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师尊需要心理疏导[穿书]》
1. 第一章 众生皆苦谁有我苦
苍茫山脉间,两抹白影立于琼水峰之巅,衣袂飘飘、遗世独立,颇有仙人风范。
此乃清越派一年一度的祭天盛宴,各大仙门都会派出门下数一数二的优秀弟子进行巅峰对决。拔得头筹者,不仅能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还可向清越门提出一个要求。前提是,不违天理人伦,不违忠信道义。
叶秋宓作为清越派第四位长老自然是要出席坐阵的。
她从屋内窗边远远望着琼水峰上人头攒动的大片黑影,面上却不见喜色。
只见她眉头紧皱,神色忧虑,似是为某事焦虑得抓心挠肝,在房内来回踱着步子,还时不时往窗外瞅一眼。
老天爷!各位神仙!你是在逗我吗?!
想她昨晚还在床上唾沫横飞地点评爆火网文《黑化归来虐斩万界》剧情弱智、烂梗遍地简直就是侮辱读者的智商!结果今日就糟了“报应”,让她穿进了这本被她吐槽不下千万次、几乎堪称毒瞎自己狗眼的小说里!
最抓马的是,穿越后给她设定的身份还是原著那位恶行满贯、师从无德的反派师尊叶秋宓!
天呐!什么“大雪天让男主跪在后山诵经”“把男主关小黑屋吊打”“二十六天不给男主饭吃”等等等等炸裂虐徒剧情全部都是她一手干出来的好事!
具体有多少她是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原主是死得非常惨的!惨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尽管她承认原主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且死有余辜,可这死状确实太凄惨了点,凄惨到她追文时莫名咯噔一下,短暂地同情了一秒这位为剧情献身的大反派……
可说到底这跟她叶丘有毛线关系?这飞来横祸怎么就这么精准无误地落到了她自个儿头上呢?!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叶丘好歹也算是个勤勤恳恳的善良公民,每天两点一线地上班工作,怎的就遭老天如此对待?风水轮流转也不是这样转的啊喂?!
“宿主请保持冷静,从当前剧情的发展来看,您现在的状况还是十分安全的。”系统机械式的声音像插播广告似的突然冒出,吓得叶丘抖了三抖。
“老铁,你说话前能先吱一声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叶丘擦着虚汗,慢慢反应过来后才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差点忘了,你不是人。”
系统:“……”
(内心os:怎么感觉她在骂我?)
系统:“……宿主,您是否需要我再重复一下您的角色任务?。”
“不用了,无论重复多少遍,等待我的结局不都是死吗?!你见过哪个前期虐待男主后期还能活下来的反派?!”叶丘再次陷入疯狂崩溃中。
“事在人为嘛。我看宿主您骨骼精奇……”
“打住,说点实在的我就问你一句:能不能ooc?!”叶丘问。
“……不能。”
靠!那你说那么多有个屁用!
“宿主别急嘛,我会给您特别的优待,您只要保持剧情走向大致符合原著就行。并且在达成原著剧情‘煞气噬魂’后,您将拥有角色叶秋宓的完全控制权和使用权。”
“意思是达成‘煞气噬魂’后ooc也没关系?”
“没关系。”
“可是我记得原主就是在这一剧情后没多久就惨死了吧?”叶丘托着下巴沉思道。
系统开始装哑巴。
靠!我记得果然没错!这系统摆明了不靠谱,以前肯定是靠坑蒙拐骗来引诱萌萌人做任务的吧?!
“……新手教程已结束,祝您旅途愉快。”说完这句官方语系统就跟死了一样不理人了。
我靠!真坑啊!看来是要赶鸭子上架了!求人不如求己,她也只好冒险走这一遭了!
平静下来后,叶秋宓走出了屋舍。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脚……脚……下……
镇定点,别抖!好歹男主现在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白莲,涉世未深好骗得很!随便忽悠忽悠说不定就混过去了!
嗯,精神胜利法也是一种胜利嘛!
叶秋宓召出随身灵剑,轻轻一跃便跳至灵剑之上。
“不愧是堂堂仙门长老,这浑身灵力充沛的感觉真不错啊!哦呵呵~”叶秋宓满意地甩甩手,御剑前往琼水峰。
原主的一身修为算是完整地继承到了叶丘的身上,若不是剧情限制,她真想现在就一巴掌拍死男主以绝后患。
小九九想想就罢,目前还是先看看情况走一步是一步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在行!
眨眼之间叶秋宓便飞到了十几里开外的琼水峰。仙门真好,随随便便一个小法术便能省去跋涉之苦。难怪那么多人做梦都想着能够得道成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稳稳降落至琼水峰顶,还没好好欣赏下山间缭绕秀美的景色,两个白衣男子便含笑向她走来。他们的身侧贴心地浮现出一行金色文字,就跟电视剧中人物出场时的过场介绍一样,让人一目了然。
叶秋宓扫了一眼,刚想笑着迎上去打招呼,系统立刻弹出了警告框:“ooc警告,原主矜持高冷不喜笑,请勿做出不符合角色属性的行为。”
叶秋宓嘴角抽了抽:这么严格的吗?!有点搞人心态啊!
她收起差点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脸,原地站定作出一副瞅啥都是小垃圾的高傲模样,静静等候着。
装逼是吧?我给你装个大的。
“师妹来得正好,此次比试已有结果。你可猜得到第一名是谁?”率先开口的是原主的师兄风欲行,他在清越门长老内排行第三,生性敦厚淡泊、无欲无求,在原著中的结局还算圆满。
“哦?看师兄的样子,此人一定大不寻常了?”
叶秋宓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抬眉问道。
“说起来,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少年天才。倘若他愿意做我的徒弟~……”另一位白衣男子也不住啧啧称奇,此人为清越派第二位长老,名曰张不醉。
二人对这半路杀出的少年天才进行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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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夸赞,听得叶秋宓不禁暗自汗颜:他们口里说的可不就是男主顾溱欢吗!除了他,谁还能这么逆天?!仅凭赤手空拳就从一堆身家显赫、天资卓越的仙家弟子中夺得魁首!开挂成这样,能不令人惊奇称赞、眼前一亮吗?!
“二位师兄说得如此天花乱坠,倒让我也有几分好奇了。不知此等少年天才现在何处?”叶秋宓问道。
“先前已让弟子前去通传……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张不醉正说着,眼睛忽的一亮看向叶秋宓身后。
叶秋宓心有所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走了上来。
“就是他。”风欲行小声地在叶秋宓耳边补了一句。
少年似是有些拘谨,过来行了一礼,轻声道:“顾溱欢拜见各位长老。”
叶秋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清隽秀气的小脸蛋,这举手投足间的不凡气质……任谁看了都不得不受其震撼。
叶秋宓顿时明白了原主为什么极度憎恶男主顾溱欢了。这如天之骄子般的强大光环一出场就足够闪瞎所有人的狗眼了,更别说像原主这种极其阴暗扭曲的大反派。
她的心理怎么承受得了?!
叶秋宓在心底长叹一声,面色依旧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模样,冷冷开口道:“顾溱欢,作为魁首,你已有资格成为我派弟子。不知你是否愿意?”
顾溱欢闻言,难掩面上喜色,道:“弟子愿意,”
“很好。”叶秋宓点头,“我与其他长老已商议过,对你入门之事并无异议。现下你可自行选择师从何人。”
“门内包括掌门在内共有六位长老。掌门历来没有收徒的习惯,这次也不会例外。至于五长老和六长老,其下弟子人数皆已达上限。所以,嘿嘿,你只需在我们三位长老之间选择一位即可。”张不醉忙不迭插了一句嘴,不刷点存在感他还真怕这位小徒弟选了别人。
风欲行一下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倒也不拆台,对着顾溱欢道:“依我来看,你年纪虽小,但像是个会拿主意的人。我猜你心中早有定夺。”
顾溱欢被风欲行一语中的,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淡红的羞怯,道:“三长老所言极是,弟子心中确实已有人选。”
张不醉闻言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珠子,好奇道:“哦?原来你早就想拜老夫为师?”
叶秋宓和风欲行二人双双看向张不醉,面露无语之色:“…………”
顾溱欢一时尬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场面一时陷入无声的沉默中。为了缓解气氛,叶秋宓轻咳一声,道:“无妨,你就直说吧。”另外两位长老则大度地点点头,表示应允。
顾溱欢见状,也不再顾虑,诚心看向叶秋宓直言道:“弟子……弟子想拜四长老为师。”
得,剧情就是剧情,剧情就是王道,想躲多不掉。她算是认栽了,不过少年你可要想清楚啊!自此以后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别怪为师心狠手辣,阿弥陀佛,众生皆苦谁有我苦……
2. 第二章 自救法则
顾溱欢入门已有三日,叶秋宓拿着毛笔于白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几行“自救法则”,蹙眉深思。
纸上墨迹歪歪扭扭如同群魔乱舞,让旁人看去内心感受就四个字:头皮发麻。这哪里是写字,分明是在暴殄天物。
单说叶秋宓手里拿的这支乌毛笔就价值不菲,在人间豪掷千金也难买到一副。此笔笔身采用的是百年菩提树的树身制成,手感清凉温润、灵气四溢,是一众风雅人士必备的心爱之物,名为“雅士笔”。
而叶秋宓所用的墨也大有来历。此墨并非凡间几文钱的便宜货。它取材于神界万花崖下自然形成的千年松潭岩,所研之墨不仅黑亮透香,持色鲜艳可达百万年之久,是以大多数重要心法卷轴都会选用此墨记录,人称“文人墨”。
一笔一墨搭在一起,便可成就“文人雅士”之美称。原主常常拿这副笔墨装逼,其中被骗得最惨的就属男主顾溱欢。
在被摧残之前,顾溱欢一直坚信自己的师尊是个高洁正派之人。直到被无情迫害后他才看清,原来自己日日敬重的师尊竟是个逢场作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
想到这,叶秋宓将第八十八个废纸团扔在地上,重新抽出一卷崭新白纸铺于桌面上,嘴里念念有词道:“不行不行,完全行不通。再想想,再想想……”
她提笔闭目凝神片刻后,才睁眼在白纸上迅速写下几个大字:“钻空子。”
系统的规则看似严谨,却并非严丝合缝。对叶秋宓来说目前最大的掣肘就是人设ooc限制,一旦她掌握原主身心的完全控制权,她必不会因作死而下场凄惨。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她必须在剧情“煞气噬魂”后才能解除ooc限制。等到那时,木已成舟男主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解除ooc还有屁用啊!
思来想去,叶秋宓觉得自己还是得先下手为强,绝不能坐以待毙。ooc?呵呵,她自有妙计。
叶秋宓沉浸在自己设想的美计中,此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女芊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师尊,弟子有急事求见!”
叶秋宓闻声立刻施法焚毁了屋内众多可疑纸团,确认全无残留后方清声道:“进来。”
一名青衣少女急急推门而入,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叶秋宓定睛一看女子身旁显现的身份注解,心下了然,原来是女主白非烟。
原著中男主顾溱欢有两位妻子,可以说是以双女主展开的感情线。白非烟是其中之一,而另一位则是妖王之女苏素儿。
这两位女主皆是花容月色,实力不分上下,就是性格比较大相径庭。白非烟出自名门世家,身份尊贵、天资过人,自小便是众多异性暗自倾慕的对象。
她生得一副清冷性子,对待他人都是止于基本人情礼数,如同高岭之花令旁人不敢接近,唯有男主是个例外。
原因嘛无非是小时候受过男主恩情自此芳心暗许之后为了与男主再续前缘而特意拜入琼水峰清越派门下……小说套路就是这般,看得多了闭上眼都能倒背如流。
而苏素儿的人设则恰恰相反,她常穿一身朱红衣衫,活泼灵动,极是惹人喜爱。她与男主算是不打不相识,日久生情爱上男主后更是对其死心塌地不离不弃。
两份爱情摆在面前,顾溱欢也曾纠结过:都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究竟该选谁?最后他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那就是两个都要。
此番操作引来了大批原著读者的不满,本来原作还想再多写几个老婆给顾溱欢,却因此遭到了书粉们激烈的口诛笔伐与狂轰滥炸。最终,原作选择明哲保身放弃了大开后宫的剧情构想,只定了这二位为正牌女主。
至于书中其他的绝色美女嘛,无一例外都成了男主的红颜知己。
纷杂思绪过后,叶秋宓正了正面色,问白非烟:“何事如此慌张?”
白非烟显然已急得花容失色:“师尊,顾溱欢不见了!”
“不见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会不见?兴许只是寻了个僻静处打坐修炼,不想被旁人打扰罢了。”叶秋宓故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敷衍道。
“不可能,今早我碰巧撞上他去后山练剑,弟子想他刚入门应是不太熟悉周围环境,便让他等我回屋取剑后一同前去。谁知,等我取剑回来后溱欢他就不见了。我担心他是不是……”白非烟说到这,朱唇微抿,神色严肃又带有几分愠怒。
“他既不在原地等候,也许是忽然想起其他要事不得不去处理,无需大惊小怪。反倒是非烟你——”叶秋宓加重了语气,责问道:“是不是对这刚入门没多久的小子过于上心了?”
“我……”白非烟面上闪过一丝红晕,“师尊有所不知,溱欢与我有旧识,故而弟子才对他诸多关照,并无其他私情。”顿了顿,她意有所指道:“溱欢入门不过三日,门内某些师兄弟就看他不顺眼了,处处针对他……”
“够了。”叶秋宓打断她欲揭发其他弟子恶行的话,“门内戒律森严,禁止弟子间私自寻衅滋事。我看他们相处颇为和谐,你且勿多心作他想。”
白非烟知是此次无法替顾溱欢申张不平,面色郁郁道:“弟子明白了。”
“若无他事,便先退下吧。”叶秋宓随意挥了挥手,回到案桌前拿笔开始练起字来。洋洋洒洒,几个大字跃然纸上:绝处逢生不是梦。
白非烟见状,默默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屋舍。
见白非烟离去,叶秋宓坐不住了。她这几天光顾着琢磨自救之法,差点忘了目前有一段重要的剧情会发生。
原著中男主顾溱欢入门后没多久就遭到了同门周钳的打击报复。而周钳也是原著中的一个炮灰反派,他与叶秋宓师徒勾结没少干些丧尽天良的坏事。
叶秋宓想了想,换上一身墨黑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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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灰色面纱,将真容隐藏其后。动身前还不放心地走到镜子前看了看,确认她不会露陷后这才点点头满意地从屋舍后门离开,踏着原主的“幻花落影步”朝后山密林火速赶去。
叶秋宓若是没记错,此次剧情就是在这个地点展开的。
原著中,周钳因顾溱欢于祭天比试中胜了他夺得魁首而怀恨在心,觉得顾溱欢抢了他的风头,让他在暗恋对象白非烟面前丢了面子,故而内心对顾溱欢生出一股怨气且一发不可收拾,打着要把顾溱欢大卸八块的心思每天想着怎么整死他,为此折腾了不少幺蛾子出来。
周钳的作死下场和原主有得一拼!叶秋宓光是想想就已经不忍直视了。
后山密林近在眼前,叶秋宓刚赶到就听见里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动静。她移步闪到一棵粗树后,偷眼看去,只这一眼就差点让她吓晕倒地。
你们怎么敢的,啊?!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老虎发威前使劲儿造是吧?!居然敢把男主按在地上打!还是扒光了上衣的那种!
叶秋宓还在倒吸凉气,那边周钳得意洋洋的声音就传来了:“也不过如此嘛!先前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狼狈啊?”
此话一出引得其他弟子们呵呵大笑。
顾溱欢挣扎着想起身,却又是被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两眼一黑又一黑。
“还想起来啊?我呸!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我或许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周钳啐了口唾沫,眼色狠厉道。
顾溱欢抬头狠狠瞪他一眼,攥紧拳头道:“你做梦。”
“哟呵?死到临头了还挺牛啊?好好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爷爷我就成全你!”
