支持自己的粉丝。沈恰很感激他们。 私信里，有不少新号辱骂她。沈恰不以为意。 若因为别人几句话影响自己，那她会失去享受人生的意义。 辱骂里还夹杂几条邀约，来自平台公会。 沈恰仔细想了想，作为退圈明星自身带有粉丝基础，并且要颜值有颜值，还会算命，是这个平台独一无二的直播类型。现在的她简直就是香饽饽。 粗略扫了一眼，有三个工会——REX、神誉、礼升。 沈恰不懂，刚准备退出去，又弹来一条消息。 【别狗叫：第一次直播？】 陌生的ID，熟悉的头像。原来是陆哥改名了。 沈恰不解地点进去。 【沈恰：是，有什么问题吗？】 【别狗叫：像我这么抢手的榜一大哥，你要不挽留一下我就要被别人拐走了。】 【沈恰：？】 【沈恰：拐卖人口不是犯法的吗？】 这句话一发出，对面久久未发消息，看状态又是在线。 沈恰理所应当认为对方在忙，收起手机，穿好外套戴好口罩往美食街走去。 陆延川捧着手机，盯着沈恰的两条消息，思索半天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得不承认，沈恰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皮囊美丽，灵魂有趣，气质出众，目睹他笑颜那刻，仿佛时间凝固，她的笑颜在眼前不断放大。头晕脑涨，像喝下一杯烈酒，回味无穷。 陆延川问司之泽，该如何拉近对方与自己的距离。 司之泽让他主动出击撩拨对方。 一开始，陆延川是抗拒的，“主动”不符合他的气质。 司之泽说要是陆延川不下手，他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并列举了一大堆沈恰的优点。 陆延川一咬牙，又把司之泽拉进了黑名单，点开沈恰主页主动发去消息。 现在，只得到两句不冷不淡的回话。 他又一次将司之泽拉出黑名单。 陆延川：祝你早日破产。 正在浴缸泡澡，品尝着红酒的司之泽一脸懵地发去一个问号，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我还没炫耀刚新谈的一笔生意，没意思。” …… 美食街。 沈恰左手羊肉串，右手烤鱿鱼，吃得一脸满足。心中不断夸赞原主会选位置。 之前跟着师父，日日吃素菜，自己都快吃成一道菜了。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时间还早，沈恰觉得无聊，边吃边打开直播间。 瞬间涌入无数人。 刚躺下准备睡觉的陆延川的收到消息提醒，立马坐起身，开启隐身点进直播间。 司之泽看见开播提醒，略微挑眉。他本不打算去的，但一想到陆延川会去，顿时来了兴致。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进入直播间。】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打赏了“一叶相思”x20。】（价值52元） 【别狗叫打赏了“真爱城堡”x52。】（价值1314元） 司之泽还想继续打赏，弹窗显示余额不足，刚准备充值，弹出一条消息框。 他又被陆延川拉出了黑名单。 陆延川：你想死了？ 司之泽：什么啊？不要随便冤枉人家哦~ 陆延川：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类型吗？ 在陆延川的印象里，司之泽一直喜欢波浪大红唇类型的女人，越辣他越喜欢。司之泽曾在醉酒后说这辈子都会栽在这种类型的女人身上。 司之泽握着手机笑出声。他的确不喜欢这种类型，只不过是为了气陆延川，没准能推进他俩之间的关系，到时候陆延川沉迷女色，就没人会跟他竞争了。 司之泽：我突然喜欢了。 陆延川：你等着。 面对陆延川的狠话，司之泽没放心里去，顶多就是又派人用热水浇死他的发财树。 自从上次发财树死过一次后，他一口气买了100棵，将办公室围了一圈。 拉黑司之泽的陆延川将聂东浩的简历看了又看，心情愉悦，批了秘书的病假。 被礼物再次刷到新人榜榜一的沈恰正在直播间当“吃播”，给进来的网友馋得直流口水。 【不许吃了！我命令你不许吃了！知道这对一个减肥的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吗？】 【吃饱才有力气减肥啊，不吃怎么有力气减肥，对不对？】 【楼上的还当人吗？】 【没说错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 陆延川重新回到直播间就被萌住。屏幕中的沈恰鼓着腮帮子，一手羊肉串，一手狼牙土豆，面前还摆着一盒炒河粉，像一只正在进食的仓鼠。 尤其是沈恰那双漆黑的眼眸正呆呆地盯着屏幕。 一股燥热涌上，染红他的耳尖。 “不算卦，跟大家聊聊天。”手机里，传来沈恰的声音。她吞下羊肉后，简单调整了镜头，“我第一次接触直播，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们。” 沈恰凑到镜头前，调皮地挑眉。 【好啊好啊，他们都叫我行走的百科全书。】 【你百科全书不如我这个百事通。】 【都别吵了，你们知道的都没我多，我可是在直播刚兴起那会，首批看直播的人。】 【那你等级怎么才22。】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主打陪伴，给足情绪价值。】 【没钱就没钱。】 【嘘，小嘴巴。】 【叭叭叭叭叭叭。】 【你喇叭啊？】 【你别管。】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别狗叫：也可以吻我。】 【别狗叫：问我。】 【别狗叫：打错字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别狗叫给心里想法打出来了吧？】 【别狗叫：滚。胡说什么。】 沈恰一个后撤，抬手撩刘海，以一种极欠揍的语气开口：“爱上我了？爱上我是正常的，像我这种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的天才，被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 【我取关了主播，你也快来试试吧。】 【她一直都这么颠吗？】 【沈恰你出去后不要说我是你的粉丝，我觉得丢脸。】 【离开公司彻底放飞自我了。】 【主播好自恋。】 “什么自恋！”沈恰拍桌，怒目圆瞪，“这叫自信。” 第八章:我恨有钱人 沈恰从弹幕口中得知了许多新知识，从PK规则到各种直播黑话。 她一边感谢，一边想着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和师父分享。以前师父总是仗着年长知道得多，嘲笑她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现在她知道的可比师父还多了。 电脑屏幕正中央突然弹出一条指定PK申请，ID为【林小溪】。 “有人找我指定PK，我要不要同意啊？”沈恰拿不定主意，开始询问网友们的意见。 【好熟悉的ID，不是最近风头大盛的颜值区新人吗？】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上周才开播的吧，据说是虎乐从音贝签过来的，自带了一个大哥。在主播来之前，一直占据着新人榜榜一的位置。】 新人榜只限于刚直播的第一个月，沈恰是昨天来的，自身的热度加上陆哥刷的一百万，很快就超过了林小溪。 而今天，【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和陆哥刷的钱再一次将她推上榜一。 沈恰算是明白了，这指定PK是喊大哥来欺负自己啊。 “所以，我接不接？”沈恰摩挲下巴。 PK申请只有一分钟，一分钟过了沈恰都没同意，结果对方还不放弃，又发了一次。 【别狗叫：接。】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接。】 目前沈恰直播间唯一的两个大哥发话，沈恰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点击同意，屏幕被分成两半，左边沈恰，右边林小溪。 “现在新人架子可真够大的。”屏幕里，林小溪撩起耳边碎发，不耐地翻起白眼。 沈恰听出她在阴阳怪气，笑着打量她的五官，冷声开口：“最近还是别去整容医院动刀了吧，我怕你活不过这个月。” “我可是纯天然美女，你是瞎了吗？眼睛不用就捐了。”林小溪故作受惊地捂住脸庞，含情脉脉地望向镜头。 【看面相还能看出对方整没整容吗？】 沈恰瞥见弹幕，微微点头。动过刀的部位，都会出现不自然的骨相断层或者气血断点。 “你想怎么玩？”沈恰问。 对方选择指定PK肯定没好事，沈恰估摸着是来报复自己抢了她的榜一。毕竟网友告诉她，榜一能有很多推流，推流越多，越会有大哥走进直播间，赚的钱就会更多。 “知道小时榜吗？”林小溪问。 沈恰仔细回忆了一会，点头。 小时榜也就是每小时统计一次收获了多少礼物，收获多的能获得小时榜榜一的头衔，进行广播通告，有人会选择凑热闹去小时榜榜一的直播间凑热闹。 而“人头”也算一种热度，一个人有10热度。 这是除了新人榜以外，唯一一个能获得热度的榜单。 “现在距离十一点还有四分钟，我听我们家大哥说，你家也有两个大哥，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家大哥打一打，惩罚打完再定。我家大哥啊，一个人就能打倒你们两个人。”说到最后，林小溪嘟嘴，颇有撒娇的意味。 小时榜比普通的PK还要困难，因为不仅要打林小溪的大哥，还要打其他直播间的大哥大姐。到时候赢了，还要挨个给榜单上的人刷“医药费”作为安慰。 沈恰犹豫了，想着要不要拒绝林小溪。 林小溪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用甜腻的嗓音说出最恶毒的话：“我都这么主动找你了，这就要拒绝吗？没有抗压能力还是滚回娱乐圈被潜规则吧。” 林小溪笑眯眯地盯着沈恰，沈恰平静地望着她。 距离十一点，还有两分钟。 【宰优：怎么一上来就欺负新人呀~小时榜可不好打哦^^】 沈恰一愣。 宰优顶着Lv.146的头衔出现在直播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沈恰点进他的主页，发现他也是个主播，不过直播时间在十个月前。 宰优的出现让弹幕再度沸腾。 从弹幕内容得知，宰优在虎乐和音贝等级都在一百以上，属于神豪，他偶尔会直播跟网友聊天，还会大方地发放福袋抽奖。 有人曾在福袋里抽到了一辆劳斯莱斯。 “你……好？”了解完宰优这个人，沈恰开口都有些不自信了。 怎么会有人那么有钱……为什么有钱的不是她。 【宰优：你好^^】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宰优真是难得见到你。】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别狗叫你说是不是。】 【别狗叫：嗯，好久不见。】 【宰优：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凑热闹啊小川^^】 “你们认识？”沈恰惊讶。 弹幕也惊讶。 【原来有钱人都是认识的吗？】 【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会爆炸吗？】 【求发财教程。】 【我怀疑我现在这么穷是因为小时候没转诅咒条导致的。】 …… 弹幕说出了沈恰的心声，世界上多她一个有钱人不行吗。 “你这个新人真是无礼，为什么要无视我！”林小溪抓狂，不满地瞪了眼沈恰。 沈恰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 【别狗叫：打，区区小时榜，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没钱我看什么直播。】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小川好帅哦，人家都要爱上你了~】 【别狗叫：？】 【别狗叫：我的名字就是我想说的话。】 【宰优：我刚才去对面看了一下，她家的大哥跟我还有些私人仇怨，所以，我可以来帮忙吗？^^】 沈恰受宠若惊地点头。 146级，不知要刷多少才能刷到如此等级。 “我同意跟你打。” 话音刚落，时间跳转到十一点整，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直播间的大哥大姐开始发力爬榜。 目前，小时榜榜一是虎乐平台的头号主播【房意】。 林小溪从100上升到48名，沈恰从100上升到52名。 三个人把价值一万的“真爱星球”当作一毛钱的“呼啦圈”刷。 沈恰没见过这么多的礼物，看直播的网友也没见过这么多礼物。 【stop！stop！stop！这是一万块钱不是一块钱。】 【眼睛好疼，原来是被金钱闪瞎了眼。】 【一毛钱的呼啦圈我都不敢这么刷。】 【刷多少了？三个人这段时间，少说都刷几百个了吧？】 【我恨有钱人。】 【跟一个。】 【+1。】 第九章:不招长期女友 沈恰的排名经过三人的努力，直线上升，直逼房意的热度。 沈恰嘴上感谢着三位大哥，眼睛则看向弹幕。 弹幕告诉她，房意的大姐【伊伊爱意意】是虎乐的神豪之一，人很低调，隐藏了等级，平时只在房意的直播间活跃，小时榜榜一基本都是房意，很少有人能打过【伊伊爱意意】。 弹幕还说了，虎乐的几位神豪，除了【伊伊爱意意】、【宰优】外，还有三位。 一位是【延线平川】，据说已经退网，很久没有人撞见过他；一位是【承认我的帅气】，跟【延线平川】一样，已经很久没人看见过他；最后一位已经注销了账号，叫做【X】。 弹幕说，【X】是为追真爱，豪掷千金破产了。 也有人出来反驳说【X】出意外死掉了。 众说纷纭。 随着陆哥刷完最后两个“真爱星球”，沈恰超过房意. 房意的热度不再上升，停在第二名，似乎放弃了比拼。 至于林小溪，达到第七名的时候，热度停滞不前，接着沈恰便看见林小溪神情慌乱离开了镜头。 第一名属于沈恰，毋庸置疑。 这也给沈恰带来极大的流量。 【这个颜值怎么在闲聊区，害得我错过了如此美人。】 【长得有点眼熟啊，好像我之前看过的一部剧里面的女二。】 “是《春知意》吗？”沈恰问道。 【对对对。】 “是我演的哦。”沈恰歪头，嘴角含笑。 【是演员吗？！怪不得这么漂亮。】 【哟，娱乐圈没人看上你的姿色，赚不到钱前来抢普通人饭碗了？】 【主播“沈恰”将“不满意你受着呗”踢出直播间。】 【伊伊爱意意：哇塞，好热闹喔。】 【是伊伊！！！！】 【我天，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伊伊？！】 “欢迎伊伊。”沈恰抬手鼓掌。 【伊伊爱意意打赏了“超级跑车”x1。】（价值100元） 【伊伊爱意意：你好可爱啊宝宝。】 【“伊伊爱意意”关注了主播“沈恰”。】 【伊伊爱意意打赏了“粉丝灯牌”x52。】（价值6元） 顿时，【伊伊爱意意】名字旁边出现了一个粉丝灯牌，以沈恰命名。 沈恰也收到了修改粉丝昵称的通知。 【坏了，光顾着看主播算命忘记刷灯牌了。】 【要不是伊伊，我都快忘记了。】 【别狗叫：我也忘了……】 刚准备刷，有人先他一步。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打赏了“粉丝灯牌”x520。】 【“别狗叫”打赏了“粉丝灯牌”x1314。】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比你先一步。】 【别狗叫：……看我名字说话。】 【宰优：都刷了吗？那我也刷一个吧^^】 【“宰优”打赏了“粉丝灯牌”x1。】 【伊伊爱意意：小优也在啊。】 【宰优：好久不见，伊伊，我回来看看^^】 几人谈话期间，林小溪回到直播间，沈恰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匆匆挂断连线，剩下沈恰一人独自愣神。 “她……就这么走了？” 懵的不只是她，还有直播间的网友。 【？？？】 【逃兵吗？有意思。】 【我有个朋友说，她的大哥卡刷爆了，刷不了了。】 【她之前不是挺狂妄的吗？】 【我之前看过她的直播间，不是在PK就是在PK路上，输了就哭唧唧想躲过惩罚，赢了就阴阳怪气对方，很多主播都不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会从音贝跑到虎乐？”这是沈恰最为关心的。 【有内部消息称，林小溪勾搭上了虎乐高管，在虎乐直播能获得最大的推流。】 【我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你们都不关心主播劝林小溪别去整容这件事吗？我挺好奇的，不会真的会死在手术台吧？】 【谁知道呢，没准又是炒剧本。】 …… 沈恰把冷掉的炒河粉放进微波炉热了一下，边吃边看弹幕。 【伊伊爱意意：宝宝你是会算命吗？可不可以给我也算一下捏QwQ】 “可以啊。”沈恰嗦了一口面条，欣然答应，“刚好今天还剩最后一个名额。陆哥不会介意吧~”沈恰眨眨眼。 本来最后的名额应该是陆哥的，不过陆哥到现在都没算。 【别狗叫：不会。】 【伊伊爱意意：宝宝我可以不连线吗，我不太方便。我直接把生辰八字给你，你帮我算算爱情好不好。】 “好~”沈恰看到后台发来的生辰八字，脱口而出：“你现在跟他有确认关系吗？” 【伊伊爱意意：欸？？我还没说什么呢。】 【别狗叫：她一直都很厉害。】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她~一~直~都~很~厉~害~】 【别狗叫：滚。】 【伊伊爱意意：他跟我表白了，我对他是有点好感，但我们之间还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我拿不定主意。】 “别同意。”沈恰摇头，“他是你的情劫，你要是同意了，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伊伊爱意意：欸？！这么严重吗？可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沈恰没说话，眉头拧在一起，神情认真。 【伊伊爱意意：真的有这么严重？】 沈恰点头：“你有他的八字吗？” 【伊伊爱意意：有，他生日的时候我送了礼物。】 看见伊伊发来的另一个八字。 沈恰叹气。 果然，是劫。 食伤无制，财星混杂。满嘴甜言蜜语，还是个中央空调。 “他啊……招女友但不招长期女友。”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吗，学到了。】 【低情商：他是海王。高情商：不招长期女友。】 【我去，伊伊富婆要擦亮眼睛啊，不要上坏男人的当！】 【伊伊爱意意：谢谢恰恰宝，也谢谢其他宝宝，我会好好考虑的。】 【“伊伊爱意意”打赏了“真爱星球”x1。】（价值一万元） 【伊伊爱意意：宝宝我有空再来看你哦。】 “好。”沈恰抬眼看了眼时间，不早了，自己也有点困乏，该休息了，“今天就播到这里，过后我会建一个粉丝群，大家想进记得刷粉丝牌哦~” 第十章:这是幸福吗？ 在沈恰沉睡期间，一条“妻子蓄意谋杀”的词条冲上热搜。 因为恶意投毒，曲叙洁被逮捕，在审讯室里讲述为何要杀害卫丁泽…… 曲叙洁跟卫丁泽是青梅竹马，七年前嫁给卫丁泽后，一直在做一个沉默的贤内助。卫丁泽要打磨自己的作品，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也不关注家庭。 为了家庭，为了孩子的学费，她一人打三份工，下班回来后还得收拾家务，为卫丁泽准备第二天的三餐，卫丁泽只需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时间久了，她感觉到绝望，在绝望中麻木。 她想过离婚，可转念一想，离婚了，家就不完整了，孩子还小，她不希望孩子被人嘲笑没爸爸。 她忍了。 这一忍，忍到卫丁泽小有成就。 她以为生活要好起来了，等来的却是卫丁泽的嫌弃。 卫丁泽嫌弃她的丑陋，嫌弃她走样的身材，嫌弃她的斤斤计较，嫌弃她的老态。转身跟赵月珩勾搭在一起。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卫丁泽出轨，单纯地认为，是自己不好，配不上卫丁泽。 某天夜晚，卫丁泽喝醉酒回来，搂住她，亲昵地喊“月月”。 月月是谁呢？不是她也不是孩子。 她意识到，卫丁泽出轨了。对方的嫌弃基于另一位女人的美貌。 那晚，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了又照，将脸上的褶皱摸了又摸，感叹：我怎么就老了呢？你怎么就不爱我了呢？ 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电视里放映着当初结婚拍的影像。 卫丁泽为她戴上戒指，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下，承诺一辈子只对她好。 视频的最后，画面定格在最幸福的时刻——夕阳正好，卫丁泽搂着她，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青涩又猛烈。 夕阳和他，都是温柔的。 夕阳终究会落入地平线，温柔也会被时间冲淡。 她本想在当晚用刀杀死卫丁泽，再自首。 站在窗前，握着菜刀，想了许久，将菜刀藏到枕头下，重新躺回卫丁泽身边。 她劝自己，还不能这么做。没有抓到小三，没有安排好孩子的去处，不能被仇恨蒙蔽，她还有孩子，还有父母。 世界上，除了卫丁泽，还有人爱她。 两年过去，父母双双离世，唯一跟她有血缘的人，只剩下女儿。 又过两年，赵月珩趁卫丁泽不在上门挑衅，她跟卫丁泽大闹一场。 卫丁泽揉捏眉心，不耐烦地开口：她只是我的同事，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好吗？一天天的，猜来猜去的，你不累我都累了。 她愣住，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又冷漠。 他的眼里，不再有她。 真正的爆发点，是在出事的前三天。 卫丁泽突然喜欢带着女儿出门，她又一次燃起希望，认为卫丁泽要重新回归家庭。 这样的情况持续一个月后，她发现了问题。 一向最粘着她的女儿，忽然变得冷淡，甚至开始刻意躲避，每次躲避都会小心翼翼地在远方瞥她，目光里藏着恐惧。 五岁的孩子藏不住太多的东西。 夜晚入睡时，她照常给女儿送去一杯热牛奶，边整理被角，边轻声询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 女儿看着她，呜咽出声。她心疼地将女儿搂进怀中，耐心安慰。 女儿开口哭诉委屈。 卫丁泽这一个月来频繁带女儿出去，原来是带去见赵月珩。赵月珩想从孩子下手，一步步占据她在家庭的位置，企图上位。 女儿不喜欢赵月珩，赵月珩对她非打即骂。 但又怕卫丁泽看出自己虐待女儿，就用指甲去掐女儿，掐大腿根，掐肚子，边掐边恶毒地警告女儿，远离她，不许告诉她。 她心疼地掀开女儿的衣服，入眼便是青青紫紫的掐痕。 一瞬间，她感到后悔，她后悔当初为什么嫁给卫丁泽，后悔为什么之前没动手杀死卫丁泽。早点反击，就不会把女儿牵扯进来。 她边哭，边给女儿上药。 安慰好女儿后，她没有回房睡觉，而是从卫丁泽的大衣里翻出车钥匙，走进地下车库，破坏掉刹车油管。 第二天，卫丁泽照常要带女儿出门，她开口阻止，不顾卫丁泽的劝说，将女儿锁进房间，不允许女儿出去。 卫丁泽骂了她一句“神经病”，匆匆离去。 她站在房门口，凝望卫丁泽离去的背影，心中祈祷老天开眼，希望他永远都别回来。 可惜，晚上他还是回来了。 他吐槽了一句“车得换了”。 第三天，也就是事发当天。 她一早将女儿送回娘家，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目的屏幕里卫丁泽和赵月珩的互动。 她突然想起，刚结婚那段日子，卫丁泽会想方设法给他惊喜。 用草编织的戒指、一束野花、用相机记录的日落、街边的小吃…… 这些廉价的礼物让她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她如愿以偿看见卫丁泽车祸的消息。 可惜，卫丁泽只是瘫痪，并非死亡。 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 她一早踏进医院，用巴掌唤醒熟睡的卫丁泽，趁着卫丁泽发懵，抬起他的下巴，将早已备好的农药灌进嘴里。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目睹卫丁泽苦苦挣扎的模样。 他眼神惶恐，拼命用手扣弄嗓子眼，黏腻的口水沾满手心，浸湿枕头，直到最后口吐白沫。 从喝下到死亡，只过去十分钟。同病房的人望着她，掏出手机报警。 她无所谓，已经鱼死网破，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平静地望着尸体，眼前闪过与卫丁泽的点点滴滴。 卫丁泽占据她整个人生，她见过卫丁泽的喜怒哀乐，承担过卫丁泽的倾诉对象，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努力，一起打闹…… 这是幸福吗？ 曲叙洁不知道，也不用知道了。 现在她不渴望幸福了，她只希望，卫丁泽能够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这一生的委屈都倾泻而出。 “为什么我老了呢？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呢？” 被带走前，她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不是只要她跟赵月珩一样年轻，卫丁泽就不会出轨，就会继续爱她，就会好好爱女儿。 可是，没人能带给她答案。 第十一章:同学聚会 沈恰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的，她窝在被窝，恨自己为什么没开静音，心中祈祷对方快点放弃。 铃声响了又响，沈恰不耐烦地翻身，顶着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接通了电话。 “喂……”沈恰强压心中的怒火，瞥了眼陌生号码。 对方传来一道男声:“亲爱的沈恰小姐，您好，我是礼升公会的负责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 沈恰直接挂断，赖了会儿床，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心中已经将礼升公会狠狠辱骂了一遍。若不是这通电话，她还沉浸在美梦之中。 她简单地翻看了手机，微信有几条原身朋友发来的问候。 从滢：恰恰，谢谢你，我才看见，我真没想到赵月珩会这么过分。 从滢：你要小心，赵月珩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你要当心啊。 沈恰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好”。 左鹏：哟，你会算命我怎么不知道呢？来来来，周末同学聚会，给哥几个算算呗？ 沈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有关左鹏的记忆，很模糊，依稀记得对方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脾气不大好。 沈恰：不去。 沈恰拒绝得干脆，她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左鹏回得很快，就像捧着手机在等沈恰般。 左鹏：我就知道老同学肯定还喜欢我，不好意思见到我。 左鹏：放心吧，我现在还是单身，我给你个机会追我。你不是当主播了吗？我昨天看他们给你刷得挺多。 左鹏：我不在乎你钱来得干净不干净，你追我少说都得给我花费十万吧？ 左鹏：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你先追我一个月，表现得好了我就跟你结婚领证，结婚后你就别抛头露面了，好好当个家庭主妇，把赚的钱都拿给我保管。 左鹏：要是我不喜欢你，你就给我转给几百万，就当补偿我了，毕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沈恰：？ 沈恰就说了一句“不去”，对方就像撒尿般，发了一堆文字。 有那么瞬间，沈恰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干净了。 她的师弟们都没这么自信。 再仔细搜索原身的记忆，记忆中的左鹏身高一米五，体重二百八，一身肥肉，眼睛眯成一条线，浑身还散发着恶臭，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揍人。 原主会喜欢他？疯了？ 现在看来，更像是左鹏自作多情。 左鹏的消息不断跳出，每一句都在挑衅沈恰。 左鹏：我知道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女人嘛，矜持点还是好的。 左鹏：你不觉得跟我说话有些不礼貌吗？我给你发那么多，你就回我一句？我告诉你，我们结婚后，你肯定不能这样，容易被外人嘲笑。 左鹏：为了让你长教训，你先转我五万块钱吧，对于你来说也不多吧？我的卡号是122354…… 左鹏：对了，再给我算算，我的事业怎么样，像我这种天才，一般成功得晚。 …… 沈恰失去了骂左鹏的欲望，反手拉黑删除。 再多发一句，左鹏恐怕都能脑补出生完孩子后什么情况了。 拉黑前，沈恰瞄了一眼左鹏的八字，他要“发财”了。 时间还早，沈恰不饿也毫无困意，点开虎乐看了眼后台私信，多出好几个公会的邀请。 沈恰没兴趣，她昨天才了解完公会，要完成任务，要有一定的KPI。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束缚。 想了想，沈恰还是决定开会播，跟网友们唠嗑。 或许是因为早晨，进来的人不算多。 沈恰挨个开口欢迎他们。 【主播今天这么播这么早。】 “被吵醒了就起来跟大家聊聊。” 【主播有想好签什么公会吗？】 沈恰摇头，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被束缚，而且，我打算赚够一亿就退休。” 【主播主播，你知道娱乐圈的一些什么惊天大瓜吗？】 沈恰冥思苦想，点头：“知道啊。” 【那可不可以……】 沈恰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出来我就死翘翘啦。” 【狗叫哥今天没来啊？】 【陆哥也没来呢。】 “谁？”沈恰挑眉。 【主播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们，怎么不看看粉丝群。】 沈恰不好意思地挠头，连说几声抱歉，低头查看手机。 师父曾骂过她心大，不记仇也不记事。 昨天才说过的粉丝群，一觉睡醒又给忘了。 花费了点时间，沈恰翻到了粉丝群第一条消息，了解了昨天她下播后发生的事情。 陆哥在群里发了一个价值七万的红包，感谢粉丝们对她的喜爱。 此时【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出来说陆哥对她一见钟情，叫大家快点博得她的喜爱，别让陆哥得逞。 陆哥骂他在狗叫。 后面无论【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说什么，陆哥都只骂他在狗叫，于是【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喜提“狗叫哥”的称号。 沈恰不禁轻笑。 “两个人好幼稚。” 话音刚落，一条连麦申请弹出，来自朱天青。 镜头里，朱天青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额头冒着汗水，背景音杂乱，似乎在吵架。 朱天青抬手擦拭额头的汗水，眼神激动，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大师！！！” 这一声，惊得沈恰捂住双耳往后撤去。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先别激动好吗？”沈恰抬手制止。 朱天青不好意思地挠头，解释道：“这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嘛。我现在正在兄弟家，我爸妈知道他要害我后，就带着我来讨说法了，刚好你开播了，想着给你看看，怕出现什么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是后来的，来个人告诉我。】 【我也是后来的，我像瓜田里的猹。】 【楼上的我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然后那样，接着又这样，最后就那样了。】 【孩子，这并不好笑。】 【好笑，这并不孩子。】 【孩笑，这并不好孩。】 沈恰轻笑：“现在信我的话了？” “是啊大师，我真没想到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会要我命。” 第十二章:借福盆 那天，朱天青与沈恰断开连线后，便按照沈恰所说的，摆脱了当替死鬼的命运。 他回去后，越想越气，直接冲到兄弟家，拎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问他什么意思。 一开始，兄弟装无辜，质问朱天青什么意思。 朱天青不语，只是一味挥舞拳头，以“理”服人。 兄弟被揍得鼻青脸肿，无奈下说出实情。 借命鬼是他死去的堂弟，一周前醉酒开车出了车祸。 堂弟死后，并未去投胎，反而日日给兄弟托梦。 哭诉自己死得好冤，不甘心。 兄弟被缠得没办法，来到镇里，找到一位知名的大师，花费两万块钱找到破解之法，跟堂弟一合计，选择坑朱天青。 毕竟朱天青属于是别人说啥他信啥。 兄弟按照大师说的，在凌晨约朱天青出去，堂弟则是化身为乞丐乞讨。 …… “……他真是个畜生。他家买车差三万，是我借给他的，过去四年也没催过他还，我想着是兄弟就多包容一点，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我的命。”朱天青情绪激动，说到最后，啐了一口唾沫。 “你将摄像头对准他的家，我再看看。” “行。”朱天青爽快地反转了摄像头。 他兄弟的家全是由水泥砌成，没有贴瓷砖。 镜头随着朱天青的脚步进入屋内，镜头忽然黑了下来。 朱天青打开灯，镜头总算是亮了点，依稀能看清屋内的情况，一张圆桌，五把掉漆的木质椅子。 只见画面里，朱天青走上楼梯，吵架声愈发清晰，直到朱天青推开半遮的铁门，沈恰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位染着红毛的中年女性正骑在黄毛女性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一旁，一位浑身腱子肉的中年男性正将一位瘦弱的男性抵在墙上，目光凛冽。 而朱天青的兄弟，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这什么情况？】 【不是哥们，给我看懵了你知道吗？】 “染红毛的是我的妈妈，一身腱子肉的是我爸爸……”朱天青弱弱开口解释。 