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老招惹他》 第1章 要和大黑耗子睡一屋 盛喻南知道自己还有一对养父养母了。 脚已经冻的麻木了，他使劲跺了两下，没什么用。 从北方到南方，从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到经济落后的小城市。头脑一热，一天一夜，前前后后的折腾。 真糟心啊，但想起来糟心的肯定不止他一个。过个节，闹这种事谁能舒心? 盛喻南想到那女人，又觉得火大。 他不知道他爸怎么想的，但自从他妈去世，他爸再娶，这些年他和那个家的矛盾越来越多。他爸娶的那个女人有心机，看不得他。他当然也不会便宜那个女的，隔三差五地在家里摆地位反击。 直到几个周前和再一次和那女人对上，那女人装模作样一副被他气到肚子疼的样子，他爸头一次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他一怒之下跑出房子，一脚踩滑摔在了院子里。 盛喻南十岁之前的记忆是模糊的，这一摔摔到了头，把十岁之前的记忆给摔回来了。 他三岁的时候和他还在世的妈妈以及他爸爸去一个小县城玩，却在小县城走失，好的是他没有被人贩子拐去，而是被一对夫妻捡到收养了。 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爸妈终于找到了他要把他带走，养父养母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哪怕再舍不得，亲生父母这样要求也没有办法。 他爸妈原本是要给一些钱犒劳他养父养母，可他养父养母不要，在后面噙着泪水看着他爸妈抱着嚎哭的他离开了小县城。 十岁的他在离开小县城的那天晚上发了一场高烧，好了以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事以及他的养父养母了。 一辆又一辆客运车驶进客运站，一拨又一拨行人从客运车上下来，路过他都会把目光投向他，直到走远了才会收回目光。 盛喻南真想冲他们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但他冷得直哆嗦，连牙齿都在打颤，别说吼了，连说句完整话都难。 他眉目精致漂亮，即使脸上全是不爽也丝毫不影响。衣服和鞋子虽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他全身上下散发的气质，一看就与这里格格不入。 包里的手机终于响了，盛喻南用冻僵的手艰难地摸出手机，没好气的冲那边说:“你要再慢点，我就要冻死在这破地方了!冷的要死!” “谁让你执意要去了……” “别废话!让你办的事办到没?” “发了发了，发给你了!你家爹拿你这烂脾气没办法还是妥协了。不过你真走啊?就这么便宜你那后妈……” “滚滚滚!我没有和你闲聊的时间。”说完，盛喻南挂了电话。 利索的打开手机信息，找到一串号码后盛喻南拨了过去。 没一下对方便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是一道极其温柔的女声。不知道为什么，盛喻南心里直泛酸，他揉了揉鼻子，说:“是我，盛喻南。” 对方沉默了一会，才再开口:“南……南南?你怎么……”盛喻南听得出来对方的激动。 “我来A市了，在客运站，我不认路，您让人来接我一下?” “你来A市了?你爸同意吗？” “管他同不同意!你们养我六年就是我爸妈，我和我爸妈住一块有违天理?” “南南……” “您能快让人来接我吗？我冷的要死饿的要死，快要横尸客运站了。” “瞎说什么呢这孩子!好好，南南你等会，我和你爸马上过来！” 听女人说完，盛喻南挂断了电话。 段敏和孟家华到客运站的时候客运站几乎没人了，段敏焦急的四处张望，扯了扯旁边同样担心的孟家华：“南南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人都没见啊！” “你别慌，快打个电话问问。”孟家华说。 段敏这才想起来，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盛喻南的电话：“南南，妈妈到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客运站下面这间早餐店。” 他俩立马赶去早餐店，看到盛喻南正坐在桌子边，和一个老大爷正共同在一个小火炉边烤火。 老大爷“呵呵”一笑，冲盛喻南说：“孩子，是你爸妈吧！快回去过年去。” 盛喻南冲老大爷“哎”一声，提起行李箱走到夫妻俩面前：“……回吗？我饿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段敏眼眶红了，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盛喻南，发现他比他发来的照片要瘦一点高一点：“好孩子，快，快把行李箱给你爸，咱马上回去，妈给你下饺子！” 盛喻南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到底还是有些手足无措。而男人却接过他的行李箱，朝着他笑，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与惊喜：“走吧南南，爸的车在前面，咱……咱回家。” 他点了点头，跟着夫妻俩走出了早餐店。 盛喻南前晚没歇好，昨天又走得急，又是一阵长途跋涉。盛少爷从小到大哪儿这样过，这会儿早累得不行了。 车上暖气打得足，他就这么睡着了。 等被段敏轻轻喊醒时，他烦躁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熟悉的一切。 眼前应该是个居民区，一栋栋居民楼映入眼帘，看上去有些年分了，有几个小孩在外面放鞭炮玩，大人在一旁唠嗑，尽是人间烟火味。 他住的地方从来没有过这种景象。 下了车，孟家华执意要帮他拉行李箱，段敏走在他身旁，时不时地嘘寒问暖。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一栋居民楼。 夫妻俩领着他上楼，一路上总有街坊出来打招呼。 “段老师，你们夫妻俩这是上哪……这是?”一个老大妈在楼道问。 段敏笑了笑，说：“我儿子，盛喻南。” “你……你儿子?你不是没有儿子吗?这……上哪儿来的儿子啊看着像个富人家的大少爷。”老大妈满脸八卦。 看段敏有些局促，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说出来盛喻南会介意。 盛喻南看了一眼老大妈，笑着说：“刚从B市认回来的，以后有劳关照了。”这种八卦大妈，要不了一天段敏有一个儿子的消息应该就会传遍了，倒省得他以后见人就和人说道，心烦。 段敏和孟家华住在五楼，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很干净。 一进门段敏就慌着进厨房给盛喻南下饺子去了，客厅里就孟家华和盛喻南，他站在那儿，有点略显尴尬。 孟家华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心酸。这孩子十岁后就不在身边了，如今一下子认回来，他们倒是很想和他亲近，可就怕孩子不愿意。 “南南，别站着啊，不是冷吗？我给你开了暖炉，你快过来暖和暖和！” 盛喻南点了点头，朝孟家华那边走过去。 “会不会不太习惯啊?”孟家华小心翼翼的问他。 盛喻南闻言，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没事，以后都一起住了，您别担心，我学着适应。” 他来得突兀，段敏和孟家华虽兴奋期待，可还是有些担心：“南南，你是不是……在那边受委屈了?” 盛喻南顿了一顿，想到什么心里又开始烦躁、寒心，但他仍然耐住性子说：“我爸有自己的生活，我在那边膈应人。再说，你们不也是我爸妈吗，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就有家。” “怎么会嫌弃你，我和你妈妈一直把你当我们亲儿子，我们巴不得一家人在一起！” “南南，快来！妈把饺子煮好了，快来吃饺子！”段敏端着一大锅饺子喊道。 “吃饭吧，”孟家华说：“南南，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就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盛喻南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段敏包的饺子特别好吃，还是他饿的狠了。盛喻南这是第三碗了，仍然不见大饱。 段敏和孟家华看他埋头认真吃东西，段敏的眼睛却是又悄悄红了。孟家华冲她摇了摇头，又将欣慰的目光投向盛喻南。 待吃完第四碗，盛喻南终于饱了。他站起来做收拾状，段敏却拦住他让他去一旁休息，他没拗过段敏，只好去一旁暖炉边坐着烤火。 段敏进厨房洗碗，孟家华也跟了进去有话和段敏说。 客厅就只有盛喻南一个人，他掏出手机，看到他爸给他发了信息。 ——到了吗? 盛喻南打字。 ——到了，我那些东西你全给我邮过来吧，谢谢。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没。 ——那说什么谢谢！ 盛喻南抿了抿唇，能想象到他爸盛尘宇气急的样子。 ——以后不回来了？ ——不了，以后在这边住。 ——可是… ——好了，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想了想，盛喻南又发过去一条 ——我会回去看你的，放心，你是我亲爸，但你有自己的新家庭，我就不在那边搞得大家都不快乐了。况且……我养父养母当时养我那么多年就也是我爸妈，他们那么多年没孩子，那我想起来了，我就做不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按灭手机，刚想把手机放回去，余光突然瞥到一个黑色的玩意儿极其迅速地从门口窜进来窜进了屋里一间房间，速度快到盛喻南大惊一声：“我艹！” 大黑耗子进屋了?！ “怎么了，”听到他的声音，段敏和孟家华从厨房里出来问他：“怎么了南南?” “刚才有只大黑耗子，‘嗖’一下进那屋了!”他从小到大最怕老鼠，这小县城还有那么大的黑老鼠?！ 段敏和孟家华摸不着头脑，看向盛喻南指着的方向。 “大黑……耗子?今天成陆走的时候是不是穿的黑衣服?”孟家华问段敏。 段敏疑惑：“好像是吧？我去看看是不是成陆回来了。” 成陆?什么成陆?是人不是大黑耗子? 见他疑惑的样子，孟家华笑了笑和他说：“忘了和你说，”他压低了声音：“南南，爸妈收养了一小孩，叫齐成陆。他爸爸打小和我就认识，关系特铁，但好几个月前……成陆爸妈出车祸了双双去世，成陆没人管，爸妈就收养他了。” “不是大黑耗子?”盛喻南只在意这个。 孟家华失笑：“不是，瞧你吓成这个样子。” ……不是就好。 段敏从房里出来和他们说：“是成陆，可能是瞧着南南生，就不太自在。” 盛喻南瞅了瞅房里：“那这么说，我还有一弟弟?” 段敏笑着说：“嗯对，成陆今年也是17岁，但比南南你小七个月。” 想到什么，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孟家华问他：“南南，你会不会……不太乐意啊?” “啊？”他不乐意什么? “我们收养了成陆。” “没啊，怎么会，”盛喻南明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要说不乐意也应该是他不乐意，我没什么不乐意。”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上却酸了酸。 “对了，”猛然间想起来，孟家华又说：“房间还没有腾出来，南南今晚睡哪儿？” 段敏也是一拍脑袋：“对啊！实在没办法，南南只有先和成陆挤一挤。” ……他要和大黑耗子睡一屋? 听段敏和孟家华说，齐成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心理创伤，自从他父母出意外离世后，齐成陆就不怎么爱说话，人也阴沉沉的。 盛喻南悄无声息的靠近屋子，靠在门框边，看着穿一身黑的少年背对着他坐得端端正正的做作业。 段敏去给齐成陆下饺子了，孟家华去买菜了，盛喻南闲着无聊跑来看刚才吓他一大跳的人。 齐成陆仍然没察觉，盛喻南本就恶劣玩心大起，猛的清一下嗓子，愣是把人吓得一抖。 他在心里大笑，表面却正儿八经带着礼貌微笑：“幸会幸会，这里盛喻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齐成陆转过来，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能看到之处苍白的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虐待他。 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盛喻南也一言不再发，只是脸上带笑看着他。 “你晚上踢被子吗？我不禁冷。”盛喻南问他。 而齐成陆没有回答，只是转回了身子不再理会他。 哟！还挺有脾气！ 第2章 莫非要讹他 盛喻南有心理洁癖，他从来不和人睡一屋。 逗齐成陆是好玩，可逗完了他就即将面临一个大问题。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他必须和齐成陆睡。但他不愿意和人睡，他也不愿事多给段敏孟家华添麻烦。 那该怎么办? 夜幕降临，段敏和孟家华准备睡觉了，盛喻南没办法再磨蹭下去，和他们道了晚安，千不愿万不想的走进了齐成陆那间房。 齐成陆这间房空间挺大，东西少也整理得干净。齐成陆此时正睡在床上拿着一本书看，见盛喻南进来，他只是淡淡的抬头瞥了他一眼便再无其他反应。 段敏之前和盛喻南说跟齐成陆沟通好的，齐成陆不会介意。 可他不介意盛喻南介意啊！ 百般纠结，盛喻南扭头看了眼客厅的沙发。 要不，他去睡沙发?不行不行，睡沙发也太冷了他受不了绝对受不了！ 真是纠结的很，可他又不肯上去睡。盛喻南抿了抿唇，坐在离床不远处书桌边的椅子上继续纠结。 齐成陆似乎是要睡了，把书合好放一边，瞥了一眼坐椅子上满脸难色的盛喻南，掀开被子躺下了。 盛喻南看向缩被子里的齐成陆，无奈的哈出一口气。 那被子里是不是特暖和?他在这里越坐越冷，手脚都已经变得十分冰凉。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到底在这儿折腾谁呢？ 心里一横，盛喻南脱掉外衣，走到门框边把灯关了，鬼撵似的走到床边，一掀被子进了被窝。 他能感觉到齐成陆不动声色的往里挪，他也不甘落后的往外沿动。中间立马空出来一道甬道，他不知道齐成陆怎么想，反正他是无语得很。 那么大一条道，风直往里灌，冷得要命！ 盛喻南“啧”了一声，用双手把身子撑起来，往里面那个仍然没反应的人看：“哎！你不冷啊那么大一条道！” 齐成陆没理他。 盛喻南气急，想伸手推他。结果手还没伸一半，对方却突然睁眼半撑起身子，用左手抓住了盛喻南伸过来的手。 因为这人的动作，这人长长的刘海往两边散去，露出一张极为帅气的面庞。 一双斜长的桃花眼好看的紧，鼻子又高又挺，哪怕现在紧皱着眉头也仍旧很好看。 “你睡。”齐成陆嗓音低低的，皱着眉冲盛喻南说了俩字。 “我怎么睡那么大一条道?你不冷我还冷呢！”盛喻南少爷脾气上来，也没想到那甬道还有他的一半功劳，只知道自己冷睡不着心烦。 齐成陆什么也没说，半响，他才起身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两件羽绒服然后走过来：“你睡下。” “你要干什么?”盛喻南一边没好气的问一边躺下。 齐成陆上来在他之前的位置躺下，然后往中间的甬道满满当当的塞进两件羽绒服，塞好后径直躺下不再理盛喻南。 他这办法还确实让盛喻南没那么冷了。精疲力尽再没有闹的力气，盛喻南就这么睡了过去。 硬生生被外头唠嗑的声音搞醒，盛喻南烦躁的哼出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身旁早已没有人，连房间外面都是安安静静的。往旁边书桌上一看，发现放了一张纸条，盛喻南拿起来看。 南南： 我和你爸去买你缺的东西了，看你睡得熟我们就没叫你。早餐在外面桌子上要是冷了你就用微波炉热一下，爸妈过会就回家。 盛喻南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用力吸了一下堵塞的鼻子，脸色瞬间又难看起来。 完犊子，他好像感冒了，头也不大舒服。 从床上下来，盛喻南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看时间，才8：05。他不禁冷笑，这群人精力还挺充沛，那么早就在外头唠嗑。 在盛少爷的观念里，十二点以前都算早。 穿好外套，盛喻南从房里出去洗漱吃早餐，完了以后再买点东西买点药，反正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盛喻南很是郁闷，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翻了个遍，稍微再厚一点的就只有一件红色的羽绒服。 