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文女主揭露后，成为第一女太医》 第1章 穿了 “麻黄，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肿。风寒表证，表实无汗，胸闷咳喘，风水水肿。” “桂枝，发汗解肌，温通经脉，助阳化气，平冲降逆。表实无汗，表需有汗，虚人外感，诸寒凝血滞诸痛证，水肿，痰饮，心悸，奔豚。” “茱萸，你也不要怪为师，若不是你师兄他，哎。。。。。。” 痛！！！ 好痛！！！ 竹茹努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不是在期末周临时突击“预习”中药学吗？ 这是哪里？ 难道是上天终究看不过去她作为一个医学牲，却像其他普通大学生一样每天把中诊中药解剖课都当成水课，只在期末考试前一周突击学习的行为，跳过死亡这一步骤，把她直接送到了地府？！！ 她应该也罪不至死吧。。。。。。 “茱萸，你的伤没有事吧？”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靠近，脸上写满了令人作呕的、虚伪的关怀。 只是竹茹作为清澈而又愚蠢的在读大学生，此时并不能看穿他的伪善，不过她也并没有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因为她正在接收着原主的记忆。 看完原主的记忆，竹茹才明白，她应该，不，就是穿越了！ 原主所在的朝代并不是历史上有所记载的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个叫做大虞的古代国家。 而原主，和她一样，名字都是取自一味中药材。 原主叫做吴茱萸。 而不同的是，原主的名字是由收养她的师父，也就是面前这个在关心她的老人——吴德所取。而当时，只是因为吴德正在炮制吴茱萸，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而她，竹茹的名字，是由她最最亲爱的父母大人，在她出生前后翻遍了《神农本草经》《本草经集注》《新修本草》《本草纲目》等等中药材的书籍书籍才找到的。 前世她的父母虽然早已为她规划好了学中医的道路，但竹茹自己在上大学之前也并不排斥跟随父母的规划，因为她自己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业。 但直到进入了大学之后，她才发现中医牲的学习有多难！有多苦！ 再加上小说综艺等等“小妖精”的“勾引”，竹茹很不幸地堕落了。 并且，在期末周冲击背诵时由于熬夜过多，猝死了。 她就阴阳差错之下，来到了吴茱萸的身体里。 但是，比起吴茱萸，竹茹觉得，自己背诵几十遍中诊中药都背不下来的痛苦，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吴德明面上也算是个在邝县附近小有名气的大夫，平日里经营一家名叫“百草堂”的医馆，也还算得上是受人爱戴。 可背地里，却是个严重的重男轻女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不是东西！ 吴德一直未娶妻，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她师兄，唤做吴紫苑。 而吴德收吴茱萸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使唤，又不舍他的亲亲好徒弟吴紫苑受苦受累。 只能找一个被遗弃在路上的女婴。 从被收养到现在也有十二年了。 这十二年里，除了刚开始的几年要培养，原主就没过过几日好日子。 背不下吴德布置的大量课业被打被骂只是小事，更难的是，她天天要被吴德吴紫苑师徒两使唤做些本来应该交给下人做的事，甚至被吴紫苑霸凌。 具体的画面应该是被原主的自我保护机制屏蔽了，竹茹看不到。 而现在，最要命的事情来了。 吴紫苑不安于一生只在这一个小小的医馆呆着，之前去参与了太医院的院试，竟让他考中了。 就在他回来收拾东西准备上任的这段时间里，吴紫苑更是有了底气，变本加厉地欺凌原主。 而吴德，高兴于自己教出的弟子成为了太医院中的一员，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小事情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看不下吴紫苑这种人了。 就在昨日，吴紫苑在带着家属——吴德和原主，启程前往京都的路上，马车翻了。 吴紫苑脑袋太阳穴磕上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当场死亡。 而吴德竟是因为拉着原主当了垫背，毫发无伤。 原主却也因为受伤太重，失血过多而死。 这才让竹茹借尸还魂了。 不过——现在，听吴德的意思，竟是不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名与利，想让她女扮男装，代替吴紫苑上任？！！！ 虽然以原主的聪明才智，医术水平确实不输吴紫苑，接受了原主记忆的竹茹也有底气在医术上不露馅。 但是——且不论，太医院中像这种新上任的小太医永远都是宫中宫斗的炮灰，就说她这顶多十二岁的身材，而吴紫苑已经十八了！ 吴德是不是疯了？！！！ “茱萸呀，成为太医可是多少大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不要怕你的身形小啊。为师这有一个药方，你服上十四日，便能改变身形。虽然它会有一些损伤身体，但影响极其小。而且，这可是为师的传家宝啊，里面的药材都是珍贵无比的。。。。。。” 竹茹盯着他，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在利用原主的认知思考，如果她杀了吴德之后逃往其他哪一个国家比较好了。 吴德哪里见过吴茱萸这样的表情，不禁大怒：“我是你师父！你这么看着为师，莫不是有什么不满？为师养你，教你医术，这么大的恩情，你再怎么样也得听为师的！——啊！你，你，你。。。。。。” 竹茹趁吴德指责自己，注意力不集中，用尽全力举起之前磕死吴紫苑的尖锐的石头，精准地刺向吴德的大动脉。 血柱喷涌而出，吴德手忙脚乱地想要给自己找药材和银针治疗，却忘了那些东西一直都是被原主背着的，美名其曰要孝顺师父，不能让师父和师兄累着。 吴德想要反击，却因为已经失去了大量血而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阵子，逃的远远的竹茹，眼见着吴德好像已经没了呼吸，上前拔了一根吴德的头发，放在吴德的鼻孔前面，头发没有被吹动。 竹茹确认吴德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虽然身边已经没了威胁，但竹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原主的记忆中，她一直被拘在百草堂内，甚至除了邝县，她都不知道大虞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 更别说还有什么其他国家适合她这种未来的“逃犯”生活下去了。 而竹茹也没想过自己会作为凶手逃脱掉。 吴紫苑没上任，朝廷必然会发现，顺着查下来，她很难摆脱嫌疑。 似乎，放在她眼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女扮男装，代替吴紫苑上任了。 正当竹茹准备寻找吴德所说的药方之时—— 第2章 系统来了 【叮！3265号大医精诚系统检测到合适的宿主竹茹，请问宿主是否愿意绑定？】 系统？！ 她也有穿越必备的金手指了？！！！ 「愿意愿意！」 甭管什么小说中常见的系统控制宿主的套路，那一般都是修仙世界中才有的。 而且，她现在的处境，急需要一个能够脱困的金手指！ 而且，能叫做“大医精诚”系统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的系统。。。吧？ 【3265号大医精诚系统正在绑定中。。。。。。绑定成功！】 大量的信息往竹茹的脑海中涌来。 原来，这是一个只要治病就能获得系统奖励的系统。 它的机制是：每当竹茹治愈好一个病人，就能在系统奖池中进行一次抽奖。 而它的奖池里，有各式各样的能合理出现在古代的东西。 普通一点的有银两、黄金，等等！ 高档次一些的，有例如她现在急需的塑形丹！ 甚至还可以直接获取一些存在于古代的技能，比如琴棋书画，武功，等等！ 以及现代技术的具体使用和创造方法，例如造纸，提取青蒿素，等等！ 竹茹看着奖池里的介绍，十分眼红，不甘心道：「统啊，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新手大礼包啊，比如那个塑形丹啊～」 【叮！宿主，您的新手大礼包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好家伙，我不提新手大礼包这事儿，你就不打算说了是吧？」竹茹一边碎碎念，一边还是祈祷着打开了新手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抽奖次数x10！请问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使用，使用！来个十连抽！」 话音落下，一个只有竹茹能看到的系统大奖盘开始转动起来。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医术技能（包括中医和西医）！】 【叮！恭喜宿主获得银两五十两！】 【叮！恭喜宿主获得牛痘接种法！】 【叮！恭喜宿主获得大力丸一枚！（效果可叠加）】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易容技能！】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轻功技能！】 【叮！恭喜宿主获得黄金一百两！】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功法《归元功》】 【叮！恭喜宿主获得塑形丹一枚！】 【叮！恭喜宿主获得调经丸一枚！】 一套连击下来，简直乐的竹茹合不拢嘴。 经过原主的记忆，竹茹知道，这个世界的医术体系与她原本世界的中医体系也有很大差别。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世界有武功的存在。 平日里原主背的药材里多出来了很多上个世界不存在的毒药解药的设定。 甚至听说，蛊术这种只在小说中存在的东西也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出现过。 只是吴德这个水平的大夫还远远接触不到。 而由于有武功的存在，人体内的经络腧穴的体系也与上个世界有一些不同之处。 竹茹当机立断，服下了塑形丹、大力丸以及调经丹，银两和黄金则是被她存在了系统自带的系统空间中，以防生变。 这塑形丹和大力丸，顾名思义，是分别能让人改变成为心中所想的身形和增大力气的丹药。服下之后，竹茹当即从一米六的小不点成为了与吴紫苑身形相同的、力气大到一拳五百斤的一米八男子，甚至在某个地方还多出了一个大家懂得都懂的东西。 