周钳哪忍得了顾溱欢这般硬骨头作风,直接运气要一掌打死顾溱欢。见周钳动怒,其他弟子们怕他真搞出人命惹祸上身,不由得怯怯拦道:“师兄手下留情,要真打死了他,师尊那儿咱们也不好交代。”
周钳闻言眯了眯眼,转头盯着那群弟子。那弟子们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双腿打颤,跟下一秒就要跪地上似的。
“我是该说你们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今天在这发生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天老爷也不会说,谁能知道是咱们干的?”周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鄙夷继续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把他打死了又能怎么地?死了正好!死人可不会说话~到时师尊问起来我们就说是他先动的手,纯属咎由自取,我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众弟子闻言你看我我看你,似是纠结不已。纵使他们仍觉得不妥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还是将话咽了下去。他们太了解周钳的个性了,因此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好了好了,别拦着本大爷干正事!一边儿呆着去!”周钳推搡开仍欲拦着他的弟子,大步朝顾溱欢走去。
他意已决,今日非得让这畜生知道,谁才是这里的祖宗。
3. 第三章 美女救英雄
叶秋宓眼也不敢眨,就这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钳往顾溱欢心口猛地打去一掌。这一掌打得那叫一个结实!若不是因为他是男主,寻常角色怎么着也得顷刻间上了西天!
顾溱欢被这一掌打去瞬间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四溅散去,落在了地上尘土草叶间以及周钳的裤腿儿上。
“没死?命还挺硬啊!”周钳正想继续羞辱顾溱欢一番,目光却不由得顺着他喷出的血迹方向瞅去。这不瞅不要紧,一瞅令他登时气得跳脚起来,怒骂道:“好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把你那脏血吐到我身上来!你知道我这一身行头有多贵吗?!把你捆去兰月楼卖十次百次都赔不起!”
兰月楼是原著中描写的一处烟花之地,和青楼差不多,只不过楼中卖艺者皆为俊美男子,是专供女人花天酒地、纵情享乐的场所。
顾溱欢自是听懂了周乾的话外之音,俊秀的脸上涌出几分血气,讽刺道:“下流!”
“下流?”周钳乍一听到顾溱欢骂自己,刚想反驳回去,脑子里突然生出一条龌龊计策。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然“呵呵”笑起来,随即又狠狠地看向顾溱欢,蹲下身道:“我还有更下流的,你要不要试试?”
“你想做什么?”顾溱欢几欲反抗,却被其他弟子牢牢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不是说我下流吗?那我可不得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有多下流?”周钳一边摇头一边咂嘴惋惜道,“本想给你个爽快一巴掌拍死你的,可惜你偏偏没死,偏偏要在这自讨苦吃活受罪,那也怪不了我了。”
说罢周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溱欢,伸出手指比划道:“爷爷我给你想了两个死法,都很体面。一:我在你活着的时候把你裤子扒下来送你上路。二:我先送你上路再把你裤子扒下来。你选一个吧~”
其余人听了皆是掩嘴偷笑,顾溱欢气得威胁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啊?”说着就要去扯顾溱欢的腰带,面上狰狞地笑着,“害怕了是不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放心,我会让你丢光所有脸面的。”
叶秋宓用手挡住大半张脸,低声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是她可以看的内容吗?!会不会尺度太大了一点啊啊啊!
话说白非烟呢?这个节骨眼上她跑哪儿去了?!原著中白非烟从原主那离开后还是放心不下失踪的顾溱欢,遂而决定继续寻人,这才撞上周钳一行人的龌龊事,在关键档口上救下了顾溱欢。顾溱欢得其所救,心中的情愫也油然而生,自此一直对白非烟爱得若痴若狂。
所以!白非烟啊白非烟!你知不知道男主现在正可怜巴巴地等待一位美人相救!你还不来?!到底寻人寻到哪儿去了?!为师要点名批评你!效率太低!
左右等不到白非烟出来救场,叶秋宓心下一横决定自己出手救人。
“OOC警告!OOC警告!原主不会做任何有益于顾溱欢的事,请宿主控制您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系统果然弹出来一阵威胁恐吓了。
叶秋宓从脚下快速捡起两枚石子,一边朝周钳的方向掷去,一边不慌不忙地道:“我没有OOC,警告驳回。”
她看到周钳还来不及拽下顾溱欢的腰带就被打得应声倒地,松了一口气。
系统:“您的行为已经构成OOC,三秒内您将接受违规惩罚……”
“我有异议,反对!”叶秋宓眨眨眼,无辜道,“我哪里OOC了?”
系统:“……原主不会对顾溱欢出手相救。”
“欸,你也说了,是原主不会。我可不是原主,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叶秋宓笑了笑,继续道:“我并没有OOC,在旁人不知道的角落里,我就是叶丘。在叶丘的身份里做叶丘会做的事,何来OOC一说呢?”
系统:“……”
“所以我拒绝接受不合理的惩罚。只要我作为叶秋宓的时候不OOC不就行了吗?老铁,就算你不是人,做系统也可以活泛一点,不要那么死板嘛!”
系统:“………………”
周钳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了会儿,而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警惕地看了圈四周,扯着嗓子道:“谁?是谁胆敢背地里放爷爷我的冷箭?!”
其他弟子也被这来势汹汹的突然一击吓了一跳,纷纷躲在周钳身后企图壮壮胆子。
“怎么不说话?有本事别躲在暗处,出来让爷爷我见识见识!”周钳见没有人回应,又加大嗓门喊了一遍。
顾溱欢的目光落到他身前平稳躺着的两枚光滑石头上,刚才就是这两块石子救了他,让他免去他人欺辱。
会是谁呢?看这手法,不像是普通弟子所为。
“住手!”白非烟终于找到了此处,她三步并作两步落到一众弟子面前,斥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门门规严令禁止弟子间相互寻衅滋事,你们居然还敢在此聚众伤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清越门,还有没有师尊?!”
叶秋宓眼前一亮,是白非烟!我勒个老祖宗啊!可把你给盼来了!你再不来,那是要逼我亲自上场救人啊!那多不好。
见白非烟忽然出现,钳制着顾溱欢的几名弟子吓得立刻松了手。顾溱欢全身得以片刻自由,低低喘息着。
“糟了,烟儿师姐生气了!”
“怎么办,她不会告诉师尊吧?”
“那咱们就完了!违反门规可是要严惩的!轻则罚跪后山百日,重则逐出师门!”
那些作恶的弟子们都慌了神,求救似的看向一旁面色僵住的周钳,催促道:
“师兄,你快帮咱们说句话呀!可不能让烟儿师姐误会了我们。”
“是啊是啊,师兄你不是一向声称烟儿师姐和你关系匪浅吗?快帮咱们跟她求求情,别在师尊面前说咱们的不是!”
“吵吵吵吵什么吵!”周钳骂了一声,那些弟子们才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周钳上一秒骂完,下一秒重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对白非烟软声道:“烟儿,你别生气,我们这是和新来的小师弟开玩笑闹着玩儿的~你看,他这不是没事嘛……”
白非烟没搭理他,见顾溱欢吃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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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忙过去扶他,柔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顾溱欢摇摇头:“……无事。”
“我就说他没事吧烟儿……”周钳见状忙堆笑打岔,不料被白非烟狠狠瞪了回去,这才住嘴,悻悻地站在原地看着白非烟将顾溱欢从地上搀扶起来。
“到底要不要紧?我看你伤得很重。”白非烟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刚刚多谢你了。”顾溱欢说着,在旁人不注意的瞬间将地上那两枚石子收进了自己衣袖中。
“可是你的嘴角还有血……不如回去后我再给你拿点伤药。”白非烟极是心疼地看着一身凌乱的顾溱欢,浑身血迹脏污一片,即使未亲临当时情景亦可想见他曾被人怎样凌虐欺辱。
周钳将白非烟心疼的小眼神看在眼里,怨在心里。他何时受过烟儿这般在意?太可恨了,这畜生真是太可恨了。
周钳咽不下这口气,但现在显然不是动手和报仇的机会,况且他还要再去求情,请求烟儿别把此事张扬出去。
周钳动了动嘴唇,怯怯道:“烟儿,你看……”
“闭嘴。”白非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杀意。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对顾溱欢出手,我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白非烟一字一顿地撂下狠话,神情冰冷。以她的实力和她背后的势力,想要抹杀周乾及他的家族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现在不这么做只是出于基本的善良,想给他们留个机会留个面子。同门一场白非烟并不想做到赶尽杀绝那一步,但若是真的惹恼了她,她也不介意亲自去铲除这些杂碎。
周钳脸色难看,其余弟子更是吓得不敢吱声,就这样默默看着白非烟搀着顾溱欢离去。
“可恶!”直到他们走远,周钳才敢咒骂出声。
叶秋宓摇摇头,这孩子是没救了!自己找死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此间事了,她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叶秋宓心念微动,身形便如星点般消失在树丛中。
回到屋舍后,叶秋宓还久久未能平静。她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那观望的,没想到亲眼目睹一切后还是心下觉得残忍。
到底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们怎么下得去手?!不过她也没资格在这评判他人,接下来要虐待男主的可就是她自己了!而且那戏码简直没眼看!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对顾溱欢干的事,叶秋宓今晚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唉!造孽啊。
另一边,顾溱欢刚走出后山密林就婉拒了白非烟的提议,他开口道:“师姐,真的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去。”
“你走得稳吗?”白非烟见他不由分说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有些落寞:“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为什么?”顾溱欢问。他觉得面前这位名义上是他师姐的少女对待自己总是和旁人有些许不同,他不太明白她每次欲语又止的背后含义。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白非烟的神情黯淡下去。
不记得当年的事,不记得我了吗?
4. 第四章 遗失的片段
顾溱欢眉头轻拧,面上现出些许疑惑之色:“师姐指什么?”
白非烟清亮的眸子忽地一震,纤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记得了?……七年前,云泉山下,你救过我。”
顾溱欢的眉目皱得更深了。
云泉山是百木村唯一的一座山脉,整个村落依山而建,四面无水,只有中间一个天然水潭供全村人生活所用。
顾溱欢便是这小小的百木村中一员。村中人心地大多善良,却因思想封建闭塞难免有些迷信。
在顾溱欢四岁那年,他的生身父母便双双因病去世。邻居寡妇王大婶看他可怜,便把他接到自己家当干儿子照顾。
可谁曾想,短短不过数月,王大婶亦突遭恶疾缠身,村里大夫看了直摇头,没几天就撒手人寰,顾溱欢又成了孤身一人。那年,他才五岁。
自此,百木村人便对顾溱欢生出了避嫌之心。他们的确打心底里心疼和可怜这个孩子,但没有一个人敢去与这位“小煞星”打照面,久而久之,不知不觉间便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相处方式:看见了顾溱欢,就当没看见。若是他同自己搭话,就当没听见。总之,村中人把顾溱欢当作空气,还是有毒的那种。
小小的顾溱欢已是很聪慧,村里人对他的疏离和欲言又止让他不知不觉间懂了许多事。
所以,他搬了出去,一个人住进了云泉山。
这件事村里人也当作全然不知,只偶尔“掉落”一点食物在山间小路上。顾溱欢便把这些“意外”获得的食物带回山上那间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破旧小木屋,自己做菜自己吃。
拜入清越门后,顾溱欢还未从喜悦之中完全回过神,白非烟的“云泉山”三字便让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从前的岁月。
“……七年前……”顾溱欢的声音变低了几分,“那年我六岁,似是得了一场恶疾,烧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白非烟一怔,浅咬嘴唇道:“原是如此。不记得也无妨,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你真真切切救过我,所以我一定会回报你的恩情。”
白非烟说完点点头,也不等顾溱欢开口,便转身离去了。
顾溱欢眨了下眼,心中有某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但要说那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毕竟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如碎裂的镜片,划得他脑内生疼。
“不能再想了。”顾溱欢收回思绪。
只要他尝试回想过去的那些记忆遗失的片段,头内便会传来阵阵心痛,似是阻止,似是警告
。
好在大多数事情他还是记得的,至于遗忘了什么……他如今也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
月上枝头,透过树间的缝隙倾洒而下。纯粹无暇的月光在两颗光滑的小石子上来回闪烁,熠熠生辉。
顾溱欢将脑袋趴在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两块小石子,回想着在林中的那一幕,修长白皙的指节在木桌上轻敲着,一下一下,有力又清脆。
身上的伤明明还隐隐作痛,但他却浑然没放在心上。片刻,他又将两个白瓷瓶推到桌中央。
这两瓶药之前是没有的,回到屋舍后他才发现多了这两样来历不明的东西。
顾溱欢看着瓶身上金字镌刻的标签:“清心丹”,清冷的面容上更多的是稚气和好奇。
有人在暗中关照自己。
顾溱欢思忖着,他刚入门没多久,并未与其他弟子有什么深厚的交情。而至于那位温善师姐,也不可能。
顾溱欢用手指轻轻推了下瓶子,白瓶倒下,几粒晶莹润泽的药丸就这样圆滚滚跑了出来。
随手一捏,吞下,身上的伤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逐渐恢复着。不过须臾,便已经完好如初。
顾溱欢依旧趴着没动,身上的伤势已经大好,但心里的某些疑惑与心念,却在此刻悄然生长。
“阿切!”
叶秋宓没来由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翻身从床头滚到床尾。
“哎呀……嘶……疼!”
叶秋宓摸着有些红肿的头,坐在地上疼得哇哇叫。
她刚刚这是做梦了,还是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黑化后的顾溱欢掐着脖子索命:
“师尊,你想怎么死?”
那双禁锢她脖子的手,漂亮得有些可怕。
“我……想……能不能……不死……”梦中的叶秋宓弱弱道。
“呵。”
一声阴沉的低笑,似是讽刺,似是疯魔般从黑化的顾溱欢喉咙里传出。
“师尊觉得呢?”
下一秒,手上的力道加重。叶秋宓几乎是感觉自己立刻要命丧于此,黑化的顾溱欢却霎时送来了手,一片炼狱般的火海出现在他们脚下。
叶秋宓的身子不断下坠,呼呼风声而过,她听到风中夹杂着顾溱欢那狠厉又阴冷的声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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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你想求生,我不会应允。你想求死,我亦不会应允。我要的就是你生也不能死也不能,永生永世在这世间忍受欺辱与折磨,哈哈哈哈……”
不要啊,救命啊,啊啊啊——
随后,在恐惧与惊慌中,叶秋宓醒了。回过神来的叶秋宓,只是稍作回想那梦中之景,便抖得寒毛直竖。
“咚咚。”门外传来规矩的敲门声。叶秋宓只得赶紧从地上爬起,甩甩衣袖,清声道:“进来。”
一个模样斯文的白衣弟子款款而入,他的脸上带着少年人常有的朝气蓬勃,道:“师尊,玉梳子仙君已出关,正在门内为新一批入门弟子进行开悟,师尊可要前去一观?”
叶秋宓闻言,眸光闪了闪。
按原著中的内容,此次开悟中顾溱欢因资质过差而受到同门的进一步贬低和排挤。然而,这一切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玉梳子可是对于男主而言最为关键的一个角色。
“仙君出关,我自然是要前去看看。”叶秋宓道。
“是,师尊。弟子这就带你前去。”白衣弟子道。说着,他视线下移,看见叶秋宓的衣袖抖动个不停,犹豫开口道:“师尊……可是觉得冷?”
“嗯?”叶秋宓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瞟去……我去!她怎么抖成这样了?!
叶秋宓眼皮跳道:“……是有点冷,凌亦,最近是几伏天了,怎令人感到如此寒凉。”
凌亦支支吾吾道:“最近是三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不过……师尊修炼的是霜寒诀,大抵是感觉不到这暑气了。”
说罢,叶秋宓便清晰可见凌亦的脸上滑落几颗晶莹汗珠,再仔细一瞧,那衣襟也有些隐隐湿润之感。
有这么热吗?她之前倒是从未注意过。不过这霜寒诀,确实也与原著对应上了。原著中,原主叶秋宓就是修炼的霜寒诀,无论身在何处,自身总是会透着点冰寒之气,暑日不觉热,冬日亦不觉冷。身体早已与冰寒之气相生相融,又怎会被其所影响?
