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赘婿》 第1章闲散 天色蒙蒙亮。 窗棂透出微光。 萧恒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脑袋。 真不想起。 这穿越后的日子，别的都好，就是这早起请安的规矩，烦人。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小丫鬟的声音隔着门板，轻轻道：“姑爷，该起了，夫人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 萧恒含糊而应，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两个小丫鬟低头而入，伺候他穿衣洗漱。 萧恒眯着眼，任由她们摆弄。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确实不赖。 可惜，就是不太自由。 收拾停当，萧恒慢慢悠悠，往正院而去。 林府是真的大，廊腰缦回，假山层叠，花木扶疏。 路上碰见的丫鬟仆役，见了他，都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喊一声“姑爷”。 只是那眼神里头，多少藏着点别的东西。 萧恒浑不在意。 赘婿嘛，吃软饭嘛，不丢人。 能躺着，干嘛要站着？ 正厅里，气氛沉重。 老丈人林承业坐在上首主位，端着茶杯，慢慢吹着浮沫，脸色难看。 丈母娘赵氏坐在旁边，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就移开了，没说话。 他那位名义上的夫人，林芷月，已经坐在了下首，见他进来，抬了抬眼。 那眼神，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萧恒扯出个笑脸，上前几步，拱了拱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夫人。” 林承业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氏倒是勉强笑了笑：“桓儿来了，坐吧。” 萧恒在林芷月对面的椅子坐下。 丫鬟端上茶来。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心呷了一口。 嗯，好茶。 比他上辈子在公司熬夜加班时喝的袋泡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厅里一时没人说话，只有林承业偶尔喝茶时杯盖轻碰的声响。 萧恒乐得清静，自顾自品茶。 这软饭，虽然吃得有点憋屈，但物质条件，是真没得说。 “账房的老周，昨儿个晚上，递了辞呈。” 林承业突然开口，声音略带疲惫。 赵氏吃了一惊：“老爷，怎么回事？老周在咱们家干了十几年了，怎么说走就走了？” 林芷月也微微蹙起了秀眉。 林承业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是老家有事，必须回去，我看……未必。” 他揉了揉眉心：“最近下面几个铺子的账，乱得很，老周怕是理不清，又没法交代，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赵氏急了：“那怎么办？这一大摊子事，没个账房先生怎么行？” 林承业的目光，在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萧恒身上。 萧恒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 他赶紧低头，假装研究茶杯里的茶叶棍儿。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芷月啊。”林承业开口了，声音温和了些，“你一直帮着家里打理些事务，这账目……眼下没人，你能不能先顶一阵？” 林芷月放下茶杯，平静道：“爹，女儿最近在谈城西那批绸缎的生意，实在分身乏术。” 她顿了顿，视线飘向萧恒，“不过……夫君他，近日倒是清闲。” 萧恒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 他抬起头，看向林芷月。 林芷月也正看着他，语气平淡，继续道：“夫君入赘前，也是读过书的，理理账目，想必不难。” 萧恒头皮发麻，赶紧推辞：“岳父大人，小婿……小婿才疏学浅，恐怕难当此任啊！这账目关乎家业，万一出了差错，小婿万死莫辞！” 林承业观察着他，没说话。 赵氏也看着他，眉头微皱，显然不放心。 林芷月又淡淡补了一句：“夫君不必过谦，只是暂代几日，等找到新的账房先生即可，莫非……夫君不愿为家里分忧？” 这话就有点言重了，赘婿不愿为岳家分忧，若传出去，这软饭也别想吃得安生了。 萧恒心里吐槽几句，面上却只能挤出笑容：“夫人言重了，小婿……小婿尽力而为。” 林承业点了点头，脸色稍缓：“既然如此，贤婿就先辛苦几日，库房旁边的账房，今日你就过去吧，一应账册，都在那里。” “是，岳父大人。”萧恒垂头丧气应下。 这顿早饭，吃得没滋没味。 一结束，萧恒立刻想溜。 “夫君留步。”林芷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恒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夫人还有何吩咐？” 林芷月走到他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钥匙，递给他。 “这是账房的钥匙，里面除了总账，还有城南米铺、城东布庄、以及城中酒楼这三个月的出入细目，有劳夫君，先从这里入手，理个头绪出来。” 萧恒接过钥匙，触感冰凉。 他扯了扯嘴角，“夫人放心。” 放心？他放个屁的心。 他只想去勾栏听曲！ 看着林芷月带着丫鬟走远的背影，萧恒掂了掂手里的小钥匙，无奈叹息。 账房在库房旁边，是个独立的小间。 推门而入，一股陈年的纸张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有些昏暗，几个高大书架靠墙而摆，上面堆满了账册。 书案上，放着几本摊开的册子，还有算盘和笔墨，凌乱不堪。 萧恒走到书案后，一屁股坐下。 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账册，翻看。 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各种收支。 “初七，入绸缎款，白银二百两。” “初八，支伙计工钱，十五两。” “初九，购生丝，一百八十两。” …… 记账的形式很原始，就是简单的流水账。 萧恒翻了十几页，就觉得头晕眼花。 这玩意儿，谁看得懂？怪不得那老周要跑路。 他扔下账册，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的横梁。 不行，绝对不能陷进这烂摊子里。 他的理想是躺平，是勾栏听曲，是美婢相伴！不是在这里对着这些鬼画符熬夜！ 得想个办法，既要应付过去，又要让这事看起来麻烦无比，让林芷月和她爹以后再也别来找他。 他手指轻敲书案，目光扫过账目。 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 第2章泄露 他上辈子虽然不是会计，但基本的借贷记账法，还是知道的。 复式记账，账户分类，收支两条线…… 比起这古老落后的流水账，简直是降维打击。 如果用那种方法，重新做一套账本…… 萧恒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不是嫌他清闲吗？ 不是让他理账吗？ 好啊，他就做一套他们根本看不懂的“天书”出来！ 到时候，他们肯定觉得他是在胡搞瞎搞，自然而然，知难而退了。 然后，就会把他轰出账房，让他继续回去当他的闲散赘婿。 完美！说干就干。 萧恒立刻起身，走到书架前，把那几本城南米铺、城东布庄和城中酒楼的账册，全都抱到了书案上，又找来一叠全新的空白账册。 研墨，润笔。 他回忆着现代会计的基本框架，先在首页画了个简单的表格，然后设立科目。 资产，负债，权益…… 借方，贷方，期末余额。 他写得很慢，很仔细。 尽量让这些符号和格式，看起来更加“古怪”，更加“难以理解”。 一些简单的勾稽关系，他也故意用曲折的方式标注出来。 忙活了整整一天，直到窗外天色彻底黑透，丫鬟来请他用晚饭之际，他才停下笔。 书案上，摆着三本崭新的账册。 封面分别写上“米铺新账”、“布庄新账”、“酒楼新账”。 里面的内容，和他以前见过的任何账册都不同。 表格，符号，奇怪的术语。 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头晕眼花。 “嗯，够离谱了。” 萧恒满意地点点头，把三本新账册和原来的旧账册放在一起，拍了拍手。 搞定！明天就把这东西交上去。 然后，就可以等着被“剥夺”账房大权，重获自由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到之前那种遛鸟听曲的美好生活，心情大好，连晚饭都多吃了几碗。 …… 次日，清晨。 萧恒揣着那三本“杰作”，来到正厅请安。 林承业和林芷月都在。 萧恒请安完毕，立刻掏出那三本新账册，双手奉上，脸上摆出最诚恳的表情。 “岳父大人，夫人，这是小婿昨日根据那三家铺子的旧账，重新整理的新账册。” 林承业有些意外，接过一本，随手翻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这……写的都是什么？” 上面的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加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和表格，他完全看不懂。 林芷月也接过一本，仔细看了几页。 她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抬眼看向萧恒，疑惑不解。 萧恒心里乐开了花。 对！就是这种反应！要的就是你们看不懂！ 他赶紧低下头，语气略带“惶恐”：“岳父大人恕罪！小婿……小婿才疏学浅，只能想到这种笨办法记录，可能……可能不太直观。” 林承业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账册往旁边小几上一放，不悦道：“胡闹！账目岂是儿戏！你这记的是什么？” 萧恒心里更乐了。 快！快骂我！快把我赶出账房！ 他憋着笑，肩膀微耸，看起来像是在害怕发抖。 “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小婿，小婿实在能力有限，不堪此任……” 就在他以为马上就要被训斥滚蛋的时候。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林芷月，忽然开口了。 她的手指，点在新账册的某一页，一个标注着往来款项勾稽关系的地方，声音清冷，“爹，您看这里，按照夫君这种记法……城南米铺上个月，应该有一笔五十两的款项，没有记入总账，而是直接冲抵了之前欠布庄的旧账。” 林承业一愣，凑过去仔细看。 他看不懂萧恒记账用的符号和表格，但数字与简单的关联，还是能看明白的。 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变得惊疑不定。 萧恒也愣住了。 他……她怎么看出来的？ 那地方他为了增加难度，确实故意留了个隐晦的勾稽关系，指向一笔被米铺掌柜私下操作，没有明确入总账的款项。 这女人…… 林承业猛然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萧恒，不再是刚才那种看废物赘婿的眼神，而是带着审视与震惊。 “贤婿。” 林承业的语气变了，变得异常严肃。 “你这账册，到底是怎么做的？” 萧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惶恐的喊声。 “老爷！夫人！小姐！不好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发白。 “城南米铺的张掌柜，城东布庄的李掌柜，还有……还有醉仙楼的王掌柜！他们，他们一起过来了！就在府门外跪着！” “说是……说是要求见姑爷！求姑爷救命啊！” 林承业霍然起身。 林芷月拿着账册的手，微微一紧。 两人的目光，瞬间全都聚焦在萧恒身上。 萧恒站在原地，彻底懵了。 救……救命？救什么命？ 他一脸茫然，看着厅外。 那几个掌柜，跪在外面？找他？ 林承业脸色铁青。 “胡闹！”他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他们跑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管家擦着汗，声音发抖：“老爷，他们……他们说是姑爷的新账本……要了他们的命了！求姑爷高抬贵手！” “新账本？”林承业猛然转头，目光如刀直刺萧恒，“贤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账本，他们怎么会知道？！” 萧恒也懵了。 他做的账本刚交到老丈人和夫人手上，那几个掌柜远在铺子里，怎么可能知道？ 他飞快地看向林芷月。 林芷月神色平静，只是指尖在新账册上轻轻敲了敲。 她抬眼，对管家吩咐道：“让他们去偏厅等候，就说，姑爷稍后就到。” 管家如蒙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林承业压着火气，盯着萧恒：“说！你做的这鬼画符，怎么就把他们吓成那样？” …… 第3章重任 萧恒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强行镇定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辜点，“岳父大人，小婿昨日闭门造车，除了账房，哪里也没去，这新账册，除了您和夫人，绝无第四人看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除非……是那三位掌柜，自己心里有鬼。” 这话瞬间点醒了林承业。 他执掌林家多年，并非愚钝之人。 下面铺子掌柜手脚不干净，他心里多少有数。 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太过分，他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这反应太大了。 仅仅是可能暴露，就让他们不顾体面，跑来府门口跪求？ 林承业深吸一口气，拿过那本“酒楼新账”。 这一次，他看得格外仔细。 虽然看不懂那些符号，但他能看懂数字与条目之间的关联。 越看下去，他的脸色越是变幻。 惊愕，恍然，最后化为压抑的怒火。 “好……好啊！”他手指重重点在账册某一处，“醉仙楼王胖子，上个月报修后厨，支了八十两银子，这里却记着，同一批采购的银钱里，包含了维修材料的三十两！一笔开销，他报了两次！” 他猛地合上账册，胸口起伏不定。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三个掌柜如此恐慌。 这新账册，就如同一面照妖镜。 把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照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还不能完全领会这记账法的精髓，但其中清晰的勾稽关系，让很多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地方，变得一目了然。 这不是账本，这是催命符！ 林芷月轻声开口：“爹，夫君这记账法子，看似古怪，实则条理分明，脉络清晰，旧账中的许多含糊之处，在新账下一一对应，无所遁形。” 她望向萧恒，“想必那三位掌柜，是听到了风声，知道夫君正在用特殊新法核对旧账，怕事情败露，所以才……” 林承业彻底明白了。 他再看萧恒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无用的赘婿，而是充满了震惊。 随手做的账本？糊弄事的鬼画符？这分明是惊世的算学奇才！ 他林家，这是捡到宝了？！ “贤婿……”林承业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这记账之法，从何学而来？” 萧恒心里叫苦不迭。 完了，玩脱了，只想躺平，不想当什么奇才啊！ 他赶紧低头：“回岳父，是小婿……瞎琢磨的，上不得台面，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林承业拿起账本，手指在上面敲得砰砰响起，“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一笔笔，一条条，把他们那点龌龊事全扒出来了！你还说当不得真？” 他越说越激动，“老夫经商半生，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账法！” “贤婿！你有如此大才，为何……为何平日只知……” 他想说“勾栏听曲”，又觉得不妥，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恒头皮发麻，“岳父大人过誉了，小婿……小婿真的只是运气……” “不必过谦！”林承业大手一挥，打断他。 他眼神火热，看着萧恒，像是看着一座金山。 “走！随我去偏厅！老夫倒要看看，这几个蛀虫，还有什么话说！” 偏厅里，三个身穿绸缎的中年男人正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正是城南米铺的张掌柜，城东布庄的李掌柜，和醉仙楼的王掌柜。 见到林承业进来，后面还跟着萧恒和林芷月，三人更是浑身一抖。 “老爷！姑爷！小姐！” “小的知错了！求姑爷饶命啊！” 王掌柜最胖，磕头也最响，带着哭腔喊：“姑爷神算！小的……小的猪油蒙了心！那笔维修款，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姑爷给条活路！” 张掌柜和李掌柜也赶紧磕头，纷纷认罪。 把他们利用旧账模糊之处，中饱私囊的手段，抖出来不少。 萧恒站在林承业身后，望着这一幕，心情复杂。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个自己都嫌弃的“麻烦账本”，效果居然这么炸裂？！ 林承业冷哼一声，没理会他们的哭诉。 他走到主位坐下，将三本新账册“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看看！你们自己看看！” “这就是你们做的烂账！” “在贤婿这新账法之下，你们那些手段，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 三个掌柜偷偷抬眼，瞄向那几本陌生的账册，看到上面奇怪的表格和符号，更是心惊胆战。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但越是看不懂，越觉得高深莫测，越觉得这位一直被视为废物的姑爷，深藏不露！ “老爷开恩！姑爷开恩！” “小的愿意退还所有贪墨的银两！只求留在林家，戴罪立功！” 三人磕头如捣蒜。 林承业面色稍缓。 经营之道，讲究恩威并施。 既然敲打到位，把柄在手，后面就好办了。 他看向萧恒，语气温和：“贤婿，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把决定权，交给了萧恒。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恒身上。 三个掌柜眼巴巴地望着他，满是乞求。 林芷月静站在一旁，眼中若有所思。 萧恒暗叹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闲散赘婿”的人设，算是彻底崩了。 至少，在老丈人心里是崩了。 他拱手道：“岳父大人，既然三位掌柜已知错，愿意退还银两，不如……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现在只想把这事了结，息事宁人。 林承业却眼睛一亮。 好！宽宏大量！不赶尽杀绝，既能追回损失，又能让这几个老掌柜感恩戴德，继续为林家效力，一举多得！ “就依贤婿所言！”林承业抚掌而笑，“你们三个，听见了？还不快谢过姑爷！” “谢姑爷！谢姑爷恩典！” 三个掌柜如蒙大赦，对着萧恒连连磕头。 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事情解决，林承业心情大好，看着萧恒，越看越满意。 他亲切地拍了拍萧恒的肩膀，“贤婿啊，从今日起，林家所有铺子的账目，就全都交给你了！” “啊？”萧恒顿时傻眼，果断拒绝，“岳父大人，这……这使不得！小婿才疏学浅，难当大任……” “诶！”林承业打断他，语重心长，“能者多劳嘛！你有如此奇才，岂能埋没？” “你放心！以后月钱翻倍！不，翻三倍！需要什么人手，尽管调配！老夫只有一个要求！” 他目光炯炯道：“尽快把你这套新记账法，推广到林家所有产业！” 萧恒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他望着老丈人热情洋溢的脸，又瞥见旁边平静如水的林芷月，再看看手里那本仿佛在嘲笑他的新账本，眼前一黑。 他的软饭……怎么就突然变成了996的福报？！ …… 第4章新计 中午时分，萧恒站在账房里，看着堆积如山的旧账册，头很痛。 本想躺平的他，如今却要扛起整个林家的账本。 几个小丫鬟站在门口，悄悄打量他。 眼神里既有好奇，也含着崇拜。 “姑爷真厉害。” “听说那三个掌柜，跪着求他呢。” 萧恒听见议论，心里更苦。 厉害什么？他只想勾栏听曲，美婢相伴！ 现在倒好，美婢是有了，都在门口站着，可他是来加班的！ 林承业说到做到，下午就调了五个账房先生过来。 都是糟老头子，戴着老花镜，手指上沾着墨迹。 他们看着萧恒，眼神很不服气。 领头的陈账房拱拱手，语气生硬：“姑爷，老爷让我们来跟您学新账法。” 他特意加重了“学”字，显然不信这个年轻赘婿能有什么本事。 萧恒看着他们，心念一转，有了主意。 “好。”他点点头，拿出自己那套“鬼画符”账本。 “这叫借贷记账法。”萧恒解释道。 他开始讲解资产、负债、权益、借方、贷方。 讲得飞快，术语一个接一个。 五个老账房听得目瞪口呆，眼睛越瞪越大。 什么借？什么贷？完全听不懂！ “姑爷！”陈账房忍不住打断：“这……这不合祖制！账哪有这么记的？” 萧恒心里一乐。 要的就是你们听不懂！ “这是新法，必须这么记。”他板着脸吩咐，“你们五个，把去年所有铺子的旧账，用新法重新做一遍，三天之内完成。” 五个老账房脸都白了。 三天？重做一年旧账？还要用这种看不懂的法子？这不可能！ “姑爷！这……” “做不到？那就去跟老爷说，你们学不会，干不了。” 他巴不得他们去告状，最好让老丈人觉得他瞎指挥，把他撤了。 五个老账房不说话了，互相对视一眼，咬牙道：“我们……试试。” 他们抱着账册，愁眉苦脸退下。 萧恒心情好了点。 这下应该能清静几天了吧？ 他正准备溜去听曲，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是林芷月，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捧着厚厚的册子。 “夫君这是要去哪里？”她语气冷淡。 萧恒干笑两声：“出去……透透气。” 林芷月看着他：“这些是家中田庄的地契和租簿，往年收成总对不上数，有劳夫君一并整理了吧。” 她让丫鬟把册子放在桌上，高高的一摞。 萧恒看着那堆册子，眼前发黑。 “夫人……这……” 林芷月打断他，“爹说了，能者多劳。” 她走近一步，“还是说，夫君其实……不想为林家出力？” 萧恒心里一凛。 这女人，太聪明了。 他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我这就整理！” “如此甚好。”林芷月颔首。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补充道：“对了，柳姨娘听说夫君查账厉害，也想请夫君看看她名下脂粉铺的账，明日她会亲自来找夫君。” 说完，她带着丫鬟走了。 萧恒僵在原地，生无可恋。 柳姨娘？那是老丈人最宠爱的小妾。连她都找上门了？ 躺平大计，彻底破产。 他看着桌上的田庄地契租簿，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 …… 翌日清晨，柳姨娘果然来了。 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穿着艳丽，香气扑鼻。 “姑爷~你可要帮帮人家呀~”她声音软糯地说着，递来一本账册。 萧恒接过，随手翻了翻，笑吟吟道：“姨娘放心，小事一桩。”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是一张画满格子的纸。 “这是？”柳姨娘好奇问道。 萧恒解释：“绩效考核表，以后铺子里每个伙计，都按这个打分，卖了多少，态度如何，有无差错，每月评分，按分给赏钱，得分低的，扣钱。” 柳姨娘睁大眼睛：“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保证铺子利润翻倍。”萧恒信心十足。 他心里暗笑。 这绩效考核，上辈子他最烦了。 现在拿来祸害别人，等伙计们怨声载道，看你们还找不找我查账！ 柳姨娘拿着表格，将信将疑而走。 萧恒继续他的“改革”，把田庄租佃制度也改了，搞什么“末位淘汰”。 收成最差的佃户，明年就别想租地了。 他还给五个老账房定了KPI，每天必须完成多少页账。 完成不了，扣月钱。 一时间，林家上下，鸡飞狗跳。 账房们熬夜算账，眼睛都快瞎了。 田庄的佃户人心惶惶，脂粉铺的伙计战战兢兢，所有人都私下抱怨。 “姑爷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这什么新规矩，太折磨人了！” 萧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着有人去老丈人那里告状，等着老丈人把他叫去训话，然后，他就可以“惭愧”地交出权力，继续躺平了，完美！ 三日后，林承业果然叫他去书房。 萧恒心中暗喜。 来了来了！ 他准备好说辞，就等挨骂。 书房里，林承业端坐太师椅，面色严肃。 他开口道：“贤婿啊，你那些新规矩，下面人都在抱怨啊。” 萧恒赶紧低头：“小婿考虑不周，请岳父责罚，要不……还是按旧例来吧？” 他等着老丈人点头，谁知林承业一拍桌子！ “好！太好了！” 