【等会？你爸妈这么厉害，什么养出你一个大傻子。】 【楼上的是会说话的，什么叫大傻子，人家只是单纯了点，又不是特别聪明。】 【你也没放过他。】 【别看他单纯，其实也很傻。】 …… 朱天青刚想开口制止自己的父母住手，沈恰一声呵斥打断他。 “快点离开这里。” “离开？”朱天青不解地望向镜头，“大师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这是借福盆，踏进这里的人会被吸食气运。”沈恰眉头皱在一起。 一开始，她并不确定。 开门便是落地窗，中间没有阻挡，两旁没有窗帘，她以为是穿堂煞。“穿堂煞”只会对家中的人产生影响，外来的人不会出问题。 问题便出在落地窗和落地窗对面的不锈钢折叠桌上。 落地窗的窗户只开了一条指甲宽的厚度，风能进但难出，这是“假穿堂”。 而落地窗对面立着一张两米长的不锈钢折叠桌，这叫做“隐镜壁”，不过效果打了三折，毕竟“隐镜壁”必须要固定好不晃动，这样才好将气场整体弹回中线，形成“摄魂-聚煞”通道。 朱天青和朱天青的父母听到此话，皆是一愣。 朱天青的父母松开手，有些呆愣。 “快出来！”沈恰又吼一声。 三人这才回过神，急急忙忙走到门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家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狼狈地擦拭脸上的血迹。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竟然知道借福盆。”男人阴恻恻地开口，目光狠厉，似要透过镜头用锐利的眼神杀死沈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沈恰叹气。 本以为对方是无心之举，才不相信形成的借福盆，现在看来，是刻意而为之。 她本有一个能降低伤害的破阵之法，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有些人总得承担自己积攒下的恶果。 “大师，借福盆是什么？”朱天青问。 【是啊沈大师，借福盆是什么？我只知道老师骂我屎盆子镶金边。】 【神经啊，这俩是一个东西吗？】 …… “借福盆，顾名思义，将别人的福气聚集在盆中，不过此法术害人害己。它就像高利贷，一开始利息少，受益人觉得没事，可当福聚集的越来越多，受益人就要背负上极大的因果。一旦破阵，受益人要背上巨额‘负债’，生命进入倒计时。” 沈恰的一番话，引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受益者的三人脸色苍白，双腿颤抖。 “不可能！方涌泉说过，这个阵法对我不会有问题的，不会的，他不会害我的……绝对不会，肯定不会！不会！”瘦弱的男人从一开始的声音颤抖到最后万分肯定。 似乎已经成功洗脑自己躲过这场灾难。 “哎……真是执迷不悟。”沈恰叹息摇头。 【又一个不信邪的。】 【我是现场怪，我就他隔壁村的。他们一家之前挺倒霉的，不是家里出事就是背债，这几个月顺风顺水的，还赚了大钱，据说在城里买了房，没想到是有这邪阵加持。】 【楼上的，看你IP我信你一次。】 【所以这不是剧本？】 【感觉不像剧本。我也是学风水的，她说的都没问题，这的确是假穿堂和隐镜壁。】 …… “朱天青。”沈恰唤道。 朱天青从怔愣中回神，回应了一声“哎”。 “我需要你们再进去一次，将不锈钢折叠桌用桌布或者床垫遮盖住，窗户门彻底关上，阵法就破了。不过事后你们可能会发烧。” 话音刚落，朱天青的父母摩拳擦掌。二人对视一眼，男人负责按住对方三人，女人闯进房间抱出被褥将折叠桌盖住。 朱天青则是握着手机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得严实，转身的时候，抬脚踹向他的兄弟。 【青春没有售价，一脚直踹裆下。】 【这一脚踢得解气。】 【好一个断子绝孙脚。】 朱天青的兄弟捂着档口在地上翻滚，嘴里不断发出哀嚎。若不是他动一下都疼，恐怕现在已经爬起来跟朱天青来一场自由搏击了。 镜头随着朱天青摆动，屏幕里突然闪过一抹红。 沈恰双眼微眯，叫停:“等下，门口的地毯下面是不是有东西？” 第十三章:可爱到犯规 强烈的直觉告诉沈恰，事情并不简单。 朱天青掀开地毯，有一把钥匙，一张被棉线缠绕三圈的红纸。 握着红纸，朱天青对着镜头展示，询问:“能开吗？” “可以，阵法已破。” 被揍的三人刚想开口，朱天青的父母双眼一瞪，又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折叠的红纸摊开，正面写着“福禄”二字，背面则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按照旧时写庚帖的规格写的。 而生辰八字的主人，竟然是方涌泉？！ “方涌泉？”朱天青握着红纸的手一抖，扭头去看兄弟一家。 他们听到方涌泉的名字皆是一愣，还是男人率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夺走朱天青手中的红纸，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不是说写的我的吗？怎么回事。” 男人粗糙的手在纸上擦了又擦，红纸泛起白色划痕，始终都不信眼前的事实。 “看来这位方大师，才疏学浅啊。知道‘嫁祸式借福盆’，却不知道阵破了会给自己带来至少八倍的代价。” 沈恰百无聊赖地用左手食指玩弄着头发。 “嫁祸式借福盆什么意思？” 不止是朱天青不懂，直播间的观众也是一脸懵。 “就是将吸来的气运存在别人八字户头上，阴债也挂在别人名下，自己理论上是“零风险”。但天道不认“代理账户”，只会按“谁受益、谁挨刀”的原则重新追债，过程更阴、反噬更绕。” 沈恰这番话下来，将众人绕懵了。 【等会等会，我捋捋，额……零风险代理…】 【懂了，中间商赚差价。】 【楼上的你是会形容的。】 …… 【“别狗叫”打赏了“真爱星球”x10。】（价值一万元） 【别狗叫：开播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吗？】 “啊……忘了。”沈恰下意识地准备道歉，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告诉你？” 【别狗叫：你没看见我发给你的微信号吗？】 坐在最顶层办公室的陆延川几乎是咬着牙打出这段文字的。 他一早便醒了，坐在办公室保持微信好友界面常亮，在期待一条来自沈恰的好友申请。 结果，他没等来沈恰的微信号，等来了司之泽的小号。 司之泽：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生意黄了？！ 司之泽：苍天啊，你是要逼死我这个180、有六块腹肌、又帅又幽默的天才男人吗？ 司之泽：告诉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昨天答应的生意，今天突然变成你的了。 司之泽：陆延川你个狗，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找人浇我发财树了？还是偷我前台招财猫了？ 司之泽：我知道你在窥屏，别装哑巴不出声。 陆延川只回复了第二句：我185，八块腹肌。废物。 光顾着和司之泽斗嘴，陆延川忽视了沈恰的开播提醒，等结束时，发现沈恰已经直播了半小时。 【别狗叫：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能加你一个微信。】 沈恰不好意思地挠头，心虚地移开眼：“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别狗叫：我可以给你看腹肌。】 【？】 【有一种老实人豁出去的感觉。】 【主播怕是第一个拒绝榜一大哥的女人。】 沈恰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她是想说自己太忙还没看私信，下播再加的，可现在，对方竟然提出如此诱惑的条件，一时间，沈恰陷入为难。 “那个……只能看吗？”沈恰说这话的时候，红了耳根。 她还是第一次在镜头前放飞自我。 【这是我们不花钱能听的？】 【主播你收敛一点吧，别给陆哥吓走了。】 【楼上的，没准陆哥正沉浸其中呢。】 【陆哥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害羞了吧？这么直球还会害羞吗？】 【就差把“主播我喜欢你”写在脸上了。】 …… “大师，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啊？” 朱天青的声音一出来，立刻将沈恰拉回现实。她颇为羞涩地低下头，双手捂脸。 她竟忘记在连线这茬了。 沈恰别扭地开口：“阵法已破，接下来的七日他们会自食恶果，轻则重病，重则死亡。” 不等朱天青反应，沈恰迅速挂断连线，羞涩地跑出镜头，留下一群网友扣着问号。 【哎我，这小羞涩劲，给陆哥迷死了吧？】 【陆哥怎么不说话，等下狗叫哥来了把人抢走了怎么办。】 【别狗叫：他来不了了，他快破产了。】 【榜一大哥这么正大光明地跟主播卿卿我我好吗？】 【楼上的一看就是刚看直播，看得久了发现大哥只跟一个主播卿卿我我都算专一。】 【就是就是。我之前看的那个，榜一大哥一口气钓了四个，又是骗人又是骗感情的。】 【再说了，不是有很多女主播跟榜一大哥奔现结婚的事情吗？见怪不怪了，大不了就是塌房后看别人去。】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什么塌房？我错过什么了吗？】 【哟，这不是狗叫哥吗，陆哥不是说你公司要破产了吗？】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可别提这事了，我来就是打算找我的恰恰宝算算，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阴我。】 【别狗叫：@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配？】 【打起来，打起来。】 【我现在就开个直播，你们来我直播间打吧，我绝对不是为了圈钱。真的，绝对不是为了钱。】 【你们都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啦，等下吓到我的恰恰宝怎么办。】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手残不会码字，滚。】 【别狗叫：@手残不会码字，滚。】 【手残不会码字：呜呜呜，我要跟我的恰恰宝告状。】 “这是发生了什么？”沈恰坐在镜头前，发丝上的水珠不断落下，混合着脸颊上的水渍滴落在浅蓝色的睡衣上，如同一朵花绽放，向四周渲染。 她的目光清纯呆滞，带着好奇，似乎透过了镜头在看陆延川。 陆延川脸一红，慌乱地将手机丢到一旁，捂着脸不知所措，脑海中只充斥了一个声音——“她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到犯规啊……” 第十四章:鲤鱼跃龙门 “陆总，司总求见。”秘书突然敲门走进，就看见陆延川捂着脸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办公桌上。吓得他连忙走过去：“陆总你没事吧？” “没事。”陆延川僵硬地直起身子，羞涩地捂住脸，摇头。 “哦哦，好的。那个司总……” “让他滚。”陆延川摆手。 秘书点头应下，人走到门口，手碰上门把手又折返了回来，从兜里掏出一颗溜溜梅，递到陆延川身边：“陆总，没事就吃点溜溜梅。” 不等陆延川再说什么，秘书迅速逃离，离开之前贴心地关上了门。 “现在还不接单哦，我只是上来聊聊天，等下要是有事我就下播了。” 直播间内，沈恰拒绝了【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的算命请求。 陆延川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旁的手机，又不小心碰到了秘书给的溜溜梅，他不禁想起刚才丢脸的场面…… 陆延川再一次捂住脸。 ……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恰恰宝什么时候才能算啊？】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人家要比小川先算~】 “应该是晚上吧。”沈恰想了想，她今天没事，打算去附近闲逛，没准能积点德，“到时候多久直播我在粉丝群里通知。”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好的恰恰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记得看我的私信哦~】 【别狗叫：春天都过了你发什么牢骚。】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在跟恰恰宝说话，又不是跟你说，你凑什么热闹。】 【别狗叫:……】 【这个我知道，陆哥叫你别狗叫。】 【别狗叫:懂我，记得看私信。@算我求你了】 【算我求你了:感谢陆哥发来的大红包，以后有这事敬请吩咐小的。】 “我真服了你们了。”沈恰无奈轻笑，余光瞥见一条随机PK申请。 ID为【宫凡佑】。 沈恰本想拒绝的，毕竟快接近中午了，她打算出门吃饭，结果打了一个喷嚏，手一滑点到同意了。 “啊哦……”沈恰惋惜，看来今天得晚点吃饭了。 屏幕里，宫凡佑穿着V领衬衫和蓝色牛仔阔腿裤，正坐在电竞椅上，旁边放置着一把吉他。 “哈喽啊美女，一个人啊？家里没藏其他人吧？”宫凡佑说完这句话突然笑起来，他直播间的粉丝迅速涌进沈恰直播间，重复刷着宫凡佑的话，还跟着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沈恰不适地蹙眉，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连弹幕也不适地发呕吐表情。 【性压抑这块。】 【随手一个自拍就是全家福。】 【对方我认识，之前去过他的直播间，当时他问我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我说我是小姐姐，一群人都在艾特我，问我多少钱一晚，恶心死了。】 【我也去过他的直播间，因为我头像很粉嫩，他们就集体造谣我，我举报他们都没用。】 【我也是受害者，他们还私信骚扰。】 【我也是。】 【+1】 【原来都被骚扰过啊，我还是以为是我的问题。】 …… 看见无数人涌进直播间，讲述自己被骚扰的经历，沈恰垂眸，思绪万千。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被一个陌生男人造谣，当时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难受、委屈……还有些不甘，想报复，可听见对方的污言秽语时，所有辩驳的话都卡在喉咙，浑身颤抖，只剩下气愤。 师父站在他身前，与对方对峙，师弟们围在他们身边安慰她。 她不记得过程，只记得最后她是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到宗门，师父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学会反击，怎么狠怎么来…… 沈恰抬眼观察宫凡佑的面相。 印堂发黑，山根断陷;耳薄无肉，人中浅短一线;瞳仁涣散，唇色青灰。 “短命鬼。”沈恰翻了个白眼，“趁现在还活着多给自己烧点纸钱吧。” 宫凡佑脸色一变，身体前倾，语气不善，抬手指着沈恰鼻子骂:“不是，臭娘们你几个意思，我跟你连线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 沈恰满脸嫌弃，上下打量。对方一定跟左鹏有话题，两个人都普信到一块去了。 不等沈恰发话，宫凡佑拍桌，叫嚣道:“兄弟们，让她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 二话不说，宫凡佑的PK条压沈恰大半。 宫凡佑一边向指挥挥舞着手，指挥直播间的大哥刷钱，一边狞笑着:“愿赌服输哦，输了就应该给哥哥们看看脱衣服。”说完，又是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 【真不要脸，搞偷袭，一开始都不说要打PK，现在连线到一半搞偷塔。】 【狗叫哥呢，快发力啊！】 【陆哥！天塌了啊陆哥！】 【狗叫哥我们需要你！！】 正在苦恼自己合同的司之泽被一直震动的手机吸引了注意力，打开一看，无数人叫他快去沈恰直播间。 挂着直播的陆延川被响个不停的手机吵得不耐烦，一看是司之泽和无数网友催促他去沈恰直播间。 等二人回到直播间的时候，距离PK结束还剩下一分钟。 陆延川和司之泽二人急忙打赏，顾不得其他的。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送出“真爱星球”x1314。】（价值一万元） 【“别狗叫”送出“真爱星球”x1314。】 与对方距离的差距太大，再加上对方的大哥不少，一时很难拉近距离。 宫凡佑嚣张地从桌子下掏出礼花筒，开始放礼花。 “兄弟，我们有脱衣舞看了！都给我刷得猛烈点！让暴风来得更猛烈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叫哥加油啊，我的恰恰宝不能跳这种恶心的舞。】 【陆哥加油，陆哥加油。】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虽然二人已经在拼命缩短距离，但还是差一步。 倒数10、9、8、7…… 【“宰优”送出“鲤鱼跃龙门”x1000。】（价值五万元） 【宰优:好险，赶上了呢^^】 倒计时归零，沈恰获胜，与宫凡佑就差100。 “什么！你们怎么会有120级的大哥！”宫凡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鲤鱼跃龙门”是只有达到120级才会解锁的神豪礼物。 【宰优（全站广播）:宫凡佑你什么时候才能将顽劣的恶性从软骨中剔去？^^】 第十五章:价值 夜晚凌晨四点到上午十点被称之为“啃老时间”，大多数没热度的主播都会选择这个时间段混个公会保底全勤。 这些主播没什么大哥大姐，见识到的场面很少。 宰优刷出去的“鲤鱼跃龙门”和全站广播顿时将沈恰直播间推上热度巅峰，无数人涌进直播间，观看这一幕。 【没想到我一个老人也是目睹过鲤鱼跃龙门了。】 【原来120级的特效如此夸张吗，全直播间都显示了特效，官方的机器人在所有人直播间说出神豪的名字。】 【宰优啊，宰优那正常了，第一眼看名字还以为是高仿号，点进去一看，原来是正主。】 【宰优什么时候能再开播，我也想获得一辆属于我自己的车。】 【我不想努力了，大佬求包养。】 【大佬还缺腿部挂件吗？我可以……】 …… 有人震惊，有人感叹，有人气愤。 宫凡佑脸色阴沉地盯着屏幕里官方机器人加粗的语句:【“宰优”在“沈恰”直播间刷出“鲤鱼跃龙门”，一起来见证幸福的时刻吧。】 “你输了。”沈恰的声音冰冷，一开始对她有恶意的人都别想得到她的笑脸，没翻白眼骂两句都算她高素质。按照以前的性格，宫凡佑恐怕会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宫凡佑嘴角扯动，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声音油腻:“哎呀小姐姐，刚刚人家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就是开个玩笑，不会玩不起吧？” “玩笑？”沈恰挑眉，鄙夷地上下打量他，“谁跟你开玩笑了？好笑吗就叫玩笑，冒犯别人就是冒犯别人，拿玩笑当什么借口，敢做不敢当吗？” 宫凡佑的脸色并不好，他最喜欢的就是连线女主播，调戏对方，再用“开玩笑”掩饰自己的恶俗，那些女主播会因为胆小害怕而放过他。 他已经逃过了很多次讨伐，没想到今天，自己的低俗被沈恰拉到大庭广众之下谈论。 “本来就是开玩笑啊，做我们这行的开点玩笑怎么了，你自己受不了当什么主播。”宫凡佑急眼了，口不择言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倒出来，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慌乱地挂断连线，急忙下播。 刚准备讨伐他的网友都懵了。 “怎么又是一个不做惩罚就走的。”沈恰嘴角抽搐。 她连线过两个人，两个人都不做惩罚走了。 现在的主播都是逃避型人格吗。 【宫凡佑真的是臭名昭著了，之前他主打唱歌，被人扒出假唱，他毫不在意，来一句“你给我刷过几个子儿，有一百万吗就想听我唱歌”。】 【那件事我也在场，据说扒他假唱的是他的铁粉，他不仅侮辱粉丝，还觉得对方根本不爱他，吃相太恶心了。】 【那你们还是见识少了。宫凡佑是虎乐第一批主播，签约的神誉，当时他还热衷于整活，不过整的活大家懂得都懂……后来整活整到神誉管理身上，他求了很久，神誉才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后面就收敛了许多。】 【原来这还是收敛过的吗？】 【可想而知，以前的他会有多恶心了。】 【主播不是说他是短命鬼吗？主播的直播我一场没落下，不会是真的吧。】 【目前看来，应该是真的，不排除提前备好的剧本，而且，谁知道主播有没有签约公会。】 “我没签公会，太多束缚。”沈恰看到这条弹幕，出声回应。她刚才一直在思考下播该去做什么。 【不签公会不是很亏吗？不签就是“闲散人员”，跟平台46分，签约了公会好歹有个55分，而且还有小时保底。】 沈恰摇头拒绝:“不要，不自由。” 【楼上的不用劝了，沈姐这一天堪比我们一辈子。】 “不准这么说。明明是你们的一秒。”沈恰抬手轻晃食指，“我要下播咯，晚上见～” 关播前，沈恰做了个wink。 她添加了陆哥、【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伊伊爱意意】、【宰优】的微信。 简单梳洗，她出门打算逛逛。 …… 陆延川刚放下手机，办公室的被被敲响。 “厉秘书你可以直接进来的。”陆延川低下头看手中的资料。 门被推开，脚步声回荡在静谧的办公室。对方走到办公桌前，伫立着没动。 “有什么事吗？”陆延川眼皮都没抬。 “我来看看你。” 听到声音并不是秘书，陆延川不由蹙眉，抬眼望去，竟是一个令他都意想不到的人——宰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延川问。 眼前的宰优同三年前一样，总是笑眯眯的。 “看直播那会，我刚下飞机。看出来你很喜欢沈恰哦～”宰优食指轻放在脸颊旁，做了一个wink。 陆延川神情别扭地扭过头，轻咳两声:“胡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讲的八卦很有意思而已。再说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哦～” 宰优没急着戳穿陆延川，反而亲昵地打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你要是喜欢就快追，我替你查过了，她没黑点。我看司之泽那小子挺喜欢的，可别被抢走了啊。” “我都说了不是这种关系……舅舅你什么意思……”陆延川瞪了他一眼。 宰优无奈耸肩，拉开与陆延川的距离。 “我想你一定没看群消息，今晚家族聚会。” 陆延川“啧”了一声，漫步到落地窗边，仰望脚下的车水马流，掏出一支细烟点上。 “我早就退了，蛇鼠一窝，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聚的。” 提及家族，陆延川神情不耐。 每年都会聚一次会，他们围在一起嘘寒问暖，以为是甜言蜜语，其实他们是口腹蜜剑。 眼中的嫉妒像洪水，要将在场的所有人淹没，上岸的只有一个。虚与委蛇，毫无坦诚。 陆延川从小时就厌烦这种聚会，他已经拒绝了两次，都以事业处于上升期为借口。 现在不行，现在事业稳定，并且超过了族里大多数人，想以事业上升期为借口恐怕不行。 “事不过三，爷爷会不高兴的。他最喜欢你了，不是吗？”宰优在背后劝道。 “他是喜欢我给他带来的价值。” 第十六章:奇怪的男人 沈恰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出门被讹了…… 十分钟前，沈恰刚到达十字路口前等待绿灯，几乎是绿灯刚亮的一瞬间，一位身着深蓝色带碎花的阿姨扑到了她的车前。 不过扑的位置没选好，躺下的位置距离沈恰的车还有一米的距离。 “那个……姐，你能不能起来一下。”沈恰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一时间大脑发懵，不知所措地挠着鼻尖。 “儿媳妇，你别走，都是妈的错。”或许是见讹人这招行不通，阿姨眼珠子一转，连滚带爬地来到沈恰脚边，抓住她的裤脚哭得撕心裂肺，“别和我儿子离婚好不好，妈都错了，都怪妈不让你带男人回家，都是妈的错。” “不是……等会儿？！我什么时候成你儿媳妇了。” 沈恰脚一甩将阿姨踢到一边，没想到竟惹来路人的讨伐。 “不是吧，没想到结婚了还出去乱搞，谁知道有没有病。” “摊上这个儿媳妇真是倒霉哦，这要是我儿媳妇我天天教她做事，绝对不会抛头露面。” “女人啊，只需要关心家庭就够了，用不着打扮，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在勾引谁。” …… 沈恰一一扫视他们，冷哼一声，总算是搞明白阿姨玩的哪套了，原来是不要脸这套。 论不要脸，沈恰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要让阿姨明白，惹到她就等着被报复吧。 沈恰停好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跪在阿姨身边，手猛掐大腿，痛出泪水，接着，声泪俱下：“阿姨，不是我乱搞，是你儿子啊！” 沈恰停顿，余光打量阿姨，看见对方面色僵硬，接着，她继续低下头哭诉，用着最大的声音吼道：“你儿子是gay！！你儿子是gay啊！那个男人是他带回来的，我不离婚我等着得病吗？你儿子是gay啊！他是下面那个！” “你在胡说什么！”阿姨要扑上来捂沈恰的嘴，沈恰身形一晃躲开。 “阿姨，你儿子一个月带回了七个不同的男人，我已经忍耐太久了，求你放过我吧。” 沈恰本身就是演员，自带演技，这话一出，围观群众讨伐的对象变了。 见他们的攻击力不够，沈恰又添了把火。 “我还亲眼看见他跟你丈夫搞在了一起。” 空气似乎沉寂了几秒，时间流逝得很慢，沈恰能清晰地看见车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司机的表情带着震惊，站在街道看热闹的人，他们的表情僵硬，最后转换为震惊。 接着，声音汇聚在一起，在耳边炸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着丈夫和儿子，讨伐阿姨的自私，感叹命运多舛。 而沈恰，在这慌乱中，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只留“功与名”。 来到商场，沈恰找了个地方停车，往商业街走的时候，留意到商业街入口蹲着一名男人，衣衫褴褛，瘦弱不堪，头发像条形码，一绺绺耷拉在眼前。 在他面前摆着一张照片，婴儿模样，性别女，名字叫高月。 沈恰被吸引，驻足在不远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海报上的照片。 沈恰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是一个未解之谜。她曾经询问师父，自己从哪来，阿爹是谁，阿娘是谁。 师父总是插科打诨，说自己又当爹又当娘，有他便够了，让沈恰别贪心。 沈恰知晓师父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早知道当初就该问一问师父自己的身世是什么。 现在人在他乡，没一个亲人。她竟然有些想念自己不正经的师父。 沈恰走上前，蹲下身，询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男人浑浊无光的眼睛动了动，落在沈恰身上。 “什么……什么意思？”一时间，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声音沙哑，像生锈的时针，依靠仅剩的力量转动。 “我会算命。”沈恰展示自己的账号主页，“这是我的账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算得很准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算算你的孩子在哪里。” “真的吗？”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可随后又想到什么，黯淡下去，“一定要花不少钱吧……我没钱了。” 男人窘迫地低下头，蜷缩着。 “不要钱。”沈恰道。 “真的？”男人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男人的眼睛又亮了，他颤抖着手，想去握沈恰的手，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垂眸扫视自己，又颤抖着收回手。 “谢谢你，谢谢你……”他嘴里不断呢喃着感谢。 根据照片，高月已经走失二十年，可当沈恰按照照片上的一算，却发现端倪。 她抬眸望向男人，问道:“你的八字呢？” 男人神情一凝，摇头:“早就不记得了，我的脑海里只剩下我的孩子。” “那你的妻子呢？”沈恰又问。 她的眉头快皱成“川”字，因为她算出，此婴儿早在出生时就夭折，怎么会走失二十年呢？ “我的妻子……”男人低头沉思，不自觉地抖腿，“她在生下女儿不久就去世了。” “真的？”沈恰挑眉，看向男人的目光变得冷冽。 对方越是这样，沈恰越觉得奇怪。 沈恰沉默许久都不说话，男人变得有些不耐烦，从一开始唯唯诺诺的模样变得嚣张跋扈。 “你是不是骗子啊，消费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网红都是为了流量，走走走……”说着，男人一边收拾，一边开始赶人。 沈恰皱着眉，盯着他许久都未说话。 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她一直在打量男人的面相，他的发丝遮住他大半的容貌，还总是低着头，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容貌…… 在他离开的时候，沈恰注意到他的嘴唇，人中深长，下唇正中一道纵沟。 “不对劲……” 沈恰想过拨打110，但一上去就说自己怀疑某个人是杀人犯，这有什么可信度吗？ 沈恰放弃了，深深望向男人离去的方向，只能在心中安慰，光一个特征无法证明对方是杀人犯。毕竟，丧妻丧子的痛会导致一个人疯癫，或许是那个人疯癫罢了…… 第十七章:左颂霖 陆延川一身酒气地回到别墅，神情不耐地扯开领带，摇摇晃晃地走到茶几前，喝下提前交代保姆做好的醒酒汤。 一口闷完下去，陆延川靠在沙发背上，掏出一支烟，吞云吐雾。 脑海里，全是那群人恶心的笑容，一个个说着阿谀奉承的话，眼神冰冷，像一条沾满黏液的蛇缠绕在身上。 让他遍体生寒。 他解锁手机，时间显示夜晚十点二十七分。打开粉丝群，她并未看见沈恰的开播消息。 他颇为烦躁地揉捏发丝，抬头仰望天花板，又不自觉地闭上眼。 脑海中闪烁着沈恰的脸庞，她的一颦一笑近在眼前，竟让他身体燥热。 手机在这时震动两下，陆延川重新握起刚放下的手机，是宰优的消息。 宰优: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延川:？ 宰优:沈恰似乎出事了。 陆延川:知道了。 陆延川搓脸，站直身子，给秘书厉臣杰打去电话。 宰优的直觉一向很准，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总归是准的，相信就对了。 再加上，陆延川自己心里也有些浮躁，这种浮躁不是面对烦人亲戚时的不爽，而是一种“某种东西要被剥离”的不安。 …… 一间废弃的仓库，粉尘弥漫。 沈恰睫毛微颤，苏醒就看见两道身影站在面前，借着微弱的月光，沈恰看清对方的脸。 赵月珩和今天遇到的男人。 赵月珩打开手中的手电筒，刺眼的光闪痛沈恰的双眼。她不适地侧过头，凤眼微眯。 赵月珩将手电筒交给男人，自己则是逆着光，脚踏红底高跟鞋，走到沈恰面前。她的脚上布满缝合线，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高跟鞋与地面触碰发出的清脆响声就如死亡倒计时，回荡在沈恰耳边。 沈恰好不容易适应完刺眼的光，抬眼便看见赵月珩站在自己面前，阴影投射下来，将沈恰整个人笼罩进黑暗。 “沈恰啊沈恰……”赵月珩抬手掐进她的下巴，迫使她昂头看向自己。赵月珩目光阴冷，上下打量，犹如在看一具尸体。 “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当我的背景板呢？你为什么要这么优秀？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我只是想多获得一些目光，你为什么偏偏要抢我的呢？” 赵月珩的指甲划破了沈恰的皮肤，她盯着沈恰看了许久，眼中饱含不甘与愤怒。 沈恰嘴角微扯，目光落在她的腿上:“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没想到瘫痪的人也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听闻，赵月珩突变:“别跟我提这个，等你死了，就没人会跟我争了。” “我到底争了什么？赵月珩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把我当作你的假想敌呢？” 记忆里，原身是班长，温柔和善，因为不懂拒绝，经常被迫帮忙。有人觉得她是好人，有人觉得她是好骗。 身边围着的人的确很多，但各个都心怀鬼胎，他们想获得原身的善意，却从不将善意回馈给原身。 而赵月珩，竟然将这份虚伪，当成原身受欢迎的表现。 赵月珩五官扭曲，看向沈恰，巴不得能亲自动手杀死她，但赵月珩忍下来了，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随意杀人她的大好前途就没了。 “你，过来。”赵月珩转身看向男人，“沈恰，我虽然不能对你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但我能对你造成生理上的伤害。” 男人走到赵月珩身后，赵月珩侧身给男人让出路。站在一旁，赵月珩捂嘴笑出声。 “沈恰啊沈恰，享受我给你的惊喜吧。这里荒无人烟，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而他，是在逃杀人犯左颂霖，最喜欢的啊……就是折磨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美、人……” 赵月珩笑声尖锐，回荡在空荡的仓库。