至于原身本就没有开始发育的东西，也就没有必要消除了。 而那调经丹，则是可以将女子的月经从明经变为暗经的丹药。 明经暗经，竹茹听说过这个说法，女生来大姨妈其实分为好几种，分别是月经，季经，年经，以及暗经。 意思分别是一个月来一次，一季度来一次，一年来一次，以及，终身不来。 其中每月来一次的人最多，也就是最普遍的月经，因为能看见经血，又被叫做明经。 而相对的，从来都不来经血的，就叫做暗经了。 但并不是说只有稳定来月经的女生才是正常的，其他几种情况也并非全是病理性导致，还有先天就是如此的。她们很健康，即便来月经的次数少，或者一辈子都不来，也不会影响生育。 竹茹初次听闻暗经这件事的时候，简直对拥有这种身体的女生羡慕到爆炸。 不用吃月经痛经又麻烦的苦，还不影响身体健康。 这是什么高级进化物种，其他基因怎么不学学人家基因？ 然而，让竹茹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拥有了这样的身体。 从此以后，她不仅不用吃痛经的苦，而且还不用担心以后因为月经被发现女扮男装了，虽然这具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初潮。 竹茹估摸着自己现在大概在十三岁左右。正常古代女子一般在十五岁左右来初潮（现代女子大多会提前），所以，她这也算是正常的。 在路边就地取材，找了些无害的材料将自己易容成为吴紫苑的模样后，竹茹就启程，一边利用轻功赶路，一边修炼《归元功》。 但百密一疏，竹茹不知道的是，吴紫苑这批新考入太医院的“见习太医”在回家收拾东西前被要求三个月内必须回到京都。 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月的时间，若是马车还在，倒是能赶得上。但全靠竹茹不紧不慢地用轻功前行，结果只有一个：迟到！ 第3章 身份暴露 一个半月后。 京都，紫禁城养心殿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龙椅旁边，郑公公尖细但并不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按照往常惯例，原本只有太医院院使凌湛一人上朝待命，以防弘徳帝以及满朝文武突发恶疾。 但这一次，负责太医院院试的太医院左院判程景和也跟随前来。 “禀陛下，臣有事要报！” “准奏。” “禀陛下，三个半月前，臣已在院试中遴选出新一批医士，共三十有五人。按陛下要求，其中三十四人已回到太医院报到待命，唯有一人，逾期半月，尚未到任。” “哦？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禀陛下，其人吴紫苑，来自幽州邝县，距离京都路程来回三个月并不算遥远，请陛下降罪此人。” 正当龙椅上的弘徳帝准备发声时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乐乐，这个吴紫苑身上，有瓜，还是很大的瓜！】 众人的胃口被足足地吊了起来。 却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道声音所说的“乐乐”，即宁初乐，乃异性将军王宁王独女，安乐郡主，也是目前朝中唯一的女官。 半年前，宁王宁昆突然向朝廷捐了三百两黄金，为宁初乐谋求一个官位。 弘徳帝不管是看在宁王的功劳还是看在三百两黄金的份上，都答应了下来，并且封宁初乐为七品起居郎。 而直到宁初乐上朝的那一天，众人才发现，这宁初乐身边竟有一物，名为“瓜瓜”，能看透世间所有真相。而且，众人竟然能听见宁初乐的心声，以及与那“瓜瓜”交流的声音。 宁初乐第一天上朝，便为弘徳帝“揭发”了好几位贪官。 抄了那几个贪官的家过后，国库直接从一贫如洗走向了富有。 而宁初乐手握此物，竟然只是将它用作了吃瓜八卦之途，并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主要是野心）。 又加上弘徳帝能够听到她的心声，弘徳帝更加放心下来。 如今，这宁初乐的待遇比宫中几位公主，甚至皇子都要高！ 而弘徳帝和满朝文武也渐渐习惯了每天上朝跟着宁初乐吃瓜的快乐日子，连上班也越发有了动力。 虽然也有被瓜瓜和宁初乐盯上吃瓜的概率，但那毕竟还是很小很小的，只要不主动招惹宁初乐，或者是引起宁初乐的注意，或者干了一些天人共愤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成为宁初乐的吃瓜对象的。 如今，这吴紫苑不知道干了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没能及时到达太医院报到，还即将成为了宁初乐的吃瓜对象。 众人心中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悄悄竖起了耳朵。 —— “瓜瓜，快和我说，这吴紫苑身上有什么瓜，为什么他迟到了？” 【乐乐，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人，不能知道真相。不过，我和你保证，只要等你见到他了，一定是一个特别特别炸裂的瓜！】 —— “好吧，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到京都吗？他不会不能活着到达京都了吧？” 【能，就在明日，他就会抵达京都了。】 “那你到时候一定要提醒我啊。最近我父王都拘着我，不给我出王府玩。等他来京都了，我一定要找时机逃出王府！” 宁王：。。。。。。这逆女！ 当初他之所以要为宁初乐谋求一个官职，就是因为宁初乐从小到大，简直就是一个京都第一纨绔兼懒王，不仅不愿意学读书女工那些东西，连叫她学习武功也只会偷懒不学。 加上她不知为何拥有了“瓜瓜”，还能被王府内的所有人听到心声，他不敢赌以后会不会被更多人听到，只能将这件事告诉弘徳帝，以求保护宁初乐。 【那到不用，刚刚我检测到太医院左院判程景和已经打好主意，等那吴紫苑到达时，就把他带到弘徳帝面前，让弘徳帝亲自处罚他。到时候你肯定会跟在弘徳帝身边的。】 “好耶～” ps：太医院官职体系 一、核心管理层 1. 院使（正五品） （1）太医院最高长官，总管全院事务 （2）直接对皇帝负责，参与御前诊疗 （3）关键权力：御药房三重锁钥持有者之一 2. 左院判（从五品） （1）分管医疗事务与太医考核 （2）典型职责：主持月度医案会审、新太医选拔 3. 右院判（从五品） （1）分管药材采购与御药制备 （2）关键职责：贡药验收、药园管理 （3）常与户部/内府有公务往来 二、专科主事层 4. 各科提点（正六品） （1）共设九科：大方脉、小方脉、伤寒、疮疡、正骨、针灸、眼科、口齿、养生 （2）每科1-2人，负责本科疑难病症处理 （3）特权：可单独为三品以下官员诊脉 5. 御药房总管（正六品） （1）特殊职位，独立于医疗体系 （2）掌管所有御用药材的保管与配给 （3）三重锁钥持有者之一 三、执行层 6. 御医（正七品） （1）通过三年考核的正式太医 （2）按专长分属各科，承担日常诊疗 7. 医士（从八品）（吴紫苑考取职位） （1）见习太医，无独立处方权 （2）需跟随御医学习并记录医案 （3）典型晋升路径：通过三年考核升御医 四、技术辅助层 8. 司药（正九品） 负责药园栽培与药材炮制 9. 针砭师（从九品） （1）专司针灸、拔罐等外治疗法 （2）唯一允许触碰后妃身体的男性医者 五、事务层 10. 典簿（未入流） （1）管理医案档案与太医院文书 （2）重要职能：记录每位太医的诊疗成功率 11. 药童/杂役 （1）无品级，通常由宦官担任 （2）禁止接触处方，仅负责煎药、清洁等 运作特点 1. 三重决策制 （1）重要事务需院使 两院判共同决议 （2）御药取用需三钥合一（院使、右院判、御药房总管） 2. 严苛的追责制度 （1）太医每张处方需留档，三年内可追溯 （2）误诊三次即革职，致死者流放（特殊情况特殊惩罚） 3. 特殊晋升通道 （1）治愈皇亲可破格晋升 （2）编撰医书通过审核可加衔（如"翰林医官"） 第4章 初入太医院 次日。 竹茹站在京都的正阳门前，仰望着那巍峨的城楼，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 这就是古代的城楼吗？ 比现代那些留存下来的遗迹看上去高大巍峨的多了！ 三月的春风，裹挟着北方特有的干燥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陌生的气息。 "这位公子，可是新到京城的？需要引路吗？"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童凑上前来，满脸堆笑。 竹茹回过神来，微微摇头："不必，有人来接。" 吴紫苑之前和原主炫耀过，每一个成功进入太医院的太医，都有朝廷赐予的府邸，和一位管家，到时候会有管家前来接引。 话音刚落，便见一顶青布小轿停在城门前，轿帘掀起，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孔。 "可是吴紫苑吴医士？"那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他身着靛青色圆领官袍，胸前补子绣着精致的艾草纹样，腰间束一条素面黑革带，悬着象牙腰牌。 袍服虽已浆洗得微微发白，但领口袖缘的云纹滚边仍旧一丝不苟。 头戴乌纱幞头，两侧展角略显陈旧，脚下踏着双青布官靴，鞋帮处隐约可见常年行走太医院石阶磨出的细痕。 很明显，这是一位官员，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接他的人好像出了什么差错。 竹茹连忙上前行礼："正是下官。敢问大人是。。。" "老夫程景和，太医院左院判。"那人下了轿子，一身靛青色官袍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奉陛下之命，特来迎接吴医士。" 竹茹心中十分蒙，没想到竟是太医院的二把手亲自来接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啊？ 竹茹连忙上前，深施一礼，道："下官何德何能，竟劳程大人亲迎。" 程景和清癯的脸上满是严肃：“吴紫苑，当初本官派人嘱咐尔等必须在三个月内回到京都。如今其余其余三十四人均已到位，况且邝县距离京都并不算遥远。你可知罪？！” 竹茹心中响铃大作，这吴紫苑也没提起过这事儿啊！ 早知道就施展轻功赶紧过来了！ 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装作早已知道此事，慌乱道：“下官知罪，只是这。。。” “哼！”程景和打断了竹茹的辩解（狡辩），道：“陛下特许你随老夫熟悉太医院环境后再前往御前解释。随老夫上轿吧。” 竹茹心中不解，但依旧跟着程景和上了轿子。 不论怎么说，这名陛下对她目前看起来十分宽容。 轿夫稳稳抬起，向着皇城方向行去。 透过轿窗，京城的繁华景象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两侧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远处，紫禁城的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轿子转过几条大街，渐渐接近皇城。 