萧恒一愣：“岳父……您说什么？” 林承业满脸兴奋：“抱怨就对了！说明你的新法触到他们痛处了！” 他拿出一本账册，“这三天，虽然怨声载道，但各铺子的效率都提高了！连柳姨娘的脂粉铺，这个月都多赚了两成！还有田庄，那些佃户为了不被淘汰，干活都卖力多了！” 萧恒张着嘴，说不出话。 这……这剧本不对啊！ 林承业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婿！你真是天才！用人之道，就在于一个‘逼’字！你逼得好！逼得妙啊！” 萧恒欲哭无泪。 他不是要逼人，是想被逼走啊！ “岳父，其实这些法子……” “不必谦虚！”林承业大手一挥，“我已经决定了！从下个月起，林家所有产业，全面推行你的新法！你全权负责！” 萧恒眼前一黑。 全权负责？那他还有时间听曲吗？还有时间逗丫鬟吗？ “岳父，小婿恐怕能力有限……” “能者多劳！”林承业打断他，“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干。” 他压低声音：“年底分红，给你这个数。” 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萧恒瞥了一眼，心里稍平。 钱嘛……倒是不少，可是他还是想躺平啊！ 从书房出来，萧恒垂头丧气。 路过花园时，他听到两个丫鬟在说话。 “听说了吗？姑爷又要升了！” “真的？姑爷真厉害！” “是啊，人长得俊，又有本事……” 萧恒驻足，忽然，有了新主意。 人长得俊？这倒是实话。 既然躲不过，那不如换个方式躺平？ 他嘴角微微上扬。 或许，他可以做个“花瓶”总管？ 只动嘴，不动手。 每天打扮得俊俊的，到处巡视。 具体活儿，都让别人干。 这样既显得他在努力工作，实际上又能偷懒，还能享受丫鬟们崇拜的目光。 不错不错，就这么办！ …… 第5章消息 萧恒开始了他的“花瓶总管”生涯。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慢悠悠起身，由丫鬟精心伺候梳洗。 挑最衬气质的衣服穿，然后拿着他那本“绩效考评表”，出门巡视。 第一站，账房。 五个老账房还在埋头苦干，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 陈账房抬头看见他，赶紧起身：“姑爷。” 另外四人也慌忙站起，态度恭敬，和前几日完全不同。 萧恒微微颔首：“进度如何？” 陈账房躬身回答：“回姑爷，按您的新法，已经重新核算了七家铺子的旧账。” 说着，递上一本新账册，“这是布庄的，请姑爷过目。” 萧恒随手翻开，其实没细看，但姿态要做足。 他指着某一页：“这里，借贷不平。” 陈账房凑过来一看，脸色大变：“姑爷慧眼！是小的疏忽！” 他赶紧拿回去修改。 另外几个账房面面相觑，眼神敬畏。 姑爷只是随手一翻，就看出了问题！ 萧恒心里暗笑。 他刚才指的那处，是故意留的破绽。 上辈子做报表时常用的伎俩，专门用来测试下属认不认真，果然奏效。 “认真些。”他淡言一句，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账房们更加卖力的算盘声响。 第二站，脂粉铺。 柳姨娘早已候在门前。 “姑爷~您来了！”她迎上来，香气扑鼻。 她指着店内，“按您的法子，伙计们可卖力了！” 萧恒步入店铺，伙计们站得笔直，精神抖擞，见他进来，齐声问好：“姑爷好！”声音洪亮。 萧恒略点头，走到柜台前，随手拿起一盒胭脂，“这个，卖得如何？” 柳姨娘赶紧回答：“最好的！这个月卖了三百盒！” 萧恒放下胭脂，“包装太素，加个金边，价钱翻倍。” 柳姨娘眼睛一亮：“对啊！姑爷英明！” 萧恒又指指货架，“高的地方放便宜货，伸手能够到的地方，放贵的，最显眼的位置，放最贵的。” 柳姨娘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萧恒转了一圈，准备走人。 “姑爷留步。”柳姨娘叫住他，让丫鬟捧来一个锦盒，“这是新到的西湖龙井，孝敬姑爷的。” 萧恒挑眉。 哦？还有这种好处？ 他示意身后小厮接过，“姨娘有心了。” 第三站，醉仙楼。 王掌柜早就在门口张望，见到萧恒，小跑着迎上来。 “姑爷！您可来了！”他腰弯得很低，笑容谄媚，“按您的考评，这个月盈利涨了三成！” 萧恒嗯了一声，走进酒楼。 正是饭点，座无虚席。 王掌柜跟在后面，小心翼翼道：“姑爷，有个事……” “说。” “对面新开了家酒楼，抢了我们不少生意。” 萧恒停下脚步，看向对面。 果然有家新酒楼，装修气派，客人也不少。 王掌柜愁眉苦脸：“他们价钱低，菜式新，我们……” “简单。”萧恒想了想，招手让王掌柜靠近，“第一，推出会员制，消费满十两，送一两，满五十两，送六两。” 王掌柜愣住：“这……我们不是亏了？” 萧恒瞥他一眼：“客人为了凑够数额，会多消费，实际赚得更多。” 王掌柜恍然大悟。 “第二，每天推出一道特价菜，赔本卖。” “赔本？”王掌柜眼睛瞪圆。 “赔本赚吆喝，客人来了，不可能只吃一个菜，其他菜照常赚钱。” 王掌柜连连点头。 “第三，搞预订，雅间提前预订，收订金，过时不退，这样能留住熟客。” 王掌柜眼睛发亮：“妙啊！姑爷真是妙计！” 萧恒淡淡一笑。 这些都是现代餐饮的常规操作，在这古代，就是降维打击。 他转身要走。 “姑爷！”王掌柜赶紧拦住，“后厨新炖了佛跳墙，您尝尝？” 萧恒摸摸肚子，确实饿了。 “那就尝尝。” 他在雅间坐下，很快，菜上来了。 不止佛跳墙，还有醉鸡、龙井虾仁…… 摆了满满一桌，王掌柜亲自布菜。 “姑爷请。” 萧恒尝了一口佛跳墙，味道确实不错。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王掌柜在旁边伺候，时不时添茶倒酒。 吃完饭，王掌柜又捧来一个食盒。 “这是新做的点心，给姑爷带回去尝尝。” 萧恒满意点头。 这“花瓶总管”，当得还挺舒服。 不用干活，有人孝敬，不错不错。 他提着食盒，悠哉游哉往回走。 回到林府，门口小厮看见他，赶紧行礼：“姑爷。”态度比以往恭敬许多。 萧恒嗯了一声，往里走。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仆役都主动问好，眼神里带着敬畏。 “姑爷。” “姑爷回来了。” 萧恒心里暗爽。 虽然离躺平目标还有点远，但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也不错。 至少，不用看人白眼了。 他回到自己院子，刚坐下，丫鬟就端来热茶。 “姑爷请用茶。”她声音软软的。 萧恒接过茶杯。 这时，林芷月来了。 她看着桌上的食盒和茶叶，“夫君今日收获颇丰啊。” 萧恒干笑两声：“都是大家客气。” 林芷月在他对面坐下，“听说夫君今日去了醉仙楼，给了王掌柜几条妙计。” 萧恒心里一紧。 这女人消息真灵通。 “随便说说。”他谦虚道。 林芷月看着他，眼神深邃：“夫君可知，对面那家新酒楼，是谁开的？” 萧恒摇头。 林芷月缓缓道：“是城北赵家，赵家与林家，是死对头。” 萧恒愣住。 还有这层关系？ “你那几条计策，若是能让醉仙楼压过赵家……”林芷月顿了顿，“爹一定会更看重你。” 萧恒头皮发麻。 别啊！他不想被更看重！他只想当个透明人啊！ 他赶紧道：“夫人，我只是随口一说，不一定管用。” 林芷月微微一笑：“管不管用，很快就知道了。” 她起身要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明日钱庄的孙掌柜要求见你，说是有些账目，想请你指点。” 萧恒张着嘴，说不出话。 又来了！没完没了！ 林芷月走后，萧恒瘫在椅子上。 完了，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本来只想当个花瓶，每天逛逛就行。 谁知道，随手给的几个建议，居然要卷入商战？ 他的躺平大计，越来越远。 他看着桌上的点心和茶叶，忽然觉得不香了。 这些“孝敬”，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唉。”他长叹一声。 这软饭，怎么越吃越累？ …… 次日，钱庄孙掌柜果然来了。 他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睛很亮。 他躬身行礼，“姑爷，久仰大名。” 萧恒请他坐下，“孙掌柜有事？” 孙掌柜拿出一本账册，“姑爷，钱庄最近有些呆账，收不回来按旧法，每年都要亏不少，听说姑爷有新法，特来请教。” 萧恒翻开账册，看了看。 都是些借贷记录，有些人借钱不还，成了坏账。 萧恒想了想，拿出纸笔。 “简单，第一，建立信用评级，按时还钱的，评级高，下次借钱利息低，拖欠的，评级低，利息高，甚至不借。” 孙掌柜眼睛一亮：“妙啊！” “第二，搞联保，借钱需要找保人，借钱人不还，保人还。” 孙掌柜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第三，资产抵押，大额借款，必须有地契抵押，还不上钱，没收抵押物。” 孙掌柜激动得站起来：“姑爷真乃神人也！” 萧恒淡淡一笑。 这些都是现代银行的基本操作，在这古代，又是降维打击。 孙掌柜千恩万谢地走了。 萧恒松口气，总算又打发一个。 第6章织造 萧恒心里咯噔一下。 又怎么了？ “醉仙楼！对面赵家的酒楼，今天关门了！”林承业兴奋得满脸发红，“你的那几条计策，太厉害了！赵家酒楼没人去，撑不住了，只能关门！” 萧恒愣住。 这么快？他才给了一天建议啊！ “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林家有个天才赘婿！”林承业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贤婿！你真是我们林家的福星！” 萧恒勉强笑了笑，心里苦不堪言。 福星？他只想当个透明人啊！ “岳父过奖了……” “不过奖！一点都不过奖！”林承业越说越激动，“我已经决定了！两个月后的商会，带你一起去！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我们林家的天才姑爷！” 萧恒眼前一黑。 商会？那种应酬场合，他最讨厌了！ “岳父，小婿恐怕……” “不必推辞！”林承业打断他，“就这么定了！” 他哼着小曲，高兴地走了。 萧恒站在原地，生无可恋。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的“花瓶”计划彻底失败，不仅没躺平，还越爬越高，现在还要去参加商会？ 他的勾栏听曲，美婢相伴，尽数破碎！ 他仰天长叹。 这软饭，怎么就这么难吃呢？ 不过…… 他转念一想，既然躲不过，那不如换个吃法。 扶颔沉吟，目光渐转。 既然不能低调躺平，那就高调享受，反正都是吃软饭，躺着吃和坐着吃，有什么区别，只要最后能吃进嘴里，不就行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恒渐渐习惯了“花瓶总管”的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锦衣玉食，前呼后拥。 各铺子的掌柜见了他，都毕恭毕敬，时不时送上些新奇玩意。 西湖龙井，金陵糕点，苏绣扇子……萧恒照单全收。 这软饭，吃得越来越顺口，但他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商会，还有两个月。 他得想办法，在那之前“功成身退”。 这日，他正在院中品茶，林芷月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衣裙，衬得肌肤胜雪。 “夫君近日很是清闲。”她在对面缓缓坐下。 萧恒给她倒了杯茶：“托夫人的福。” 林芷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爹让我来问问，商会的事，夫君准备得如何了？” 萧恒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准备？准备什么？” 林芷月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 “江州商会，不是喝茶聊天的地方，各大家族明争暗斗，每次都有新花样，去年赵家拿出一套新式织机，抢走林家三成订单。”她放下茶杯，“爹希望夫君这次，能拿出些真本事。” 萧恒头皮发麻。 真本事？他哪有什么真本事！ 那些现代管理方法，都是被逼出来的。 真要搞发明创造，他可不会。 “这个……容我想想。”他含糊道。 林芷月点点头：“夫君慢慢想。” 她起身要走，又停下，“对了，三日后，织造局的李大人设宴，点了名要见你。” 萧恒一愣：“织造局？见我做什么？” 林芷月唇角微扬：“夫君如今是江州名人了，人人都想见识一下，让赵家酒楼关门的奇才。” 她说完，翩然离去。 萧恒坐在原地，愁眉苦脸。 织造局？那可是官面上的人，见这种人物，最是麻烦，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惹祸上身。 他只想吃软饭，不想招惹官府啊！ …… 三日后，萧恒硬着头皮，跟着林承业去赴宴。 马车里，林承业很是兴奋。 “贤婿，这次可是个好机会！织造局管着江州所有丝绸买卖，若能搭上李大人这条线，林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萧恒勉强而笑。 他一点都不想更上一层楼，高处不胜寒，只想在底层安稳吃软饭。 宴会设在李府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很是雅致。 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 林承业带着萧恒，一路与人寒暄。 “这位就是萧姑爷？果然一表人才！” “听说姑爷精通商道，改日定要请教！” 众人纷纷上前搭话，萧恒只能赔笑应付。 心累，比查账还累。 终于，织造局李大人到了。 他年约四十，面容清瘦，眼神锐利。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诸位请坐。”李大人摆摆手，在主位坐下。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停在萧恒身上，“这位就是林家的乘龙快婿？” 林承业赶紧拉着萧恒起身：“回大人，正是小婿萧恒。” 李大人打量萧恒几眼，点点头：“听闻你有一套新式记账法，很是了得。” 萧恒躬身道：“大人过奖，雕虫小技而已。” 李大人一笑，转移话题：“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一件事。” 他拍拍手，下人抬上来一架织机，“这是江南最新式的织机，比旧式快了三成。” 众人围上去观看，啧啧称奇。 李大人看向萧恒：“萧姑爷，你觉得这织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萧恒心里叫苦。 他哪懂什么织机！ 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露怯。 他走上前，装模作样细看。 “不错，只是……” 李大人生出兴趣：“只是什么？” 萧恒回忆着前世的知识，“这织机虽快，但只能织平纹，若是想织复杂花纹，还得换机子，反而麻烦。” 李大人眼睛一亮：“姑爷对织机也有研究？” 萧恒略微点头，硬着头皮继续编：“略知一二，其实可以设计一种新织机，能随时变换花纹，比如……用打孔卡片控制经线升降。” 他简单描述了提花机的原理，虽然说得含糊，但核心思想很清楚。 李大人听得入神。 在场其他织户也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这赘婿，连织机都懂？ “妙！妙啊！”李大人抚掌赞叹，“姑爷果然名不虚传！” 萧恒暗松口气，蒙混过关了。 宴会结束后，李大人特意留下萧恒。 “姑爷方才说的新织机，可能画出图纸？” 萧恒心里一紧。 图纸？他哪会画什么图纸！ “这个……需要时间研究。”他推脱道。 李大人点点头：“理解，如此精妙的设计，确实需要时间。” 他拍拍萧恒的肩膀，“若有成果，第一时间通知本官，若是成功，朝廷必有重赏！” 萧恒只能点头。 回去的马车上，林承业兴奋不已。 “贤婿！你真是我们林家的福星！连李大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萧恒苦笑，没有说话。 …… 次日，消息就传开了。 “听说了吗？萧姑爷连织机都会造！” “李家酒楼被他搞垮，现在又要革新织机了！” “这赘婿是要上天啊！” 萧恒听着下人们的议论，欲哭无泪。 他不想上天，只想入地！ 找个地缝钻进去，继续吃软饭！ 现在倒好，全江州都盯着他，这软饭还怎么吃？ 更糟的是，李大人派人送来请柬，三天后，邀请萧恒参加织造局的内部会议，专门讨论新织机的事。 萧恒看着请柬，一个头两个大。 这下玩脱了，他根本造不出新织机！ 到时候怎么交代？欺瞒官府，可是大罪！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怎么办？坦白从宽？说他其实什么都不懂，都是瞎编的？ 那李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抓起来？ 继续硬撑？可他真的造不出新织机啊！ …… 第7章听曲 正发愁时，林芷月来了。 她看着萧恒手中的请柬，了然一笑，“夫君遇到麻烦了？” 萧恒长叹一声，实话实说，“我根本不懂织机，那日都是信口胡诌，现在李大人当真了，我该如何是好？” 他本以为林芷月会吃惊，或者生气，谁知她只是淡淡一笑，“我早知道。” 萧恒愣住：“你知道？” 林芷月点头：“那日回来，我就查过了，你从未接触过织机。” “那你还……”萧恒不解。 “我为何不揭穿你？”林芷月轻笑，“因为没必要。” 她在石凳上坐下，“李大人需要的，不是一个真的能造织机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立功的借口。” 萧恒皱眉：“什么意思？” “织造局三年一考评。”林芷月解释，“李大人任期将满，急需政绩，你的新织机设想，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造出来，并不重要。” 萧恒恍然，原来如此。 官场上的事，真是复杂。 “那我该如何应对？”他问道。 林芷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托人从江南带来的信，江南已有人在研究新式织机，与你说的有几分相似，只是尚未成功，这是个机会。” 萧恒接过信，仔细看完，心中有了主意。 “多谢夫人。”他真诚道谢。 林芷月看着他，眼神复杂，“夫君，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林家虽是商贾，但树大招风，你如今名声在外，多少人盯着，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她起身离开。 …… 三日后，织造局，李大人亲自接待萧恒。 “姑爷请看，这是按你的设想，做的模型。”他指着小型织机模型说道。 萧恒看了看，摇摇头：“大人，这模型有问题。” 李大人听得连连点头：“姑爷果然慧眼！” 他屏退左右，低声道：“实不相瞒，本官任期将满，急需一件大功，这新织机，便是关键。” 他看着萧恒：“姑爷可愿助我？” 萧恒心中暗笑，果然如林芷月所料。 “大人放心。”他自信满满，“三个月内，必见分晓。” “好！”李大人大喜，“若此事能成，本官保你林家成为皇商！还能在两个月后的商会大放异彩！” 皇商？ 萧恒心中一动。 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虽然他还是想躺平，但能帮林家更进一步，似乎也不错。 至少，以后吃软饭能更理直气壮。 从织造局出来，萧恒心情复杂。 他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吃软饭，现在却卷入官商之争，还要帮林家争取皇商资格。 这软饭，真是越吃越累了。 不过…… 他心念一转。 若是真成了皇商，他就是皇商家的姑爷，那软饭，岂不是更香了？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 好！那就干一票大的！让这软饭，吃出境界，吃出水平！ 新目标，皇商！ 虽然和他最初想的不太一样，但既然躲不过，那就做到最好。 他萧恒，要吃就吃最顶级的软饭！ …… 萧恒开始“研究”新织机。 他在院子里搭了个工棚，摆上各种工具，还有那台从织造局借来的模型。 但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那里喝茶。 偶尔拿起工具，敲敲打打，做做样子。 林承业来看过几次，每次都很满意。 “贤婿辛苦了。”他拍拍萧恒的肩膀，“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萧恒确实开口了，要最好的茶叶，最精致的点心，最舒服的躺椅，林承业一一满足，应有尽有。 这“科研”条件，相当不错，萧恒很满意。 虽然没能完全躺平，但这种半躺半坐的状态，也能接受。 这日，他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林芷月又来了。 她看着工棚里的“研究成果”，眉梢微挑：“夫君进展如何？” 萧恒懒洋洋地摆手：“难，难啊，科学研究，急不得。” 林芷月在工棚里转了一圈，拿起一个零件看了看，“夫君可知，江南的织机研究，已经快成功了？” 萧恒坐直身子，“这么快？” 林芷月点头：“我收到消息，江南织造局请了高手，三个月内，必出成果。” 萧恒皱眉。 这下麻烦了，若是江南先造出来，他在李大人那里就没了价值，皇商之事，也就黄了。 “夫君还要继续‘研究’吗？”林芷月语气带着调侃。 萧恒站起身，拍拍衣服，“当然要研究，而且要比他们更快。” 躺平归躺平，但到嘴的鸭子，不能飞了，皇商这块肥肉，他吃定了！ 他让林芷月找来几个老工匠，都是林家工坊里最好的手艺人。 “姑爷有何吩咐？”领头的张工匠问道。 萧恒拿出纸笔，开始画图，不是织机图纸，而是分工流程图。 “张师傅，你负责机架。” “李师傅，你负责传动。” “王师傅，你负责控制系统。” 他把织机分解成几个部分，每个工匠负责一块。 “每三天汇报一次进度，有问题及时沟通。” 工匠们面面相觑，这种分工方式，他们从未见过，但听起来，很有道理。 “姑爷高明！”张工匠由衷赞叹。 萧恒淡淡一笑。 流水线作业而已，没什么稀奇，但在古代，就是革命性的。 工匠们开始工作。 萧恒继续当他的“总设计师”，每天听听汇报，给给意见。 大部分时间，还是喝茶晒太阳，轻松愉快。 十天后，第一个问题出现了。 “姑爷，传动部分卡住了。”李师傅愁眉苦脸。 萧恒去看了看，是齿轮配合的问题。 他回忆着前世的机械知识，建议道：“试试斜齿。” “斜齿？”李师傅不解。 萧恒画了个草图，解释斜齿传动的原理。 李师傅将信将疑，但还是按他说的去做了。 三日后，他兴奋地跑来。 “姑爷！成功了！斜齿真的更顺滑！” 萧恒点点头，毫不意外。 又过几天，控制系统也出了问题，王师傅搞不定那些复杂的连杆。 萧恒想了想，“改用绳牵。” 他设计了一套滑轮组，用绳索控制经线升降，比连杆简单得多。 王师傅一试，果然好用。 “姑爷真乃神人也！”他由衷佩服。 消息很快传开。 “听说了吗？姑爷连工匠的活儿都会！” “斜齿传动，绳牵控制，都是闻所未闻的新法子！” “这赘婿，还有什么不会的？” 萧恒听着这些议论，哭笑不得。 他不是什么都会，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这些解释，没人会懂。 也罢，能躺着把问题解决了，就行。 一个月后，新织机的原型机组装完成。 试织那天，李大人亲自来了。 他看着织机，眼睛发亮：“这就是新织机？” 萧恒点头：“请大人试机。” 织工上前操作，随着织机运转，精美的花纹逐渐显现，比旧织机快了一倍！ 而且花纹复杂，变化多端。 “好！好！好！”李大人连说三个好字。 他拉着萧恒的手，激动不已，“姑爷立了大功！本官这就上书朝廷，为姑爷请功！” 萧恒谦虚道：“大人过奖，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心里却乐开了花。 皇商，稳了！ 林承业更是喜不自胜：“贤婿，你真是我们林家的骄傲！” 他当场宣布，给所有参与工匠重赏。 萧恒的月钱，再翻一倍。 萧恒很满意，虽然过程有点累，但结果不错。 软饭的档次，又提升了。 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去听曲阁听听小曲，放松一下。 …… 第8章应对 这日傍晚，他换了便服，悄悄出门。 听曲阁还是老样子，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他找了个雅座，点了一壶酒，几样小菜。 台上歌女正唱着时兴的小调，声音婉转，很是动听。 萧恒闭目欣赏。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可惜，现在只能偶尔享受。 正陶醉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公子，可否拼个桌？” 萧恒睁眼，是个年轻公子，锦衣华服，气质不凡。 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听曲阁客人很多，确实没有空桌了。 萧恒点点头：“请便。” 年轻公子在他对面坐下：“在下姓赵，排行第七，朋友都叫我赵七。” 萧恒心中一动。 赵？江州赵姓大户，只有一家，就是被他搞垮酒楼的那家，这么巧？ 他不动声色：“在下姓萧。” 赵七眉梢一挑：“可是林家的萧姑爷？” 萧恒暗叹。 果然，名声大了，到哪都能被认出来。 “正是。” 赵七笑了：“久仰大名。” 他给萧恒斟酒，“姑爷好手段，让我赵家酒楼关门大吉。” 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萧恒警惕起来，这是要寻仇？ “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他淡然道。 “说得对。”赵七颔首，举起酒杯，“所以我敬姑爷一杯，佩服。” 萧恒与他碰杯。 两人一饮而尽。 赵七开门见山：“我想与姑爷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 “织机。”赵七目光炯炯，“我知道姑爷造出了新织机，我想买下制作方法。” 萧恒挑眉：“赵公子的消息真灵通。” “在江州，没有赵家不知道的事。”赵七微笑道。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两，只要姑爷肯卖，三万两立即奉上。” 萧恒心中一震。 三万两！够他吃软饭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钱，不能拿。 