没有办法，他只能穿上这件颜色极为喜庆的衣服，其他的在这里都显得薄，他实在冷得受不了。 带上钱和手机，盛喻南把门带上出了门。 楼道里街巷里都很是热闹，毕竟是过年，家家户户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息。 他往楼下走，又碰到了昨天和他们打招呼的大妈。大妈正在和一个中年女人唠嗑，周围还围着一群小孩在楼道里上上下下的玩。 大妈看到盛喻南，眼睛一下子亮了，拉住身旁的女人：“这就是段老师的新儿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盛玉兰！” 盛喻南：“……” “玉兰！你这是上哪儿啊？你妈呢？”大妈热情的冲他喊道。 盛喻南不想和她计较，随便应了一声：“我买点东西。” 大妈点了点头，丝毫没察觉到他不愿意搭理的态度，在那儿自顾自的和旁边的中年女人说：“你看人大城市来的小孩就是不一样，这穿着打扮，啧啧，长得也好也精神你看看，所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玉兰长得好！比那栋楼那张家姑娘还好看！” ……盛喻南不想知道张家姑娘是谁，也不想听这些市井唠嗑，索性直接下了楼。 直到走到居民楼下面，他后面那串小尾巴也没散。他转过头冲那群小孩说：“跟着我干嘛！” 其中一个戴着红色针织帽的小孩站出来，和那群小孩大声说：“我奶奶说，楼里来了个有钱人大哥哥，从大城市来的，就是你对不对?” 盛喻南好笑，其中又窜出来一个寸头小男孩，边擦鼻涕边说：“有钱人是怎么从大城市来我们这儿的?” “肯定是，坐大飞机，我妈说飞机是有钱人才能坐的！” “也可能是不是火箭！” “肯定是！你看这个哥哥一看就有钱！” ……到底是谁传的他有钱?从大城市来的就有钱?还火箭呢！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半天，盛喻南正抬脚要走，身后的小孩又一个个叫住他，回到最初的话题：“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盛喻南又好气又好笑，扯了扯嘴角冲小屁孩们说：“我飞来的！” “……哇！哥哥带我们飞行不行？” “……”我飞个鬼? 一出居民楼再往前走不久就有一药店，这周围的基础设施还挺完善，几乎什么都有。什么早餐店、小超市、药店、饭店…… 盛喻南随便开了点药，拎着袋子往回走。一股糖瘾突然往上冒，他又往前走进了一家小超市。 他噬甜，从小就爱吃糖，只要够甜他什么糖都吃。进超市他就选了一大堆他常吃也爱吃的糖，想到什么，他又拿袋子装了一大把。 回去的时候那群小孩还在街巷里玩，一个没少。 盛喻南朝他们走过去，把两袋糖中的其中一袋塞到旁边一小孩手里：“拿去，和他们分了。” 听他说完，一群小孩欢呼着围过来分糖，嘴里还喊着“谢谢大城市有钱哥哥”，“哥哥真好”什么的。 在街巷里忙活、唠嗑的大人们见状都笑着朝这边看。盛喻南轻轻笑了笑，正要走时，小孩们又喊住了他。 “哥哥，和我们一起玩行不行？” 盛喻南在一旁靠着墙，看着前面那堆小孩围成一圈在地上摔卡片玩。 那种卡片是一种圆形卡片，上面印着各式各样的动画人物，什么奥特曼、铠甲勇士、超人什么的。 盛喻南他爹确实有钱，开大公司的富二代，从小让他接触的就是上流社会，把他当少爷似的培养。他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和事都是正儿八经正正规规的，像这种小城市市井生活，市井烟火他还从来没见过。 那群小孩见他靠在墙边不动作，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上前要去拉他一起玩。 盛喻南无奈，问他们：“这玩意儿怎么玩？” 一个小胖子费力的跑过来，嘴里还塞着几颗他之前分的糖。小胖子把一把卡片往他手里塞，指手画脚的在那解释：“就是摔卡片，卡片有图那面是正面，如果你是正方你把卡片往下摔摔到了正面，你就赢了，对方拿几张卡片出来摔的那几张都是你的。” “如果都摔到自己那方的面儿了呢？”盛喻南边理手里的卡片边问。 “那就是平了！就再摔一次呗！” “行吧，”盛喻南看向那群小孩：“谁要和我摔。” 盛喻南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向顺风顺水，可是他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他的卡片摔得不算太好，但对到的小孩要么水平和他旗鼓相当，要么比他差，他的战况还算可观。直到他对上一个缺颗门牙的小男孩。 这小孩摔卡片的水平简直不和那群小孩在同一水平线上，甚至要强很多，连盛喻南都摔不过这几乎场场赢的缺牙小孩。 盛喻南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无比郁闷的看着手里仅剩三张的卡片，看向对面洋洋得意的缺牙小孩：“你还挺厉害。” “那当然，这条街能摔得过我张峰的还没有呢！”张峰小朋友十分骄傲的说。 听他说完，他身后那群小孩立马反驳张峰：“你吹牛！齐成陆哥哥你就摔不过！” 齐成陆?是他想的那个齐成陆吗？ 盛喻南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好了，我不摔了，你们玩吧。” “不行，”张峰小朋友不干了：“和我玩必须得分胜负！输了我可是有要求的！” 盛喻南问：“什么要求?” 张峰小朋友上下打量他，然后咧嘴一笑：“你好看，那以后我和他们玩过家家，你就要当我的漂亮媳妇！” 盛喻南：“……”这小屁孩！还过家家呢，他当爹都还绰绰有余！ “你等着，”盛喻南说：“我去买点卡来，把你赢得心服口服!” 盛喻南在街巷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堆卡片，支付的时候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结果店主和他说钱太大暂时补不起。 ……他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为难之间，街巷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还是穿一身黑，手里拿着几本书，无声无息的从街巷口走进来。 盛喻南站在小卖部门口，冲那人喊：“哎！” 齐成陆听到声音，朝小卖部扭过头来。 “你有零钱没有？有借我，我一会回去还你。”盛喻南继续说。 盛喻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会求助于他，他也觉得对方可能并不会帮他，毕竟他俩也不熟。 直到他看到齐成陆走过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张十元递给了店主。 补完钱，他俩一起走出小卖部。 盛喻南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问他：“听说你摔卡片特厉害?” 没理他。 盛喻南翻了个白眼，但有求于人他还是选择放下脾气：“你帮一下我?告诉我技巧就行，完了以后我赢了我看看怎么感谢你都行。” 还是没理他。 盛喻南“啧”了一下，终于不耐烦了，伸出手想扯他：“你是不是哑……靠！” 他在碰上对方的那一刻，对方突然警觉性极强地转身抓住他的手腕下意识的就往后掰。 盛喻南吃痛脱口而出一声“靠”就要反击，结果对方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松开了他，搞得他踉跄一下。 “你有病啊我又不怎么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盛喻南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和你好好说话不理人，碰你一下还要炸！我踏马痛死了！” 可是明明是盛喻南先来招惹他。 “你别，碰我。”可能是意识到不妥当，齐成陆埋着头声音轻轻的。 “你说说怎么办吧，”盛喻南扯着嘴角：“我只是轻轻碰你，你搞得我手痛的不行，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莫非还要讹他。 盛喻南就是要讹他：“帮我赢，我要赢过那个叫张峰的小屁孩。” ……齐成陆无奈，看他这架势，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 第3章 打听打听谁是爷 张峰小朋友快要哭出来了。 手里的卡片被赢得只剩一张，站在他对面的盛喻南手捧一堆卡片儿笑容灿烂。要不是盛喻南实在是赏心悦目张峰小朋友想保持好形象，他早已经耍无赖哇哇大哭了。 “你赢了，”张峰小朋友闷声闷气地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厉害了?” 盛喻南笑而不语，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齐成陆，心想：我有高人传授技巧不厉害也不行。 但他肯定不会这么说，盛喻南手里拿着卡片晃了晃，很不得了的说：“B市摔卡片一条街，你去打听打听谁是爷！” 张峰：“……” 站一旁的齐成陆：“……” 早上只随便吃了一个包子，盛喻南这会儿早饿了。 他和齐成陆一前一后的走进家里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便扑面而来。段敏和孟家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段敏这会儿在厨房里忙活，听到脚步声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南南和小陆回来了！” 闻言，孟家华从另一间房里也探出头来看向盛喻南：“南南，你过来一下。” 盛喻南点了点头，往孟家华那间房走去。 房里整洁干净，该有的都有，一应俱全一样不缺。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木香，让盛喻南有一种心安宁街的感觉。 “这间房以前放着没用，偶尔放点杂物，爸给拾搂出来了，你看看这样还成吗？”孟家华笑着问他。 明明是数九寒冬，而孟家华额头上却忙活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但他丝毫不在意，脸上的欣喜和担忧都被盛喻南看在眼里。 盛喻南心头一热，还有些发酸。 “成，当然成，这样很好的!谢谢……”那个字终究还是卡在了喉咙里，盛喻南喉结微动。 孟家华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没说，表面上也是一副没察觉的样子，只是那眼里的失落还是被盛喻南捕捉到了。 “喜欢就好，成就行！我还担心你会不适应不喜欢呢，”孟家华咧嘴笑着：“走吧，咱出去吧，你妈妈的饭应该要做好了。” 孟家华先一步走出，见盛喻南没跟上来，疑惑的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盛喻南：“怎么了南南?” “对不起……” 孟家华一愣，反应过来他在道什么歉，孟家华“害”了一声，走过去搭着盛喻南，把他轻轻往怀里带了带：“道什么歉啊傻小子！我没介意，我们都不会介意，什么都得有个过渡期是不是?咱慢慢来，没事啊！” 盛喻南点了点头，孟家华又轻声笑了笑，把他带出了屋子。 段敏速度很快，他们出去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放满了丰盛的饭菜，而最让盛喻南馋的还是中间那锅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的骨头汤。 他喜欢喝骨头汤，那时候家里的阿姨还经常给他做来着，但这段时间他都已经好久没有喝过了。 段敏把齐成陆从房里喊了出来，他们一家四口便围在一起开始吃饭。 他和齐成陆坐在一起，段敏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骨头汤和一根大骨头，又递给他俩一人一根吸管，让他俩先喝汤先吃大骨。 大骨的精妙就在它的骨髓，段敏熬的大骨非常香，从里到外透着香味，非常容易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盛喻南拿过一旁的吸管，往大骨中间的骨髓戳了戳，然后对准骨髓就吸了一大口。 他戳了半天以为戳凉了，结果被烫了个正着。 他被烫的一抖，手臂也顺势拐了一下，好巧不巧拐着了一旁正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正准备喝的齐成陆。 齐成陆手臂也被拐得一抖，勺子一歪，汤全往外洒了。 齐成陆：“……” 盛喻南连忙扯了一张纸给他：“对不住对不住。” 段敏和孟家华见状相视一笑，段敏说：“小心点儿了，你俩都别被烫着了。” 盛喻南“嗯”了一声，继续和他的骨髓作斗争去了。齐成陆擦干了洒的汤，也继续埋头喝他的汤。 见盛喻南吃完了一只大骨，段敏起身又给他夹了一个，夹完给齐成陆也夹了一个，坐下的时候段敏看向盛喻南：“对了南南，你上学的事儿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年后不久就要开学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盛喻南咽下嘴里的东西：“我不太熟，在哪儿上都行。” “那要不你在思阳六中上学?和小陆一起行吗？”段敏问。 盛喻南瞥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吃东西的齐成陆，点了点头：“行的。” 段敏也点了点头，说：“那到时候还得麻烦一下你那边的爸爸把资料都送过来一下，我和你爸好趁早去办好。” “这边办太麻烦了，”盛喻南说：“没事，你别担心了，到时候我喊我爸在那边帮我搞一下就成了，这边就算有了资料，跑来跑去的也麻烦，交给我吧。” 段敏本来还想再揽一下，心说：麻烦你妈妈算什么麻烦啊。但回想起孟家华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再者盛喻南说的也是道理，还是只得答应了。 “对了，这儿有什么大型点儿的商场文具店什么的吗？我想买点东西。”盛喻南抬头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南南你不是不认路吗？我和你爸又有点事。”段敏没办法，只得将目光投向齐成陆：“小陆，你吃完饭有时间吗?” 齐成陆点了点头。 盛喻南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和齐成陆又不熟还不太相处的来，老麻烦他也不是事儿。 盛喻南正开口：“那要不算……” “我带他去，”齐成陆淡淡的说：“我带，您放心。” ……那他盛喻南也没办法啊。 盛喻南看着齐成陆从楼道里取出一辆自行车，极度不相信的问：“骑车去?” 齐成陆点头。 “你带我?” 齐成陆点头。 “我不能带你?” “你认路?”齐成陆的反问，让盛喻南哽咽了一下，好家伙一击致命！ “不能打车?”盛喻南不死心。 “过年，不好打。” “不能走路?” “远。” ……行吧，行吧！他盛喻南能有什么办法? 寒风凛冽，冷得刮脸，活像要把盛喻南的一层脸皮给刮下来似的。 盛喻南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受不了把帽子给扯下来戴上。 他要面子，不肯用手抓住车身也不肯扯住前面的齐成陆，两手揣包里坐在车后面像个大爷似的。 大爷翘起二郎腿，一边晃一边看着路边光秃秃的树感叹生命的美妙。 车身突然剧烈的抖了一下，大爷差点没被抖下车去，狼狈地连忙下意识扯住前面人腰两侧的衣服：“怎么回事啊！” 盛喻南没注意到齐成陆僵硬了一下子，见这人不理他，扯着人衣服晃了晃：“你小心点，待会可别又撞树上！” “你，坐好，别晃我。”齐成陆低沉的声音从冬日寒风中传来。 “你骑好我就坐好，你骑好我就不晃。”盛少爷一向有理。 齐成陆不再理他，盛喻南也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只是两人仿佛都忘了那双抱着齐成陆腰的双手的存在。 A市虽然是个小城市，但在市中心还是有一个小型商业城，盛喻南还觉得挺神奇的。 下车的时候俩人的愣了一下，盛喻南尴尬的收回双手从车上跳下来，看着齐成陆把自行车放好，然后跟着齐成陆进了商业城。 这是一个拥有五层楼的商业城，他和齐成陆坐电梯上了二楼，电梯左拐便是一家店面较大的文具店。 盛喻南径直走过去选东西，齐成陆便靠在外面玻璃防护栏上等着盛喻南。 盛喻南从小到大被娇惯着长大，但那些娇惯易成的不好的习性和德行他还真没有，就算有少爷脾气那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还有就是有时候他事儿还挺多，有洁癖，还有强迫症。 他选文具一定要选特别顺眼的，有一点小瑕疵都不行，而且他一买就要买齐全，一样儿也不能少。 选好结账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他提着袋子出去，齐成陆仍然靠在哪儿等他。 