她转身离去，裙摆激起尘雾。 左颂霖将手电筒丢到一旁，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耳边。 “我们又见面了，马上我要送你去见我的孩子了……” 左颂霖嘴角挂着笑容。他今天在商业街遇到沈恰时，就发觉，对方有些真本事，一连几个问题恐怕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本想着换个身份，换个伪装逃之夭夭。 却在拐角处，被两名身着西服的壮硕男人打晕，醒来时，他是被两名西装男控制住的，而面前站着的人，正是赵月珩。 赵月珩坐在椅上，轻佻地用脚尖挑起左颂霖的下巴，手中高举沈恰的照片。 照片里，沈恰笑得青涩，穿着校服。 赵月珩嘴角上扬，声音魅惑，要求左颂霖折磨沈恰，要让沈恰生不如死。 一开始，左颂霖并不乐意。 毕竟，他成为被通缉的杀人犯，也是“迫不得已。” 他是村里卖猪肉的屠夫，成为杀人犯只是因为一次喝醉酒对邻居家的女儿起了色心。 他以猪圈里的母猪生了小猪崽为由，邀请邻居女儿前往猪圈，对她做了龌龊之事。 事后，酒醒得差不多了，他看见邻居女儿满脸的泥泞和狰狞的下半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思索良久，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用屠刀杀死了邻居女儿，喂给猪吃。再以邻居女儿受伤，将邻居喊到猪圈，趁他们不备，一同杀死剁碎混进猪食喂给猪吃。 天不亮，左颂霖抛弃猪圈，带着仅剩的资产离开了村里。在镇上找到自助银行，提取所有的钱财一走了之。 第二天，有人来左颂霖家里买猪肉，敲半天门未得到回应，却嗅到了血腥味，那人以为是左颂霖喝醉还未醒，就直接照常推门进去，打算喊左颂霖起床。 结果进去就看见一地的血迹，左颂霖不见踪影。回头再看猪圈，它们的目光染上人性，正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 据说，在村里，猪是一种很笨的动物，神情木讷，只会低头一声不吭地吃饭，如果哪天猪抬起头，看人的目光流露“欲望”，只能说明，猪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那人忍着恐惧，凑到猪圈，看见猪的脚边躺着一条血肉模糊的人小腿。 那人报了警，警察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凶手——左颂霖。 可此时的左颂霖，已经坐着火车来到了另一座城市。 他担惊受怕，东躲西藏。 一次偶然，他在街边看到了寻子的高树才，他发现，对方跟自己长得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便是高树才左脸有一道疤。 他立刻装作同类人，称自己来此寻找女儿。 第十八章:英雄救美 他花费一周的时间，了解了高树才的生平过去，发现高树才不是寻子，只是为了躲债，以寻子为借口流浪罢了。 高树才的妻子生孩子时难产而死，而他见生的女孩，便掐死为了狗，自己则是背了一身债务，便以孩子被拐走为借口，随便整了一张海报，开始流浪生活。 左颂霖最喜欢这种无身份、无亲戚的人。 眼看时机已到，当晚，左颂霖以邀请高树才吃饭为由，将他哄骗到垃圾场，抽出一直藏在怀中的屠刀。 这把屠刀又一次夺走一条人命，而左颂霖用沾满鲜血的刀，在左脸划下一道跟高树才差不多的划痕。 他以高树才的身份，游荡在这座城市。靠着好心人的施舍度日。 他隐藏得很好，一个月换一次地方，每次路过警察局，他都会停留一会儿，望着“警察局”三字，心中是说不出的爽快。 直到今天，他遇到沈恰。 赵月珩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只要他能够折磨沈恰，事成之后，不仅能获得一笔不菲的钱财，还能出国，从此光明正大地做人，再也不需要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替我向我的女儿问好。”左颂霖说着，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这是赵月珩提供的办法，想让沈恰生不如死地活着，那就是让她失去做一个“完整的人”的权利。 “有句话你知不知道？”沈恰嘴角含笑。 她刚才借着灯光看清左颂霖的面相，一个将死之人，她有何可惧的。 “什么话？” “反派死于话多。” 沈恰话音刚落，仓库外投射进无数灯光，照亮整个废弃仓库。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要么乖乖投降，从轻处理，要么就别逼我动用手段折磨你。”陆延川站在直升飞机上，俯视脚底的废弃仓库。 仓库头顶的盖板破开一个洞，直升机的光线透过洞洒在沈恰身上。 沈恰昂头，与陆延川对视。 那一瞬间，陆延川觉得自己像被抽走七魂六魄。他迅速别过头，轻咳几声，握起对讲机:“动手，别伤着沈恰。” “别～伤～着～沈～恰～”司之泽凑到宰优身旁，用别扭搞笑的语气模仿陆延川说的话。 陆延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滚。” 左颂霖双手捂着快要掉下去的裤子，怒目圆瞪，扫视他们。 “这……这都是你的人？”左颂霖问沈恰。 沈恰摇头耸肩:“不是啊。”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刚醒来，沈恰为自己算了一卦，说会有贵人相救，只需等待。 “她不是说你是一个人吗？”左颂霖懵了。 赵月珩找到他时，亲口说的沈恰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不会有人找他麻烦。 这怎么，跟赵月珩说的不一样呢。 “我不是一个人是什么？半个人吓死你。” “滚！滚蛋！”左颂霖慌乱地系好裤腰带，与沈恰擦肩而过，按照提前定好的逃生路线走，可当他穿过仓库，进入后勤处时，已经有一大批人等待他。 厉臣杰带着一批警察，站在后勤处破损的仓库前，盯着他。黑夜里，他们的眼神像老鹰，将要分食左颂霖。 左颂霖停下脚步，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到的是，门后还藏着四名警察。 “不许动，警察！” 他们动作迅速，将左颂霖压在身下。左颂霖试图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警察掏出手铐，戴在手上。 直升机降落，陆延川跳下直升机，飞奔似地跑进仓库。 司之泽和宰优二人已经将沈恰身上捆绑的麻绳解开。 “你没事吧？”陆延川停在不远处，面露担忧。 沈恰抬手揉了揉发酸发红的手腕，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位陌生男人，眨巴着眼睛，语气里带着困惑:“谢谢你们啊，你们真是好人。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恰还在不停眨眼，嘴角的微笑僵硬，期待着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心中哀叹自己不会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了吧。 “我……有一个朋友……对，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啊……他看见有个男人拐走了一名正在骑车的小姐姐……然后……就跟踪过来……” 司之泽揉搓鼻尖，眼神疯狂往陆延川身上瞥，示意陆延川接话。 陆延川立刻反应过来，走到司之泽身边点头:“对的，我就是他那个朋友，我叫陆延川，延时的延，川流不息的川。” 沈恰双手抱臂，上下打量，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她的确是骑车被拐来的。 那会她购买完零食和新衣服，给完地址要求送家，自己则是一个人骑着小电驴慢悠悠地晃回家，结果有一段路的路灯出现问题，一闪一闪的，闪到最后，猛地黑掉。 她刚打开车灯，就被人一棍子敲晕，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赵月珩和左颂霖。 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是赵月珩来报复自己了。 “真的。”司之泽点头如捣蒜，不断冲陆延川挤眉弄眼。 司之泽的小动作被沈恰尽收眼底，她望向司之泽，不解地歪头:“你眼睛是不舒服吗？有病得去治。” 被点名的司之泽身形一震，摇头:“没什么，就是这里灰尘太大，眼睛进沙子……哦不是，沙子进眼睛了。” 沈恰了然地点头，将他们三人的面相挨个看了一遍，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说只是在路上碰见，不合理吧…… 司之泽凑到陆延川身边，低语:“多好的机会，不认识认识？” 陆延川抿着唇，摇头。 “哎呦，等下别人捷足先登给你抢了怎么办？” “谁会抢？”陆延川睥睨司之泽。 司之泽抬眼与陆延川对视，挑衅地挑眉:“我啊。” “滚。”陆延川瞪了一眼司之泽。 “加个联系方式吧。”沈恰掏出兜里的手机，露出二维码，“今天还得谢谢你们救我，要不然我就成东一块西一块的了。等哪天有空，我请你们吃顿饭。” “我就不用了，我没帮上忙，最大的功臣还是陆延川，对吗？”宰优笑眯眯地扭头去看陆延川。 陆延川心中了然，这是宰优在帮自己。 最后，陆延川创建了一个小号，跟沈恰互换微信。司之泽本想加的，被陆延川翻了白眼，只好作罢。 第十九章:白明巧 【沈恰:宝宝们，不好意思，今天出了点事，所以开播得晚了一点。】 【“沈恰”发出一个拼手气红包。】 【沈恰:希望宝宝们理解。】 在粉丝群内发完这条消息，沈恰调整好镜头点开了直播。 她刚洗漱完，下巴处的伤口用碘伏进行简单的消毒后，用创可贴遮盖住。 本以为凌晨一点没多少人，出乎意料的，涌进了许多人。 “嗨，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呀？”沈恰强撑笑容对着镜头打招呼。 【今天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老婆吃的什么？】 【宝宝我今天吃了铁板烧，老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别狗叫”进入直播间。】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进入直播间。】 “欢迎陆哥，欢迎狗叫哥。”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恰恰宝你怎么好端端地学坏了呢？叫我泽哥，不准叫我狗叫哥。】 沈恰调皮地吐舌:“可我觉得狗叫哥好听一点。”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彳亍，恰恰宝开心就行。TvT】 【别狗叫:该的。】 【算我求你了:好多人啊……】 【手残不会码字:六百六十六，允许你们这么晚不睡的吗？】 【占有欲犯了，你们都退出直播间让我一个人独享恰恰宝吧。】 【来个人给楼上滋醒。】 【我有糖尿病，我来。】 【还是我来吧，我尿比较骚，不能让他尝到一点甜头。】 …… 弹幕刷得飞快，沈恰粗略地扫视一眼，被他们有趣的发言逗笑。 “今天不算卦，还是聊聊天，今天有点累。”沈恰解释，“我今天差点就要变成旺旺碎冰冰了。” 【什么玩意？】 【旺旺碎冰冰吗，那很好吃了。】 “我真服了你们了。我今天差点变成人民碎片。”沈恰扶额，无奈轻笑。 【这个我熟悉。】 【这个我也熟悉。】 【死者不是男性就是女性，死者死之前一定是活着的。】 【凶手不是熟人就是陌生人，凶手没行凶之前一定没行凶。】 【路边的钱可以随便捡，但是路边的行李箱不要乱开，里面不是有人民币就是有人民。】 …… 沈恰无奈地看着这场闹剧，余光瞥见右下角的指定PK申请，ID叫【白明巧】。 沈恰对打PK有深刻的印象，跟两个人打PK，两个人输了都不做惩罚。 她可不希望这一个还是。 她点击同意，屏幕里，出现一名淡粉色头发的御姐。 “嗨妹妹～”白明巧挥手打招呼。 听见白明巧的声音，沈恰一愣:“男……男的？” 白明巧被沈恰这副可爱的模样逗笑，捂着嘴夹着嗓子道:“好讨厌～喊声姐姐怎么了，不可以吗？” 沈恰眨巴眼睛，不知所措，她还从未见过男声女身的人。 【喔！白明巧！可温柔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妈妈吗？】 【主播主播，你的好福气还在后面呢。】 【REX的顶流主播白明巧，还是REX公会的会长。】 【呜呜呜呜，我之前去过他的直播间，一上来就喊我宝宝、乖乖，给我哄成胚胎了。】 …… 沈恰瞥了眼弹幕，网友对白明巧的评分很高，这不由让沈恰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像前面两个，输了不做惩罚直接跑路。 “你是要打PK吗？”沈恰眨眼询问。 白明巧摇头:“不是哦～我看妹妹主页一直都没有挂M，过来想问问，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拒绝也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了～” 不得不说，弹幕说得很对。 白明巧说话带着一股魔力，语气温柔，望向沈恰时，眼睛亮亮的。短短一句话，沈恰就已经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 沈恰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眼里都是白明巧。 “这个……”沈恰鬼使神差地就要开口答应，大脑突然清醒过来，连忙摇头拒绝:“我还不打算加入公会，公会有些限制我的自由。” 白明巧一愣，挂在嘴角的笑容僵硬，随后又恢复成温柔的模样。 “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的。你的每一场直播我都有看，你得罪了神誉的宫凡佑，而神誉又是护犊子的，没有公会你很难在平台站稳脚跟。 “只要你没得罪礼升就好，礼升是这个平台最大的公会，连我家REX也只能排第二。” 沈恰心虚地别过头。 白明巧面色一僵，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 “你不会……还得罪了礼升吧？” 沈恰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算得罪吧……” 沈恰将早上礼升打电话把她吵醒，自己反手把电话挂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明巧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你啊……真是的，别人巴不得被礼升邀请，你还是第一个拒绝礼升的女人。” 【主播还是第一个拒绝榜一大哥的人。】 【没人觉得白明巧这话说得很宠溺吗？】 【白明巧对谁说话都这么宠溺好吧。】 【别狗叫:拒绝就拒绝呗，有我在他们还敢对你动手不成。】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好霸道哦～人家也需要你的呵护。】 【别狗叫:？】 【别狗叫:废物。】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什么意思，见女人就忘兄弟。恰恰宝你看他，他怎么这么凶啊，不像我，温柔体贴、顾家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别狗叫:孔雀开屏呢？】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呜呜呜，你这么说话人家会伤心的。】 【别狗叫:少哭点吧，注水猪肉卖不出去。】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我不行了，狗叫哥每次出来就自带搞笑buff，每句话都好好笑。】 【人人都笑话你，偏偏你最好笑。】 【求狗叫哥心理阴影。】 【这个我知道，心理阴影为0，因为狗叫哥没有心。】 【你也没放过他。】 …… 沈恰瞥了眼弹幕，抿唇轻笑，抬眼又去看白明巧:“你们公会有什么福利吗？” 沈恰想明白了，自己算卦很容易得罪人。 没准哪天遇到个有权有势的主播找自己算命，自己说的对方不乐意听，不就是得罪对方了吗？到时候自己没资源没背景，不得被人打压？ 还是选择一个庇护所好点。 第二十章:签约REX 白明巧一听，明白有戏，立马提出加好友详细聊，刚加上，白明巧就挂断了直播，再一看，人也下播了。 他的粉丝无处可去，只好来沈恰的直播间。 【我们就像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只能四海为家，以天被被，以地为床。】 【求恰恰宝收留QwQ。】 【主播忘本的速度太快了。】 【大猪蹄子，好不容易直播一次，结果没一个小时就给我们抛弃了。】 【负心汉！！！】 …… 沈恰从白明巧粉丝口中得知，白明巧很少开播，距离上次开播已经过去一个月多月了。 粉丝平时只能四海为家。 这次开播一上来就指定跟沈恰连线，原来是为了邀请沈恰来REX。 “没事，这可以是你们第二个家。”沈恰张开怀抱，拥抱了一下镜头，“欢迎来到我沈恰的大家庭。” 【太感动了，我们终于不用流浪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恰恰宝我也要抱抱，我要一个单独的抱抱。】 “好的。”沈恰又抱了一下镜头。 【别狗叫:？】 【别狗叫:那我呢？】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不配。】 【别狗叫:你在狗叫什么？】 眼看气氛不对，沈恰又抱了一下镜头，安抚道:“好啦好啦，别吵架哦，都是我的宝宝。”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别狗叫:你在脸红什么？】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人家害羞不行吗？】 【别狗叫:臭不要脸的人还有害羞的一天，稀奇。】 【笑死了，陆哥的嘴毒毒得好安心。】 【狗叫哥有点死死的了。】 “好了好了，我在想粉丝灯牌起什么名字。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沈恰刚才余光瞥见待定名字的粉丝灯牌，想起自己拖了很久还未取名，总不能拿自己的名字当粉丝灯牌吧。 【叫“狗叫哥别狗叫”。】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还捣蛋鬼别捣蛋呢。】 【别狗叫:哪来的朵拉，主播把朵拉踢出去。】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针对我是不是暗恋我。】 【别狗叫:谢邀，回族人不吃猪头肉。】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说点漂亮话好吗？】 【别狗叫:☆谢邀☆回族人???不吃?猪头肉?】 “好了你俩，正经点吧。”沈恰无奈扶额，“怎么一个个跟小孩似的。” 【我有一计，叫幼稚园吧，大哥们幼稚得像三岁小孩。】 【楼上的，没那么老，刚出生还差不多。】 【也可以叫沈恰当幼稚园老师的一天。】 【那不行，粉丝勋章最长六个字。】 【叫“恭迎玄学大佬归位”。】 【楼上的，你这个灵感来源是“恭迎龙王归位”吗？】 “好！”沈恰拍桌，“就叫‘恭迎玄学大佬’，六个字刚刚好。到时候你们顶着我的粉丝灯牌去其他直播间给我揽客。” 说到激动处，沈恰疯狂挑眉。 她刚才看了眼自己的粉丝，八十五万，比自己当明星时的粉丝数量还多，要是所有人都顶着“玄学大佬”的粉丝牌到其他直播间逛，肯定有人好奇。 到时候有人好奇就会过来看她直播，然后被她的魅力所吸引，没准要求算个卦，那这一亿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赚到。 一想到离退休生活更近一步，沈恰没忍住仰天大笑，开始畅想美好的退休生活。到时候她点七个男模，一周不带重样。 【主播这是疯了？】 【我碎了粉丝牌，大家也快来试试吧～】 【取关了取关了。】 【我妈问我在看什么，我说我在看恐怖片，她哦了一声，说以为我在看沈恰直播间。】 【谁线下认识主播啊，快叫她医院照一下脑部CT。】 【楼上的，玄学大佬就用不着照脑部CT了，应该请大师来家里做法。】 【那得请八个，一个怕是有点压不住。】 …… “咳咳……”沈恰忽然从美好幻想中惊醒，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噘着嘴，用手有节奏地挠着鼻尖，“既然粉丝名称改好了，那我就要下播睡觉啦，晚安。” 其实是沈恰觉得羞耻，想趁早逃之夭夭。 微信上，白明巧发了许多REX公会的福利。 一堆文字里，沈恰只看见了一句话:不限制自由，没有规则束缚。 沈恰又看了眼分成，是主播六成，公会四成，比其他公会的五五分好多了。 钱和自由解决了，沈恰便没有其他的问题，直接给白明巧发了一句“好，我答应”。 白明巧似乎一直守在手机前，几乎是刚发完的瞬间，白明巧发来公会签约合同。沈恰二话不说签下自己的大名。 退回微信主页面，沈恰看见陆哥和狗叫哥发来的消息。 狗叫哥:恰恰宝，我想跟你回家～ 沈恰:？ 沈恰:你没家吗？ 狗叫哥:等会儿？！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在撩你吗？ 沈恰:？ 沈恰:我以为你是流浪汉没家……不好意泽哥。 屏幕前的司之泽沉默了，他抬眼看向正在厨房里为他做晚餐的保姆，询问出声:“我看起来很像流浪汉吗？” 做饭的保姆不解地望向他，目光里，司之泽一头黄色卷毛，穿着白色西装，正坐在餐桌前。 几分钟前，他刚开完会回来。 保姆摇头:“没有司总，你看起来很帅。” 保姆早已习惯，她来司之泽手下打工的这些日子，无时无刻都在看司之泽照镜子，时不时会问自己“帅不帅”之类的话。 “我就说嘛，我这么帅，怎么会是流浪汉呢。”司之泽自信地撩了撩额前碎发。 沈恰见狗叫哥半天没回复自己，转而点开了陆哥的对话框。 陆哥:别熬夜，对身体不好。 沈恰定眼一看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五。 沈恰:那你呢？是在通宵吗？ 陆哥:什么意思？ 沈恰:字面意思啊。你让我别熬夜，结果你自己熬夜给我发消息。 陆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屏幕前的陆延川羞涩地紧抿嘴唇，心中有些小雀跃。 沈恰:不是。 这句话，给陆延川泼了一盆冷水。 第二十一章:师父 “乖徒儿，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念为师？” 沈恰眼前闪过白光，接着，她发现自己身处山林中，瀑布击打鹅卵石，冰冷的水滴没过沈恰的脚踝。 她站在河底，面前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是他的师父陆延川。 “师父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沈恰边说边抹泪。 面前的白发老人转过身，没好气地呵斥她:“你什么人为师还不清楚？装什么，这几天吃得比为师还丰富。” 沈恰放下手，不好意思地吐舌:“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不知道呢。” “切～”蒲一公高傲地仰起头，“为师花费数日总算打通了与你连接到通道，实属不易啊，哎……老夫这个身体啊，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头疼，眼睛疼，腿疼，手疼……真是哪哪都疼。” 陆延川抬手又是捶腰，又是捶腿，嘴里不断哀嚎。 沈恰翻了个白眼：“你什么人我这个当徒儿的还不清楚？装什么，这几天玩得不亦乐乎了吧？” 蒲一公一听这话有些熟悉，表情僵硬，随即又切换成一副正经模样。 “徒儿啊，为师也不跟你开玩笑了，此次前来，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大事。” 蒲一公仰望湍急的瀑布，一脸凝重。 沈恰蹙眉走上前，随着蒲一公的目光望去，开口：“什么事？” 蒲一公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 沈恰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语气中不自觉染上一丝担忧：“是师弟他们出事了？” 蒲一公点头，颤颤巍巍地开口：“你的三师弟成亲了，竟然没邀请为师过去饮喜酒。” 沈恰嘴角抽搐。 她真是吃一堑再吃一堑，不该指望师父嘴里能说出什么正经的大事。 “师父你……真是童心未泯啊。” 蒲一公诧异回头：“你竟然不心疼一下为师，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 “你就没想念过为师吗？” “以前想过，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为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多想念一下为师。” 蒲一公转过身，握住沈恰的肩膀，目光与她对视，想从沈恰眼里看出一丝丝想念。 沈恰冷着脸，无语地看着他。 第一次，师父带着她去钓鱼，师父一不小心把她推下了池塘，幸好池塘不深，她吃了一嘴的泥，师父牵着她的手，在师弟面前溜了一圈。 第二次，师父带着她进入深山老林摘野果，结果他自己踩到了熟睡的野猪的脚，被追，反手将沈恰甩出去，自己倒是安全了，剩下沈恰一人对抗野猪，最后落下一身伤。 师父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苦口婆心地教导她不要惹怒野猪。 …… 还有各种，多得想不起来。 沈恰无奈地闭上眼，不愿再看蒲一公。 蒲一公倒是急了，疯狂地摇着沈恰。 见沈恰实在是不想搭理自己，蒲一公叹气。 “好了，为师不逗你了。”蒲一公松开手，“回去的办法为师已经在和徒儿们在研究了，还需要一些时日。你要小心身边人，受欺负了要还手，别一个人憋着，等下憋出病来为师可不给你治疗。” “放心吧师父，我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沈恰听出了语气中的沉重，她睁开眼，凝望师父的背影。 “那就好。”蒲一公欣慰地点头，“终究是孩子大了不中留咯。我该走了，受委屈了记得告诉我，我不一定帮你报仇。” 沈恰情绪都快上来了，听到蒲一公最后一句话，想说的话卡在喉咙，眼睁睁看着蒲一公走远，身边的景色破碎，化作一片空白。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沈恰精致的脸庞上，她的睫毛微颤，从睡梦中清醒。 抬眼望向窗外，车水马流，她这才有了来到这个世界的实感。 沈恰看了眼手机，有几条来自从滢的消息。 从滢:周末同学聚会你要去吗？左鹏拉了一个群，基本都是他的兄弟，一直在群里讨论你。 从滢: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很漂亮，还是一个外国女人，缅甸还是柬埔寨的。 从滢:他们在群里说的话好难听，周末的聚会你还是别来了吧，我怕他们针对你。 沈恰挑眉，看来属于左鹏的“财运”来了。 沈恰:我拒绝了左鹏，不打算去。 沈恰:有他女朋友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见从滢许久未回复，沈恰放下手机，走进衣帽间挑选了一件浅蓝色碎花裙和白色高跟鞋。 这些还是她昨天买的。 沈恰四肢纤细，有点微胖，刚好能撑得起这件衣服。她臭美地在全身镜前转了好几圈，最后满意地捧住自己的脸欣赏。 “是谁这么美啊～原来是我～哼哼～” 沈恰举起手机，一边臭美，一边拍了十几张照片，选了几张自己觉得好看的照片发进粉丝群。 【沈恰:刚刚试了试新买的衣服。】 【沈恰:今日的OOTD，喜不喜欢啊～】 【沈恰:还没来得及盘头发，只能委屈你们将就看看。】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姐妹米米嘟。】 【手残不会码字:狗叫哥变成好姐妹了。】 【算我求你了:快通知陆哥，狗叫哥不会再跟他抢女人了，因为已经成闺蜜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的恰恰宝怎么这么美啊，美死我了美死我了，命都给你命都给你。】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那还说啥，把我送你了。】 【别狗叫:净送些不值钱的玩意。】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什么意思，我价值千金。】 【别狗叫:是是是，价值千金，拆开卖还能价值万金。】 【算我求你了:搞半天还要自己拼。】 【手残不会码字:太好了，是旺旺碎冰冰，我们有救了。】 …… 沈恰将头发盘在左侧，别了一个白色蕾丝蝴蝶结走出了门。 她昨日睡觉前，手机推荐了一家附近的餐厅，菜品都是沈恰从未见过的，她觉得精致又好看，便预约了，打算拍几张照片。 美食配美女，多么赏心悦目。 第二十二章:偶遇 “你有完没完，没自己的事情做吗？”陆延川放下手中的笔，神情不耐地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司之泽，一头黄毛晃得他眼睛疼。 “我破产了，你必须对我负责。” 陆延川抬手揉捏太阳穴，无语地看向司之泽:“你破产关我什么事？我求着你破产的？” 司之泽拍桌而起，双眸与陆延川对视:“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破产了，但我觉得，跟你脱不了干系。” “有病吧你。”陆延川无语地翻白眼，抬笔继续书写签名。 一个小时前，司之泽风风火火踏进陆延川公司，不顾厉臣杰阻拦，闯进陆延川办公室，一来就说着要让陆延川对他负责，痛吗陆延川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若不是性别不对，恐怕会传出“陆氏集团太子爷陆延川抛妻弃子”的新闻。 “你怎么还骂我有病，你知不知道，我要是破产了，我只能回去继承家产了，那种又无聊又死板的发展方向，谁会喜欢啊？” 提及家族企业，司之泽露出嫌弃，当初就是因为家里逼得紧，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家里断绝关系，一个人创业。 公司好不容易有起色了，能跟陆延川比个不相上下了，结果就在这两天出了事情，公司直接干破产。 家里人知道后，给他打来无数电话，叫他回去继承家业。 他心中是一万个不乐意。 “你知足吧，你好歹有家族企业可以继承，普通人失败了就永远待在谷底了。”陆延川叹气，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那不行。”司之泽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当初离家的时候发过誓，必须要比你厉害，要不然我没脸回去，你得借我钱，让我东山再起。” 陆延川放下手中的笔，身体放松，背靠椅背。 他嘴唇微动，犹豫半天，吐出一句:“我给你钱让你超越我，你是当我疯了吗？” “那……”司之泽眼珠子一转，亮出手机页面，“我预约了一个餐厅，你陪我去吃吧，一个人吃没意思。” 陆延川扫了眼餐厅名字，想起在附近不远处，刚好这个时间段并没有起什么太多要忙，便点头答应。 “你确定吃完饭不会再缠着我说什么东山再起的话了吧？”陆延川狐疑了瞥了眼。 司之泽立马拉着他出门:“吃完再说。” …… “你好女士，请问有预约吗？” 沈恰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被装潢闪瞎了眼，高贵又不失优雅，像建筑物中的贵妇。 站在门口，身着黑色西装工作服的女人走上前拦住沈恰，语气温和。 沈恰呆滞一瞬，接着点头。 “有。” “好的女生，请跟着我走。” 女人摊开手，沈恰茫然又无措地搭上。她带领沈恰穿过中式风格的走廊，左手边是池塘，金鱼在水底畅游，水面还有几株睡莲。 女人又带着她左转弯，进入一处满是棱镜的隧道。棱镜反射出沈恰精致美丽的脸庞，像一幅幅画展开。 欣赏画的人亦是画中人。 再走几步，瞬间开明，这里便是纯中式风格打造的大厅。 吃饭的人并不多，核验身份后，沈恰被安排到靠近窗户的位置。 陆延川和司之泽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幅油画，画中的女人清冷优雅，垂眸似有心事，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碎花裙上，却照不透她冰冷的心。 颤抖的睫毛，随风飘动的发丝，紧抿的嘴唇…… 这些细节在陆延川眼中被无限放大，心跳声充斥双耳。 一时间，陆延川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仿佛要窒息。 司之泽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一个踉跄，随着惯性，陆延川往前走去，不由拉近了与沈恰的距离。 沈恰从沉思中回眸，抬眼与陆延川对视，耳垂不自觉染上绯红。 “那个……你……你好。”陆延川微微侧头，余光里全是沈恰，“好巧啊，能在这里遇见你，你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一紧张，陆延川说话结巴。 司之泽站在不远处，恨铁不成钢。 “喜欢人家又不知道多学点撩妹技巧，看来，此妹得我来把握。” 司之泽喃喃自语，边说边整理衣领。 今天的他，上身白色衬衫，下身灰褐色休闲阔腿裤，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帅，怎么看都比陆延川帅。 谁让陆延川这个家伙，无论什么场合都是背头加黑色西装。 穿得太正式反而会拉开跟心仪之人的距离。这是司之泽把妹无数的经验。 越随和，概率越大。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手插兜，一手高举红酒，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刻意地接近沈恰。 “好久不见沈小姐。”司之泽走到陆延川身边，轻晃手中的高脚杯，做了一个wink，“我是司之泽，昨天我们见过面的。” “你们好。”沈恰扬起嘴角，露出最温和的笑容，“昨天真的谢谢你们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既然如此，不如这顿我请？” 沈恰正愁怎么报答恩情，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若是可以，就把恩情还了。 