若是卖了，李大人那里没法交代，林家也会受牵连。 “抱歉。”他摇了摇头，“织机是织造局的项目，我做不了主。” 赵七并不意外，加价道：“五万两。” 萧恒还是摇头。 赵七看着他，忽然笑了：“姑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钱，不拿也会有麻烦。”这话带着威胁。 萧恒面色不变：“赵公子是在威胁我？” 赵七摆手道：“不敢，只是提醒姑爷，江州的水很深，小心淹着。” 他起身一揖：“告辞。” 言罢，带着随从离开了。 萧恒坐在原处，眉头微皱。 看来，这软饭也不好吃，随时都有人想把他拖下水。 他叹口气，没了听曲的兴致，结账走人。 回到林府，他把此事告诉了林芷月。 林芷月听完，并不惊讶：“赵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觊觎皇商之位已久，再加上两个月后的商会生意更是势在必行，这次织机的事，他们必定会从中作梗。” 萧恒头疼。 他就想安安静静吃软饭，怎么这么难？ “夫君打算如何应对？”林芷月问道。 萧恒沉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织机已经造出来了，他们还能怎样？” 林芷月摇头：“夫君想得太简单了，赵家在朝中有人，他们若想捣乱，方法多的是。” 萧恒皱眉。 这倒是个问题，官场上的事，他最不擅长。 …… 新织机成功后，萧恒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每天喝茶散步，听听小曲，很是惬意。 但他知道，这种日子长不了。 赵家不会善罢甘休，商会也越来越近。 这日，他正在院中纳凉，林芷月又又来了，神色有些凝重。 “夫君，出事了。” 萧恒坐直身子，“怎么了？” “织造局那边传来消息，有人上书朝廷，说新织机是剽窃江南技术，还附了图纸对比。” “谁干的？”萧恒皱眉。 “赵家，他们在京城有人。”林芷月淡淡道。 萧恒心中一沉。 这招够狠，若是坐实了剽窃，不但皇商没戏，还要担上罪名。 “李大人怎么说？” “李大人暂时压下了奏折，但他让我们尽快自证清白。” 萧恒头疼。 自证清白？怎么证？ 那织机确实借鉴了江南的技术，虽然改进很多，但核心思路相似。 “夫君可有办法？”林芷月问道。 萧恒沉思片刻：“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发明一个更好的。” “更好的？”林芷月挑眉。 萧桓点头：“既然他们说我们剽窃，我们就拿出他们绝对没有的东西，让他们无话可说。” 林芷月若有所思：“夫君有把握？” 萧恒笑了笑：“试试看。” 他其实没把握，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再次召集工匠，“我们要造一架全新的织机。” 工匠们面面相觑，“姑爷，新织机不是已经造好了吗？” 萧恒摇头道：“那还不够，我们要造一架前所未有的织机。” 他拿出纸笔，开始画图。 这次画的，是水力织机的草图。 “用流水做动力，自动穿梭，自动打纬，一个人能看十台机子。” 工匠们听得目瞪口呆。 自动织机？闻所未闻！ “姑爷，这……能行吗？”张工匠迟疑道。 萧恒点头：“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改进很多地方。” 他开始分配任务。 “张师傅，你研究动力传动。” “李师傅，你设计自动控制系统。” “王师傅，你负责机架结构。” 工匠们虽然怀疑，但还是领命而去。 等他们离开，萧恒长舒一口气。 牛皮吹出去了，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他其实不懂水力织机，只是前世在博物馆见过模型，记得大概原理。 具体怎么造，还得靠工匠们摸索。 好在这些工匠都是能工巧匠，说不定真能造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工匠们日夜赶工，遇到不少难题。 传动不灵，控制不准，结构不稳…… 每次遇到问题，萧恒就凭模糊的记忆提建议，居然都解决了，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一个月后，第一台水力织机原型机完成。 试机那天，来了不少人。 李大人，林承业，各大家族代表，赵七亦在其中。 他站在人群后面，冷眼旁观。 “开始吧。”萧恒下令道。 工匠打开水闸，流水冲击水轮，带动织机运转，梭子自动穿梭，打纬机构规律动作，精美的布匹缓缓织成。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呆了。 自动织机！真的造出来了！ “神迹！这是神迹啊！”李大人激动得声音发颤，快步上前，抚摸织机，“一天能织多少布？” 萧恒估算一下：“至少是旧织机的二十倍。” 众人倒吸凉气。 二十倍！这意味着，成本将大大降低，布料价格也会下降，整个纺织业，都要变天了！ “好！好！好！”李大人连说三个好字，转身面对众人，朗声道：“有此神机，看谁还敢说我们剽窃！” 目光扫过赵七，对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其他家族代表纷纷上前祝贺。 “林老爷，恭喜啊！” “萧姑爷真乃神人也！” “林家出了个麒麟子！” 林承业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林家真是扬眉吐气了。 萧恒也很开心。 不仅解决了危机，还超额完成任务。 这下，皇商稳了，软饭也更香了。 试机结束后，李大人特意留下萧恒。 “姑爷，这次多亏了你。”他压低声音，“皇商的事，基本定了，只等商会过后，正式下文。” 萧恒心中大喜，总算没白忙活。 “多谢大人提携。” 第9章买凶 李大人摇头道：“赵家在京城的关系颇深，具体会用什么手段，我也不清楚，你们小心为上。” 萧恒记在心中，回到林府，他把消息告诉林芷月。 林芷并不意外：“赵家最擅长的是背后捅刀，明的不行，就会来暗的。” “暗的？他们会怎么做？” “无非是栽赃陷害，散布谣言，或者收买下人，制造事端，夫君近日小心些，特别是出门的时候。”林芷月回答道。 萧恒点头。 看来，这软饭吃得也不安全，得加强安保了。 他决定减少出门次数，实在要出门，也多带几个随从，安全第一。 这日，他正在书房看书，管家来报，有客到访。 “谁？” “说是姑爷的故人，姓陈。” 萧恒皱眉。 故人？他在这个世界，哪来的故人？ “请进来。” 片刻后，一个青年男子走进来。 二十多岁，书生打扮，面容清秀，气质儒雅。 “萧兄，别来无恙？”男子拱手笑道。 萧恒愣住。 他根本不认识此人，但看对方熟络的样子，又不像是认错人。 “阁下是？” “萧兄不记得我了？陈子明啊！三年前，我们在京城诗会上见过的。” 萧恒心中警铃大作。 来了！赵家的手段来了！ 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陈子明，更没去过京城诗会，这人肯定是赵家派来的，目的不明。 他不动声色：“原来是陈兄，请坐。” 陈子明在对面坐下，“听说萧兄入赘林家，小弟特来祝贺，没想到萧兄不但文采斐然，还精通匠艺，真是令人佩服。” “陈兄过奖，不知陈兄前来，所为何事？”萧恒淡笑道。 陈子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令尊给萧兄的信。” 萧恒心中一震。 令尊？原主的父亲？ 他穿越过来时，原主已经重病垂死，关于身世，只知道是个破落书生，其他一概不知，现在突然冒出个父亲？ 他接过信，拆开观看。 信上写着，父亲病重，让他速回。 落款是萧远山，确实是原主父亲的名字。 “家父病了？”他装作焦急的样子。 “病得很重，萧兄还是尽快回去看看吧。” 萧恒心中冷笑。 这戏演得真全套，但他不能戳穿，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多谢陈兄报信，我这就准备回去。” “既然如此，小弟告辞。” 陈子明满意点头，起身离开。 萧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转冷。 赵家这招，够毒，想把他骗出江州。 到时候是杀是剐，就由他们了。 他拿着信，去找林芷月。 林芷月看完信，冷笑一声：“拙劣的伎俩，萧远山三年前就病故了，哪来的病重？” 萧恒一愣：“家父已经过世了？” 林芷月颔首：“我查过，萧远山三年前就去世了，葬在丰州，只是夫君记不起来了。” 萧恒松了口气，还好林芷月查过，不然真要上当。 “赵家这是狗急跳墙了。”他笑道。 林芷月却摇头：“没那么简单，这只是开始。” 她看着萧恒：“他们一定还有后手，夫君近日务必小心。” 萧恒点头。 看来，这软饭吃得真是危机四伏。 不过，他并不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智斗反派，也是种乐趣。 只要不动武就行，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 “夫人放心，我会小心的。”他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想知道，赵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 萧恒决定将计就计。 他假装相信了那封信，开始收拾行李，做出要远行的样子，还特意让下人去车行雇了马车。 消息很快传开。 “听说了吗？姑爷要回老家了。” “说是父亲病重。” “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赵七很快就知道了。 他坐在书房里，听着下人的汇报，嘴角露出冷笑：“果然上当了。” 他吩咐手下：“按计划行事，在他出城的路上……”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手下领命而去。 赵七心情很好，这个碍眼的赘婿，终于要消失了。 只要萧恒离开江州，生死就由他掌控了。 到时候，林家失去这个倚仗，皇商之位，还是他赵家的。 他端起茶杯，悠然品了一口。 另一边，萧恒也在准备。 他找来几个可靠的护院，都是林芷月精心挑选的好手。 “姑爷有何吩咐？”领头的护院问道。 萧恒拿出地图，指出几个位置。 “这些地方，很可能有埋伏，你们提前去查探，发现可疑之人，不要打草惊蛇。” 护院领命而去。 萧恒又找来林府管家，“我离开后，府里要加强戒备，特别是夫人的安全。” 管家连连点头：“姑爷放心。” 一切安排妥当，萧恒去找林芷月。 “夫人，戏已经开场了。” 林芷月看着他，“夫君小心，赵家不会只派几个小喽啰。” “我知道。”萧恒点头。 他其实有点紧张，毕竟是要面对真正的危险，但更多的是兴奋，这种智斗反派的游戏，比查账有意思多了。 翌晨，萧恒出发了。 他坐着马车，带着几个随从，缓缓驶出林府。 消息立刻传到赵七耳中。 “他出城了？带了多少人？” 手下回报道：“就一辆马车，四个随从。” 赵七满意点头：“很好，按原计划进行。” 马车驶出江州城，沿着官道前行。 萧恒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看似平静，实则警惕。 他在等，等赵家的人出现。 大约走了十里，来到一处山林。 这里地势险要，适合埋伏。 果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呵斥声：“什么人？” 萧恒掀开车帘，只见前方路上，站着十几个蒙面人。 手持大刀，杀气腾腾。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标准的土匪台词。 萧恒心里好笑，演得还挺像。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赵家的人。 “各位好汉，有何指教？”他平静地问道。 一个蒙面人上前，大喝道：“留下买路财！否则，留下性命！” 萧恒看了看四周，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杀了人，往山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他早有准备。 “各位好汉，我是林家赘婿萧恒，若是求财，好说。” 他使了个眼色，随从拿出一个钱袋，扔了过去。 蒙面人接住，掂了掂：“就这点？” 萧恒笑了：“当然不止。” 他又让随从拿出几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金银珠宝。 蒙面人眼睛都直了，这些钱，够他们花几辈子了。 “算你识相！”他们上前要拿箱子。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山林中突然冲出更多人马，将蒙面人反包围，正是萧恒提前安排的护院。 “不好！中计了！” 蒙面人想要反抗，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全部制服。 萧恒走下马车，来到那个领头的蒙面人面前。 “赵七派你来的？” …… 第10章对策 蒙面人咬牙不语。 萧恒也不逼问。 他早就猜到了。 “带回去，好好审问。” 护院押着蒙面人离开。 萧恒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次虽然化解了危机，但赵家肯定不会罢休。 下次还会用更阴险的手段，得提前准备。 回到林府，林芷月已经在等他了。 “夫君没事吧？” “一切顺利，抓了几个活口，正在审问。” “赵家这次失手，必定恼羞成怒，我们要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萧恒同意，“夫人觉得，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可能会从生意上下手，或者，散布谣言。” 萧恒笑了，“生意上的事，我不怕。” “至于谣言……”他有了主意，“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林芷月挑眉：“如何先发制人？” 萧恒靠近，低声说了几句。 林芷月眼睛一亮：“妙计！” …… 次日，江州城里流传起一个消息。 赵家雇凶杀人，想要暗害林家姑爷，幸好萧姑爷机智，识破阴谋，反将一军。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连蒙面人的数量，埋伏的地点，都说得清清楚楚，百姓们议论纷纷。 “赵家也太狠毒了！” “商业竞争，居然下这种毒手！” “还好萧姑爷没事！ 赵七听到消息，气得砸了茶杯。 “废物！都是废物！” 他没想到萧恒不仅识破阴谋，还反过来摆了他一道，这下赵家名声扫地，在江州城里，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七爷，现在怎么办？”手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赵七脸色阴沉，“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他眼中闪过狠厉，“去请二叔。” 手下大惊：“二爷？他老人家不是在京城吗？” 赵七冷笑一声：“是时候请他回来了，只有他，能对付萧恒。” 手下不敢多问，赶紧去安排。 赵七走到窗边，看着林府的方向。 “萧恒，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此时的萧恒，正在享受胜利的喜悦。 他躺在院子里，吃着水果，听着小曲，很是惬意。 这次智斗赵家，大获全胜。 不仅化解了危机，还让赵家名声扫地，一举两得。 虽然过程有点惊险，但结果很好。 他的软饭，吃得更加安稳了。 林芷月走来，在他身边坐下。 “夫君，刚收到消息，赵家的二爷，赵永昌要回江州了。” 萧恒坐起身，“赵永昌？什么人？” 林芷月神色凝重：“赵七的二叔，在京城为官，官拜户部郎中，正五品。” 萧恒皱眉。 正五品？不小的官啊。 看来，赵家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回来做什么？” “说是省亲。”林芷月顿了顿，“但谁都知道，是为了商会与皇商之事。” 萧恒明白了。 赵家这是要借官场势力，压制林家，确实麻烦。 民不与官斗，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夫君打算如何应对？”林芷月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官身，我们也有靠山。” “我们有什么靠山？”林芷月不解。 “李大人啊。”萧恒指指织造局的方向，“他可是等着靠新织机升官呢，而且官阶同为正五品，势力也不小，怎么会让赵永昌坏事？” 林芷月恍然：“夫君是说，借力打力？” “没错，让李大人去对付赵永昌，我们坐山观虎斗。” 林芷月眼中露出赞赏：“夫君果然机智。” 萧恒得意一笑。 这种借刀杀人的把戏，他最擅长了，反正不用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 他继续躺下，享受阳光。 软饭要吃，麻烦要躲，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至于赵永昌？让他和李大人斗去吧。 他只要安心吃软饭就行。 …… 赵永昌回江州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 这位户部郎中，排场很大，八抬大轿，前后护卫，鸣锣开道，百姓回避。 赵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 萧恒没去，称病在家，实际在院子里悠闲喝茶。 “夫君真不去？”林芷月问道。 萧恒摇头：“去了也是看人脸色，不如在家自在。” 林芷月拿起茶杯，“赵永昌这次回来，目标明确，要在商会之前，打压林家。” 萧恒点头，早就料到了。 “李大人那边，联系了吗？” 林芷月微笑道：“联系了，李大人说，让夫君放心，他有分寸。” 萧恒满意。 有李大人这句话，他就安心了。 官场的事，让官员自己去斗，他只要专心吃软饭就行。 几日后，赵永昌开始动作。 他先是拜访了江州知府，又召集本地乡绅议事，唯独绕过林家，明显是在孤立他们。 接着，市面上出现流言，说新织机有隐患，容易出事。 还有人说，林家账目不清，涉嫌偷税。 这些流言来势汹汹，明显有人在背后推动。 林承业坐不住了。 “贤婿，这可如何是好？” 萧恒很淡定，“岳父不必担心，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第二天，织造局贴出告示，新织机通过验收，即将推广，还盖了李大人的官印，流言不攻自破。 至于账目问题，更简单。 萧恒让账房公开部分账目，笔笔清晰，毫无破绽，反而赢得赞誉。 赵永昌两次出手，都无功而返。 他有些恼火，没想到这个赘婿，如此难缠。 “二叔，现在怎么办？”赵七问道。 赵永昌抚须沉吟：“既然这些小手段没用，那就来点实际的。” 他眼中闪过精光，“听说林家最近在扩建工坊？” 赵七点头：“是，他们想扩大生产。” 赵永昌笑了，“工坊扩建，需要大量木材，你去联系所有木材商，不准卖木材给林家。” 赵七眼睛一亮：“二叔英明！我这就去办！” …… 消息很快传到林府。 “姑爷，不好了！所有木材商都说没货！不肯卖给我们！”管家急匆匆跑来。 萧恒正在喝茶，闻言挑眉：“所有？” “对！所有！” 萧恒笑了。 赵家这是要断他原料，够狠，但没用。 “去，把城南李记木行的东家请来。” 管家一愣：“李记？他们不是说没货吗？” 萧恒神秘而笑：“他们会有货的。” 半个时辰后，李东家来了。 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态度冷淡。 “姑爷找我有事？” 萧恒请他坐下，“李东家，听说你没木材了？” “对，没货了。”李东家点头。 “可我听说，你仓库里堆满了木材。” 李东家脸色一变：“谁说的？没有的事！” “昨天还有人看见，你运了一车木材进城。” 李东家支支吾吾：“那是……那是别人订的。” “原来如此。”萧桓佯装理解的样子。 他话锋一转，“李东家，你可知道新织机？” 李东家愣住：“知道，怎么了？” “新织机需要特殊木料，普通木材不行。”萧恒看着他，“而整个江州，只有你的木材合格。” 李东家睁大眼睛：“真的？” “织造局马上要大批采购，这是大生意，如果你没货，我只能找别人了。” 李东家赶紧道：“有货！有货！姑爷要多少？” 萧恒报了个数，李东家倒吸凉气。 这可是笔大生意！比赵家给的封口费多多了！ “姑爷稍等，我这就去准备！”他急匆匆走了。 管家看得目瞪口呆：“姑爷，这……这就解决了？”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几天，萧恒如法炮制，用织造局的大订单做诱饵，一个个说服木材商。 很快，林家工坊又恢复了供应。 第11章告官 赵永昌得到消息，终于坐不住了。 他亲自来到林府，说要见萧恒。 萧恒在客厅接待他。 赵永昌五十多岁，官威十足。 他打量着萧恒，眼神锐利：“萧姑爷，久仰大名。” 萧恒拱手：“赵大人客气。” 两人分宾主落座。 赵永昌开门见山：“萧姑爷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皇商之位，赵家志在必得。” 萧恒微笑道：“皇商之位，能者居之，赵大人说是不是？” 赵永昌点头：“说得对，所以我想和姑爷谈笔交易。” 萧恒挑眉：“什么交易？” 赵永昌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两，买你退出皇商之争。” 萧恒心中一震。 五十万两！真是大手笔！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赵大人说笑了，皇商之事，岂是儿戏。” 赵永昌脸色阴沉：“萧姑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东西，有命争，没命享。”这话带着威胁。 萧恒面色不变：“赵大人是在威胁我？” 赵永昌冷笑：“只是提醒。” 他站起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自为之。” 说完，拂袖而去。 萧恒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赵永昌这是图穷匕见了，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也不行，开始威胁了。 看来，是真急了。 不过，他萧恒也不是吓大的，既然对方亮出底牌，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他叫来管家，“去，请李大人过府一叙。” …… 李大人来得很快。 他穿着常服，只带了一个随从。 “姑爷找本官何事？”李大人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 萧恒将赵永昌来访的事说了，包括那五十万两的报价，和最后的威胁。 李大人听完，眉头微皱：“赵永昌这是狗急跳墙了。” 他放下茶杯，“不过姑爷不必担心，他虽是户部郎中，但手伸不到江州来。” “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萧桓顿了顿，“不过，赵永昌在京城为官，人脉甚广，若是他在朝中使绊子……” 李大人笑道：“姑爷多虑了，新织机是朝廷重视的项目，赵永昌不敢明目张胆地破坏。” 他压低声音，“况且，他在户部，也不是没有对头。” 萧恒明白了。 官场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赵永昌看似风光，实则也有顾忌。 “那依大人之见，眼下该如何应对？” “赵永昌此次回江州，是以省亲为名，不能久留，最多一个月，就必须回京。” 萧恒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拖？” “对，拖，只要拖到他回京，事情就好办了。”李大人点头。 萧恒心中有数了，拖时间，他擅长。 正好商会还有一个月多日，拖过这一个月，赵永昌就必须回京，到时候，赵家就没了最大的倚仗。 “多谢大人指点。”萧恒拱手。 李大人摆摆手：“姑爷客气，新织机关系我的前程，自然要尽力。” 他起身告辞，“赵永昌那边，我会周旋，姑爷专心准备商会即可。” 送走李大人，萧恒心情大好。 有李大人牵制赵永昌，他就轻松多了，现在，该处理那些蒙面人了。 他来到地下室，几个蒙面人被关在这里。 已经审问过几次，但他们都咬定是山贼，无人指使。 萧恒不信。 他走到那个领头的蒙面人面前，“赵七给了你多少钱？” 蒙面人抬头，眼神凶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挺硬气。”他不再问话，而是对下人吩咐几句。 下人点头，转身离开。 很快，带回一个人，是赵府的一个下人。 蒙面人看到那人，脸色大变。 萧恒指着那人，“认识他吗？” 蒙面人不说话，那人却扑通跪下，“姑爷饶命！我都说！是七爷让我给他们送钱的！一共五百两！” 蒙面人怒吼：“你胡说！” 萧恒不理他，继续问那人：“钱从哪来的？” “账房支的，有记录！” “谁经手？” “赵府管家！” 萧恒满意点头。 人证物证俱在，看赵家怎么抵赖。 他让下人把那人带下去，然后看向蒙面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蒙面人低下头，不再吭声。 萧恒也不逼他，有了人证，这些蒙面人招不招供，已经不重要。 他离开地牢，去找林芷月。 “夫人，证据拿到了。” 林芷月正在看书，闻言抬头：“什么证据？” 萧恒把刚才的事说了，林芷月眼中闪过惊讶。 “夫君如何找到那个下人的？” 萧恒得意一笑：“钱能通神。” 他早就派人盯着赵府，那个下人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他用一百两银子，就买通了对方。 林芷月若有所思：“夫君打算如何用这些证据？” 萧恒早有打算，“先留着，关键时刻，给赵家致命一击。” 现在还不是时候，赵永昌还在江州，此时发难，效果不大，等赵永昌回京，再拿出证据，到时候，赵家没了靠山，只能任人宰割。 林芷月点头赞同：“夫君深谋远虑。” 萧恒很受用，被美女夸奖，总是开心的。 虽然他志在吃软饭，但偶尔展现一下才华，也不错，至少，能让软饭吃得更香。 几日后，赵永昌再次登门。 这次，他带着赵七，态度比上次更加强硬。 “萧姑爷，考虑得如何了？” 萧恒请他们坐下，“赵大人的提议，我很心动，但皇商之事，非我一人能做主。” 赵永昌挑眉：“哦？那谁能做主？” 萧恒叹气道：“织造局李大人，新织机是他的政绩，我若退出，他第一个不答应。” 赵永昌脸色阴沉。 他当然知道李大人是关键，但李大人油盐不进，很难对付。 “李大人那边，我自会处理，你只要点头即可。” 