见他出来，齐成陆将目光投向他，似是在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盛喻南没别的什么事了，就说：“回吧，不干什么了。” 两人迈步绕向另一边人比较少的电梯，盛喻南正低头清点他买的东西有没有拿掉，猛然间听到左侧有人朝他们喊：“阿陆！” 他往左边看去，恰好与站在手机店前喊齐成陆的男生对上了目光。 男生个子中等，长得清秀温和，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盛喻南。 盛喻南收回目光看向齐成陆：“你要和他说话你就去我在外面等你，你不去我们就走。” 齐成陆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男生那边走去。 得，总得平等交换的。 男生要么在那家手机店工作和老板关系特好，要么就是那家手机店的老板，不然经营时间一闲人进手机店不买手机只和员工说话，哪个老板哪家店允许这样。 盛喻南靠在防护栏上，看着男生在店里老时不时的往外暼他一眼，盛喻南撇了撇嘴，直接转过了身。 他从包里摸出手机，双手搭在防护栏上拨通了电话。 “终于想起给你爸打电话了？”盛尘宇平缓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说的我多白眼狼似的，”盛喻南笑了笑：“我不在，那家里该是安分许多吧?” “臭小子，你爹我觉得安分比你重要?” 盛喻南抿了抿唇，没说话。 “怎么样，那边的生活适不适应得了?你养父养母对你怎么样?” “都挺好的，他俩都对我很好，”盛喻南想起正事：“爸，帮我办一下转学手续，就在这边的六中，和一个叫齐成陆的一班。”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问：“你真就在那边了？” “嗯，”盛喻南答得干脆：“爸你好好的，那女人虽然和我处不来，但对你还是真心实意的。” “你爸不用你担心，倒是你才在那边给我好好的！卡你都带了吧?” “带了。” “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用什么自己买，钱你不用管，你永远是你爸最亲的儿子，少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回来看我，我要是发现你瘦了或怎么样，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盛喻南轻笑出声：“好！行！你放心吧我又不蠢肯定不会亏待我自己。爸，注意身体。” “行，就这样吧，你挂了吧。” 盛喻南“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靠在那儿，心里有点涨涨的。 说实话，当初他和那女人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他还埋怨过他爸为什么要又娶一个女人，为什么不站在他这边，甚至还连带着把怨气撒在那个来哄他的爸的身上，还觉得他根本不重要了想和他断绝关系。 你在无理取闹什么? 盛喻南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盛喻南，你那时候是真混账真不懂事! 齐成陆看着面前的人又瞥了一眼外面那个红色的身影，他伸出手用指头敲了敲桌面把面前人的注意力敲回来：“沈小宇！” 沈小宇转回头来，脸上带着探究：“阿陆，那就是你叔叔阿姨的养儿子?” 齐成陆点了点头：“你老看他，做什么?” 听他这么问，沈小宇手放桌面上撑着头向齐成陆凑过来：“阿陆，我找到我理想型了，”沈小宇又看向外面：“简直太有缘了！我一眼我就看上……” “不行，”齐成陆打断了沈小宇：“他不行。” “为什么？”沈小宇一副委屈的样子：“你知道当时我就看了他一眼我的心跳的啊！别说一见钟情不靠谱，我还真喜欢……” “不行，”齐成陆看着他，眸子平静，态度却坚决：“他，不行。” 第4章 娇生惯养还是真男人 回程的路上很是安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盛喻南摸出来看，是他爸发来问他是不是去二班的信息。 盛喻南没抬头，朝前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二班?”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 盛喻南皱着眉抬起头，用手扯了一下齐成陆的衣服：“问你话呢！” 车身颠簸了一下，齐成陆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别碰我。” 盛喻南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伸出腿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地面，车子便猛烈的抖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齐成陆堪堪稳住，停了车，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盛喻南：“好玩?” “不好玩吗？”盛喻南直视他，语气丁点不好：“我觉得可好玩了。”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冷，冰天雪地里就他们两个人。 齐成陆语气淡淡的，但听上去却是带了不爽的意味：“你能不能别瞎闹。” “那你能不能别一副大爷样！好好和你说话你不搭理就算了，还我别碰你，我稀得碰你！”盛喻南怒意直往上冒，整个人都快炸了似的。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这句话该我问你吧！看不惯我就直说少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你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你呢！” 齐成陆没说话，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比起盛喻南张扬的恼怒，他却是隐忍的怒火。 但他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齐成陆压了压心里的烦躁与怒火，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盛喻南是叔叔阿姨的儿子。 然后他扭过头，冷冷地说：“回家。” 可他克制住了，盛喻南还一股气没地儿撒呢，听齐成陆这种语气，盛喻南扯了扯嘴角：“你在教我做事?” 齐成陆没看他，仍然冷冷的说：“回家。” 盛喻南猛的从自行车上站起来，双手揣兜神情怒然：“你爱谁回谁回。” 说完，便往前扬长而去。 齐成陆漠然地看了一眼盛喻南的背影，怒火再也压不住，骑上车便离开了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脾气，往实了说就是一点小事，被盛喻南莫名其妙的放大了。可他不后悔，他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哪怕极度不该，做了就是做了，要挽回要弥补怎样都行。 但就是不可以后悔，不可以找借口。 他不认识路，但他还是一个劲的往前走，总之就是不回头。等冷静下来再抬头一看，早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盛喻南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转身往身后的小店走去，买了一瓶冻手的可乐。 补完钱迎着寒风走出小店，站路边拧开可乐，狠狠地往下灌了一口透心凉，然后心就跟着飞扬了，胃也想飞但是没飞成，被冰得一抽一抽的。 你在干嘛呢傻子?给自个儿降火呢？ 盛喻南着实也没搞懂自己在干什么，他骂了一声“艹！”然后就抱着可乐蹲路边了。 马路上偶尔蹿过一辆车，他埋着头皱着眉看车轮子。 一辆自行车的车轮子突然闯入眼帘，盛喻南没动作，自行车以及骑车的人也没动作。 半响，盛喻南才扯了扯嘴角，从地上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的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前面的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漠然的骑着车。 可乐冰手，盛喻南撇了撇嘴，把可乐“咚”的一声掷向路边的一个垃圾箱。 盛喻南抱着双手，不住地在心里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神经病啊! 他们到家的时候段敏和孟家华还没有回来，盛喻南心里仍然不痛快，等齐成陆开了门，他一下子从旁边擦过进了屋子，然后一股脑走进他那间房间一下子关上了门，全程头都不带回一下的，一气呵成。 南方这边都不带用暖气的，一进屋子一阵冰冷就往身上扑。 盛喻南坐在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的床上，没坐一会困意就直往上涌。 他今天早上起得早，至少在他以往的作息里算早的，他又有睡午觉的习惯，虽然现在也早过了睡午觉的点。 他揉了揉眼睛，把鞋子和外套都脱了然后上了床，拉过一旁厚厚的被子径直躺下盖上。 反正段敏和孟家华都还没有回来，他也没事做，索性就睡会。 这么想着，盛喻南闭上了眼睛。 盛喻南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朦胧地从一旁找到手机接通：“喂。” “南南，”是段敏：“我和你爸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你现在饿了没？” 饿？ 盛喻南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他已经睡了接近两个小时了。 他把手机贴回耳机：“饿倒是……” 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儿饿了。 “你们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啊？”盛喻南问。 “大概两个小时吧，冰箱里有饺子，要不南南你先煮两个吃垫垫肚子?我和你爸回来再马上弄东西好吗？” “没事，你们别着急，我自己知道照顾自己，你们忙完再说。” 段敏又和他嘱咐了一些事情，盛喻南听完挂断电话才想起来问题来。 他十七年来还从来没有下过厨，别说下厨，他好像连厨房都没进过。 但转念一想，煮个饺子能难得着谁啊？ 盛喻南一副志在必得的下了床。 盛喻南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知所措，饺子他已经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一旁解冻了，可是他看着面前的电磁炉却傻了眼。 他虽认识这玩意儿，可还是没见过这玩意儿，原来的家里厨房用具中从来没有见过眼前此物。 但管它那么多呢，盛喻南虽然没用过电磁炉，但上面标注的很清楚，他还能不会用啊怎么着？ 盛喻南用锅装了煮饺子的水，然后把锅放在电磁炉上，他照着指示按了电磁炉好几下，可电磁炉丁点反应也没有。 ……什么妖魔鬼怪？ 他不信邪又按了好几下，可电磁炉依然没什么反应。 奇了怪了！插头也是插好的啊？难道就这小破玩意儿还真能难住他?他一时半会像个废物似的。 “我靠……”他该怎么办，谁能帮下他？ 盛喻南的头不自觉的扭向齐成陆那间房的方向，反应过来他连忙把头扭回来。 别吧！你怎么说？难道你去说你能帮我搞一下电磁炉吗我想煮饺子但我不会用这玩意儿吗？ 丢不丢脸啊！况且上一秒还那么盛气凌人，下一秒就求助与人，他可垮不下这个脸！ 盛喻南烦躁的挠了挠头。 算了算了，大不了他不吃了等段敏和孟家华回来算了，吃饭事小面子事大。 打定主意，盛喻南放下手转身准备出厨房，结果手放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勾到电磁炉上装着水的锅的边缘，锅立马就要往下掉。 盛喻南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结果没接成不说，锅里的水全洒在身上把衣服打湿了，锅还掉在地上制造出一连串“呯呯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在安静的周遭中格外清晰，像放鞭炮似的。 以至于惊扰到房里的齐成陆，以为是贼连忙出来看，结果看到定在原地的盛喻南，地上的一滩水以及还在打转的锅…… 四目相对，哽哽咽咽。 你先别问我我在干什么！让我先说一句： “我真服了……” 盛喻南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坐在饭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机。 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手机上，而是在厨房里的拿到身影上。 太丢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盛喻南一回想起就尴尬的牙痒痒。那一系列破事，还不如他直接去求助于齐成陆呢！ 丢脸丢到姥姥家！ 思绪回过，齐成陆恰好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一碗放在了盛喻南的面前。 那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上面还卧了一个荷包蛋，直接把盛喻南的馋虫给勾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盛喻南放回手机，拿过一旁的筷子默默吃起面来。 哟！味道还不错。 可面的味道越好，盛喻南心里就越不是个事儿。 盛喻南咽下嘴里的面，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齐成陆，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齐成陆没听清，抬头看向他：“嗯？” “我说，”盛喻南心里一横：“谢谢，味道挺不错的……”声音越来越小，盛喻南你什么时候那么让人无语了？说个谢谢怎么了？ 齐成陆看了看他那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不禁轻轻很小幅度的笑了笑：“没事。” 笑的幅度虽小，盛喻南却捕捉到了，莫名其妙的心里就升腾起一股笑意，也许是因为现在轻缓的气氛，也许是因为之前一系列事实在让人好笑。 反正盛喻南也还是笑了，对上盛喻南还带着笑意的目光，应和也好表达也罢。 总之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立春过后，气温逐渐回暖，大年结束，各地陆陆续续的开学。 A市的高中统一在明天开学，盛喻南和齐成陆都在各自准备各自的东西。 前些天盛尘宇给盛喻南邮过来的东西到了，段敏和孟家华帮他拿回来的，足足两个大箱子，全是盛喻南喜欢用的和要用的。 盛喻南倒是没什么需要带的，他是转学生，大不了就背上个装着笔啊本子啊的书包，教科书什么的到时候六中应该会重新发一套给他。 望向齐成陆那个房间，盛喻南起身朝齐成陆那走去。 齐成陆早就收拾妥当了，现下正坐在书桌旁看书。 盛喻南靠在门边，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门：“明早几点走？” 齐成陆将注意力从书上收回，转过身看向门边的盛喻南：“七点。” “那么早，”盛喻南着实没料到，他在B市时上的是一个私立高中，早上八点才开始上早自习，而早自习他一般不去，赖在家里睡觉：“坐什么车去？” “公交。” “公交？你让我挤公交？”盛少爷十七年的人生里只坐过一次公交，还是那时陪好友顾明去另一个小城市玩才坐的。但自从那次被在公交上挤得火气怒发，他就再也没有坐过公交。 “不然呢？”齐成陆毫无波澜地问他。 盛喻南问他：“我不可以打出租车吗？” “可以，”齐成陆说：“但我不。” “为什么，”齐成陆不和他一起，他哪儿能认路：“我出钱。” “不。” “……为什么？” “我不娇生惯养。” “……”盛喻南来气：“打个出租就是娇生惯养了？谁娇生惯养了！” “你，”齐成陆丝毫不在意他的气急败坏：“不娇生惯养，不怕挤公交。” “狗屁！”盛喻南扯了扯嘴角：“行！不就一公交吗？？我让你看看我是娇生惯养还是真男人！艹。” 说完，盛喻南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原地。 良久，齐成陆才转回身子，不动声色的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5章 不介意多个同桌吧 早上七点天还没亮透，但周遭干爽，虽然还是冷，但估计今天却是个好天气。 