但……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被吓得发抖吧?那多没面子,好歹她现在是位高门长老。
于是叶秋宓理顺了思绪,道:“为师确实感到有点冷,也许是这霜寒诀又突破了一层,一时之间身子还不能完全适应吧。”
“原是这样,恭喜师尊。”凌亦松口气,眉开眼笑道。
叶秋宓看着这少年,脸上浮现满意之色。
倒是个好苗子。
5. 开悟
天凝堂内,一位白发老人端坐在最上方的座椅内。他的眉毛和胡须皆成雪白色,甚至还要更多几分苍凉之感,双目似睁似闭,活像个刚用雪玉雕琢而成的精美佛像。
“玉梳子仙君,今年的新晋弟子已全部在门外等候,一共二十八人,其中还有一名普通凡人。”负责接引的弟子林浩拱手道。
“哦?”玉梳子睁开那双透着灵气的眼睛,雪白的瞳仁如同利刃般光亮锐利。“让他们进来吧。”
“是。”林浩躬身后离开,很快一排排服饰一致的少男少女便鱼贯而入。他们身着清越派新入门弟子统一的蓝色服饰,腰间挂着可存储一百件物品的小型存袋,为了方便区分,女弟子的存袋上还有一串绿色铃铛。
这二十八人中,顾溱欢走在队伍的倒数第三个。队伍的排序并无明确规则,先站队的排前面,后站队的排后面。
一开始顾溱欢是站在队伍前十五位的,只不过周钳的小弟管业过来挑事,为了防止生出其他事端,顾溱欢这才退到了队伍后面。
管业站在队伍前列,往后看向顾溱欢的方向,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心道:“哪里来的乡巴佬,还敢和周师兄作对,呵,不识相!”
随即他甩了甩衣袖,上面的花纹彰显着他来自临月城的众多家族之一——管家。之所以用众多这个词来形容,那可不就是因为这小小的管家在临月城内连名号都是排不上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进门就费尽苦心巴结周钳的原因。
周家虽然算不上临城三大家族,但好歹能在城内排个末尾的名号,与他们这种无名无位的家族相比,也算得上是他们管家高攀了。
为了攀附周家这层关系,管业在参加祭天盛宴时就已经过多方打听,听说周钳跟一个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里冒出来的土乡巴佬不对付,他当时一瞧,直从心底里对顾溱欢嗤之以鼻。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有人穿得这般寒酸?鞋子只能算是鞋子,其实就是一个能套在脚上不露出皮肤的套子罢了。至于那衣服那裤子,放眼看去找不到一处没有补丁的地方,当真是——好不丢人。
自己已经这般落魄居然还敢来参加仙门举办的祭天仪式?呵呵,让人笑掉大牙。
但讥讽归讥讽,管业还不屑于直接和这种人打照面,只想着待会在比试场地上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也能借此向周钳表忠心。可谁知,这毛头小子的实力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管业原以为凭借自己入定期的修为,教训教训一介凡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顾溱欢仅凭一招就让他火速出局,当时场下的鸦雀无声至今仍让他蒙羞。
就算不为巴结周钳,这一口气他也是咽不下的。
“等着吧,不管你在祭天比试上耍了什么花招,等开悟结束,定要你小子好看!”管业这般在心里啐道。
顾溱欢不瞎,那从管业眼里渗出来的敌意他一早便感觉到了。大致也能猜到所为何事,他只得在心底摇头:比试有输有赢,若是人人都像周钳、管业这般输了便要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天下何来太平?
但顾溱欢也深知一个道理:在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里,没有公平与正义。人家说你得罪了他,你就是得罪了他,你就是那千该万死之徒,理应千刀万剐来为此赎罪。
死不足惜。
想到这,顾溱欢沉了沉神色,紧握双拳。他不知道拜入清越派这一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但他确信,决定修真这一步绝不会错。
当道义不起作用时,只有实力才能让人闭嘴。
他不会输,也不愿输,纵使他的身后已经了无牵挂。
“下一位,顾溱欢。”林浩站在堂门外,传声道。
顾溱欢迈开步子推门而入,堂内不见其他弟子,只有一位白须老人漂浮于半空中,周身还透着隐隐金光。
“弟子顾溱欢,拜见玉梳子仙君,还请仙君施法为我开悟。”
“过来吧。”玉梳子淡淡一挥手,顾溱欢便觉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之力束缚着他往玉梳子的面前飞去。
“闭上眼,用心去感受流转于你体内经脉之间的力量。”
玉梳子的声音苍老而有劲,顾溱欢依言慢慢闭上双眼。
一片漆黑,一片虚无。
“用心感受……”顾溱欢在心底默念着,随即,一种流水般的清透感涌至他的四肢百骸,不断蔓延汇聚,最终在眉心处汇聚成一个紫色光点,爆发出一道刺眼光芒。
“这是?!”玉梳子瞳孔一震,紫色光点很快便消失不见,随后被一个弱小的莹绿色光点所代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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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溱欢只觉之前束缚自己的那道压迫性力量瞬间消失,而眉心的绿光却闪闪跳动着,映在玉梳子清澈明净的白眸里。
“……什么?是……无基?”顾溱欢喃喃道,声音有些虚浮无力。
所谓无基,指的是开悟之后无任何资质潜力,后续能够修炼到什么程度,全看个人机缘。
往好听了点是这样说,往难听点说就是——庸才,废材,没人看得起的无修之辈。
顾溱欢还没能来得及接受这一残酷又可笑的现实,一块标有“无基”的透明符纸便贴在了他的背后,用以表明开悟后的结果。
“下去等着吧。”玉梳子话音刚落,顾溱欢便被施法传送到了隔间,在这里等候的众人都是之前比他先进去的弟子们。
管业一眼便瞧见了顾溱欢背后的“无基”符纸,心里的轻蔑又多了几分。他想起周钳的交代,又想起自己竟被这样一个无修之徒在祭天仪式上击退,脸上的神色变得忽白忽红,连手指都气得微微发抖。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顾溱欢身前,占据身高优势的管业略眯双眼俯视道:“哟,这位同门的开悟结果竟是无基?”
此言一出引得其他讨论结果的弟子们纷纷投来好奇与讶异的视线。
“无基?这怎么可能,清越派怎么可能招收资质如此之差的弟子入门?难道不怕传出去遭人笑话吗?”
“害,你不会是忘了吧?他就是那个在祭天盛宴上夺得头筹的魁首顾溱欢啊!”
“什么?竟然是他?可是,那么多入定期的仙门弟子,怎会输给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凡夫俗子?”
“说不准是他在比试中动了什么手脚,这才赢得魁首,得到了入门的机会。你也知道,能拔得头筹者可以向清越派提出一个要求。往年大多数弟子求的无非是丹药功法,而他却提出要拜入四长老门下作入门弟子呢!”
“哦?此子当真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议论声起,竟无一人站在顾溱欢这边。管业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对顾溱欢道:“你也听到了,大家对你的实力颇有猜忌。顾溱欢,我们既是一同入门的,不如我来替你自证清白怎么样?”
管业手中浮出一团黑火,嗤笑道:“今日你若在此再次击败我,我便信你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傍身。”
6. 栽赃
“师尊,就快到了。”
凌亦脚踩一把麒麟剑,在清越派上空飞行着,叶秋宓站在他身后,目色凝重。
玉梳子是原著中第一个知晓男主心有魔性的仙家道人,也是全书之中极力引导男主走向魔化一途的暗黑反派。虽看上去一派仙风道骨,像是个品行高尚的老者,实际上呢玉梳子在历经多次闭关突破失败后,早已陷入走火入魔之境。
如今,已是魔火攻心的玉梳子仅仅只有外表还依旧能看得过去,好似如水纯净,如雪剔透,内里却不知被魔气侵蚀成什么样了。由于玉梳子早年与清越派老祖蜉蝣有过数层过命的交情,因此派内众位长老,包括掌门应光在内从未对这位堪比师祖的前辈动过疑心,而清越派后来的覆灭与玉梳子完全脱不开半点关系,八竿子中有九杆子是这人捅出来的。
今日玉梳子既为众多新进弟子进行开悟测境,想来顾溱欢的心魔也定是早早被其所发现,只待后面怎么设个套儿让他钻进去。
“拜见师尊。”林浩站在天凝堂外,朝着从麒麟剑上走下的叶秋宓拱手道。
叶秋宓看了一眼这位剧情NPC的身份注释,道:“林浩,玉梳子仙君的开悟一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林浩答道:“十分顺利,除了一位弟子是无基之外,其余人的资质都不错,只需稍加修行便可进入炼气期。”
叶秋宓点头:“嗯,顺利就好……”
话才说到一半,堂内“轰”地一声炸响立刻扇了叶秋宓一耳光。
叶秋宓:“?”
林浩:“?”
凌亦感到奇怪:“这是……怎么了?”
叶秋宓望着冒出黑烟滚滚的地方,心道:“打起来了?未免也太快了吧?!我台词还没说完呢!!”
系统突然蹦了出来,声音依旧十分机械:“不影响不影响,只要剧情大致符合原著,就没什么问题。”
叶秋宓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动静,又惊又喜:“你终于又开机活过来了?”
结果这鬼系统卡巴卡巴两声,又没了动静,就像已经断了气的老头突然在墓地里开始“咚咚咚咚”地拍打棺材,不过还没拍过三秒就停下来似的邪门无比。
凌亦看着叶秋宓一副变换莫测的神情,心下更是奇怪:天凝堂都炸了,师尊怎么还有几分激动?是他眼花了吗?
叶秋宓平复心神,不去再管那破系统,开口沉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天凝堂是什么地方,竟由得他们这些小辈如此胡闹!你们随我进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无视清越门规,在门内私斗!”
凌亦看得一愣一愣,叶秋宓的神情十分严肃庄重,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抓狂之色。他怀疑定是自己眼花,这才看错了。凌亦和林浩齐齐答了一声:“是,师尊”,便随着叶秋宓一前一后进了堂内。
才踏进几步,又是“轰”的一声响。这次的爆破声响之大比之刚才在堂外听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三人凝神一看,只见一个白影“突”地从屋内窜出,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缭乱。而很快其后便跟着追出一个急速黑影,正是管业。
他手里玩弄着黑火,面目嚣张,一个劲儿地对着往前闪的顾溱欢穷追猛打:“站住!有本事别跑,光会跑算什么男人!?”
其后稀稀拉拉跟着数十名剩下的弟子,眼中由一开始的看好戏变成了惊恐万分。有胆大的弟子小声提醒道:“管……管师兄,别打了,有情况……”
“管他什么情况,今日我非得打死这混进来的小杂种不可!”管业又是凝手一聚,黑火迅速在他手中凝结成形,这要是打中了人,怎么说也得筋脉寸断、七窍流血!不死也得大残啊!更何况顾溱欢目前的修为还是无基之境,更加是难以抵抗了。
新进弟子们吓得脸色齐刷刷白如纸,腿抖如筛糠,赶忙跪在地上,低头不语。不敢阻止,亦不敢看叶秋宓三人的脸色。
“啪”的一声,黑火好巧不巧,被顾溱欢一个侧身轻巧躲过,直接砸在了叶秋宓的脚边。轰然一声响,若非她瞬间凝灵护体,只怕这一身白衣都得炸个黑窟窿出来。
“师……师尊……”管业收了手,脸色煞白,满眼震惊。不是,师尊怎么会来这里?而且,顾溱欢这小白脸上辈子是兔子投胎吗?!怎么跑得这么快这么麻溜!差点让他砸中了师尊!虽说以师尊的修为就算真的砸中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管业结结巴巴停下狂乱的步伐,老实地将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顾溱欢见他收手,亦不再躲避,站定在原处。
“是谁先起的头?”叶秋宓向他们走近几步,冷声问道。
众弟子面面相觑,这……管师兄都打到师尊面前了,师尊竟然不恼也不怪,反倒问是谁起的头?当真令人匪夷所思!看着他们这般瞠目结舌的模样,叶秋宓心中了然。她当初读原著的时候也觉得这里的剧情实在是狗屁不通!哪有仙门长老被徒弟打到面前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门心思专去揪男主毛病的?!莫不是失了智!自己当初怎么就中邪看了这本无脑无逻辑的爽文呢?!
“是……是……”
众弟子听到师尊问话,皆是有口难言,他们之中,少有像管业、周钳那般在临城有家族在背后撑腰,大多数都像顾溱欢这般来自寂寂无名的乡野之地,就靠拜入清越这等仙门世家来打翻身仗,给家里人长脸的。
倘若他们说了实话,那毫无疑问就是明目张胆地跟这些城中权贵作对,得罪了管家,以后他们定会被这位管师兄穿小鞋。吃力不讨好的事着实不划算,可若是装哑巴,只怕师尊这一关难以混过去,还很有可能害得所有人无辜遭受连累。
于是,思前想后,一名弟子鼓起勇气指名道:“是……是顾溱欢先动的手。”
此言一出,瞬间全场寂静。那些未发声的弟子们把头埋得更低了,有愧疚自己不能站出伸张正义的,也有暗中松口气感叹终于有人识时务愿意解决目前燃煤之急的,推出去一个人总比推出去全部人要好。
话虽出口,但众人都将头埋得低低的,显得这话少了几分底气。管业见有人帮自己说话,慌乱之色立马消失不见,含笑道:“师尊,师弟说得没错,就是顾溱欢,是他先出手的。”
“哦?”叶秋宓看向那名指认弟子,道:“空口白牙说了不算,可有证据?”
指认弟子一咬牙,掀开自己的衣角,露出了里面的一道红痕:“……的确是顾溱欢先动的手。师尊请看,弟子腹部有一道被拳头狠狠砸中的伤痕,这伤痕……便是被刚才顾溱欢所伤。”
顾溱欢将目光投去,紧闭嘴唇。那是他们在开悟测试前,管业因看不起这人的身世而对其大打出手而留下的痕迹。自己当时还出手帮了他,没曾想,他竟为了不得罪管业,将之栽赃到了自己头上。
管业看着那道拳痕,眼珠子转了几圈,这批新进弟子们只有顾溱欢修为是无基,而这便是最好的证明。通常有所修为的弟子,即使是私斗,那留下的也是术法的痕迹,绝不可能是这种拳打脚踢的肉搏之痕。
“这就对了!师尊,顾溱欢是个无基的庸才,他自己无法接受这一点,便将气撒到了同门身上。”管业道。
顾溱欢冷冷看着他,道:“你敢对天发誓吗?以你族人之名,若所言有假,管家上下,无论老少,皆曝死街头。”
管业一怔,怒道:“你咒谁曝死街头呢?!”
顾溱欢眼刀一扫,从那名指认弟子身上扫向管业:“谁当众说谎,谁就是曝死街头的那个。”
管业握拳:“你……”
“够了。”叶秋宓打断二人争执,她看向顾溱欢,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隐隐有恨意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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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男主在备受欺凌与毫无底线的诬陷诽谤之下,这个时候内心已然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而偏偏根据剧情要求,她要做这个让种子破土出芽的罪人。她的内心真的十分纠结挣扎啊……
叶秋宓道:“顾溱欢,管业有诸位弟子作证,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弟子不认。”顾溱欢转眼看向叶秋宓,眼里的恨意少了些许。
管业气急败坏:“由得你不认?你在门内的名声有多差你自己是不知道吗?若是识相,今日就滚出我们清越门!一个无基之辈,有什么脸面做我们清越派的弟子!难不成以后下山历练遇到邪魔妖怪时,要我们众弟子看你上演一出‘它追你逃,你插翅难逃’的戏码吗??”
管业内心十分不甘,要不是师尊出现得太巧,他一定可以当场要了这小白脸的命,就算一时失手打不死,至少也能打个残废。若是这样,看他以后还怎么在烟儿师姐面前刷存在感,周师兄肯定也会看在自己替他除去情敌份上多帮扶着点他们管家。到那时,管家能在临城站稳脚跟,那他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走哪拽哪了。
顾溱欢脸色难看至极,少年蒙羞的耻辱感令他白皙如玉的面庞红煞了半边:“我现在的确是无基,但不代表我这辈子永远都是无基。你以为你现在修为比我高,家中有点小势力,就能将我们这些无名无分的人随意地踩在脚下,任意地践踏尊严吗?我告诉你,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管你怎么洗黑白都不会随意颠倒。我顾溱欢没做过的事,打死也不认!”
叶秋宓道:“这么说,你是绝不认罪了?顾溱欢,你可知,明知有罪却拒不认罪,按本门门规当论何处置?”