萧恒摇头：“恕难从命。” 赵永昌猛然站起，“萧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七也在一旁帮腔，“萧恒，识相点！我二叔在京城一句话，就能让你林家灰飞烟灭！” 萧恒面色不变：“赵大人好大的官威，不过，这里是江州，不是京城。” 赵永昌气极反笑：“好！很好！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拂袖而去。 赵七狠狠瞪了萧恒一眼，跟着离开。 萧恒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一笑。 生气就好，越生气，越容易出错。 果然，赵永昌回去后，开始疯狂报复。 他动用关系，卡住林家的货运，又让官府频繁检查林家店铺，甚至还暗里派人骚扰林家工坊。 一时间，林家生意大受影响。 林承业急得团团转：“贤婿，这样下去不行啊！” 萧恒却很淡定：“岳父稍安勿躁，让他闹，闹得越大越好。” 林承业不解：“为什么？” “赵永昌以权谋私，已经犯了官场大忌，现在闹得人尽皆知，李大人正好可以参他一本。”萧恒解释道。 林承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放下心来，不再过问，全权交给萧恒处理。 萧恒继续他的悠闲生活，每天喝茶听曲，偶尔看看账本，仿佛外面的风波与他无关。 赵永昌见他毫无反应，更加恼怒，手段也越来越过分，甚至派人打砸林家店铺。 这次，萧恒不再忍耐，他直接去找李大人。 “大人，赵永昌欺人太甚！” 李大人早就收到消息，“姑爷放心，我已经写好了奏折，明日就派人送往京城。” 萧恒心中大喜：“多谢大人！” “赵永昌太过分了，居然在江州地界如此胡作非为，真当没人治得了他？”李大人看向萧恒，“姑爷再忍耐几日，很快就有结果。” 萧恒点头，有李大人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果然，几天后，京城来了消息。 赵永昌被御史弹劾，罪名是以权谋私，扰乱地方。 女帝震怒，下旨申饬，命他即刻回京述职。 消息传来，赵永昌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李大人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女圣上会如此震怒。 “二叔，现在怎么办？”赵七慌了。 赵永昌长叹一声：“回京，再不回去，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他狠狠瞪了赵七一眼：“都是你惹的祸！” 赵七低头，不敢说话。 第二日，赵永昌灰溜溜地离开江州。 排场比来时小了很多，没有鸣锣开道，没有前呼后拥，只有一顶小轿，几个随从。 江州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赵永昌坐在轿中，脸色阴沉。 这次江州之行，一败涂地。 不仅没拿下皇商，还惹了一身骚。 回去后，少不了要被上面责罚。 第12章赎人 知府升堂。 萧恒递上状纸，陈述赵七雇凶杀人之事。 人证当堂作证，物证一一呈现，证据确凿。 赵七被传唤到堂，脸色发白。 他没想到萧恒真敢告官，更没想到，人证物证如此齐全。 “大人明鉴！”赵七强作镇定，“这些都是诬陷！” 知府皱眉，看向萧恒：“萧姑爷，这些证据可都属实？” 萧恒拱手：“句句属实，人证物证俱在。” 知府沉吟不语。 赵家在江州根基深厚，势力不小。 赵永昌远在京城，担任户部郎中，官职不高却人脉甚广，不容小觑。 这案子，不好判。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声音。 “大人，且慢！” 一个年轻男子快步走进公堂。 正是赵七的五哥，赵东。 常年在外经商，听说家中出事，急忙赶回。 “大人，”赵东行礼，“此案另有隐情。” 赵东看向萧恒，眼神锐利。 “那些蒙面人，确实是山贼，但他们与赵家无关，是有人买通他们，陷害我赵家！” 萧恒轻笑：“赵五爷是说，我陷害你们？” 赵东冷哼：“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他转向知府，“大人，我有人证，可以证明，那些山贼是受萧恒指使！” 知府诧异：“哦？” 萧恒心中冷笑。 倒打一耙？有点意思。 他倒要看看，赵东能拿出什么证据。 赵东叫来一个瘦小汉子，贼眉鼠眼。 “小人王五，见过大人。” 知府问：“你有何证据？” 王五指着萧恒：“是他！他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找几个山贼，冒充赵家的人，事成之后，再反咬一口！” 萧恒挑眉。 这剧本，编得不错。 可惜，破绽百出。 “王五，你说我给了你一百两？” “对！” “什么时候？” “上月十五！” “在什么地方？” “城东破庙！” 萧恒笑了，“上月十五，我在织造局与李大人议事，有织造局官员为证。” 王五脸色一变。 赵东急忙插话：“你记错了！是十六！” 萧恒看向赵东：“赵五爷怎么知道是十六？莫非，是你安排的？” 赵东顿时语塞。 知府看在眼里，心中明了。 这赵东，分明是在诬告。 但赵家势大，不好戳穿。 “此案疑点重重，还需细查，赵七暂且收押，待本官查明再判，退堂！” 萧恒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知府明显在和稀泥，不过没关系，赵七被关押，目的已经达到。 赵家群龙无首，暂时掀不起风浪，他可以安心准备商会了。 走出府衙，萧恒心情不错，决定去听曲阁放松一下。 刚到听曲阁门口，就看见一阵骚动，几个大汉围着一个少女。 “小娘子，跟你爹说，今天再不还钱，就拿你抵债！” 少女衣衫褴褛，脸上沾着灰，但难掩清丽容貌。 “我爹……我爹已经去世了。”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大汉冷笑：“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既然你爹死了，你就跟我走吧！”说着就要动手拉人。 周围人指指点点，却无人敢管。 萧恒蹙眉。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虽然他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少女无助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 “住手。” 大汉回头，见是萧恒，脸色微变：“萧姑爷，这事与您无关。” 萧恒认得这几个大汉，是城中赌场的打手。 “她欠多少钱？” “一百两！” 萧恒看向少女：“真的？” 少女低头啜泣：“我爹……赌钱欠的。” 萧恒轻叹，从袖中取出银票递过去。 “这是一百两，债还清了，放人。” 大汉一怔，接过银票。 “姑爷，这……” “怎么？不够？” “够！够！”大汉赶紧点头，带着人走了。 少女跪地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萧恒扶起她：“你叫什么名字？” “沈幼宁。” “家在哪里？” 沈幼宁眼泪又流下来，“没了……爹死了，家也没了……” 萧恒皱眉。 救人救到底，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 “你先跟我回府吧，做个丫鬟，可愿意？” 沈幼宁连连点头：“愿意！愿意！谢恩公收留！” 萧恒带着她回府。 路上，沈幼宁一直低着头，很拘谨。 到了林府，萧恒让丫鬟带她去梳洗，自己去找林芷月。 林芷月正在书房看账本，见萧恒回来，抬头问道：“夫君今日去府衙，结果如何？” 萧恒把经过说了，林芷月点头：“知府和稀泥，意料之中，不过赵七被关，足够赵家乱一阵了。” 她放下账本，“夫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恒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等，等赵家自乱阵脚。” 正说着，丫鬟带着梳洗好的沈幼宁进来。 梳洗后的沈幼宁，仿佛换了个人。 肌肤白皙，眉眼如画，虽然穿着普通丫鬟的衣服，但难掩天生丽质。 林芷月眼神微凝：“这位是？” 萧恒解释：“路上救的姑娘，叫沈幼宁，她无家可归，我让她来府里做丫鬟。” 林芷月打量沈幼宁片刻，“倒是个美人胚子。”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沈幼宁赶紧跪下：“夫人恕罪！奴婢不敢！” 林芷月淡笑：“起来吧，既然夫君收留你，就好好做事。” 沈幼宁连连点头：“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见气氛微妙，萧恒转开话题：“夫人，商会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林芷月收回目光，“大扺就绪，就差夫君了。” 萧恒点头：“这次商会，一定要让林家扬名立万。” 林芷月看着他，忽然问：“夫君对皇商之位，有几分把握？” 萧恒自信一笑：“十分，新织机独一无二，无人能及，皇商之位，非林家莫属。” 林芷月眼中闪过笑意，“夫君如此自信，我就放心了。” 她起身，“我去看看厨房准备了什么晚饭，夫君稍坐。” 她离开书房，经过沈幼宁身边时，脚步微顿，但什么都没说。 萧恒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夫人这是……吃醋了？ 他看向沈幼宁，这丫头确实漂亮，跟林芷月不相上下。 他萧恒虽然喜欢美女，但分得清轻重。 软饭还没吃够，可不能因小失大。 “幼宁。” “奴婢在。” “以后你就负责书房打扫，没有吩咐，不要随意走动。” 沈幼宁低头：“是。” 萧恒满意点头。 这样应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只想安心吃软饭。 女人什么的，都是浮云。 …… 第13章新品 赵东坐在赵府书房，面色阴沉。 赵七还被关在牢里，其他兄弟姐妹嫁人的嫁人，忙的忙，都不在江州，父亲跟几位叔叔在江南处理要事，抽不开身，江州这摊子，只能他先顶着。 “五少爷，查清楚了，萧恒最近在准备商会展品。”管家低声汇报。 “不是新织机？”赵东挑眉。 管家摇头：“织机要争皇商，不能提前展示，他准备了别的。” 赵东来了兴趣：“是什么？” “还不清楚，林家工坊最近进了一批特殊材料，有琉璃，水银，还有不少铜镜。” 赵东皱眉。 这些材料，能做什么？ 不像织物，不像器具。 萧恒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继续查。”他吩咐，“务必在商会前，弄清他在做什么。” 管家应声退下。 赵东揉着太阳穴，头疼。 这个萧恒，比他想的难对付。 软硬不吃，诡计多端，得想个新法子。 他眼中闪过冷光。 既然查不到，那就破坏。 让萧恒的展品，根本到不了商会。 …… 同一时间，林府工坊。 萧恒正在调试他的新展品，一台精巧的装置，用琉璃打磨成透镜，铜镜反射光线，水银作为流动装饰。 “姑爷，这是做什么用的？”工匠好奇地问。 萧恒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是他根据现代知识设计的“光影秀”。 用光学原理，制造梦幻效果。 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降维打击。 商会展品，不求实用，但求惊艳。 这个光影秀，正好合适。 “小心点，这些琉璃很脆弱。”他嘱咐工匠，“碰坏了就前功尽弃了。” 工匠连连点头：“姑爷放心，我们日夜看守。” 萧恒满意离开，回到院子，看见沈幼宁在扫地。 她扫得很认真，一丝不苟。 但动作生疏，明显没做过粗活。 “幼宁。”萧恒叫住她。 沈幼宁赶紧放下扫帚，“姑爷有什么吩咐？” 萧恒打量她，这丫头，洗干净后越发标致，眉眼灵动，带着几分天真。 “在府里还习惯吗？” 沈幼宁点头：“习惯，谢谢姑爷关心。” 她犹豫一下，细声道：“就是……夫人好像不太喜欢我。” 萧恒笑了。 林芷月那点小心思，他当然知道。 “夫人性子冷，对谁都一样，你做好分内事就行。” 沈幼宁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时，林芷月从回廊走来。 看见两人说话，脚步微顿。 “夫君回来了。” 她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沈幼宁。 沈幼宁赶紧低头：“夫人。” 林芷月没理她，对萧恒道：“商会请柬送到了，一共三份，我们和织造局李大人。” 萧恒颔首。 “展品准备得如何？” “差不多了。”萧恒自信满满，“保证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林芷月看着他，忽然问：“听说夫君最近常去工坊？” 萧恒一愣：“是啊，展品需要调试。” 林芷月淡笑道：“我还以为，夫君是去躲清静。”这话意有所指。 萧恒干笑两声：“夫人说笑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赵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林芷月神色稍缓，“赵东在查我们的展品，不过工坊看守严密，他查不到什么。” 萧恒放心，“那就好。” 他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加强戒备，商会临近，不能出岔子。” “我已经安排了。”林芷月点头。 她看向沈幼宁，“你下去吧。” 沈幼宁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林芷月这才对萧恒道：“夫君觉得这丫头如何？” 萧恒警惕起来，“还行，挺勤快的。” 林芷月似笑非笑：“只是勤快？” 萧恒正色道：“夫人，我收留她，纯属好心，绝无他意。” 林芷月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夫君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她转身离开，“晚饭好了，夫君快来。” 萧恒松口气。 这女人，醋劲不小，还好他机智，不过，沈幼宁这丫头，确实惹人怜爱。 …… 次日，萧恒又去了工坊。 展品基本完成，只差最后调试。 “姑爷，今晚就能全部完工。”工匠汇报。 “好，完成后直接装箱，派人严加看守。”萧恒满意点头。 他检查了一遍展品，确认无误，准备离开，刚出工坊，就看见赵东带着几个人过来。 “萧姑爷，真巧啊。”赵东皮笑肉不笑。 “赵五爷有事？”萧桓淡然道。 赵东看向工坊，“听说姑爷在做新展品，特意来见识见识。” 萧恒挡住他的去路，“抱歉，展品尚未完成，不便参观。” 赵东脸色一沉：“萧姑爷这是不给我面子？” 萧恒轻笑道：“赵五爷言重了，商会规矩，展品揭晓前，不得示人，赵五爷不会不知道吧？” 赵东语塞。 确实有这个规矩。 他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希望姑爷的展品，别让人失望。” 他带着人悻悻离开。 萧恒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赵东来得这么巧，肯定有内奸。 他回到工坊，把工匠召集起来。 “刚才谁出去过？”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年轻工匠站出来。 “姑爷，我刚才去茅房了。” 萧恒看着他：“可曾与人说话？” 年轻工匠犹豫一下，“遇到赵府一个熟人，聊了两句。” 萧恒明白了，“说了什么？” “就……就问了问工坊在做什么。” “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萧恒看他神色慌张，心中了然。 “下次注意。”他没深究。 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只能加强防范。 “从现在起，工坊所有人不得外出，吃住都在工坊，直到商会开始。” 工匠们虽然不愿，但也不敢反对。 萧恒安排好人手，这才离开。 回到林府，他把情况告诉林芷月。 林芷月蹙眉：“赵东这是要硬来？” “他不敢，但可能会使绊子。”他想了想，“展品装箱后，直接运到商会现场，派人日夜看守。” 林芷月同意，“我去安排。” 她起身要走，又停下，“夫君，沈幼宁那丫头……” 萧恒赶紧表态：“夫人放心，我让她去后院帮忙不会在眼前晃悠。” 林芷月满意点头：“如此甚好。” 她离开后，萧恒揉揉额头。 …… 第14章吃醋 这日，林府张灯结彩。 朝廷的封赏到了，李大人亲自前来宣旨。 圣旨上，女帝盛赞新织机利国利民。 特赐萧恒“匠作郎”衔，正八品，虽是个虚职，但是官身，从此见官不跪，地位不同，另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林府上下，喜气洋洋。 林承业笑得合不拢嘴。 赘婿当官，林家脸上有光。 萧恒接旨谢恩，心里却很平静。 虚职而已，没啥实际权力。 不过，有了官身，以后吃软饭更理直气壮了，倒也不错。 李大人拱手祝贺：“恭喜萧匠作。” 萧恒还礼：“多谢大人提携。” 李大人压低声音，“这只是开始，皇商之事，基本定了，等商会过后，正式下文。” 萧恒心中暗喜。 皇商到手，软饭更香。 送走李大人，萧恒回院。 沈幼宁正在浇花，见他回来，赶紧放下水壶。 “恭喜姑爷。” 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小事。”萧恒心情很好。 他看看那些花，“这些花谁种的？” 沈幼宁低头，“奴婢种的，想着给院子添点生气。” “不错。”萧恒微微点头。 他随口问道：“会下棋吗？” 沈幼宁摇头：“不会。” “会弹琴吗？” “也不会。” 萧恒轻笑：“那你会什么？” 沈幼宁脸红道：“奴婢……会做饭，还会绣花。” 萧恒正要说话。 林芷月从回廊走来，看见两人说话，脚步一顿。 “夫君好兴致。”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沈幼宁赶紧低头，“夫人。” 林芷月没理她，对萧恒道：“父亲设了家宴，为夫君庆祝。” 萧恒颔首：“好，我换件衣服就去。” 林芷月看向沈幼宁，“你去厨房帮忙。” 沈幼宁应声退下。 等她走远，林芷月开口：“夫君如今是官身了，要注意身份。” 萧恒听出弦外之音。 “夫人说的是。” 他凑近些，小声道：“在我心里，永远以夫人为重。” 林芷月耳根微红：“油嘴滑舌。” 转身要走，萧恒拉住她。 “夫人可是吃醋了？” 林芷月瞪他，“胡说！” 但眼神闪烁，分明被说中心事。 萧恒笑了，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夫人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林芷月愣住，随即满脸通红。 “你！放肆！” 她抬手要打，萧恒赶紧躲开。 “夫人饶命！” 林芷月又羞又气。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但语气已经软了，眼中还有笑意。 萧恒见她消气，趁机道：“晚上我去夫人房里。” 林芷月脸更红了，“爱来不来！” 说完快步离开，脚步有些慌乱。 萧恒看着她的背影，得意一笑。 这女人，表面冷淡，其实很好哄。 正想着，管家来报。 “姑爷，有客到访，江南苏家的人。” 萧恒一愣。 江南苏家？那个也在研究织机的苏家？他们来做什么？ “请到客厅。” 客厅里，坐着一位中年文士。 气质儒雅，面带微笑。 “在下苏文远，江南苏家管事，见过萧匠作。” 萧恒拱手还礼：“苏先生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苏文远开门见山：“为合作而来。” 萧恒挑眉：“合作？” 苏文远点头：“苏家也在研究新织机，可惜晚了一步，被萧匠作抢先。” 他顿了顿，“但我们有其他优势，江南的丝绸，天下的销路，还有百年的信誉。” 萧恒明白了，“苏先生是想，等我拿下皇商后合作？” 苏文远微笑：“萧匠作果然聪明，我们出渠道，出原料，出人工，萧匠作出技术，利润分成，好商量。” 萧恒沉思。 这提议不错，苏家是江南织造巨头与他们合作，有利无害，但…… “苏先生为何选我？” 苏文远笑了，“因为萧匠作是聪明人，而且，我们有共同敌人。” 萧恒心中一动，“赵家？” 苏文远点头：“赵永昌在户部，没少给苏家使绊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萧恒了然。 原来如此，官场争斗，牵涉甚广。 “此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几日。” 苏文远理解，“应该的。” 他起身告辞，“期待萧匠作的好消息。” 送走苏文远，萧恒陷入沉思。 与苏家合作，确实有利，但也要防着被吞并。 苏家势大，不是善茬，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既要合作，又要保持独立，难。 他揉揉额头。 这软饭，吃得真不轻松。 不仅要防着赵家，还要应付苏家。 心累。 晚饭时，林承业很是兴奋。 “贤婿，苏家来找你合作？” 消息传得真快。 萧恒点头：“只是初步接触。” 林承业激动，“好事啊！苏家是江南织造龙头，若能合作，林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萧恒没这么乐观。 “岳父，合作可以，但要谨慎，苏家势大，小心被吞并。” 林承业一愣：“不至于吧？” 林芷月开口：“夫君说得对，苏家主动合作，必有所图，我们要留个心眼。” 林承业冷静下来。 “那你们的意思？” 萧恒想了想，“可以先接触，看看他们诚意，具体条件，慢慢谈。” 林芷月赞同：“夫君说得对，商会临近，不宜分心，等皇商到手，再谈不迟。” 萧恒点头。 皇商在手，谈判更有底气。 这道理，他懂。 饭后，萧恒回房。 经过书房，看见沈幼宁在打扫。 她擦得很认真，额角见汗。 萧恒停下脚步，“这么晚还在忙？” 沈幼宁吓了一跳，“姑爷。” 她低头，“白天浇花耽误了时间，补上。” 萧恒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心疼。 “以后不用这么累，早点休息。” 沈幼宁点头：“谢姑爷关心。” 她犹豫一下，“姑爷，奴婢能问个问题吗？” “说。” “夫人她……是不是不喜欢奴婢？” 萧恒笑了，“为什么这么问？” 沈幼宁小声道：“夫人看奴婢的眼神，很冷。” 萧恒想了想，“夫人性子如此，不是针对你。” 他顿了顿，“不过，你尽量避开她，免得惹她不快。” 沈幼宁乖巧点头：“奴婢知道了。” 她继续打扫。 萧恒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丫头，倒是乖巧。 可惜，林芷月容不下她。 得想个法子安置，总不能一直让她躲着。 正想着，林芷月来了。 看见沈幼宁，眉头微皱。 “这么晚还在？” 第15章抓奸 赵东坐在书房，脸色难看。 下人刚汇报完，林家得了朝廷封赏，苏家主动寻求合作，可谓双喜临门，而赵家却颜面尽失，赵七至今仍在牢中。 “五少爷，现在怎么办？”管家小心翼翼问道。 赵东沉吟片刻，沉声道：“备车，去林府。” “现在？”管家一怔。 “去谈条件。“赵东颔首，“只要他们放过老七，什么条件都好说。” 待管家离去准备，赵东整了整衣冠，面色愈发阴郁 …… 林府客厅，萧恒坦然接待了赵东。 “赵五公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赵东勉强挤出笑意：“萧匠作，我是来道歉的，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赵五爷言重了，小事而已，我早忘了。” 赵东心中暗骂。 忘了？那赵七怎么还在牢里？ 但他不敢说出来。 “萧匠作大气，关于我家老七的事……” 萧恒恍然：“原来是为这个。” 他故作沉思：“赵七雇凶杀人，证据确凿，这个……难办啊。” 赵东赶紧道：“只要萧匠作愿意撤诉，赵家必有重谢。” “赵五爷觉得，我缺钱吗？”萧恒笑道。 赵东语塞。 确实，萧恒刚得千两黄金赏赐，不缺钱。 “那萧匠作想要什么？只要赵家能做到，绝不推辞。” “我什么都不要。”萧恒摇头，“只要公道。” 赵东脸色难看：“萧匠作，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家在江州百年，不是好欺负的。” “赵五爷是在威胁我？”萧恒面色不变。 “不敢。”赵东深吸一口气，“只是提醒萧匠作，凡事留一线。” 萧恒淡然一笑：“这话，你还是对赵七说吧，让他下次动手前，想想后果。” 他起身道：“送客。” “萧恒，你别后悔！”赵东咬牙道。 萧恒置若罔闻，自顾自离开。 赵东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只能愤然离去。 萧恒回到院子，心情舒畅。 能让赵家低头，确实爽快。 但他知道，赵东不会善罢甘休，得小心防备。 “赵东来做什么？”林芷月翩然而至。 听萧恒叙述经过，她微微颔首：“夫君做得对，赵家不可信。” 略作停顿，又道：“不过，要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我会注意。”萧恒应道，望了望天色，“夫人，我出去一趟。” “去哪？”林芷月挑眉。 “听曲阁。”萧恒干笑，“好久没去了。” “不准去。”林芷月脸色一沉。 “为什么？” “你现在是官身，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萧恒不以为然：“听听曲而已，又没做什么。” “我说不准去。”林芷月盯着他，语气坚决。 “夫人，这管得太宽了吧？” “你再说一遍？”林芷月眸光转冷。 “不去就不去。”萧恒怂了。 心里却不服，管天管地，还管听曲？ 他决定偷偷去。 晚上，萧恒溜出府，直奔听曲阁。 老鸨热情迎接：“萧姑爷，好久不见！” 萧恒点头：“老位置，叫柳烟来。” 柳烟是听曲阁头牌，琴艺一绝。 不多时，柳烟抱着瑶琴，款款而来：“姑爷安好。” “弹首新曲。”萧恒摆手。 柳烟点头，开始弹奏。 琴声悠扬，很是动听。 萧恒闭目欣赏，这才是生活啊。 他决定包月，以后常来。 正陶醉时，楼下传来骚动。 老鸨惊慌的声音响起：“林小姐，您怎么来了？” 萧恒心中一惊。 林芷月？她怎么知道？ 他赶紧起身想躲，但已经晚了。 林芷月走上楼，面色冰冷，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气势汹汹。 阁里客人纷纷侧目。 “是林家小姐！” “来抓奸的？” “有好戏看了！” 议论声四起。 萧恒头皮发麻：“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知姑爷在此逍遥？”林芷月眸光如刀，扫向柳烟，“头牌？包月？姑爷好大方。” 