公交车上人不算多，但却没有空的位置了。 盛喻南拉着栏杆，头蔫蔫的靠在上面，但他紧皱的眉头却表现出主人此刻很不爽。 盛喻南瞥了一眼和他并排站的齐成陆，不爽的砸了咂嘴。 盛少爷有起床气，接连几天没睡好，到如今终于适应刚能睡个好觉，今早才六点半就被人给叫醒了，起床气没处撒只能憋着，连带着身上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不远处的前方老能感觉到有视线不停的落在他的身上，盛喻南再也忍不住，恶狠狠的朝前望去，刚好与几个穿着校服正看着他小声激动攀谈的女生对上了目光。 “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了！” …… 他说完，公交车上安静如鸡，见几个女生的脸瞬间烧起来，脸色变难看眼眶微红，齐成陆连忙挡住盛喻南那如恶鬼一样的目光，朝几个女生说：“别在意，不好意思。” “她们盯我你还道歉……” “你好看，不能看？犯法？”齐成陆打断他，生怕他又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你烦，我挡着就是。” 盛喻南被他好话一哄不好发作，骂了声“艹”也只好作罢。 他们家离六中不算太远，坐公交大约五六个站就到了。 他和齐成陆来得可能较早，现在六中门口人流量不是特别多。 盛喻南看了一眼六中门口“A市第六中学”几个大字，抿了抿唇，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路过保安室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瞅了一眼盛喻南，然后走出来拦住了盛喻南：“哎，你的校服呢？” “没有。”盛喻南皱着眉不爽的说。 “哎你这……”保安正要说话，后方的齐成陆却上前来和保安交涉：“他转学生，还没有校服。” 看着穿着校服的齐成陆，保安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和我说是转校生啊……哎哎！” 盛喻南懒得听保安废话，直接越过了保安往里走。 齐成陆见状，叹了一口气和保安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不慌不忙地跟上前面那人。 齐成陆去了教室，而盛喻南没有。他此时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前坐着的笑盈盈的男人是大清早便在教室门口等着他的二班班主任。 “盛喻南是吧？”男人笑着问他。 “嗯。” “我是你班主任，姓李名华，你可以叫我李老师也可以叫我老李，那群小兔崽子都那么叫我。” “嗯。”李华？英语作文里那个李华？ “你的情况呢老师都了解了，以后你就是老师的学生了，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老师说。” “嗯。” “你这孩子，”李华轻笑出声：“还怪沉闷的和我那个叫齐成陆的学生有的一拼，哦对了，你俩是住在一起的对吧？” 盛喻南还想“嗯”，但转念一想，却说：“对” 李华“哈哈”笑出了声，起身拍了拍盛喻南的肩膀：“走吧，该上课了。” 盛喻南跟着李华走到二班门口，班里有些闹哄哄的，李华让他在门口先等会儿他进去招呼一下，便径直走进了二班。 盛喻南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六中。别说，六中建设的还挺大气。 目光回过，见教室里的李华正向他招手示意他进去，盛喻南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李华招呼的效果估计不大好，盛喻南走进去的时候都还有些小闹，但当他站在讲台上时，教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串串目光疯狂的放在他身上不停地打量，盛喻南皱起了眉，见他皱起眉底下居然响起一声弹舌声。 顺着声音看去，盛喻南看到教室后方一个吊儿郎当满脸玩味看着他的男生同时也看到了教室最后方靠窗的齐成陆。 李华咳了一声看向盛喻南：“介绍一下自己吧，让同学们认识认识。” “盛喻南。”简单明了。 李华和下面的人都等着他的下文，可看他似乎不准备再说了，李华问他：“没了？” “没了，我坐哪儿？” “啊啊……”反应过来，全班才响起掌声，李华笑了笑：“那盛喻南同学先坐那儿吧，班上暂时没位置了，等以后老师再调整。” 李华指向的位置是教室最后方靠后门那儿，盛喻南倒没觉得怎么样，相反还挺喜欢哪个位置的，只不过…… 是在那个冲他弹舌的男生的后面。 盛喻南眯了眯眼走下了讲台。 盛尘宇之前和他说过二班是六中高二年级最好的班，但班上两极分化风气特别严重，毕竟除了人老实成绩好的，还有一部分不学无术平行恶劣家有背景硬塞进来的。 盛喻南手里转着笔，看着桌上李华之前给他的教科书发呆，猛的一下子，桌子被人撞了一下，他皱着眉抬起头。 男生靠着他的桌子扭过来上下打量盛喻南，轻轻舔了舔唇：“盛……玉兰？” 盛喻南没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长得跟个姑娘似的，啧，不错。打哪儿来啊小玉兰？” “别招惹我。”盛喻南说完，“轰”的一下子把桌子往后拉，男生差点摔下去，面上有些恼怒：“哟，挺拽？” 他们的动静不是很大，但还是引起了周围一小部分人的注意力。 盛喻南没理他，他刚来，还不想那么快惹事。 “等着啊。”男生说完，便转了回去。 下课了盛喻南出去上厕所，刚走到后门就被从教室里突然窜出来的人给拉走了。 等反应过来，盛喻南一下子甩开拉着他的男生的手：“你谁啊，干什么！” “你……你别惹到许然，你小心他一点。”男生左看右看，轻声和他说。 “那是谁啊？我凭什么不能惹他？” 被他吼懵，男生愣了一愣：“你……你吼我干什么？” “……”盛喻南深吸一口气，收敛住情绪：“别有头没尾的，说清楚点。” 男生又看了看周围，说：“许然就是坐你前面那个，他……他喜欢男生你知道吗？我刚坐你们旁边我都看到了！他一定是看上你了，关键是他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你要是反抗他会整你的！之前我们班那个就是这样……” 逻辑性不大强，但盛喻南还是听明白了：“就这？” “就这？！”男生不敢相信：“你不怕吗？” “怕？我为什么怕，”盛喻南扯了扯嘴角：“想整我，那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男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哦……” “谢谢啊，热心肠的活雷锋。” “啊？”男生摸不着头脑：“没事，我是怕你被欺负了。” 盛喻南笑了笑，朝他伸出手：“盛喻南……比喻的喻，南方的南。” 男生看着他，然后也伸出手和他相握：“我……我叫宋扬。” * 六中不是住宿制学校，中午可以出校自行解决中饭，下午五点就放学，也不上晚自习。 盛喻南和齐成陆中午是要一起回的，盛喻南在收拾东西，有点慢，齐成陆索性就先走到校门口去等他。 他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正要往外走，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许然，后年跟着三个男生。 “小玉兰，怎么还没回啊，”许然挑了挑眉：“要不要我送你？” “直说吧，想干什么。”盛喻南冷冷的看着他们。 许然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就是你交朋友的方式？”盛喻南扫视了一下几个人：“什么朋友交的那么独特？快直说吧，别屁话。” 许然“哟”了一声，和他旁边的男生相视一笑：“这性子，人也好看，是我喜欢那款，”他看向盛喻南：“行，直说呗，交个男朋友，成吗？” 男你大爷的朋友！ 盛喻南扯着嘴角：“如果不成呢。” 许然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嘛……那要不我们中午商量商量？”三个男生挡住了门。 “堵我？”盛喻南问。 “这哪能叫堵啊？只是让小玉兰你想明白而已。”许然带着玩味的看着他：“和我处对象，你不亏。但不和我处对象，我这帮好兄弟或许不会答应。” “哦？”盛喻南火气彻底上来了：“我真的会亏？” 齐成陆在校门口等了接近三十分钟，他等的人才匆匆而来。 盛喻南外套脱了挂手上，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的衣服也沾了点灰，但他整个人气定神闲，不像发生了什么。 “干什么，三十分钟。”齐成陆问他。 盛喻南抬眼看他，理了理头发：“教训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齐成陆皱了皱眉，想起早上的事，又问他：“出事了？” “你看我像出事了吗，”盛喻南轻笑：“行了，回吧，早饿了，麻烦你等我半天。” 见他不愿说，齐成陆也不再多问，转身便像公交站台走去。 盛喻南从小到大没少因为这张脸而惹麻烦男男女女都有，低调的，高调的。 低调的好解决，人也只是默默地不会太出格让人心烦。但高调的就让人要些许费些心思了。盛喻南被缠烦了，索性遇到这种人先好好说好好解决，过分了就动用暴力。 许然这种不必说，直接暴力解决。 盛喻南的爷爷年轻时当军人一直到老，盛喻南从小跟着盛老爷子学武打，武力值这方面时刻在线。 说到盛老爷子，盛喻南叹了一口气。 盛老爷子远在国外，盛喻南好久没联系他了，也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好好治疗，身体还行不行，以及…… 知不知道盛喻南的事儿。 盛喻南想的入神，不知道怎么了公交突然急刹车了一下，盛喻南一个没注意朝后倒去，重重的栽在了他身后齐成陆的胸前。 “嗯……” “嘶……” 一个闷哼一个吸气盛喻南看了一眼大拇指上又开始渗血的口子，“啧”了一声，然后冲齐成陆说：“对不住啊，不是故意的。” 齐成陆看了一眼盛喻南那到较深的口子，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在厕所那种小地方和人打架施展不开一不小心给东西划到了呗：“没怎么弄的，问题不大。”回去拿消毒水洗洗就是。 “许然。”齐成陆说出一个名字，盛喻南眯了眯眼没再说话，此后两人便再无交流。 段敏心疼坏了。 盛喻南本来没想让她知道他手上的口子本来事也不大，但段敏眼尖，盛喻南进门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就瞥到了，连忙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盛喻南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盛喻南含含糊糊地说没事不小心给划了，然后问段敏有没有消毒水，段敏这才急忙给他处理伤口。 两人吃完饭就又回了学校。 盛喻南烦许然，到班上的时候许然还没来，他嘲讽的笑了笑，朝那边单独坐一桌的齐成陆看了一眼，便拉起桌子往齐成陆那边去。 齐成陆抬头看了一眼拉着桌子过来的人，盛喻南冲他笑了笑：“不介意多个同桌吧？” 齐成陆没说话扭回了头。 盛喻南也不在意，放好书包就这么坐下了：“幸会幸会，以后就是同桌了。” 外面天气好，他们来得早，班上现在还没多少人。 周围挺安静，盛喻南早上起的又早，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 犯困。 他打了个哈欠，索性就趴桌子上了，眼皮逐渐合拢，意识逐渐远离。 第6章 人气急败坏都这样吗 猛地被人一下子拐醒，盛喻南不爽的抬起头，便见周围的人都盯着头他，他皱着眉往讲台上望，扎着马尾的年轻女老师便笑了笑：“原来是个新同学，可新同学也不能上课睡党啊。来那这题就你回答呢。” 盛喻南也不慌，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兵来有将挡，水来有土掩。 “好的，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呢？”女老师笑着问他。 “盛喻南。”想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比喻的喻，南方的南。” “好的，那盛喻南同学说一下未来是什么。” ……什么，未来是什么？语文课吗这是？ 什么课都不知道，病急乱投医，盛喻南没理会右边正想提醒他的活雷锋宋扬，直接回答：“未来…是充满希望，无可阻挡的。” …… 全班猛然哄堂大笑起来，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盛喻南皱着眉站在那儿，哪怕周围无比喧嚣吵闹，此时他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了一旁宋扬嘴里弹出一个迟来的词语： “furture。” ……好家伙她那样问谁能想到是问未来的英语？ 女老师强忍住笑意，缓缓地说：“虽然盛喻南同学答错了，但价值观还是很乐观向上的，好了先坐下吧，下次认真一点哦。” 女老师示意他坐下，盛喻南在未平息的笑意中又烦又无奈。 用舌尖顶了顶左腮，盛喻南瞅了一眼看着他笑的宋扬：“很好笑吗？”余光一瞥，就连左边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盛喻南扭过头，问齐成陆：“够了吧？笑什么呢！” 齐成陆用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盛喻南，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未来，很美好。” 盛喻南：“……”神经病！ 下午只上三节课，过去的得很快。 盛喻南正收拾着东西，齐成陆突然站起来背上书包和他说：“我去办公室，有事，你在车站等我。” “嗯。”拉好拉链，盛喻南起身：“尽量快点啊。”说完便抬脚走出教室。 盛喻南到车站的时候刚好走了一辆满满当当的公交车，此时的公交站台只剩零零星星几个人。 想着等齐成陆，他不慌不忙地走到站台座位旁坐下拿出边刷边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显示没电，公交车站不知何时只剩他一个人， 盛喻南看了看手表，他已经在车站等了接近一个小时。 皱着看起身往站台后方看，路段已经几乎没人，也根本没有朝站台来的身影。 这是干什么去了？他中午再耗也没耗那么久啊，什么老师留人留一个小时？ 手机快没电了，再者他也没存齐成陆的号码，根本联系不上对方。转念想万一对方还在学校呢？ 耐住性子，盛喻南往六中而去 门口的保安正在锁大门，盛喻南往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学校，向保安确认：“没人了吗叔？” 保安锁上门，将钥匙揣回兜：“肯定没人了都一个多小时了。” 盛喻南紧皱双眉：“确定？” 保安一幅“我骗你干嘛”的神情：“刚查过校园，能不确定吗。同学你找人啊？” 听到学校里根本没人的那一刻，盛喻南的心里就怒火渐起。他冲保安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冷风凛然，他呼出的气息急促又灼热，宣示着主人此时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情绪。 他在那里傻乎乎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呢？人根本不在学校不知上了哪，什么也没告诉他，他像个傻子一样说等就等！妈的傻逼！ 盛喻南步伐极快，公交站台刚好来了一辆公交，他看也没看想也没想就直接上了公交。 等，等个屁！都见鬼去吧！ 从上公交起车子就一直没停过，外面的景象也越来越不对劲。 盛喻南平息着内心的不快，走到驾驶位边问司机：“师傅，这…这不是一路车吗？” 司机看了他一眼又扭回了头：“不是，这八路，去外环的。” “外环？”反应过来自己一时被冲晕头脑坐错了车，懊恼也已经没有用了：“现在能停吗师傅？” 司机摇了摇头：“没站呢，要想下的话那前面有个站。” 听司机这样说，盛喻南也只好无奈作罢。 大约又行了三四分钟车子才终于在站点停下，盛喻南下了车，眺望这陌生的周遭。 司机光和他说这前面不远处有个一路车站台，可谁知道这“前面”是指往东往南还是往西往北？ 这外环是未开发好的城外，周围凄凉得连个能问路的店面都没有。偶尔费半天劲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结果还是满座。 从包里摸出手机，手已经没电早早关机了。一时半会儿盛喻南还真没有办法。 盛喻南骂了一声“靠”仰头望天 他今天是碰上瘟神了吗？干啥啥不顺，典型的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他妈塞牙！ “哎，你是？”