程景和指着前方一片青砖灰瓦的建筑群道："那里便是太医院了。" 竹茹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片规模不小的院落坐落在紫禁城东南角，与文渊阁比邻而居。 院墙高耸，门前一对石狮子威严矗立，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太医院"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笔力雄浑。据说，是先皇御笔。 "太医院位于皇城东南，取''紫气东来''之意。"程景和对她解释道，"东属木，主生发；南属火，主旺盛。太医太医，既要治病，更要防病，选址自然要讲究。" 轿子在太医院门前停下。 门前侍卫见是程院判，立刻行礼让开。程景和领着竹茹迈过高高的门槛，眼前豁然开朗——前院青砖铺地，整洁宽敞，两侧廊庑下摆着几张木案，几位身着官袍的太医正在为官员模样的人诊脉。 "这是前院接诊处。"程景和介绍道，"京中四品以下官员及家眷患病，可来此求诊。再往里走，才是真正的太医院核心。" 穿过一道月亮门，眼前出现一座三进的大院落。 程景和指着正中的大殿道："那是崇医堂，每月初一、十五，太医院全体无事在身的太医在此研讨疑难病例。东厢是医书库，藏有自前朝以来的医典三千余卷；西厢是制药房，所有御用药材都在此加工。" 竹茹目光所及，处处都是井然有序。 廊下行走的医士们步履匆匆却毫不慌乱，见到程景和纷纷行礼。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药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程景和带着竹茹绕过崇医堂，来到后院。 这里环境更为幽静，几株古柏苍劲挺拔，树下石桌石凳可供休憩。北面一排精舍，门上挂着各科名称的木牌。 "那是各科太医的值房。"程景和指向其中一间，"每日辰时点卯，酉时下值，但有急召，必须即刻入宫。" 正说着，一位年轻医士匆匆跑来，说道："程大人，太后娘娘头风又犯了，娘娘请您立刻入宫！" 程景和眉头一皱，对竹茹道："宫中召唤，不得不去。这样，我让林医士带你继续参观。待陛下召你时，你再前去。记住，若是面圣时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要失态，否则，不仅你的性命保不住，你的九族也保不住了。"他招手叫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医士，"林泉，这是新来的吴医士，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特别是御药房和药园。" 林泉恭敬应下。 "吴医士，请随我来。"林泉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先带您去看看御药房，那里是太医院的重地。" “每位新来的医士都会被这样领着介绍一番吗？”竹茹不安地问道。 方才那程院判过于严肃，竹茹仿佛看到了学生时期的教导主任，哪里敢出声询问。 “当然了。”林泉微笑道，“若新来的医士不熟悉环境和规矩，冲撞了贵人，抑或是耽误了出诊，那可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起的。” 两人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前。 院门紧闭，两名侍卫持刀而立。林泉出示腰牌，侍卫仔细查验后才放行。 "御药房存放的全是进贡的珍稀药材，有些甚至是番邦贡品。"林泉压低声音，说道，"钥匙由院使、右院判和御药房总管三人分别保管，必须三人到齐才能开启。" 透过窗棂，竹茹看到里面一排排紫檀木药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名贵药材的名称：雪山人参、南海珍珠、西域红花。。。。。。光是听到这些名字就令人咋舌。 "这些药材专供皇上和后宫使用。"林泉解释道，"普通太医开方，需经三道审核才能从这里取药。稍有不慎，就是杀头的大罪。" 离开御药房，林泉带竹茹来到太医院最后方的药园。 这里占地约五亩，被矮墙围起，园中按药性分区域种植着数百种草药。 时值初春，不少药材刚刚冒出新芽，园丁们正在细心照料。 "太医院用药，三成取自这药园。"林泉指着各区域介绍，"这是活血区，种有丹参、红花等等；那是解毒区，有黄连、金银花等等；远处那片是补益区，人参、黄芪等都在那里。" 竹茹走近观察，发现这里的药材长势极好，叶片肥厚，色泽鲜亮，远胜寻常如百草堂的药铺所见。她蹲下身，轻轻抚摸一株白芍的嫩芽，忽然注意到土壤中混有细小的白色颗粒。 "这土里掺了什么？"竹茹好奇地问道。 林泉笑道："吴医士好眼力。这是宫中特制的药土，掺了珍珠粉、龙骨粉等十几种材料，专为培育上等药材所用。太医院有句老话：''药好七分在种，三分在制''。" 竹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吴德生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是百草堂药园规模小，无法如此讲究。 正当两人交谈时，一名小药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林医士，不好了！陛下点名要见新来的吴医士，看上去有什么大事，已经带人往这边过来了！” 竹茹深吸一口气，看来，接下来会是一场硬战了。 希望不会最终只能靠着系统给予的轻功技能逃之夭夭，她还想靠着太医院的机会治病救人呢。 第5章 锋芒毕露 说话间，“皇上驾到——” 尖细的嗓音刺破了太医院的平静。 门外已经传来整齐的跪拜声，金钱刺绣的龙靴踏过门槛的声音清晰可闻。 “微臣叩见陛下！” 竹茹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地板。 幸好知道以后可能会见到皇上，她在入京都之前便给自己戴上了自制的护膝。 “平身。”那声音低沉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竹茹悄悄太起眼，只见一袭金色龙袍在眼前停下，金钱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吴紫苑，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只是因为。。。” 【啊啊啊，乐乐我看到瓜了！我的天哪！你绝对想不到这吴紫苑，不，吴茱萸身上发生了什么！】 竹茹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是。。。吃瓜系统吗？这道声音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说有‘瓜’，再结合之前程院判跟我说的不要失态。这不是妥妥的读心吃瓜文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道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这本小说的女主了。之前我看到的沙雕小说中全是这种套路的文。先是女主从现代穿越过来，身世显赫，又调皮捣蛋，然后绑定了吃瓜系统，结果因为各种主动或者被动的bug，一部分或者全部人能听到女主的心声以及她与系统的对话。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女主上朝为官，然后带着满朝文武快乐吃瓜，顺便又能提升实力。」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被吃瓜的瓜主。看来又加了个欺君之罪了。唉～」 跟随弘徳帝和宁初乐暗中偷偷摸摸前来的众人大惊。 这是。。那吴茱萸的心声？！！！ 她“说”的竟是分毫不差！ 根据他们吃瓜半年的经验，也从宁初乐那里知晓了这“小说”便是“话本子”。 莫非，他们全都是话本子里的人物？！！！ 如果听到宁初乐心声是因为小说中的剧情发展，他们又为何能听到这吴茱萸的心声呢？ 众人，包括了竹茹，都静待那系统继续说下去。 「哎，先看看这女主能暴露出来什么吧。毕竟我和她也算是老乡，不知道和她相认会不会帮我减轻一些处罚。好歹这也是女频小说，应该不会是“老乡见老乡，背地捅一刀”吧？不然我就只能当逃犯了！」 这吴茱萸，竟然还想当逃犯？！ 弘徳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为何说是老乡？ 据他所知，宁王出身于南方的一处农村，并不是幽州。 这“女频小说”，又是何意？ 【这吴紫苑，不，是吴茱萸其实是个女子。她。。。（此处省略300字，懒得再写一遍了）】 【而吴茱萸死后，一个和宿主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灵魂穿越了过来。但是我不知道她前世的故事。】 【呜呜，乐乐，瓜瓜还是太菜了，只能看到这个世界位面发生的故事，乐乐不会嫌弃我吧。】 宁初乐顺着作精的戏码接下去，假装安慰道：“没关系的，毕竟我也不需要知道人家前世发生了什么，而且穿越的人应该也只有我们两个吧。瓜瓜，你接着说。” 【因为瓜瓜不知道她前世叫什么，就暂且继续叫她吴茱萸吧。吴茱萸穿来之后知道了吴德的意图，直接就用刺死了吴紫苑的那颗石头杀死了吴德。】 —“我去，我的这位老乡这么牛13的吗？！”宁初乐惊讶道。 【我也不知道她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这么果断的杀人，虽然是个坏人。不想你，想当初你第一次看到夏御史死谏那种血腥的场面都被吓了个半死，哈哈哈哈哈～】 —“瓜瓜，不要逼我扇你！” 「我好歹前世也是个上过解剖实验课的医学生，要是杀了个坏人就吓个半死。那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弘徳帝和众人用惊叹的眼光打量着竹茹。 听宁初乐之前在心中所言，她们所在的地方十分和平，一般人就连杀个鸡都会很怕（此处就是指宁初乐），这吴茱萸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能果断地杀人？ 有点子厉害！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吴茱萸杀死吴德之后，觉得朝廷查下案来，自己逃不脱嫌疑，只能采取吴德的方法假扮吴紫苑上任，就用了。。。哎？！我这里看不到她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变成了吴紫苑的模样。奇怪！】 「看来，这吃瓜系统探查不到3265的存在。」 3265？那又是什么东西？ 弘徳帝众人显然并不知道。在所有系统里面，除了吃瓜系统，还有其他更多各种各样的系统。 【算了，我接着说。吴茱萸反正成功改造了自己的样子，让别人看他就是吴紫苑的模样，然后来到京都。但一是没有马车了，二是吴紫苑并未提起过这三个月的期限，所以她就迟到了。】 “原来是这样！” 与此同时。 宫中的金吾卫早已押住了竹茹，防止她逃跑，准备听候弘徳帝的命令。 