顾溱欢咬唇摇头。他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才入门没几天,而清越门规冗长杂多,只有在门内修行多年、颇有资历的弟子才能道出一二。
叶秋宓指向身边弟子:“凌亦,你告诉他。”
凌亦点头上前一步,平声说道:“清越门规第三千七百九十一条,‘明知有罪却拒不认罪者’,罚戒棍抽打一百通。再加上第两千三百一十一条‘主动挑起同门私斗者’,罚戒棍抽打二十通,合计处罚戒棍一百二十通。”
叶秋府汗颜:好个第三千七百九十一条,还有那什么两千多少条来着?凌亦你还是人不??怎么能够记得这么清楚的?!
不过也只有这般优秀的弟子,才能入了那些清越老古板们的眼,更不消说原主这般极为重视个人权威的恶毒反派了。清越派首席大弟子的威名果然不是虚传。
管业在一旁窃笑,顾溱欢则是忍辱负重般低头不语。一切还未宣判,而定夺黑白的权利此时就掌握在叶秋宓手里。
叶秋宓沉思几秒,在识海里呼唤系统。
“系统?统子哥?你还能出来溜溜吗?我想问问,我能不能不判罚顾溱欢啊!我看这管业血口喷人又落井下石的样子实在是可恶至极!要我这样颠倒黑白地判罚男主,我良心难安。”
一向装死的系统居然回复了:“不能。当然,若是宿主想要良心从安,大可以不管原主人设,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毕竟‘死人’的良心可是最安定的,哦呵呵。”
叶秋宓被这机械师的笑声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那算了,我还是当个没良心的活人吧。”
叶秋宓肃然道:“顾溱欢,人证物证俱在,你依旧拒不认罪,那为师便只好按门规处置了!”
“师尊!”顾溱欢跪在地上,重复道:“弟子没有!弟子没做!如何认罪?”
“凌亦。”叶秋宓背过身去,她实在不忍看到男主那般被人作践的样子,道:“处罚之事就交给你了,不可多罚,亦不可少罚。”
“是,师尊。”凌亦应下,随即一道法术施展而下,金色法圈瞬间将顾溱欢整个套住:“师弟,随我走一趟吧。”
7. 加罚
离开天凝堂时,叶秋宓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她实在有点不忍去看顾溱欢此时是何表情,但一定不太好看,为了避免自己一时心软坏了原著的剧情走向,她只好眼一闭心一横,脚踏灵剑而去。
顾溱欢怔怔地望着叶秋宓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斥着对师尊如此做法的极度震惊,震惊之余又难掩失落晦涩之心境。管业瞧他一副焉了的白菜样,低声嘲笑道:“跟我斗,你还不够格呢。”
凌亦走向顾溱欢,神色平和:“师弟,我知你心中不服,但有众位弟子亲证,是你出手伤人在先,我想他们也没有平白无故冤枉你的由头。清越派向来有严规,凡有胆敢污蔑陷害同门者,无论何故,都当立即逐去惩戒崖受戒棍五十通,严重者还可由长老逐出师门或是直接进行清理门户。若他们真有这个胆,只怕下一个进惩戒崖挨戒棍的便是他们了。”
凌亦看向那群跪倒在地的新进弟子们,他们个个身形微颤,如惊弓之鸟般不敢言语,心道:清越派怎么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门规??他们一开始怎么不知道?!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就更加不能承认是自己撒谎诬陷顾溱欢了。
跪倒在地的弟子们噤声若寒蝉,他们此时和管业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露出了什么马脚。
管业见他们瑟瑟缩缩惧成那个鬼样子,十分不屑,向凌亦谄笑道;“师兄,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分明就是这顾溱欢的错!他要是不先对我出手,我犯得着违反门规跟他在这里闹起来吗?”
凌亦看了他一眼:“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管业乐呵呵道:“好嘞!师兄,你可要好好罚一罚这小子,师尊说了,可不能少罚一点!至于你们几个……”他转身向跪在地上的弟子们招手:“刚刚多谢各位师弟师妹们替我作证,保我清白!我管业也不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之人,走吧,送你们点家藏宝贝当做谢礼!”
“多谢管师兄。”众弟子道。
他们见事情并无败露,都堪堪松了口气,起身擦汗,勉强挂上一副笑脸随着管业一同离开了。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后,天凝堂内也逐渐安静下来。
见堂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林浩凑过来道:“师兄,你真要罚他?”
凌亦道:“不是我要罚,这是师尊的意思。而且他既敢触犯门规,当罚。”
顾溱欢不语。林浩看了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道:“可我瞧着,这位顾师弟不像是会主动挑生事端之人,这其中会不会有另有隐情?”
凌亦不为所动:“……我只负责遵从师命,若有隐情,师尊会下令彻查的。”
林浩闭了嘴,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师尊都下令处罚了,肯定是认定这事就是顾溱欢做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事后真相大白,真是冤枉了人家,不该罚的也罚过了,最后吃哑巴亏可不还是这位顾师弟么?
“走吧。”凌亦手一挥,便带着顾溱欢御剑飞往惩戒崖。
林浩望着空中远去的二人,心道:“不好,这事还得知会烟儿师姐一声。不然真罚起来,凭顾师弟这无基修为,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惩戒崖是清越派内一处高耸入云的冰寒山脉,崖内常年以来被厚厚积雪覆盖,极冷至寒的冰凉之气萦绕整座山峰,非常人所能忍受,凡是派内犯事的弟子都会被带来此处按门规进行严惩。
惩戒崖外,凌亦用法力束缚着顾溱欢正欲进去,忽听背后传来一道急急人声。
“师兄且慢!”
二人回头,赶来的是满脸焦急之色的白非烟。
“师兄,不可!”白非烟速速扫了一眼顾溱欢被法力禁锢的身子,道:“此事绝对是管业那帮人肆意寻衅在先,仗着家中有几分背景便蛊惑那些不知轻重的新进弟子们齐齐为他说话,若真罚了顾溱欢,可不是冤枉了人,寒了弟子的心?”
凌亦道:“师妹,此事师尊已有定夺,今日他必要遭这一番处罚。”
白非烟神色一变:“我不同意!”
凌亦蹙眉:“师妹这是何意?”
白非烟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凌亦:“师兄若执意要对顾溱欢施加处罚,那师妹便要以下犯上了。”
二人之间的气势剑拔弩张,分毫不让,顾溱欢阻止道:“……师姐不必如此。既是师尊之命,我领罚便是。”
白非烟拿剑的手一颤:“顾溱欢?你这是说什么话?难道师尊的命令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要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进入炼气期,若真被打上那一百二十通戒棍,只怕都活不过明日!”
顾溱欢:“……生死有命,我相信师尊不会这般待我。”不会明知自己扛不住,还要教人活活将他打死。这一百二十通戒棍,他一定可以抗下。
白非烟不敢相信:“你……!”
凌亦开口道:“还请师妹不要为难师兄。”
白非烟回神,脸色瞬间冰冷下来:“……我绝不会同意让你带他进去领罚的。若师尊真的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便是。”
凌亦眼眉一凌,不再劝说,道:“得罪了。”
说完便使出一道剑气,朝着白非烟劈去。白非烟闪身躲过,拔剑直接开打。
顾溱欢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门内禁止弟子之间进行私斗,师姐……!师兄,你们不要打了!”
白非烟不理,只继续朝着凌亦动手,凌亦也是毫不费力地进行回击。几道剑气在空中交汇,发出铮鸣的碰撞声。
偏偏顾溱欢被法力束缚得动弹不得,情势变化如此之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恨不能冲到两人之间以身作挡。他实在是不想再搅出什么新的事端了!要是闹大了,还不知道师尊会如何看待他,也许会更加无视自己,甚至排斥自己,认为一切都是他这个祸害引起的。
叶秋宓躲在附近不远处的一处草丛后静静观望着,待会还有她的一场戏。在原著中,原主是看准了白非烟和凌亦动手的时机,想要借此机会一举除掉顾溱欢。结果那致命一招被白非烟给挡下,为此还留下了暗伤,因而每当念及此处,顾溱欢都愧疚不已、心疼不已。这绝对算得上是男女主感情升华的一场戏码了!
“师妹,你当真要忤逆师尊之命,与我动手?”凌亦挥剑道。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冤枉好人。”白非烟凝气化剑,再一次劈去。
叶秋宓不由得感叹;女主真是好样的,为了男主可以枉顾一切,她有些理解男主为什么对她爱得死去活来了。这换了谁能不动心?!
叶秋宓正在一旁吃瓜吃得香,忽听系统一阵警报声:“警告,警告,男主顾溱欢即将有生命危险。”
叶秋宓:“啊?我都还没出手呢,他哪来的生命危险?更何况,他可是男主诶!难不成还会说死就死?”
系统:“本来在你出手前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刚刚白非烟的剑招劈歪了,方向朝着男主去了……所以你再不出手,男主就要死了。”
叶秋宓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她劈歪了?!”
系统:“没错。而且,我可从没说过男主不会死。倘若他死了,你也别想活了。”
叶秋宓:“可我若是出手救顾溱欢,那岂不是坏了原主的人设??”
“原主人设是建立在男主活着的基础上。如果男主死亡,整个世界都会立刻结束运行,还谈什么人设?提醒,还剩三秒,请宿主即刻出手。凡是维护剧情稳定性的出手并不计入ooc行为判定。三,二,一……”
那边则是传来白非烟更为急切的喊声:“不要……快闪开!”
“砰!”
说时迟,那时快,叶秋宓毫不犹豫地将即将打中男主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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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给击碎。
白非烟一愣:“什么人?”
凌亦抬眸;“……师尊。”
顾溱欢瞳孔微睁,朝剑气被击碎的方向看去。叶秋宓本不想在此时现身的,但手都出了,再躲着更加不符合原主人设。于是她便即刻换上一副高冷之色,缓步走出。
“师……尊?”白非烟有些不敢相信,师尊怎么会在这??
“非烟,你太让我失望了。”叶秋宓走上前,面色威严:“身为为师最看重的弟子,你竟敢公然挑衅门规,与执事的师兄动手,你可知,你这样做,丢的是谁的脸?”
叶秋宓在原著中向来以“严师”著称,她所教出的弟子无一不是剑法高超,天资卓绝,但不能比她强就是了。白非烟和凌亦都是她手下所出,看凌亦的样子就知她教学之风有多严苛,有多古板。
白非烟垂眼:“师尊……弟子……”
“不必多说,今天你实在是令为师失望。你既为了顾溱欢和凌亦大打出手,那便和他一道去领罚吧!”叶秋宓摆了摆衣袖,面色冰寒。
顾溱欢出声:“还请师尊莫要怪罪师姐……此事因弟子而起,弟子愿一力承担。无论师姐受何处罚,皆罚在弟子身上便可。”
“顾溱欢,你……”白非烟脸色惨白。
叶秋宓扫他一眼,心道,若是她答应下来,毫无疑问更加坐实了原主恶毒狠辣的人设。只是,她现在是真不敢随便答应,数罪并罚于一人身上,男主不死才怪!
叶秋宓沉默半晌,白非烟似是怕叶秋宓真的答应下来,抢先说道:“师尊,我自己触犯门规在先,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人代受!倘若师尊应允,还请将师弟所罚之刑尽数罚于我之上,作为师姐,我没能起到一个好的典范,该罚!”
顾溱欢:“师姐……”
“都不要争了。”叶秋宓打断,“清越派门规何等严苛,岂容你等变来变去?该罚多少便罚多少,此事因顾溱欢而起,便在原有处罚之上再加一百戒棍。”
“师尊……”白非烟想要替其说情。
“再多说一句,便再加一百棍。”
白非烟咬唇不语,顾溱欢脸色更加苍白,这一下,他是真的不知自己受罚过后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说完,叶秋宓转身对凌亦道:“凌亦,你做得很好。记住,无论何时何处,都不能枉顾同门私情。门规第一,其余靠边。”
“谨遵师尊教诲。”凌亦拱手道。
叶秋宓摆摆手,凌亦略作颔首,又施放了一道金色术法,圈住白非烟后,带着他们二人一同进了惩戒崖。中途,白非烟边走边道:“师弟……我……”
“师姐无需多言,我知你是好心,只是……既是师尊之命,我们听从便是。师尊一定也是为了我好。”顾溱欢道。
入崖后,两人齐齐被寒冰淬过的铁链束缚手腕,跪在地上。
凌亦唤出灵棍,道:“处罚开始。”
灵棍落在二人背上,发出“砰砰”声响。白非烟五十棍,顾溱欢二百二十棍。鲜血随着棍棒落下之声,瞬间便染透了雪白的弟子服。
白非烟目前已有筑基修为,尚且可以勉强应付。而顾溱欢作为一个无基之辈,刚下去那几棍便差点要了他的小命。但他依旧咬牙强忍着,不想就这样在此倒下。
崖外,叶秋宓的小心脏则是随着系统显示的数值上下乱跳:“不是,男主的生命值怎么忽高忽低,和股票似的,吓死个人啊!”
系统提示:“你忘了吗,原先的处罚是一百五十棍,你刚刚又加了一百棍,这两百棍下去,不打出人命都算是奇迹。”
叶秋宓咆哮:“我怎么知道他们用的是长达3尺的非人灵棍啊!!”
她真是后悔莫及,为了符合原主的恶毒反派人设,才加了这么一句嘴。她现在进去救人还来得及吗??
8. 丘前辈
“第一百七十七棍。”
凌亦声落棍落,顾溱欢的背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但他仍旧支撑着没有倒地,生死往往在一瞬间,他只怕自己这一倒,便再也爬不起来。
凌亦:“……第一百七十八棍。”
过人高的白色灵棍“唰”地打下,顾溱欢再也承受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然而意料之内的下一棍却没有再打下来。
顾溱欢勉强抬头,只听头顶传来凌亦的声音:“今日便打到这里。余下的一百棍,明日再罚。”
顾溱欢眼神忽晃,倒了下去。凌亦手指微动,施法将其抗起,送回了顾溱欢所住的西阁。过后才向叶秋宓复命:“师尊,我看顾溱欢似是支撑不在,若二百二十棍尽数罚下,只怕性命堪危。因而弟子便擅作主张,只罚了他一百七十七棍,余下的弟子明日会继续罚之,还望师尊……勿怪。”
叶秋宓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嗯。知道了,明天继续罚便是。”
“是。”凌亦紧绷的神情缓和几分,退了出去。
叶秋宓放下差别,略有思索。原主虽然心狠手辣,但表面上的架子还是会端的。原本便只是罚一百二十棍,现在加到了二百二十棍,已经算是十分没有师德了。再不容点情,定会遭人口舌。更何况,若真打满这二百多棍,男主必死无疑!就算凌亦不收手,她也会去出面阻止的,总不能真看着男主被活活打死吧!!
系统对叶秋宓此次的剧情表现甚为满意,给她打了个称号为“A”的评级。
系统:“恭喜宿主没有再次挑战我的底线,为了奖励宿主言行合度,特为宿主开启男主黑化值特权。您可以随时调出有关男主黑化的情况。友情提醒,若黑化值达到一百,那宿主将即刻会男主击杀。请务必重视。”
叶秋宓:“……”
她看了一眼现在的顾溱欢黑化值:15。不算太过危险,但这剧情才哪到哪,就涨到15了,看来非常有必要去好好安抚一下男主情绪了啊!