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音，盛喻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他有点眼熟却喊不上名字的男生。 可男生却认出他来了，眼里瞬间泛上激动与某些情绪：“你怎么来这儿了？没有阿陆一起啊？” “阿陆”这个称呼使盛喻南成功地想起了男生是谁，他刚想开口，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静谧的周遭中响起。 盛喻南捂着肚子有些难堪。一堆破事儿，整得他身疲力竭肚子饿。 男生笑了笑，和他说：“都那么晚了也该饿了，要不先上我家？我煮点儿东西给你垫垫？” 不大合适，盛喻南想矩绝，男生却又说：“放心吧，我不是坏人，现在一时半会儿没车的，你上我家先吃点东西解决问题再回家也成啊。”像是想到了盛喻南的顾忌：“我和阿陆是特别好的朋友，我总不能丢你在这儿不管吧？” 左右没有更好的办法，盛喻南只好同意了对方的建议。 盛喻南坐在木质餐桌边，打量着这房子里的布置摆设，两对眼珠不停地转。 沈小宇端着两碗打齿面出来，便看见盛喻南这孩子气的行为，控制住内心的激动与触动，将一碗面放在了盛喻南面前：“快吃吧，热乎着呢！” 盛喻南接过筷子道了一声“谢谢”便埋头迅速吃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饿了，动作虽快却仍然不失礼貌，骨子里就透露出一股好教养。沈小宇内心疯狂为盛喻南加分， 盛喻南看了一眼沈小宇，问：“你不吃？” “没事，我不太饿。”沈小宇笑着：“怎样，味道还可以吧？” 点了点头，盛喻南说：“好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好歹收留他又给他做吃的，必要的寒暄不能少 “我叫沈小宇，你呢？” “盛喻南，比喻的喻，南方的南。” 沈小宇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赞叹道：“真好听，不介意我叫你南南吧？” 挺介意，但盛喻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对了南南，你怎么没和阿陆一起，跑外环来了呢？”沈小宇问。 一听他这么问，盛喻南的脸立马冷了下来：“他丢我一个人，我坐错车了。” “丢你一个人？”沈小宇疑惑：“不会吧，阿陆不是那种人啊。” “那我疯了找事坐错车跑外环来溜达吗？”盛喻南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还骗我说在办公室，我像个傻狗一样在那儿傻等，有意思？” 沈小宇沉默了一下，说：“那南南你现在打个话告诉阿陆让他来找你？” “不用了，用不着。”盛喻南说：“你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我和我….爸妈说一声。” “可以啊。”沈小宇拿出手机输入密玛解锁后递给了盛喻南。 盛喻南接过手机，一个电话使打了过来，“阿陆”两个大字显现在屏幕上。 他想挂掉，但一想又不是自己的手机，抿了抿唇递给沈小宇：“你电话。” 沈小宇接过电话，看清了来电人，抬头扫了一眼盛喻南，接通了电话：“阿陆。” 盛郁隔南埋头吃面，却又分出一点心注意着对方的谈话。 “找人？”接着，沈小宇抬起眸子看着盛喻南：“那个…阿陆，不用找，人在我这里呢。” “说起来有点复杂，那阿陆你先过来吧，嗯。” 沈小宇挂断了电话和盛喻南说：“阿陆马上就过来接你了，快把面吃完吧南南。” 盛喻南小声嘟囔了一句“谁他妈需要。”，刚想开口和沈小宇要手机脑子里才猛然想起自己根本不记得段敏和孟家华的电话号。 没有其它选择，盛喻南彻底泄气不再挣扎。 齐成陆来得很快，他到的时候沈小宇正在厨房里洗碗，见齐成陆来了，沈小宇连忙出来招呼：“吃过东西了吗？喝口水吧。” 像他拔涉过千山万水才过来了一样。 齐成陆摇了摇头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做作业的一言不发一动不作的盛喻南：“走吗？” 盛喻南没动作，良久，他才收拾好东西起身朝沈小字走过去：“今天很谢谢你。” “不用不用。”沈小宇瞥了一眼站在那儿的齐成陆：“快和阿陆回去吧啊。” 盛喻南点了点，然后转身朝门外而去，没看齐成陆一眼没和他说一句话。 沈小宇赶忙上前拍了拍齐成陆的肩：“小孩可能闹别扭了，当时一个人站外环孤零零地，快去吧。” 齐成陆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一路无语，齐成陆什么都没说，盛喻南当然也没打算说话。 天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了，盛喻南听着齐成陆在后方打着电话报着平安，不用想也猜得到是段敏或者孟家华。 身后的声音结束，齐成陆突然走到盛喻南前面，让一个劲向前的盛喻南停了下来：“车子，在那边。” “关我什么事？”盛喻南咄咄逼人：“还能想起我来，真是麻烦您了！” 齐成陆沉默了一下，说：“别闹了。” “我闹？说话做人得摸着良心吧？什么叫我闹……” “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问题。” 这声道款，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盛喻南收了声，扭头看向旁边。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齐成陆先开口：“回家吧，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我等了你一个小时，回去找你学校根本没人，不愿意和我一路就直说，我也不会死反赖脸赖着你！”他不可能弊着，他就想说：“我没那么不要脸！” “没有，不愿意。”齐成陆皱了皱眉：“有事，回来找你，你已经不在了。” 盛喻南扯了扯嘴角：“什么事用得着一个小时？什么事用得着骗我？别唬我了行吗？” “没唬你。” “没唬我那说啊！”盛喻南平常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非得刨根问底，一但气急就顾忌不上那么多了，无心之失刹不住车：“什么事儿啊？把我当傻子吗！” “……警告。”齐成陆缓缓开口。 “怎么着，你还警告我？我怕你是吧！” “……”齐成陆眼里盛满无奈，人气急败坏都这样吗：“警告，许然。” 盛喻南：“……”谁？ 警告许然？警告他什么？怎么警告？ 想是这么想，问也是这样脱口而出的问了。 “还能，警告他什么？”齐成陆直直的看着盛喻南，一字一句的问他。 盛喻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 他着实是没想到也不曾想齐成陆会帮他去警告许然，他想，他们的关系当真没到那一步，说无情一点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只有那么一点交情。 发生一点儿小磨擦就什么也不是。 唯一能有的，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因为他是盛喻南，是段敏和孟家华的儿子。 但无论怎么样，对方都是在帮他，帮了他，不管他需不需要。 两人之间安静了很久，齐成陆还是先开了口：“回家吧，很晚了。” 这回盛喻南再没耍脾气，默默跟着齐成陆往车的方向而去。 第7章 无趣的男人，幼稚的小孩 他俩到居民区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半了，从路口拐进去，远远的就看见楼下站了两个身影。 等车子走近了才看清了人影，正是段敏和孟家华。 见两个孩子终于归来，段敏和孟家华这才松了一口气，没等车子骑到就迎了上去。 “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段敏走过来细细的打量他俩：“饿没饿啊，回去我马上给你们弄吃的。” 齐成陆和孟家华去楼道里放车子了，盛喻南收回目光，和段敏笑了笑：“没事，别担心，不是回来了吗。” 段敏叹了一口气：“小陆也没和我们细说，南南你们俩这是上哪了啊。” 盛喻南正想开口，后方却突然响起齐成陆的声音：“对不起，阿姨，都是……” “都是那些人，也太多了！他回去拿东西我在那儿等他，车一来那些人疯了似的往上挤，我一个没注意被带着挤上去了，后来才知道上错了车。”盛喻南连忙把话接了过来，瞥了一眼后方的齐成陆：“后来他就去找我来着。” 孟家华“嗐”了一声，说：“这儿就这样，坐车的人多车又少，不太方便。” 盛喻南点了点头：“坐多了就适应了，咱快上楼吧，怪冷的。” 回到家，段敏便马上进了厨房给他俩做吃的，孟家华和他俩一起坐在沙发上，笑着问两人开学第一天的情况。 吃过东西盛喻南和齐成陆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做作业。 盛喻南放下笔，打开手机通迅录背着段敏和孟家华的电话号码，手机里突然进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这是我号码。 盛喻南眨了眨眼，扭头望向门外，又转回头发了一条短信回去。 ——齐成陆？ ——嗯。 盛喻南轻笑，起身打开门朝齐成陆的房间而去。 段敏和孟家华已经睡了，就只有他俩的房间还亮着。 盛喻南轻轻敲了下门，不一会儿房门便从里面打开。齐成陆看见是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盛喻南问：“你上哪儿知道我号码的？” 齐成陆把门又推开一些往旁边站，盛喻南了然走进了房间里面。 “之前问叔叔，给我的。”齐成陆轻轻合上房门，怕吵到段敏孟家华。 点了点头，盛喻南拿出手机：“顺便微信加上吧，平常不带短信，有事什么的微信都挺方便。” 齐成陆点了点头，拿起一旁书桌上的手机加了盛喻南微信，看向屏幕，齐成陆皱了皱眉：“爷巨帅？” 盛喻南：“……不行？” 齐成陆笑着摇了摇头，盛喻南总觉得那笑是在笑他，他不服气，点开齐成陆的微信。 名字是一个句号，头像是一棵树的影子，拍得挺不错，关键是这人不仅名字是句号，就连个性签名也是一个句号。 ……都挺正常，盛喻南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吐嘈，良久，他才恨恨地对齐成陆说：“无趣的男人！” 齐成陆：？？? “那你是，幼稚的小孩？”齐成陆淡淡地说。 盛喻南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吐嘈回去，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人。 殊不知，房里的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走回房间的人眼里也染上些许笑意。 新的一天，新的没睡醒的一天。 盛喻南依旧把头靠在杆上补觉，车一停他就会被晃醒，车一走他的意识又逐渐远离，这样反复很是痛苦，最后他被整烦了，却也只能没脾气的强打起精神。 齐成陆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好笑又无奈，想着提起这人的精神，他对盛喻南淡淡的说了一句：“明天要开学考。” 盛喻南一听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要考试，整个人都不大爽快：“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的？” 他从来都不怕考试，成绩也还可以，但这次来了个新环境，如果一时失手考砸了，他会觉得很没面儿！ “昨天下午，你睡着时，老师说的。”齐成陆说。 “……你现在才想起告诉我？”盛喻南问。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说：“我以为，你知道。” ……他知道？他能知道什么？你睡着了还能知道周围的动静？ 盛喻南实在无语，也只能叹气。 他精神没被全提起来，还有点迷糊，想靠说话提精神，他就随口一问身旁的人：“你说话从小这样啊？说一点顿一下。” 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声音，盛喻南皱着眉转过头，看到同样皱着眉的齐成陆：“不太愿意说？” 沉默了一瞬，齐成陆点了点头。 “不太愿意说那你就和别人说不想说呗。”盛喻南看着他：“又不是每个人都八婆的很，反正我不是你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非要剖根问底，但你一来就不搭理人很能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啊。”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盛喻南又说：“别人你怎样相处我管不着，但至少在我这儿你能不想说话就和我说一声你不想说吗？”盛喻南扭头看向窗外：“唱独角戏很烦很尴尬的。” 齐成陆看着盛喻南的侧脸，眸子低垂，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养成，习惯了。” 盛喻南又转过头来，问他：“习惯？不搭理人的习惯？” “一句一句回答，我说的慢，别人不大乐意听，我也不大乐意说，久而久之，我习惯了忽略。” 这是盛喻南认识齐成陆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句子，这也是盛喻南头一次知道他说话停顿的有多严重。 盛喻南下意识又想问他为什么说话停顿的那么严重，但想起他刚才他问过，而齐成陆并不愿意回答，他也还是作罢了。 两人之间只剩沉默，彼此心照不宣。 盛喻南老困了，早上的课几乎都是睡过去的。 上课他就用手撑着头睡，下课他就趴桌子上睡，连厕所都几乎不去上就为了睡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虐待他不让他睡觉。 班主任教物理，下课铃打响盛喻南正要趴下去睡，老李便在讲台上喊住了睡眼朦胧的盛喻南让他去一躺办公室 盛喻南心想：完了，肯定是他太猖狂在课上睡觉被老李发现了。所以他一进办公室，便先发制人的对老李说：“老师对不起，我真的太困了。” 老李睁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他，摸了摸鼻子：“啊……没事我就和你说两句话，你回去再睡一睡行吗？” ……哦不是睡觉被逮了？ 盛喻南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睡不好用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您说” “明天要考试，我之前忘了和你说了，就今天复习一下的话你感觉能考得怎么样啊？” 盛喻南在心里扯了扯嘴角，能怎么样啊，听天由命呗！ 但他还是一幅乖巧的说：“我尽力，尽量不拖班级后腿。” 听他这样说，李华笑了笑：“拖什么后腿啊，我叫你来也就是和你说别太有压力，尽力就成，突然考试嘛准备不充分考差点也没什么。” 盛喻南注意力全放在“考差点”上，他光是礼貌的笑着，没有说话。 ——自我认知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所以心里那簇火苗就那么被点燃了。 李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考试，所以他又说：“你现在和齐成陆坐一块儿对吧，齐成陆呢学习很好，其实你可以问问让他帮你复习一下。效果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齐成陆？ 盛喻南记下，冲李华点了点头。 想起什么，李华又问他：“你和齐成陆坐一起了？” 盛喻南点了点头：“我和许然有点矛盾。” 李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也行，那孩子啊，唉。你也不要想太多，许然转班了以后就不用担心矛盾了。” “转班了？”盛喻南问。 “对啊，怎么了？” 沉默了一下，盛喻南回答：“没什么。” 然后李华又问了点他学习上的事就让他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上课预备铃刚响，盛喻南回座位上坐好准备上最后一节课，旁边的齐成陆碰了碰他的手臂。 盛喻南扭过头：“干什么？” “阿姨说，中午有事和叔叔，不在家，让我们在，外面吃。”齐成陆停顿地说完了一句话。 盛喻南了点头：“行，一会出去看看吃什么。” 掂记着考试的事，唯一一节清醒的课也在走神中度过。 两人收拾好往学校附近一条街而去，因为齐成陆说那里吃东西的店比较多。 都没什么话讲，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盛喻南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和旁边的人说：“老李和我说你学习挺好的。” 