竹茹心中无奈，她武功才修炼这几个月，就算挣脱了金吾卫的压制，也无法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安然无恙地脱身，只得做出了决定：“罪臣知罪，但罪臣知晓预防天花的方法，愿意戴罪立功！” 天花？！！！ 弘徳帝的手指骤然收紧，金线刺绣的龙鳞被掐出深深皱褶。 太医院内霎时落针可闻，几位年迈的太医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仿佛那两个字会顺着空气传染。 竹茹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砖上，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她在赌——在这个没有疫苗的时空，天花就是一把悬在皇室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望陛下明鉴。"竹茹稳住发颤的嗓音，"罪臣在邝县时曾见牧童接触病牛后竟不染天花，经过多年验证，已找到预防之法。" "荒谬！"太医院院使凌湛白须颤动，"老臣行医五十载，从未听闻此等邪说！” 宁初乐突然从弘徳帝身后窜出来，“陛下，臣记得在某一本古籍中看见过，岭南獠人取牛疮浆液涂肤可避瘴气。。。"她眨着眼凑近竹茹，"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与此同时，她的心声也传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迟到了，陛下就要这么生气。但看上去，我这老乡似乎也有个系统，要不然就是前世知识渊博，虽然不知道她哪里知道的那个天花预防的什么种痘的方法，反正哪一种都很厉害。她肯定能解决问题，我得帮她一把。希望能给她留个好印象，嘻嘻～” 弘徳帝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忽然道："程爱卿。" 程景和疾步出列："臣在。" "太医院地牢不是关着三个秋后问斩的江洋大盗？"弘徳帝假装不在意地摩挲着翡翠扳指，"让她试上一试。" 竹茹嘴角微微上扬。 她赌对了！！！ 第6章 试验 三更梆子响过，太医院制药房中仍亮着灯火。 竹茹将最后一批铜制针筒蒸煮消毒，蒸汽模糊了她额角的冷汗。 这些简陋工具都是她用系统奖励的方法中赠送的图纸赶制的，针头用的是鱼鳔薄膜包裹的细竹管。 "吴。。。吴姑娘。"程景和立在阴影里，官袍下摆沾着夜露，"真要取牛痘脓浆？《钱氏诊籍》记载此类秽物入体会致..." "大人。"竹茹举起琉璃瓶，淡黄浆液在烛光下微微晃动。 她忽然掀开左臂纱布，露出尚未愈合的接种创口。 「我都以身试药了，你们总不能还是不信了吧？」 程景和倒吸一口凉气。 月光穿过窗棂，照亮少女手臂上规整的十字划痕。 "明日若出事。"老太医突然压低声音，"就说全是老朽的主意。" 竹茹愣怔间，程景和已拂袖而去，只留下药柜间回荡的叹息："。。。总不能让三百年前钱仲太医的悲剧重演。" 竹茹不知道钱仲是谁，但系统光幕突然弹出：【前朝人痘接种先驱，因治疗天花反被诬陷传播瘟疫，被凌迟处死。】 铜壶滴漏指向寅时，竹茹咬住布条，给自己注射了第二剂加强针。 剧痛中，竹茹恍惚想起，前世的世界史中琴纳推广牛痘时，也被英国医学会斥为"异端"。 地牢里的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竹茹戴着浸醋的纱罩，将针筒伸进铁栅。 最壮实的囚犯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狗官！老子宁愿砍头也不要染瘟病！" "这不是天花。"竹茹对这些人勉强有些耐心，"只是让你身上起几个小疱，从此..." "妖女！"囚犯啐出血沫，"去年我那边县太爷也说种痘能防瘟，结果全村死绝！" 他疯狂扭动，针头在臂弯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民间劣质人痘接种确实造成过无数惨剧。 但竹茹的耐心已经渐渐地被消耗殆尽了。 她按住囚犯天灵盖，银针快如闪电刺入风池穴，暴徒顿时瘫软如泥。 再在百会穴留针半刻钟，足够她完成接种了。 当第三名囚犯的接种创口覆盖上药棉，竹茹眼前一阵发黑。 她没敢说，这种原始牛痘有2%的致死率——这在现代医学看来简直野蛮，却是这个时空的希望。 她只能再赌一次。 第七日黎明，太医院炸开了锅。 "死了？"弘徳帝摔碎茶盏，"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竹茹跪在瓷片堆里，膝盖渗出血丝。 三名试验者中，两人已退烧结痂，但最壮实的那个今晨突然高热惊厥而死——正是当时反抗最激烈的那位。 "陛下！"凌湛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老臣剖验尸体发现，此贼本就患有暗疮，妖女之法诱发了毒火攻心。。。。。。" "你撒谎！"竹茹猛地抬头，"他明明是因为。。。" "报——！"侍卫狂奔入殿，"安乐郡主突发高热，面现红疹！" 弘徳帝霍然起身。 竹茹如坠冰窟——「乐乐昨日还偷偷给我塞过麦芽糖，怎么可能。。。」 "是天花。"老太医颤抖着确认，"郡主前日曾去施粥的流民棚。。。。。。" 竹茹突然冲出重围。 在金吾卫刀剑加颈前，她将某物塞进程景和手中："求大人按图制备！" 程景和接过，是一张羊皮卷。羊皮卷上画着离心器草图，角落标注"提纯减毒"四字。 "拖下去。"弘徳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等郡主。。。。。。" "陛下！"纱帐后传来宁初乐嘶哑的喊叫，"请让吴。。。吴医士治微臣！" 锦被下伸出布满红疹的手臂，"她既敢给死囚种痘，没道理不敢治微臣！" —— “老娘可是特意想办法感染上的，要不是担心你小概率的失误，我非得让我那不靠谱的便宜老爹也作为试验体不可。哼哼，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让你能在朝臣面前装一波，以后可得好好感恩我！” 满殿文武哗然。 竹茹听着宁初乐的心声，心中满是暖意。 她抬头，看见弘徳帝眼中闪过挣扎——若朝臣公开接受试验，成败都将载入史册。 但当他触到宁初乐滚烫的额头，又想起宁初乐不知为何坚定的信任，以及，又从未有过错误的判断，终是颓然挥手："朕。。。准了。" 大牢中。 翡翠碗里的牛痘浆液泛着诡异蓝光。 竹茹用新制的玻璃针筒吸取液体，这是经三天离心提纯的第四代疫苗。 宁初乐突然按住她手腕："等等，你刚才说可能有副作用？" "理论上确实如此。。。"竹茹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可能会有轻微天花症状。" "淦！不早说！"宁初乐突然飙出□□，又赶紧捂嘴。 竹茹偷偷笑了出来。这女主前世怕不是四川的。 针尖刺入上臂时，宁初乐突然说道：“奇变偶不变。” 竹茹迅速回应：“符号看象限。” 宁初乐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姐妹，你是不是穿越的？” "是。" "哪个省的？" "江苏。你也是穿越的？"竹茹虽然心中知道，但也要问上这一嘴，走个流程。 "卧槽，大佬啊！我是穿越的。看在老乡的份上以后飞黄腾达了记得带带我啊！"宁初乐疼得龇牙咧嘴，同时还不忘八卦，“江苏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那样卷啊？” 竹茹笑了笑，说道：“是你帮了我。” 接种完之后，竹茹收好针筒。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因为吃瓜系统正在实时播报：【乐乐放心！我根据数据计算，本次接种后第七天后将产生抗体，死亡率仅为0.2%！】 当夜，竹茹被铁链锁在柱子上。 月光透过窗纱，在地砖上投下斑驳的格子阴影。 她无聊地数着砖缝里的蚂蚁，忽然听见瓦片轻响。 程景和如鬼魅般翻窗而入，手中瓷瓶冒着寒气："牛痘浆液冷藏后活性更佳？" 老太医眼底燃着奇异的光，"姑娘师承何处？这离心之法。。。" "大人信我么？"竹茹打断他，说道，"三日后，郡主会退烧。" 程景和沉默片刻，突然割断了她的铁链："老朽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老朽第一个剐了你。" 第7章 天，要变了～ 第七日清晨，宁初乐啃着鸡腿。 时隔七日后，她又来上朝了。 她胳膊上的痂盖刚脱落，露出嫩粉色新皮。 弘徳帝盯着痊愈的宁初乐，又看看竹茹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睛，突然道："朕的皇子们..." "不可！"凌湛扑跪在地，"龙体岂能..." "陛下。"竹茹呈上羊皮卷，"这是改良后的接种流程。" 卷尾密密麻麻记录着三十名囚犯的接种数据，墨迹尚新。 「累死我了，我期末前突击都没有熬过这么久的夜！要不是有系统，我恐怕又得猝死了！」 弘徳帝的目光在"九成七有效"上停留了许久，突然说道："即日起，吴茱萸以女医身份入太医院，为御医，加封‘翰林医官’。每日上朝时同凌院使一起。程爱卿，你负责此事。" "陛下！"凌湛面如死灰，"女子入太医，恐不符祖制。。。。。。" "凌爱卿。"弘徳帝轻抚宁初乐痊愈的脸颊，“朕意已决。” “安乐，当初你入朝时自己设计的女子朝服，你结合太医院的服饰，给你的好姐妹也设计一套。” 宁初乐大声应道：“臣遵旨！”同时还偷偷地向竹茹眨了眨眼睛。 竹茹笑着叩首：“微臣遵旨。” ——“瓜瓜！快查查历史上有几个女太医！” 【乐乐，明代有谈允贤，宋代有张小娘子。。。。。。】 ——“闭嘴，我说的是这个世界！我老乡这是要开创新历史了！不过那个凌院使还真是令人讨厌，快帮我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瓜！他干过什么坏事没有？” 【乐乐，他还真有！你要不要听啊？】 --“你这不废话吗。快说！” 凌湛有一些慌了，生怕自己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情被瓜瓜抖落出来，想过去捂住她的嘴，却又不敢。 虽然当初宁初乐入朝为官时，凌湛便不是很赞同。但因为她很有可能会查到他的把柄，凌湛只在朝会上做鹌鹑状。 若不是这吴茱萸当官当的是他太医院的官，他此时也不会如此难受。 但是，凌湛此刻还心存侥幸，万一，它说的不是那几件事情呢？ 众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果然，只要引起宁初乐的注意，就必然会被爆瓜，只不过是瓜大瓜小的问题。 不过，这凌湛也是活该，谁让他拼命阻拦吴茱萸当官了，还话里话外瞧不起女子，这不就捏到了她们当中最硬的柿子。 【这凌湛幼时家中很穷，没钱跟着村中的赤脚大夫学习医术，但是他有一副好皮囊啊。于是他就哄骗了村长家的女儿，与他成亲，这样，他就有了村长的经济支持和一个媳妇照顾他母亲。等他考取太医院的医士之后，村长能给他的帮助就少了，于是他半夜里杀死了村长的女儿，对外谎称说他夫人是生病死的。 然后他又因着较好的面容和医术，得到了前太医院左院判的赏识，就娶了左院判的女儿，等他通过御医考核后，又故技重施。