陆延川本想拒绝，他实在不习惯跟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女生吃饭，司之泽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手搭在他肩膀上，笑着应了下来。 陆延川如同赶鸭子上架，被司之泽推着坐下。 坐在角落，陆延川目睹司之泽跟沈恰说说笑笑，自己虽面上不显，手却在桌底下将西装袖口的扣子扣了下来，死死地攥在手心。 “我去过很多地方，从未见过比沈小姐还美丽的女人。”司之泽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沈恰嘴唇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美啊，我说不上丑，但也说不上最美，你这么说话，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沈恰的声音轻柔，似融进了潺潺流水，将司之泽整个人包进春风中。 司之泽被迷得一愣，随后又恢复笑容。 “不好意思沈小姐，是我唐突冒犯到了您，抱歉。”司之泽高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我向您道歉。” “没事，我理解。对了，是不是该点餐了？” 沈恰眨巴眼睛，她都有些饿了。 “抱歉，一时被沈恰的美貌迷住忘记该做什么了。” 第二十三章:老蒲 吃饭的间隙，沈恰的余光在二人之间徘徊，最终落在司之泽身上。 “你最近是遇到糟心事了吗？”沈恰抬眸，面向司之泽。 “沈小姐为何要这么说？”司之泽不解地歪头。 沈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印堂，又指了指司之泽:“你的印堂有一团黑雾。” 作为沈恰直播间的大哥，沈恰的本事，他们是见过的。 防止身份被发现，司之泽故作惊讶地捂嘴:“沈小姐是会算命吗？” 提及算命，沈恰露出得意的神色，拍着胸脯:“肯定啊，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厉害啊！没想到沈小姐不但人美，还会算命。”司之泽捧场的鼓掌。 陆延川嘴角上扬，也抬手为沈恰鼓掌。 “所以，你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沈恰回复正经神情，双手撑在桌面，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司之泽。 司之泽想了想，将自己倒霉，公司破产的事情说了出来。 几天前，公司刚招了一批新员工，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股票暴跌，合作被搅黄。 甚至已经倒霉到，喝水被呛，走路平地摔，停在地下车库的车被拉了鸟屎，拖去洗车结果在路上车胎爆了。 司机接他回家，结果被碰瓷，附近又没监控，硬生生赔了一笔钱息事宁人。 不仅是他，连身边的员工也会如此，尤其是销售部的人，最惨。 电脑动不动就死机，要么就是突然断电，或者是在见客户的路上堵车或者发生点小摩擦，吃个午饭被呛进医院，喝水有异物被卡喉咙。 这一切，都在公司破产后，消失了。如同梦一般。 听完司之泽的描述，沈恰想起直播间的聂东浩。 “你八字给我一下。” 按理说，公司破产后，霉运消散，聚集在司之泽印堂的黑雾也应随之消散，可司之泽已经破产，黑雾还在。 这只能说明，黑雾跟司之泽破产并不相关，还有一场劫难等着司之泽。 听完司之泽报的八字，沈恰倒吸一口凉气。 “你十岁时，家里是不是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你在二十二岁有一场劫难，需要高人相救。” “十岁……” 司之泽陷入回忆。 的确有一位白胡子老人来到过他家门口，那时候他刚放学，一个人在院子里玩，那位老人，衣衫褴褛，身上带着臭味。 看见司之泽的第一眼，便冒出一句“根骨奇佳，不过二十二岁没贵人相救，容易早逝。” 当时的司之泽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对方可怕，一个没忍住哭出声，躲进了屋里。 这件事他谁也没告诉，连父母都没说，作为当事人，也未放在心上，当是自己遇到了疯子。 没想到今天沈恰一句话又让他再次想起来。 司之泽点头:“是有个老人跟我说过这种话，但当时年龄小，我就没放在心上。” “距离你生日还有多久？” “两个月。”一直保持沉默的陆延川忽然开口。 沈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司之泽:“两个月啊……还来得及。” “大师，我还有救吗？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妻生子，我还没向我爸妈证明自己。” 司之泽捂脸哭泣，只不过哭声听着太假。 陆延川不动声色地拉开与司之泽的距离，嘴角抽搐:“真能装，垃圾袋还是货车？” 司之泽“啧”了一声，神情不耐:“嘴巴这么毒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趣，还蛮喜欢的。”沈恰捂嘴轻笑。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使沈恰想起了【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和【别狗叫】。 陆延川听沈恰这么一说，抬手挡嘴轻咳，目光低垂，看不清神色。 “原来沈小姐喜欢嘴毒的，那我要去学学。” “学渣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陆延川淡淡地瞥了一眼司之泽。 从初中起，陆延川和司之泽一直在一个班。司之泽常年稳居倒数第一，陆延川是公认的别人家的小孩。 “活该不招女孩子喜欢。”司之泽吐槽一句，转身含情脉脉地看向沈恰，手不自觉握上沈恰的手，“沈小姐，如果你能救我，我愿意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就不用了。”沈恰尴尬地抽回手。 她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觉得别扭。 “我需要去你居住的地方看一眼，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沈恰问道。 司之泽想起因为破产，他将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现在家里一地狼藉，约的家政明天才来。 “过几天吧，现在不太方便……”司之泽面露难色，“到时候我让陆延川给你发消息。” “好。”沈恰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司之泽印堂的黑雾很浅，说明情况不算糟糕，再拖几天也无事。 她跟二人道别后，打车前往一家城中村的白事铺。 她打算购买一点朱砂和符纸，画一些平安符，以抽奖的形式送出去。 不巧的是，刚下车就下起了雨，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 沈恰举包挡雨，按照导航指的方向小跑。 城中村居住的人并不多，甚至能称得上荒凉。头顶电线盘绕，只有微弱的光亮指引着沈恰。 尽头，一处破旧低矮的小屋，一位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老人双眼紧闭，躺在摇椅上，手中有节奏地摇晃着蒲扇。 他的右手边是生锈的铁盆，盆中燃着熊熊大火。 沈恰怔愣地站在屋檐下，双手高举着包。 她跟老人只有两米的距离。燃烧的火焰倒映在她眸底，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面前的老人，简直跟他师父是同一个人。 “师父……”沈恰不由呢喃出声。 像，太像了。 神态、感觉……对方嘴角那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痣。 跟她的师父一模一样。 “小女娃娃，可不能乱喊哦。”老人睁开一只眼，斜视沈恰，看清沈恰的模样后，上下轻晃手中的蒲扇，“我老蒲可没女徒弟，你可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抱歉，认错人了。”沈恰微微低头。 第二十四章:爸爸不爱妈妈 “你是来找人还是办事的？”老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声线慵懒，像是在聊什么家常。 沈恰摇头:“都不是。我想问问，这里卖朱砂和符纸吗？” 老人掀起眼皮，上下打量沈恰，颇为诧异:“哎呦，没看出来，你还会画符啊。” “会一点，不多。” “倒是个谦虚的。”老人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一边扇风，一边带领沈恰走进屋内。 屋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霉味，白炽灯忽明忽暗，灯蛾绕着灯泡盘旋。 纸人被随意立在墙边，明明没有点睛，沈恰却觉得阴森森的，好似有无数道眼睛在凝视她。 老人带领他穿过漆黑的通道，来到尽头，花费了一些力气推开布满灰尘的门。 “你在这里等会，我进去给你拿。”说着，老人将手中的蒲扇塞给沈恰，背着双手踏进了屋内。 四周漆黑，只有呼呼的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恰耳边响起老人的声音。 “走吧。” 沈恰点头，想将手中的蒲扇还给老人。 “你拿着吧，有几个不老实的家伙正盯着你呢。” “行。” 她自然知道老人口中的“家伙”指的是什么。 师父曾说过，白事铺是阳间通往冥界的路，这条路会有一些不甘心投胎的家伙，它们就会堵在这条路，抢夺生人的身体。 沈恰跟着老人，重新回到门口。雨还在下，风是刺骨的冷。 老人小心地打开被黑布包裹的盒子，盒子内，三分之一的部分放着符纸，三分之二是朱砂。 朱砂色泽鲜艳，正是沈恰想要的。 这盒朱砂，够沈恰画很多平安符。 “多少钱？”沈恰询问。 老人摆摆手，拿回蒲扇。 “年轻人，讲钱太俗了，得讲缘。” “难道说……”沈恰眼睛逐渐亮起来。 “一万八千元。” “……” 沈恰忍痛付了一万八。 看见钱那刻，老人露出一排大黄牙，笑得邪恶。背也不驼了，走路都带风，看向沈恰的目光也变得尊重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抱着这盒朱砂走出店时，雨不再下，只是偶尔刮起一阵冷风。 回到家，沈恰先洗了个热水澡，画了一个淡妆再选择开播。 【主播又背着我们偷偷开播，是想背着我们去找其他粉丝吗？渣女，勾引我又不对我负责。】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呀。”沈恰无奈摊手耸肩，一副渣女嘴脸。 【主播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在床上哭了9个小时，撞了903次墙，扇了自己16个巴掌，刚才昏过去了现在才醒来看到外面天都黑了我顿时又崩溃了。。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这么可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好喜欢你啊主播】 “真的吗？有扇巴掌的视频吗？” 【这对吗？】 【这不对吧？】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天空一声巨响，泽哥闪亮登场。有想我吗恰恰宝？】 “应该是没有想。”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女人，你的冷漠令我难过。】 【狗叫哥日常被嫌弃的一天。】 【算我求你了:Baby你在做what，有没有eat饭，有没有Miss我，反正我miss你了，能不能和我say会儿话。】 “哈喽啊小求，下午好。” 【算我求你了:想你，女人。】 “我也想你了，女人。” 沈恰比了一个心，抵上嘴唇，声音刻意压低。 【好端端的，怎么就学坏了呢？】 【你们都不准教了，给我小蛋糕教成啥了，成油桶了，油死我了。】 【煮波你又像混的人，又像小蛋糕，我就叫你小混蛋好了。】 沈恰食指抵上唇，“嘘”了一声，用油腻的气泡音道:“今天～开始～算命～” 【算我求你了:正常点吧，算我求你了。】 【手残不会码字:朕附议。】 沈恰轻咳两声，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好了，玩笑归玩笑，今天来算命，有谁要来啊？” 连说三声，都没有人连线。 沈恰泄了气，只好跟弹幕聊天。 “我已经签约REX公会了，白老板说过几天给我上M，现在我也是有背景的人了。”沈恰兴奋地挑眉。 【主播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没那么谦虚。】 【主播主播，我想问问，之前你说林小溪和宫凡佑会死，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你们不会还觉得我是剧本吧？” 【半信半疑吧。】 【+1。】 【我不太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刚刚好的事情。】 “最近刚好有空，我在附近的广场开一场露天直播，到时候地址发到粉丝群，在附近的可以过来，来证明我是不是假的。怎么样？” 【尊嘟假嘟。】 【我看主播IP跟我在同一个地方，太好了，我有福了。】 【楼上的，你不准去。】 【凭什么，我也想看主播线下算命。】 【我在国外，我看不了，你们能不能帮我要一下主播微信。】 【楼上的，你真是演都不演了。】 …… 沈恰瞄了眼弹幕，余光瞥见右下角弹出一条连麦申请，ID为【唉哎爱】。 瞬间，她眼睛亮起来，不由摩拳擦掌。 “你好姐姐～” 【唉哎爱】的声音稚嫩，屏幕里出现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笑得青涩。 【好可爱的小孩。】 【不是鼓励生育吗？我就要这个了。】 【宝宝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啊，姐姐给你准备好不好～】 【天杀的，这一看就是我的孩子。】 【萌的我把先用后付还了。】 【楼上的又意气用事了。】 …… 沈恰也是头一次见如此可爱的女孩，说话声不由软了下来。 “怎么啦小妹妹，你想让姐姐帮你算什么啊？” 【唉哎爱】叹了口气，嘟起小嘴。 “姐姐～我觉得爸爸不爱妈妈了，最近爸爸老是跟妈妈吵架。姐姐你知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跟妈妈吵架呀～” 【主播这能算吗？】 【主播快给她算！快算啊！】 【你怎么这么可爱，把命给你，把命给你。】 【必须给她算！让她落一滴泪都是我的不行！】 …… “能算，能算，你们别着急。”沈恰无奈扶额，弹幕比她还激动，“小妹妹，你有爸妈的照片吗？不能有美颜哦～” “有！学校要求拍全家福，我们拍了一张～姐姐我发给你～” 【好可爱好可爱，我也想要这么可爱的女儿。】 【楼上的洗洗睡吧。】 【哎，不像我，真的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谁在狗叫，主播快给她踢出去，我怕狗。】 【怎么还有人在直播间养狗啊，谁家的狗，快牵走。】 【我家的，不好意思，我的疏忽，我马上带走。】 第二十五章:当幸福来敲门 照片里，男人身材魁梧，国字脸，女人身形微胖，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小女孩站在中间，双手比“耶”，笑得幸福。 男人眼尾桃花纹，笑是唇锋薄如刃。 女人逆旋美人尖。 “小妹妹，你妈妈在家里吗？”沈恰询问。 小女孩点头:“在～但是她不开心，在哭。” “可以让姐姐跟你妈妈说几句话吗？” 小女孩垂眸犹豫，迟疑地点头:“好～” 她放下手机，跑出房间。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混杂着哭声、谈话声。 约过去十多分钟，小女孩牵着女人走进镜头。 女人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她颤抖着声音开口:“不好意思主播，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她就是比较调皮，没有打扰到你吧？” 沈恰摇头:“我想了解一下你跟你丈夫的情况，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女人脸色一僵，颇为犹豫。 她低头看了眼女儿，女儿像是感应到，抬头望她。 “妈妈，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女人听到这话，眼泪如决堤的潮水涌出。她捂着嘴，小声呜咽，在镜头下点头同意。 女人调整情绪，将事情说了出来。 她叫陈亦舒，丈夫叫林子杰。 他们在大学校园里认识。 林子杰是隔壁班的，对陈亦舒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一开始，陈亦舒身边所有人都不看好林子杰，觉得林子杰长相丑陋，五大三粗。 连陈亦舒也是这么想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林子杰。 陈亦舒想着，连续几次的失败肯定能让林子杰知难而退，却没想到，林子杰的追求更加的猛。 陈亦舒一句想看海，他便翘课带着陈亦舒坐飞机前往三亚，玩了个尽兴。 陈亦舒被人欺负，他会挺身而出跟对方互殴。 给陈亦舒带早饭，满足她的奇思妙想…… 陈亦舒的朋友对他改观，陈亦舒也坠入了爱河。 大学四年，林子杰都待她温柔如初。 毕业之后，他们迅速扯证结婚，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又幸福。 而变化，出在生完女儿后。 怀孕之前，她的容貌哪怕不是特别出众，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 怀孕后，激素上涨，虽生完孩子有健身，但肚子上的妊娠纹却怎么也回不去。似乎在提醒她，她老了。 林子杰一开始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直到后面，从冷漠变得逐渐不耐烦。 陈亦舒开始怀疑自己，不断内耗，试过无数办法想将妊娠纹掩去。 直到一个月前，一名女生敲开了房门。 对方光鲜亮丽，二十出头，身着紫色包臀裙，黄金大波浪随风飘动，比年轻的陈亦舒更加美丽动人。 对方自称潘灵，是林子杰的助理，前来拿一下林子杰的工作报告。 潘灵绕过陈亦舒，轻车熟路地走进他们的房间，在床头柜抽屉里翻到了一份工作报告，以及一条手链。 潘灵将手链戴在自己纤细的手上，说林总很会买东西。 说完，潘灵带着工作报告离去，客厅留下一阵清雅的茉莉花香，而陈亦舒，站在卧室门口，注视半掩的大门。 她很久之前就在林子杰身上闻到过茉莉花香，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林子杰敷衍地告诉她，是公司换了新的香氛，坐里面一天当然会染上味。 她没多想。 而潘灵手上的那条项链，她曾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见到过，她以为是林子杰给自己买的，她还高兴地捧在手上看了又看。 心中早已想过无数个林子杰会以什么样的情况拿出它。 原来，自始至终，这条手链都不属于她。 而今天，林子杰回来的时候，包里有一支口红，嫩粉色，她只在潘灵嘴唇上见过。 “……我质问他为什么出轨，为什么不遵守诺言，他告诉我别无理取闹，说我不够体贴。后来，我们大吵一架，他说要跟我离婚。” 陈亦舒捂脸痛哭。 “我已经三十出头了，已经老了，没有人会跟我这种老女人结婚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明明那么爱他，他明明发誓说爱我一辈子的，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沈恰沉默地抿唇，不知该从何安慰。 【渣男，能不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女人不能太早放弃自己，要往大城市走，我今年也三十岁，身边的人都问我年纪轻轻一个人出来打拼不容易吧。你也年轻，你要对自己负责。】 【就是啊，要对自己负责，既然看清了对方，就要将剩下的时间掌握在自己手中。】 【抱抱你，我刚和我男朋友分手，他出轨被我发现了。】 【不要不开心了，我给你看看我家猫，我家猫会后空翻。】 【我也想看。】 【宝宝，你的眼睛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不要因此内耗自己。他出轨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他的人品不行。】 …… 弹幕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陈亦舒。 陈亦舒红着眼眶连忙道谢。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沈恰深吸一口气:“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听不听？” 陈亦舒狐疑地抬眸:“听。” “他不是你的正缘。” “不是我的正缘？”陈亦舒呢喃。 【不是正缘！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姐姐要重获新生了！真正爱你的人要来了。】 “对，他不是你的正缘。”沈恰点头，“你的生辰八字发给我看看。” “好。”陈亦舒擦干眼泪，沈恰的话给她带来莫大的期望。 或许她的人生真的没有完单，还有救，她还能做她自己。 沈恰看了眼八字，嘴角上扬:“最近是不是有一名异性来找你？” 陈亦舒点头:“是，我高中同学，他说他创业成功了，刚好在我所在的城市，问能不能请我吃顿饭，我拒绝了。不过他并没有责怪我。” 沈恰打了一个响指:“你这段感情出现裂缝，使得你的正缘变得强烈。你的人生还有更美好的未来，就像你的逆旋美人尖，还有补救的余地。” “我……”陈亦舒刚要说话，手机震动，来自她的高中同学。她激动地看了又看，“他问我，可不可以聊聊。” 【快去！！】 【我求你了姐！快去！】 【寻找自己的真爱好不好！幸福好不好！】 第二十六章:林小溪死亡 收完卦金，沈恰美滋滋地给自己点上一份螺蛳粉，当着直播间网友的面吃了起来。 【纯粉丝，我不是路人，请问这里是吃播区吗？】 【一看就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不知道第一口粉丝先吃吗？】 【这么红，辣死你。】 【一看就是臭的烂的，不好吃！不准吃了！】 【还好我有在吃螺蛳粉，要不然我就要被馋到了。】 【我还在健身房……不准吃了，看得我好饿。】 …… 沈恰嗦完一口粉，擦拭嘴角的油渍，俏皮地吐舌:“太饿了，没办法，算命是一件脑力活。” 【想吃直说。】 【真是一只小馋猫。】 【主播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沈恰摇头。 【主播，林小溪死了！】 【我也是刚刚看见，微博给我推的。】 【真的被主播说对了。】 【不用线下直播了，我现在信了。】 “有人能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沈恰嗦完最后一口粉，干了一瓶冰镇可乐。 她的手机还在充电，吃太撑了她不想起身去拿。 她的粉丝都是热心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出林小溪死亡的具体事件。 【据说是在不良整容医院做增高手术导致感染，然后死了。】 【增高？怎么，现在的金主都“好高骛远”吗？】 【楼上的，谁教你这么用成语的。】 【所以，到底为啥要增高，这增高国内不是不支持吗？】 【还记得她那个大哥吗？】 【他大哥破产了，要把她送到另一个大哥床上，不过另一个大哥喜欢高的，她只有一米六，大哥不喜欢。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了，她听从大哥的介绍找到了这家无良医院做增高手术。】 【我听说啊，他的那个大哥给林小溪买了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他。】 【这不对吧，受益人不应该是家属吗？】 【对啊！我当时也奇怪这事呢，结果你猜怎么……】 【再卖关子买菜必涨价。】 【真是的，又不是不说。我听说，他们是情侣，一开始榜一大哥就是奔着林小溪的颜值去的，花了大价钱才拿到手，结果结婚过后，发现林小溪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大哥闹了好几次想离婚，结果人家林小溪以死相逼。】 “我天，以死相逼……好极端。”沈恰不由惊呼出声。 她之前也遇见过一名女生以死相逼，不过受害者是她的二师弟。 他被隔壁合欢宗宗女看上，人家宗女非他不可，奈何老二跟沈恰一样，一生孤寡命。 老二谢绝了，宗女以死相逼，还是师父出面，将老四介绍给了宗女。宗女一看老四比老二更帅，立马移情别恋。 【就是啊，好极端，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吧。】 【估计是离开了大哥，无法自力更生吧，她那种性格谁会喜欢啊？尖酸刻薄，你喜欢吗？】 【然后呢？大哥不爱了，给她买了个意外保险？】 【差不多，大哥不爱她，一提离婚林小溪就闹跳楼，可能是厌烦了吧，就出此下策。】 “哦……”沈恰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个无良医院不会跟那个大哥有关系吧？” 这只是沈恰的猜测。 【主播你终于长脑子了，不容易啊，孩子变聪明了。】 “真服了你们了，快点告诉我，不然我下播走人了。”沈恰不满地嘟嘴，挥舞紧握的拳头，似要透过屏幕去揍对方。 【就是就是，到时候别说主播了，我们也要顺着网线来揍你了。】 【就是啊，我看你的IP跟我在同一个地方，小心我今晚就杀到你家。】 【错了各位爹们。大哥介绍的另一个大哥和无良医院都是大哥的朋友，这只是一个局。】 “可这局也太明显了，林小溪不像蠢的，怎么会上当？” 沈恰说出了网友想问的。 之前跟林小溪PK的时候，虽然对方整了容，但林小溪眉眼间的野心是藏不住的。 这种人，都不算太蠢，反而精明得可怕。 【当一个人在最慌乱崩溃的时候，是会失去理智的。】 【大哥跟她离婚，她常用的以死相逼不管用，一切方向都朝着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这时候，另一个大哥出现，但对方喜欢高的，自己却差你们一点，而面前刚好有一家医院能做增高手术，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沈恰思索一番，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种情况下，似乎只能赌一把了，成功了便能享受荣华富贵。” 【对，就是这样，所以林小溪才会死。】 沈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她对自己非常满意，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她都觉得是完美的存在。 她打心底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别狗叫：你别学她。】 陆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恰“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对自己可满意了。知不知道一句话，神本无相，直到我照了镜子。” 【别狗叫：？】 【别狗叫：你有这种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如果自信能变成财富，那么主播一定是世界首富。】 【没那么穷。】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恰恰宝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真的吗？其实我是一只蟑螂，你还喜欢我吗？” 【别狗叫：喜欢，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那你一定是最可爱的蟑螂。】 沈恰嘴角微勾，目光鄙夷：“咦——你们好恶心，竟然喜欢蟑螂，我才不是蟑螂嘞。”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别狗叫：？】 【两位大哥这是被套路了。】 【就是啊，我们恰恰宝可是美人，才不是什么蟑螂。】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这位ID为【我不是路人】的宝宝，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沈恰双眼微眯，眉头紧蹙。 如果是官方通报，应该是很书面化的语言，可这位【我不是路人】却爆出了林小溪的私事。 这个【我不是路人】要么是别人派来挑起对立话题的，要么就是了解林小溪，并且很林小溪的人。 第二十七章:不归路 弹幕陷入诡异的沉默，无数网友被沈恰这番话惊醒。 是啊，他们沉浸在吃瓜的喜悦之中，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个瓜，为什么如此的……详细？！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或者本人，谁能知道这么多私事。 【点醒我了，我看过微博，也只是说林小溪因为手术操作不当感染死亡，根本没提到如此想到人和事。】 【主播反应太快了，我还沉浸在吃瓜的快乐中。】 【@我不是路人，哥们你到底是咋知道那么多细节的，林小溪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瓜，求，可加钱。】 【@我不是路人，兄弟你说话啊，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看屏幕。】 【@我不是路人，你的冷漠，令我难过，不要把我当舔狗钓着好不好。】 沈恰看了眼粉丝后台，【我不是路人】显示在线，并没有离开直播间。 在摄像头的死角，沈恰掐指一算，得出个对方正在犹豫，剖解自己的内心。 想来是跟林小溪有过节。 弹幕在不断地催促，画风逐渐变得不正经。 【@我不是路人，我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肿了，就是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瓜，求你了姐，快来点瓜砸死我吧，我真求你了，我给你磕头，砰砰砰，求你了。】 【我不是路人:我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是她的合租室友。】 沉寂已久【我不是路人】出现在发疯的弹幕，显得格格不入。 【室友？大学室友吗还是什么？】 【林小溪之前不是称自己大学期间都是住自己爹地～买的房吗？】 【吹牛谁不会，我还说我是秦始皇呢，你们信吗？】 【参见陛下，陛下完蛋完蛋完完蛋。】 【我不是路人:我是她的大学室友。我们学校是二人寝室，很不巧，我跟她分配到同一个寝室。】 【哪个学校，竟然有二人寝，这对我一个快高中毕业的学生很重要！！】 【不是哥们，条件这么好的吗？想当年刘禹锡看了我的宿舍连夜删掉《陋室铭》，写出一本《桃花源记》。】 …… 弹幕你一言，我一语，将【我不是路人】说的话覆盖。 “宝宝要不要上麦说话？”沈恰不忍开口提醒。 话音刚落，右下角弹出连麦申请。 一位扎着马尾辫，发尾枯黄，满脸雀斑的女孩出现在镜头，她似乎有些不习惯，眼神下意识躲避，说话唯唯诺诺。 “主播你好，我叫昌孟悦。”她微微点头。 “你好，方便仔细说一说吗？”沈恰点头回应。 昌孟悦点点头，又摇头。她眼珠子一转，开口:“主播，你不是会算命吗？” “怎么了？”沈恰双眼微眯，意识到昌孟悦不是个善茬。 “我把八字报给你，你直接算出来呗，刚好也能证明你的能力到底是不是真的。”昌孟悦理所当然地说道。 沈恰被噎住。 不过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很好证明自己的机会。 沈恰点头答应，瞥了眼后台发来的八字，脱口而出:“你经常被她霸凌吧？” 昌孟悦一怔，瞳孔地震，随后迅速冷静，微微低头，声音细如蚊:“是啊……她大学四年，把我当狗一样对待。” 沈恰冷哼一声，道破真相:“因为她知道你嫉妒她吧？” 昌孟悦沉默，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你嫉妒她的容貌，嫉妒她为什么会被那么多男人看上，而自己却不行？”沈恰说。 “是。”昌孟悦垂下头，像丧失所有反抗的力气。 【不儿？给我们网友当狗耍呢？】 【我们两个是你们两个之间play的一环吗？】 【我服了，网友的命也是命，能不能别把我们当傻子。】 …… “大一的时候，有个比较有钱的大龄男人看上了你，但却被林小溪抢走，她经常拿着男人送她的礼物在你面前炫耀，因此你恨上了她，对吗？” 沈恰目光凛冽，眼底深处藏着不屑。 昌孟悦低垂着头不说话，若不是墙上的指针在转动，沈恰甚至以为时间静止了。 “是啊，她凭什么抢走属于我的男人。”昌孟悦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男人亲口承诺，一个月给我一万，你知道一万块钱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是什么吗？” 沈恰沉默。 【为了钱伤害身体，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女孩子得好好爱惜自己啊……】 【要不说女人赚钱容易呢，长开腿就来了。】 【主播“沈恰”将“我就是乐意说实话”踢出播间。】 【一万块钱以我的工资，得攒半年，甚至可能攒不住，因为我是月光族。】 【别狗叫:不就一分钟的事情吗？】 【不信，v我300看看实力。】 【别狗叫:转了，自己看私信。】 【我去，爹，真转啊。】 ……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恰冷声询问。 “我知道，我肯定知道，我不知道我会去做吗？我只需要付出一点，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回馈，这多好啊！”昌孟悦声音激动。 沈恰叹气。 “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昌孟悦忽然冷静下来，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沈恰继续道:“你虽然家境贫寒，却有一个好父母。你生活费不低吧？” “就两千，很多吗？” 【不是姐们？！多少？！我问你多少？！】 【两千？！这不多吗？】 【我当初上大学，父母只给我一千五。】 【楼上的，一千五都算好了，我当时只有八百，平时还得自己兼职，周末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打开手机玩游戏，什么旅游，什么聚会，我都参加不了。】 【我也是八百。因为太穷都有一种自卑感，后来毕业工作成为了月光族，钱全用来养自己了，就为了填满心中的空虚感。】 【我生活费一千五，一千都炫进嘴里了。两千块钱我一个月高低胖十斤。】 【六百六十六，怎么还冒出一个大馋丫头。】 【两千块钱真不少了，而且家境贫寒，给两千说明这家人真的很爱孩子。】 【我家重男轻女，我大学甚至都没生活费，靠暑期兼职加学校兼职，硬生生撑过了四年。】 第二十八章:不理解 “你应该非常清楚你家的情况吧？” 沈恰的语气里夹杂着无法掩盖的怒气，似乎昌孟悦说不出动听的话，她就要动手向昌孟悦证明自己的实力。 “我当然知道。”昌孟悦提及家庭，不是得意，反而是憎恶，“他们生不起就别生，把我生下来，却不给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才会找能给我想要的生活的人。” 昌孟悦这番无厘头、无理的话使得沈恰和网友们沉默。 【有没有翻译官，求中译中。】 【怎么都是中文，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等一会儿，我得捋捋，“生不起就别生”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我寒窗苦读十载不是为了听这种话的。】 【上祖坟那看看吧，可能是祖坟出了问题。】 【我听到这话就一股无名火，来来来，把来伸过来，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生活。】 …… 面对网友们的讥讽，昌孟悦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我有说错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啊，我只是想过上更美好的生活，我有什么错。” “蠢货。”沈恰难得说了一次脏话，她也被这种不要脸、不懂感恩的人无语到。 “你嫉妒林小溪抢走你的男人，试图传播谣言说林小溪得了脏病，结果在计划实行之前，被林小溪知晓。 “林小溪不但没有责怪你，反而给你推荐了一位更为大方的男人。 “对方约了你一次过后，爽快地给了你十万块钱，而你花钱的速度如流水，不出一个月，兜里的钱迅速见了底。 “你再次想起对方，奈何你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你舔着脸去求林小溪。 “林小溪拒绝了你，转而给你推荐了一位更为大方的大哥，但这个大哥玩得花，你为了五十万弄得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可这五十万，你仅花费两个月便挥霍一空，你的欲望焚烧了你的理智，你再也不想回到以前一万块钱‘紧巴巴’生活的日子，你再度找上林小溪。 “这次，林小溪拒绝了你，并向你提出条件。你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便磕头答应成为对方的‘奴隶’，其实你心中非常记恨她，记恨到现在。” 沈恰一口气说出昌孟悦跟林小溪之间的事情。 昌孟悦怔愣在镜头前，瞳孔颤抖，不敢置信沈恰竟真的算出来了，并且说得大差不差。 她今天，就是看中林小溪死亡，而这场“死亡预言”是由沈恰说出来的，她打算来沈恰直播间煽动舆论，自己则可以趁这场舆论，直播带货。 反正林小溪都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她的过往？ 她可以将一切的错都推到林小溪身上，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连故事她都想好了，一个可怜的、家境贫寒却努力考上大学的山村女大被迫牺牲身体，只为努力读书的向上精神。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沈恰有真本事在身上。 她以为，沈恰的直播是节目效果，只是碰巧说了一句林小溪会死。 当听见沈恰说出自己所有的过往，她不得不承认，沈恰确实有些本事。 “是，我的确恨。她的家庭甚至不如我，她家重男轻女，母亲是被拐来的，剩下她和弟弟就自杀而亡，她的父亲酗酒，常年殴打。 “这些，都是她曾经喝酒告诉我的，我恨啊，她明明过得那么差，却拥有一张绝世容颜，只需要撒个娇，甜腻地喊一声哥哥，就能获得男人的大额转账。 “而我却需要出卖身体，才能换到一笔可怜的‘奖赏’。” 沈恰沉默地注视着昌孟悦崩溃的模样。 现在的昌孟悦，听不进任何道理，一心沉浸在自己臆想的故事中，故事中的她是被恶毒女配抢走人生的女主吗？沈恰不知道，只觉得心情复杂。 师父曾说，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掌控得当便是前进的动力;若是失去对欲望的掌控，那这个人便不再能被称为人，而是欲望的行走体，会失去理智，失去纯粹的灵魂。 “林小溪……她整容了。” 崩溃的昌孟悦一怔，下意识开口反驳:“不可能！她自己说她是妈生脸。” 沈恰摇头:“林小溪真正死亡的原因，是脂肪栓塞导致呼吸停滞。” “可是，可是那个通告……” 【微博原文是她的工作室发的，估计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林小溪整过容吧。】 【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 【要我说，就是死得其所。】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沈恰瞥了眼弹幕，她相信昌孟悦也看见了。 再抬眼时，昌孟悦的印堂聚集了一团黑雾，这团雾遮住了昌孟悦的双眼。 “蠢货。”沈恰挂断连线。 她懒得去跟昌孟悦掰扯了，对方活不过三日了。 穿越到这具身体至今，她发现，这个世界，恨人恨得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对方有人缘自己没有，或许是因为对方漂亮而自己丑陋。 总之，就是莫名其妙。 沈恰到现在都没搞懂，赵月珩为什么要恨她。 【主播这副模样怎么像抑郁了。】 【狗叫哥呢，快哄哄她啊！！】 【陆哥呢！！！快出来啊！！】 【忧郁少女在嗦螺蛳粉。】 【我服了，看到你这句话给我笑喷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伊伊爱意意:哎呀我的恰恰宝，怎么一进来就垂头丧气的，谁欺负你了吗？】 沈恰余光瞥见【伊伊爱意意】，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只不过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欢迎伊伊姐，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伊伊爱意意:怎么啦恰恰宝，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还是哪个主播欺负你了，我给你打回去，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每次看见你们这群土豪说“小钱”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口中的小钱是我们的一辈子。】 【我恨有钱人，当然，转我钱另说。】 【楼上的，我记得你，你刚收到陆哥的三百块吧，这次该轮到我赚钱了。】 【算我求你了:明明该轮到我。】 “我没事伊伊姐，我只是有点累，还有点……不太懂？” 【伊伊爱意意:不太懂？那你跟我说说，我啊，其实是个心理医生哦。】 “真的吗？” 【伊伊爱意意:你信的话就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沈恰笑着拒绝。 “谢谢你伊伊姐，我没事的，等下我吃点好吃的就好咯。” 【伊伊爱意意:好吧～恰恰宝要开心哦～】 【“伊伊爱意意”打赏了“真爱星球”x1。】 【伊伊爱意意:请你吃饭哦宝宝。】 “谢谢伊伊姐，你也要好好吃饭。”沈恰又一次张开手臂给镜头来了一个拥抱。 【伊伊爱意意:小川和小泽呢？不在吗？等下有人找你PK欺负你怎么办???】 沈恰看了眼后台在线人数，两个人不见了，想来估计是忙去了。 “是啊，他们都抛弃了我。”沈恰抬手，捂脸哭泣，“伊伊姐，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我就像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也没人爱，呜呜呜呜……” 【主播你……】 【好差的演技。】 【主播没吃饭吗？哭大声点。】 【就是，主播没吃饭吗？哭这么小声，我三令五申说过，哭要哭出情感！】 瞥见弹幕毫不留情地调侃，沈恰瘪嘴:“我都哭了你们都不哄哄我的吗？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主播怎么一下给我干到非主流时代了。】 【好怀念啊，那时候的我还不是地中海，也没有啤酒肚。】 【楼上的，暴露年龄了。】 【经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快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伊伊爱意意:宝宝，你还记得我之前让你算的吗？】 沈恰一愣，神情恢复正经，点头道:“记得啊，怎么了，还想让我帮你算算吗？” 【伊伊爱意意:他想找你PK。】 “PK？他也是主播吗？”沈恰问。 【伊伊爱意意:是，而且，你们都知道。】 刚看完【伊伊爱意意】发的话，一条来自房意的指定PK弹出来。 “等会？！房意？！”沈恰惊呼出声。 【你说谁？！】 【那个不招长期女友的竟然是房意！！】 【什么！我看房意不是这种人啊？】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看局面快往不可控的发展，【伊伊爱意意】赶紧跳出来解释。 【伊伊爱意意:不是房意，是房意的弟弟。】 【伊伊爱意意:具体的，等下房意会告诉你。】 沈恰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在无形中得罪虎乐的头牌主播，到时候她要是被针对上哪说理去？ 不得不说，作为虎乐的头牌主播，房意的容貌的确出格，第一眼望过去分不清男女。 【请给我一个准确的性别！】 【无可奉告！】 【没有告知的义务！】 【算我求你了:不愧是头牌主播，身材这个好。】 【手残不会码字:哦……男妈妈吗。那吃得很好了。】 沈恰也被房意的颜值惊艳到。她之前一直用看弹幕提起房意，却从未有机会去过他的直播间。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房意。 房意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嘴角带着笑意。 他穿着简单的衬衣，不过衬衣有些透，隐隐约约能看见肌肉轮廓，而他的胸肌更是夸张，胸前紧扣的扣子似乎随时都会被饱满的胸肌挤飞。 如此姣好的身材，她只在隔壁合欢宗的大师兄身上见过，一个没忍住，沈恰“嘶溜”出声。 当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害羞地捂脸躲开镜头。 “罪过、罪过……兄弟你身材太好了，要颜值有颜值，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沈恰停顿，小心地挪回镜头，移开捂在脸上的手指瞥了一眼，“腹肌也不错！” 【主播你到底在娇羞什么？】 【陆哥看见不得气炸？】 【陆哥看见了连夜练出胸肌只为博得主播一笑。】 【要是陆哥练不出来，狗叫哥还会跳出来嘲笑。】 【你别说，这种事情狗叫哥真做得出来。】 【符合狗叫哥的人设。】 …… “你好沈恰。” 房意不自在地整理衣领，不知是太有力还是故意的，衬衫扣子爆开，露出饱满的胸肌。 刚听见房意喊她的沈恰抬起头，就看见雪白的胸肌。 脸一红，气血上涌，在数万人的见证下，猩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主播的口水不争气地从鼻子流了出来。】 【我们大女人就是要看这种讨生活啊。】 【太好看了，看得我把欠并夕夕的先用后付还了。】 【楼上的又意气用事了。】 【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车写你名，房写你名，结婚证也写你名。】 【太帅了哥，给我一个男的都看心动了。】 【楼上的是直男吗？】 【素。】 …… “抱歉……失陪一下。”沈恰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飞也似地离开镜头。 直播间的所有人只能听到一阵湍急的水流声。 【喷不了，我现在跟主播一个样，在直播间疯狂洗脸。】 【男妈妈……嘿嘿……】 【吵架低头一埋，什么气都消了。】 卫生间。 沈恰将脸埋入水池，冰凉的水划过脸庞，涌进鼻腔，使得燥热的心得以冷静下来。 她疯狂地拍打自己的脸庞，企图让自己冷静。 这种相似的情况，只在陆延川身上发生过，没想到，今天遇到房意，会再发生一次这种情况。 盯着镜子里双脸红透的自己，沈恰陷入沉思。 “师父说这是劫难……却没说是什么劫，莫非是……情劫？！” 沈恰被自己天才的结论震惊到，毕竟从目前来看，没有太多困难需要她克服，除了美色。 再度回到直播间，沈恰神情不自然，眼睛胡乱瞥就是不敢看房意，就怕历史重演。 “我长得很丑吗？”房意看着沈恰这副模样，觉得好笑。 “不丑啊。”沈恰垂眸。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我做眼保健操呢。”沈恰轻咳几声，“玩手机玩多了眼睛疼，做眼保健操保护一下眼睛。” 说着，沈恰抬手揉捏太阳穴，嘴里絮叨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主播你再演下去，你自己都信了吧。】 【主播别人都嘲笑你，偏偏你最好笑。】 【主播内心: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房意内心:你说你两眼空空，为何不敢睁眼看我。】 【主播！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那削水果皮很方便了。】 第三十章:天作之合 房意将沈恰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紧抿着唇，起身走出直播间。 【他做什么去了？】 【还回来吃饭吗哥哥？】 【老公我在家等你回来～】 【楼上的，怎么抢我老公呢。】 【你们都不要再抢了，起身这是我老公，我们是地下恋情，已经结婚很久了。】 【不信。】 …… 房意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直播间，不过这次却裹了一件黑色风衣，将自己的身材完全包裹住。 他拿起空调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低，随手将遥控器丢到一旁。 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沈恰耳边，沈恰好奇地睁开眼，结果脸又烧了起来。 【不是，主播脸怎么又红了？】 【比刚刚好多了，刚才还直接跑出去了呢。】 沈恰吸吸鼻子，心虚地挠鼻尖，弱弱地开口:“那个，伊伊姐跟我说，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嗯……具体什么事情啊。” 说这句话时，沈恰的眼神不断瞥向屏幕。 房意这么刻意地裹住胸肌，反而比直接露出来更加诱人。 像是无意地勾引。 “关于我弟弟的事情，具体……有些复杂。” 房意深吸一口气徐徐道来。 房意是虎乐第一批主播，虎乐开了五年，他直播了五年。 而【伊伊爱意意】是他第一个粉丝，后面发展成了他第一个大姐。 他为了感谢【伊伊爱意意】，特别邀请线下见面参加他举办的聚会。 这场聚会他邀请了很多人，同学、朋友、亲人以及个别陪伴最久的粉丝。 这样的聚会持续了四年。 在今年，也就是前几天，【伊伊爱意意】参加聚会的时候，房意的弟弟房初看上了【伊伊爱意意】。 编造出一个暗恋【伊伊爱意意】许久的故事，称在第一场聚会就注意到了【伊伊爱意意】，被她的美貌折服，后来了解被她有趣的灵魂吸引。 而今天，他终于鼓足勇气站在了【伊伊爱意意】面前。 【伊伊爱意意】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没见过如此情况，再加上房初出手大方，说话风趣幽默，【伊伊爱意意】很快陷入爱河。 可【伊伊爱意意】心中还是有些犹豫，按照她的家规，若爱上一个男人，定是要奔着结婚去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婚姻太草率，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人会毁掉自己的一生。 她向房意倾述自己的顾虑，希望能从房初的哥哥口中听到一些有关房初的事情。 毕竟，她对房初的了解少之又少。 只知道，他的哥哥是房意，其他一概不知。 房意听闻此事，立刻全解她。虽然房意作为哥哥，很少去管房初的私事，但有不少怀孕的年轻女孩因为房初找到房意，希望房意能出打胎钱。 一开始，听房意这么说，【伊伊爱意意】还是有所怀疑。 毕竟，房意曾在无意中透露过自己对她有好感，她怕是哥哥嫉妒弟弟，故意抹黑。 于是，她想到了沈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她来到沈恰直播间，得到了跟房意差不多的说法。 她彻底私心，向房初表明自己的担忧。 没想到，一向体贴温柔的房初听到她如此说，脸色大变，不顾昔日旧情，当着一餐厅的人开始贬低【伊伊爱意意】下贱。 说【伊伊爱意意】几句话就被逗得晕头转向，跟条狗一样。 还有许多难听的话。 房意说到此的时候，声音夹杂愤怒，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我是农民，这个咋种。】 【太好了，是农民，我们有救了。】 【这大厦避风了。】 【竟然是气象学家吗，我们有救了。】 【感觉是那种你一同意，转头就把你照片发兄弟群说“兄弟们三天拿下”的那种人。】 【没看出来伊伊姐竟然跟我一样大。】 【我以为这么有钱的富婆都奔三十了，结果比我还年轻。】 【我恨有钱人，发我钱另说。】 【哥们又是你，又来骗钱了？】 【读书人的事能叫骗？这是自愿给予懂不懂。】 …… 沈恰消化了一下得到的消息。 “所以……找我是想？”沈恰没搞懂房意此次前来的目的。 是单纯地分享八卦吗？ 房意羞涩一笑，沈恰察觉到了不对劲。 “莫非，你俩……” 沈恰上下打量房意。 “可以帮我算算……我和伊伊……是良缘吗？” 【不是哥们？！】 【我好像失恋了呜呜呜呜，我爱上了有妇之夫。】 【羡慕伊伊姐，吃得这么好。】 【羡慕伊伊姐。】 【凭什么，大馋丫头怎么吃这么好。】 【我没招了，我只能接了。】 【我真求你了，你们有八块腹肌、有胸肌、年上、人夫感的对象到底在哪谈的，有链接给我上链接好不好，我买！！】 【虽然很痛，但我提前祝99。】 …… 不止网友们痛，连沈恰也觉得痛。 多好的帅哥，还没多看两眼，竟然成别人的了。 好嫉妒，好羡慕。 算了，尊重祝福。 沈恰调整好心态，点点头:“你们两个的生辰八字都发给我。” “好，谢谢你。” 【伊伊爱意意:谢谢宝宝，辛苦你了。】 【“伊伊爱意意”打赏了“真爱星球”x520。】 “哇塞，谢谢伊伊姐送的真爱星球，祝你们幸福。” 沈恰这下是真心祝福的了。 沈恰高中毕业才进得娱乐圈，论年龄，比【伊伊爱意意】小上一岁。 【又来个把一万当一块刷的。】 【骗你的，一块钱我也不敢刷这么多。】 【我最多舍得花出去五块二。】 【楼上的，你还是太大方了，我撑死0.52。】 【铁公鸡再世:不是，你们还花钱啊？我一毛不拔。】 【符合你的ID。】 …… 沈恰看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非常般配。 “伊伊姐是打算创业吗？” 【伊伊爱意意:哇塞，恰恰宝好厉害，我最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我想锻炼一下自己。】 【别把创业说得像呼吸一样简单啊喂！】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呢？创业原来只是锻炼吗？那我上班是不是挨抽。】 【哟，楼上还是个有属性的。】 “你们两个……”沈恰故意停顿，在房意激动、害怕、期待的眼神下，继续道:“很般配，天作之合。” 第三十一章:生父司彬望 司氏集团顶层，司之泽站在门口，目光紧盯着长桌另一端的背影。 男人背着手，缓缓转过身，那双污浊的眼睛里藏着算计，落在司之泽身上。 “好久不见，我的乖儿子，不知这些年，你是否有长进？”男人笑着抬手，示意司之泽坐下。 司之泽毫不客气地拖出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叫我回来做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我要证明，不用依赖你也能活。” 男人冷哼一声，眼中流露不屑。 “公司都能干倒闭，还有证明的必要吗？” 司之泽冷着脸，目光不断打量对方，心中已经将对待痛骂了一遍。 从小，父亲对他的态度带着微妙的恶意，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学习，都不曾获得父亲的一句夸奖。 七岁时，他拿着全年级第一专属的奖杯回到家，向父亲展示，期待父亲能大发慈悲地说出一句夸奖的话。 可父亲只是不耐烦地瞥了眼，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准备回到书房。 司之泽不解地握着奖杯，走上前追问:“父亲，你为什么不舍得夸夸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父亲停下脚步，语气讥诮，看向司之泽的眼神冰冷，吐露出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司之泽的心里: “这种拿不上台面说话的成绩就能当作你炫耀的资本，你真不配当我儿子，究竟是谁教你如此张扬，学不会谦虚吗？” 父亲转身就走，留下司之泽愣在原地，奖杯从手中滑落，摔得四分五裂。 那时候起，司之泽便明白，自己的努力得不到父亲的认可，他放弃了，在学校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上课调皮，下课打架斗殴，女友无数，学业荒废…… 可不知为何，司之泽越是叛逆，父亲看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欣慰？ 直到十八岁成人礼，热闹繁华的庄园内，突然闯进一名男孩，容貌与司之泽有三分相似。 男孩朝着司之泽的父亲脱口而出一句:“爸！妈她走了！” 司之泽永远记得十八岁那晚，无数人将他、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以及父亲的私生子围在正中央。 母亲抱着司之泽痛苦，握着司之泽的手冰凉，并且不断颤抖着。 世界好像陷入黑暗，只剩下风的声音。 那群人的笑容深深刺痛着司之泽的双眼，只能不断流泪来洗清内心的痛苦。 父亲提出离婚，净身出户，可母亲不同意。 司之泽不知道那晚下半夜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母亲还是选择原谅了父亲。 家庭再也不是以前的家庭，他多了一个弟弟，一个痛恨他的弟弟。 原本在司之泽眼里明事理的父亲，心逐渐偏向弟弟，哪怕自己什么都没做，都会被痛斥一番。 在这个家，他得不到爱。 母亲沉默地站在一旁，眼中的心疼不似作假，可司之泽亲眼看见，母亲别过的脸庞。 父亲对他非打即骂，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私生子出言嘲讽，贬低他的身份，贬低他的容貌。 直到，他遇见出国留学回来的陆延川。 两个人，虽然经常斗嘴，但陆延川对他不错，比家人更为亲密。 ……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恨我吗？我可是你老子，哪怕你离开了司家，你也得喊我一声爹。” 司之泽冷哼:“我可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叫司天乐，那位失去母亲的司、天、乐。” “闭嘴！”男人拍桌而起，怒目圆瞪，胸膛剧烈起伏，他盯着司之泽那张冷漠的脸，逐渐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坐下来轻咳几声:“我也不是故意吼你的，只是想让你知道尊老爱幼。”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司之泽现在非常的不爽。 他离开司家后，就拉黑了跟家人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没想到司天乐能找到他住的地方。 跟沈恰、陆延川分开后，他回到家，便看见了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前，随着他走进，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令司之泽作呕的脸。 司天乐嘴里叼着烟，挑衅地打量司之泽，吐出一句:“父亲找你。” 司之泽冷声拒绝，却没想到对方是有备而来，刚转身的功夫，就对上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二人不由分说直接将司之泽塞进车内，带到了此处。 …… “你的性格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讨我喜欢。”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作为哥哥，一直未做出什么贡献，这恐怕……不太好吧？” “怎么，司天乐闯祸了想让我顶罪？”司之泽挑眉。 男人轻晃食指:“你最近……在看一位名叫沈恰的主播吧？” 听到沈恰的名字，司之泽眉头紧蹙，下意识放下二郎腿，警惕地盯着对方。 “你想做什么？” 男人摆手，示意冷静。 “我之前教你的都忘了吗？别激动——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只是想让你约她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你的弟弟需要她算一卦。” “需要她算卦就去直播间排队，跟我说有什么用？”司之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你是我的儿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有什么好问的！”男人被司之泽这副懒散的态度激怒，声线不由提高。 “我可去你的吧！” 司之泽忍了一路，终于还是爆发了。 他站起身，一脚踢翻椅子，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怒骂: “需要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你儿子了，那以前呢？以前我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你的夸奖，你真是有够小气的，一句夸奖都舍不得对我这个亲生儿子说。” “想找我办事？没门！找你的私生子司天乐说去吧。还有，我看他还是别叫司天乐了，有事不自己解决，全靠你这个瞎眼爹，干脆叫司乐马和司乐八得了。” “司彬望你死了这条心，还有，你敢动沈恰一下我跟你拼命，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说到做到！滚！管好你的废物儿子。” 司之泽抬脚狠狠踹了桌子一脚，转身潇洒离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司之泽，你真是好样的……”男人咬牙切齿。 第三十二章:识破 【伊伊爱意意:宝宝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和他真的是良缘？！】 沈恰点头。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房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沈恰再度点头。 【铁公鸡在世:开什么玩笑？！就该老老实实地错过啊喂！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算我求你了:就是啊，情侣之间就应该老老实实错过才对。】 【手残不会码字:得，今晚不用吃晚饭了，狗粮给我吃饱了。】 【主播，幸福在几号链接，我买还不行吗？】 【我就算是一坨屎，也该遇到爱吃我到苍蝇了吧。】 【你是会形容的，就是形容得有些恶心人了。】 …… 房意激动地连忙道谢。 沈恰连忙摆手:“到时候你们结婚记得给我单开一桌。” “一定一定。” 【“伊伊爱意意”打算了“真爱星球”x1314。】 【伊伊爱意意:谢谢宝宝，爱你爱你。】 房意挂断连线，直播间涌进不少人，沈恰趁着人多又开始招揽生意。 不过很多都是来看热闹的，竟然没申请连麦，沈恰顿时觉得无趣。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们有看见小川人吗？】 【小川人没看见，有小矮人你看不看？】 【我这里有蓝精灵。】 【我是格格巫。】 【那我是白雪公主，我的七个小矮人在哪里？】 【那我是女巫。】 【我是狼人。】 【我是预言家。】 【我是上帝。昨晚是个平安夜。】 【你们是怎么从蓝精灵扯到白雪公主，再扯到狼人杀的？聊天跨度这么大吗？】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问正经的。你们有看见他吗？】 沈恰摇头:“没有，他走后就没来过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真是一件好事。】 【不是哥们，我以为你是在担心陆哥呢，原来是在确认吗？】 【有种隔壁老王偷情，问妻子丈夫在不在的感觉。】 【好强的偷窃感。】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快快快，恰恰宝，帮我算个命，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 【别狗叫:太监还当上皇帝了？瞧把你能的。】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别狗叫:现在。】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哥们我今天没空跟你斗嘴，我感觉我命不久矣了，恰恰宝，我生辰八字发你了，你帮我算算，我最近是不是被歹人盯上了。】 “好，别急，我看看。”沈恰打开私信，看见熟悉的八字陷入沉思，不由抬手摩挲下巴。 这个举动在司之泽看来，像是在宣判自己的即将死亡。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宝，你别吓我啊，我是不是活不过明天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愿意把所有钱都发给你，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娶妻生子，我还年轻。】 他发的这些，沈恰都没注意到。 沈恰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后台的私信上。脑海中浮现司之泽那张不羁的嘴脸，以及沉默且毒舌的陆延川。 “司之泽……”沈恰想着想着，不由开口念出声来。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怎么知道的？】 【笑得我，主播秒开这块。】 【狗叫哥也是实名上网了。】 【怎么姓司，我怎么没在司家听过他的名字。】 【司家的长子不一直都是司天乐吗？再说了，普通人也有姓司的权利。】 【难不成A市还有第二个司家？】 【那也只能是司家旁支，A市有第二个司家吗？话说，陆家陆延川的朋友是不是也叫司之泽？】 【我去，陆哥不就是陆延川吗？大少爷啊。】 【主播其实你也吃得挺好的。】 【羡慕恰恰姐。】 【我也。刚羡慕完伊伊姐，转头又羡慕上主播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被有钱人爱上。】 【洗洗睡吧，趁着天色还早，没准做白日梦能梦到。】 …… 沈恰回过神看到弹幕，不好意思地挠头:“不好意思，下意识就念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得去你家查看风水。”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明天。】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其实现在也行。】 【别狗叫:？】 【别狗叫:你是真想死？】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不是，我又咋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快死了，算了，你在公司不，我直接来找你。】 【别狗叫:你说之前是在的，现在不在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不说了，我快到了。】 【狗叫哥每天都在承包我的笑点。】 【今日笑话（1/1）】 …… 沈恰看了眼后台，两个人都走了，她又抬眼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 “宝宝们，拜拜啦，明天见，想我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接。”沈恰朝镜头挥舞双手，抛出飞吻，“好了，最后离开直播间的是狗。” 