是个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齐成陆点了点头：“还可以。” 或许因为是最好的班，二班进度挺快，比盛喻南原来的学校拉得都快一点。寒假一会这个事一会那个事，盛喻南一点都没有碰他那些资料练习题，所谓熟能生巧，同样松懈肯定会落后，况且这边进度还快上那么一点。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盛喻南也没办法再矜持：“你……能帮我复习一下吗？不费你多少事，就帮我讲一下那几个我还没学的章节就成！” 其他的不是事，做做题练练手感就成。 怕他不答应，盛喻南又补了一句：“你想我怎么感谢你都成。” “不用。”齐成陆拒绝他。盛喻南以为他是想拒绝帮他，正想该怎样说的时候对方又说：“那几个章节，不太难，你晚上我给你，讲一下就行。” 反应过来，盛喻南连忙说：“啊，那麻烦你了……” “想吃什么？”齐成陆这么一问，盛喻南才发现他们到了。 盛喻南喜欢面食，提出吃葱油面的建议，齐成陆点头同意，两人吃完就回了学校。 下午的时候开始下雨了，下得还挺大，直到放学了也没停。 孟家华发信息给他俩说要开车来接他们，他们就没慌走，在教室里等着孟家华来。 齐成陆埋着头做作业，盛喻南从头到尾翻着课本理头绪，兜里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他摸出手机，是顾明发来的。 ——今天我们考试了，完求，你走了我都没得抄，这个月零花钱又要被克扣了。 盛喻南想了想，打字发过去。 ——自求多福了，我们马上考，我不会的有点多，还在温习。 ——能有多多？老林今天还念叨你呢，说你闭着眼睛考都比我们这堆好得不是一点多。 盛喻南失笑。 ——放屁，他就只知道瞎吹我，我心里没b数哦？还闭着眼睛考。 ——真不回来了？真就在那边了？班上人老问你去哪了还回不回，老林说不清楚，我说你体验生活去了看心情回不回。 ——心情不好，说实话吧，不回了。体验个屁啊，都说了以后都在这边了。 打完发过去，心里突然就往下落了一下。不回去了，简简单单四个字，但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好好歹歹十七年呢！ 心里那股别扭劲上来，盛喻南撇了撇嘴把手机按灭放回去，一抬头便见齐成陆正扭头看着他：“干嘛？” 齐成陆没说话，收目目光，把他桌子上一个本子递给了盛喻南：“那几章的重点，我画出来了。你看，不会问我。” 盛喻南连忙接过本子，只见笔记本上记的黑字笔记，重要的都用红笔画出来了。 他正着准备细看，齐成陆却开始收拾东西：“别看了，先回家，叔叔来了。” 盛喻南点头，把本子往书包里一塞，收拾好东西和齐成陆一起走出了教室。 车上打了暖气，盛喻南打开车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暖和。 两人淋了一点雨，待他俩上车，孟家华从前面递来两块毛巾：“快擦擦，没淋着吧？也不带伞。” “这雨太突然了，早上看起来还不会下呢。”盛喻南的头发一沾水，又用毛巾擦了擦，瞬间一头卷毛：“麻烦您了。” 孟家华笑了笑：“麻烦什么真是。”说着，孟家华又递过来两杯热腾腾的奶条，两人连忙接过：“南南爱甜七分糖，小陆不爱五分糖，快喝快喝！段老师今天熬了大骨汤，等她发现我私自让你俩喝奶茶一会准说我。” 热奶茶捧手里，冰冷的手掌瞬间暖和起来，盛喻南笑笑：“那您还让我俩喝奶茶，” “不都说吗，下雨天和奶茶更配哦！”孟家华启动车子：“也别喝太多，大骨汤、糖醋排骨、红烧肉，待会馋哭你俩！” 即将被馋哭的两人对视一眼，盛喻南又问：“那您被馋哭了吗？” 孟家华住边开车边说：“哭了，只不过泪水从嘴里流出来的。” 盛喻南“哈哈”一笑，齐成陆脸上也带了笑意。 车外温度低，车里温暖如夏季。 盛喻南边喝奶茶边透过带水汽的车窗往外看，外面苍茫一片，盛喻南拿出手机，看到顾明三分钟前发的信息 ——那你以后心情好了回吗南儿？ 盛喻南想了想，打字发过去。 ——真不回了，偶尔吧。但我现在心情还真挺好了。 第8章 我俩好，管的着吗 段敏的厨艺真是好到没话说，每一道菜都好吃得盛喻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他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吃饱喝足和齐成陆同时自告奋勇要去洗碗，结果被孟家华捷足先登，把他俩赶出厨房让他俩去做自己的事。 吃完饭还早，盛喻南回房间复习，越坐心里那股莫名其妙想吃橘子的瘾就越往上冒，他一向不亏待自己，想要什么立马就行动。 他套上外套，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段敏身旁，段敏见他穿着外套，仰着头问他：“南南你要去哪？” 盛喻南说：“我想去这附近一家生鲜超市买橘子，您有什么想买的吗我顺带买回来。” 段敏点了点头，笑着起身：“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麻烦…” “就当陪你散散步嘛，”段敏整个人都很温和：“妈妈还没和你一起过呢。” 听她这么说，盛喻南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问过孟家华和齐成陆需不需要什么后，盛喻南和段敏出了门。 晚上没再下雨，空气中透着一股冬日雨后的清冷气味。 盛喻南和段敏并排走着，偶尔不注意踩到地上的水坑渐起水花的声音在夜晚也格外清晰。 “在这边还适应吗南南？”段敏和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怎么不适应啊，生活有趣，你们还对我那么好呢。”盛喻南说：“适应得不得了呢。” 段敏脸上带了笑，和着明黄的路灯给人直击心灵的温柔：“是你爸爸妈妈怎么不对你好啊。” 盛喻南抿了抿唇，身旁的段敏又问：“南南，你那边的爸爸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啊？” 没料到段敏会问这个问题，盛喻南愣了一下，但还是轻笑：“我爸嘛，雷厉风行又硬又狠的一个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一样，但别人都说他是把软的那面都给我了，从小就很惯我。” “我妈……也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和我爸一样从小就惯我宠我，听说没嫁我爸的时候是名门闺秀来着，都没见她生过气。”停顿了一下，一股难过从心底涌出：“但我妈走得早，我十二岁那年就去世了。” 段敏脸上笑意消退，带着丝丝担扰：“南南……” “没事，都过去那么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看着段敏担扰的样子，盛喻南想哄哄她：“我爸不还在吗，再者说了，我现在还有一对疼我的爸妈，我很知足了。” 虽然知道是哄她，但听他这么一说，段敏还是轻轻笑了笑，可刚扯动嘴角，一股熟悉的痛感猛的出来，段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捂着胸口弯着腰停在原地。 事发突然，见段敏这样盛喻南吓得马上扶住段敏：“怎么了？这是哪里不对劲吗！” 缓过来，段敏和他勉强笑了笑，慢慢直起腰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胸口哪根筋扯了一下痛了一下子。” 盛喻南哪信啊：“您都那样了！怎么没事啊！” 段敏直起了身子，将手放在盛郁南扶着她的手上拍了拍：“好孩子，妈骗你干什么。好了，快走吧。” “可是…” “妈真没事，”段敏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妈一直都这样，放心啊！” 段敏这样说，盛喻南也没办法再不信再追问，只好和段敏继续走，但扶着段敏的手却一直没撒开。 买完东西回来快21:00了，盛喻南和段敏买了一大堆橘子和草莓，盛喻南忍不住，在回来的路上就和段敏边回边剥橘子吃。 快到楼下的时候盛喻南想起什么，咽下橘子问段敏：“对了，他们为什么喊您段老师啊？” 段敏接过盛喻南手里的橘子皮扔一旁的垃圾桶里：“妈也是高中老师，教语文，不过不在六中，在五中教书。” 盛喻南“哦”着点了点头， 一回家，盛喻南就进厨房洗草莓装成两盘，一盘端给客厅的段敏孟家华笑着让他们尝尝说可甜了，一盘端着装模作样敲了两下齐成陆的房门直接走进去搁桌上：“你尝尝，老甜了。” 然后他又跑出去，齐成陆见他风风火火跑出去又风风火火跑进来把下午给他的本子放桌上：“我有问题要问你。” 看了看草莓，又看了看盛喻南，齐成陆说：“草莓交易？” “……也可以橘子交易，”盛喻南白眼都要翻烂了：“两者分开呢，让你尝尝，顺带教我做题。” 齐成陆微微勾了勾嘴角：“谢谢，问吧，哪里不会？” “点哪里……”脱口而出，对上齐成陆疑惑的目光，盛喻南无奈又笑死。他俩一个草莓交易，一个哪里不会点哪里。 都像个神经病似的。 盛喻南没有成绩，六中按他之前学校的期末成绩给他排了考场。 一考场的第六个座位，盛喻南觉得还成。但当他看到齐成陆走向一考场第一个座位的时候，他才知道齐成陆之前那句“还可以”是完完全全谦虚了。 他坐在座位上转笔发呆，考场里那些悄悄讨论他的人他也懒得管。 昨天问完齐成陆题就已经很晚了，他又学了好久，睡的时候都两点多了。 卷子发下来的时候盛喻南还困得发懵，一道题他得读好几遍他才能读懂，内心那股烦劲也像凑然闹似的一齐涌了上来。 ——文中这段话起了什么作用？ 他怎么知道？又不是他写的文章。乱答一通，下一道。 ——作者想通过文章说明什么？ 你问作者去啊问他干什么？乱答一通，下一道。 ——诗人想借此表达什么思想感情？ 你真的搞笑几百年前的人了他哪知道诗人在想什么？乱答一通下道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 爱过不过下一道。 这样一来，在困意与烦燥的双重影响下，一张语文卷子盛喻南好好答的根本没几道，每一道题看上去都牛头不对马嘴，一篇作文更是写得堪比流水帐。 直到下一科开考，盛喻南才终于找回一些状态在接下来的科目越来越得心应手。 六中效率高，一天就考完了所有科目，据齐成陆所说第二天应该就能得到成绩了。 盛喻南觉得自己都发挥得挺好的，当然是在除开语文的情况下。 回想起来，他那科语文的确答得面目全非，令他有点担忧。但转念一想事情已成再想无用，索性还担忧个鬼。 如齐成陆所说，高效的六中昨天考的试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 每个班会发一张成绩单，校门口还会贴每一次考试的前二十名。 校门口围了许多人，都在看这次榜上前二十又是哪几位大神，有没有自己，在不在本班。 盛喻南其实并不急着看成绩，他完全有把握这次能稳在前二十名。他身旁的齐成陆也是云淡风轻的，与那边蜂拥而至往公告栏前挤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喻南！齐成陆！”人群中传来高声呼喊他俩名字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去，便见宋扬从人群中艰难的挤出来向他俩奔过来。 “你俩是真的厉害！”宋扬一脸比自己考好了还高兴的样子：“齐神嘛，第一都拿成六中习惯了，但是盛喻南啊，你这次考了第二唉！” “我？”盛喻南用手指着自己，语文烂成那样还能考第二，他那么牛？ 宋扬点了点头：“不是你是谁啊？除了语文你每一科都考特好，理练数学科科接近满分！” 其它的他倒是意料之中不想管那么多：“我语文多少分？” “……前二十名里就你语文没及格，88分。” ……烂得老底都快没了。 每一次考试都能在六十掀起一次波澜，而每一次总会有一个人或一件事成为当时热点。 第二的位置易主，常年稳居第二的张诚被挤到了第三，甚至还被语文未及格的新第二非常体面的甩了三十多分。 张诚极度不服气，拿出手机上六中论坛打听新第二什么来头，没想到论坛却早已讨论的热火朝天，甚至还有人扒出了新第二的个人信息。 热＃语文未及格也能甩人三十多分，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1楼：老标题党营销式风格了，举报了。 2楼：怎么就营销了难道不是事实？ 3楼：是真牛，前二十名里语文个个三位数就他两位数，但人家其它科趋于满分就是可以无情用飞。 4梯：凭什么？我有同样的语文分，却有相差万里的年级排名！（哭） 5楼：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及看前二十榜，来个人解答挺急的！ 6楼：有什么可解答的标题还不够明显？这第二什么来头有点牛逼吼，只有书呆子才能考出这种分吧？ 7楼：怎么楼上还歧视书呆子了？书呆子吃你家米用你家钱了？ 8楼：我也书呆子怎么我就考不过……（无奈）（气哭） 9楼：指路隔壁爆光帖，看看去吧兄弟们，还真不是书呆子，绝世大美男！！ 10楼：哼，说不定运气而已。 11楼：楼上庆气那么重？怎么你菜不许别人好？(微笑) 12楼：什么样的运气理综能都接近满分？你运气一个我看看？ 被人怼了了，张诚气得冷哼，退出这个帖又点进了隔壁曝光帖。一点开就是一张张成绩闪光的成绩单以及一张学生证图片。 学生时代的证件照，无美颜无滤镜无技术，要是碰上拍照技术令人发指的拍照师就更令人绝望。 很不幸，六中在这方面样样占上。 一张普普通通的学生证图片，不知道在哪儿拍的背景看上去有些暗，但胜在男生肤色白以及拥有精致的五官，一样学生证活像张艺术照似的。 张诚没出息地看愣了一会，随即猛摇头让自己清醒：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万一是个花…… 点开成绩单，一次次优异的成绩和排名出现在张诚眼前，张诚看着看着蔫了下去。 瓶呢。 花瓶个鬼！成绩好长得好，这哪里来得妖魔鬼怪给人留条活路不行吗？！ 妖魔鬼怪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捡起从脸上滑落的卷子。 盛喻南用余光瞥了一眼教室里面，打了个哈欠，把校服帽子扣上继续靠着墙坐着补觉 十分钟前，他被原来在那边教他语文现在在六中教他语文的语文老师从教室里喊出来罚站了。 原因很简单，本着只是训斥一下语文考差的转学生却突然发现这个转学生是你以前教过，语文从未下过100分的学生。 换谁都会心里猛堵 下课铃响了，盛喻南马上就要睡着了，结果被人用脚轻轻踹醒：“黄鹤之飞尚不得过，乌蒙磅礴走泥丸！心还挺大，怎么还睡得着？”林静一脸很铁不成钢地看着坐地上打磕睡的盛郁南。 盛喻南蹭着墙站起来：“我抄别人的被带偏了，我自己写准不这样。” “鬼！你不是从来不屑得抄别人的吗？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林静抽过他手里的试卷：“要不是想着你刚转过来给你留点面子，就你答这些破题我准把你揍秃噜了！” “谢谢静姐给我这个面子！静姐，有糖吗？我头晕死了。” “少给我嘻皮笑脸的！你有头晕的样儿吗，”林静从包里摸出好几颗水果糖扔盛喻南手里：“下次再给我乱答再给我考成这样，我真揍你！给我滚进去！” “哎得令！”捧着一推水果糖盛喻南麻溜地滚回了教室。 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林静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一进教室，全班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盛喻南，盛喻南骇然，走到座位上坐下，用手肘碰碰齐成陆：“我怎么了？” 齐成陆还没答，右边的宋扬便转过头来问他：“你和静姐之前认识？” “嗯，她教过我一年，后来调职了，”盛喻南打开一颗水蜜桃糖扔嘴里：“我都不知道她来这边教书了，怎么了？” 宋扬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怵静姐！” “有什么好怵的，”盛喻南笑了笑：“她脾气差了点，但人是真的好，怵归怵，别一幅活见鬼的样子。” 盛喻南扔给宋扬一颗糖，宋扬接过：“知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喊她静姐了。” 盛喻南点了点头，又拿了一颗糖递给宋扬身旁胖胖的男同桌：“嘿兄弟。” 没料到盛喻南会给他糖，宋扬同桌一脸受宠若惊的接过糖：“谢谢。” “不客气，”盛喻南转过身，摊开手向齐成陆伸过去：“挑一颗。” 看着齐成陆挑了一颗柠檬味的，宋扬起哄：“齐神就可以自己挑哦，为什么！” “我俩好，管得着吗！”盛喻南开着玩笑：“对了，静姐过来多久了？” “小半年了吧，”宋扬说：“你们那立云私立挺好啊，静姐怎么会调这小地方来啊，自请还是任调啊？” “……你怎么知道我立云的？”盛喻南疑惑 “哦对了。”宋扬拿出手机，点开论坛：“兄弟，你火了。” 盛喻南：“？” 第9章 怎么还看不起人呢 盛喻南心里挺平静的，不是没当过风云人物，在立云那会儿他也是立云风云人物之一，当云早当惯了。 见男生没什么反应，宋扬翻着论坛的手停下，笑着打趣盛喻南：“盛神，你好平静。” “……喊大爷吧，什么婶婶。” “……”宋扬无语死：“论坛里都这么喊的，男的喊盛神，女的喊盛男神。” “他们是不是闲得有病，”盛喻南翻了个白眼：“逮着人就喊什么什么神？