但是，前左院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死活要求大理寺给他女儿验尸，凌湛见瞒不过去，就又杀了左院判全家。 当时，他已经勾搭上了当时的吏部尚书，现在的右丞相的女儿，于是他被你们右丞相王牧轩花钱保了下来，还继承了左院判的位置。可以说，他的升官路就是用女人的鲜血铺就的。】 凌湛听后倒是觉得无所谓，女人不就是要来辅佐男人的嘛！要是女人对男人没有一点用了，那还要女人干什么，应该尽快换一个啊！ 这算什么畜生事啊，要不然就说女人就是狭隘。 --“瓜瓜，那他这种人对自己媳妇都这样，肯定会干出什么坏事的吧。一边瞧不起女人，一边用着女人的钱和人脉。” 瓜瓜不禁为自己宿主的聪明而点赞：【是的呢，乐乐。而且就在之后，凌湛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又与王牧轩勾结，利用太医院的权力为右丞相提供特殊的药材和医疗服务，甚至在宫中诊疗时，故意泄露其他皇亲国戚的病情**给右丞相，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最终成功登上了现在这个院使的位置。】 【并且，凌湛还利用三重锁钥制度的漏洞，私自走私珍贵药材，贩卖珍贵药材给富贾药商，从中谋取暴利。】 【除此之外，他还收受贿赂，让不合格的人进入太医院，导致太医院的医疗水平参差不齐。对了，乐乐，证据就在他留在崇医堂的读书记录里。凌湛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年轻的太医请求借阅他的读书笔记，学习经验，但都被他一一驳回了，后面也就没有人再去请求了。】 弘徳帝听着吃瓜系统的话，龙椅上的扶手都快被他捏碎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虞的右丞相居然干出了这种事情！而且竟然还掩埋了这么多年！ 右丞相王牧轩此时已是冷汗涔涔，心中不禁埋怨起凌湛来。 要不是他多事，引起了宁初乐的注意，他又怎么会被曝光出来！ 不就是多了一个女子入朝嘛，多大点事儿！ 他这半年来小心谨慎，从不在宁初乐面前干出什么会引起注意的事，更是不会主动去招惹她。 他过的有多辛苦，凌湛他知道吗？！！！ “陛下，微臣有要事要奏！” 宁初乐上前一步，吐出了一块嘴中的鸡腿骨，打开随身携带的手帕接住，然后拱手，道出了王牧轩与凌湛干的肮脏事，并贴心地附上了证据的具体位置。 一旁的金吾卫娴熟地将二人押住了。 此事最终以王家凌家两家满门抄斩结束。 而程景和直接上位，成为了太医院院使。 之前的右院判霍茂和人在家中坐，升官天上来，直接成为了左院判。 而竹茹，又被弘徳帝特许成为右院判。官服依旧交由宁初乐设计，而住处就不能再和其他御医在一起了。弘徳帝大手一挥，直接赐了一块太医院旁的空地，让竹茹自己规划建造府邸。 不过，即使当上了右院判，竹茹还是被弘徳帝要求同程景和一起上朝待命。 能听到心声的人，都得放的离他近一些。 春风掠过太医院的药圃，吹散最后一丝寒意。 待众人离开之后，竹茹回到了宫中郑公公亲自为她布置好的住所，望向宫墙外的天空。 系统光幕浮现：【恭喜宿主成功救治安乐郡主，获得抽奖次数一次。请问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使用！」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书法技能！】 书法？！！！ 竹茹无奈道：「不是，我之前好歹也是个书法协会会长，虽然只是个学校里面的协会，但从一点点优秀变成亿点点优秀，也没啥必要吧。」 「算了，反正也是抽奖，唉。果然人不会一直欧。希望下一次抽个好东西吧～」 【叮！检测到宿主不满情绪，系统为补偿，赠送一次抽奖次数。请问是否使用？】 竹茹眼睛一亮：「用！用！用！」 她不是喜欢攒十连抽的性格，看到有没有用掉的次数就想把它清空。虽然目前看起来单词抽奖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叮！恭喜宿主获得青蒿素提取方法！】 竹茹：我撤回刚刚那句话！这哪里不理想啊？这也太理想了！ 青蒿素一出来，疟疾基本上就可以消灭了。 在竹茹的前世，早在公元前2700年，中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已出现类似疟疾症状的记载，而《黄帝内经》中也详细描述了其周期性发热、寒战等典型症状。同一时期，印度《阿闼婆吠陀》记载了用植物治疗发热的方法，古希腊的希波克拉底则提出"坏空气"致病理论。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疟疾开始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并造成巨大影响。 在罗马帝国时期，温暖潮湿的环境使得疟疾广泛流行，考古学家甚至在罗马婴儿遗骸中发现了疟原虫DNA，这一传染病可能加速了帝国的衰落。 大航海时代后，欧洲殖民者将恶性疟原虫带到美洲，导致当地原住民大量死亡，而美洲的金鸡纳树皮（奎宁原料）则成为治疗的关键。 与此同时，非洲奴隶贸易使得具有部分疟疾抗性基因（如镰状细胞特征）的非洲人被贩运到美洲，这一基因特征也成为人类适应疟疾压力的典型案例。 科学界对疟疾的认知在19世纪末取得重大突破。1880年，法**医拉韦朗在阿尔及利亚首次发现疟原虫，证实了寄生虫致病的理论，这一发现使他获得1907年诺贝尔奖。 1897年，英国医生罗斯证实按蚊是疟疾的传播媒介，并于1902年获得诺贝尔奖。进入20世纪后，意大利科学家格拉西等人进一步明确了按蚊的具体传播机制。（具体机制就不介绍了，作者查资料的时候也没看懂～） 17世纪，奎宁从南美引入欧洲，19世纪被提纯为奎宁碱。 20世纪40年代，合成药物氯喹问世并一度有效，但随后出现抗药性。 二战后，DDT被广泛用于灭蚊，1955年WHO启动全球根除计划，终因抗药性和生态问题而失败。 1972年，中国科学家屠呦呦团队从葛洪所著的《肘后备急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中获得灵感，成功提取青蒿素，这一重大发现使其在2015年获得诺贝尔奖。 而如今，竹茹不用通过屠呦呦团队那么多无数次的实验和失败，就可以在医疗科学条件更为落后的古代，直接提取出来青蒿素。 竹茹仿佛已经看到了，青蒿素面世后，她坐拥无数金山银山的场景。 不过现在，她依旧还只是一个目前没有房子的，明天早上要早起上朝的，社畜。 竹茹都来不及将提取青蒿素的方法誊抄到纸上，就赶忙上床睡觉了。 明天早上大概四五点就得起来，她入睡就得要一两个小时，还不赶紧睡！ 晚安，玛卡巴卡～ 第8章 开始爆瓜 次日。 竹茹在宫女的伺候下迷迷糊糊地起了床，穿好衣服（太医院之前的官服，临时使用），洗漱，上了朝。 「呜呜，要堕落了，被小姐姐伺候的感觉也太棒了吧！怪不得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不敢想象以后要自己早起的日子。。。」 引导竹茹不走错路的宫女清依听到了她的心声，羞怯地偷偷笑了笑。 这位吴大人。。。不愧是和郡主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都会如此哄人开心。 跟着宁初乐吃瓜半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小姐姐”是叫漂亮女孩子的称呼。 毕竟，以宁初乐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性子，基本上就是把“小姐姐”“紫啧”这些词语挂在嘴边的。 到了养心殿，竹茹一眼就看到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站在人群后方的程景和，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身后。 刚刚站定，宁王就提溜着宁初乐的衣领把正在睡梦中的少女放在了另外一个起居郎曾云舟的身边。 曾云舟熟练地接过，把宁初乐扶好。 众人见怪不怪，反正他们已经见过了这个画面许多次了。 但竹茹第一次见，还有一些新奇。 「嘿嘿，之前光是在小说上看，还没见过真实的场景呢。乐乐是怎么做到路上颠簸这么严重，还能睡的这么沉的。失眠人士狠狠羡慕了！」 郑公公见众人到齐了，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场无事发生的普通朝会开始进行，直到—— ——“唔，好吵。” 宁初乐悠悠醒转，望向正在激烈讨论右丞相官职归属的众人。 宁初乐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了，忙在心里问瓜瓜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给她指了个人：【他挑起来的，之前的宣王党的事情，你还记得吧？这个家伙就是其中之一。】 ——“记得，他想干什么？” 【昨天右丞相的位置不是空出来了吗？他想推举个人，因为前段时间朝上的宣王党被皇上干掉了几个，现在没剩多少了，所以他们正急着把自己手下的人往上推举呢。】 【不过谁都不傻，他这做法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刚一提出来就被其他的景王党禹王党淮王党，甚至不站队的大臣们，群起而攻之了。】 竹茹：我不知道之前的宣王党的事情啊，求科普～ 程景和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宁初乐的身上，悄悄地和她说了具体的事件。 原来弘徳帝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膝下的皇子不算夭折的也有五个。除去还只有八岁的十四皇子萧昭韺（ying第一声）之外，已经出宫建府封王的皇子分别是： 大皇子景王，萧昭暔（nan第三声），今年二十二岁，为皇后所出； 三皇子宣王，萧昭翀（chong第一声），今年十九岁，为绮贵妃所出； 七皇子禹王，萧昭瑀（yu第三声），今年十六岁，为淑妃所出； 九皇子淮王，萧昭昉（fang第三声），今年十五岁，为贤妃所出。 弘徳帝迟迟不立太子，导致四位皇子都有各自的支持者，明争暗斗十分激烈。 说到这里，程景和还给她科普了一下几位公主的具体信息： 二公主长阳公主，萧昭婳（hua第四声），今年二十岁，为皇后所出； 五公主广平公主，萧昭婠（wan第一声），今年十八岁，为德妃所出； 八公主永宁公主，萧昭嬟（yi第三声），今年十六岁，为淑妃所出，与七皇子是龙凤胎兄妹； 十二公主萧昭姮（heng第二声），今年才十岁，没有封号，为宜嫔所出。 其余的各位皇子公主要么夭折了，要么就是死于宫斗之中。 而之前，在宁初乐上朝之后，曝光出来宣王利用自己的皇子身份威逼利诱一名农女成为自己的侍妾，农女誓死不从，上吊自杀，惹怒了弘徳帝。 最终宣王被暂时禁足在宣王府，绮贵妃求了好久的情都没能改变弘徳帝的意志。 只是终究宣王还是自己的骨肉，弘徳帝没能狠下心来判他死刑。 可绮贵妃的兄长内廷阁大学士褚兰漪还是不甘心，仍旧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为宣王图谋一个可能性。 就有了当下发生的一幕。 