不等网友反应，沈恰迅速关掉直播。 而虎乐的直播间，是可以在未开播的情况下发送弹幕的。 沈恰突然离开，只剩下一群人发懵。 【坏了，我成狗了。】 【坏了，被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我是她的小舔狗，好害羞～】 【楼上的你到底在害羞什么？】 【这就是被主播骂的感觉吗，爽爽的……】 【我去，群众里面混进了一些不得了的人。】 【呜呜呜，被抛弃了，我们也是地里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吗？】 【没那么值钱。】 …… 陆氏集团，陆延川办公室。 司之泽把厉臣杰递上来的咖啡一口饮尽，长叹一口气。 “我真的没想明白，他们到底从哪知道我的住址，这几年我朋友圈都不敢多发几条，就是怕被人知道住址。” 司之泽无奈扶额，红着眼眶盯着陆延川。 “我记得你是不是还有两套空着的房子，能不能借我住几天，等我的恰恰宝帮我解决完我再搬回去。” 陆延川没说话，给一旁的厉臣杰使了个眼色。 “你装什么哑巴，说话啊！”司之泽本来就心烦，看见陆延川这副态度，他更加不爽了。 “我只是在想，沈恰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会不会怪罪我们欺骗了她？” 这是陆延川最为担心的。 第三十三章:跟踪 行走在繁华的美食街，沈恰捧着热乎的关东煮东张西望，她总觉得有道目光透过拥挤的人群盯着自己。 可她看了一圈都未曾看见可疑的人。 兜里的手机震动，来自陆延川。 陆延川:不好意思，我和司之泽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沈恰回去一个问号。 陆延川捧着手机，紧抿着唇，扭头去看身旁的司之泽:“怎么回复？” 司之泽摩挲着下巴。 “根据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她应该是生气了，女人很好哄的，你现在发起吃饭邀请，她要是没拒绝，你们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 “她要是拒绝了呢？”陆延川问。 “那你就是小丑。” 陆延川嘴角抽搐:“你有病？” 司之泽轻咳两声:“不要太在意细节，结局是完美的就行。” 陆延川把要司之泽的话重新吞了回去，微微点头:“行，信你一次。” 陆延川:我想邀请你吃饭作为赔礼，你看可以吗？ 沈恰咀嚼着香辣大鱿鱼，又扣过去一个问号。 陆延川看向司之泽的眼神冰冷。 “她这是什么意思？” 司之泽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挠头:“可能是比较害羞，你要继续主动。” “我怎么有点不信你呢？” 陆延川目光上下打量，司之泽不好意思退后，一脸无辜地走到书架旁，拿起一本经济学看了起来。 “哎呀，这书可真书啊……这封面可真高端，这高端的内容也太高端了，这书架装修得也是高端。” 陆延川嘴角抽搐，无奈开口:“你书拿反了。” “哦哦，我就说怎么看不懂呢。”司之泽迅速将书反转过来，“哎呀，讲得可太好了，这书简直就是高端货，可太高端了。” 陆延川:“……” 沈恰:隐瞒啥了？什么赔礼？怎么还邀请我吃上饭了？ 看见沈恰发来的消息，陆延川松了一口气，原来沈恰并不是生气了。 陆延川:你不怪我们对你隐瞒真实身份吗？ 沈恰:为啥要怪？你们有钱人不都是要隐姓埋名做一个低调人吗？要不然竞争对手派杀手暗杀你们怎么办？ 陆延川沉默。 陆延川:那个……现在是法治社会。 陆延川:没有杀手。 沈恰: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吗。 陆延川:这不是小说，不一样…… 沈恰:知道了。 沈恰:所以为啥要请我吃饭啊？ 陆延川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正在装傻充愣的司之泽，可司之泽对上他的目光，选择低头装作无事人。 陆延川叹口气。 陆延川:因为看见美女食欲很更好。 沈恰:行，就冲你这句话，我答应了。 沈恰:什么时候？ 陆延川:周日，思康餐厅。 沈恰:好。 …… 沈恰买了一点薯片回到小区里，嘴里哼着小区。那股被注视的不适感仍未散去。 沈恰刚准备坐电梯回家，却看见电梯上贴着一张纸，写着:电梯故障，正在维修。 无奈之下，沈恰转身走上楼梯。 楼梯间的声控灯时好时坏，刚走没几步，沈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楼梯间，除了来自她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人的。 那个人的脚步刻意跟沈恰保持同频，若不仔细听，恐怕还听不出来。 沈恰停下脚步，小心地回头，注视楼下一闪一闪的声控灯，一道漆黑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看来，你发现了我。” 男人阴狠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楼梯间。 声控灯亮起，一张狰狞的脸庞出现在沈恰视野中。 左颂霖手握屠刀，仰视沈恰，嘴角挂着瘆人的微笑。 “你还活着呢？”沈恰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清脆的声音在左颂霖耳边回荡。 这副轻蔑的态度点燃了左颂霖心中的怒火。 左颂霖一个快步冲上前，沈恰侧身躲过，没想到身后闪过一道微光，吓得沈恰手一松，手中的薯片滚下楼梯，被左颂霖踩个稀碎。 “两个人？”沈恰靠着墙，看着眼前的二人。 她只察觉到了一个人在跟踪她，完全没想到还有第二个人早已埋伏在楼道。 沈恰忽然想起电梯门贴着那张纸。 “我这是被做局了……” 沈恰暗骂一声，迅速打量四周环境。左颂霖在左，陌生男人在右，将沈恰围在中间。 这样的局势对她不利。 她又想起了师父。 师父平时不只教她画符，还要拉着她去练习武术。 沈恰非常不乐意，问师父为什么玄学要习武。 师父这时便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人心比鬼还要恐怖。 之前她并不理解师父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现在，她反应过来。 师父让她习武，就是为了让她在这种时刻有能力保护自己。 “赵月珩派你们来的？” 其实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月珩在背后搞鬼。 但沈恰真的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招惹赵月珩什么了，莫名其妙成为赵月珩攻击、攀比的对象，现在还想要她的命。 “沈小姐真是聪明，我啊，最喜欢聪明人了。”陌生男人兴奋地搓手，不断逼近沈恰。 沈恰看清他的五官，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想必是赵月珩从哪找来的杀人犯。 就在沈恰准备动手时，一阵寒风刮过，冻得沈恰瑟瑟发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另外两人也察觉到了，二人对视一眼。 左颂霖开口:“没准是她搞的什么把戏，这种江湖神棍会的花样可多了。” 沈恰一听“江湖神棍”这四个字就来气。 “我可去你的。”沈恰轻轻一跃，一脚踢到左颂霖脸上。 左颂霖整个脸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变形，他的头与墙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声控灯如同绽开的烟火，照亮整个楼道。 左颂霖两眼发黑，直挺挺地倒下，从楼梯翻滚而下。 “你……”陌生男人往后退去，不断地吞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没见过哄睡服务吗？” 沈恰现在很生气，自己买的薯片还没吃几包就碎了一地。 “姐……你就当我没来过行不行……” 陌生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没听赵月珩说她会点拳脚啊，这不是叫他来送死吗？早知道他就不可能答应赵月珩。 “你觉得呢？”沈恰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绝望的直女 警车停在沈恰小区楼下，沈恰站在楼下看着警察将两个人铐上送进警车。 一名年轻的女警走上前，关切地询问:“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恰摇头，面色平静:“没有，他俩有点弱。” 女警一愣，看了眼手中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逃脱追捕数年的杀人犯左颂霖，曾在追捕过程中打伤了普通群众; 一张是连环杀人犯杨鑫愉，曾在追捕过程中捅了一名警察数刀，最后，那名警察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请你简单说一下事情的经过，以及你是怎么制服他们的。” 沈恰沉思了一会，将左颂霖跟踪自己，以及前面一次赵月珩联合左颂霖绑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女警点点头，表示了解。 “你会武术？是专门学过的吗？”女警询问。 沈恰摇头:“没有，爱好。” “好，后面我们还需要你配合我们回去做笔录，走一个流程。” “好的。” …… 沈恰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她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踏进电梯。 左颂霖和杨鑫愉被绳之以法，而赵月珩因为教唆犯罪，但因为杀人未遂，警方会对她进行传唤。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六楼。 沈恰走出电梯，却被迎面的冷风冻得哆嗦，她搓了搓手，半眯着眼，不耐烦地开口:“你直接现身吧，我好困，是打一架还是做什么，搞完我好回去休息。” 沈恰的声音在走廊不断回荡，她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我倒数三个数，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动真格了。”沈恰的声音带上一丝怒火。 对方跟个大爷似的，还需要她跪下来磕头请对方现身吗？ “三。” “二。” 还未开口说“一”，一道身影浮现在沈恰面前。 对方穿着白衣，长发及腰，皮肤雪白，一双空荡的眼眶盯着沈恰。 “你想做什么？打架还是有心愿未了？”沈恰上下打量。 “我……想见一见我的父母。”对方的声音沙哑，提及父母时，魂体颤抖，忽明忽暗。 “你还记得哪些关于你自己的事情？” 对方低下头。 许久，对方重新抬起头。 “我叫莫霓，死的时候是十六岁，我家……我不记得了，我的父母……我记不清了，我没印象。”莫霓摇头，语气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你记得你的死因吗？” 莫霓盯着沈恰。 沈恰竟然在没有眼睛的脸上看见了迷茫。 “一点都不记得了？”沈恰满脸不可置信。 莫霓摇头:“不记得了，我记不清爸爸妈妈了，也不记得自己的家，我是不是没人要了姐姐……” 说着，莫霓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魂体是没有泪水的，她脸颊滑落的只有白色的气体，落到地面便迅速地往四周散开。 “别哭了，你再哭可能就见不到父母了。” 莫霓一听，立刻停止了哭泣，原本接近透明的魂体重新恢复成奶白色。 “你为什么会找我？”这是沈恰最为关心的一点。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除了她便没有其他会玄学的人了。 提及这个，莫霓羞涩地低下头。 “因为……姐姐……好看。” 看着莫霓这副扭捏的模样，沈恰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性取向是……” 莫霓茫然地抬头:“我说出来了姐姐会跟我在一起吗？” “不会。”沈恰冷漠拒绝。 “哦……”莫霓失望地低下头。 “你到底在失望什么。”沈恰嘴角抽搐。 “因为姐姐真的很好看啊……我想和姐姐……”莫霓羞涩地抿唇微笑。 沈恰连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我性别女，爱好男，并且对鬼不感兴趣。” “哦。”莫霓不满地嘟嘴。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吗？”沈恰问。 既然对方是想见到父母，那她可以根据生辰八字算一下对方的过往经历。 “不记得了。”莫霓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姐姐……你会不会嫌弃我。” “会。” 莫霓一愣，嘴巴一撅又要开哭，沈恰连忙抬手制止。 “你魂体本来就不稳定，再哭下去，别说见父母了，你连我都见不到了。” “那你哄哄我，哄哄我就不哭了。”莫霓嘟嘴，眼巴巴地看着沈恰。 沈恰看了眼蹲在脚边的莫霓，无奈地扶额:“我都说了，我是直女。” “是一直都喜欢的女的吗？”莫霓问。 沈恰沉默，盯着莫霓许久，从嘴里挤出一句:“我现在是绝望的直女。” “可我真的很喜欢姐姐……” 莫霓伸手想去扯沈恰的衣角，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沈恰，她只好作罢，默默收回手，揣在怀里，将自己缩成一团。 “行了，你打哪来回哪去，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沈恰毫不留情地抬脚就走，她快累死了。 自从穿越到这副身体，无数的困难都围了上来，这一天下来就没好好休息过。 那些打不死她的一直在打她。 莫霓蹲在原地，目送沈恰走进房内。 沈恰真的累坏了，都没来得及洗漱，沾床就睡。 可睡到后半夜，沈恰冷得慌，她闭着眼在床上摸索空调遥控器，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开空调。 一瞬间，睡意消散，她猛地坐起身，一扭头就看见躺在右手边的莫霓。 莫霓撑着脑袋，漆黑的眼眶盯着沈恰。 “你怎么进来的？！”沈恰惊慌。 师父曾说过，鬼魂是无法随意踏进别人家门的，需要这家的主人同意。 可她根本就没同意莫霓进来，莫霓却能躺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姐姐进来后，我被一股拉力拉了进来……会不会是因为姐姐太想我了，所以我被姐姐的思念拉进来了？” 说着，莫霓凑到沈恰面前。 沈恰嘴角抽搐，她本是不想帮莫霓的，毕竟对方一不记得过往，二没生辰八字。 帮助她找到父母简直难上加难，强人所难。 可现在看来，是“缘”强行将她们捆绑在一起，除非沈恰帮莫霓完成心愿，不然莫霓将会一直缠着她。 “你先出去，我要睡觉，等我睡醒再帮你想办法。” “可是我想跟姐姐一起睡……” “我是直女。” “更喜欢了。” “滚。” 第三十五章:八卦 沈恰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大夏天被冻醒。 她拽着被褥，一脸愤恨地盯着床角站着的莫霓。 “你白天怎么能出来？” 沈恰非常清楚地记得，师父说过，只有怨气最为深重的鬼才会在白天出来。 可问题是，莫霓并不是红衣厉鬼，怎会有如此大的怨气支撑她能在白日出现。 莫霓歪头，不解:“我不可以出来吗？” 看见莫霓这副天真的模样，沈恰抬手揉捏太阳穴。莫霓能在白天出现，只能说明她的死因不简单。 “我这是惹上一个大麻烦了……”沈恰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无奈。 “姐姐你在嘀咕什么呢？” 莫霓猛地凑到沈恰眼前，吓得沈恰猛地往后一缩。 “没什么，我要起床开直播了。”沈恰穿着睡衣起身走向客厅，似乎又想起什么般，扭过头去看莫霓，“你别在我镜头前面晃，我怕别人会看见你。” “好哒姐姐～我会乖乖的。”莫霓坐在飘窗上轻晃双脚，乖乖地看着沈恰。 沈恰简单整理了一下，开播之前不放心地看了眼莫霓，见莫霓乖乖地坐着，她这才放下心来。 “中午好宝宝们，中午上来跟大家聊会，过几天都可能不播，要忙点事情～” 沈恰打算停播几天，把司之泽的事情解决了。 到目前，她还未收到司之泽的消息，打算下播后发消息过去问问。 【沈大师是要出门吗？】 沈恰点头:“对，一周内回来，到时候我在粉丝群里通知哦～” 【手残不会码字:是去哪啊？我的心里吗？】 “对啊，去宝宝心里。”沈恰抛出一个飞吻。 【手残不会码字:呜呜呜，我就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 【都让开，你们都不会撩，让我来撩。】 【嗨，美女（吹口哨）一个人玩虎乐啊（摘下墨镜）（撩刘海）跟姐唠唠呗（单手撑墙）（右腿弯曲绕在左腿前）】 【好强的画面感，隔着屏幕被骚扰了。】 【赔我点钱吧，算我求你了。】 【算我求你了:谁？我吗？我赔钱？】 【手残不会码字:你们是要笑死我这个185帅气男大吗？】 【憋笑挑战吗，我输了。】 【别狗叫:开播又不叫我？】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就是啊，还不叫我。】 “我说我忘了你信吗？”沈恰挠头，倏忽间想起一件事，凑到镜头前问道:“陆哥，你还记得说要给我看腹肌吗……” 【不儿？什么腹肌？我是后来的，谁跟我说一下啊。】 【我也要看腹肌，知不知道什么叫第一口粉丝先吃。】 【就是，主播来这么久了一点道理都不懂啊，第一口的粉丝先吃，好东西得第一个分享给粉丝。】 “真的吗？”沈恰看着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不禁露出疑惑，“我没读过书，你们可别骗我。” 【怎么会骗你呢主播，我们多么纯洁善良，天真无邪啊，谁骗你我们都不会骗你。】 【就是，我们可是你的小粉丝，哪里会骗你啊。】 原本沈恰是相信的，可看见这几条，沈恰顿时不信了。 “你们还想骗我呢，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呢？” 【至少比你傻，OK？】 【楼上的你要笑死我？】 【我微信还剩下一块二毛八，笑死我没好处。】 【别狗叫:你都不看微信的吗？】 看见陆哥发来的消息，沈恰下意识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之间微信上方的圆圈不断地旋转，随后微信像潮水般涌来，除了伊伊姐、陆哥、狗叫哥、白明巧的消息，剩余的便是从滢和一个陌生群聊的。 伊伊姐的消息只有几条，是为了感谢她，问她是否可以在下周约会吃个饭。 沈恰询问了时间，点开了陆哥的对话框，有两张腹肌照。 沈恰不由对着屏幕“嘶溜”一口。 【主播这副模样是背着我们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吗？】 【这副模样我出去都不敢说自己是她的粉丝。】 【主播你……是正经人吗？】 沈恰抬手擦拭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将两张腹肌照保存到相册，点进跟司之泽的对话框。 司之泽提了一句今天有空，还发来了自己的地址，沈恰简单瞄了眼打开了白明巧的对话框。 白明巧说M最迟今晚六点前能挂上，还交代了几句:个人问题不准提公会，被欺负了报公会，想欺负人拉仇恨报其他公会。 沈恰不由得扣了个问号。 沈恰:哥，你比我还阴呢。 白明巧:这叫商战，懂不懂？ 沈恰三观破碎。 小说里不都是写垄断资金链或者是“天凉王破”，怎么现在不是偷招财猫就是浇死发财树，现在还有给敌家公会拉仇恨的。 抽搐着嘴角，沈恰打开从滢的对话框。 这不看还好，一看沈恰感觉自己被硬生生喂了一口屎。 从滢发来的聊天记录里，左鹏讲述沈恰暗恋他的故事。 从第一眼爱上他，默默关心他，到鼓足勇气表白，他却选择以“学业为重”为借口拒绝，而因为得不到他，因爱生恨。 沈恰嘴唇蠕动，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都说不出口，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暗恋过他？ 左鹏的脑子怕不是被驴踢了，一天到晚不是在发癫的路上，就是在做白日梦。 沈恰想着，暗骂一句“白痴”，丝毫没注意到弹幕正刷得飞起。 【不是，主播到底在看什么啊，我也想看。】 【根据我多年来学心理学的经验，主播一定是被恶心到了。】 【楼上的，我们都不瞎。】 【这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让我更加好奇主播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觉得沈大师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师。】 【我感觉主播快抑郁了。】 【没那么轻松。】 【急死我了，到底看到了什么，谁刷点礼物吸引一下主播的注意力啊。陆哥呢！】 被呼唤的陆延川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别狗叫”送出“枫叶相思”x100。】（价值519元） 【别狗叫:有八卦？】 沈恰被屏幕上华丽的特效吸引注意，茫然地盯着屏幕眨眼。 “怎么，你们要听？” 【算我求你了:听！】 【手残不会码字:听得主播听的。】 第三十六章:左鹏被挑衅 沈恰接了一杯温水，调整好心情，将左鹏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没有直接爆出名字，而是选择了化名“左某”。 结果刚把“左某”的奇葩事迹讲完，一位ID为【我是你左爷爷】的网友和另一名ID为【左哥威武】的网友立刻发出了不满。 【我是你左爷爷:谁知道是不是你先主动勾引人家男的呢？】 【左哥威武:就是啊，没准人家说得没错呢，就是你因爱生恨。】 【我是你左爷爷:现在已经恨到当着这么多人点评了，说白了老妹，你肯定还爱着他，你不爱他会当着这么多人说他吗？】 【左哥威武:就是啊，我左哥说得对。】 【你们真的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知道吗？】 【左某，左哥……感觉一直在逗我笑。】 【我仅花了一秒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你也快来试试吧。】 【你们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帮左某说话啊，好难猜啊。】 【我是你左爷爷:我不是本人，我只是单纯为这个兄弟发声。】 【请给我一个准确的身份！】 【无可奉告！】 【没有告知的义务！】 …… 沈恰低着头，双肩抖动。 在网友看来像是哭了，实际只有沈恰知道，憋笑真的好难。 凭借直觉，【我是你左爷爷】刚出来时，沈恰就知道他就是左鹏，现在看左鹏为自己发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搞笑感。 再看到他那句“我不是本人”，沈恰一时竟忍不住，但又怕左鹏看见自己笑是对他有意思，沈恰只能低着头憋笑。 现在的她，双颊通红，双手捂嘴，尽量不笑出声。 她抬眼瞄了一眼弹幕，网友也不是傻的，都猜出了【我是你左爷爷】的身份。 而【左哥威武】还在拼命为【我是你左爷爷】解释。 【左哥威武:他真的不是左某，你们别误会，本来就不是本人。】 【左哥威武:你们为啥不信呢。】 【左哥威武:我们只是恰好姓左而已。】 【手残不会码字:那可太巧了吧，IP跟主播都在同一个地方。】 【算我求你了:是啊，太巧了吧，主播刚说完就开始反驳，比本人还着急。】 …… 沈恰丝毫不意外左鹏为何会在自己的直播间，毕竟之前那通普信言论就已透露出他有看沈恰的直播。 调整好心情，沈恰重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两个ID。 【主播这副表情……怎么看得我冷嗖嗖的。】 【主播一笑，生死难料。】 【主播别笑了，本来就不聪明，这一笑更不聪明了。】 沈恰:“？” 原本上扬的嘴角在看见这条弹幕的瞬间，嘴角塌了下来。 “好难过，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傻子吗？你们看不见我精致的脸庞吗？看不见我明亮的大眼睛吗？看不见我粉嫩的嘟嘟唇吗？看不见我纤细的手臂和手指吗？” 沈恰每说一个都要用手仔细描摹。 “如果你们还想看我的腿，那给你们看便是。”沈恰做作地抬手捂脸，随后站起身开始撩自己的睡裤。 撩到膝盖处，沈恰突然松手，两根中指出现在镜头前，沈恰笑得一脸邪恶。 【出现了，邪恶摇粒绒。】 【我就说，主播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人，如果有，那她会加倍打击回来。】 【被宝宝比中指了，好开心，呜呜呜，她鄙视我一定是特别喜欢我，爱到极致就是恨，一定非常爱我。】 【楼上的你跟左某一定有话题。】 【讨厌～人家是女生。】 【那很有生活了妹子，这里是直播间不是无人区。】 沈恰重新坐回镜头前，点开【我是你左爷爷】和【左哥威武】的主页，只是一眼，沈恰就想给自己的屏幕前贴上一个“清真”的标签。 她看见了两个回族的禁忌，她捂着眼，脑海里回荡着一首歌——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十几年未见，左鹏的身材变得更加“魁梧”了。 要沈恰说，左鹏就是生错了时代，若是生在修长城那会，把左鹏切成大小均匀的片，长城一天就完工了。 【我是你左爷爷:刚刚浏览了我的主页，是不是还爱着我，你要是现在还打算追我，我勉强答应你，就按照之前来说的，一个月给我十万，不，现在得涨价了，毕竟有那么多女孩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现在要一个月一百万。】 沈恰虎躯一震，她浏览左鹏主页时忘记开隐身了，让这个猪头肉误以为自己还爱着他。 【别狗叫:？】 【别狗叫:哥们你咋还活着呢？】 【谁懂陆哥这句话冒出来的救赎感。】 【嘴好毒，好安心。】 【我是你左爷爷:@别狗叫，你几个意思？瞧不起我？】 【左哥威武:@别狗叫，就是，你几个意思，瞧不起我左哥？】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左哥威武，嘬嘬嘬，来狗狗，握手。】 【左哥威武:？】 【我是你左爷爷:？】 【别狗叫: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就是，听不懂我陆哥说话吗？果然是狗听不懂人话，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我看你主页挂着爱播，敢不敢来打场PK，我看你的等级也不低，也就82级，我一天就能刷到。】 【这不对吧，你们之间的怒火怎么牵扯到我这个穷人身上了。】 【82级好像也得刷接近两百万吧……】 【我恨有钱人。】 【我是你左爷爷:打就打，等着，我马上就去叫我爱播雯雯。】 撂下狠话，左鹏离去。 【左哥威武】见情况不对立马给左鹏发去私信。 【左哥威武:左哥你冷静点，沈恰可是有两个大哥。】 【左哥威武:我们没钱打啊。】 【我是你左爷爷:你忘了？我女朋友可是富豪，就那点钱，她肯定会借给我的。】 【左哥威武:可是嫂子不跟你才认识几天吗，真的会借吗？】 【我是你左爷爷:那肯定，娜娜最爱我了，我说什么她都听，区区几百万而已，我还不信打不过那俩小白脸。】 【左哥威武:可是……】 【我是你左爷爷:别可是了，你是不是质疑你左哥，你再多说一句别逼我不顾兄弟情。】 第三十七章:战书 左鹏喜欢的主播是颜值区的一名老人，ID为【林雯雯】，妆造甜美，被称之为初恋感女神。 沈恰接通连线，打量对方，并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并且，沈恰在她脸上看见了为难。 “你好啊～”林雯雯拘谨地挥舞双手，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的余光瞥见【我是你左爷爷】发送的弹幕。 【我是你左爷爷:雯雯宝贝，快去狠狠地羞辱她，哥哥不差钱。】 【我是你左爷爷:只要你叫声好听的，哥哥命都给你。】 【我是你左爷爷:哥哥不差钱，快叫声好听的哥哥给你刷钱。】 林雯雯并不想跟沈恰打PK，毕竟对方自带流量来到平台，一开播就吸引两个大哥，后面还吸引了两个神豪。 开局就是顶配，让她去挑事无疑是找死。 一开始她本不想答应的，可粉丝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不断催促她快去。 她属于平台老人，一开始就选错了路线，现在只吸引男粉，而男粉很少花钱，导致她一直卡在不温不火的阶段。 她想过换路线，但没有经济基础支撑她，想继续坚持下去又赚不到多少钱。 【我是你左爷爷】是她为数不多的大哥，但钱少事多，平时还会发微信骚扰她，现在还将她推进火坑，她快恨死了。 “你好。”沈恰礼貌回应，态度冷淡。 沈恰属于恨屋及乌那一类人，她讨厌左鹏，自然也讨厌左鹏喜欢的主播，但从面相来看，林雯雯是个好人，所以她选择用冷淡的态度面对。 林雯雯尴尬地扯起嘴角，继续找话题:“我替我家大哥向你道个歉，对不起。” 沈恰颇为意外地挑眉。 她还以为对方是跟着左鹏一起来找事的呢，没想到对方是来道歉的，这倒是在沈恰的意料之外。 左鹏倒是不乐意了。 【我是你左爷爷:雯雯你眼睛是瞎了吗，没看见我说的什么吗？】 【我是你左爷爷:你是看不懂中文吗？】 【我是你左爷爷:我让你跟她打，哥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我是你左爷爷:你是不是不相信哥？】 【我是你左爷爷:彩礼扣三万。】 【我是你左爷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不听男朋友话的女生了。】 “不好意思左哥，但我真的不想打。”林雯雯低下头，弱弱地道歉。 她不敢得罪沈恰，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大哥。 尽管大哥说的话她听着很不舒服，可做主播的，靠的就是别人打赏。 为了吃这口饭，她已经忍耐了太多次，不差这一次。 【我是你左爷爷:你啥意思？】 【我是你左爷爷:我要退款！】 【我是你左爷爷: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除了我谁敢要你？】 【我是你左爷爷:我跟你说，你彩礼没了，嫁妆加二十万。】 …… 左鹏捧着手机，愤恨地敲击着屏幕。 怒火在他心中不断燃烧，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 “老公～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一位身材婀娜的女人推开破旧的木门，走到左鹏身边坐下。 纤细的身肢依偎着左鹏，声音甜腻，落在左鹏身上的目光似要拉出丝。 原本生气的左鹏抬眼看见她的那张脸，怒火顿时消散一半。 “还是你对我更好，娜娜。”左鹏放下手机，用自己堪比正常人大腿粗的手捧上娜娜的脸庞，狠狠亲了一口。 娜娜娇嗔着推开左鹏。 “老公你真讨厌，你又看直播，是人家不好看吗？”娜娜手上玩弄着发丝，嘟着嘴，眼神似乎在质问。 左鹏一把将娜娜搂进怀中，哄道:“外面都是旅馆，只有你才是家。” “讨厌～”娜娜娇羞地捶了他一拳。 “好了，我饿了，快去给你弄饭吃。”左鹏不耐烦地推搡她离开。 他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要打PK，让沈恰被自己的财力打动，然后就可以将沈恰收入自己的后宫，到时候沈恰赚的钱都是他的了。 “不好意思沈小姐。”林雯雯在直播间里再次诚恳地道歉，语气里夹杂着连她本人都未察觉的哭腔。 沈恰沉默，随后叹气。 “如果你想走自己擅长的路，那便随心所欲。” 林雯雯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你并不喜欢现在的处境吧。”沈恰见林雯雯没懂，再度开口提醒，“你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换个路，其实，换个路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沈恰看见她的第一眼，便看出对方正处于纠结的阶段。 出于对方态度良好，沈恰选择好心提醒点拨一句。 “谢谢。”林雯雯恍然醒悟。 林雯雯刚要挂断直播，左鹏刷出火箭，将原本的平衡打破。 沈恰直播间不少人开始扣问号。 懵的不仅是网友，还有林雯雯。 平台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强制性PK，只要有一方大哥刷价值999的“拳套”，便意味着发起战书，这下对方想不想打都必须打。 【我是你左爷爷:让你打你非不听，还给对方道歉，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窝囊的女人。】 【我是你左爷爷: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你左爷爷的厉害，到时候你求我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林雯雯嘴角微扯。 看向沈恰的目光带着歉意。 沈恰微笑着摆手，示意她别担心。 左鹏才刚碾压没多久，陆延川刷出“真爱星球”将对方碾压。 左鹏又刷出几个八千左右的礼物，而陆延川只需要手指轻点，刷几个“真爱星球”就能将其碾压，将差距控制在几十以内。 【手残不会码字:一直在侮辱对方。】 【算我求你了:一想到对面想装逼结果没几个子儿就好笑。】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你不会装，下来，我装。】 【别狗叫:你有钱吗就装。】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伤害到我了。】 【别狗叫:回去继承家业不就好了。】 【又是比小川帅气的一天:深渊巨坑还是留给私生子吧，我可要不起，这种无聊还容易倒闭的产业到底谁会继承。】 第三十八章:钱生钱 娜娜捧着一碗热乎的皮蛋瘦肉粥走进屋，坐到床边，舀起一勺粥，将其吹冷，喂到左鹏嘴边。 左鹏张开嘴，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他的手不断点击着礼物，眼睁睁看见自己充的钱变少。 直到余额归零，手机屏幕前跳出一句“余额不足请跳转商城进行充值”。 左鹏下意识进行充值，可一连好几个卡都显示余额不足，他的目光落在正在给他喂粥的娜娜身上。 陆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内，陆延川正不紧不慢地品尝着咖啡，偶尔动手点击一下屏幕，始终跟对方保持着几百分的差距，让对方想追又追不上。 