萧恒赶紧解释：“夫人误会了！我就是听听曲！” “听听曲需要包月？还需要点名头牌？”林芷月冷笑。 萧恒语塞：“这个……” “我原以为你改了。”林芷月眼中满是失望，“没想到，得了封赏，立刻原形毕露。” 她转身要走，萧恒赶紧拉住她。 “夫人，你听我解释！” 林芷月甩开他。 “不必！”林芷月甩开他，“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萧恒情急之下，一把将林芷月拥入怀不中：“夫人，我真只是听曲！” “放开！”林芷月奋力挣扎。 萧恒亳不松手，低头覆上她的粉唇。 林芷月瞪大眼睛，拼命推他，但萧恒抱得很紧，吻得很深。 渐渐地，林芷月不再挣扎，身体软了下来，开始回应。 良久，唇分，两人气喘吁吁。 林芷月满脸通红，眼中水光潋滟：“你……放肆！”但语气已经软了。 萧恒看着她，轻笑道：“夫人好好亲，软软的，甜甜的。” “胡说八道！”林芷月羞恼交加。 萧恒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家。” “放我下来！”林芷月惊呼。 萧恒置若罔闻，抱着她下楼。 阁里客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哄好了？” “萧姑爷厉害啊！” “不愧是能当官的人！” 议论声中，萧恒抱着林芷月走出听曲阁。 上了马车，林芷月仍在挣扎：“放我下去！” “别动。”萧恒搂紧她，“再动我还亲你。” 林芷月立刻安静下来，脸红得要滴血：“无赖！” “只对夫人无赖。”萧恒在她耳边轻语，“夫人，我心里只有你，去听曲，真是为了放松，以后你不喜欢，我不去了。” “真的？”林芷月抬头看他。 “真的。”萧恒叹息，“商会压力大，需要放松，但既然夫人不喜欢，我换个方式。” 林芷月眼神柔和下来：“我不是不许你放松，只是那种地方……不合适。” “好，听夫人的。”萧恒将她搂紧她，“以后我只陪夫人。” 林芷月依偎在他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林府，萧恒抱着林芷月径直回房，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小姐居然让姑爷抱着回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把林芷月轻轻放在榻上，萧恒温声道："夫人好生歇息。" 正要离开，却被拉住衣袖。 “你去哪？” “回房啊。” “今晚……留下吧。”林芷月声若蚊吟，面泛红晕。 萧恒心头狂喜：“夫人说真的？” 林芷月含羞点头。 萧恒立即上榻，将她搂入怀中：“夫人真好。” 林芷月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不准看别的女人，不准……” 她说了很多不准，萧恒一一答应：“都听夫人的。” …… 第16章同房 林承业将林芷月叫到书房，神色严肃。 “月儿，萧恒如今不同往日了。” “女儿知道，他现在是官身，聪明才智，又得陛下赏识。” 林承业叹气：“当初招他入赘，是看他老实，没想到竟是潜龙在渊。” 他望向女儿，“你如今对他……似乎不同了？” 林芷月面颊微红：“父亲何出此言？” 林承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为父看得出来，你从前对他不闻不问，如今却管东管西，连他去听曲都要过问。” 林芷月低头不语。 林承业正色道：“这是好事，萧恒大才，将来不可限量，你必须留住他。” “父亲的意思是？” “林家这一辈，都是女儿，唯有你和萧恒有能力执掌家业，但他有个弱点……” “好色。”林芷月接口。 林承业颔首：“喜欢女人，就容易被人拿捏，你必须看紧他，不能让他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父亲放心。”林芷月眼神坚定，“萧恒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此时，萧恒正在账房查账，管家前来禀报：“姑爷，赵东派人给知府送了五百两银子。” “才五百两？”萧恒笑了，“去，取一千两送去知府府上，告诉知府，赵七必须关到商会之后。” 管家领命而去。 萧恒心情舒畅。 他哼着小曲，去找林芷月。 林芷月正在绣花，见他进来，放下针线。 “有事？” 萧恒凑近道：“想夫人了。”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林芷月拍开他的手，“光天化日，像什么样子！”但语气并不严厉。 萧恒得寸进尺，搂住她的腰：“夫人今日格外好看。” “油嘴滑舌！”林芷月瞪他，却没有推开他。 “夫人好香。”萧恒低头，在她颈间轻嗅，林芷月身子微颤。 “别闹……” 萧恒不放，反而抱得更紧。 “夫人，我问你个问题。” “说。” “我如今这么耀眼，你会不会怕我离开林家？” 林芷月身体一僵，抬眸看他：“你会吗？”眼神带着几分紧张。 “会。” 林芷月脸色瞬间苍白，眼中尽是失望。 萧恒赶紧补充道：“我想回家乡，带你们一起回去。” 林芷月愣住。 “家乡？你不是江州人吗？” 萧恒摇头：“我的家乡很远，叫蓝星，那里有高楼大厦，汽车飞机，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他描述着现代社会的景象，林芷月听得入神：“真有这样的地方？” “等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带夫人去看看。” 林芷月靠在他怀里，心里甜甜的。 “好。” 她突然认真道：“不过在那之前，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请说。” “不许夜不归宿。” “都听夫人的。” 林芷月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夫人，我们歇息吧。” “天还没黑呢！”林芷月脸红道。 萧恒笑得不怀好意：“正好，做点爱做的事。”说着将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林芷月惊呼。 萧恒不理，径直走向内室。 下人们见状，纷纷回避。 姑爷和小姐感情真好。 …… 赵府内，赵东气得怒摔茶杯：“一千两？！萧恒居然送了一千两！” 管家战战兢兢道：“知府收了钱，说赵七爷必须关到商会之后。” 赵东脸色铁青。 好个萧恒！用钱砸人！他赵家何时受过这种气！ “五少爷，现在怎么办？” “去，把各房主事都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管家赶紧去办。 赵东眼神阴冷。 萧恒，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太天真了。赵家百年基业，岂是你能撼动的？等着瞧，好戏还在后头。 数个时辰后，林府内室，云雨初歇。 林芷月偎在萧恒怀中，面泛桃红：“你这人……真是……” “真是怎样？”萧恒坏笑。 林芷月嗔怪地瞪他：“无耻！” “只对夫人无耻。”他搂紧她，“夫人，商会之后，我们去游玩如何？” “游玩？” “放松一下，整天勾心斗角，累。” 林芷月想了想：“也好，听说城郊桃花开了，可以去看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萧恒低头欲亲，却被推开。 “够了！嘴唇都亲肿了……该用晚饭了。” “好吧。”萧恒不情愿起身。 两人整理好衣服，走出内室。 下人们已经备好晚饭。 席间，林承业看着两人，满脸笑意：“贤婿，月儿，你们感情真好。” 林芷月羞赧垂首，萧恒坦然应道：“岳父大人说的是。” “好！好！”林承业开怀举杯，“来，贤婿，喝酒！” 翁婿对饮，其乐融融。 饭后，萧恒陪着林芷月在花园散步，月色正好。 “夫人，今日的月亮真圆。” “是啊。”林芷月仰首望月，轻靠在萧恒肩头，“若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会的，等商会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萧恒搂住她，柔声安抚。 “希望如此。” …… 而此时，赵府却是另一番景象，各房主事齐聚一堂，争论不休。 “必须救出七少爷！” “怎么救？知府收了萧恒的钱！” “那就加钱！我不信萧恒比我们赵家还有钱！” 赵东听着争论，头疼欲裂。 这些蠢货！就知道加钱！ “够了！”他大喝一声。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赵东环视众人：“加钱没用，萧恒现在不缺钱，我们必须想别的办法。” 一个主事问道：“什么办法？” 赵东眼中闪过狠厉，“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商会将至，不能让他顺利参展。” 众人面面相觑：“五爷的意思是？” “毁了他的展品，看他拿什么参展！” 众人恍然。 妙计！只要展品被毁，萧恒必败！ “就这么办！此事我来安排，你们装作不知情。” 众人会意，纷纷散去。 赵东叫来心腹，低声吩咐。 心腹领命而去。 …… 第17章出面 赵东果然出手了。 夜深人静时，几个黑影摸向林家工坊。 他们带着火油，准备烧毁展品。 然而刚一靠近，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萧恒带着护院，缓步出来。 “等候多时了。”萧恒微微一笑。 那几个黑影大惊失色，转身想跑，但已被团团围住，全部被抓。 萧恒连夜将他们押送府衙。 人赃并获，知府大怒。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刚收了一千两，就有人来捣乱！ “说！谁指使的！”知府拍案厉喝。 那几个黑衣人紧咬牙关，拒不招认。 萧恒不慌不忙道：“大人，搜搜他们身上。” 衙役上前搜查，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搜出赵府的腰牌。 知府脸色铁青：“好个赵家！” 他当即下令：“赵七罪加一等，再加三个月刑期！” 消息传到赵府，赵东气得吐血。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下赵七更惨了。 他赶紧去找知府说情，但知府闭门不见。 显然，那一千两起了作用。 赵东无奈，只能写信给京城的二叔赵永昌。 但赵永昌回信说，自身难保。 他在京城被对头围攻，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江州之事。 赵东绝望了。 难道真要看着赵七坐牢？ 就在这时，好消息传来。 赵家家主赵德明从江南回来了。 赵德明是赵东和赵七的父亲，赵永昌的大哥。 执掌赵家三十年，威名赫赫。 他刚回江州，就听说儿子的事，勃然大怒：“一个赘婿，也敢欺到我赵家头上！” 他亲自前往府衙，知府没有怠慢，和气迎接。 “赵老爷远道归来，有失远迎。” 赵德明冷声道：“知府大人，我儿赵七所犯何罪，要关押至今？” 知府赔笑：“赵七雇凶杀人，证据确凿。” “都是误会。”赵德明摆手，“小儿顽劣，但绝无杀人之心。” 他顿了顿，“况且，萧恒不是没事吗？何必小题大做。” 知府为难：“这个……” 赵德明使了个眼色，随从奉上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满满一盒金元宝，知府眼睛一亮。 但想起萧恒的一千两，又犹豫了。 赵德明察言观色，沉声道：“知府大人，赵某在江州几十年，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话带着威胁，令知府冷汗直流。 赵德明在江州根深蒂固，确实不好得罪。 但萧恒那边…… 正为难时，师爷凑近低声道：“大人，赵永昌在京城失势，赵家不如从前了。” 知府心中一动。 是啊，赵永昌自身难保，赵家威势大减。 不如…… 他咳嗽道：“赵老爷，令郎之事，本官也很为难，这样吧，关押期大减，如何？” 赵德明脸色一沉：“我要立刻放人！” “这……实在难办。” 见知府仍显为难，他忽然笑道：“好，就依知府大人。” 他起身告辞时，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希望知府大人，好自为之。” 知府送走赵德明，长舒一口气。 两边都不能得罪，难啊。 回到赵府，赵德明面色阴沉。 赵东赶紧上前询问：“父亲，如何了？” 赵德明冷哼：“知府收了钱，却不办事，看来，我赵家真是落寞了。” 赵东咬牙切齿：“都怪萧恒！” 赵德明眼中闪过寒光，“萧恒……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 林府，萧恒得知赵德明回来的消息，并不意外。 “赵德明亲自出面，赵七怕是很快要出来了。” “那怎么办？” “出来就出来吧。” “关这么久，也够他受的了。”他搂住林芷月，“夫人今日穿得真漂亮。” 林芷月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长裙，清冷如仙。 她瞪了萧恒一眼：“正经点！” “夫人如此美貌，我如何正经得起来？” 萧恒不放手，说着就要亲她，林芷月推开：“坏死了！”但眼中带着笑意。 萧恒得寸进尺，手开始不老实，林芷月脸红如霞：“别……有人看着呢！” 下人们早已识趣地退下。 萧恒抱起她，走向内室。 “夫人，我们去做正事。” 林芷月粉拳捶他胸口：“天还没黑呢！” 内室门关上。里面传出林芷月的娇喘和萧恒的坏笑。 下人们面面相觑。 姑爷和小姐，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傍晚，萧恒神清气爽，走出内室。 林芷月跟在后面，云髻微乱，满脸红晕：“都怪你！” 萧恒笑吟吟道：“夫人不是也很享受？” 林芷月恼羞成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确实……很享受。 但她不会承认。 “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好好，都听夫人的。” 心里却想，下次还敢。 这时，管家来报：“姑爷，赵七放出来了。” “这么快？”萧恒挑眉。 管家点头：“赵德明利用人脉，知府顶不住压力，只好放人。” 萧恒并不意外，赵德明在江州经营几十年，人脉深厚。 “知道了。”他并不担心。 赵七出来又如何？ 一个纨绔子弟，成不了气候，倒是赵德明，需要小心应对，能执掌赵家三十年，绝不是简单人物。 “赵七出来，肯定会报复。”林芷月有些担心。 “夫人放心。”萧恒搂住她，“他敢来，我就再送他进去。” 林芷月靠在他怀里，安心不少。 有夫君在，什么都不怕。 这时，丫鬟来报。 “姑爷，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两人前往饭厅，林承业已经在了，见到两人，满脸笑容。 “贤婿，月儿，快来。” 席间，林承业提起赵德明。 “赵德明回来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岳父放心，我有准备。” 林承业叹气：“赵德明老奸巨猾，不好对付，当年我与他交手数次，都没占到便宜。” 萧恒从容道：“今时不同往日，赵家日薄西山，不足为惧。” 林承业见他自信，也不再担心。 “贤婿有把握就好。” …… 赵府内，赵七跪在堂前，满脸委屈。 “父亲，您要为我做主啊！” 赵德明面色阴沉：“没用的东西！被一个赘婿搞得如此狼狈！” 赵七低头不敢说话。 赵东在一旁劝道：“父亲，老七也是大意了，那萧恒确实狡猾。” 赵德明冷哼：“再狡猾，也不过是个赘婿，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如此丢人，家法伺候！” 赵七连连磕头：“谢父亲！” “下去吧。”赵德明摆摆手。 赵七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赵东留下。 “父亲，萧恒不好对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商会将至，不宜大动干戈，等商会过后，再收拾他。” “儿子明白。”赵东点头。 “萧恒……”赵德明眼中闪过寒光，“就让你再得意几天，到时候，让你知道得罪赵家的下场！” …… 第18章奶茶 萧恒决定暂避赵德明锋芒。 老狐狸刚回江州，气势正盛，硬碰硬不划算。 玩阴的？他萧恒更在行。 这日，林芷月收到请柬。 江州才女们举办茶会，邀请她参加。 “夫君，陪我同去可好？”林芷月难得主动相邀。 萧恒挑眉笑道：“夫人不怕我给你丢人？” 林芷月轻嗔：“你现在是官身，谁敢小瞧？” 这倒是。 萧恒应下：“好，陪夫人去。” 他正好想见识下古代的沙龙。 出门前，萧恒看见沈幼宁在发呆。 这丫头最近清闲了不少，活都被林芷月减轻了，看来夫人对她的敌意，在慢慢消解，这是好事。 “无聊？”萧恒走近问道。 沈幼宁连忙起身：“姑爷。” 萧恒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递去：“给你解闷。” 沈幼宁接过，书皮上写着《红楼梦》。 “这是？” “我写的话本，看看喜不喜欢。” 沈幼宁眼睛一亮：“谢谢姑爷！” 她迫不及待翻开，立刻被吸引。 萧恒满意离开。 抄书也是吃软饭的一环嘛。 马车上，林芷月打量着萧恒：“夫君今日格外俊朗。” 萧恒得意道：“夫人今日也格外美貌。” 说着，凑近细看，“让为夫仔细看看。” 林芷月轻推他：“别闹！” 萧恒不放，反而搂住她的腰。 “夫人身上好香。” 林芷月霎时绯红满面：“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虽然这般说着，但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萧恒低头吻她，林芷月起初还推拒，渐渐软在他怀里。 良久唇分，林芷月气息微乱：“你……你吻技怎么这么熟练？” 萧恒心里一咯噔。 完蛋，露馅了。 他赶紧装傻：“无师自通，主要是夫人太美味。” 林芷月嗔怪地瞪他：“油嘴滑舌！”但没再追问。 萧恒松口气。 好险，看来以后要收敛点。 茶会设在城郊别院，来的都是江州有名的才子佳人。 见到林芷月，众人纷纷打招呼。 “林小姐来了。” “这位就是萧匠作吧？” “果然一表人才！” 萧恒拱手还礼，举止得体。 林芷月暗暗点头。 夫君在外人面前，还是很靠谱的。 茶会开始，才子们吟诗作对，佳人们抚琴作画。 萧恒对这些没兴趣，百无聊赖地品茶。 这茶，真难喝，又苦又涩。 他想起前世的奶茶，忽然有了主意。 “请问，有牛奶和糖吗？”他问侍女。 侍女一愣：“有是有，但……” “拿来便是。” 很快，牛奶和糖送来。 众人好奇地看着萧恒，不知他要做什么。 萧恒将茶、牛奶、糖按比例混合，轻轻搅拌，一杯简易奶茶完成。 “夫人尝尝。”他递给林芷月。 林芷月将信将疑，小抿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好喝！”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尝试。 “这是什么茶？从未喝过！” “甜而不腻，茶香奶香交融！” “萧匠作真是奇才！” 一时间，萧恒成了全场焦点，连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才子们，也围过来请教。 萧恒从容应对，谈笑风生。 林芷月看着他，眼中满是骄傲。 这就是她的夫君，无论在哪，都能大放异彩。 茶会主人，江州第一才女苏婉缓缓而来：“萧匠作果然名不虚传。” 她举止优雅，气质脱俗，“这奶茶，可能教教我？” 萧恒颔首：“简单。” 他简单讲解做法，苏婉清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妙极。” 她看向萧恒，眼神欣赏：“听闻萧匠作还精通匠艺，真是全才。” 萧恒谦虚一笑：“苏小姐过奖。” 林芷月在一旁，微微蹙眉。 这苏婉清，看夫君的眼神不太对。 她上前一步，挽住萧恒的手臂，“夫君，我有些累了。” 苏婉清会意，微微一笑：“那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离开。 萧恒低头笑问：“吃醋了？” 林芷月哼了一声：“谁吃醋了！”但挽着他的手更紧了。 萧恒心中暗笑。 这女人，醋劲真大。 不过，他喜欢。 茶会结束。 回程马车上，林芷月一直不说话。 萧恒凑近：“夫人真生气了？” 林芷月扭过头：“没有！” 萧恒轻抚她的脸颊：“我眼里只有夫人。” “真的？” “当然。” 萧恒俯身吻下，这次林芷月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回应。 马车颠簸，气氛暧昧。 “夫人……”萧恒声音沙哑。 “别……在车上呢……”林芷月脸红如霞。 语气软弱，更像邀请。 萧恒坏笑：“这样更刺激。”随手放下车帘。 马车剧烈晃动。 车夫会意缓行。 许久，动静平息。 林芷月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满脸羞红：“坏死了！” 萧恒心满意足，揽着她：“夫人真好。” 林芷月倚在他怀里，轻声问道：“夫君，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当然，在我心里，夫人最重要。” 林芷月展颜一笑：“这还差不多。” 她忽然想起什么，“那本《红楼梦》，真是你写的？” 萧恒面不改色：“当然。” “夫君还会写话本？” “略懂略懂。” 林芷月眼神崇拜：“夫君真厉害。” 萧恒得意。 抄书也是本事。 回到林府，沈幼宁还在看《红楼梦》。 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姑爷，林妹妹太可怜了……” “话本而已，别太当真。”萧恒笑道。 沈幼宁抽泣着：“写得太好了……” 林芷月好奇：“什么书让你哭成这样？” 沈幼宁递过书。 林芷月翻看几页，也被吸引：“这书……确实不错。” 她看向萧恒，眼神复杂。 夫君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萧恒被看得心虚：“夫人喜欢就好。” 赶紧溜了。 抄书被老婆崇拜，感觉不错。 但也不能太过，适可而止。 晚饭时，林承业听说茶会的事，很高兴。 “贤婿又出风头了！现在全江州都知道你会做奶茶！” “雕虫小技。”萧恒谦虚道。 林承业摆摆手：“不必过谦，这也是本事。” 他顿了顿，“赵德明那边，有什么动静？” 萧恒放下筷子，“暂时没有，但不会太久。” 林承业点头：“小心为上。” 饭后，萧恒在书房写写画画。 林芷月进来问道：“夫君在做什么？” 第19章和解 赵德明开始动手了，手段很老辣。 他不直接针对萧恒，而是从林家的生意下手。 先是林家布庄的供货商突然断供，说是库存不足。 接着，醉仙楼的常客纷纷不再上门，传言说林家食材不新鲜。 连钱庄都出现挤兑，有人说林家资金链要断。 一时间，林家各产业都受影响。 林承业急得嘴角起泡：“贤婿，这肯定是赵德明搞的鬼！” 萧恒气定神闲：“岳父别急，跳梁小丑而已。” 他早就料到赵德明会来这手，也早有准备。 布庄断供？他直接联系江南苏家。 苏家正好有一批上等丝绸要出手，价格比原来还便宜两成。 醉仙楼没客人？他推出新菜系。 火锅，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新鲜玩意。 铜锅炭火，麻辣鲜香。 一经推出，立刻爆满。 原来的客人不仅回来了，还带来新客人。 钱庄挤兑？他让账房公开部分账目，显示林家资金充裕 又请李大人坐镇，很快平息风波。 赵德明的三板斧，全被化解。 赵府内，赵德明脸色难看。 “好个萧恒！” 他没想到，萧恒应对如此迅速，而且手段新奇。 特别是那个火锅，闻所未闻，却大受欢迎。 “父亲，现在怎么办？”赵东问道。 “看来，得用点非常手段了。” 他叫来心腹，低声吩咐，眼中寒光闪烁。 心腹领命而去。 …… 这日，萧恒正在醉仙楼品尝新菜，王掌柜匆匆来报：“姑爷，不好了！有人在火锅里吃出死老鼠！正在闹事！” 萧恒眉峰一挑。 死老鼠？这么老套的招数？ 他起身下楼。 大厅里，一个汉子正在大喊大叫。 “大家看看！林家黑店！火锅里吃出死老鼠！” 桌上果然有只死老鼠，周围客人议论纷纷，面露恶心。 萧恒走过去，和颜悦色：“这位客官，何事喧哗？” 汉子指着死鼠嚷道：“你看！这就是你们店的东西！” 萧恒看了看老鼠，忽然笑了。 “客官，这老鼠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吧？” 汉子脸色骤变：“你胡说！” 萧恒不慌不忙道：“第一，这老鼠是冷的，若是从火锅里捞出来，应该是热的，第二，这老鼠身上没有油渍，火锅重油，若是从锅里捞出，必然沾满油污，第三……” 他指着汉子的手，“你袖口有鼠毛，而且，身上有老鼠屎的味道。” 汉子下意识闻了闻袖子，引得周围客人哄堂大笑。 他面红耳赤地强辩：“你……你血口喷人！” 萧恒冷笑：“是不是血口喷人，搜搜便知。” 他让掌柜搜身，果然从汉子怀里搜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还有几只死老鼠。 人赃并获，汉子瘫软在地：“是……是赵家让我做的……” 全场哗然。 赵家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萧恒让掌柜报官，汉子被带走。 他转身对客人拱手：“各位，今日之事，让诸位受惊了，今日所有消费，全部五折，算是赔罪。” 客人们纷纷叫好。 “萧姑爷大气！” “赵家太无耻了！” “以后只来醉仙楼！” 危机变成宣传，醉仙楼名声更响。 消息传到赵府，赵德明气得摔了茶杯：“废物！都是废物！这么简单的计策都能被识破！” 赵东在一旁不敢说话。 待冷静下来，他眼中掠过厉色：“去，把账房老周叫来。” 老周是赵家老账房，做假账的高手。 老周很快来到：“老爷有何吩咐？” 赵德明低声交代。 老周连连点头：“小人明白。” 次日，府衙来人，说要查林家账目，理由是有人举报林家偷税。 林承业忧心忡忡，萧恒却从容自若：“让他们查。” 他早就防着这手，账目做得清清楚楚，毫无破绽。 查账的官员查了三天，一无所获，反而对萧恒的新式记账法赞不绝口。 “萧匠作这记账法，清晰明了，若是推广开来，必是利国利民。” “大人过奖。”萧恒谦虚而笑。 送走官员，林承业松口气：“还好贤婿早有准备。” 萧恒眼神微冷。 赵德明，你就这点本事？太让我失望了。 他决定反击，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家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就陪他们玩玩。 他叫来几个机灵的下人，悄声吩咐。 下人领命而去。 第二天，江州城里流传起消息。 赵家钱庄要倒闭了！ 据说赵家在外欠了巨债，资不抵债。 消息绘声绘色，连债主、数额都言之凿凿。 百姓们慌了，纷纷去赵家钱庄取钱。 挤兑再次发生，这次轮到赵家。 赵德明气得吐血。 “谁散播的谣言！” 但没人承认。 他只能调集资金，应对挤兑。 好不容易平息，又传出消息。 赵家布庄以次充好，用劣质布料冒充上等货，不少买家上门退货，生意一落千丈。 接着，赵家米铺也被曝光。 称米时缺斤短两，还往米里掺沙子。 百姓们愤怒了，纷纷抵制赵家产业。 赵德明焦头烂额。 他知道是萧恒搞的鬼，但没证据，只能吃哑巴亏。 “父亲，这样下去不行啊！”赵东急道。 赵德明面色阴沉如墨。 他小看萧恒了，这小子，比他想的难对付。 “去，备礼，我亲自去林府。” 赵东愣住：“父亲，您要低头？” 赵德明冷哼：“暂时低头，不代表认输，等找到机会，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 林府客厅，萧恒接待了赵德明。 “赵老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赵德明挤出笑容：“萧匠作，我是来求和的。” “求和？”萧恒挑眉。 赵德明点头：“之前多有误会，还望萧匠作海涵。” 他让随从奉上礼单，都是珍贵古玩，价值不菲。 萧恒看都没看：“赵老爷客气，只是不知，这求和是真心还是假意？” 赵德明正色：“自然是真心，赵家愿意赔偿林家所有损失，只求化干戈为玉帛。” 萧恒轻笑：“既然赵老爷如此诚意，我也不好拒绝。” “不过……”他顿了顿，“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如何？” 赵德明脸色微变。 立字据？那不就是认罪书？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答应：“好。” 萧恒让管家拿来纸笔，写下和解协议。 签字画押，赵德明心中滴血。 奇耻大辱！他赵德明何时受过这种气！ 但面上还得保持微笑：“萧匠作，现在可以了吗？” 萧恒收起协议：“可以了，希望赵老爷记住今日之言，若再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德明咬牙应承，起身告辞，脚步踉跄，仿佛老了十岁。 萧恒目送背影，冷笑不语。 老狐狸，跟我斗？你还嫩点！ 林芷月从屏风而出：“夫君，他会遵守协议吗？” “不会。” “那为何……” “麻痹他而已。”萧恒搂住她，“等他放松警惕，再给他致命一击。” 林芷月嫣然一笑：“夫君英明。” 她靠在萧恒怀里，轻声道：“有夫君在，真好。” 萧恒亲了亲她的额头。 “夫人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林家。” …… 第20章比较 赵德明果然没安分几天，小动作不断。 萧恒都懒得理会。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调戏自家夫人。 这日午后，萧恒在书房看书。 林芷月端茶进来：“夫君请用茶。” 萧恒放下书卷，顺势将她揽到身旁：“夫人今日格外诱人。” “青天白日的，别闹。”林芷月颊生红晕。 萧恒非但不松手，反而环住她的纤腰：“夫妻之间，怎叫闹？” 他低头在她颈间轻闻：“夫人好香。” 林芷月身子发软，娇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语气娇软，更像邀请。 萧恒心头一热，将她抱到腿上：“那夫人喜不喜欢被我欺负？” 林芷月羞得把脸埋在他怀里：“讨厌……”却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姿态诱惑，眼神妩媚。 萧恒哪里抵挡得住，低头吻住她的粉唇。 两人正缠绵，管家匆匆来报：“姑爷，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萧恒不情愿地放开林芷月。 管家神色紧张：“赵家三小姐赵清漪回来了，她师从江南绣娘大家，学成归来，据说造出了一件绝美华服，要争皇商之位！” 萧恒挑眉峰微挑。 赵清漪？赵东和赵七的三姐？江州第一美人？ 林芷月整理好衣衫，蹙眉道：“赵清漪的绣工确实了得，若真造出绝世华服，怕是难对付。” 萧恒不慌不忙：“无妨，我早有准备。” 他带着林芷月来到工坊，揭开一块红布，露出一台崭新的织机。 “这是？”林芷月惊讶。 “新式织机，速度是旧式的三倍。”萧恒自信一笑，“一件华服再美，终究是手工，我这织机，能量产精美布料，价值远超一件衣服。” “夫君英明！”林芷月美眸一亮。 她就知道，夫君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消息很快传开，赵家有三小姐的绝世华服，林家有三倍速的新织机。 皇商之争，愈发激烈，全城都在议论。 “你们说，谁能赢？” “我看好赵三小姐，她的绣工江南闻名！” “我觉得萧姑爷胜算大，织机能量产啊！” 众说纷纭。 这日，赵清漪亲自登门，说是拜访，实为试探。 萧恒在客厅接待她，赵清漪果然名不虚传，容貌绝美，气质清冷，与林芷月各有千秋。 “久闻萧匠作大名，今日特来拜访。”她的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 萧恒拱手：“赵小姐客气。” 两人寒暄几句，赵清漪切入正题：“听闻萧匠作造出新式织机，清漪很是好奇，不知可否一观？” 萧恒淡笑道：“织机尚未完工，不便展示。” 赵清漪也不强求：“那清漪拭目以待。” 她起身告辞，许是坐久了，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摔去。 萧恒下意识伸手扶住，软玉温香入怀，香气袭人。 赵清漪脸一红，赶紧站好。 “多谢萧匠作。” 萧恒放开手。 “赵小姐小心。” 就在这时，林芷月走进客厅，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下来：“夫君，赵小姐，在聊什么？”语气冰冷。 “林小姐，清漪告辞。” 赵清漪何等聪明，立刻察觉，匆匆离开。 客厅只剩萧恒和林芷月，气氛凝滞。 “夫人，你听我解释……”萧恒赶紧道。 林芷月冷哼：“解释什么？我都看见了！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萧恒苦笑：“是她差点摔倒，我扶一下而已。” 林芷月不信：“那么巧？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你面前摔？” 萧恒举手发誓：“真的只是巧合！我心里只有夫人！” 林芷月凝视他片刻，忽然笑颜：“量你也不敢。” 她走到萧恒面前，戳他胸口：“不过，以后离她远点，那女人，不简单。” “遵命。”萧恒点头。 他搂住林芷月，柔声道：“夫人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林芷月嗔怪地瞪他：“谁吃醋了！”但眼中带着笑意。 萧恒低头亲她，“夫人最美，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 “这还差不多。”林芷月心满意足。 两人和好如初。 …… 赵府，赵清漪向赵德明汇报。 “父亲，萧恒此人，深不可测。” 赵德明皱眉：“连你都看不出深浅？” 赵清漪颔首：“他看似随意，实则谨慎，我试探几次，都被他化解。” “那新织机，真有那么厉害？”赵德明沉思。 赵清漪神色凝重：“若真如传言，三倍速度，我们的华服，胜算不大。” 赵德明脸色难看：“难道真要输给一个赘婿？” “未必，织机再快，也要人操作，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赵清漪眼中闪过光芒。 赵德明会意：“你是说……” “挖人。”赵清漪点头，“重金聘请林家工匠，让他们无法按时完成织机。” “好计！我这就去安排！”赵德明大喜。 “要隐秘，不能再被萧恒抓住把柄。” “放心。” …… 林府，萧恒正在工坊督工，管家来报：“姑爷，有三个工匠请假，说是家里有事。” 萧恒俊眉微动。 这么巧？同时请假？ 他心中明了。 赵家开始挖人了。 “准假。” 管家一愣：“可是织机……” “无妨。”萧恒摆手。 他早有准备，之前培训工匠时，他就留了一手关键部件，只有几个心腹工匠会做而且每人只负责一部分，没人知道完整图纸，赵家挖走的，只是普通工匠，无关大局。 “继续工作。” 工匠们应声，加紧赶工。 萧恒巡视一圈，满意离开。 赵家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看谁玩得过谁。 回到院子，林芷月迎上前来，眉间隐带忧色。 “夫君，工匠请假的事……” 萧恒揽她入怀：“夫人放心，小事，商会之上，必让赵家好看。” 林芷月倚他怀中，轻声道：“我相信夫君。” 她抬头，眼中带着担忧。 “只是那赵清漪……” 萧恒轻笑：“怎么？还吃醋？” 林芷月摇头：“不是，我听说，她心机深沉，担心她对你不利。” “夫人放心，你夫君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萧恒心中温暖。 他低头，吻住她诱人粉唇，缠绵悱恻。 良久，唇分。 林芷月面色潮红，娇喘不止。 “坏人……” 萧恒抱起她。 “还有更坏的。” …… 李大人果然坐不住了。 织造局设宴，请萧恒与赵清漪。 美其名曰“切磋交流”，实则想让两家提前亮底牌。 宴席设在织造局花园，李大人坐主位，萧恒与赵清漪分坐两侧。 “二位都是江州翘楚。”李大人举杯，“今日切磋，点到即止。” 赵清漪先亮宝。 四个侍女捧出一件华服，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此衣名‘月华’，用七七四十九种丝线，绣了九九八十一天。”赵清漪平淡道。 众人惊叹，确实精美绝伦。 李大人颔首称赞：“赵小姐手艺，名不虚传。” 他随即转向萧恒，“萧匠作，你的织机呢？” …… 第21章家宴 萧恒拍拍手，两个工匠抬上新织机。 朴实无华，毫无美感。 众人窃窃私语。 “这黑乎乎的铁疙瘩，能比得上月华？” “萧姑爷这次怕是要丢脸了。” 赵清漪蹙眉。 看来前几日的小动作有些画蛇添足了。 萧恒从容不迫：“请找两位织工，一位用旧织机，一位用新织机，同时织一匹布。” 李大人点头允准。 很快，两位织工就位。 “开始！”一声令下，织机转动。 旧织机咯吱作响，新织机悄无声息。 但速度，天差地别。 新织机快如闪电，旧织机慢如蜗牛。 一炷香时间，新织机已织完半匹布。 旧织机才织了一小段，而且新织机织出的布，细腻均匀，毫无瑕疵。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速度，这品质，前所未见！ 赵清漪脸色发白。 她输了。 输得彻底。 一件华服再美，终究是手工。 而这织机，可以量产精美布料，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好！好！好！”李大人激动而起。 他抚摸着新织出的布，爱不释手：“萧匠作，此织机真乃神物！” 萧恒谦虚道：“大人过奖。” 他看向赵清漪：“赵小姐的华服也很美，只是，不适合量产。” 赵清漪咬唇道：“受教了。” 她起身告辞，背影有些踉跄。 李大人拍拍萧恒肩膀，“皇商之位，非你莫属！” 萧恒拱手称谢。 …… 几日后，赵清漪举办赏衣会，展示她的“月华”华服，广邀江州名流。 虽然受拙，但依旧乐观。 萧恒独自前往，林芷月本要同去，临时有事。 赏衣会设在赵家别院，赵清漪亲自迎接：“萧匠作能来，蓬荜生辉。” 她已恢复从容，仿佛那日的失利从未发生。 萧恒暗赞。 这女人，心理素质不错。 华服确实很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宾客们赞不绝口。 “赵小姐巧手，天下无双！” “这等华服，堪称绝世！” 赵清漪微笑应对，举止优雅，无可挑剔。 萧恒这次仔细观察。 这手艺，确实精湛。 若有机会，真想招揽。 可惜，是对手。 赏衣会结束，萧恒回到林府，已是傍晚。 沈幼宁在院中等候，见他归来立即雀跃上前：“姑爷！《红楼梦》可还有后续？” 萧恒失笑：“这么着急？” 沈幼宁连连点头：“林妹妹后来怎么样了？” 萧恒摸摸她的头：“下次告诉你。” 他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 “给你。” 沈幼宁打开，是一件浅粉衣裙，不由惊喜：“这是……” “赏衣会上看到的，觉得适合你。” “谢谢姑爷！” “好看吗？”她比了比，很开心。 萧恒颔首：“很可爱。” 沈幼宁脸颊飞红，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姑爷，这是什么书？” 萧恒一看，头皮发麻。 春宫图！他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个？ 肯定是朋友塞的！ “这个……”他赶紧抢过来，“小孩子不能看！” 沈幼宁歪头不解：“为什么？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萧恒冷汗直流。 “在……在练功！” “对，练一种很高深的武功！” 沈幼宁仍困惑：“练功为什么要脱衣服？” 萧恒语塞：“因为……因为会出汗！对，出汗！” 沈幼宁还要再问，他连忙岔开话题：“快去试衣服！不合身我好去换！” 沈幼宁被成功转移注意力，抱着衣服，开心地跑了。 萧恒松口气。 好险。 这丫头，太单纯了。 他看看手中的春宫图，苦笑摇头。 差点教坏小朋友，还是毁尸灭迹吧。 他正准备拿去烧掉，恬逢林芷月而来：“夫君在做什么？” 萧恒藏书于身后：“没什么。” 林芷月眯起双眸：“藏了什么？” “真没什么。” 林芷月不信，伸手要抢，萧恒躲闪。 二人嬉闹间，书册落地，正翻至最露骨一页。 林芷月怔住，霎时满脸通红：“你……你无耻！” 萧恒赶紧解释：“夫人误会了！这不是我的！” 林芷月根本不信：“难怪沈幼宁刚才问我……” 她气得转身要走，萧恒赶紧拉住她。 “夫人听我解释！” 他把书扔进火盆。 “这书真不是我的！也许是朋友之前落下的！被幼宁翻出问我这是什么！然后我不想这些画面玷污她，便自己拿过去销毁。” 林芷月盯着他，确认道：“真的？” 萧恒举手发誓：“千真万确！我心里只有夫人！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林芷月脸色稍缓：“那方才为何藏起来？” 萧恒苦笑：“怕夫人误会，夫人，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 “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只想夫人。” “油嘴滑舌。” …… 皇商之事基本敲定，商会准备也差不多了，萧恒难得清闲。 这日，林承业提议家宴。 “贤婿近日辛苦，一家人聚聚。” “岳父，今日我来下厨。”萧恒心血来潮。 林承业惊讶：“贤婿还会厨艺？” 萧恒含笑：“略懂。” 他决定露一手现代厨艺，让这些古人开开眼。 林芷月听说夫君要下厨，也很好奇：“我帮你。” 沈幼宁也凑过来：“奴婢也帮忙！” 三人来到厨房，厨娘们面面相觑。 姑爷要下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天做几个新菜。”萧恒挽袖净手。 他先做红烧肉，炒糖色，下五花肉，加入酱油料酒，香气四溢。 接着做麻婆豆腐，豆瓣酱炒香，下豆腐。 红油滚滚，麻辣鲜香。 最后做清炒时蔬，大火快炒，保持脆嫩。 林芷月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做法，闻所未闻。 沈幼宁着辣椒，好奇道：“姑爷，这个红红的是什么？” 萧恒笑而不语，夹起一块麻婆豆腐递过去。 “尝尝。” 沈幼宁小心尝了一口，顿时辣得眼泪直流。 “好辣！” 小脸通红，模样可爱。 萧恒大笑道：“这是辣椒，第一次吃会不习惯。” 林芷月也尝了尝，眼睛一亮：“虽然辣，但很香。” 萧恒满意。 看来夫人能接受辣味，以后可以多做川菜。 菜做好了，林承业叫来岳母赵氏和柳姨娘。 众人入座，看着满桌新式菜肴，都很惊讶。 “这都是贤婿做的？”林承业不敢相信。 “岳父尝尝。”萧恒含笑点头。 林承业夹起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好吃！” 赵氏尝了麻婆豆腐。 “这味道……从未尝过！麻辣鲜香，回味无穷！” 第22章生气 林承业愈浓，话多起来：“贤婿啊……林家以后就靠你了……月儿交给你，我放心……” 萧恒也晕乎乎：“岳父放心……我一定对夫人好……” 林芷月看着两人，无奈摇头：“别喝了。” 但两人根本不听，继续喝。 最后，林承业醉得不省人事，被下人扶回房。 萧恒也脚步踉跄，林芷月只得亲自扶他回房，嗔怪道：“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萧恒趁机将她揽入怀中，醉语呢喃：“夫人……你真美……”手开始不老实。 林芷月脸颊飞红：“醉成这样还不老实！”但没推开他。 回到房里，萧恒把她压在床上，眼神迷离，气息灼热：“夫人……” 林芷月心跳加速，轻推他道：“你……你先起来……” 萧恒不放，反而低头吻她。 缠绵良久，林芷月声若纹蚋：“夫君……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脸红如霞，眸中漾满期待。 萧恒动作一顿。 孩子？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正想说什么，酒劲上头，脑袋一歪，睡着了。 林芷月怔住，轻推他唤道：“夫君？” 回应她的只有鼾声，林芷月气结。 这个混蛋！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气得粉拳捶他胸口：“醒醒！” 但萧恒睡得像死猪一样，林芷月无奈，只好帮他脱了外衣，盖好被子，看着他的睡颜，又气又笑：“等你醒了再算账！” 她吹灭蜡烛，在他身边躺下。 黑暗中，萧恒翻了个身，下意识搂住她，梦呓般唤道：“夫人……” 林芷月心中一软，回抱住他，声音温柔：“睡吧。”嘴角却带着浅笑。 这个夫君，虽然有时候不靠谱。 但，她很幸福，这就够了。 次日，萧恒头痛欲裂地醒来。 “呃……” 他揉着太阳穴，回忆昨晚。 好像……喝多了？ 还好像……夫人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具体记不清了。 林芷月端来醒酒汤，语气清冷：“醒了？” 萧恒心下惴惴：“夫人，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林芷月睨他一眼：“你说呢？” 萧恒努力回忆，片段闪过。 好像……把夫人压床上了？ 还好像……夫人说了什么…… “夫人，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林芷月霎时飞红满面：“没有！” 她连忙把醒酒汤塞给他手中，“快喝！”转身就走。 萧恒挠头。 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夫人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他喝完醒酒汤，准备去工坊。 商会将至，不能松懈。 路上遇到沈幼宁，她眼睛还有些红：“姑爷，那个辣辣的东西，今天还有吗？” “怎么？还想吃？”萧恒失笑道。 沈幼宁点头：“虽然辣，但是很好吃！” “晚上再做。”萧恒摸摸她的脑袋。 沈幼宁开心地跑了。 萧恒心情很好。 看来，他的现代厨艺很受欢迎，以后可以在酒楼多开发些新菜式。 …… 赵家果然在准备商会，不过这次不是衣服，是药材。 赵清漪归来之时，带回诸多珍稀药材与药方，还请了名医坐镇，看样子是要正经做生意了。 萧恒乐见其成，只要不玩阴的，公平竞争挺好。 他现在头疼的是另一件事，林芷月还在生气，已经三天没理他了。 这日，萧恒决定主动和解：“夫人，去醉仙楼用午饭如何？” 林芷月冷冷瞥他一眼：“不去。” 萧恒凑近，轻声道：“我新想了几个菜式，请夫人品鉴。” “没空。”林芷月扭过头，但没直接走开。 萧恒见状，心知有转机，又温声哄道：“夫人，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但肯定是我错了。” 林芷月瞪他：“装傻？” 萧恒苦笑：“真不知道。” 他确实想不起那晚的事，喝断片了。 林芷月气结。 这个混蛋！占完便宜就忘！ 她转身要走，萧恒赶紧拉住她，“夫人别生气，我陪你去逛街？” “不去。” “听曲？” “不听。” “那……夫人想做什么？” 林芷月看着他，忽然眼圈一红：“你根本不懂！” 甩开他的手，跑了。 萧恒愣在原地。 女人心，海底针，太难懂了。 他决定先让她冷静几天，反正过几天就好了。 他去了醉仙楼，王掌柜热情迎接：“姑爷来了！” 见萧恒独自一人，有些意外：“小姐没来？” 萧恒叹气：“吵架了。” 王掌柜了然笑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姑爷尝尝新菜？” 萧恒颔首。 他确实想来考察，日后推出新菜品。 正吃着，林芷月来了。 她本来不想来，但气不过。 这个混蛋，居然真不来哄她！ 她走到萧恒桌前，冷冷看着他。 萧恒抬头讶然：“夫人？” 林芷月直接坐到他腿上，动作大胆，引得其他客人侧目。 “昨晚是不是故意的？”她压低声音，语气委屈，“是不是怕有了负担，影响你以后离开？玩玩我就想跑？你们男人都这样，得势了就忘恩负义！” 萧恒一头雾水：“夫人，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芷月见他一脸茫然，更气了。 这个混蛋！装得真像！ 她起身就要走，萧恒赶紧拉住她，“夫人，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林芷月甩开他的手，“你自己心里清楚！” 哭着跑走了。 酒楼里议论纷纷。 “萧姑爷把夫人气哭了？” “看着不像啊……” “夫妻吵架很正常。” 萧恒头疼。 这都什么事啊！ 他饭也吃不下了，结账走人。 路上，看见赵家新开的药铺，生意不错。 他走进去看了看。 药材品质确实好，比现代西药也不差。 中药副作用小，造福百姓。 只要赵家不玩阴的，公平竞争挺好。 看来赵清漪回来后，赵家生意正派了不少。 各方面都在好转，这是好事。 这些药材只是预热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回府后，岳母赵氏来找他：“贤婿，月儿怎么了？哭得眼睛都肿了。” 萧恒叹气：“岳母，我真不知道，那晚喝多了，可能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赵氏理解：“月儿性子倔，但心软，你去哄哄就好。” 萧恒点头：“我这就去。” 他来到林芷月房外，敲门道：“夫人，开开门。” 里面没回应。 “夫人，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但肯定是我错了。”还是没声音。 萧恒无奈：“夫人，那我过几天再来。” “滚！”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萧恒摸摸鼻子，看来气得不轻。 他决定先去钓鱼，冷静一下。 也许钓着钓着，就能想起来了。 他拿着鱼竿，来到城外河边。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很适合钓鱼。 他找了个树荫坐下，抛竿。 看着浮漂随波荡漾，心情渐渐平静。 女人啊，真是难懂。 不过，夫人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 他嘴角微扬。 等气消了，再好好哄吧。 现在，先享受钓鱼的乐趣。 鱼竿微动，有鱼上钩了。 他轻轻一提，一条肥美的鲤鱼。 第23章前昔 沈幼宁悄悄进来，给他盖了条薄被。 “姑爷，夜里凉。” 萧恒感动。 还是这丫头贴心。 “幼宁，你说夫人为什么生气？” 沈幼宁摇头。 “奴婢不知道。” “但小姐很在乎姑爷。” 这倒是。 不在乎，也不会生气。 可他在乎啊！ 但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第二天，林芷月依旧不理他。 萧恒郁闷地来到醉仙楼。 王掌柜见他愁眉苦脸，了然。 “姑爷还没哄好小姐？” 萧恒叹气。 “哄了，越哄越气。” 王掌柜笑了。 “生气说明在乎您。” “老朽有个主意……” 他低声献策。 萧恒听完，摇头。 “试过了，没用。” 他郁闷地喝酒。 这软饭，吃得真憋屈。 回府后，一个丫鬟悄悄说： “小姐最近常念叨奶茶……” 萧恒眼睛一亮。 有门！ 他赶紧去厨房。 精心调制一杯奶茶。 多加糖，夫人喜欢甜的。 他端着奶茶，来到林芷月房外。 “夫人，我做了奶茶。” 里面没声音。 但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 林芷月正在绣花，头也不抬。 “出去。” 萧恒把奶茶放在她面前。 “夫人尝尝，新口味。” 林芷月瞥了一眼，没动。 但眼神微动。 萧恒心中暗喜。 有效果！ 他乘胜追击。 “夫人，我写了首诗给你。”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诗。 是抄的李商隐。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林芷月接过，看了一眼。 眼中闪过惊讶。 这诗……真好。 没想到夫君还有这等文采。 但她很快收起惊讶。 “抄的吧？” 语气依旧冷淡。 但没那么冷了。 萧恒赶紧表忠心。 “绝对原创！” “我对夫人的心，天地可鉴！” 林芷月哼了一声。 “油嘴滑舌。” 但嘴角微微上扬。 萧恒见状，赶紧问： “夫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告诉我，我改。” 林芷月脸一红。 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你自己心里清楚！” 又是这句！ 萧恒欲哭无泪。 “夫人，我那晚喝醉了，真不记得了。” “要是做了什么混账事，你打我骂我都行。” “别不理我。” 林芷月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软了。 但那种事……怎么好意思说？ 她扭过头。 “反正……就是你不对！” 萧恒没辙了。 看来，只能出绝招了。 他忽然单膝跪地。 握住林芷月的手。 “夫人，我萧恒对天发誓。” “此生绝不负你。”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林芷月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想抽回手，但萧恒握得很紧。 “夫人不信，我现在就写休书。” “你休了我都行。” “但不能不理我。” 林芷月愣住了。 休书？ 他居然说这种话？ “你……胡说什么！” 萧恒看着她，眼神真诚。 “夫人，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但让你伤心，就是我的错。” “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别不理我。” 林芷月眼圈红了。 这个混蛋…… 明明是他不对，却说得这么委屈。 但她……就是吃这套。 “起来吧。” 她轻声说。 “地上凉。” 萧恒心中一喜。 有戏！ “夫人不生气了？” 林芷月扭过头。 “谁说的！” “我还生气！” 但语气已经软了。 萧恒起身，搂住她。 “夫人打我骂我都行。” “别气坏身子。” 林芷月靠在他怀里，轻轻捶他。 “混蛋……” 但没推开他。 萧恒心中大定。 这关总算过了。 虽然还不知道错在哪。 但哄好了就行。 他低头，想亲她。 林芷月推开他。 “想得美！” “我还没消气呢！” 但眼中带着笑意。 萧恒知道，危机解除了。 虽然夫人嘴上还不饶人。 但心里已经原谅他了。 这就够了。 第24章惊艳 萧恒搂住她，轻声道：“万事俱备，就等明日了。” 林芷月依偎在他怀中，语气仍有些不安：“我听说赵家准备得很充分，药材和药方都是独一份。” 萧恒不以为意：“让他们准备去，咱们的光影秀，绝对惊艳，夫人就等着看好戏吧。” 林芷月点头，但眼中忧虑未散：“除了赵家，还有其他大家族，都不容小觑。” 萧恒明白。 江州商会群雄汇聚，对手不止赵家。 但他信心十足，光影秀在这个时代，堪称降维打击。 “夫人放心，这次商会，必让林家扬名。” 他凑近想亲她，却林芷月推开：“正经点！明天还要早起呢！” 萧恒笑嘻嘻地耍赖：“亲一下又不耽误。” 说着，飞快偷亲一下。 林芷月脸红捶他：“坏死了！”眼中却漾开笑意。 这时，丫鬟轻步而来，汇报道：“姑爷，小姐，晚饭好了。” 看到两人亲密，脸颊飞红，赶紧低头。 萧恒松开林芷月：“走，吃饭去。” 饭桌上，林承业很是兴奋：“贤婿，明日商会，就看你的了！” 萧恒点头：“岳父放心。” 林承业搓着手：“若是成功，林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他望向萧恒，眼神热切，“贤婿，你真是我们林家的福星！” 萧恒谦虚一笑：“岳父过奖。” 心里却很十分受用，这软饭，吃得越来越有成就感了。 饭后，萧恒仔细清点明日要带的物品。 请柬，展品介绍，样品……一一确认。 林芷月在旁帮忙，取出一件新做的锦袍：“夫君，这件衣服如何？” 萧恒试了试，很合身：“夫人手艺真好。” 林芷月帮他整理衣领：“明日要见很多大人物，不能失礼。” 萧恒搂住她：“有夫人在，怎么会失礼？” 林芷月轻嗔：“又没正经！”嘴角却带笑。 管家忽然来报：“姑爷，织造局李大人派人送来一封信。” 萧恒接过信，看完笑道：“李大人说明日会亲自到场，为我们助威。” 林芷月眼睛一亮：“太好了！” 有李大人坐镇，分量更重。 萧恒若有所思。 明日商会不仅是商业竞争，还关系到各方势力的博弈，必须小心应对。 “夫人，早些休息吧，明日要忙一整天。”林芷月点头。 两人回房，萧恒却睡不着，脑子里盘算着明日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赵家会出什么招？其他家族有什么底牌？光影秀会不会出意外？ 林芷月靠过来，柔声劝道：“夫君，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萧恒搂紧她，轻吻发顶：“夫人说得对，睡吧。” 但心里，依旧在盘算。 这软饭，吃得真不轻松。 不过，他喜欢这种挑战。 次日清晨，林府上下早早起床。 萧恒穿上新衣，精神抖擞。 林芷月也精心打扮，美艳动人。 “夫人今日真美。”萧恒由衷赞叹。 林芷月脸泛红晕：“快走吧，别迟了。” 马车早已备好，展品小心装车，由护院护送。 一行人前往商会会场。 路上，百姓纷纷侧目。 “是林家的车队！” “听说萧姑爷又弄出新玩意了！” “这次商会有好戏看了！” 议论声中，车队抵达会场。 商会设在江州最大的广场，彩旗飘扬，人声鼎沸。 各大家族都已到场，赵家的展位最大，摆满药材。 赵德明和赵清漪亲自坐镇，见到萧恒，赵德明冷哼一声。 赵清漪则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萧恒回礼，不卑不亢。 其他家族也各显神通。 丝绸，瓷器，茶叶……琳琅满目。 萧恒找到林家展位，开始布置，光影秀装置小心搬出，覆盖红布，保持神秘。 很快，嘉宾陆续入场。 李大人果然来了，还带来几位官员。 “萧匠作，准备得如何？”李大人笑问道： 萧恒拱手：“一切就绪。” 李大人满意点头：“期待你的表现。” 吉时到，商会开始。 各家族轮流展示产品，赵家先上场。 赵清漪亲自讲解药材和药方。 “此乃百年灵芝，可延年益寿。” “这是新研制的金疮药，止血效果奇佳。” 她口才了得，讲解生动。 嘉宾们频频点头。 确实都是好东西。 赵德明面露得意。 看萧恒怎么接！ 轮到林家，萧恒走上展台。 “今日，我为大家展示的，叫光影秀。” 他揭开红布，装置露出真容。 琉璃，铜镜，水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 “从未见过！” 众人好奇张望。 萧恒点燃特制的灯，光线透过琉璃透镜，折射出七彩光芒。 铜镜转动，光影变幻。 水银流动，如梦似幻。 “天啊！太美了！” “这是仙术吗？” 全场惊叹，连赵清漪都看呆了。 这……这是什么？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物！ 萧恒从容讲解光学原理：“此装置可改进照明，制造望远镜……” 他展示几个简单应用，嘉宾们啧啧称奇。 李大人抚掌赞叹：“妙！妙啊！萧匠作真乃奇才！” 其他官员也纷纷称赞：“既有观赏性，又有商用价值！林家这次，又要大出风头了！” 赵德明脸色铁青。 又输了！输得彻底！ 赵清漪眼神复杂。 这个萧恒，总能出乎意料。 她看向那神奇的光影秀，心中升起一丝敬佩。 展示结束，掌声雷动。 萧恒微笑致谢，目光扫过赵家展位。 赵德明咬牙切齿，赵清漪微微颔首。 有意思，萧恒心想，这女人，比想象中大度。 商会继续，但所有人的心思，都还在那神奇的光影秀上。 萧恒知道，这次又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 他看向林芷月，林芷月眼中满是骄傲。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我夫君！ …… 第25章入局 商会大获全胜，林家展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订单如雪片般飞来，织机，光影秀，甚至奶茶配方，都有人想要合作。 “萧匠作，这织机我们想要十台！” “光影秀可否在我们酒楼展示？” “奶茶配方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萧恒从容应对：“织机可以预定，三月后交货，光影秀可租赁，具体找林掌柜谈，奶茶配方不卖，但可以合作开店。” 他思路清晰，条件明确。 合作者们纷纷点头。 “合理！” “就这么说定了！” 李大人看着这盛况，满面红光：“萧匠作，两日后本官设宴，务必赏光。” 其他官员也纷纷邀请，都想结交这位新晋红人。 萧恒一一应下，面子要给。 林承业乐得合不拢嘴：“回府！设宴庆祝！” 林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宴席上全是萧恒教的现代菜。 红烧肉，麻婆豆腐，清炒时蔬…… 赵氏和柳姨娘赞不绝口。 “贤婿这手艺，开酒楼肯定火爆！” 沈幼宁小口吃着辣子鸡，眼泪汪汪。 “好辣……但好好吃……” 模样可爱，众人都笑了。 林承业举杯道：“今日之喜，全仗贤婿！林家能有今日，贤婿居功至伟！” 众人纷纷举杯祝贺。 萧恒谦虚回应，心里却很爽。 这软饭，吃得真有成就感。 宴席结束，管家汇报：“赵家三小姐求见。” 众人都是一愣。 赵清漪？她来做什么？ 萧恒来到客厅，赵清漪独自一人，神色平静。 “萧匠作，我是代父亲来道歉的。”她微微躬身，“之前种种，都是赵家不对，特别是七弟和五弟，屡次加害于你。” 萧恒挑眉：“赵老爷自己为何不来？” 赵清漪轻叹：“父亲……拉不下脸，但他真心想和解。” 她取出一份文书：“这是道歉书，赵七赵东的行为，我们公开认错，他们会负荆请罪，任凭处置。” 萧恒接过文书，看了看。 措辞诚恳，不似作伪。 “赵小姐倒是明事理。” 赵清漪苦笑：“经商之道，在和气生财，之前走了弯路，现在想回头。” 萧恒沉思片刻：“赵老爷的行为，我可以不计较，但赵七赵东想要我的命，必须严惩。” 赵清漪点头：“理应如此，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她看向萧恒，眼神真诚：“赵家想与林家和解，共谋发展。” 萧恒笑道：“既然赵家诚意十足，我自然欢迎，赚钱各凭本事，不玩阴的就好。” 赵清漪松口气：“多谢萧匠作宽宏。” 她起身告辞，“期待日后合作。” 送走赵清漪，萧恒心情复杂。 这女人，不简单。 能屈能伸，眼光长远，比赵德明强多了。 林家如今势起，赵家式微，和解对双方都有利。 接下来，林家忙得不可开交。 商会订单要处理，新合作要洽谈。 织机要量产，光影秀要改进。 萧恒提出流水线作业，将生产分成若干环节，专人负责，效率大大提高。 林承业看得目瞪口呆：“贤婿，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么多新奇点子！” 萧恒笑而不语。 现代管理知识而已。 林家生意蒸蒸日上，加上各领域的大小铺子，很快超过赵家，成为江州首富。 但萧恒清楚，这只是开始，与江南苏家相比，林家还是太弱。 苏家百年基业，底蕴深厚，不是一时半会能赶上的。 这日，萧恒找来赵清漪：“赵小姐，有个合作想跟你谈。” 赵清漪好奇：“什么合作？” “你的手工华服。”萧恒拿出计划书，“物以稀为贵，我们可以搞限量款，一年只出十件，每件独一无二。” 赵清漪眼眸一亮：“限量款？” “对。”萧恒解释现代奢侈品营销理念，“抬高价格，制造稀缺性，只卖给顶级客户，打造品牌价值。” 赵清漪听得入神。 这些理念，闻所未闻。 但细细想来，很有道理。 “萧匠作果然奇思妙想。”她由衷赞叹，“这个合作，我很有兴趣。” 萧恒点头：“具体细节，可以慢慢谈，但前提是，赵家必须守规矩。” 赵清漪正色道：“放心，经过这些事，赵家已经明白，正道经营，才是长久之计。” 两人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赵清漪的华服，加上萧恒的营销，强强联合。 消息传出，江州震动。 “赵家居然和林家合作了？” “还是赵三小姐亲自谈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赵德明听说后，沉默许久，最后长叹一声：“罢了，以后赵家生意，就交给清漪吧。” 萧恒很满意这个结果，少个敌人，多个合作伙伴。 这软饭，吃得越来越舒坦。 他现在每天看看账本，听听汇报，偶尔给点建议，大部分时间都在享受生活。 喝茶，钓鱼，听曲。 当然，是正经听曲。 有林芷月看着，他不敢乱来。 这日，他正在院中品茶，沈幼宁又来崔更了。 “姑爷，后续还没有写好吗？” 萧恒摸摸她的头：“还没有，过几天写好给你。” “好！”她欢快点头。 他看看天色，“走，姑爷带你吃好吃的。” 沈幼宁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 萧恒带着她来到醉仙楼。 “姑爷来了！”王掌柜热情迎接，“新出了几道菜，请您品鉴。” 萧恒点头，带着沈幼宁在雅间坐下。 新菜都是他教的现代菜改良版，味道更符合古人口味。 “尝尝这个。”他给沈幼宁夹菜。 沈幼宁吃得开心：“姑爷最好了！” 萧恒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心情很好。 …… 两日后，皇商文书正式下达。 林家成为皇商，专供宫廷织物。 女帝对新织机极为满意，特升萧恒为七品工部主事，实职实权，协助织造局。 李大人也因功晋升，仍掌织造局。 消息传来，林府欢腾。 “贤婿！光宗耀祖啊！”林承业激动得老泪纵横。 林芷月眼中满是骄傲。 她的夫君，已是官身。 萧恒却很平静。 七品小官而已，不过有实权，办事方便。 这软饭，更香了。 当晚，李大人设宴，萧恒如约而至。 席间除了李大人，还有几位官员，都是女帝一派。 “萧主事年少有为，佩服佩服，日后同朝为官，还望多多关照。” 众人举杯相贺。 酒过三巡，话题转到朝堂。 李大人压低声音：“萧主事既已入朝，有些事该知道了。” 他详细说明朝堂局势。 女帝，太后，曹国公。 三足鼎立，明争暗斗。 “陛下虽是女子，但雄才大略，只是太后和曹国公，始终不服。” 另一位官员叹气：“曹国公势大，军中多是他的人，太后想立自己侄子，天天找陛下麻烦。” 萧恒听得头疼。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他只是想吃软饭，不想卷入政治漩涡。 李大人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萧主事如今是陛下提拔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我们一派的。” 萧恒苦笑。 这是逼他站队啊。 但事到如今，确实没得选。 女帝提拔他，他自然算女帝一派。 “下官明白。”他举杯，“愿为陛下效力。” 众人满意点头：“萧主事深明大义！” 宴席结束，萧恒心情复杂。 朝堂这潭水，太深。 但他已身在局中，避无可避，只能小心行事。 …… 第26章合作 次日，萧恒带着林芷月前往城郊桃花林。 桃花盛开，如云似霞。 林芷月今日特意打扮，淡粉衣裙，衬得人比花娇。 “夫人今日真美。”萧恒由衷赞叹。 林芷月抿嘴轻笑：“花言巧语。” 两人在桃林中漫步。 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走到林深处，四下无人。 萧恒望着林芷月绝美的侧颜，心痒难耐。 “夫人……”他声音低哑。 林芷月察觉他眼神不对，脸色绯红：“你……你想做什么？” 萧恒将她拉入怀中：“夫人太美，为夫把持不住。”说罢便低头吻下。 林芷月惊呼：“别……有人……” 萧恒却不容她挣脱：“这里没人。”说着将她轻抵在桃树下。 落花如雨，洒在两人身上。 “回去再说……”林芷月仍在挣扎。 萧恒低笑：“这里更刺激。” 手已探入衣襟。 林芷月又羞又急：“混蛋……伤风败俗……” 身子渐渐发软，抗拒变得无力。 萧恒得寸进尺，衣衫半解，春光乍泄。 “别……求你了……”林芷月带着哭腔。 萧恒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夫人放心，没人来。”手上动作不停。 林芷月放弃抵抗，任他施为。 桃林寂静，只闻喘息与呜咽，还有花瓣落地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林芷月衣衫凌乱，满面潮红，软软嗔道：“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声音软糯，毫无威慑。 萧恒心满意足，搂着她的娇躯：“谁让夫人如此诱人。” 林芷月捶他胸口：“下次再这样，不理你了！” 眼中水光潋滟，分明口是心非。 萧恒轻笑：“夫人舍得？” 林芷月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夫君，真是她的克星。 两人整理好衣衫，继续赏花。 只是林芷月腿软走得慢，萧恒体贴地搀扶着。 “都怪你！”林芷月娇嗔。 萧恒认错道：“是是是，都怪我。”但一脸得意之色。 林芷月拿他没办法。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 林承业满面红光地迎上来：“贤婿，今日又有几家送来贺礼！都是冲着你的面子！” 萧恒微微颔首。 成为皇商又得官身后，各方势力纷纷示好也在意料之中。 他看了看礼单，都是贵重物品，便道：“岳父处理就好。” 他现在更关心朝堂的事。 女帝、太后、曹国公三足鼎立，关系错综复杂。 他虽想置身事外，但已不可能。 既然如此，只能积极应对。 他有现代知识，未必不能周旋。 “贤婿有心事？”林承业察觉他神色不对。 萧恒摇头：“无事。” …… 林家铺子在萧恒的谋划下，焕然一新。 醉仙楼推出预约制，雅间需提前三天预订。 布庄实行会员制，消费满额享特殊折扣。 钱庄推广联保借贷，坏账率大幅降低。 新式记账法全面普及，账目清晰，条理分明。 连老账房都赞不绝口。 “姑爷这记账法，真是神了！” “一目了然，从无错漏！” 织造局的事务，萧恒也处理得游刃有余。 皇商织机全力运转，原料供应稳定，布匹质量上乘。 赵七赵东得到严惩，皆禁足三年。 赵德明彻底老实，专心经营，和气生财。 林家与赵家再无矛盾，日进斗金。 萧恒名声传遍江州，连三岁小儿都知道他的故事。 与江南苏家的合作顺利进行，苏文远多次来信，赞赏有加。 萧恒却不敢大意，苏家势大，需谨慎应对。 赵清漪的华服生意，在萧恒建议下越发红火。 限量款供不应求，价格翻了几番。 “萧主事这法子真妙。”赵清漪由衷佩服。 萧恒微笑，现代营销而已。 合作开了几家奶茶店，生意火爆。 这日，他特意带了一杯给赵清漪。 “赵小姐尝尝。” 赵清漪小心抿了一口，眼眸骤亮。 “好喝！” 她忍不住又喝了几口：“甜而不腻，茶香浓郁，难怪如此受欢迎。” 萧恒得意。 果然，女生都爱奶茶，古今皆然。 赵德明派人来请，态度恭敬：“萧主事，家主想请您过府一叙。” 萧恒眉梢微挑。 赵德明请他？有意思。 他如今身份不同，官身，皇商，名声在外，赵德明不敢得罪。 他来到赵府，赵德明亲自迎接：“萧主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态度谦卑，与从前判若两人。 客厅奉茶，赵德明搓着手，有些尴尬道：“萧主事，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赵老爷请讲。”萧恒抿茶。 赵德明犹豫片刻：“想请萧主事为赵家铺子出谋划策，事后必有重谢，当然，是与林家无竞争的铺子，比如药铺。” 萧恒放下茶杯：“可以。” 赵德明愣住：“您……答应了？” 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甚至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萧恒答应得这么痛快。 萧恒微笑道：“和气生财嘛，赵老爷既诚心相请，我自然相助。” 赵德明激动得手抖：“多谢萧主事！” 他赶紧让人取来药铺账册。 “这是赵家药铺的账目，请您过目。” 萧恒随手翻看，药材品质不错，但经营方式老旧。 “问题不大。” 他拿出纸笔，写下几条建议。 “第一，设立坐堂大夫，免费诊脉，吸引客源，第二，推出养生药膳，食补胜于药补，第三，制作成药，常见病症，直接售卖成药，方便百姓。” 赵德明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法子，闻所未闻，但细细想来，妙不可言。 “萧主事真乃神人也！”他由衷赞叹。 萧恒摆手谦虚道：“雕虫小技。” “老夫这就去安排！”赵德明如获至宝。 他亲自送萧恒出府，态度恭敬，宛如晚辈。 消息传出，江州哗然。 “赵德明居然向萧恒低头了！” “还请教经营之道！”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清漪得知后，微微一笑：“父亲总算想通了。” 她看向林府方向，眼神复杂。 这个萧恒，总能让人意外。 …… 林府，林芷月听说此事，有些担心：“夫君，为何要帮赵家？” “夫人放心，药铺与林家无竞争，帮他们，反而显得我们大度。” 林芷月想了想，点头：“夫君说得对。” “如今江州，已是林家天下。” 萧恒笑道：“还不够，与江南苏家比，还差得远。” 他目光深远，“不过，不急，慢慢来。” 这软饭，他要吃一辈子，自然要细水长流。 几日后，赵家药铺焕然一新。 坐堂大夫免费诊脉，养生药膳香气四溢，成药方便实惠，生意立刻火爆。 赵德明兴高采烈：“萧主事真乃财神爷！” 他亲自登门道谢。 送上厚礼，萧恒坦然收下。 该得的报酬，不要白不要。 赵清漪也来拜访：“多谢萧主事相助。” 她递上一件华服，“这是新做的，聊表谢意。” 萧恒接过，华服精美，价值不菲。 “赵小姐客气。” 赵清漪看着他，忽然问道：“萧主事可有兴趣合作开医馆？” “医馆？”萧恒挑眉。 赵清漪点头：“赵家有药材，有大夫，萧主事有奇思妙想，合作开医馆，必能造福百姓。” 萧恒沉思。 第27章暗恋 萧恒与赵清漪的合作很快敲定。 医馆取名“安仁堂”，取“医者仁心，安民济世”之意。 赵家出药材和大夫，萧恒出管理方法和部分资金，两人分工明确。 赵清漪负责药材采购和大夫管理。 萧恒负责经营策略和人员培训。 他引入现代医院的管理模式，分设内科外科，挂号问诊，还搞了个“会员制”，看病享受折扣。 赵清漪起初不解：“看病还要办会员？” 萧恒解释道：“留住老客户，吸引新客户，薄利多销，长远看更赚钱，这都是换汤不换药的法子了。” 赵清漪细细一想，深以为然：“萧主事总是有新点子。” 她眼中带着欣赏。 这男人，脑子怎么长的？ 总能想出这些闻所未闻的法子。 医馆装修期间，两人常在一起商讨细节。 萧恒发现赵清漪不仅手艺好，管理也有一套。 药材鉴别，大夫考核，都井井有条。 “赵小姐真是全才。”他赞叹道。 赵清漪浅笑：“萧主事过奖。” 她看着正在装修的医馆，眼神憧憬：“希望安仁堂真能造福百姓。” 萧恒颔首：“一定会的。” 他也很期待，这算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创业项目”。 虽然还是吃软饭的范畴，但更有成就感。 这日，两人在工地监工。 一个工匠不小心梯子倒下，直朝赵清漪砸来。 赵清漪吓呆了，站在原地不动。 萧恒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开。 梯子擦着她的衣袖落下，惊险万分。 “没事吧？”萧恒问道。 赵清漪惊魂未定，脸色苍白：“没……没事。”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萧恒怀里，男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脸一红，赶紧退开：“多谢萧主事相救。” 萧恒摆手道：“举手之劳。” 他检查了下梯子，“以后小心点。” 工匠连连道歉。 赵清漪看着萧恒认真的侧脸，心中微动。 这男人，不仅聪明，还很可靠。 她忽然想起刚回江州拜访的那日，他扶住她的情景。 当时只觉得尴尬，现在回想，却有些不同。 “赵小姐？”萧恒见她发呆，唤了一声。 赵清漪回神，脸颊更红：“没……没事。” 她赶紧转移话题，“那边药材柜好像尺寸不对。” 两人继续检查工程，但赵清漪的心思，已经有些乱了。 她时不时偷看萧恒，看他指挥工匠，看他检查细节。 专注，认真，充满智慧。 这样的男人，难怪林芷月会倾心。 她忽然有些羡慕，若她先遇到他…… 想到这里，她赶紧摇头。 胡思乱想什么！他是别人的夫君。 她收敛心神，专心工作，但那份悸动，已经种下。 几日后，安仁堂开业。 鞭炮齐鸣，宾客云集。 李大人亲自来剪彩：“安仁堂开业，是江州百姓之福！” 对萧恒赞不绝口：“萧主事总是能给人惊喜。” 萧恒谦虚应对。 赵清漪今日特意打扮，淡紫衣裙，典雅大方。 与萧恒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玉。 宾客们窃窃私语。 “赵三小姐和萧主事倒是般配。” “可惜萧主事已经成亲了。” “听说他们合作很愉快。” 林芷月亦在场，看到赵清漪，她微微蹙眉，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是“正妻”，要有气度。 开业典礼很成功，安仁堂立刻火爆。 坐堂大夫医术高明，药材货真价实，价格公道实惠。 百姓交口称赞。 “安仁堂真是好地方！” “大夫态度好，药也管用！” “以后看病就来这里！” 萧恒很满意，赵清漪更是开心：“萧主事，这都是你的功劳。” 萧恒摇头：“是大家的功劳。” 他看看天色，“今日辛苦，我请赵小姐吃饭？” 赵清漪一怔：“吃饭？” “对，庆祝开业成功。” 赵清漪略作迟疑，点头道：“好。” 两人来到醉仙楼，王掌柜热情迎接。 “姑爷，赵小姐，雅间请！” 雅间布置雅致，窗外景色宜人。 萧恒点了几道新菜：“赵小姐尝尝，最新研发的。” 赵清漪小心品尝，眼眸一亮：“好吃！” 她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萧主事连厨艺都如此了得。” 萧恒笑道：“雕虫小技。” 两人边吃边聊，从医馆经营，到江州风物，相谈甚欢。 赵清漪发现，萧恒不仅聪明，见识也广。 天文地理，古今中外，都能聊上几句，而且观点新颖，发人深省。 她越发欣赏：“萧主事真是博学。” 萧恒谦虚道：“略知皮毛而已。” 他看看赵清漪，“赵小姐也不差，医术，经商，绣工，样样精通。” “萧主事过奖。”赵清漪脸微红。 她低头喝茶，掩饰心中悸动。 这男人，太会夸人了。 饭后，萧恒送赵清漪回府。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今日多谢萧主事款待。”赵清漪轻声道。 萧恒微笑。“赵小姐客气，合作愉快。” 赵清漪颔首：“合作愉快。” 她看着萧恒，欲言又止，最终道：“萧主事慢走。” 转身进府，脚步有些匆忙。 萧恒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赵小姐，今日有些奇怪，但他没多想，转身回府。 赵清漪回到房中，心还在跳。 她走到窗边，看着萧恒远去的方向。 月光下，他的背影挺拔。 这样一个男人……她叹口气。 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她赵清漪，不做这种事。 她关上窗，强迫自己不再想。 但那个身影，已经印在心上。 安仁堂生意越来越好，萧恒和赵清漪经常见面商讨。 每次见面，赵清漪都保持距离。 客气，礼貌，但疏离。 萧恒察觉了，但没在意。 女人心，海底针，他懒得猜。 这日，医馆来了个重病患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赵清漪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萧恒查看病人，症状类似现代的重症肺炎。 他回忆医学知识，开出药方：“用石膏，知母，甘草……再加一味麻黄。” 大夫们面面相觑：“这方子……从未见过。” 赵清漪犹豫片刻，决断道：“按萧主事说的办。” 药煎好，给病人服下，半个时辰后，病人开始出汗，体温逐渐下降。 “有效！”大夫惊喜。 赵清漪松了口气，看向萧恒的眼神，充满敬佩：“萧主事连医术都懂？” 萧恒摆手：“略知一二。” 其实是前世看医书记住的，没想到真管用。 赵清漪心中震撼。 这男人，还有多少本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看着萧恒认真的侧脸，那份悸动，再次涌上心头。 这次，她没再压抑。 就……偷偷喜欢一下吧，反正没人知道。 她低下头，嘴角微扬。 …… 第28章洪水 连日大雨，江水暴涨。 