而程景和之所以知道这事（指褚兰漪的事情），是因为太医虽然往往都是宫斗中的牺牲品，但也因此能够获得更多不为人知的信息。 ——“瓜瓜，你帮我看看这几个被推上来的人选怎么样？靠不靠谱？” 【来了，乐乐。他们推举上来的人，分别是景王党的文渊阁大学士林渊，宣王党的督察府督察御史大夫宴清，禹王党的枢机府同知枢机事刘继明，淮王党的礼部尚书闻鹤卿。这几个人，自己本身都没有什么大的瓜。】 ——“本身？那也就是说，其他什么地方有问题喽？该不会是和他们站队的皇子有关系吧？” 宁初乐灵敏地抓住了瓜瓜语言中的漏洞。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懵了，他们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啊？ 随机又想到自己的子女，他们应该也不会。。。吧？ 【乐乐还是这么会抓重点。不过倒是和皇子们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个宴清眼光不咋地，选择了宣王，但是他自己本身确实是没干啥坏事的。不过，他们每个人或者家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点瓜。就比如这个文渊阁大学士林渊的儿子林望舒，现在在大理寺任职，之前有一次审案时睡着了，醒来直接判自己”玩忽职守“，然后自罚俸禄三个月。】 ——“啊？六百六十六！罚就罚吧，你还自己罚自己的俸禄？！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确实，对比接下来的这个，其实还好。不得不说，宴清选择站队宣王，确实也遭到了一点点小报应。】 宴清突然感觉背上一凉。 【乐乐是不是闻到了一股臭味？】 ——“确实，好像是我左前方传来的，都好几天了。” 宴清正好就在宁初乐的左前方。 【那是因为宴清的弟弟宴潼因为嫉妒宴清不过而立之年就能成为督察御史大夫，给他下了一种吃下就会引起狐臭的药，期待宴清因为御前失仪被革职。宴清还以为自己真的得了狐臭呢！】 ——“狐臭？难怪呢！笑死，宴潼也不敢陷害宴清犯下太大的罪，不然他也得跟着连坐了，所以只能搞这种小动作了是吧？” 见周边大臣们都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宴清捏紧了拳头，虽然他是文官，但他也是精通六艺，不是什么体弱的书生。 一言以蔽之，打弟弟要趁早！ 不过说到底，宴清还挺感谢宁初乐和她的吃瓜系统的。因为，自从宣王被禁足之后，他们这些宣王党的生存空间就在朝堂上被弘徳帝无限缩小。他也被怀疑了很多次。 但他也没办法啊，这和他眼光好不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他的夫人就是褚兰漪的女儿褚萱啊！ 这下他被瓜瓜发了金水，之后终于可以抬起头昂起胸做人了！ 就是这狐臭。。。 竹茹见缝插针，在之前系统给的神级医术中包含了很多药方，其中就一个能除狐臭的方子，她找曾云舟借了纸笔，将方子誊抄下来，偷偷塞给了宴清。 宴清感激地看了竹茹一眼。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为宣王效力了！ 【叮！恭喜宿主救治督察御史大夫宴清，获得抽奖次数x1，请问是否现在使用？】 「使用！」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蛊术技能！】 「这倒是个不错的技能。」竹茹满意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好奇地望着竹茹和宁初乐。因为刚刚他们听到了一连串的“哔--哔--”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她们当中哪一个传出来的。 不过马上，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因为瓜瓜继续开始爆瓜了-- 【下一个，刘继明就比较惨了。】 刘继明茫然抬头。 【他女儿刘知许最近爱上了一名刚刚考入国子监的书生，叫连云衡。这个连云衡可谓是这个世界的陈世美。本身就有一个卖绣品赚钱，供他读书的糟糠妻周秀，但他入了国子监之后，看不上她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秀女，就哄骗她在家乡等他考取功名后回乡再聚。】 【而他自己，又同时物色了好几个名门贵女。现在除了刘知许，还同时与五个名门贵女保持着联系，把她们哄的把各种金银财宝都送给他，还与其中一个已经发生了关系！】 ——“呸！渣男！瓜瓜，还是老样子，你帮我制造出几封书信，告知那几个人真相！” 【收到！乐乐，要消耗五十吃瓜值哦～】 ——“用吧用吧，我还有这么多吃瓜值呢！” 【书信放到那几个人身边啦。我们继续吃瓜！】 刘继明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他是知道自己女儿是有多固执的，恐怕即使知道了连云衡是个渣男的真相，也很难放下这段感情。 这孩子，怎么看上一个人之前也不知道和父母说一声，让我们查一查呢？ 【最后一个闻鹤卿的瓜，是他自己本人的。】 闻鹤卿猛然听到这句话，十分不安。他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等等，该不会是。。。 【闻鹤卿当年科举时可是考中了状元，但是他打马游街时被嫉妒他的同窗雇人混在人群中砸了臭鸡蛋，他不但不难受，还十分高兴地说：“终于有人送我土特产了！”当时看到这一幕的百姓都以为他疯了！】 宁初乐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连忙用袖子掩住嘴角。 众人熟练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以防自己笑出声音，引起注意。 闻鹤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当年年少轻狂的社死场面突然被曝光出来，脚趾都快在官靴里抠出三进宅院了。 "陛下！"兵部尚书徐铭佑突然出列，"老臣以为右丞相人选应当注重实务经验，督察院左都御史..." 瓜瓜突然兴奋起来，【这位尚书大人昨天半夜偷偷把夫人养的三只狸奴关进笼子，就因为它们总霸占他的紫檀木官帽架！】 宁初乐看着兵部尚书眼下的青黑，恍然大悟。 兵部尚书徐铭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上奏。 他不仅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而且那个党派都不站队，丝毫不虚。反正他的满朝同僚们应该不会闲到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家夫人。 况且，他们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家夫人告诉她。 最终，在徐铭佑等中立大臣的全力反对下，弘徳帝拍板决定，刚才那四个人都不采纳，而是选择了刘继明的上级，枢机府的枢机使陶怀瑾，升官成为右臣相。 至于枢机使，就由目前正在南疆边关打仗的定远侯易戉（yue第四声）凯旋后担任，现在由刘继明处理一切事物了。 ps：中央核心权力机构设定：（目前想到的，后续可能有补充官职） 1. 三府制衡： （1）中书府（行政中枢） 1）设左/右丞相（正一品）、参知政事（副相，从一品） 2）下辖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各部尚书正二品） 附：六部私设： （1）每部设： - 尚书（正二品，1人） - 侍郎（正三品，2人：左侍郎管实务，右侍郎管稽查） （2）户部设度支司（财政预算）、税政司（商税专卖） （主角以后带来： 兵部设「火器监」（管理新式兵器） 工部设「格物院」（科技研发）） （2）枢机府（军事枢纽） 1）设枢机使（正一品）、同知枢机事（从一品） 2）分设：军略司（战略）、武选司（人事）、边务司（边防） （3）督察府（监察核心） 1）设督察御史大夫（正一品）、左右副都御史（从一品） 2）辖：十三道巡按（对应行省）、六科给事中（监督六部） 2. 皇帝近侍体系 （1）内廷阁 1）设大学士（正二品，掌机密文书） 2）分：文渊阁（政务）、武英阁（军务）、东阁（礼仪） （2）司礼监 掌印太监（正三品，用印权）、秉笔太监（从三品，批红权） 3.特殊机构 （1）集贤院：掌学术教育（大祭酒正三品） 下设：国子监（官学）、天章阁（藏书）、钦天监（天文历法） （2）理藩司：处理藩属国/外邦事务（都督同知正三品） 分设：朝贡署、互市署、译馆 （3）都转运司：统筹全国漕运、盐铁（都转运使从二品） 下设：漕运总督（正三品）、盐课提举（从三品） 4.制衡机制 （1）中书府政令需经「六科副署」方生效 （2）枢机府调兵须持「虎符 密诏」 （3）三品以上官员任命需「廷推」（九卿共议） （4）设立「风闻奏事」制度（御史可凭传闻弹劾） 第9章 官服 一场朝会开到了未时。 众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但除了宁初乐和竹茹之外，都是个“体面人”，将自己的饥饿隐藏的很好。 竹茹刚刚准备趁着这几日住在宫中被特许可以沾光品尝御膳房的午膳时，就被宁初乐拉住了。 “姐妹，我昨天晚上可是彻夜未眠，把你官服的设计稿给肝出来了！”宁初乐双眼亮晶晶地望向了竹茹，满眼写着求夸。 “这么厉害！”竹茹自然顺着宁初乐的意思，大夸特夸。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宁初乐是谁！”宁初乐嘴角比AK还要难压，随后又悄声在竹茹耳边道，“我跟你说，我前世可是业内有名的汉服设计师，你赚大了！” “是是是，”竹茹笑眯眯地挽住宁初乐，“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们宁大设计师了！” 宁初乐眉开眼笑，接着说道：“我昨天凌晨设计完之后就把设计稿交给了尚服局，让她们赶快做出来，要不我们吃完午饭去看看？” “好哇好哇！‘ 两人在御膳房用完午膳后，就在宫女的指路下前往了尚服局。 穿过重重宫墙，宁初乐和竹茹沿着青石板路向尚服局走去。 阳光透过宫墙上的琉璃瓦，在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宁初乐脚步轻快，妃色的裙裾飞扬，在后面看，像只欢快的蝴蝶。 "乐乐，你慢些走，"竹茹在后面亦步亦趋着跟上，"刚用完膳，小心岔了气。" 宁初乐回头冲她眨了眨眼："我这不是急着想看看我的设计变成实物嘛！" 她放慢脚步，等竹茹赶上来，两人并肩而行。 "我跟你说，这套官服我融入了唐代齐胸襦裙的元素，但腰线提高了一些，更显身材。袖口的花纹我参考了敦煌壁画上的卷草纹，但简化了一些线条。。。。。。" 讲到和自己前世职业相关的东西，宁初乐一开口便刹不住车了。 竹茹看着认识不过才七天的好友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这一说，我更期待了。不过。。。"