叶秋宓换上先前的那套墨黑衣,往西阁而去。
夜已深,顾溱欢将被戒棍打烂的衣服脱下,每一片都撕扯着一片微薄皮肉,不消片刻,身上便是血红一片,望之令人触目惊心。
他紧要牙关,翻倒桌上的清心丸速速咽下,却只能缓解一部分疼痛,不能完全治愈他身上的伤痕。顾溱欢的额上冒出层层虚汗,嘴唇也开始发白得可怕。
“噼啪。”
一声轻微的响动引起了顾溱欢的注意,他睁开虚弱的眼睛,只见一双黑鞋在他眼底现出数道重影,不知来人是谁。
黑影没有说别的,只徒手将他按坐回床上,试探他的气息:”“……”
“??还好来得早,不然下一秒男主真得嘎在这了!”叶秋宓摸着那虚弱的脉象冷汗岑岑,心道。
“你……是?”顾溱欢张了张嘴,但声音却是极低极弱,让人听不清晰。
叶秋宓没有出声,只是将预先准备好的字条一展而下,上面写道:“别怕,我是好人。”
顾溱欢:“……”
叶秋宓将顾溱欢扶好,帮他坐稳,这才盘腿坐在他身后,运气为他进行疗伤。
顾溱欢只感到体内涌入一股冰凉的灵力,被冷得一哆嗦,身上的冷汗也更多了。他咬牙紧忍,没有吭声,任由这股凌冽之气在他体内游走窜动。
一炷香后,叶秋宓收回灵力,再一探顾溱欢的脉象,已是平稳不少,又看了下系统所显示的生命值,已经回复到80以上,成效不错。她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眉心的汗。
虽说男主在原著极为逆天,不可能轻易死去,但似乎是因为自己穿书的缘故,这一原著的逆天buff被系统给禁止了。如果她不多注意着这个随时都会黑化要自己命的徒弟,只怕他很有可能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情况之中。
比如先前白非烟和凌亦对战那里!明明两个人打得好好的,怎么就差点把男主给顺带打死了呢?!认真的吗啊??
顾溱欢好转许多,身上的血痕也淡去不少,除去还有些轻微的疼痛感,并无大碍。顾溱欢的唇瓣被他自己咬得有些许破皮,薄血微微渗出,但他只是定定看着身后这个脸戴面纱之人,出声问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
叶秋宓想了想,用灵力在白纸上幻化出几个打字,用纸条展示了一个字:“丘。”
“丘前辈……”顾溱欢想要起身谢过这位名为“丘前辈”的救命之恩,被叶秋宓急忙拦下。她又甩出一张字条:“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顾溱欢内心感触万分,道:“丘前辈可是在清越派内境修行?”
他未曾见过门内有如此怪异装束的人。但看他/她修为,绝不是门内的普通弟子。清越派虽说弟子众多,也有几位长老在此修行,但也住着许多其他拥有极高修为的异地人士。这些异地人士往往是清越派邀请前来镇守山门的贵客,一般都在内境修行,极少露面。顾溱欢猜想,此人应该不会是门内长老,最为可能的便是那些暂居此地的客卿修士。
叶秋宓点头,又甩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我是在内境修行的客修,不喜被扰。你我之事不宜宣扬,以免招来灾祸。”
叶秋宓的意思主要是不想给她自己招来灾祸。毕竟一旦身份暴露,首先她就会被系统以违反原主人设为由当即就抹杀了。想想还真是无情又恐怖……
顾溱欢深明大义地点点头,保证道:“丘前辈放心,我一定不会将你我之事告诉旁人。”
他看着这位前辈,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其是男是女。丘前辈的身形虽修长,但男子亦有这般身段,身上的服饰厚重繁冗,实在难以分辨。丘前辈若是男子倒还好,可若其是女子……顾溱欢低头看着自己这赤裸的上半身,有些面色不宁。
不太合适。
不过他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疑惑,想着日后寻得机会再问。
叶秋宓从怀内掏出几瓶丹药,放在桌上,甩出一张新纸条:“金炼丸三瓶,早晚各一粒,有助于心脉修复。”
顾溱欢一愣,忽地想起先前所得的两瓶来历不明的清心丸,微怔道:“丘前辈……之前来给我送药的,莫非也是你?”
叶秋宓微微一滞,轻轻点头。
“前辈对我这般好,顾溱欢铭记于心。日后若有能帮上前辈的地方,我必不推辞。”顾溱欢认真道。
叶秋宓听着,心有所动,立刻甩出一张纸条:“好。你要记住今日所说之话。我确有一事相求,但日后再说。”
顾溱欢十分郑重地点头。叶秋宓心情颇佳,轻轻抚着他的背以作安抚,随后便离开了。
刚离开西阁,叶秋宓便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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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摘下了面纱,换回了正常的服饰。
“呼!未免也太顺利了!”叶秋宓乐道。这样一来,她可不就多了张保命符吗?!以后她便可以用丘前辈的身份呆在男主身边,对他进行心理安抚,减少他的黑化值。而在日后男主要找她算账的时候,她就拿出这位丘前辈作挡箭牌,为自己求一命不就好了?如此当真妙哉。
这般看来,以后辣手摧花之时也不用太过心惊胆战了!!
系统;“宿主,你笑得好扭曲,能不能收敛一点。”
叶秋宓:“要换了是你,你会比我笑得更扭曲。”
“啊……”
一声微弱的痛苦声音响起,叶秋宓一惊,屏息闪身寻去。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按现在的进度来看,距离魔族潜入清越派还有段时间,不该提前的。
叶秋宓细细看去,原来是白非烟。而她的脚边,则跪倒着几名瑟瑟发抖的弟子,正是白日里指认顾溱欢动手的那些个新进弟子。
“说!为何要无故冤枉陷害同门?你可知,顾溱欢因你们这些平白无故的诬陷受了多大的罪!!”白非烟厉声呵斥道。
“师姐……师姐恕罪……我们……我们哪敢冤枉人,是顾溱欢自己……”
“还敢狡辩,你是当我眼瞎,看不出你们心里的小算盘吗?”白非烟一剑削断其中一人的长发,道:“为了巴结管业,你们不惜违反门规,冒着天大的胆子在师尊面前胡言乱语,害得其他同门惨遭责罚,你们良心何安?”
“明明好不容易才得了天机,拜入清越派修行之人,这点基本的修行之德都没有?你们是真以为,做了就算做了,不会有什么报应对吗?都给我听好了:要么,明天滚去师尊面前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事实究竟为何,要么……”白非烟的眼神冰冷刺骨:“要么,三天后等着给你们全族收尸吧!”
对于这些弟子,白非烟看似不好直接出手,但她若是想,大可以将其连根拔起,除得干净。但那样未必能洗清顾溱欢的罪名,她要的是师尊看清楚,一切并非顾溱欢的错,故而以他们全族的性命作为要挟,逼迫他们无论如何都得道出实情。
以白家位居临城三大家族之首的地位,想要除去这些无门无势的门生,宛如切菜般容易,自是有一番手段的。
摔倒在地的弟子们吓破了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顾溱欢背后竟还有个这么大的靠山愿意为他出头!早知今日,他们当初就不会昧着良心指认是顾溱欢先动手的了。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活该疼得有苦说不出。
“师姐息怒……我……我们错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向师尊说情真相,自请领罚……”
“哼,若还有下次,叫我发现,定让你们一个不留!”白非烟留下一个杀意尽显的眼神,拂袖离去。
叶秋宓看完这出戏,感叹之余又添几分疑惑:这是哪里的剧情,原著中有写过吗?她怎么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因白非烟在原著中向来是清冷出尘的形象,从不会有这般暗中威胁人的姿态,她也一直都是不声不响、默默支持顾溱欢的。
系统蹦出来道:“原著剧情主要是围绕主线展开,这种支线剧情肯定不能完全写出来。毕竟修真世界这么大,每一个npc都有他们的人生轨迹,一个一个写那还叫小说吗?那叫注水版的流水账。”
叶秋宓十分赞同地点头,也是。
9. 黑化值又涨了?
叶秋宓长长“哦”了一声,这么说来,还是有很多隐藏剧情是她不知道的,也是今天她刚好过来处理顾溱欢的事,这才撞上了在追原著时没看到的彩蛋。
总之,她现在只想剧情安安稳稳往前走,别影响她拿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就可以了!叶秋宓可不想一直做这杀千刀的逆天剧情的工作人,随时等着被拱出去当炮灰啊!
过了几日,顾溱欢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处罚也在凌亦那里一棍子不少地领了回来。不过晚上有丘前辈替他疗伤赠药,受罚后的顾溱欢不仅没变得焉了吧唧,反而还更加身骨康健了。
周钳纳闷得抓耳挠腮:“这小子是被邪魔附身了不成?怎么打了两百多棍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管业也是一脸懵逼,他也不知道啊,他又从没被清越派的戒棍打过,按理说,打完之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更可气的是,那些不争气的东西不过第二天就跑到师尊那里哭嗲喊娘地说什么“自己错了,自己不该诬陷顾溱欢”,还把自己给供了出来,要不是师尊宽宏大量,没跟自己计较,只怕自己多少也要进去挨几棍子。
周钳道:“怎么回事?他们个个都跑去认罪?”
管业:“……这,他们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周钳断定,其中定有猫腻。待那群弟子哭着从叶秋宓住处走出来时,周钳一把拦住道:“你们几个,听说今儿一大早就跑到师尊面前说三道四的,怎么,活腻了?”
那几名弟子一见管业也在,忙拱手求饶道:“这位师兄,还有管师兄……我们也是没办法。”
他们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被白非烟威胁的事情道了出来。管业满脸震惊:“想不到烟儿师姐竟然这么护着那小白脸。”
周钳面色阴沉,这样的白非烟他从未见过。甘愿为了顾溱欢触犯门规,接受处罚,甚至还找了这几个同门的麻烦。烟儿最是善解人意,冷面柔心,如此看来,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周钳握拳,指甲盖都快嵌进了肉里:他顾溱欢凭什么?一个穷酸的乡巴佬,凭什么能够得到烟儿这般上心对待??
管业一看周钳神色不对,招手对那些弟子们啐道:“滚滚滚,没你们什么事了,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这般经不起吓唬。”
那些个弟子们如蒙大赦,只要别再让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事,他们就谢天谢地了,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管业对周钳道:“周兄,看来这烟儿师姐是真的对这小子动心了。不然,不会为他这么拼命。我看,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早点把这苗头掐死在洞穴里,以免日后越烧越旺,想动手都来不及了。”
周钳觉得他说得有理,顾溱欢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基之辈,都说杀鸡要趁早,他也的确该想想怎么暗中除掉这个祸患了。
经过这些风波,顾溱欢比之先前更为低调。他甚至不怎么和同门说话了,不想再引起事端。在大家同坐于一地修行时,他则独自来到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静静打坐着,希望能够尽早突破无基的状态,进入炼气期。
“顾师弟。”
一道清冷女声响起,顾溱欢睁眼,见白非烟背着把剑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神色一滞,道:“师姐,你的伤可好些了?”
白非烟点头:“我倒是无碍,那个灵棍伤不着我。”
说罢,她顿了顿,又带上几分浅笑:“还好你无事,那日我早早等在崖外,怕你支撑不在半路晕过去。见凌师兄将你送回,我便也放心了。师兄果真是嘴硬心软,说着要罚,其实还是没有往死里去罚你。”
顾溱欢想起凌亦那张不寒不温的脸,道:“凌师兄的为人,当真叫人信服。”
“不过,你身子痊愈的速度比我想得还要快。不愧是当初祭天比试的魁首,有几分真本事。”白非烟笑道。
顾溱欢刚想否认说并非如此,但一想起丘前辈交代之事,便改口道:“……一切都是天意,想来是我命不该绝吧。”
“你怪师尊吗?”白非烟突然道。
顾溱欢一愣,眉眼垂下,片刻方道:“师尊应有她的用意。我相信师尊,她只是想要好好地磨炼一番我的心境罢了。”
白非烟放下心来,缓言道:“我找师尊谈过了,那些指认你的弟子也都认罪了。师尊说,是她一时疏忽这才错怪与你。但罚都罚过,也无法重头再来,师尊心有所愧,决心赐你一道入门心法,这对你未来的修行大有助益。待会打坐结束后,你便去找师尊拿吧。”
“当真?”顾溱欢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自入门之后,叶秋宓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从没有在修行一事上对他指点一二,如今竟要赐自己心法,看来师尊并非如他想的那把无视他、讨厌他。
“当真。师姐为什么要骗师弟呢?”白非烟笑了,自当年一别,如今她还是第一次见顾溱欢露出这般神色。
顾溱欢内心翻涌不已,极力克制道:“好,那我晚些便去找师尊,师姐你……?”
白非烟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侧坐下:“此地安静,更适合打坐。”
此举引得外边打坐的弟子纷纷注目观看,顾溱欢也没再多问,只“嗯”了一声,便继续打坐修炼。
周钳每隔几秒就要往顾溱欢的方向瞥几眼,那眼神,刀十个人都绰绰有余。坐在周钳身边的小弟们都不敢吱声,就怕一不小心撞在这顶油壶上,引火烧身。
管业啐道:“嘚瑟什么,他也就脸长得不错,以他的修为资质,想进白家的门,入赘都难。”
周钳冷哼:“比他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
“就是,放眼整个清越派,有谁能有周兄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呢?”
瞅准时机的小弟赶紧上来拍马屁。
周钳闭目打坐,然而白非烟在顾溱欢身边说笑的身影始终在他头脑内挥之不去,这也更加使得他心火狂躁。等着瞧吧顾溱欢!横刀夺爱可不是君子所为,他定要让这杂碎后悔终生!
待到黄昏时刻,众弟子都三三两两地要么去值守山门,要么回卧房休息去了。顾溱欢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找师尊了。”
“好,相信师尊一定会好好指导你的。”白非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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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宓此时正在房内与弟子交代门内相关事宜,顾溱欢先是等候在外。片刻,房门打开,凌亦从中走出。顾溱欢见状,行礼道:“师兄。”
凌亦朝他点点头:“师尊在里面,你进去吧。”
顾溱欢闻言再次行礼后,才走入房内。叶秋宓见来人是顾溱欢,立刻收了脸上温和之色,唱戏般将脸变了个冷色调。
“师尊。”顾溱欢十分恭敬地道。
“嗯。”叶秋宓不急不忙地端着茶杯翻看手中书册,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顾溱欢站了片刻,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晚,犹豫道:“师尊……弟子……”
叶秋宓手一顿,抬眸道:“是非烟叫你来的吧?”
“是。”顾溱欢答道。
叶秋宓又轻啜了一口茶水:“原本按你最近在门中表现,是完全不够格拿到为师这本入门心法的。”
顾溱欢心下一沉,眼中光彩黯淡不少。
“不过,看在非烟苦苦为你说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赐你一本基础的入门心法吧。”叶秋宓抬手,一本褐色书册便飘向顾溱欢:“这是《灵入经》。你的基础太差,别的心法并不适合你,等你成功进入炼气期,为师会再赐予你一本新的心法。修行讲究慢、缓、静,不要过于心急,一步一步来才是正解。”
“……是。”顾溱欢接过,手中的书册是极其破旧的,一看就是被废弃多年、无人翻阅的旧本。但自己的修为的确太过难看,也许师尊说的对,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心急。
“多谢师尊。”顾溱欢谢过后,又轻轻看了叶秋宓一眼。然而叶秋宓却只是垂眸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册,并没有与他期期艾艾的眼神对视上。顾溱欢再一次黯淡下去,暗暗咬唇,退了出去。
不知怎的,顾溱欢总觉叶秋宓对他不甚喜欢。虽说叶秋宓向来都是孤冷清傲的姿态,但在面对其他弟子时,他总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些许柔意温情,唯独在面对自己时,那分柔意温情便消失了大半,连半分都不曾剩下。
他从小无父无母,都说师父堪比再生父母,纵使顾溱欢再想得到叶秋宓的关注,他也知道目前的自己还不够格。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太不出彩,作为众多弟子中唯一一个无基之徒,他也能理解师尊为何待他这般冷淡。
但是……只要他肯努力,一定会让师尊对他刮目相看的。
顾溱欢出去后,叶秋宓如蒙大赦,一把扔了手中书册。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完全看不懂。倒不是那些功法字迹看不懂,而是连在一起就和天书一样,修仙也太费脑了。要不是她凭白捡了原主的一身长老修为,只怕她在这偌大的修真世界里活不过半天。
唉唉唉……修仙真是苦哉苦哉。叶秋宓突然有些佩服这些小娃娃的毅力了。她将沏好的用来装逼的温茶全部倒掉,换成了她最爱的小果汁。
果然,还是这种清爽的东西喝着才叫舒服!叶秋宓随手从系统内点进男主信息一看,黑化值:25。
她一口果水喷出来。??怎么又涨了10点??要知道一共就100点,她做了什么?!
10. 炼气
叶秋宓紧紧盯着系统界面显示的男主黑化值,眉毛皱成了麻团。距离上次责罚才过去几天,自己最近也没折腾这小子,他怎么又黑化了?难不成男主是极易黑化的体质,睡个觉都能涨几点的那种??