江州城外聚集了大量难民，都是从上游被洪水冲下来的灾民。 知府开仓放粮，设棚施粥，但难民太多，杯水车薪。 这日，洪水突然改道，直扑江州城外难民聚集处。 萧恒正在安仁堂帮忙，听说洪水来了，立刻赶往城外。 远远看见赵清漪还在水中救人。 “快上来！”他大喊道。 赵清漪回头看他一眼，继续拉一个孩子。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赵清漪被卷入水中。 “赵清漪！”萧恒惊呼，来不及多想，跳入水中。 水流湍急，他拼命游向赵清漪，终于抓住她的手。 “抓紧！”他大喊。 又一个浪头打来，萧恒把赵清漪推向岸边，自己却被卷入激流。 “萧恒！”赵清漪尖叫。 …… 再醒来时，躺在一个简陋的茅屋里。 一个老妇人正在喂他喝水。 “你醒了？”老妇人惊喜。 萧恒头痛欲裂：“这是哪？” “李家村。”老妇人说，“我们在河边发现你的。” 萧恒挣扎起身：“和我一起的姑娘呢？” 老妇人摇头：“只看到你一个人。” 萧恒心中一沉。 赵清漪…… 他强忍悲痛，打量四周，茅屋简陋，家具粗糙，老妇人衣着朴素，面带愁容。 “老人家，此处可有路回江州？” 老妇人叹气：“李家村在江州下游三百里，山路难行，要翻好几座山，而且最近大雨，路都冲毁了，根本出不去。” 萧恒心沉到谷底。 完了，这下真回不去了。 他试着下床，腿一软，差点摔倒。 老妇人赶紧扶住他：“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萧恒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伤。 头上缠着布条，腿上也包扎着。 “多谢老人家相救。” 老妇人摆手：“应该的。” 她端来一碗粥：“吃点东西吧。” 粥很稀，但萧恒还是喝了。 他现在需要体力。 “村里可有识字的人？”他问道。 老妇人摇头：“我们村与世隔绝，没人识字。” 萧恒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连送信都做不到。 他必须自己想办法回去，但首先，要养好伤。 …… 江州城，赵清漪被救上岸，昏迷不醒。 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萧恒呢？” 众人沉默。 林芷月红着眼圈：“还没找到……” 赵清漪眼前一黑，又晕过去。 林府上下，如遭雷击。 林承业老泪纵横：“贤婿啊……” 林芷月终日以泪洗面，沈幼宁哭得眼睛肿成桃子。 李大人亲自带人沿江搜寻，一无所获。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下令。 赵德明也派人帮忙。 他虽然恨过萧恒，但是已经干戈化玉帛，而且还救了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见死不救。 赵清漪醒来后，不吃不喝，就望着江水发呆。 “是我害了他……”她喃喃自语。 林芷月来看她，两个女人相对无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痛苦。 “他会回来的。”林芷月轻声道。 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 赵清漪点头，眼泪却止不住。 搜寻持续了三天，毫无结果。 所有人都认为，萧恒凶多吉少，只有两个女人还在坚持。 “他一定还活着。”林芷月说。 “对，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办法回来。”赵清漪附和，但眼中，已无光彩。 …… 李家村，萧恒养了几天伤，终于能下地行走。 他仔细观察这个村子，确实与世隔绝。 村民以打渔种田为生，自给自足。 没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更没人听说过萧恒的大名。 他试着问路：“老丈，可知去江州怎么走？” 老村长摇头：“没听说过江州。” “那最近的城市呢？” “翻过东边那座山，有个小镇。” “要走几天？” “快的话，三五天。” 萧恒心中计算。 他现在身无分文，又带伤，走山路太危险，而且，方向不明，万一走错，可能越走越远，必须先搞清楚方位。 他想起现代的地理知识，观察太阳，星星，植物生长方向，大致判断出，这个村子在江州东南方向。 如果往西北走，应该能回江州。 但山路难行，需要向导。 “老丈，我想去西北方向的城市，可有人带路？” 老村长犹豫道：“最近大雨，山路不好走，而且……有狼……还有山匪。” 萧恒心中一凛。 有狼又有山匪就更不能走了。 自己势单力薄，过去简直就是送死。 看来只能等雨停，再从长计议了。 他帮村民干活，换取食宿，教孩子们识字，换取好感。 慢慢地，村民接受了他，都叫他“萧先生”。 这日，他在河边钓鱼，想起江州的亲人。 林芷月肯定急坏了，赵清漪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沈幼宁，肯定又哭成泪人。 他叹口气。 这软饭，吃得真坎坷，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又出这种事。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先活下去，再想办法回去。 他钓起一条鱼，准备回去加餐，突然，听到远处有呼救声：“救命啊！有狼！” 萧恒心中一紧，抄起鱼竿就往声音方向跑。 只见一个村民被两只狼围住，情况危急。 萧恒急中生智，点燃柴房旁边的火把。 狼怕火，不敢上前。 他挥舞火把，大声吆喝，狼犹豫片刻，转身跑了。 村民得救，千恩万谢。 “多谢萧先生！” 萧恒摆手：“举手之劳。” 他看看狼逃跑的方向，心中一动：“老哥，可知那条路通向哪里？” 村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条小路啊，通向山外，听说能到江南。” 江南？ 萧恒眼睛一亮。 如果能到江南，就能联系苏家。 苏家势力大，一定能送他回江州。 “这条路好走吗？” “不好走，很多野兽，而且经常塌方。” 萧恒沉思。 危险，但有机会，总比困在这里强。 他决定，伤好后就走这条路。 回茅屋的路上，他盘算着。 需要准备干粮，武器，还有御寒衣物。 这些都要想办法，看来，得在村里多待几天了。 他叹口气。 这软饭，吃得真不容易，不仅要防人，还要防狼。 希望江州的亲人们，能坚持住，等他回去。 夜色渐深，萧恒望着西北方向。 那里有他的家，他的事业，他的软饭。 不管多难，他一定要回去。 …… 第29章寻人 雨终于停了。 萧恒收拾好行装。 干粮，火折子，一根削尖的木棍当武器。 村民们都来送行。 老村长递过一个包袱、“萧先生，这些饼子带着。” 老妇人抹着眼泪：“路上小心啊。” 萧恒深深一揖：“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若诸位到江州，或我重回此地，必当厚报。” 村民们淳朴笑道：“萧先生保重。” 萧恒转身，踏上那条通往江南的小路。 山路崎岖，泥泞难行。 他走得很慢，很小心，木棍时刻握在手中，防备野兽。 第一天，平安度过。 第二天，他在山里迷了路。 四周都是参天大树，看不出方向。 正焦急时，听见有人吟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萧恒循声而去，见一中年文士，青衣布鞋，手持画卷，正在山间写生。 “好画。”萧恒由衷赞叹。 文士回头，见他衣衫褴褛，却不失气度，问道：“阁下懂画？” 萧恒看向画卷，夕阳西下，青山绿水，飞鸟归林。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他脱口而出。 文士眼睛一亮：“好诗！阁下所作？” 萧恒这才想起，这是陶渊明的诗，忙道：“前人佳作，不敢冒领。” 文士打量他：“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萧恒苦笑：“江州人，遇洪水流落至此。” 文士若有所思：“江州……可是那位造新织机的萧恒所在之地？” 萧恒一愣：“正是在下。” 文士惊讶：“你就是萧恒？” 他放下画笔，拱手：“在下徐振之，久仰大名。” 萧恒还礼：“徐先生听说过我？” 徐振之笑道：“新织机，光影秀，安仁堂，萧主事的大名，江南也有传闻。” 他看看萧恒狼狈的样子：“这是……” 萧恒简单说了遭遇，徐振之叹息：“天妒英才啊。” 他指了个方向，“从此处往东，一日路程，可出山谷，山下有个小镇，名日青石镇，或许能帮到你。” 萧恒感激，“多谢徐先生。” 徐振之摆摆手：“举手之劳。” 他收起画卷，继续前行，“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萧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他按徐振之指的方向走，果然，一天后走出山谷。 山下有个小镇，比李家村繁华许多。 萧恒想寄信回江州，但一问才知，这里没有驿馆，而且，他身无分文。 “掌柜的，可否赊个账？”他问客栈老板。 老板打量他破旧衣衫，摇头：“本店概不赊欠。” 萧恒无奈。 干粮只剩一天份，再不想办法，真要饿肚子了。 他在镇上转悠，观察市集，了解行情。 这里盛产竹子，竹编很便宜，但工艺粗糙，样式老旧。 他有了主意，找竹匠借了工具和材料，开始编竹器。 他编的不是普通竹筐，而是现代风格的收纳盒，笔筒，装饰品。 样式新颖，做工精细，摆摊售卖。 起初无人问津，后来有个富家小姐看中一个首饰盒，问道：“这个怎么卖？” 萧恒开价五十文。 小姐爽快付钱，又问：“还有别的样式吗？” 萧恒点头：“可以定制。” 很快，他的摊位火了。 新颖的竹器大受欢迎，三天时间，赚了二两银子，够买干粮，还有剩余。 他打听去江州的路。 “去江州？远着呢！”路人告诉他，“要先到青州，再转水路，至少一个月路程。” 萧恒皱眉。 一个月太久，而且路费不够。 “可有捷径？” 路人摇头：“除非有顺风车，但那种好事，可遇不可求。” 萧恒想了想，决定先去青州。 那里有苏家的分家，或许能求助。 他用赚的钱买了干粮，雇了辆驴车，朝青州出发。 路上，他暗自盘算。 到了青州，先找苏家分号，送信回江州，然后安心等家人来接。 这软饭，吃得真不容易，还要自己赚路费。 他自嘲地笑笑，转念一想，这也是一种体验。 至少证明，他离了林家也能活。 只是，他更想念林府的舒适生活。 想念林芷月的温柔，想念沈幼宁的天真，甚至想念赵清漪的聪慧，还有醉仙楼的美食。 他叹口气。 加快赶路，早点到青州，早点回家。 驴车颠簸，他望着远方。 青州，希望就在那里。 …… 数日后，萧恒抵达青州。 他先找到驿馆寄信。 “寄往江州，加急。”他递上信件。 驿卒查看路线后摇头：“洪水未退，道路堵塞，最快也要两个月。” 萧恒心一沉。 两个月实在太久了。 “没有更快的方法？” 驿卒看他衣着破烂，嗤笑道：“有啊，飞鸽传书，但你付得起钱吗？” 萧恒摸遍钱袋，只剩几文钱，确实付不起。 他只能选择普通邮寄，希望信件能顺利到达。 接着他去找苏家分号。 青州苏家气派非凡，朱门高墙，守卫森严。 萧恒上前说明来意：“我找苏掌柜，有要事相商。” 门房打量他，衣衫褴褛，满身尘土，挥手驱赶：“去去去！哪来的乞丐！苏家也是你能进的？” 萧恒解释道：“我乃江州萧恒，与苏家有合作。” 门房大笑：“就你？还萧恒？萧恒早淹死了！想骗吃骗喝？没门！”砰地关上大门。 萧恒无奈，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试着其他方法，在苏家附近等候，想拦苏掌柜的轿子，但苏掌柜根本不出门。 写信递进去，石沉大海。 又去了一趟府衙，如今有官在身，知府大概会伸出援手，结果不如人意，依旧灰头土脸。 几天过去，毫无进展，钱快花完了。 他必须想办法赚钱，这样才能活下去。 这日，他在街上寻找机会，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个少年纵马疾驰，速度极快，街上行人纷纷躲避。 萧恒躲闪不及，被马撞个正着。 整个人飞出去，重重落地，浑身剧痛，眼前发黑。 少年慌忙下马，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你没事吧？” 见萧恒疼得说不出话，少年更慌了：“千万别告诉我父亲！他会打死我的！” 他掏出钱袋，塞给萧恒：“这些银子赔你，够不够？” 萧恒勉强点头。 少年松口气，扶起他道：“我送你去医馆。” 来到附近医馆，少年付了诊金。 “大夫，好好给他治。” 又对萧恒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萧恒躺在医馆床上，浑身疼痛，感觉骨头都要散了。 大夫检查后说道：“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 萧恒苦笑，真是祸不单行。 他拿出少年给的钱袋，里面足足数两银子，够他用一阵子了。 这算因祸得福？他自嘲地想。 少年白景匆匆回家，刚进府，就见姐姐白玉晴在安排人手。 “再去城外找找，一定要找到萧恒！” 白景好奇道：“姐，你找谁呢？” 白玉晴拿出一幅画像：“萧恒，江州那个造织机的，清漪师姐来信，说他可能流落到青州了。” 白景一看画像，愣住了：“我见过他！” 白玉晴惊讶：“在哪见的？” “就刚才，在街上……”白景声音越来越小，“我不小心……撞到他了。” 白玉晴脸色一变：“撞了？严重吗？” “送医馆了，应该没事……” “哪个医馆？快带我去！” 姐弟二人赶到医馆，大夫说人刚走。 “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夫摇头：“没注意。” 白玉晴急得跺脚：“好不容易有线索！” 白景愧疚低头：“姐，我错了……” 白玉晴叹气道：“赶紧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 此时，萧恒已回到租住的小屋。 浑身疼痛，但还能忍受。 第30章求见 白玉晴直奔苏家分家，见到掌柜苏文忠，她开门见山：“苏掌柜，清漪师姐托我在青州留意萧恒，今日舍弟在街上见到他了。” 苏文忠十分惊讶：“萧主事还活着？还在青州？” 他随即扶须疑惑：“既然到了青州，为何不来苏家？他有官身，找知府帮忙易如反掌，苏家与林家合作密切，没理由不来找我们。” 白玉晴点头：“我也觉得奇怪，除非……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苏文忠沉思片刻，唤来门房：“近日可有人上门拜访？” 门房见老爷神色严肃，不敢隐瞒：“前几日是有个乞丐说要见您……说是江州萧恒……” 苏文忠脸色一沉：“你如何回应？” 门房冷汗直流：“小的……小的以为他是骗子……就……就赶走了……” “混账！”苏文忠大怒，“连通报都不通报就赶人？收拾东西，滚蛋！” 门房哭丧着脸退下。 苏文忠立刻派人全城搜寻：“务必找到萧主事！” …… 几日后，萧恒在市集摆摊。 他的竹编生意很火爆，新颖的样式吸引不少顾客。 “这个笔筒怎么卖？” “五十文。” “我要两个！” 萧恒忙着收钱，没注意两个护卫在摊前驻足。 他们买了个竹盒带回苏府：“老爷，这竹器样式新奇，您看看。” 苏文忠接过竹盒，但见做工精细，设计巧妙，心中一动。 这种新奇玩意，很像萧恒的手笔。 “在哪买的？” “城南市集，一个年轻摊主。” 苏文忠立刻动身，来到市集，远远看见萧恒的摊位。 虽然衣衫破旧，但气质不凡，正是画像之人！ 苏文忠快步上前：“萧主事！” 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可找到您了！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一言难尽。”萧恒苦笑道。 苏文忠赶紧带他回府。 沐浴更衣，焕然一新。 白玉晴闻讯赶来，见到萧恒，眼前一亮。 好个俊朗男子！难怪能被选作赘婿。 白景跟在后面，挠头傻笑：“原来你就是萧恒啊！早知道就不撞你了……” 萧恒这才知道，那日撞他的少年是白家公子。 “无妨，也是缘分。” 苏文忠安排宴席接风。 席间，萧恒讲述经历。 从洪水遇险，到李家村养伤，从石门镇赚钱，到青州被撞，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萧主事真是吉人天相。”苏文忠感叹。 白玉晴眼神敬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萧恒询问江州情况。 “已经派人送信。”苏文忠回答，“但洪水未退，道路堵塞，要等些时日才能通行。” 萧恒点头。 能送信就好，至少让家人知道他还活着。 白玉晴借机请教：“萧主事，白家在青州的绸缎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可否指点一二？” 萧恒略作思索：“青州绸缎市场竞争激烈，要想脱颖而出，需有特色。” 他提出几个建议：“第一，推出定制服务，根据客人喜好，定制独特花色，第二，搞限量款，每款只出十匹，抬高价格，第三，与成衣铺合作，做成高端成衣，提升价值。” 白玉晴听得眼睛发亮。 这些法子，闻所未闻，但细细想来，妙不可言。 “萧主事果然名不虚传！” 白景更是崇拜：“萧大哥，你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萧恒笑道：“有机会可以交流。” 苏文忠见状，心中平静。 萧恒与白家交好，对苏家也有利。 苏家绸缎生意并未分布在青州，萧恒为白家出谋划策，反而乐见其成。 “萧主事先在府中安心休养，等道路通了，再安排回江州。” 萧恒点头。 终于可以放松了。 这些日子，真是累坏了。 饭后，白玉晴单独找萧恒：“萧主事，关于绸缎生意，我还有几个问题……” 两人详谈至深夜，越聊越投机。 白玉晴发现，萧恒不仅聪明，见识也广，许多观点让她茅塞顿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真心赞叹。 萧恒谦虚笑道：“白小姐过奖，只是些浅见。” 白玉晴看着他，心中微动。 这样的男子，确实难得。 可惜，已经成亲了。 她收起心思，正色道：“明日我就按萧主事的建议安排，希望能有所改善。” 萧恒点头：“若有需要，随时找我。” 回到客房，萧恒舒了口气。 总算安定下来了。 …… 白府，白玉晴连夜安排生意改革。 白景好奇地凑过来：“姐，萧大哥真这么厉害？” 白玉晴颔首：“比传闻中还厉害，你多跟他学学。” 白景挠头：“我哪学得来……不过萧大哥人真好，一点都不摆架子。” 白玉晴看着弟弟，忽然问道：“你觉得萧主事如何？” 白景想也不想：“厉害！聪明！好人！” 白玉晴轻笑：“是啊……” …… 几日后，白家绸缎铺焕然一新。 定制服务一经推出，立刻受到富家小姐们的追捧。 “我要牡丹花纹，配月白底色。” “我喜欢兰草，要绣在衣领上。” 伙计们忙得脚不沾气。 限量款更是抢手，十匹云锦，半天售罄，价格翻了三倍，依然供不应求。 与成衣铺的合作也很顺利，高端成衣供不应求，利润丰厚。 白景看着账本，目瞪口呆：“姐，这个月盈利翻了一倍！” 白玉晴笑容满面：“多亏萧主事指点。” 她看向正在品茶的萧恒，眼中满是感激。 苏文忠也很高兴。 白家生意好，对苏家也有利。 他与白家本就有往来，关系更近了。 这日，萧恒伤势大好，正在院中散步。 门房来报：“有位赵小姐求见，说是从江州来的。” 萧恒心中一动。 赵清漪？她怎么来了？ …… 第31章路上 快步来到前厅，果然看见赵清漪站在厅中。 风尘仆仆，容颜憔悴，但依然难掩绝色。 她见到萧恒，愣在原地，眼中瞬间涌上泪水：“萧恒……” 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置信。 萧恒微笑道：“赵小姐，好久不见。” 赵清漪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他。 “你还活着……太好了……”她泣不成声。 这些日子的担忧，焦虑，此刻全都化作泪水。 萧恒愣住。 没想到赵清漪反应这么大。 他轻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我很好。” 赵清漪哭得更凶：“我以为你死了……都是我害的……” 萧恒安慰她：“与你无关，是意外。” 厅外，白玉晴和白景刚好走来。 看到这一幕，都愣在原地。 白景瞪大眼睛：“姐，赵姐姐和萧大哥……” 白玉晴眼神复杂：“别多嘴。” 她拉着弟弟悄悄退开。 赵清漪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发现自己还抱着萧恒，脸一红，赶紧松开。 “对不起……我失态了。” “无妨。” 他请赵清漪坐下，“你怎么来青州了？” 赵清漪擦干眼泪：“我一路找你，从江州找到这里，青州是最后一站，再找不到……” 她声音哽咽，没再说下去。 萧恒心中感动。 没想到赵清漪为了找他，奔波千里。 “辛苦你了。” 赵清漪看着他，眼神温柔：“活着就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我这就给江州送信，让他们都知道你还活着，路上我发现一条捷径，比驿站快得多。” 她立刻写信，让随从送去。 “走官道旁的小路，五日可到江州。” 萧恒惊讶道：“这么快？” “我亲自走过，没问题。” 萧恒松口气。 终于能尽快联系家里了。 赵清漪打量他：“你伤势如何？” “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受苦了。” 萧恒笑笑：“还好，挺过来了。” 两人聊起分别后的经历。 赵清漪听说萧恒一路的遭遇，心疼不已：“早知道，我该早点来找你。” 萧恒摇头：“天意如此。” 他看看赵清漪，“你憔悴了不少。” “担心你。”赵清漪低下头。 气氛有些微妙，萧恒转移话题：“江州情况如何？” 赵清漪神色一黯：“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林姐姐整日以泪洗面，安仁堂也停了。” 萧恒叹气道：“是我连累大家了。” 赵清漪看着他：“你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这时，白玉晴和白景进来。 “清漪师姐！”白玉晴笑着打招呼。 赵清漪起身，“玉晴师妹。” 两人师出同门，感情很好。 白景凑到萧恒身边：“萧大哥，赵姐姐对你真好。” 萧恒轻咳一声。 “别乱说。” 赵清漪脸微红，假装没听见。 白玉晴打圆场：“师姐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我已经准备好客房了。” 赵清漪点头。 “多谢师妹。” 她看向萧恒，“晚些再聊。” 随丫鬟去客房。 白景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对萧恒道：“萧大哥，赵姐姐好像喜欢你。” 萧恒瞪他：“小孩子别瞎说。” 白景撇嘴：“我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 白玉晴敲他脑袋：“就你话多！” 她看向萧恒，眼神意味深长。 晚宴时，气氛有些微妙。 赵清漪坐在萧恒旁边，不时看他一眼。 白玉晴若有所思。 白景挤眉弄眼。 苏文忠假装没看见。 萧恒如坐针毡。 饭后，赵清漪找萧恒单独说话。 “萧恒，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来到花园，月色如水，花香袭人。 赵清漪看着萧恒，眼神复杂。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当初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遇险。” 萧恒摆手：“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赵清漪摇头：“我必须说。”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已有家室，我不该有非分之想，但是……” 她低下头，声音渐低……“我控制不住自己……” 萧恒愣住。 没想到赵清漪会直接说出来。 “赵小姐，你……” 赵清漪抬头，眼中含泪：“就让我说完，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不想后悔，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她说完，转身跑开。 留下萧恒一人，站在月光下。 …… 两天后，萧恒与赵清漪在花园相遇。 气氛微妙，两人相视无言。 最终还是萧恒先开口：“早。” 赵清漪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早。” 想起昨晚的告白，她耳根微微发烫。 萧恒轻咳一声：“我准备回江州了。” 赵清漪抬头：“这么快？” “伤势已好，该回去了。” 赵清漪犹豫道：“我……我也回去。” “好。” 两人去找白玉晴姐弟辞行。 “多谢这些时日的照顾。”萧恒拱手道。 白玉晴面露不舍：“萧主事何必着急？再多住几日也无妨。” 白景更是直接拉住萧恒：“萧大哥，再多教我几招嘛！” 萧恒笑道：“来日方长。” 他看向白玉晴，“白小姐，可否借一份地图？我想了解一下周边地理。” 白玉晴立刻命人取来地图：“这是最新绘制的，很详细。” 萧恒仔细查看，发现青州到江州，果然有多条路线。 他特意留意了赵清漪说的那条捷径，确实存在，但路途险峻。 “前车之鉴，以后要多了解地理了。”他自嘲道。 赵清漪在一旁，眼神闪烁。 辞别白家姐弟，两人登上马车。 车厢内，气氛尴尬，萧恒闭目养神，赵清漪低头玩着衣带。 马车颠簸前行，赵清漪突然抓不稳，跌入萧恒怀中。 “对不起……”她慌忙想起身。 萧恒扶住她：“小心。” 他看了眼窗外，皱眉道：“这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条捷径？” “车夫可能走错了……”赵清漪眼神躲闪。 萧恒盯着她：“真的？” 赵清漪脸红道：“我……我想在路上多待几日……”声音越来越小。 萧恒恍然，原来如此。 他忽然笑道：“既然不想太快回去……” 他伸手将赵清漪拉入怀中，“那就做点别的事。” 说罢，低头吻住她的粉唇。 赵清漪瞪大眼睛，拼命推他：“放开……” 萧恒不放，反而加深这个吻。 赵清漪起初挣扎，渐渐软了下来。 良久，萧恒才放开她。 赵清漪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你……你无耻！” 萧恒轻笑道：“反正要负责。” 他看着她，语出惊人：“我可以做赵与林两家的赘婿。” 赵清漪愣住，“什么？” “字面意思。”萧恒耸肩，“既然都要吃软饭，多吃一家也无妨。” 赵清漪恼羞成怒：“不要脸！” 但心里，却有一丝甜意。 这个混蛋，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扭过头，假装生气：“谁要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