神要气死！” 宋扬说：“可不是，你同桌我们不也喊齐神吗。” 盛喻南瞅了一眼埋头做题的齐神，无奈的问：“你就说六中还有多少个神吧。” “哪来那么多神？神也不能乱喊啊！评判标准估记就是像你俩这样长得贼好成绩贼优异吧。”宋扬贼肯定的说。 ……好吧那他盛喻南还贼荣幸。 化学老师是个看上去就挺严肃的中年男老师，拿着一摞答题卡从教室外走进来搁讲台上研究那摞答题卡研究了十几分钟。 见他把答题卡分成了两份，拿起其中一份开始分析：“这次试卷难度比以往是要大一点，成绩上我就不像以前那样要求你们了，但该做的你得我做，该做对的你得给我做对了！” 他从手里的那份答题卡里抽出两张答题卡：“这次化学最高分97分，是我们班的新同学盛喻南同学。” 老师刚说完，教室里便响起一阵掌声。盛喻南表面上没什么，内心却有一个小人在抱拳鞠躬说着：“谢谢谢谢，还成还成。” 掌声结束，化学老师又说：“第二名呢则是我们的齐成陆同学，96分。” 又是一阵掌声，盛喻南边鼓掌边想：“不错啊，就一分，咬得还挺紧。” “这次化学年级前三两个都在我们班，说实话老师还挺欣慰挺高兴的两位同学要再接再厉！”满意的神情渐退，化学老师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化学题。 再转身，脸上的表情便是骇人的严肃：“这道题，我不止讲过一遍两遍了！我讲的方法是比较简单的一种，连新的同学都能用我的方法做出来，就你们！一个个的，讲百八十遍仍然不会做！” 犀利的眼神望向下方，老师看准某个人：“林子瑾，你给我站起来！” 事发突然，宋扬的胖胖男同桌连忙把干脆面往桌肚一扔，嘴里的也来不及咽，像见鬼了一样猛地站起来。 “说的就是你，我嘴皮子磨烂了你都不会做！连编都不编，你说你要干什么？我要怎样讲你才能做，哪种方法你才能做，你说！” 最后那声吼把林子瑾吼得一抖，他倒是想说，可嘴里包着干脆面他怎么说？又急又慌又没办法，林子瑾的脸愣是活生生憋红了。 “怎么不说？说话你都不会了？”老师把答题卡扔桌上。 “老师，”清冽又带着一丝磁性的少年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盛喻南站起来：“其实我还有一种比较好用又好记的方法。” “哦？那你说，”又瞥向林子瑾：“你先给我坐下！” “得救了！我都快吓尿了！”一下课，待到化学老师走出教室，林子瑾便朝着盛喻南手握着拳而拜：“多谢南哥救我！我刚才真有一种会死王朗手里的感觉，艹！见了鬼的干脆面！” 盛喻南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那种情况下你还敢吃干脆面啊？不抽到你还好，抽到了还真倒霉到家了。” 林子瑾撇了撇嘴，一脸被抽了魂的模样往桌上一趴：“我知道，可我饿嘛……” “你还饿？”宋扬一听，发出一声惊呼，用手比出一个夸张的圆形：“你化学课之前才吃了那么大一个面包！” “我是吃了个锅吗？”林子瑾起身，握着宋扬的手把比出的圆缩小一圈：“顶多就这样，你少污蔑我！” “那你还不是吃了这样一个面包。” “这样一个面包哪管饱啊，”说完，林子瑾又往桌上一趴，言语里盛满了委屈：“可怜死我了都！我现在长身体可能吃了嘛，我妈还说我太胖了要克制我饮食，我哪儿胖了我也就130多斤！” 宋扬看了他一眼，说：“你177，130多斤。我177，126斤。” 林子瑾：“…那也还，还好啊！南哥呢？南哥看起来高点，肯定比宋扬重点吧？” 莫名被点名的盛喻南：“我？179，129斤。” 林子瑾：“南……南哥意外！齐神呢？齐神好像有180哦？” 齐成陆慢慢抬起头，缓缓扭过头：“183，130多。” 盛喻南：“你有183？1” 林子瑾：“我艹130多！” 宋扬：“又高还又瘦？！” 齐成陆：“……” 三人总结：“妖魔鬼怪！！” 齐成陆：“？” 几人笑作一团，林子瑾把之前盛喻南给他那颗糖剥开糖纸塞嘴里：“说真的，要我控制饮食比上天还难，我妈那手艺那么好要我怎么克制嘛……” 宋扬扭过头问他：“你家好像是开家常菜馆的哦？” 一说到这个，林子瑾精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对啊！我和你们说，我妈的手，啧啧，那叫一个绝，”他一拍桌子：“宋扬，南哥，齐神，中午有时间没？上我家馆子，我请你们尝尝我妈的手艺！” 三人对视一眼，宋扬先说：“中午我得回家吃……” 盛喻南用大拇指指了指齐成陆又了指了指自己：“我俩也是。” “啊？”林子瑾有些失望：“那…那下午呢？你们和叔叔阿姨说说嘛，就一顿饭在外面吃都不行啊？我高中以来还没带过朋友回家吃饭呢……” 三人又对视一眼，宋扬又先说：“那我中午回家和我妈说说。” 盛盛喻南看了一眼齐成陆，见齐成陆淡淡点了点头：“那行，我也先回去和爸妈说一下。” “好！那就这么定了！”林子瑾高兴了。 成绩发在了家长微信群里，段敏和孟家华一看，俩孩子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虽然他们对孩子的成绩从来不会有什么严厉的要求，但看到俩孩子考那么好心里还是乐坏了。 段取买了一只鸡和竹笋一起炖了一锅香味浓郁的鸡汤，孟家华则在蛋糕店买一个巧克力蛋糕和牛角包。 段敏看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和面包，无奈的买了笑：“他俩该撑坏了。” “哎，不至于，”孟家华笑着打哈哈：“你看那俩孩子，一个比一个瘦，都快赶上杆儿了！” 盛喻南齐成陆刚进门就听孟家华这样说，脸上不禁带上笑意，盛喻南一边换鞋一边说：“哪儿有这么帅的杆儿啊。” “是是是，你俩最帅了！”孟家华接过两人书包：“先吃点蛋糕？段老师还有一会儿吧？” “不行，”段敏端出来两碗鸡汤：“先喝碗鸡汤，考试辛苦了，我给你们补补。” 孟家华又说：“莱还有一会吧？要不你们鸡汤和蛋糕面包一起吃？” 段敏失笑：“哪有这样搭配的？我很快的。” 见两人争执起来，盛喻南眼珠子一转，拉起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齐成陆往桌边一坐：“没事，我俩先喝了鸡汤吃着东西等吧，我俩都饿坏了。”见齐成陆仍然没反应，盛喻南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对吧？” 被拐回神，齐成陆冲段敏孟家华点了点头：“对，饿坏了。” 然后就见某个装“饿坏了”的人端起鸡汤就喝，段敏还没来得及说等一下，盛喻南突然猛得一激灵大着舌头说：“哇！！烫死我！” 段敏和孟家华急忙围上来看他有没有被烫到。 “你这孩子，急什么啊！”段敏蹲下看他：“烫着哪儿了让妈看看！” “没事没事，”盛喻南笑着又补了一句：“舌头没烫掉，放心，我饿坏了嘛。” 段敏笑着轻轻打了他一下，和孟家华无奈的笑了起来。 舌头上的异感有点痛又有点难受，盛喻南抿了抿舌头叹了一口气，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齐成陆：“你有镜子没有？” 齐成陆扭过头来，一脸“你问什么玩意”的说：“没有，怎么了。” 盛喻南想了想，看教室里还没多少人：“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起泡了？”他把舌头吐了出来 殷红的舌头上除了小疙瘩有些发白的突出便没有其他什么异样了，齐成陆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那么痛？像起泡了似的，”盛喻南收回舌头：“你确定没起泡？” 又让他看还不信任他：“你也可以，去让别人看。” ……盛喻南想到他对着别人吐舌头让别人帮他看舌头上是不是气泡了的画面就格外头皮发麻：“我还要脸，别人会以为我是傻子。” “我也没觉得。” 盛喻南服了，也气笑了：“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 齐成陆也服了：“你阅读理解，是不是不好？” 盛喻南没反应过来，仍然不服气：“我说我吐舌头，别人会认为我是傻子你说你也没觉得，那你不就同意我吐舌头是傻子了吗！” “什么，逻辑？”齐成陆真的服了：“我是在否认，你吐舌头，别人会认为，你是傻子，所以我，不觉得。” 盛喻南被说懵了，一想好像是哈？但仔细一想，他好像又想不通：“你再说一遍？” 齐成陆彻底服了，真无语了，甩下一句“你自己捋”就转了回去。 盛喻南不服气不放弃啊，他一定要想明白了！他埋下头仔细想，等到宋扬和林子瑾一前一后到了教室，林子瑾过来问他：“南哥，你和齐神……” “哦！我还真不是傻子！”他一拍桌子，终于想明白了。 林子瑾：“……啊？” 宋扬：“……谁？” 齐成陆：……” 林子瑾看了看两人，觉得自己不应该在乎这个话题：“南哥，你和齐神下午能来吗？宋扬下午可以来！” “哦。”盛喻南点了点头：“可以的，到时候麻烦你和阿姨了。”中午他们和段敏孟家华说这事，俩人还挺高兴的，说吃饭好啊，在学校里多交点朋友是好事。 林子瑾高兴了：“好耶！南哥真是，还说什么麻烦真的！” 下午的课特别轻松，自习和体育全撞一起了。 放学铃刚响，林子瑾便背起书包扯上宋扬招呼着盛喻南和交成陆：“走啊走啊！下课了下课了！” “我收拾得有点慢，你俩先走，我们马上来。”盛喻南边收东西边说。 “好哦，那南哥齐神你俩快点啊，我俩校门等。”说着，扯着还在喊“你给小爷撒手”的宋扬走出了教室。 盛喻南瞄了一眼身旁的人，从包里掏出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糖递给齐成陆：“我语文不好，才88呢。”所以别再生一个语文不好的人的气了，一下午没理他呢！ 半响，齐成陆接过糖：“我不爱吃糖。” 言下之意我不与你计较了才接下这颗糖。 “没事，柠檬的不太甜，你之前不就选的这味吗，”盛喻南笑着起身：“走吗？” 齐成陆早收拾好了，是在等某个人也不言而喻：“走吧。” 林子瑾家的家常菜馆开在闹市区，此时生意正好，在不远处便能看到店里的热闹。 林子瑾看向三人：“放心放心，我妈有肯定有留位置呢。”说着，见店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林子瑾大喊：“妈！” 女人朝他们的方向看来，几人连忙走过去。 待几人走过去，女人脸上笑意堆满：“这是小瑾的同学吧？快进去吧，阿姨给你们留了最里面那张桌子。” 几人礼貌的笑着点头，林子瑾带着几人进了店里。 店的名字叫桃花斋，店里的装潢看上去也十分大气简约。 最里面的位置果然空着，几人过去坐下一个看上去大概四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小瑾的同学们是吧！喝点什么？叔叔叫人给你们上。” 三人说不用麻烦叔叔了自己去拿，男人“嗐”了一声：“和叔叔客气什么啊！你们又是小瑾的同学又是叔叔的客人，叔叔还不能招待了！” 点好菜，林子瑾把菜单递给男人，高兴地说：“爸，那就上可乐吧，还有菜要快一点哦！" 男人点了点头：“那你们等下，菜和饮料一会就上来。”接着又看向林子王：“你可悠着点吃，我替你妈盯着你！” “……”林子瑾不高兴了。 男人走后，三人瞬间笑了，宋扬笑着拍林子瑾肩膀：“得！多吃点儿的希望落空哈哈哈！” “我的小幸运没了呜呜，你们可帮我多吃点。”林子瑾没有快乐了。 盛喻南收回打量店里的目光：“这店各方面都不错。” “那可不！”林子瑾鼻子都翘起来：“名字和装潢的功劳大部分都在我身上呢！桃花斋听起来是不是特高大上！” 宋扬说：“有点稍微过于典雅了，你是不是受桃花源记启发了你？” 林子瑾摇了摇手指头：“非也非也我是受了唐伯虎''桃花庵里桃花仙''的启发才取的这名字。” 盛喻南疑惑：“那为什么不叫桃花庵呢？” 三人怪异的看着他，齐成陆无奈地说：“那像个饭店名吗？” “怎么不像？桃花斋都能像桃花庵不能像？”盛喻南很认真的说。 宋扬抚额：“南哥你语文考差真不是一时失手吗？” “……”盛喻南气急：“你怎么还看不起人呢？！” 第10章 他不乐意，我就不去 几人聊着聊着菜也差不多上齐了，他们点了五菜一汤，菜色看上去十分不错，扑面而来的香味瞬间勾起了几个人的食欲。 林子瑾把筷子递给他们，几人便接过筷子开动起来。 还真不是林子瑾吹，每道菜的味道都十分不错，盛喻南觉着这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家常菜。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不？”林子瑾激动的问他们。 “有一说一，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家常菜。”盛喻南竖起大拇指。 宋扬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为啥长那么胖了。” “……”林子瑾无语：“夸归夸，你怎么还人身攻击我呢。” 林子瑾又看向一旁的齐成陆：“齐神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着不合胃啊？” 旁边桌的几人注意力突然被盛喻南他们这边吸引。 齐成陆停下动作抬起头：“没有，好吃的。” 盛喻南喝了一口可乐：“齐成陆要觉得不好吃他也就不会埋着头默默吃了，你齐神只是不爱说话。” “齐……成陆？” 旁边桌的人突然用一种夹杂着多种情绪的声音念齐成陆的名字，盛喻南几人疑惑的看过去。 那桌坐着三个男生，念出齐成陆名字的是一个男生，此时正看着盛喻南他们这边，男生的脸上逐渐带上欣善：“真的是成陆！” 齐成陆不动作也不说话，盛喻南看看他又看向那桌的人。 念出齐成陆名字的卷发男生脸上欣喜未褪：“成陆你……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齐成陆督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和朋友。” 男生点了点头，又问：“成陆，你在六中还好吗？” 齐成陆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被一旁的盛喻南捕捉到了，齐成陆淡淡地说：“挺好。” “啊……”男生点点头，又问：“那……成陆你还回五中吗？” 齐成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了一下，没有说话。 “成陆……” “同学，您是人口普查还是街头采访？”盛喻南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我们吃饭呢。” 盛喻南自认为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不至于对方中的一个寸头男生站出来语气不是很好的和他说：“意思是人说话也不让，你也管？” 盛喻南凤眼微眯，脸上虽带着笑，可那眼底的冷意让人一怵：“不让你说话了？不好意思，你乐意去哪儿说去哪儿说，大街厕所你随意，我管？你高看自己了。” “你……” 寸头男被卷发男拉住，卷发男生苦笑着看向齐成陆：“成陆，当时那事……我知道你一直怨我们……算了，今天也是我们不考虑时宜了，有空我们能聊聊吗？” 卷发男瞥了一眼盛喻南，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你朋友会不会不乐意啊？” 盛喻南：“？？？” 不止盛喻南一个脸色古怪，宋扬和林子瑾也像被雷劈了似的，又觉见了鬼又觉好笑。 宋扬凑过来在盛喻南耳边说：“我艹，他在这儿装什么白莲花？” 林子瑾也凑了过来：“笑死，有被恶心到，这不是小说里那种绿茶的语气和台词吗？” …… 他们没有过于压抑声音，对方几个男生正好可以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卷发男生脸色变得难看，正欲开口，齐成陆却先他一步。 “不用了，我时间紧，没什么空，”齐成陆说完，缓缓地扭头看向盛喻南，一双桃花眼毫无征兆地看向他，连眼底那点笑意也一览无余：“他不会不乐意，如果不乐意，我也就不去。” “……”我艹？ 吃完饭，四人各回各家。当然刚才的事只能算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几人的好心情。 可盛喻南还一口老血堵在心头呢！ 他一边走，一边翻了个白眼：“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您把我当挡箭牌是不是？还什么我不想你就不去？跟爷有什么关系你个居心叵测之人！” 齐成陆看了一眼“要理”的某人，笑意轻浅：“帮帮我？” “你现在搁这儿征求我意见了？刚干什么去了？”盛喻南皮笑肉不买：“我这挡箭牌还不错吧？” 事后不炸毛就更不错了。 “那我报答你？” “一杯奶茶，我还要去超市买零食。” “……”齐成陆再一次感觉自己被讹了。 盛喻南推着购物车，里面全是薯片和碳酸饮料，齐成陆按住某人还要往薯片货架上伸的爪子，无奈地问：“你是不是没见过，薯片？” “……你才没见过薯片！”在那边的时候，盛喻南想要什么他爸妈都会满足他，准独薯片和碳酸饮料，他爸他妈认为不健康，说什么也不让他吃，他偶尔悄悄买个薯片饮料吃还跟作贼似的。 盛少爷馋这俩玩意馋十七年都，馋上头了。 齐成陆抚额：“你买点，其他的啊，全是这俩样。” 盛喻南收回爪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货架台：“就这些吧，我下回还来。” ………齐成陆忒怕这人把薯片货架台给搬空了，饿狗扑肉似的。 