她压低声音，"你说你前世是汉服设计师，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宁初乐左右看看，确认无人注意，才凑到竹茹耳边，"我前世还是更习惯用电脑绘图软件，可惜这里没有。昨晚我是用毛笔画的，手都酸了。" 竹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电脑？电脑怎么画图？" 上辈子，竹茹虽然字写的还不错，但在画画方面就是一个纯纯的手残党。 自然也不会知道板绘这种东西了。 "啊，就是。。。"宁初乐挠挠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比如说，用ps就可以了。嗯。。。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快到了！" 转过一道影壁，眼前出现了一座雅致的院落。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悬着"尚服局"三个鎏金大字，门前站着两名身着缥碧色宫装的侍女。 宫女见到宁初乐，立刻跪地行礼："参见郡主。" "起来吧。"宁初乐随意地摆摆手，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我带竹茹大人来看看新制的官服。" 宫女恭敬地引两人入内。 穿过前院，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丝绸和染料混合的香气。院内晾晒着各色布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片彩色的海洋。 竹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味道。。。比现代那些化学染料好闻多了。" "那当然，"宁初乐得意地挑眉，"纯天然无污染。我跟你说，我上个月还教尚服局的绣娘们用苏木和茜草做渐变染色呢。" 正说着，一位年约四十的女官迎了出来，见到宁初乐立即行礼："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 "周司制不必多礼。"宁初乐扶起她，"我们就是来看看吴茱萸吴大人的新官服做得如何了。" 周如眉脸上堆满笑容："郡主的设计巧夺天工，绣娘们连夜赶制，已经完成大半了。两位大人这边请——" 她引着二人来到一间明亮的厅堂。 几位绣娘正在绣架前忙碌，见她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厅中央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已经成型的竹月色官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哇！"竹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衣架前，小心翼翼地抚过衣袖上精致的卷草纹，"这刺绣。。。简直太精美了！" 宁初乐凑过来，得意地指着袖口："看这里，我特意让她们用金线勾勒轮廓，走动时光线变化会有流动感。" 她又拉开衣领，"内衬的材料我选了天蚕丝，夏天穿着绝对凉快。" 周如眉在一旁笑道："郡主的设计确实别出心裁。这腰封的系法老奴从未见过，但试穿过的宫女都说既美观又不勒人。" "这叫人体工学设计。"宁初乐脱口而出，见周如眉一脸茫然，赶紧改口，"呃。。。就是符合女子身体自然曲线的意思。" 竹茹忍笑忍得肩膀直抖，赶紧转移话题："这花纹是用什么绣法？看起来比平常的平绣立体多了。" "是郡主教的苏绣套针法。"一旁，一位年轻绣娘怯生生地回答，"奴婢们学了三日才算是勉强掌握要领。" 宁初乐拍拍她的肩："你们学得很快啦！要是在。。。呃。。。江南那边，学徒一般都要学三个月呢。" 竹茹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衣服比划："我现在能试试吗？" "当然！"宁初乐眼睛一亮，转头对周如眉说，"麻烦准备一间更衣室。" 片刻后，换好官服的竹茹从屏风后转出来。 宁初乐设计的改良官服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腰封将腰线收得恰到好处，宽袖上的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绝了！"宁初乐拍手雀跃，"比我预想的还要好看！" 竹茹对着铜镜转了个圈，镜中人既保持了女官的威严，又多了几分灵动。 周如眉轻咳一声："郡主，吴大人，可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宁初乐指着官服道："腰封这里再收半寸，另外。。。。。。" 宁初乐凑到周司制耳边低语，嘱咐了几句。 看了竹茹穿上这件官服之后，她突然又有了些灵感，发现有一些可以改的更好的地方 周司制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点头：“老奴明白了。这就让绣女们赶制。” 竹茹穿着新鲜出炉的官服离开尚服局时，夕阳已经西斜。 鎏金的暮色从飞檐斗拱间流淌下来，为朱红的宫墙镀上一层蜂蜜般的暖光。 宁初乐和竹茹并肩走在漫长的宫道上，脚下青石板的缝隙里钻出几茎倔强的野草，在晚风里轻轻摇曳。 远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鸣，惊起一群栖在琉璃瓦上的麻雀。 它们扑棱棱地掠过天空，翅膀尖儿扫过西边那轮将沉未沉的落日，像一串黑色的音符划过熔金的琴弦。 "看那些小麻雀。"竹茹忽然指着天际。她新制的官服袖口在暮色中泛着暗纹，随着抬手的动作流淌出靛青色的涟漪。 要是在前世，她一定会赶紧拿起手机，把这旖旎的一幕记录下来。 宁初乐仰起脸，看见几道剪影正衔着晚霞穿梭。她的郡主佩环叮咚作响，惊动了路旁一丛木芙蓉，胭脂红的花瓣簌簌落在两人衣襟上。 暮色渐浓，游廊里次第亮起绢灯。橙红的光晕透过素纱灯罩，在她们脸上投下流动的暗影。 护城河的水面此刻正燃烧着最后的霞光，把她们的倒影拉得很长很长。 竹茹和宁初乐一起用了晚膳，又把宁初乐送出了宫门，看着她坐上宁王府的马车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目前的住所。 趁着目前还有一丝自然光线，竹茹把青蒿素的提取方法誊抄到了草纸上。为了不让这些东西被进来打扫住所的宫女和太监们发现，竹茹把它们放在了系统空间里，打算等明天上值时找些空余时间好好研究下。 忙完这些，竹茹又赶快上了床。 熬不了一点！ 等等，怎么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算了，能被她忘掉的东西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太医院旁，正在等待竹茹安排的建筑工匠们：吴大人，您还记得太医院旁边未完成的府邸吗？ 第10章 党争初现 翌日。 竹茹不用像昨天一样起那么早，但也不能太晚。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回廊，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右院判的诊室位于太医院西侧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因为其主要职责还是处理药材管理的问题，除非有人召她就诊，其余时间不必像普通太医一样上值出诊。 说是诊室，不如说是办公室更加合适。 "吴大人，这是您的诊室。"引路的小药童恭敬地说道，眼中却藏不住好奇。 太医院成立百余年来，从未有过女子在此任职，更何况是如此年轻的女太医，而且还是右院判。 竹茹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室内陈设简单：一张诊案，两把椅子，一个小药柜还有一个书架。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和脉枕。 “对这地方可还满意？” 竹茹转身，看见了一位同程景和差不多年纪，和他之前打扮也差不多的中年男子。 这位，应该就是刚刚升官成为左院判的霍茂和了。 竹茹行了一礼：“自然满意。这地方比之前的百草堂可要大上许多倍，还要更加清静。” “如此，那便好。”霍茂和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和蔼地笑道，“方才程大人已经和我交接好了左院判的工作，现下我来和你交代一下我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是。”竹茹拱手应道。 花了小半个时辰了解了霍茂和留下来的工作，又花了两个多时辰处理完这些未完成的文书。中间除了上厕所吃饭，竹茹的屁股就没有离开过椅子。 “哈～”竹茹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书，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看看门前的日晷，距离下值的酉时还有一段时间。 竹茹在外面望了望，没有人。 就回到诊室中，从系统空间中取出来了提前准备好的代替酸的醋，代替乙醇的酒，刚刚在药园中采的黄花蒿，以及其他一些用于制备青蒿素的物品。 虽说文字版的提取方法已经准备好了，但最终大概还是要由自己负责这有关青蒿素的事宜，还是得自己亲身试一试到底应该如何提取比较好。 这样被问起时才不会露怯。 竹茹将新采的黄花蒿叶铺在竹筛上，指尖轻抚过叶片——这是系统选定的最佳制备青蒿素的品种，叶色深绿，气味浓郁。 “青蒿素畏热，需以冷法提取。” 竹茹取出一把锋利的石刀，将叶片细细切碎。 汁液渗出，泛着淡淡的苦香。她将碎叶倒入粗陶罐中，又注入提前酿制的米酒。 酒精能溶解青蒿素，却不会破坏其结构。 竹茹轻轻摇晃陶罐，琥珀色的液体渐渐染上了青绿色。 接下来便要等待它静置一段时间，再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竹茹把陶罐盖上，把陶罐放到了小药柜上面，便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临时住处。 这一晚，想着宁初乐大概今天又在哪里快乐地吃瓜，竹茹又失眠了。 她为了这青蒿素牺牲这么多，定要让弘徳帝给她许多的黄金银两！ 第二天，朝会一般是三日一开，今天依旧不必起早上朝。 竹茹顶着一双黑眼圈再次来到了诊室。 静置一夜后，陶罐中已经有了一些浸出液。 竹茹取来多层细麻布，将浸出液缓缓过滤。滤液清亮，泛着微微的金黄色。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浓缩步骤——竹茹将滤液倒入宽口的铜盆，置于温水之上，借水浴蒸发多余的酒精。 待液体减半，竹茹加入了少许醋汁，这样可以调节ph值（我知道h要大写，但我新买了一个蓝牙键盘，找不到大写的键在哪里，就先这样吧）。 青蒿素在弱酸性环境下更易析出。 竹茹将盛着青蒿素提取液的陶罐小心放置在阴凉处，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等待结晶的漫长过程，至少需要三日的时间。 