他手握咖啡，目光里全是沈恰那张正在说话的脸。 自从遇到沈恰，他听见了许多八卦，比办公室三角恋还要有趣。 更有趣的，还是沈恰本人。 “一进来就看见你笑得跟白痴似的。” 熟悉的声音传进陆延川耳朵，陆延川挂在嘴角的笑意瞬间消散，冷脸注视着对方走近。 “你怎么在这？”陆延川语气不善。 “我来看看，我的好哥哥在不在这里。” 来人正是司之泽最讨厌的人——司天乐。 司天乐双手插兜，目光环顾四周，不断发出“啧啧”声:“果然人上年纪了审美也跟着老了，办公桌和书架的设计已经过时了，丑爆了啊！” 陆延川放下手中的咖啡，将手机音量调小。 “你是觉得你的审美很好吗？”陆延川上下打量司天乐，“格子衫配黑色西装外套，还搭一条白色牛仔裤，土爆了啊！” 司天乐的脸色瞬间黑了，双手握拳，十分的不爽。 “司之泽在哪？”司天乐问。 “你妈妈没教过你求人要礼貌吗？记得说‘请’。” “司之泽在哪？”司天乐的耐心快达到极限。 陆延川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要说‘请’。” “他、在、哪。”司天乐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怒火。 “你没妈妈吗？不知道礼貌用语？”陆延川敲桌。 陆延川靠着椅背，一脸看好戏地盯着司天乐。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根本不怕司天乐动手打人，并且他的办公室四周都按照着摄像头，360度无死角，司天乐只要有一点小动作，他都可以立马召集法务部起诉司家。 司天乐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角落的摄像头。 “请问、司之泽、在、哪、里。” 陆延川抬手，食指轻点脸颊，眼珠转了一圈:“哦～你说……你说谁来着？人上年纪了，记性不好。” “司之泽。”司天乐不由又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要被陆延川气死了。 他本意是想来羞辱司之泽的，没想到自己被司之泽的兄弟陆延川羞辱了，他还无法动手打陆延川。 “什么泽？”陆延川挑眉。 “司之泽。”司天乐说。 “司什么？”陆延川问。 “司之泽。”司天乐说。 “什么之泽？”陆延川问。 司天乐嘴角抽搐，五官扭曲:“你是不是神经病，我不找了！” 说着，司天乐转身离去。 陆延川又趁机补了一刀:“这么没教养，你没妈妈教吗？” “滚，神经病，你和司之泽都是神经病！”司天乐扭头瞪了眼陆延川。 “哦，记得回去让你妈妈多教教你什么叫做人情世故。慢走不送～”陆延川挥动手指，嘴角挂着笑容。 目送司天乐彻底离去，陆延川立刻慌张地捧起手机，生怕自己落后对方，结果一看，对方的进度条竟没有动。 若不是PK时间在变化，陆延川都以为是自己网卡了。 另一边，左鹏刚跟自己的女友娜娜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娜娜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部分伤口正在流血。 “李娜你这个臭娘们，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给别人刷点怎么了。” 左鹏并不会打架，只是单纯力气大胡乱落拳，这几拳下来累得他气喘吁吁。他喘着粗气，重新躺回床上，床板震了震，恢复平静。 李娜什么都没说，捂着脸，缓缓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她拿着一张银行卡走进屋内，递给左鹏。 “老公，都是人家不好……都怪我，我怎么会质疑老公呢。” 说着，李娜开始扇自己巴掌，不过力度不大，左鹏可心疼坏了，连忙接过卡，揉了揉她发青的脸颊。 “宝贝打自己打疼了老公会心疼的，不哭不哭，老公下次再也不打你了，你要是早点相信老公，老公怎么会打你呢。” “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相信老公就好了。”李娜嘟着嘴，“老公，我卡里的钱不多，要是能有很多钱跟老公花就好了。” 李娜开始揉左鹏的肩膀，左鹏瞄了一眼，冷哼:“钱就这么多，难不成你还有办法让钱生钱？” “有啊老公～”李娜凑到左鹏耳边低语。 …… 直到PK时间归零，林雯雯的PK条都没动过，这不由让陆延川松了口气。 他的手一直没离开过礼物上方，就怕对方搞偷袭。 到时候要是输了，不就在沈恰面前抬不起头了，到时候司之泽肯定要嘲笑自己想装装得一塌糊涂。 林雯雯略感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沈小姐。” 沈恰摆手，难得露出笑脸:“没关系。我们互关一下吧，我有点期待你换一种风格的模样。” 沈恰的目光落在林雯雯锁骨下方，这套衣服，她若是没看错，应该是…… 沈恰收回了眼，心中希望对方换了路线后可以不再穿这种类型的衣服。 “真的吗？谢谢你沈小姐。”林雯雯激动到有些失声，点关注的手都在颤抖。 没想到……她竟然能做沈恰第一个关注的人，真是有些意外啊。 挂断连线，沈恰又说了一遍自己这几天将停播后，迅速下播，简单洗漱后，坐在茶几前画符。 莫霓本想凑到沈恰身边看的，可她看见朱砂就浑身不舒服，只好坐在窗台远远望一眼。 沈恰瞥了眼莫霓，“我这几天可能不回家，你最好在这几天内想起有关自己的事情，一点也好。” “姐姐这么迫不及待想了解我啊？”莫霓轻晃双腿。 “滚，我是直女。” “最喜欢直女了～” 第三十九章:主要是人漂亮 沈恰本想打车去司之泽的家，还未出门，就接到来自司之泽的电话，说亲自来接她。 沈恰想了想，打车还需要花钱，坐司之泽的车是免费的。 她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地址甩了过去。 临别之前，沈恰回头看了眼莫霓。 “你乖乖待着，哪都别去，等下被人收了我可不会救你。”沈恰威胁道。 “放心吧姐姐，我最乖啦，除了姐姐房间哪都不会去的。” “我房间你也不准去！”沈恰瞪了一眼莫霓。 莫霓嘟嘴，闷闷地说了一声“好”。 沈恰又看了眼才放心地推开门走出去。 同司之泽一起来的还有陆延川，二人穿着简单。 司之泽上半身米白色短袖，下半身黑色牛仔裤；陆延川则是上身衬衫，下身阔腿裤。 陆延川的腹肌被衬衫勾勒，若隐若现，沈恰羞涩瞥了好几眼。 司之泽将沈恰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随着沈恰的目光去看陆延川。这一路他都在替陆延川当司机，根本没注意过陆延川的穿搭，现在一看，真是好有心机啊。 司之泽不由冲陆延川比了个大拇指：“哟，模子哥。” 陆延川淡淡瞥了眼，抬手解开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胸膛，展示自己的胸肌。 “天气有点热。” 说这话时，陆延川的余光一直在沈恰身上，看到沈恰的眼死死黏在自己身上。他心满意足。 司之泽阴阳怪气地模仿陆延川的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怎么没惹死你。” “你话挺多啊，你现在可是我的司机，要是不好好开车，我就开除你，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哦。”司之泽不满地钻进驾驶位。 陆延川贴心替沈恰拉开车门，待沈恰坐进去后，又贴心地拿出放在一旁的薄毯盖在沈恰腿上，嘱咐道：“车上有点冷，盖着会舒服点。” “切。”司之泽冷哼。 陆延川从另一侧上车，坐到沈恰旁边，怕沈恰觉得不舒服，还特意拉开一段距离。 “开车。” 陆延川一声令下，司之泽不情不愿地踩下油门。 窗外的街景在不断地倒退，沈恰握着手中的提包，好奇地观望着窗外的景色。 陆延川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沈恰身上。今天的沈恰穿着白色短裙，头上别了一个浅蓝色发夹。 很美。陆延川这么想着。 他见过许多人，接触过很多女人，那些女人在陆延川看来，都不及沈恰一根头发丝。她们看陆延川的眼神带着贪婪，靠近他只不过是为了索取某些东西，沈恰不一样，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刻意去讨好。 依旧是她自己。 陆延川很喜欢这份坚持自我的坦率。 陆延川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到达司之泽的住处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刚刚好。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小心地递到沈恰手边。 沈恰回过神，扭过头茫然地接过，歪头去看陆延川，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怀疑和不可置信：“这是……给我的？” 陆延川无耻地挠挠鼻尖，羞涩地点头，声音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对，给你的……赔礼。” “赔礼？什么赔礼？” 沈恰一脸懵地接过礼盒，却不敢打开看。 “骗你那件事……” “哦——”沈恰恍然大悟，打断陆延川发言，“没关系啊，我能理解，有钱人都很低调的。礼物就不用了，怪破费的。” 沈恰将礼物还了回去，陆延川又退了过来。 陆延川又将礼物重新推了回去。 二人一来一回，给司之泽看烦了。 “你们两个玩冰壶呢？推来推去的，谁赢了？”司之泽本是不想注意的，奈何后视镜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呈现在眼前。 沈恰顿时羞红了脸，像受惊一般收回手。 陆延川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不过调整得非常的迅速。 他冷静地拿过礼盒，将里面的项链拿出来，接着，他缓缓挪到沈恰身边，柔声询问：“方便我帮你戴上吗？” 此时的沈恰大脑发懵，都未听清楚陆延川在说什么，就下意识点头同意了。 她的头发被一只温暖的手撩开，露出脖颈，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防止走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看，她好奇地望去，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好似要陷入进去。 “好了，很适合你。”陆延川温柔的声音将沈恰的思绪拉回。 低头一看，一条浅蓝色宝石挂在胸前，与今天发饰很适配。 沈恰惊喜地捧在手心，对着阳光看了又看。 “好漂亮。” “主要还是因为人漂亮。”陆延川重新坐回原本的位置。 沈恰脸上一红，抬手捂脸：“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陆延川轻笑：“真的，你很漂亮，比在镜头前还要漂亮。” “哦？”沈恰侧头去看陆延川，嘴角微勾，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的意思是，我镜头前面不好看咯？” 陆延川一愣，没想到沈恰会这么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扶额轻笑：“哪有，你怎么样都好看。” “嗝。”司之泽忽然打了个嗝，破坏掉原本暧昧的氛围。 司之泽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轻挥：“不好意思啊，吃得有点撑。” “你不是什么都没吃吗？”陆延川双眼微眯。 今天早上司之泽还嫌弃自己请的阿姨手艺不行，跟陆延川吐槽了一路。 “刚刚吃饱了。” 沈恰和陆延川二人沉默，明白了司之泽什么意思。 两个人坐在后排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偶尔落在对方身上，像冬天的一场细腻的雪，浸湿最深处的那份感情。 司之泽没好气地侧头瞪了眼陆延川，陆延川感受到目光，无助地伸手指向自己，用唇语询问：“我怎么了？” 司之泽没理他，将车停到门前，迅速起身为沈恰打开车门，他伸出手，刻意压低声线：“亲爱的沈小姐，请下车。” “诶？”沈恰有些受宠若惊地搭上司之泽的手心，那份温柔传递到指尖。 司之泽挑衅地冲车内的陆延川挑眉，似乎在说：“废物。” 陆延川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司之泽，默默记下这份仇。 第四十章:保姆 司之泽居住的地方较为偏僻，不过有山有水，倒是赏心悦目。 他的别墅只有一千平，沈恰刚踏进玄关，一股冷风直吹她的天灵盖，吹得她打了个喷嚏。 “你有没有不方便看的地方？”沈恰扭头去看司之泽，眨了眨眼。 “这个……”司之泽犹豫许久才从嘴里憋出一句：“我的卧室。” 他没有收拾的习惯，穿过的衣服要么丢到洗衣机，要么丢到床上。 自从司天乐知道他的地址后，他就没回来看过，就怕司天乐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再绑架他，所以，他也不知道保洁有没有把衣服收拾好。 到时候一堆衣物里面混进几件贴身衣物…… 司之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怕再想下去，自己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被陆延川看见还好，毕竟都是兄弟，但沈恰不一样，她可是女孩子，被女孩子看见自己的贴身衣物什么颜色…… 沈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她非常理解司之泽为什么犹豫，男生嘛，不爱干净很正常。 她见过更不爱干净的人，也就是她的五师弟。之前五师弟睡过头，师父叫她这个大师姐前去喊五师弟起床，当时她敲半天的门都没得到五师弟的回应，只好推开门走进去。 结果里面臭气熏天，腐烂的水果和未洗的衣物堆在一块，臭得她捂住鼻子都没有用。 当天，师父就颁布了一条新的宗门规矩：男生夏天必须一天一洗，衣物至多一天一换；冬天至多三天一洗，衣物至多一周一换。 可沈恰这副模样在司之泽看来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整个人都要石化在原地。 他真的好想开口告诉沈恰：我不是那种龌龊之人…… 陆延川倒是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司之泽没好气地瞪他。 陆延川继续补刀：“啧啧啧，没看出来啊，你原来是这种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司之泽这句话显得苍白又无力，似乎他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得看你这么想的。”陆延川窃喜。 沈恰站在他们两位身后，摇头晃脑，没搞懂他们在聊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 二人回头，纷纷摆手，异口同声道：“我们没聊什么，没聊什么。” “沈大师，什么时候开始？”司之泽捂着脸开始哭，“我还不想死，我还没跟心仪的女孩子在一起，还没牵过女孩子的手，还没娶妻生子，我还不想死。” 沈恰抬手捂住耳朵：“谁家水壶烧开了，快关了，好难听。” 陆延川走上前去，踹了司之泽一脚。 “哎呀！”司之泽顿时飞出二里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地板上。 “好了，关了。”陆延川不紧不慢弯下腰，拍打裤脚。 沈恰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地板上的司之泽，嘴角抽搐：“他没事吧？” “没事，被我哄睡着了而已。”陆延川难得露出一个微笑，“沈大师可以开始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沈恰点点头：“我现在只是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沈恰在别墅里晃悠了一圈。 装修简单且基础，色调呈现灰黑色，偶尔有几株绿植盆栽点缀。 连书房也很简单，没多少书，基本都是模型和手办。 沈恰又重新转悠回客厅坐下，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 她看了一圈都未发现可疑的东西，可再抬头去看司之泽的印堂，那团黑雾竟在慢慢地变大。 “你最近有收过什么东西吗，亦或者碰到过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沈恰询问司之泽。 她跟着师父处理过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收了一些不该收的，或者碰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找到根源就更好解决问题了。 司之泽仔细回忆了一番，摇头：“我住这里，除了我的好兄弟以及一些保洁保姆就没人知道了。而且，我没有收礼的习惯，还礼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可不想绞尽脑汁还一件别人可能不喜欢的东西。” 沈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近有人来过你家吗？或者，你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 司之泽冥思苦想，来回踱步，眼前闪过无数人的面容，最后，停留在一位女性身上：“说起来，还真有，不过是一个月前，感觉跟这件事也没太大关系。” “你先说来听听。有些害人的手段不是一上来就会夺命的，多数都是循序渐进。” “你容我想一想。”司之泽整个人陷进沙发，陷入短暂的回忆。 司之泽他有两个保姆，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 她们都是钟点工，做个饭打扫个卫生什么的。 司之泽很少与白天那位保姆碰面，除了第一次选人的时候见了一面，就再也没怎么碰到过，基本都是保姆前脚刚走，他后脚回来。 一个月前，因为公司没太多事，他提前下班回家，碰见保姆从他房间内出来。 他一开始选择保姆的时候就特地交代过，不能进房间。唯一能进他房间的就只有请来的保洁。 他当时询问保姆进房间做什么，保姆说是看见有蟑螂跑进去了，说着还要摊开手给司之泽看看。 可司之泽平时最害怕的就是虫子之类的，立马后退说自己不看，保姆也就没展示。 “……话说，她是不是把‘那个东西’藏我房间里了？”司之泽摩挲着下巴沉思。 抬头发现沈恰和陆延川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 “你们……”司之泽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想干嘛。” “得进你房间看看。”沈恰说。 “对，得进你房间看看。”陆延川重复。 “可以不进吗？”司之泽眨眼。 “那你还想活吗？”沈恰问。 “就是，你还想活吗？”陆延川重复。 “陆延川你有病啊。”司之泽朝陆延川怒吼。 陆延川立马凑到沈恰身边，冲沈恰使眼色：“别救他了，我觉得他应该不想活了。” 沈恰颇为同意地点头：“我也觉得。” “不是等会？你两个把我当畜生整呢？”司之泽抓狂。 “诶，此话不能这么说，我一直没把你当人看过。” 司之泽：“……” 第四十一章:祸害遗千年 一开始，司之泽强烈反对沈恰进他的房间，堵在门口拒绝二人闯进去，说自己一个人翻出来就好。 沈恰不同意，再三强调接触可能会提前死亡。 司之泽在“身败名裂”和“死亡”之间徘徊，终是选择了“要留清白在人间”。 沈恰无奈扶额，看着挡在门口的司之泽，叹气：“你再拖下去就离你死期不远了。”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司之泽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陆延川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把拽开挡门的司之泽，结果他用力一扯，把司之泽的米色上衣扯破了。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司之泽抓狂，朝着陆延川怒吼。 “哦。”陆延川淡淡扫视两眼，“又不是赔不起。” “你根本就不懂这件衣服的价值！” 司之泽怒吼着上前拍开陆延川要去拉门把手的手。虽然抓狂，但没忘自己要做什么。 陆延川吃痛收回手，求助般望向一旁发呆的沈恰。 “沈大师，你有什么办法吗？”陆延川问。 被点名的沈恰抬起头，迷茫眼神对上陆延川漆黑的瞳孔。 “你……在问我吗？”沈恰不可置信地抬起手，食指指向自己。 “对啊，你刚刚不是在思考吗？”陆延川说。 沈恰微微摇头否认，重新将目光落在司之泽印堂处，那抹黑在不断扩散，围绕司之泽全身。 现在的司之泽在沈恰眼里是一团黑雾，想必问题的确出自房间。 “你按住他没问题吧？”沈恰侧头，露出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司之泽看来有点危险。 陆延川顿时明白沈恰的想法，点头。 “你们想干什么……”司之泽往后退去，后背抵上房门，退无可退。 眼看两个人不断朝自己靠近，司之泽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救我，活着挺好，死了也行，我能接受我的死亡，我是一个很擅长接纳的人，我能接纳我的死亡……真的，不用救我，我求你们了，我还想要清白……” 司之泽闭着眼，心脏在胸膛不断地跳动，口中吐露的话语像求饶又像是一种对自己的安慰。 陆延川把他的手掰到背后，将他抵在墙上，动作毫不客气，司之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磕出来了。 沈恰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黑气，熏得她眯起眼。 旁人是看不见这股黑气，陆延川和司之泽只能看见沈恰皱起了眉头。 “完了……”司之泽认命般闭上眼，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走得更体面，是要穿西装还是大办特办一场。 “放开他吧，没事了。”沈恰摆摆手，抬脚走进房内。 陆延川听话地松开司之泽，紧跟其后。 司之泽本不想进去的，可又想了想，哪怕是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可当司之泽踏进房间内时，不由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自己换了一个保洁。之前那名保洁将他的贴身衣物折叠成蝴蝶结放在床头，给他恶心坏了。 司之泽连忙掏出手机，选择给保洁打上一个五星好评。感谢她挽救了自己的清白，他不用穿着西装体面地离去了。 “你房间这么干净，连一张纸都没有，你在怕什么？”陆延川狐疑地回头，就看见司之泽正捧着手机笑得猥琐。 司之泽表情一僵，轻咳几声，为自己找补：“我这不怕你们被我的房间设计迷死嘛。” 陆延川没说话，抬手用食指轻点太阳穴。 司之泽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沈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一对耳钉静静地躺在里面，黑气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耳钉款式简单，一朵乳白色的荷花下面穿着一颗蓝色水晶，看起来较为廉价。 沈恰回头望向司之泽，抬手指向这对耳钉，询问：“你有印象吗？” 司之泽闻声而来，盯着这对耳钉思索半天，摇头：“我身边的女性都不戴这种耳钉，款式太老土了。” “是有点老土。”沈恰上手拿起一只，借着窗外的光线打量，目光瞥见荷花花瓣之间的缝隙卡着一些东西。 沈恰凑到眼前端详。 “这是……泥土吗？”沈恰不确定地开口。 司之泽刚要上手拿看个仔细，幸好沈恰反应迅速躲开了。 沈恰呵斥道：“你疯了？它要索你命，你还敢上手拿它，生怕自己活得太久吗？” 司之泽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想去拿。” 沈恰呵斥完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凶了，沉默一瞬，放柔了语气：“没事。你能联系到白天的保姆吗？我没猜错的话，当时她进你的房间应该就是放这个玩意，她应该跟幕后主使有联系。” “我试试。”司之泽握着手机走出了房门。 沈恰又在司之泽的房间绕了几圈，在床底发现了一个失去光泽的玉镯，上面裹着不少泥土。 沈恰端详着手心的一对耳钉和一个玉镯，眉头紧皱。 耳钉，穿肉之饰，血穴未干，最利“钉魂”；玉镯，环而无缺，像“锁”像“枷”，最利“束运”。 放这两样东西的人，想要司之泽的命，又想让司之泽死后不得安生，真是好生歹毒。 司之泽握着电话重新回到房间。 沈恰听见脚步回头，冲司之泽挑眉。 司之泽抿着唇摇头：“我刚得知消息，她两天前死了。” 沈恰沉默。 良久，沈恰叹了口气：“这首饰上的怨气特别的重，正常人无法承受太多。”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司之泽好奇询问。 沈恰瞥了一眼司之泽。 “有句话你听没听过？”沈恰说。 司之泽狐疑：“什么话？” “祸害遗千年。”沈恰转过头，继续打量手中的首饰。 沈恰倒是不怕怨气会对她产生影响，毕竟当初师父说过她命硬，只要不是致命的，都杀不死她。 但是，那些打不死她的一直在打她。 司之泽沉默了，若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她就不问了。净说些让他不想活的话。 陆延川看着满脸生无可恋的司之泽，不禁笑出声。 “滚！”司之泽瞪了眼陆延川。 “哟，祸害哥脾气这么大呢。” “陆延川你要死啊？” “要不起。” 第四十二章:我有钱 “你们能查到对方的银行卡明细吗？” 沈恰扭头去看吵架的二人。 “能是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司之泽不理解地眨眼睛。 “怎么没有关系？当然有。”沈恰站起身，“我问你保姆能随便进老板的房间吗？” 司之泽摇头：“不能，公司明确规定，不能随意闯入客户房间。” 沈恰点头：“对呀，既然都是明确规定不能随意进入，那她为什么要进你的房间呢？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呢？” 司之泽茫然地眨眨眼，脑子转悠半天都没转过来。 沈恰无奈扶额，心中感叹队友不靠谱。 “对方一定是给了大价钱，她才会选择这么做。不过对方一定没有跟她说过，普通人接触怨气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内死亡。只要我们能查清他银行卡里大量的汇款来自谁的，我们就能抓出幕后凶手。” 经过沈恰这番解释，司之泽恍然大悟。 “大师就是大师，不仅会算命，还会推理，小弟膜拜膜拜你。”说着，司之泽双手作揖。 “就你这种脑子，还开什么公司，回家跟你的弟弟勾心斗角去吧。不对，你回去了也只有被欺负的份，还是老老实实地继承家业当一个傀儡吧。”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司之泽不爽地瞪了眼身旁的陆延川，“能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爱听的……”陆延川思索，“你马上就不用死了，这个爱不爱听？” “行……爱听。”司之泽咬牙切齿。 沈恰从包里掏出符纸将耳钉和玉镯包裹住。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带了一些朱砂和符纸。 “我的符纸只能暂时压制它部分对你的影响，若是在月圆之夜时还未找到幕后凶手破阵的话，不出一个月，必会暴毙而亡。” “沈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还年轻，我还没娶妻生子……” 司之泽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一双手死死捂住他口鼻，他只能难受地呜咽，双手不断去掰司之泽的手臂，目光死死地瞪着司之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谢谢。”陆延川垂眸，优雅了鞠了个躬。 “不客气，还得谢谢你的礼物。”沈恰拎起项链晃了晃。 “我送你。”陆延川松开司之泽，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谢谢你。”沈恰将首饰小心地收进包内，再三确认自己不会压破它。 陆延川接过沈恰手中的包，牵着她的手缓缓下楼，只留下司之泽一人依靠着门框生无可恋。 “怎么我家成了你们调情的地方了？”司之泽仰起头颅，盯着房间内的灯欲哭无泪。 那盏灯还是他花费千万请知名设计师设计的。 现在的他像一颗巨大的电灯泡，照亮好兄弟的爱情之路。 …… 车内的气氛令沈恰有些尴尬。她坐在副驾驶，看头顶的白云划过，余光里是陆延川单手开车的侧颜。 阳光勾勒出陆延川的轮廓，青涩的脸庞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和冷静，眼底藏着太多心事。 “你饿了吗？”陆延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声音温柔。 沈恰一愣，摇头：“还好，不是很饿。” “我有点饿了，不知道……沈大师愿不愿意赏脸跟我一起吃饭。” 陆延川踩下刹车，停在一家名为“V·Aurum”的餐厅面前。 “看来陆哥今天是真的很想跟我一起吃饭了。”沈恰打趣，目光被餐厅的设计吸引。 门口站着两名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看见陆延川和沈恰迅速迎了上来。 二人恭恭敬敬地朝陆延川鞠了一躬：“欢迎陆总。” 陆延川摆手，牵着沈恰的手与他们擦肩而过，走进餐厅。 站在柜台前的女人迅速捕捉到这两道身影，一眼便认出男人是陆氏集团的陆总，她整理好衣领，径直走到二人面前，抬起手，柔声地说了一声“请”。 陆延川微微颔首，冷漠地“嗯”了一声，牵着沈恰的手跟随女人的指引走上楼梯。 沈恰低头看了眼地板，干净透亮，反射出她精致的脸庞。 她小心地抬脚走上阶梯，手搭在檀木制成的扶手上，一步步走上前，目光流露着好奇，一一扫过那些她从未亲眼见过的物品。 大厅正中央头顶是水晶吊灯，在光芒的照射下散发着橙黄色光芒，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大厅四周挂着不少的油画，沈恰只认出了其中一幅——梵高的《向日葵》。 “第一次来吗？”陆延川在她耳边轻声询问，握着沈恰的手不由用力。 沈恰扭曲去看陆延川，眼睛亮晶晶的，她诚实地点头：“嗯，第一次来。” 陆延川嘴角微勾，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好，语气里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真是我的荣幸。” 沈恰没说话，礼貌的笑笑作为回应。 女人引领她们两个来到走廊最深处的包间。 铜墙将世界隔绝于外，落地窗展现了世界的另一幅容貌，一张巨大的油画挂在窗前，沈恰是赏画的人，也是画中的人。 车水马流，白云懒洋洋地飘过。 落地窗两旁还种植了几株向日葵，沈恰好奇地站在落地窗前向下望去，鼻尖呼出的热气为世界加了一层磨砂，模糊的美感。 “好美啊。”沈恰感叹。 陆延川把沈恰的包放在真皮沙发上，宠溺地望向沈恰。 “是啊，好美。” 沈恰转身，歪头去看陆延川。她总觉得话里有话，可盯了半天都没等到陆延川说下一句。 “看什么呢，来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哦，好。”沈恰一蹦一跳地坐到桌前，接过陆延川递过来的菜单，上面无数的零闪瞎沈恰的眼。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这么多零，恐怕只有成都有了。 “午餐吃这个，是不是太奢侈了？” 沈恰吞咽口水，她目前赚的钱竟然只能点几个菜。这些菜都是金子做的吗，怎么这么贵。 “你放心点，我有钱。我要是没钱我看什么直播，装大款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陆延川单手撑脸，眉眼弯弯。 第四十三章:梅开二度 沈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咀嚼的嘴里的三分熟牛肉。 “我有个问题。”沈恰扭头去看对面正低头切牛排的陆延川。 “你说。”陆延川将分好块的牛肉放到沈恰面前，自己则是端过另一份，继续重复着切块的动作。 他的嘴角挂着笑容，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你会不会觉得我的直播特别无聊？” 刚才沈恰发呆的时候想到，要是自己每天直播都是算卦，粉丝会不会觉得太无聊，就不给自己刷钱了，那她还怎么安心退休。 听到这个问题，陆延川一愣，觉得诧异。 “为什么要这么问？”陆延川反问道。 沈恰犹豫再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我怕你们看着太无聊。” 陆延川摇头：“并不会。” 相反，他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虽然他接触过很多人，但许多八卦都很“无聊”。来来去去的，都是什么出轨、抓小三之类的。 严重点就是私生子为了遗产谋杀其他人之类的。 别人闹没闹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听腻了。闹来闹去，不就是为了钱财。 “真的不会？”沈恰有些不放心地询问。 “真的。”陆延川再次肯定，“别想太多，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是看不出另一条生路的。快些吃吧，牛肉再不吃就腻了。” 说完，陆延川吞下一块牛肉，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沈恰从踏进包厢开始，就没看见陆延川露出过其他表情，虽说语气温柔，可每次抬眼看见他一脸冷漠的表情，沈恰都会被吓一跳。 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沈恰淡淡“哦”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打算今晚回去看看同行都是怎么直播的，她要取其精华。 下午三点，沈恰被陆延川送到了公寓楼下。 “谢谢你。” “不客气。” 陆延川挥挥手，目送沈恰上楼。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的电梯是真的坏了。 沈恰没办法，只能再次踏上楼梯，刚走没进步，沈恰就觉得冷得慌。 她一脸平静地冲着空气喊道：“莫霓，我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对不起嘛姐姐，我就是太想你了。”莫霓出现在沈恰面前，“姐姐，你不是说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吗？怎么下午就回来了，是不是想念我了啊？” “没有。”沈恰穿过莫霓的身体，径直地往前走去，边走边解释道：“我以为是大麻烦，结果一去现场，发现没多大事，过几天我再去一趟就好了。” “哇塞——不亏是姐姐，要是换作其他人，没十天半个月肯定解决不了，姐姐也太厉害了吧。”莫霓飘在沈恰身后，双手合十握拳放在胸前，崇拜得不得了。 “那是，我多厉害，我要是称第二，谁敢称第一。”沈恰心情愉悦地“哼哼”两声，要是她有尾巴，恐怕此时尾巴已经翘上了天。 “没错没错，姐姐最厉害了。”莫霓捧哏。 “对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待着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恰回眸。 莫霓挠鼻：“因为我感觉到了姐姐的气息。” “真的？”沈恰有些不信，毕竟自己前脚刚踏入楼梯，后脚莫霓就来了。 “真的。”莫霓飘到沈恰面前，点头如捣蒜，“只要有人一靠近这栋楼我就能感受到。” “行。”沈恰懒得跟莫霓继续扯了。 她掏出钥匙，拧开门把手，没想到一推开门，门口站着两名陌生男人，戴着面罩，看不清神情。 不等沈恰反应，棒球棍落在沈恰头顶，沈恰被敲晕。彻底昏过去之前，沈恰看见莫霓焦急地站在她身前，试图阻挡两个人带走自己。 沈恰有点想笑。 一个鬼怎么阻挡啊，别人都看不见你。 沈恰都有些无奈了，都不用想，肯定是赵月珩找的人。不知道这次，赵月珩又会以什么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古典音乐在耳边环绕，沈恰有些不适地蹙眉，心想赵月珩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笼罩着沈恰的黑布被掀开，刺眼的光线又迫使她闭上眼睛，适应好一会，她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不是赵月珩，而是一名与司之泽几分相似的男人，左眼眼角处点缀着一颗痣，使得他看起来又危险又魅惑。 “你好，沈小姐，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知，沈小姐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 男人眯着眼上下打量沈恰，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沈恰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是谁？”沈恰问。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我是谁。”男人伸手抵住沈恰粉嫩的嘴唇，轻声“嘘”了一声，继续道：“沈小姐先说同不同意帮我。” 沈恰低头看了眼自己伸手胳膊粗的麻绳，被气笑了：“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没办法，沈小姐神出鬼没，我只能出此下策，连这次你在何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男人无奈地摊开手。 “赵月珩告诉你的吧。” 男人打了个响指：“沈小姐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对了呢。” 沈恰沉默，果然，这种绑架的事情没赵月珩参与都不合理。 “那她人呢？”沈恰侧头去看男人身后，空无一人。 这间只有一扇门，墙壁都是白色的。 “她说，她不想见到你。” “哦，你人还怪好，还告诉我她不想见到我嘞。”沈恰点点头，“对了，我哪里神出鬼没了，我不是在直播间里接单算卦吗，你就不能在直播间连线吗？非得绑架我，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到底是多大的事情你非得绑架我。” 沈恰真的有些无语。 这个世界还有正常人吗？如果脑残是飞机，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一个飞机场。 都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吗？ 又是请杀人犯，又是绑架的。 都想干啥啊。 无法无天，要造反吗？ 男人缄默一瞬，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他眯着眼，凝视沈恰，接着，缓慢地伸出食指轻晃。 “沈小姐，有些事情你知道太多对你的性命不太友好。我希望沈小姐考虑清楚，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第四十四章: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不知道。” 沈恰平静地望向男人，眼底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男人有些失望，竟然没看见她惊慌失措和痛哭流涕的模样。 “什么事情？”男人问。 “杀人犯法。” 男人冷哼一声，凑到沈恰面前，二人的呼吸交织，沈恰顿时羞红了脸。 “沈小姐。”男人的声音低沉，“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沈恰向后仰去，与男人拉开距离。 “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男人轻笑几声，转身离去。 关门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 一个被麻绳困住的人，一把木质椅子。 这便是这个房间的所有物。 沈恰冲着大门吼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回应，甚至这么大的房间都没有回音，呐喊被空荡吞没，弹射回无力。 沈恰试图挣扎，结果越挣扎束缚越紧。 她只好无力地靠着椅背。 “我恨有钱人。” 监控里，男人捧着高脚杯，轻轻摇晃杯身，红酒晃荡。 “不知道我的好哥哥知道了，是一种什么表情呢。”男人嘴角微勾。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走进一名女人，来人正是赵月珩。 她一把搂住男人的腰肢，嗔怪道：“老公，你怎么还不对她下手啊，你看看她，给我的腿弄成什么样了。” 赵月珩垂眸看了眼自己腿上凌乱的缝合线，像破旧的玩偶被粗糙的丝线缝缝补补。 每逢下雨天，她的双腿就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她，仇恨不能忘却。 男人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排开，站到一旁，抿了一口红酒，语气冰冷夹带着一丝嫌弃：“谁叫你来的，还有，我有允许你称呼我为‘老公’了吗？赵月珩，你倒是一个自觉的人，可惜，我不喜欢二手货，而且……” 男人端详赵月珩，神情鄙夷：“你真的很丑。” 赵月珩的脸色僵硬，盯着男人的话，久久说不出口。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需要你吗？”男人不耐地睥睨赵月珩，嫌弃溢于言表。 赵月珩艰难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司天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明明是你情到深处的时候让我喊你老公的，怎么一觉睡醒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司天乐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我求你爬我床的？” 赵月珩被怼得哑口无言。 的确，是她下药强迫的司天乐。她太需要抓住司天乐这个靠山了，她要躲避追捕，但她又无处可去。 除了司天乐，没有人能收留她了。 “对不起司总，是我失态了。”赵月珩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冲司天乐鞠了一躬。 司天乐冷哼一声，挥手：“下去吧，我看到你这张浓妆艳抹的脸就恶心。以后没事就别来找我了，否则别逼我不念一夜情。” “好的司总。”赵月珩有在尽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悲伤，可冰冷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 她转身离去，在踏出门那刻，泪水晕染开眼妆，现在的她像鬼一样。 房间内，沈恰打了一个哈欠，心中感叹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总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看来还是因为她太有魅力了，太多人嫉妒。 她已经想好了，等回去，她就要搬家，搬到一个安保森严的的地方，她可不想再被绑架了。绑架就算了，都不管饭。 陆延川请她吃的那一顿，又贵量还少，她根本没吃饱。经过这么一闹，都消化得差不多了，现在的她都有点饿了。 绑架她的人就不能有些自觉性备好饭吗？ 有没有作为绑架犯的职业操守。 太不道德了！ 沈恰心中不断地控诉那个与司之泽三分像的男人。 她倒是好奇，司之泽是不是有个哥哥弟弟什么的，可是她给司之泽算命的时候，算到的是司之泽是家里的独子，根本没有兄弟。 等出去了，她一定要好好询问一下司之泽。 …… 陆延川将沈恰送回家后，重新回到司之泽的家，推门就看见司之泽坐在沙发上吃着刺身。 司之泽刚要把生鱼片送进嘴里，就看见推门而入的陆延川，抬到半空的手僵硬在原地。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司之泽眨眼，将夹着刺身的手往陆延川的方向递，干巴巴开口：“你也要吃？” 陆延川摇头。 “我比较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胃口吃得下饭的，明明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陆延川坐到沙发另一端。 司之泽嘴里咀嚼着食物，口齿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我就算是死，也得做一个饱死鬼。” “有派人去查对方收支明细吗？”陆延川问。 司之泽摇头。 “你不去？”陆延川诧异， 司之泽停下拒绝，用看傻子的眼神去看陆延川。 “你忘记了？我破产了。他们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说话根本就不好使，得你去。” “也是。”陆延川扶额，“你每天高兴得跟二傻子似的，看不出来你是破产了的人。”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司之泽放下筷子，瞪他，“做人最重要的心态，心态！而且，每天郁郁寡欢容易变丑，我可不像变得跟你一样丑，到时候恰恰宝要是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司之泽双手捂脸。 陆延川无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没喜欢过你。”陆延川扭头去看司之泽。 “放屁！她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答应帮我，肯定是喜欢我才会答应我，才会来救我。就算她不喜欢我也没事，我喜欢她也行，她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这么美丽，这么迷人。她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 司之泽冒出星星眼，陆延川默默坐远了一点，满脸嫌弃。 “我给你转点钱吧。” “你要助我再创辉煌吗？”司之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是。”陆延川摇头，“你去医院看看脑科吧，我觉得你像精神分裂，顺便查一下智商，我觉得你像智障。”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太帅，嫉妒我的帅气啊？” 司之泽猛地站起身，指着陆延川的鼻子。 陆延川沉默地抬手指了指脑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 司之泽感觉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第四十五章:不喜欢的类型 “好无聊……好歹给我整点娱乐设施吧……”沈恰仰天长啸。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到底要她答应什么。 好歹临走之前，说一下要她答应什么吧。 什么都不说，就让她考虑清楚，不考虑清楚还拿性命威胁她。 屋外传来脚步声，沈恰眯眼仔细聆听，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最后停在门前。 紧接着，是密码锁按键互动的声音。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名女人，戴着口罩墨镜，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右手拎着餐盒，小心地走到沈恰面前，蹲下身，打开餐盒，里面是一碗白粥。 只见对方小心地用勺子将粥喂到沈恰嘴边，沈恰不适地皱眉，扭头躲过。 “能放开我自己吃吗？”沈恰问。 她还真不习惯让别人投喂。 对方抬起手，强硬地怼到嘴边，没有说话。 沈恰看出了她的决绝，沉默一瞬开口道：“你叫那个谁进来吧，我答应他了。” 沈恰宁愿死掉，也不愿意喝粥。来这里的几天她的嘴已经养刁了，以前一份烤土豆就能收买她，现在不行了，现在至少得两份锅巴土豆。 现在把自己关在这里吃白粥，这完全就是在侮辱她！ 沈恰忍不了一点。 对方收回手，将粥重新收好，提着饭盒离去。沈恰只听脚步声逐渐远去，不久后，又响起一道脚步声。 司天乐高调地走进来，还自带了一把椅子，坐在沈恰面前。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保镖，一名双手捧着红酒，一名握着高脚杯。 只见司天乐不紧不慢地抬手，保镖将手中的高脚杯夹在他食指与中指之间，另一名保镖走上前，打开红酒倒下。 沈恰不禁嘴角抽搐。若不是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她真的很想用食指指脑子。 “你好装啊。”沈恰吐槽。 司天乐不慌不忙地抿下一口红酒，优雅地将高脚杯放置保镖手心，随后翘起二郎腿，身体前倾，似笑非笑地对上沈恰平静的眼眸。 “沈小姐这么说我，我真的会很伤心的。”司天乐捧着脸，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沈恰也凑上去，露出纯真的笑容，随后在司天乐的注视下，吐了一口唾沫。 身后的保镖都震惊了。 司天乐保持着笑容，但看起来更像是皮笑肉不笑。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冰冷。 身后的保镖见状，连忙递出手帕。 司天乐接过手帕，冷着脸擦干脸上的口水，随手将手帕丢到沈恰脸上。 沈恰受惊地闭上眼，司天乐上手，强硬地掰开她的眼皮，迫使她的目光看向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啊沈小姐？” 他的语气冰冷，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沈恰平静地抬眸望向他，没有说话。 可沈恰越是这样，司天乐越是生气。 他盯着沈恰看了许久，忽然松开了手。 “沈小姐，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我更希望我们是‘合作’关系，或者更进一步，是‘盟友’。” 司天乐身体向后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食指轻点着嘴唇，嘴角挂着笑容，目光上下打量，使得沈恰浑身不舒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司天乐，你或许对我没什么印象，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废物哥哥——司之泽。” 盯着司天乐那双眼底带着挑衅的双眸，沈恰移开眼，淡淡“哦”了一声。 司天乐诧异一瞬，以为沈恰会说出一些“司之泽不是废物”或者“司天乐你个败类”之类的话，结果就是一句淡淡的“哦”？ 而这句“哦”仿佛戳中他的笑点，他被逗笑，单手捂着脸双肩不断颤抖着。 “沈小姐真是有趣，我倒是能理解哥哥为什么喜欢你了。”司天乐龇牙，眉眼弯弯，像一只狐狸。 “喜欢我不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你夸赞我，不恰好证明你也喜欢上我了吗？”沈恰挑眉，嘴角带着笑容，像是玩味，也像是在怼司天乐，“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先说好，伤害人的事情我可不会干。” “好吧，我承认，我被你的有趣打动了，我可太喜欢你这种人了，你怎么会这么有趣，她们都擅长奉承我，你还是第一个吐我口水的女人。”司天乐收敛笑容，与沈恰面面相觑，“你有什么能杀人的法子吗？” “我不是说过，伤害人的事情我不会干。”沈恰好奇地去凝望司天乐，企图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丝其他神情。或许是被拒绝后的愤怒，亦或许是其他的。 沈恰也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好吧，我只是考考你，看你会不会坚守自己的底线，毕竟，想做我的盟友，必须能恪守自己的道德底线。”被拒绝的司天乐毫不在意，露出邪笑。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着沈恰。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当你的盟友了？你倒是挺会脑补，就因为我答应帮你？” 沈恰靠着椅背，语气慵懒，像是跟多年结识的好友聊天一般，看不出一丝恐惧。 “当然。” 司天乐抬手，示意身后两人退下。 保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随着房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沈恰和司天乐二人。 司天乐深吸一口气，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神若有若无地在沈恰身上游走。 “这件事情，我想你会非常的、非常的感兴趣，这件事情不仅跟司家有关，跟我还有司之泽都脱不了干系，若是当作你的直播素材，恐怕你的直播会更加的火爆。” “知道了。”沈恰平静地点头，长这么大，她见过的奇葩事情多了去了，她非得看看，司天乐能说出什么更奇葩的事情，“不过，我得先说一件事。” “什么事情？”司天乐问。 “我办事，必须钱到位。”沈恰说。 司天乐注视着她，眼神仔细描摹沈恰的五官，随后笑了。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我啊，不像哥哥，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把我送给你。” 沈恰上下打量司天乐。 论脸，不如司之泽。 论身处，不如陆延川。 沈恰嫌弃地摇头：“可以送点值钱的东西吗，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还是第一个说不喜欢我的女人。” 第四十六章:爱的条件 司天乐跟司之泽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司天乐的母亲罗伊当初跟司彬望勾搭上时，就已经怀上了他，那时候，他的生父失踪，恰巧司彬望对她产生了兴趣，她一咬牙，决定选择司彬望做接盘侠。 可不是亲生的孩子，容貌会有差异。 她只能在生产当天，跟司彬望闹脾气，以司彬望不爱她为借口，带着孩子一个人躲进偏僻的别墅区，一个人抚养孩子，拒绝司彬望探望。 她怕司彬望一看就会发现她隐瞒的秘密，但她又不能完全失去司彬望，只能欲擒故纵，偶尔给司彬望一点甜头，钓了他十八年。 司天乐十六岁时，罗伊将他送进私立整容医院，照着司之泽的照片整了部分，尤其是眉眼，跟司之泽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越来越像司之泽的司天乐，罗伊有了莫大的底气，她开始想方设法挑衅原配，试图激怒原配。 只要原配一走，她就可以代替原配的位置，成为司家的太太，一旦成为司家半个掌控者，到时候再动用人脉暗杀司之泽，自己的儿子司天乐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司家的继承人。 而司天乐不是司彬望这件事能隐瞒一辈子。 可惜，罗伊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司之泽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罗伊被人刺杀。 司天乐无路可去，找到司彬望，顺理成章成为司家的一员。 他按照母亲期待的方向，一点点取代司之泽在司家的位置。 他成了司家的孩子。 本以为这样雍容富贵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一个月前，司彬望谈生意回来。 司彬望喝了很多酒，司天乐接到他时，他已经神志不清。 司之泽的母亲杭佳云并不待见他，所以只要司天乐在家，她就会以念家为由回自己的娘家待着。 那天晚上，空荡的别墅只有司天乐和司彬望。 司天乐费力地将司彬望扶到沙发上，窗外雷声轰鸣，下着倾盆大雨。 司天乐走进厨房为司彬望熬了一碗醒酒汤。 他端着醒酒汤走到沙发边，刚要喂司彬望喝下，司彬望反手打翻司天乐手中的碗，汁水溅射，烫得司天乐手一哆嗦。 司彬望抓着司天乐的手腕，笑得癫狂。 “司天乐，你这副模样，这么跟你妈一样贱。” 司天乐懵了。 在罗伊口中，司彬望永远是一副温柔体贴的丈夫模样，可在司彬望口中，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贱女人？ 司彬望没得到司天乐的回应，嫌弃地唾了一口唾沫，继续道： “她死的时候，还在问我，为什么要杀她。你说天真不天真？孩子都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继续爱他？” “让你回来不过是为了激励司之泽，要不是你，他还会一直游手好闲下去。” “我现在那叫一个恨啊，为什么没早点发现你不是我亲生的呢？” “要是早点发现，我怎么会忽视自己的儿子呢？我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结果那个贱女人骗我，除了你刚出生那会，我匆忙瞥了一眼，这十多年，我是一点都没见过你。” “我还以为她是真生我气了，又是答应给股份，又是答应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的。” “我呸！现在看来，就是怕老子发现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到底在哪整的容，司之泽成人礼那会你跑出来，我以为我看见了小时候的司之泽，那双眼睛，像……可太像了。” “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了真相，我是不是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妈骗我，你也骗我，你还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丢尽了脸面。” “你整容整得挺好啊，我都否认不了，我的妻子差点跟我离婚。” “我跟妻子说，这是考验司之泽的手段之一，她才愿意接受你。” “你都得感谢我，没老子收留你，你就是路边的一条哈巴狗。” 司彬望笑了起来。 司彬望眯着眼，半依在沙发上，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颤抖。 司天乐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倒流，头脑发胀，四肢冰冷僵硬。 他只听得见心脏不断地跳动，似要冲破胸膛。 他一直以为母亲的死亡，只是一场意外，却没想到是自己的“父亲”所为。 若不是司彬望今天喝醉了酒，他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引以为傲的偏爱，不过是……激励司之泽上进的手段？ 那他算什么？ 真就是司彬望口中所说的一条没人要的野狗？ 从有记忆起，母亲就不断给他灌输“必须赢”的观念，要成功，要富有，要权利。 要成为高人一等的存在。 母亲看他像什么呢？攀附司家的一根绳索吗？还是踏上富人之路的一颗必要的棋子？ 他一时间有些茫然了。 他为满足母亲的期待而存活，母亲死后，他还是按照母亲所想的方向，去讨好司彬望，想要占据司家。 可在司彬望眼里，他是激励司之泽的一颗必要的炸弹。 母亲不爱他。不，不对，母亲是爱他的，爱他这一颗棋子。 “父亲”不爱他。不，不对，“父亲”爱过他，基于真相被挖掘之前。 他获得过爱，但爱是有条件的。 条件是成功，条件是真相永远不被发现。 那晚，司天乐忍着满腔的悲伤清理了地毯上流下的水渍。 他耐心地为司彬望擦拭身子，同往常一样，向司彬望道晚安。 事情也如他预料的方向发展，第二天，司彬望醒来后，询问他昨晚是否说了什么。 他摇头否认了。 同母亲说的那样，想要权利，得先攀附权利，得到权利后，才能掀翻权利。 他一边当一个听话的司家孩子，一边寻找自己的生父。据母亲所说，他的生父比A市所有的世家还要厉害，位于A市之外的存在。 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更难的是，母亲怕他的身份被发现，从未给他照过照片，连他自己看久了这张跟司之泽差不多的脸，也快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 他无路可走，在最迷茫的时候，刷到了沈恰的直播。 只要有生辰八字就能算。 第四十七章:用完就丢 “这就是豪门吗……可真够乱的，果然小说诚不欺我。” 听完司天乐的讲述，沈恰不由得发出一句感叹。她承认刚才的她还是太装了，司天乐的家事比她见过的任何奇葩事都还要奇葩，简直就是奇葩的巅峰。 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帮我找到我的父亲，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司天乐双手紧握沈恰的肩膀，目光灼灼，像一团烈火要把一切都焚烧。 沈恰盯着他的眼眸，神色平静。许久，她勾起嘴角，声音清脆愉悦：“好啊，你把生辰八字告诉我吧。” 听到沈恰同意，司天乐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觉得惊讶。 “你就这么同意了？真的就同意了？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按照司天乐的想象，沈恰应该会哭着骂他浑蛋，骂他败类，骂他是一个恐怖、诡计多端的人，可为什么……面前女孩很平静地答应了。 就像……就像很正常的一种承诺，他们就像朋友般，很正常、很平和地聊着天。 沈恰不解地歪头。 “你给钱，我办事，如此互利的事情，我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吗？” “沈小姐真是爽快。”司天乐从怀中掏出一张摊开怼到沈恰眼前。“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 沈恰眯着眼仔细查看，随后凝眉去望司天乐，又垂眸看了看展开的纸条，语气颇为不确定般开口：“这……真是你的八字？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故意考我呢？” “什么意思？”司天乐的嘴角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疑惑地望向沈恰。 “你拿个死人的八字逗我玩呢？” “死人？”司天乐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翻转纸条再三确认是自己的八字没错，“这就是我的生辰八字啊，我没记错。” “确定没有记错？”沈恰又问了一遍。 “确定。”司天乐再次肯定。 沈恰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你确定你没记错的话，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记错的另有其人？” 司天乐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莫非母亲还隐瞒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你母亲不希望你寻找到自己的父亲，故意给你说的假的八字呢？毕竟，这个世界不止我一人会算命，能借助八字推算的人多了去了。” 沈恰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司天乐怔愣。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母亲在世时，他对母亲言听计从，从未忤逆过她。可现在，母亲逝去，他竟起了逆反心理，越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他越想知道。 他想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准确的，没有谎言的答案。 “你能从面相上看出什么吗？”司天乐望着沈恰，一脸急切。 沈恰缓缓摇头。 “你整过容。若是有之前的照片，我倒是能看看。” 司天乐的希望破灭。 “我没有以前的照片。母亲她从不记录我，她说，我的存在是为了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而要走上山顶的人，不能有一丝‘污浊’存在。” 司天乐紧抿着唇，垂着眸，肉眼可见的心情低落。 沈恰低头看了眼自己。 这不对吧？更难过的应该是她才对。 他到底在难过什么啊？不就是父亲找不到吗？大不了他喊她一声爹，她勉为其难同意当他爹不就行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当然，沈恰只敢想想，要是说出来，没准对方一个暴怒，直接抽出刀给她来心脏来一刀。 她还有太多美食没有吃，她还不想死。 “那个……能先把我松开吗？”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沈恰这小身板有些受不了。 这完全就是在虐待二旬老人。 司天乐没说话，抬眸看了眼沈恰，起身离去。 “不是，你啥意思啊？用完我就丢啊？” 看见司天乐离去，沈恰急了。她试图挣开束缚她的绳索，可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手腕处的伤口。 一个不小心刮擦到手腕处，剧烈的疼痛传来，疼得沈恰浑身颤抖。 沈恰半眯着眼，紧咬嘴唇，目光死死盯着司天乐的背影。 司天乐走到门前，伸了个懒腰，侧过半个身子，余光瞥向沈恰，语气极为欠揍地开口：“真是谢谢你啊沈小姐，不过，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怎么能轻易放你离开呢？那样，我的清白可保不住了。” 司天乐走了。 沈恰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司天乐离开之前留下的笑容。 “挑衅我呢……”沈恰咬牙切齿，她发誓自己出去了一定要写一本书，将司天乐的秘密公之于众。 书名她都想好了，叫《豪门里奇葩的二三事》，当然，叫《司天乐的**人生》也可以，实在不行，还可以叫《joker的一辈子》。 她要让司天乐明白，得罪了她，那他就等着吧，等着她狠狠地报复回去。 愤怒过后，便是无尽的绝望。她的肚子已经在打雷了，脑海里全是美食，什么烧烤、火锅、铁板鱿鱼、蛋包饭、土豆饼…… 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好。 她已经开始后悔，当时就应该喝完那碗白粥再答应司天乐，现在人不仅没被放走，读者还是饿的。 好命苦啊…… 要是在宗门，她的师父一定不会让她饿着。 说起来，她竟然有些想念想念自己那不正经的师父，虽然距离上次见面没过几天，但她真有些念家了。 想念跟师弟们一起在后山抓野兔、烤野兔的日子了。 想念整蛊二师弟的日子了，沈恰永远记得，她拿草木灰在二师弟脸上画王八的日子，然后被二师弟发现，追了一整个宗门。 若不是师父出来阻止，她就得被二师弟画一脸王八了。 还有四师弟，她最喜欢捉虫子丢到四师弟床上，而她住在隔壁，一到晚上能听到四师弟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四师弟就会敲响她的门。 她可以选择听不见躲进被窝，要是实在被吵烦了她就去找师父，来一个“恶人先告状”。 每次看见四师弟那份特别恨她又不敢当着师父对她什么样的模样，她心里就特别爽。 当然，她也会带很多好吃的分给他们，不然他们不陪自己玩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沈恰嘴角含笑，逐渐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