“叮!”
叶秋宓眼皮一跳,男主的黑化值又波动了:“25.5”,并且还有持续波动的迹象。
靠!杯!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在涨?!不行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任它继续无法无天地涨下去!叶秋宓在心底捏了把冷汗,速速换装后闪身去了西阁。
顾溱欢正坐在床上打坐,木桌上放着他刚刚翻阅完毕并熟记于心的入门心法。不知为何,明明他是按照心法上所记方法修炼的,但他却在修炼时有气血倒流之异感,仿佛下一刻浑身上下就会被某种力道给彻底撕碎。
难道这本心法有问题?不可能,心法是师尊亲手交给他的,而师尊……绝不会害他。
顾溱欢坚定心神,又修炼了一遍,这一次的心火灼烧之感更为强烈。他一口气没憋住,血渍从嘴角纷纷溢出。明显是经脉有损的迹象,若再试,只怕会更加严重,甚至可能走火入魔。
顾溱欢:“……”
“咚咚。”门外传来一声轻响,顾溱欢还未来得及问来人是谁,房门便从外推开,进来了一个让他颇为震惊的身影。
“丘……丘前辈?”顾溱欢惊声道。
叶秋宓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偷偷摸摸朝外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自己进来,这才鬼鬼祟祟地进来并反手将门关上。
“丘前辈,你怎么来了?”顾溱欢道。
对于来历不明的丘前辈,顾溱欢心里不仅没有心存忌惮,反倒还多了几分期盼之情和感激之情。丘前辈不仅在那日后山密林之中出手救下自己,后来更是为自己多次疗伤赐药,如此行为,他很难不为之触动。
从小到大,他从未受到旁人如此珍重对待过。
叶秋宓朝他甩纸条,依旧保持不语的状态:【今日心情如何?】
顾溱欢一愣,回道:“……还好。”
叶秋宓走近几步,先是摸了摸顾溱欢的头,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甩纸条:【要是有什么烦心事,请一定要说出来,别闷坏了。假如在修行一事上有所疑惑,可以问我。】
顾溱欢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道:“丘前辈……你……”
叶秋宓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又甩下一张纸条:【我是哑巴,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溱欢:“我不是问这个……”
他之前只是不确定,为什么丘前辈不说话光在他面前甩纸条。但丘前辈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是真的不会说话。
叶秋宓(甩纸条版):【那是问什么?但说无妨。】
顾溱欢顿了顿,思索起来。其实他很想问这位丘前辈是男是女,纠结片刻后方才开口道:“不知丘前辈可是男子?”
叶秋宓闻言,只想了一秒便火速点头。
她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够在性别上加以混淆,那顾溱欢就更加认不出是自己了。毕竟每日朝夕相处的,她虽在服饰上动了点手脚,也加了一些增高增宽的物件凑合着穿上,甚至还将自己装成了哑巴,但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因此说自己是男子,或许能更降低一点自己的可疑度。
顾溱欢心下松了口气,是男子就好。这样他也不用太过忌讳什么。毕竟他时常满身是伤,经常要褪衣疗伤,如果这位前辈是女子就会十分不便。看来,以后应该不用太过顾忌了。
而且……顾溱欢心道,看这位丘前辈威严的气质,的确更像是男子。
叶秋宓又甩纸条:【放心,我别无图谋,无断袖之癖,只是不忍看你受罪。】
顾溱欢脸色一僵,白皙如玉的脸庞浮现几丝少年独有的绯红:“……丘前辈,我没这么想过。”
叶秋宓点头(甩纸条版):【少年人修行,讲究一个‘善’字。不要轻易记恨他人,不要轻易怨恨他人,只要心怀善念,你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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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便不远了。】
顾溱欢虽然听着奇怪,但还是郑重应道:“是。前辈的指导,我记下了。”
叶秋宓(甩纸条版):【让我看看你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顾溱欢看完字条,很麻利地将手腕从袖子露出,原先斑驳的血痕已经基本痊愈,如雪般白皙且如豆腐般滑溜的手腕看得叶秋宓两眼发直。
男主这一身好皮囊真不是盖的。才十三岁便出落得如此摄人心魂,以后真不知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丘前辈?”顾溱欢疑惑道。
“咳咳。”叶秋宓咳嗽一声,正经甩纸条:【你的根骨不错,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不用担心。】
她扔给顾溱欢一本全新的心法,甩纸条解释:【入门心法你用这本比较好,桌上那本年代久远,不太适合现在的修行。】
毕竟那是原主故意赐的盗版心法,修炼得久了极易心魔乱起,走火入魔,严重时还会一击毙命。
顾溱欢接过,两眼十分惊奇:“……多谢丘前辈。”
叶秋宓点头,顺便查看了一下男主的黑化值。咦?又掉回到25了?少了0.5点……不错不错,看来这顿心里疏导还是很有用的。
叶秋宓想着,又顺手摸了摸男主的头。甩纸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你是个修行奇才,只要一心修行,定能有所建树。】
顾溱欢目露感激:“……借丘前辈吉言,我定会好好努力。”
叶秋宓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心道,差不多快到下一班弟子轮值的时间,该走了。再呆下去,晚点容易被人瞧见。
叶秋宓甩纸条:【日后我有空会经常来看你,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同我说,唯有一点,不能同任何人提及我的存在。】
顾溱欢点头:“是,丘前辈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叶秋宓十分满意,现在的男主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明明是个乖巧的苗子,最后竟被原主逼上成魔弑杀的道路……实在是……可惜。
11. 进入炼气期
叶秋宓离去后,顾溱欢捧那本新得的心法又闭目修习了一遍,然而这次修习时与先前的感触完全不同,不仅先前修习时损伤的经脉在这一过程中得以修复,顾溱欢甚至还感到了体内有某种东西急欲破势而出。
“这种感觉……难道是……”顾溱欢闭目凝神,片刻,一股蛮力冲破封闭全身已久的经脉,温和滋养之力涌遍全身,如流水般源源不绝。
“……我冲破无基之境,进入炼气期了?!”顾溱欢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有灵力涌出,周身也被温和的白色光芒环绕着。没想到丘前辈所赠的这本入门心法,竟如此好用。
他看了眼被暂放在木桌上叶秋宓所赐的褐色心法,心中只短暂地闪过一丝犹疑,又很快散去。师尊不会害我的。应当是如丘前辈所说,那本心法只是太过老旧,不易于现在的修行,而手中这本更加适合新进弟子入门修习罢了。
他将两本心法收好,躺回床上。眉心之处隐有灵气闪动。他做到了!今晚过后他将再也不是无基之辈,不知师尊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一点。顾溱欢轻轻闭上眼,即使是突如起来的修为晋升也没能让让他完全舒展开蹙了已久的眉头。
少年就这般怀着心事,沉沉睡去。
“拿着!”
第二日,几个身高修长的白衣弟子来到西阁,向顾溱欢手里塞进一把破扫帚,趾高气昂道:“这个月的门派清扫任务就由你来负责了,除去这些,日常的挑水砍柴、洗衣做饭,样样都不能落下。”
顾溱欢望着手中扫帚,偏头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何意?这是师尊的意思!”身形略高的白衣弟子鼻子朝天道:“作为新入门的弟子,岂能每日让你这般闲着打坐?修行之人,不能光靠打坐修炼,还得同时照料这些日常琐事,以坚定道心,打磨意志,你可明白?”
另一弟子道:“不错,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要抱怨。即日起,你每日卯时起,将门内六十三个水缸挑满,砍好三千根柴火按三捆一束的方式堆好放在柴房,并且还要记得把竹允峰内东西两阁都打扫干净。如果有一日没做好,门规处置。”
说完,两人便结伴离开,向着平常弟子们打坐修行的剑堂而去。边走还边放声议论,丝毫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这么多活计,等他做完,哪里还有时间去打坐修行?”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现在还是个无基之辈,就敢得罪周师兄。以后翅膀硬了可还了得?都说学如逆水行舟,好的愈好,差的愈差,让他永远追不上我们的步伐那才叫好呢!这般下去,只怕顾溱欢是永远都抬不起头了,哈哈。”
“说得不错,大家都在剑堂打坐,偏偏他在那里挑水打柴,任他是天才也赶不上我们的进度!原本呢他是可以和其他弟子一般踏踏实实地在门内生活的,偏偏他要去惹得周师兄心中不快,真是自讨苦吃!”
“我看,师尊也不怎么待见他。毕竟,这的确也是师尊的意思。”
顾溱欢拿着扫帚,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后,手里的扫帚动起来,他开始不发一语地扫起地来。
从西阁扫到东阁,这么大的工程,如果不早点开始,就没多少时间修行打坐了。况且还要挑水砍柴、洗衣做饭……
一路上来来往往着不同说笑的弟子,见了顾溱欢后皆是将头撇开,不言不语急速走过,视若无睹。其中一部分人怕得罪了白非烟因而选择无视,另一部分人则是受了周钳的挑拨,不愿与顾溱欢走得太近,边走边小声贬低议论着什么。
只有一些胆大的女弟子会对顾溱欢频频回头,又是惊艳又是惋惜道:“明明长得一副好皮子,怎么就混得这般落魄,修为低下没天赋不说,还天天做那些粗活,以后的前途定没什么指望了。”
说不定,没过几年就会被赶出去。
女弟子们纵使再倾心顾溱欢的绝世容颜,也不敢亦不想和这种没前途的人扯上关系,纷纷议论一番后个个走远了。顾溱欢头也不抬,一门心思地扫地、砍柴和挑水。许是因到了炼气期的缘故,这些活计做起来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吃力,但仍旧算是个麻烦事,费时又费心。
约莫过去了五、六个时辰后,顾溱欢终于将最后一剁柴火劈好成堆,捆扎成束摆好在柴房,打算前去剑堂打坐修行片刻。这时,眼前堆好齐整的柴火忽地轰然倒地,圆滚滚的木柴四处滚落,一片凌乱,还打翻了原先放在房内的水桶,一时之间,水流柴滚,实在是狼藉无比。
顾溱欢一怔,抬眼看去,只见周钳正大摇大摆地甩了甩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面露嫌恶之色。
“啊呀,师弟你怎么在这?”周钳假模假样地惊叫道。“这些柴火实在是挡路,我一不小心都踢翻了,你不会介意吧?”
顾溱欢呵道:“挡路?这些柴火堆在柴房里,挡的谁的路?像师兄这般大的老鼠吗?”
周钳冲他呵道:“师弟何必说话这般冲,师兄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些柴火既然散了,你再捡起来重新堆好便是。”
顾溱欢:“师兄倒是说得轻巧。要不,你帮着我一起堆?”
周钳只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睥着顾溱欢道:“师弟,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顾溱欢眸子冷淡:“这些柴火因你之故尽数滚落,误了交活的时间,全责可在师兄。”
“你少在这给我蹬鼻子上脸!”周钳指着顾溱欢的鼻子骂道,“我叫你一声师弟,是看得起你,给你几分薄面罢了,免得烟儿说我不够有当师兄的气度!就算这些柴火真是我故意踢到的,你又能奈我何?就是告到师尊面前,也是白搭!”
说到这,周钳的语气带着几分阴笑:“师尊何其骄傲的一个人,你以为你这无基的废柴真能入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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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要不是你指名道姓地要师尊收你为徒,你看她看不看你一眼!”
顾溱欢面色沉得有些可怕,周钳继续摇头可怜道:“我像你这般年纪入门时,师尊可是手把手地教我怎么入定,怎么修炼了。而你,啧啧。在这砍柴挑水,过得和派内那些专干粗活的下人有什么分别……”
“我现在不是无基。”顾溱欢冷冷打断。
“啊?”周钳一愣。
顾溱欢闭目凝神,他的脚下现出一圈莹白色光阵,这是进入炼气期才会有的一种实力象征。
周钳眉目微皱,心里啐道:“这杂碎什么时候进入炼气期了?”
顾溱欢道:“师兄,你也看到了。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毫无进展。我不会一直是无基,亦不会一直停留在炼气。”
“入门时师尊若是手把手教你,师兄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资质太差,这才让师尊不得不抽出时间去亲自指教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钳气从中来,他资质差??他明明是十岁就达到筑基初期的少年天才好吧?!如今竟被这刚入炼气期的杂碎说自己资质差,他是万万忍不了!!
顾溱欢只轻嗤一声:“至于砍柴挑水,你难道不知,修行之人不能一心求快,应当一心求稳。只有打好基础,才能在后续的修行中如入无人之境,一骑绝尘。这是师尊对我的磨砺,意在使我能够磨练出‘静如水,恒如石’般不急不躁的心境。”
顾溱欢:“修行一途走火入魔者甚多,师兄这般暴躁易怒,只怕更得注意。”
周钳听得脸色忽青忽白,什么时候轮到顾溱欢这类砸碎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还恬不知耻地咒自己在修行时走火入魔!?
周钳不再跟顾溱欢装什么兄友弟恭的师兄师弟情,撕破脸皮威胁道:“顾溱欢,别仗着背后有烟儿替你撑腰,我就不能把你怎么地了!我告诉你,杀你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顾溱欢朝他笑了笑,笑意中带着几许森寒之气:“师兄想杀我?”
周钳也笑,笑得极为扭曲:“想极了,如果可以,我想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顾溱欢不为所动:“那师兄为何不出手?”
周钳狂笑,捶打着肚皮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出手?我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蒙头就干的蠢才吗?就算要杀你,那也得找个好时机、好的栽赃对象才是!更何况——”
周钳语气变得更为尖锐阴毒:“其实我还没想好,到底是直接给你个痛快,还是想个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地活着。”
顾溱欢冷冷看着他,只当他是个疯子。
“顾溱欢,活儿干完了吗?”柴房外传来两名弟子的叫喊声,紧接着便是愈来愈靠近的脚步声。
周钳朝顾溱欢走近几步,手掌十分用力地拍在他还未长开颇有些稚嫩的肩膀上。
12. 一面之词
他低声道:“师弟不要急,容师兄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给你这杂碎安排安排,连阿猫阿狗见了都要不耻的卑微人生~师兄想着,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你不是?”
“顾溱欢?怎么不答话?!”一道十分不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忽而又在下一秒立即变得尊敬几分:“周……周师兄,你也在啊。”
周钳松开大力按在顾溱欢肩上的手,转身笑道:“是张松和秦遇啊。这么快就换班了吗?”
站在前头的张松恭恭敬敬道:“……是啊。山下的日常巡视刚刚结束,这才赶回来看看顾师弟的活计做完没有,好回头跟师尊交差呢。”
秦遇目光下移,满地杂乱无章的木柴和凌乱的水渍惊得他眼珠子险些掉出来:“?顾师弟这是何意?我们是让你将这三千捆木材分批堆好摆在柴房内,你这,这……”
张松这才注意到,房内竟是满地狼藉,脸色发白斥道:“混账!这些柴火是供整个竹云峰的弟子夜间洗澡烧水用的,你这般糟蹋用料,晚上可怎么用?!”
秦遇脸色不佳:“师尊最是喜洁,每日卯时和亥时都要进行沐浴更衣,因而对沐浴时所用的水温也是有着严格规定,若是这些柴火被水一浇用不了了,那可怎么是好!?”
周钳轻飘飘来了句:“二位师弟说的不错。这该怎么是好呢,顾师弟?误了师尊的沐浴,她可是会生气的。”
顾溱欢道:“这就该问师兄了。如果不是师兄一脚将这些木材踹飞踹烂,它们又怎会变成这副糟蹋样?”
两名弟子一听,互看一眼,心下已经大致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抵是这顾溱欢又犯了什么事惹得周师兄心中不快,这才蓄意报复,卡着交差的点儿把这些柴火都踢了个翻儿,这样顾溱欢不能按时交差,自然少不了师尊的一顿处罚。
可……即使他们心中猜到了事情的大致原貌,却也是不能随口说出来的。得罪周钳是什么下场?!这顾溱欢不就是个明晃晃的镜子吗!?他们还想好好在这竹云峰混下去呢!
张松立刻变了脸色,朝顾溱欢骂道:“好你个顾溱欢!自己的活计做不好,还企图赖到周师兄身上?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撒泼耍横那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秦遇脑子也是转得快,立马明白了张松的意思,附和地跟着骂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没有一点修行之人该有的品行,什么锅都要往旁人身上甩,你以为师尊会任由你这般空口胡说吗?!”