她正思索着如何打发这段空闲，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欠着一群工匠的府邸设计图！ 竹茹匆匆整理好实验器具，推门而出，一路小跑。太医院旁的工地上，几名工匠正蹲在树荫下啃着干粮，见她出现，连忙起身行礼：“吴大人！” “诸位久等了。”竹茹歉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从系统哪里死磨硬泡薅过来的图纸，“府邸不必奢华，但需兼顾实用与隐蔽。” 她指向图纸中央的院落，“这里设一间药庐，需通风良好；东侧厢房改作书房，多留暗格存放医案；后院引活水挖一小池，方便浸泡药材。” 工匠头领老赵挠头道：“大人，这药池若用青砖砌，恐怕冬日水冷伤身。。。。。。” 竹茹眼前一亮：“用温泉石如何？我听闻西山有此石料，导热极佳。” 这还是先前与宁初乐闲聊时知晓的。 宁初乐十分好奇，这种石头的科学原理是什么。 只可惜瓜瓜查了之后的资料她也听不懂，一年时间把高中知识还给老师们的竹茹也听不懂。 “妙啊！”老赵拍腿赞叹，“只是工期怕要延长半月。” “无妨。”竹茹又指向西南角，“此处再添一座三层小楼，顶层开四面轩窗，可以供我赏月观星。” 夕阳西下时，双方终于敲定细节。 竹茹望着工匠们欢天喜地领钱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在这异世安家的实感，比青蒿素的结晶来得更早一些。 一个月后，竹茹的府邸正式落成。 药庐的檀木药柜散发着淡淡清香，每一格都贴着朱砂写的药名；温泉石砌成的药池蒸腾着热气，池底铺满养神的艾草；观星楼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蓝光，窗边铜制星盘精准复刻了二十八宿。 最令人称奇的是后院——竹茹亲自移植的太医院药园中每一株的药材幼苗或是种子，在特制药土中长势喜人，旁边还栽着从系统兑换的番椒、番茄等异域植株，引得宁初乐天天翻墙来偷菜。 “你这哪是府邸，里面的东西比御膳房还好吃！”宁初乐啃着鲜红的番茄嘟囔。 竹茹笑了笑，说道：“你下次来的时候就别翻墙了，之前我从那个东西那里得到了青蒿素的提取方法，集结了一队太医，教他们制备。如今已经小有成效，估计陛下最近就要开始推广了。” 顿了顿，竹茹继续说道：“加上之前的牛痘也是经过我研究出来的，我担心会有他国之人对我不利或者盗取方子，准备再请赵工匠他们在我府中设下一些防御的陷阱之类的。你要是再翻墙，我担心会误伤你。” “好吧，”宁初乐答应道，“不过我之前不跟你说过吗？你有一个系统，我也有，虽然没你的那个那么厉害，但也会保护我安全的。” 吃瓜系统瓜瓜之前限制了宁初乐说出自己有系统的事情，现在对于同样有系统还对宁初乐坦诚的竹茹，倒是允许了，只是不给宁初乐说出自己是哪一个类型的系统。 说到系统，竹茹倒是想起来了。 这一个月忙着青蒿素和府邸的事情，没什么时间修炼《归元功》。 即使偶尔有患者派到她这里救治，抽出来的奖也全都是番茄辣椒之类的现代美食。 不过还好有一次抽中了一个防御阵法，被她安放在了府中。 所以她才要让赵工匠他们设置一些陷阱，用来明面上解释。 接下来得把注意力分给《归元功》一些，毕竟她的3265系统没有像吃瓜系统必备的宿主保护机制，竹茹也不能一直呆在府邸里面，她得好好练习武功，抓紧变强才能安心。 次日，这一次的朝会格外热闹。 竹茹手捧一只琉璃瓶，瓶中盛着淡黄色的青蒿素结晶，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她立于殿中，声音清朗：“启禀陛下，臣已成功从黄花蒿中提取出抗疟良药青蒿素，经太医院三十名医士验证，对疟疾高热症状有奇效，治愈率超九成。” 满朝文武哗然。 疟疾自古便是大虞南疆的噩梦，每逢夏秋，瘴气弥漫，病死者不计其数。 如今快要入夏，竟有药可治？ 弘德帝目光灼灼，手指轻敲龙椅扶手：“此药可量产否？” 竹茹颔首，恭敬道：“微臣已将提取之法传授太医院诸同僚，只需黄花蒿、米酒、醋汁等常见材料，各地医馆皆可制备。” 弘德帝龙颜大悦，当即拍案：“既如此，朕命——”* 话音未落，朝堂上数道身影已迫不及待跨步而出。 “陛下！”景王党的户部尚书孙寒川抢先开口，“户部可拨专款，可以由臣督办各州府药局制备！” 淮王党的工部侍郎南临韬冷笑，“制药需工匠器具，理应由工部统筹！” “陛下，臣以为——”禹王党的兵部郎中郭泓不甘示弱，“南疆驻军常受疟疾所困，兵部最需此药！” 朝堂霎时吵作一团。 竹茹站在中央，神色平静，心中却冷笑——「这群人争的哪里是救民良药？分明是借此揽功，巩固党派势力！」 弘德帝当然心中知晓党派之争之事，只是他不是参与了激烈的夺嫡之争才当上的皇帝，而是自出生以来便被封为了太子，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骨肉之间手足相残，一直没能做下偏向某一个皇子的决定。 如今经过宁初乐和竹茹**裸地撕开和谐表面下的真相，弘徳帝也准备快刀斩乱麻。 只是。。。。。。这人选。。。。。。 弘徳帝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一位始终沉默的中年官员身上。 “沈爱卿。” 被点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出列行礼。此人乃集贤院大祭酒沈明远，掌管天下学府与医典编修，素来不涉党争，是朝中少有的清流。 “朕命你与吴爱卿共掌青蒿素推广一事，集贤院协理太医院，编撰制药手册，分发各州府医馆。” 沈明远沉稳应下：“臣领旨。” 几位皇子党的官员脸色难看，却不敢再多言。 让中立的人参与总比让对方党派的人参与好。 第11章 推广 下了朝会之后，竹茹与沈明远便赶忙开始编撰制药手册，不仅详细记录青蒿素的提取步骤，更附上黄花蒿的辨认图谱、替代药材的应急方案，甚至针对不同疟疾症状的用药剂量。 “沈祭酒，此书可以用白话文撰写，让乡野郎中也看得懂。”竹茹想起古代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提议道。 沈明远赞许点头，说道：“吴院判思虑周全，本官再命人绘制彩图，以便不识字的百姓依样辨认药草。” 处理完手册的事情之后，弘德帝钦点疟疾最盛的岭南三州作为首批试点，由竹茹亲自带队前往，顺便在路上教授各地医官或是民间大夫制备的方法。 三个月后，竹茹与沈明远站在岭南州府的衙门内，墙上挂着一幅刚绘制完成的《大虞青蒿素推广图》。 沈明远指着地图道："吴院判，按计划明日我们该去河阳县了，那里已有三处药棚搭建完毕。" "沈祭酒安排便是。"竹茹点头，突然听见衙门外一阵骚动。 满身泥泞的林泉冲了进来："吴大人！河阳村的里正派人来报，村里突发怪病，已有五人高热不退，用了青蒿素也不见效！" 竹茹与沈明远对视一眼，立即起身道："备马，现在就去！" 河阳村的祠堂已被临时改为医所，五名患者躺在草席上，最严重的是个五十余岁的老农，面色潮红，浑身发抖。 竹茹蹲下身，仔细观察："舌质红绛，苔黄厚腻，舌尖瘀点。" 她转向随行医官，"脉象如何？" "回大人，脉弦数而滑。"年轻医官额头沁汗，"学生按《青蒿制药法》给的剂量用药，却不见效。" 竹茹取出银针："这不是普通疟疾，是热毒入营，兼有血瘀。"她手法娴熟地刺入大椎、曲池等穴，又点刺十宣放血。 "取青蒿素三钱，加石膏一两、知母五钱、丹皮三钱，急煎！"她一边施针一边口述新方，又从药囊取出紫雪丹调入药中。 药灌下后，老农的颤抖渐渐止住，高热也开始消退。竹茹一边守了一段时间，一边对另外四名患者进行辩证、救治，直到老农的脉象从弦数转为略缓，舌苔上的黄腻也褪去几分，才稍稍松了口气。 “热毒已退大半，但气血仍虚。”她写下后续调养的方子，“用生脉散加当归、黄芪，连服七日。” 沈明远不懂医术，便在一旁帮忙安抚患者及其家属的情绪。 一边还看着竹茹的操作。 一开始他以竹茹如此年轻，虽然擅于研发新的药物，在医术上恐怕也只能算是过关。 没想到竹茹反应如此迅捷，就连针灸的手法似乎看上去也不输程景和。 程景和此前便是以善针灸被招进的太医院。 竹茹一个一个患者地施针救治，一直忙到了夤夜。 待最后一名患者退热，竹茹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叮！成功救治重症疟疾患者五名，获得抽奖次数x5！】 「抽奖！」她在心中默念道。 【恭喜宿主获得大力丸一枚！】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唱歌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扎染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伤寒杂病论》失传篇章·疟疾专论！】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篆刻技能！】 霎时间，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竹茹眼前一亮，看在大力丸和伤寒杂病论失传篇章的份上，她就不和系统说这些没有啥用的技能了！ 若是放在竹茹前世，她还能利用这些技能赚些钱，但现在她在太医院当官，哪里用得上这些。 不过，这《伤寒杂病论》的失传篇章可是连她前世的中医学院都只存残卷的绝世医典！ 系统贴心地直接将内容导入她的记忆，让她瞬间就明悟了许多古籍中语焉不详的疟疾治法，甚至包括几种她从未听过的“截疟七方”，对不同类型的疟疾有针对性极强的疗效。 再一次服用完大力丸，力气增强到了一拳一千斤之后，竹茹又取出了纸笔，赶紧记录下"截疟七方"等珍贵疗法。 次日清晨，竹茹将新方子交给沈明远："沈大人，我发现岭南疟疾多有变异，需辨证施治。这是改良后的方剂，请加入《青蒿制药法》。" 沈明远撇了一眼，登时大为惊叹： “正疟寒热交替、发作定时，舌红苔薄白，治宜和解截疟，可使用柴胡截疟饮;温疟热重寒轻、口渴便秘，舌红苔黄燥，需清热解疟，可使用白虎加桂枝汤;寒疟寒战显著、口不渴，舌淡苔白腻，当辛温达邪，可使用柴胡桂姜汤;瘴疟见高热神昏、舌绛紫苔如积粉，急须解毒辟秽，可使用清瘴汤或紫雪丹;久疟伴脾肿大、面色萎黄，舌淡紫有瘀斑，宜软坚散结，可使用鳖甲煎丸。。。。。。” 后面还详细地附上了每一味方剂的具体用量等等。 这放在普通大夫身上，都可以算作是传家宝了，这吴院判竟然就这么分享出来了？ 沈明远十分敬佩，小心翼翼地接下这救命的方子，郑重地应下。 竹茹亲自示范新疗法，很快在河阳县取得奇效。 消息传回到了京都，弘徳帝龙颜大悦：“好，好，好！得此神医，我大虞何愁不得民心？” “传朕旨意，待吴茱萸与沈明远归来后，封沈明远为仁信伯，吴茱萸为。。。” 弘德帝沉思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样的赏赐才能值得这么大的功劳。 于是，便决定让竹茹回来京都之后自己选择。 ——“唉，距离我生日也就两个多月了，以古代这么慢的行进速度，也不知道竹竹能不能来得及赶回来。” “竹竹”，是宁初乐对竹茹的“爱称”，竹茹之前已经跟她说了自己前世的名字。 旁人听到也只会以为是“茱茱”。 宁初乐倒是说自己两世的名字和样貌都是相同的。 这应该也就是标准的小说女主特征了。 怪不得自己不是女主呢，竹茹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