“别跟他废话了,带他去见师尊!”张松一把拽过顾溱欢,眼色十分凶恶。
顾溱欢并未还手,只冷冷看着周钳,又冷冷看着对他横拉硬拽、肆意贬低的两位师兄,心道:“他们没有出手伤人,我也不能蓄意回击。不然就是违反门规,让师尊知道了,一定对我更加失望了。”
周钳道:“劳烦两位师弟将他带去师尊前问罪,辛苦。”
张松二人忙堆笑道:“哪里哪里,这本就该是我们做的。”
顾溱欢拧眉不语,周钳则摆摆手,叹气道:“师弟,你的性子需要好好收敛收敛,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然这般顽固下去,日后可是得吃大亏的。”
说完,周钳状似不经意地踩上一根躺在地上的圆木柴,踏门而去。而那木柴则是在三秒之后瞬间裂开,一分为二。
张松二人一并听着,庆幸自己没有说错话,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脸色擒着顾溱欢去了叶秋宓的住处蓬流水榭。
叶秋宓正在这头跟系统讨价还价、分析剧情,那端便听门外传来弟子通传声:“师尊,张松和秦遇二人求见。”
“进。”叶秋宓轻轻应声,很快门外便进来三人。
叶秋宓看着被逮犯人似擒住的顾溱欢,朝那两人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松拱手:“师尊,你先前派给顾溱欢的历练活计,他第一日便办砸了。”
见叶秋宓皱眉,秦遇道:“师尊,原先让顾师弟砍三千柴火堆放于柴房之内,可顾师弟却将这些柴火一一踢倒在地,费了木柴,损了用料,今晚怕是没有足够的水温可以供诸弟子沐浴一用了。”
“哦?顾溱欢,你为何要这般做?莫非是对为师心存不满,这才将怨气发泄到了无辜的柴火之上?”叶秋宓出声道。
房中三人都听出她话语之中隐含的微微震怒之气。
顾溱欢开口:“师尊,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二位师兄所言。那些柴火不是我蓄意踢到,而是周钳周师兄所为。”他冷眼看向张松二人,又道:“二位师兄口口声声说是我踢翻木柴,损毁用料,可有证据?”
张松面色诧异:“证据?那满地狼藉就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我和秦师弟在派内修行多年,何必无缘无误污蔑你这刚入门的小弟子?”
秦遇也是装出一股子沉痛之意,摇头道:“顾师弟,同门之间本应互帮互助,互相体谅,你这般甩锅,着实寒了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心。”
顾溱欢冷笑一声,看向叶秋宓,漆黑的双眸之中带着少年的坚忍执着:“师尊,弟子所言字字属实,不敢期瞒!”
叶秋宓冷汗直冒,她还能怎么看?她不过是一个为原著坑爹剧情献身的炮灰工具人啊!!她敢有看法吗?!
火速调整好心理状态后,叶秋宓摆出一副厌恶至极的姿态对男主训斥道:“……顾溱欢,你觉得我会轻信你的一面之词,而怀疑跟在我身边多年对我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张松和秦遇吗?”
顾溱欢身形一滞,他澄净的眼眸中闪过异样之色。
张松和秦遇得意地在一旁勾起了嘴角,他们早就知道,师尊会站在他们这边。
叶秋宓的语气越发冰寒,目色沉厉道:“顾溱欢,为师不喜谎话连篇、推卸己责的徒弟。如果你执意不肯认罪,那么从即日起便下山去吧!我们清越派留不得你,我亦不需你这般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徒弟。”
此话一出,不仅顾溱欢震惊了,连着张松和秦遇二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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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震惊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将顾溱欢逐出师门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只要略施小计,他就会被大家当成蝼蚁似地来回碾压。说到底,还是不讨师尊欢心,又得罪了全门派最不能得罪的周师兄的缘故。
张松两人皆是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居高临下睥睨着顾溱欢。以这小师弟的倔犟性子,肯定是宁死也不认,那就只能被当众逐出师门了。
谁知,顾溱欢只是低声道:“……请师尊收回成命。弟子……认罪。”
叶秋宓眉眼一挑,面色不改道:“哦?你终于肯认了?”
顾溱欢抬眸,眼里尽是恳切之意:“弟子认罪!还请师尊不要将弟子赶出清越门!”
张松二人又是一番意味深长的对视。
叶秋宓道:“很好,看来你也不是不可雕琢的朽木。既然认罪,那便该认罚。张松、秦遇,你们带他去惩戒崖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我的赦令,一月之内不可出。”
“是,师尊!”张松极力克制住面上的喜色,一脸认真应道。
“那……师尊,顾师弟去惩戒崖思过了,那些历练的活计该派谁去做?”秦遇问道。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清闲几天,如果这干活的牛马去面壁思过去了,那这些糙活岂不是又要落到他们头上?!
叶秋宓想了想,道:“那些活计便暂且由上批刚从惩戒崖出来的弟子们负责吧。”
“是!师尊。”秦遇回道。
如此一来,他们便不用再担心这些粗糙活计落到自己头上了。
“走吧,顾师弟。”张松道。
顾溱欢回头看了叶秋宓一眼,最终再无一言,随着张松二人去了惩戒崖。
“想必师弟也不是第一回来这惩戒崖受罚了,我们就不进去了。”张松站在崖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嗤笑。
“师弟可要虔心悔过,如此才不枉师尊对你的教导。”秦遇道。
顾溱欢没搭理他们,只身一人进了惩戒崖。
“你瞧瞧他那样子,可真够落魄的。”
“可不是嘛,有傲气的心,没傲气的命,这不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走啦走啦,在这呆着真是晦气。”
二人说笑着离开,只剩瑟瑟冷风不断盘旋在惩戒崖的上空。
顾溱欢在崖内跪了三日。每天从卯时开始起跪,寅时方可起身。无人送饭无人看望,只有沉默的雪花偶尔从空中飘落,落在他肩头和眉梢之上。倘若他还是无基之境,只怕这三日的跪罚就能让他冻死在这里。
已是第四日了。顾溱欢继续跪着。他双手紧紧攥握在腿上,咬牙忍受着惩戒崖内的寒风呼啸。叶秋宓远远看着,拍胸祈祷:“这里应该不会发生雪崩吧?不然太不安全了。”
系统:“……”
叶秋宓查看完男主黑化值后,十分老练地换上那身隐藏身份的墨黑衣。黑化值已经蹦到30了。她非常有必要去安抚一下男主脆弱的小心灵!!
13. 护山阵法
惩戒崖的雪花真冷,叶秋宓才走进去没几步,衣摆下方便被雪水浸湿,再走几步,脚底一滑,一个跟头直接翻滚落地,摔得十分狼狈。
系统:“……你这一身修为是拿来好看的?”
叶秋宓:“我也没想到,这惩戒崖这么变态啊。冷成这样,还要让男主在此地跪上一月,他要是不心生怨恨,我都服他是个圣人。”
系统:“别出声,有人来了。”
听到系统提醒,叶秋宓立刻将身形隐在一片白花花的巨石后。她从石头后露出只眼睛,只见是白非烟冒着风雪、手里提着食盒朝崖内走去。
嗯……叶秋宓闭眼深思,在原著中的确有这么一段情节,大雪纷飞之际,男主一人苦巴巴跪在雪地上受罚,内心哀怨又无人可诉,而白非烟的出现无疑是这雪地里最暖人心的一道热火,二人彻夜长谈,吃着热乎的点心,从风花雪月聊到人间万事,如遇知音,也是因这一段剧情让顾溱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白非烟!他要娶白非烟为妻!
白非烟虽不知他此时已对自己有着执着的认定之心,但她面上含羞,显然是感受到了男主对她炽热的眼光。
即使后来妖王之女苏素儿登场,在顾溱欢的心里,白非烟的地位都是很难撼动的。可以这么说,对待苏素儿,男主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和责任,而白非烟才是那个在漆黑人生中照亮他的唯一明月,是他一直以来苦苦追寻主动靠近的心上人。
分析完一波剧情后,叶秋宓本想躲在这里磕一波CP,谁知白非烟没呆多久便走了,离开时脸上的神情尽显落寞。
叶秋宓:“?不是,这对吗?”
说好的彻夜长谈贴近心灵呢?说好的你侬我侬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呢?怎么通通都没有了啊!?
叶秋宓:“统子哥,你说这对吗?”
系统:“大致剧情符合就行。女主不是来看过男主并且给他送过饭了吗?”
叶秋宓:“那彻夜长谈呢?沟通人生呢?”
系统:“他们也谈过了,只不过时间没有那么久,本质来说是符合剧情的。”
我靠!还能这样?
叶秋宓震惊之后,心中又燃气了更为亢奋的小火苗。
既然剧情的漏洞这么多,而系统的宽容度又这么强,那就算让她做个彻头彻尾的恶毒师尊,她也有把握活下去了!
叶秋宓美滋滋地幻想了一把,随后从雪石后走出。现在,该轮到她出场了。她打开系统查看了下男主的黑化值,数据显示为40。
叶秋宓的眼角不禁抽了抽,怎么女主来安抚过,黑化值还在噌噌往上涨啊?!那女主来的意义何在?!
叶秋宓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她不放心地向系统问道:“统哥,男主黑化值涨这么快,该不会是你在背后偷偷修改数值吧?”
系统:“本系统一向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这种背后改数值的做法本系统是绝对不会做的。宿主应该从自身找原因,而不能一味地冤枉本系统。”
随后还附上了“请勿对系统携带有色眼镜”几个大字。
金光闪闪,极其耀眼。
叶秋宓叹口气:“我就这么随口一问,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她抬脚朝男主的方向走去。
听到附近传来脚步声,顾溱欢先是淡淡地看了眼,随后淡淡的眼神变成了异常惊讶的眼神,那眼中除了惊讶还有惊喜。
“丘……丘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顾溱欢问道。
他仍旧跪着没有起身,这也是清越派的规矩。没到时辰是不许起的,不然就要罚你再多跪几个时辰。
叶秋宓走到他面前,弯身蹲下与他平视:“你怎么又被罚了?”
顾溱欢闻言,咬唇低头:“……”
叶秋宓摸了摸他的头,将身上所披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这里天寒地冻的,小心别着凉了。”
顾溱欢道:“丘前辈,这样不可。若是让其他弟子看见了,我……”
“不会有其他人来了。”叶秋宓道。
她早就以原主的身份下令,这一个月禁止其他人出入,就算是新犯事的弟子也不行,统统暂关别处。而先前进崖受罚的弟子有些在山的另一边,基本不会撞上。
顾溱欢觉得疑惑,叶秋宓则摸摸他头道:“我跟你师尊关系不错,这是我让她吩咐下去的。你受罚一事既避免不了,那我便希望能给你减轻一点痛楚。”
听到“师尊”二字,顾溱欢明显嘴唇发白,一副可怜巴巴的凄楚样。
“师尊……她……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顾溱欢开口问道。
叶秋宓心下一抽,想为原主说一番好话来减低男主的仇恨值,虽说原主在原著中的确是十恶不赦、恶毒至极,但现在是自己在使用原主的身子,男主越怨恨原主叶秋宓,那她以后不就死得越惨吗?!
所以,如果能通过男主信任的“丘前辈”之口化解一点点其心中怨恨的话,叶秋宓觉得还是不错的。
“怎么会呢,你师尊她可太……”哪知,“太喜欢你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叶秋宓便收到了来自系统的警告。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不能以任何形式为原主开脱,否则视为损坏原著剧情,即刻接受严惩!”
叶秋宓一愣,在内心同系统争论道:“这也不行??我不过是为自己说几句好话罢了,又不影响什么。”
系统:“不行就是不行,原著的剧情就是在男主对叶秋宓的憎恨之下推动发展起来了,他要是不恨叶秋宓,那剧情还怎么发展?这怎么不算是严重损毁了剧情进度?”
叶秋宓:“……”
她的心里跑过一句句十万个为什么。合着,男主对她的恨她是非得接受不可了?!
“丘前辈,你怎么了?”顾溱欢见叶秋宓话说一半就止住了,不觉更加紧张了。难道师尊果真不喜欢他?师尊十分厌恶他吗?
“叮。”叶秋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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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纠结之中又收到了系统的提醒。
她一看,差点没原地晕厥过去。男主的黑化值竟然……竟然急速飙到了50!!拜托,这才哪到哪,她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在男主手里啊!!
叶秋宓立马甩出纸条:“请不要胡思乱想。关于你师尊对你的看法,你日后会知道的。”
迫于系统威压之下,叶秋宓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她继续用纸条进行开导:“修行之人一定要心平气和,不要想太多,唯有静下心来才能破除一切桎梏。
顾溱欢看着她,眼中再次闪过一丝:“丘前辈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磨练心性,努力修行至大有所成的境界。”
叶秋宓十分满意,因为男主在说这话的时候,黑化值已经开始回退,跌到了48……虽然不多,但看来她的安慰是有效的。
叶秋宓心里纳闷,怎么白非烟就不能降低男主的黑化值呢?难不成男主还没有喜欢上她?这也不能吧??……
多想无益,在对顾溱欢进行一顿心理疏导后,叶秋宓才放心离去。
此后五年,叶秋宓十分兢兢业业地维持着她的“恶毒师尊”人设,也得到了统子哥的高度认可:“想不到你扮起恶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叶秋宓呵呵笑道:“如果是你被人吊着小命威胁,你肯定比我还会扮恶人。”
系统隐了声不和她吵,毕竟叶秋宓是它引进的这么多宿主中最优秀的那个。为了活命和完成任务,毫不拖泥带水感情用事,想想从前那些优柔寡断最后因没完成任务或者破坏系统规则而死翘翘的宿主们,它就觉得:该!
叶秋宓看着原著剧情一点一点地进展到了百分之八十,离那段关键的剧情“煞气噬魂”也不远了!终于,她马上就要重获自由,无比畅快地在这修真世界里遨游了!
叶秋宓早就做好打算,她要一直留在这里享受仙人的快乐。现实世界里她本就是一个孤儿,自己的亲爸亲妈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就连她的名字都还是来山村做义工的老师们给起的。因深山之中处处是山,老师便给她取了丘这么个名。
至于为什么姓叶,那自然是这老师姓叶,小孩子家也没什么姓氏执着,喜欢的老师说什么便是什么。而“丘”这一字,也暗含了当年那位老师对这位可爱小女孩的一些美好祝福吧,希望这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以后的人生能够少一点波浪,多一些顺遂。
因此这就是叶丘无论如何都不怎么想着要回去的缘由了。
回去之后无亲无友,还要当社会牛马日夜加班干活,怎么想都是留在这个我行我素的修真世界里好哇!
正想得出神之时,一道急切的喊声从外传来。叶秋宓坐定身子,摆出高冷姿势,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进来的弟子是周钳。他慌张道:“师尊,不好了,魔族打进来了!”
叶秋宓抬眉冷声:“魔族有何可惧?我们清越历来有护山阵法庇护,难道还怕扛不住那区区魔族之乱?”
14. 将心放平
“师尊有所不知!”周钳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护山阵……阵法破了!”
叶秋宓登时起身,揣着明白装糊涂,假意厉声问道:“破了?这怎么可能?护山阵法乃是蜉蝣老祖所创,千百年来从未出过任何纰漏,更是抵御无数想要侵占我们清越派的魔族众人……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被攻破?”
周钳一下子跪倒在地,满眼怨毒道:“是……是顾溱欢干的!师尊,顾溱欢勾结妖王之女苏素儿,在魔族攻打的前一晚就私自毁坏了护山阵法的布置点,如今……门内无阵法护持,那些魔族大举而入,外头不知多少弟子惨遭毒手……”
“真是荒唐!他顾溱欢怎么敢的?!”叶秋宓说完,就是往桌上重重一拍,其上的茶几瓷碗全部震碎开裂,发出“稀里哗啦”的尖锐声。
“魔族打到哪了?”叶秋宓问。
“刚……刚好打到师尊你这水榭前。其他师兄弟还有在奋力迎敌的,但多半是支撑不了太久了。”周钳道。
叶秋宓轻哼一声,甩袖踏剑而出:“待我除去那些魔界之徒,定要清理门户!”
周钳望着叶秋宓肃然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扭曲的笑。
顾溱欢……这次你必须给我完蛋!!
他之前本想稍微移动一下护山阵法的布置点,好嫁祸给顾溱欢给他来上个“大逆不道”之罪,让师尊将他逐出师门。可周钳没料到的是,这护山阵法是绝对不能轻易移动其布置点的。否则就会导致阵法失效,在关键时刻出现破漏。
魔族一举冲入清越的时候周钳真算是吓傻了眼,但他立马就想到只要将这事推锅给顾溱欢,自己亦不会有什么事!师尊一直都是相信他信任他的,至于那些枉死魔族之手的师兄师弟们……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可怪不得他!
待叶秋宓刚来到蓬莱水榭门口,果然放眼可见的都是一群喊打喊杀的激烈战况。派中弟子死伤无数,而顾溱欢却是不知所踪。
叶秋宓按照原剧情,将入侵的魔族尽数消灭,随后,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找到了被束缚得动弹不得的顾溱欢。
“师尊!周钳他……”
“住嘴!”
叶秋宓“啪”地一声打了顾溱欢一巴掌。
她看了眼男主黑化值:90,继续道:“顾溱欢,你竟然吃了雄心包子胆,竟然敢私自毁坏我派的护山阵法,害得派中弟子死伤无数,为师今天就要清理门户,除去你这祸害!”
“师尊,不是这样的!……”顾溱欢急欲解释,可叶秋宓已经唤出灵剑,直直抵在他的脖颈上。
“逆徒!为师当年千不该万不该心软留下你,此次清越门之祸由你而起,为师亦脱不了干系!待将你斩杀后,为师子自请废除长老之位,回禁地闭门思过,永世不再踏出禁地一步!”
原主这么说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因为她知道老祖对自己十分偏宠,各位师兄对她更是包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自己把自己关在禁地里一辈子不出来的。
因此原主才会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实际上她恨不得一剑直直把男主捅死!
要知道这五年,男主虽深受其打压,但修为却是突飞猛进,十八岁的年纪已经达到了元婴的境界!这让她怎么忍??
若不是男主中了苏素儿下的药,他是不可能会败在周钳手下任其捆绑任其陷害的。
叶秋宓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场灭绝人性的戏码了,待会她只要假装夺取男主的性命,另一位女主苏素儿一定会立刻跳出来,救下男主带着其私逃。而男主也在被满门唾弃追杀的过程中彻底黑化,达到“煞气噬魂”的状态!
叶秋宓剑一挥,顾溱欢闭上了眼,然而脖间却并未传来冰凉之痛,苏素儿果然来救场了!
苏素儿俏脸满是震惊和沉痛:“你为什么不躲?顾溱欢,我给你下的药刚刚已经过了药效了!你为什么不躲?你成心想寻思害我伤心是不是?”
顾溱欢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叶秋宓。
叶秋宓则拔剑指向苏素儿:“妖王之女,竟然敢只身一人潜入我清越派,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素儿毫不惧怕地挡在顾溱欢身前道:“我的胆子当然大了,你还不知道吧?早在三个月之前,我就潜进你这清越派了!为的就是破坏你那破护山阵法?谁知道竟是多此一举,你们自己人把自己的阵法给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叶秋宓冷呵一声。
顾溱欢道:“不是我做的!”
苏素儿;“你和她解释做什么?她平常是怎么对你的,我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这般心肠歹毒之人凭什么做你师尊?她配吗?要我说,你跟我回妖界,要什么没有?何必在此受人欺辱,活活受罪!”
“你少说一句。”顾溱欢气道。
苏素儿这番话一出口,怎么听都像是承认了破坏护山阵法一事就是顾溱欢所为。
“你不让说,我偏要说!”苏素儿瞪他一眼,满脸娇横:“像她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恶毒女子,你今日就算要拦我,我也不会放过她!”
说罢,苏素儿便率先动手,对着叶秋宓就是一阵妖气乱轰。
叶秋宓按理说不会被其所伤,可那妖术却像是浸了毒,以一种十分可怖的态势将她团团围住,任凭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住手!”顾溱欢急欲冲出护住叶秋宓,但妖气却在瞬间化为黑刃,给叶秋宓的脖子上来了一刀。
叶秋宓:“这对吗?”
系统:“……呃,宿主,你撑住。”
不,她……有点撑不住啊……
鲜血从叶秋宓雪白的脖颈中流出,随后越流越多,越流越多,她手中的灵剑逐渐消散,身体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师尊!”顾溱欢连忙跑过去将其抱起,但叶秋宓已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她看着自己逐渐无力的双手,上面染着斑驳血迹,心想:这对吗??她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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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小妖女给杀死了?
这对吗??!!
系统:“宿主,请再多撑一会……男主很快就要……”
“啊啊啊啊啊……!”顾溱欢突然双目猩红,抱着已经气若游丝的叶秋宓陷入狂乱之中。
“你……你怎么了??”苏素儿吓得后退,她从未见过顾溱欢变成这个样子。而这,正是走火入魔的象征!他的灵魂正在被煞气吞噬,一旦吞噬完毕,顾溱欢将沦为彻头彻尾的大魔头,再也无法走回正道了!
苏素儿当然不介意顾溱欢到底是人还是魔,或者说,他觉得他成魔反倒更好。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离开这些个晦气的修仙门派,与自己回妖界。
只是她没想到,顾溱欢这么快就魔化了,而且,还如此突如其来。这和玉梳子那老头说的不太一样啊?
“你……你别激动……你师尊虽然死了,但我还活着。我可以带你回妖界,他们这些普通修士是追不到那边去的。”苏素儿试图靠近顾溱欢,却被他的魔气给震退数米。
“……滚。”顾溱欢死死咬住嘴唇,几丝鲜血从唇上现出。他仍旧紧紧抱着叶秋宓,双目越来越红。
“啊啊啊!”在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喊声中,顾溱欢双目彻底变为了血红之色,不复从前那般纯净的黑眸,而周身则覆盖着一圈浓厚至极的魔气。
苏素儿望着他,心道:他彻底被煞气吞噬了,从此之后,便不再是人,而是……魔了。
苏素儿揪紧衣角,小心靠近,柔声道:“顾溱欢,你……怎么样了,魔化的过程是有点痛苦,但绝不会危害你的性命。你不要焦躁,将心放平。”
“将心放平?”顾溱欢重复着苏素儿的话。
这话,丘前辈曾对他说过。
“将心放平……如此,才能避免走火入魔。”
可如今……丘前辈……或者说,他的师尊……已经……没了……
顾溱欢看着奄奄一息的叶秋宓,内心沉痛不已。
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丘前辈的真实身份,只是丘前辈不说,他便也没有主动说破这件事。顾溱欢心中有一种预感,一旦他将这句心中疑惑问出口,这位从黑暗中拯救自己的丘前辈便会消失不见。
他不敢赌,只能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顾溱欢不明白师尊为何总是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难堪,却又在事后装作“丘前辈”前来安抚他。但……他的内心渴求着师尊的关爱,不管是人前还是背后,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他就很满足了。
如今再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师尊应该是早就看出了他已有轻微走火入魔的迹象,这才恩威并施,来磨炼他的心境。处罚和责骂只是为了让自己明确道心,要做一个坚韧之人!可他……为什么明白得这么迟,这么晚!如今亦是不争气地彻底走火入魔,他真是无颜再见师尊。
感受着怀内之人越来越越微弱的气息,叶秋宓的手轻轻从他身侧垂落。
15. 比果子更甜
等苏素儿将手放在他肩上,轻声安抚时,耳边竟传来顾溱欢低沉森冷的声音:“……杀。”
苏素儿顿时心生惧意,正巧此时周钳带着一众弟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就是顾溱欢私自破了这护山阵法,才害得我们损伤如此惨重!”周钳率先冲击来喊道:“杀了顾溱欢,替我们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雪恨!”
“杀了顾溱欢!杀了顾溱欢!”
“定要把他千刀万剐,活活剥皮而死!”
身后涌入的弟子们嘴里嚷着愤恨的话语,脚步声重重叠叠,一下子便挤满了整个屋子。
苏素儿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弟子憎恨开口:“妖女,就是你联同顾溱欢里应外合地破了我们这护山阵法吧?引得我们与魔族开战,你们妖族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打的一手恶毒的算盘!”
“呵,是又如何?你们平日里是如何欺辱顾溱欢的,他这般做,叫风水轮流转,该你们的孽你们可跑不了!统统死了那才叫一个干净!”
“妖女竟敢口出狂言!也太不把我们这些修真子弟放在眼里了!”
“连同她一起杀了便是!蛇鼠一窝,红颜祸水,留她不得!”
“等等……!”
“你拉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见这妖女长得娇长得媚不忍对她下手?!”一名弟子咆哮着冲拉住他衣袖的身后弟子道。
“不是,不是……师兄你看……顾溱欢怀里抱着的那人……是不是师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目惊惧。
“师尊!?”
“师尊被顾溱欢杀了!”
“这……师尊可是有着化神之境,怎会被区区元婴境的顾溱欢所害?”
“定是这顾溱欢联合这妖女暗中使了什么龌龊之道,这才害得师尊惨死他们之手!”
“我们一定要替师尊报仇!”
“没错,替师尊报仇!”
周钳后退几步,冷汗直冒:这群人是傻子不成?倘若顾溱欢连师尊这种化神境强者都能除去,那他们这一堆金丹出头的修士,怎么跟人家打?岂不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不行,他可不要掺和这么一脚!顾溱欢……想不到你竟然连师尊都敢杀!呵,今日你就算不死,此事一旦传出去,你必会受到来自其他各位长老的追杀,你就等着承受他们的可怖怒火吧!而烟儿,亦不会再多看你以一眼了!
一个已经走火入魔到杀师的人,其心当诛!!
周钳阴寒地盯着顾溱欢的脸,不动声色地小步后移,想要在众师弟情绪失控之际偷溜出去逃命报信。结果,叶秋宓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虚虚垂挂的手也重新收了回去。
“师尊??”顾溱欢面露喜色,众弟子亦是惊喜不已,而周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放慢了步子。
一道机械似的声音在叶秋宓心中回响:“恭喜宿主堪堪撑过死劫,男主在您的血条为0之前终于成功被煞气侵蚀,彻底走火入魔。关键剧情‘煞气噬魂’已成功触发,接下来,本系统会保持原有的约定,将原主‘叶秋宓’的身体控制权完全转交由宿主‘叶丘’,请宿主查收。”
一阵电光火石闪过,叶秋宓只感觉脖子上疼痛渐消,再睁开双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顾溱欢那双已经魔化的红眸,冰凉之中带着几分柔情,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而系统再在完成最后一次机械播报后,便再也没声了,仿佛消失了一般。
她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伤口虽未完全愈合,但已经没有痛感,而且浑身都充满了向阳般的朝气蓬勃。
太好了……她终于撑过来了!!
“顾溱欢……”叶秋宓忽然发觉自己被顾溱欢抱着,心中顿生寒意:“不是吧?他难道真和原著描写的一样,连我的尸体都不肯放过吗?!”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的……”叶秋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原著的血腥剧情:
在原著中,顾溱欢杀死叶秋宓后,依然觉得不够解恨,于是便抱着她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拔皮剥筋,挖眼砍舌,活活做成人彘!最后又丢入烈火之中,生生灼烧至灰烬!而那些灰烬在流出之时,亦被其收了起来,每日都要命手下拿去喂鱼喂虾,喂阿猫阿狗,直至全部的骨灰完全喂完,他才算略为惋惜地放过了这个曾经对他无比残忍的恶毒师尊。
叶秋宓放声大哭,惊得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是,师尊怎么哭了?师尊不是一向都是清冷出尘的傲然仙子吗?哭成这样,不知道的叫外人听去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在这里扯嗓子嗷呢!!
苏素儿最先皱眉,骂道:“你哭什么哭?”心里还在嘀咕,这恶毒师尊怎么还没死??恶人当真就这么难除,好人就当真早死是吗??
谁知,让众人更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
顾溱欢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或是厌恶的神色,他只是低低地垂下了头,吻住了叶秋宓的唇。叶秋宓安静了。众人也安静了。
叶秋宓:“?”
众人:“??”
苏素儿:“!!”
“你做什么?!”包括苏素儿在内的众人,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都是这几个字。你!做!什么??
顾溱欢置若罔闻,只闭眼吻着,十分珍重,十分轻柔,好像这个吻他等待了长达千年之久。
那些弟子们见自己被无视,又见师尊被如此欺辱,更是懊恼,齐齐挥剑要对顾溱欢出手。只有周钳保持了最后的冷静,他冒着冷汗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
顾溱欢眼都没睁开,只挥了挥手,那群弟子便如龙卷风卷走般被轰了出去。一时之间,房屋倾塌,他牢牢护着叶秋宓,没让她被落下的砖瓦横梁砸到办分。
“顾溱欢你有病是不是?你怎么……怎么还……”苏素儿一边慌乱地躲着不断下落的破烂砖瓦,一边气急败坏地道。
周钳也是左右退避不及,差点被一根两人宽的横木给砸死。顾溱欢往周钳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里没了先前看叶秋宓时的温和,多了几分狠厉。
周钳顿觉不好,想着这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人,跑不跑都分外显眼,既然如此,还留在这做什么?!
想到这,周钳拔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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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跑,而顾溱欢的一句话令他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只说了一个字:“死!”
周钳还未来得及回头求饶,就被一股无名的力道给五马分尸了!!血迹散落一地,而那些掉落的手臂、断腿则被附近不知哪来的野狗给迅速调走,消失在三人面前。
顾溱欢又看向苏素儿,苏素儿被他看得寒毛四起,倒退几步,颤声道:“你该不会……也想杀我吧?”
顾溱欢不带一点温情的眸子看向她,道:“你滚吧。如若不是师尊活了过来,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苏素儿咬唇含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毒女人!!难道顾溱欢是傻子吗?!难道那几个月自己每日偷偷过来看他,都是浪费时间、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吗?!
苏素儿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从此地离开了。她们妖界之人在这次的屠杀之中抢到了不少宝贝,如今魔族被除去了大半,妖族自然也是要离开的。不然等蜉蝣那老头回来,想走也走不了了。
顾溱欢伸手轻轻抚着叶秋宓的脸,道:“师尊不哭,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叶秋宓脸上挂着泪,被目前完全离谱的剧情走向弄得一头蒙。就是有你在,她才害怕啊啊啊,毕竟原著中伤害原主对原主恨之入骨的可不就是你吗?!
不过,下一秒,叶秋宓的手就被顾溱欢轻轻握住,他十分认真地吻在叶秋宓的掌心,道;“师尊,弟子的心意……你应该明白的。”
叶秋宓一愣。
顾溱欢又道:“师尊……若不是你,只怕我漆黑的人生中不会有一丝光亮,只会慢慢沉寂下去,直到封魔……可所幸的是,师尊,你拯救了我。无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以后,一直都是你在拯救我。”
“我心悦师尊已久,师尊……”
顾溱欢对叶秋宓诉说着自己埋藏多年的情思,而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在不远处,有一抹青色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他们,随后才黯然神伤地离开。
两个月后。蓬莱水榭。
叶秋宓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手边摆放着品类齐全且十分新鲜的瓜果蔬菜。自那次与魔界的终极混战之后,清越派在他们六位长老的带领下,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和睦景象。弟子们日日修行打坐,山下巡视的弟子也更加严谨,而被破坏的护山阵法在经掌门亲自操手后,被修复如初。
一切平静得不像话。
顾溱欢从外边走进,他的怀里还捧着刚从树上采摘回来的果子。他知叶秋宓爱吃这些,便每日早早起了,去后山密林给她摘回来。
“师尊。”
顾溱欢半蹲在叶秋宓身侧,将手里的小郭递给他,笑道:“吃吗?这颗果子很甜的。”
叶秋宓十分雀跃地接过,咬了一口,真是甜啊!不枉她苦了这么久,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下一秒,比果子更甜的吻落在了她的唇间。
“师尊,会永远陪在徒儿身边吗?”
“当然。”
“那没有果子的话……”
“当然也会留下。因为为师有你啊~没有哪颗果子比你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