出了超市俩人又往奶茶店去，此时正是饭点，奶亲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 两人坐一旁等候区等奶茶，旁边放着一大袋零食 盛喻南拿了一包青柠味薯片打开心满意足的吃起来，中途还递过去问齐成陆吃不吃，齐成陆摇了摇头拒绝了一直安利“人间美味”薯片的盛喻南，用手拨了一下稍微过长的头发。 盛喻南瞅了他一眼，问：“你想留长发啊？” 齐成陆动作一顿，奇怪地看向他：“我留长发，干什么？” “那你干嘛留这么长？”盛喻南把吃完的包装袋往一旁的垃圾桶一扔：“你不嫌麻烦？还怪得要死像个杀马特。” “……”杀马特齐成陆无语死：“留长发，就杀马特了？” 盛喻南揉了揉刚才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的右眼：“那我寻思着，你长得也不丑啊，遮着干嘛？”转念一想：“挡桃花啊？” 齐成陆顿了顿，抬眼看向盛喻南：“不行？” …… “行，怎么不行，”盛喻南说：“但不是我说啊，你搞这么长，麻烦不说，走大街上别人还以为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觉得你奇怪的要死，总而言之，留长发比桃花麻烦多了。” “你留过？”齐成陆淡淡地问。 “我留干什么我留，”盛喻南扯了扯嘴角：“桃花，才能彰显一个男人的魅力！” 齐成陆点头：“那许然，也算你的魅力了？” 盛喻南满脸“你在恶心谁呢狗东西”的表情：“你别惹我啊，再熟我也揍！” 齐成陆轻笑：“对不起，开玩笑。” 柜台叫到了盛喻南的号码，盛喻南起身过去拿奶茶，提上零食叫齐成陆回家，右眼跳得剧烈，半张脸都一抽一抽的。 盛喻南气急：“破眼皮跳个什么劲儿啊！”刚说完，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刚想让齐成陆帮他拿一下子东西，齐成陆便先一步接过他手里的零食。 盛喻南拿出手机，是顾明打来的，他接通电话。 “干什么你？” “南，你爸……不是，你那便宜后妈出事了。” 盛尘宇的手机打不通，一直显示关机。 盛喻南越拨心里越烦躁，公交车到了站点，盛喻南急匆匆下了车又打了一个过去，仍然打不通。 齐成陆见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轻轻地说：“别着急。” “你让我怎么不着急？我都不知道他关什么机！关了干什么啊？” “兴许忙，一时顾及不上。”齐成陆又说。 盛喻南缓了一些，叹了一口气：“顾明都知道这事了，那边的人估计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不知道，我真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齐成陆想说：实在不行你回去看看。但转念一想，那边离这儿那么远，去一躺来一躺真挺折腾人。 但盛喻南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张助理，是我盛喻南，你找个人来A市接我，对，越快越好。” 盛喻南挂断了电话，齐成陆问他：“你要回去？” “不然呢？我没办法，”盛喻南冷哼：“他兴许是不想影响我才没告诉我吧，但我真搞不懂，能影响我什么啊？倒是他。” 盛喻南顿了一下，半响，才缓缓的说 “不知道有多难受。” 盛喻南在李华那儿请了一个周的假，和段敏孟家华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以及他要回B市一躺，段敏和孟家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他不去学校，早上齐成陆自己一个人走了，盛喻南一直等到晚上六七点张助理派的人才到了居民楼楼下。 段敏和孟家华又嘱咐了他好几句，段敏还给他装了一大装水果和糖让盛喻南路上吃。 再次和两人告别，盛喻南下楼上了车，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打开手机杨和齐成陆发了条微信说他走了。 发完按灭手机丢一边闭上眼养神，毕竟昨晚担心一晚上一宿汉睡，再加上之后的长途跋涉还会很累，回去可能还有一堆事。 他得养好精神。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盛喻南才终于回到了B市，司机把车开回了家门口，下车给盛喻南开了车门。 盛喻南脸色不大好看，长途车坐得他头晕眼花心翻，盛喻南下了车司机见他这样要来扶他，他挥了挥手示意没事缓了会进了大门。 房子里有些许冷清，阿姨正在打扫客厅卫生，见大门玄关走进来一个人，转过头看着愣了半天，良久脸上才涌上大量欣喜：“南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盛喻南阻止了阿姨要过来给他拿鞋：“我爸呢？” 阿姨顿了一下，看向盛喻南身后的司机，司机在盛喻南身后说：“少爷，盛先生在XX医院。” 盛喻南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水喝下，对身后的司机说：“去XX医院。” “南少爷，您……您要在家里住几天吗？”阿姨在后面叫住盛喻南。 盛喻南下意识地想说不住，可愣了一下，还是说：“到时候看情况吧。” 司机正要开车送盛喻南去XX医院，门口又驶进来一辆盛喻南极为熟悉的车。 盛尘宇一向意气风发，此时整个人看上去却带了莫大的疲惫。 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盛喻南，盛尘宇愣了两秒，眼里带了欣喜，眉头却皱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怎么，嫌我？”盛喻南一想到他爸瞒着他什么都不和他说，语气莫名不快起来。 盛尘宇叹了一口气：“我累得紧，你还给你爸甩脸色。” 盛尘宇走过来，眉头更皱：“怎么瘦了？！” “从昨儿到现在，我什么没吃什么没喝，你说呢？”盛喻南又问：“孩子呢？” 盛尘宇又是叹气：“在医院，是早产儿，体征什么的都不大稳定。” 盛喻南点点头，和他爸并肩往房子里走去：“女孩男孩？” “男孩。” “下午我去医院看看。” “你累不累？歇会不行慌着看什么，什么时候都能看，”盛尘宇又说：“住多久？” 打开大门，阿姨迎了上来，听见盛尘宇这么问，笑得开心：“南少爷说住几天！” “……”他什么时候说了？ 刚要开口，盛尘宇先他一步：“也好，好久没见着你了。” 他清楚他爸什么性子，盛尘宇不善表达肉麻情感，但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想他了。 盛喻南想了想，还是选择默认了。 下午盛喻南还是去了医院，盛尘宇拗不过他。 小孩睡在特殊房间里，这会正睡得熟，盛喻南和盛尘宇站在外面看着，谁也没说话。 刚才医生过来说，这几天小孩体征稳定了，过两天就可以带回家了。 盛喻南至始至终没有开口问那女人，一方面不想，一方面顾忌，直到盛尘宇在一旁开口：“葬礼什么的都差不多了……我身边总留不住什么人。” 他妈是，这女人是，连盛喻南也还是会走。 盛喻南抿了抿唇，岔开话题：“小孩取名字了吗，有小名吗？” 盛尘宇说：“取了，和你差不多，叫盛喻北，兄弟嘛。小名叫北北。” 盛喻南有些哽咽：“你取名儿，真不是随便取的？” 盛喻南这名儿是他妈取的，除了撞上了“玉兰”，别的没什么还挺好听。 可他爸给他弟取这名儿，好听是好听，但有他这么一对比，就跟闹着玩似的。 “不行啊？一听和你就兄弟啊，而且又不难听。”盛尘宇说。 盛喻南心说：算了吧算了它，其实挺不错的对吧？ 他没说话，拿出好久没碰的手机，发现除了段敏孟家华的问候，齐成陆也发了。 回了段敏孟家华，盛喻南点开和齐成陆的对话框。 ——到了吗？怎么样？ 时间显示三十分钟前。 ——累。小孩情况挺好，不过……那女人去世了。 不一会儿，齐成陆又发过来两条。 ——别难过，都会好的。对了。 对了？ 齐成陆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有好几张卷子。 ——记得做作业，先写本子上，到时候回来写上去 我谢谢你。 第11章 我还发个鬼 盛喻南躺在他那张好久没躺过的床上，日上三竿了也不愿意起床。 直到手机第n次响了起来，盛喻南再也忍不住，也没看是谁，以为是顾明，接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有病啊？催命啊睡个觉不得安生！”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良久，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我才打，一个。” …… 盛喻南拿下手机，一看，是齐成陆， 他又放回耳边：“不好意思，骂错了。” 盛喻南揉了揉眼睛：“什么事？” “宋扬他们问，你什么时候回，我发信息你没回，以为你该醒了，”顿了顿，齐成陆又说：“12:30了。” “我早醒了，我六点多就醒了，这会睡午觉而已，”不知道哪来的不服输劲：“不确定什么时候回，但再晚不过超过一周。” “嗯，那你继续睡，我们去吃饭了。” 挂了以后，盛喻南睡意彻底没了，洗漱完下楼，阿姨正好在做中午饭。 玄关大门开了，为首的是盛尘宇，后面跟着两个女人，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婴儿。 盛喻南走过去，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婴儿：“接回来了？” 盛尘宇点点头，看他这幅模样，皱着眉问：“刚起？估计又没吃早餐吧？你胃又不好……” 盛喻南不愿听他唠叨，过去逗小孩。 小孩才刚一个周，这会醒着，往盛喻南这边看。 盛喻南用手轻轻碰了碰小孩柔嫩的脸蛋，小孩伸出那双小手，握住盛喻南的食指不放，小嘴还微张像想笑似的。 抱着小孩的女人笑了笑，说：“小少爷这是喜欢少爷您呢！”盛喻南轻轻抽手指，小孩抓得紧，他便不抽了，问女人：“你是照顾……北北的保姆？” 女人点了点头，盛喻南又看像另一个女人，女人连忙自我介绍：“我也是，我俩轮着来。” 这时阿姨说饭做好了喊盛喻南和盛盛尘宇，盛喻南还被小孩拉着，他看向他爸：“他抓着我不放。” “北北不抓你抓谁，你是他哥他又喜欢你。”盛尘宇笑着，看向没抱着小孩的保姆：“让北北松开。” 女人轻轻去掰小孩的手，小孩突然便要哇哇大哭起来。 盛尘宇：“……” 盛喻南：“……” 女人：“……那就只得先将就着小少爷等他自己愿意松开了。” 盛喻南艰难地吃了半碗饭，小孩才终于松开了他。 被抓着的那只手都僵硬了，盛喻南甩了甩手，试图让其缓和一点：“他还真能抓。” 阿姨给盛喻南盛了一碗汤，笑着说：“小孩识人特别单纯，喜欢谁不喜欢谁一开始就可以看出来，就像小北少爷这样，一看就特别喜欢南少爷你。 坐主位上的盛尘宇放下手里的汤，看向盛喻南：“这几天在这儿有什么打算啊？” “吃饭、睡觉、看书、做作业、玩儿，”盛喻南没抬头：“充实着呢。” “明天和我去参加一个商业应酬，待会让张助理带你选衣服，订做是来不及了。” 盛喻南咽下嘴里的东西：“非得给我找事儿啊，什么应酬用得着我啊？我会什么啊？” “不会就学，不会就不会啊？以后公司交给你你也说不会？”盛尘宇带上些严肃：“这次主要是这些公司带自己继承人去互相认识，说白了就是给你们这些小的铺路。” 盛喻南心里思绪翻腾，他想：我行吗？公司给我？盛喻北呢？ 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盛尘宇又说：“你一天是我亲儿子，一辈子就是我亲儿子。北北还小，再说，你还会亏待他？” 得到答案盛喻南叹气不再开口。 知道盛喻南要去选正装，顾明死活要一起去，还说可以帮盛喻南参考参考。 盛喻南一向不喜欢此类活动，随便让店里的专业人员给他看着搭一套便去一旁坐着玩手机。 顾明过来坐他身旁，问他：“你早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还好意思说？”盛喻南来气：“挂你一次代表我不想接，你还打上瘾了？” “那么久不见了啊喂！”顾明说：“还不让人想想你？” 盛喻南翻了个白眼：“滚一边儿想去。” 顾明当然没滚，还往盛喻南那边凑了一些：“我以为明儿的商应你不来呢。” “我有什么办法，我爸铁了心要把公司都给我，就这几天都不让我消停。” 顾明“嗐”了一声，说：“这不挺好吗，对了，你……弟弟怎么样？” “挺好，身体状况稳定了，挺可爱一小孩。” 顾明点了点头，这时来人让盛喻南去试衣服，两人也不再聊天，盛喻南起身去试衣服。 选完衣服又和顾明在外面吃饭玩了一会儿，盛喻南回家已经接近九点了，盛喻南没惊动任何人换了鞋回了房间。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前天刚加的宋扬五分钟前给他发来一消息 ——南，我拉你进群啊？ 盛喻南回。 ——行，拉吧。 刹那间，盛喻南被宋扬一口气拉进七八个群。班群、组群、作业群、四人组群。 ——有老师的班群我不敢现在拉，话说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没进群啊hhh 没老师的班群瞬间热闹了起来，一堆人在那儿欢迎他。 班长王灿： 欢迎盛神进群！！ 林子瑾： 南哥这名字哈哈哈@爷巨帅 盛喻南跑去改了群昵称。 学习委员**： @盛喻南 交作业吗盛神？ 宋扬 @学习委员** 人刚进你就让交作业别啊学委哈哈哈 盛喻南： 为什么不拉我进有老师的班群？ 林子瑾： 我们听学习讲座，几个优班听下午就没让回家，无聊得要死，现在是一老头在上头叭叭，我都听不懂他在讲啥。 宋扬： 南你这周回呗？ 盛喻南： 嗯。 学习委员**： @全体成员 别玩了各位！我上厕所看见教导主任查到隔壁合班了！！收手机了各位别玩了！！！ 学习委员**： @盛喻南 别忘了交作业盛神！ “……”怎么来个人就让他写作业？ 联想到某人，盛喻南点开齐成陆的对话框。 ——你怎么在群里都不说话？ 齐成陆几乎是秒回。 ——不想。 ——你现在还敢玩？ —为什么不敢？我没听讲座。 ——那你在哪儿？ ——办公室，没老师，我说我来做题。 ——好家伙这就是年级第一的特权呗？ 刚把这句发过去，楼下便传来一阵特别响的小孩的哭声。 盛喻南放下手机，下了床往楼下去。 照顾盛喻北的保姆抱着哭得厉害的小孩，手足无措的哄着。 “怎么哭得那么厉害？”盛喻南皱起眉头。 以为是吵到了盛喻南，保姆脸上带着惊慌：“小北少爷刚醒就哭估记是饿了，我想找阿姨抱一下小北少爷腾一下手，但阿姨不在，先生也去公司了，我……” “给我吧，你去给北北弄吃的。”盛喻南伸手。 “啊？这……” “这什么啊？我也不会弄北北的吃的啊，别啰嗦了！” 无法，保姆教了盛喻南抱小孩的资势把小孩交给盛喻南，连忙就去弄小孩的吃的了。 小孩一张脸全是泪水，脸都哭皱了，一过来就伸出小手死死抓着盛喻南胸前的衣服继续哭，看起来可怜得让人心疼。 盛喻南轻轻晃了晃小孩，心平气和的哄着：“别哭了北北，吃的马上就来了啊，哥哥在这儿。” 保姆没一会就回来了，见小孩死死抓着盛喻南衣服，也不抱过来，就这样在他怀里喂小孩。 奶瓶到嘴边，小孩靠本能含住吮吸，哭声渐渐止住，但抓着盛喻南的手一直没松。 盛喻南看向保姆：“你和另一个轮着天儿来？” 保姆点头说是。 盛喻南垂下的眸子，得和盛尘宇说说让俩保姆同时在，不然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以后不在怎么办。 回房后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群里一帮人吼着终于讲完了好累约着去哪儿吃东西。 往床上一躺，困意就往上涌。盛喻南眯着眼睛给齐成陆发消息。 ——你去吗？ 隔了大概两分钟，齐成陆才回复。 ——去哪儿？ ——和他们去吃东西。 ——不去，我回家了， ——哦sjsjsjejdbduebsjnsjs ——？ 齐成陆看着“哦”后面那串乱七八糟的字母，盯了两秒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对方又发过来两条消息 ——a(j9Jhjheacqei?l. ——bicqecjijhjdeficJ~# 齐成陆：“……” 盛喻南半夜惊醒，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维持着之前床上的姿势，手机已滑落到一边。 想起睡着前还在和齐成陆聊天，拿过手机一看盛喻南又好气又好笑 ——哦。 盛喻南着实没搞懂他在“哦”个什么鬼。 盛喻南睡了一个早上，中午就被盛尘宇薅起来吃东西然后带着出去穿上正装做好造型。 等盛喻南被折腾的没脾气，距离晚上的商应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天生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人和事，觉得这种商应着实无趣无聊。除了那些必要的需要他的过程，其余的盛喻南则是能躲就躲。 商应没多久就要结束了，盛喻南跑到车上坐着等着他爸。 六中的讲座今晚居然都还要听，一堆人在群里闲得无聊三番两次call他。 宋扬： @盛喻南 南你在干嘛我好无聊我好无聊！ 林子瑾： @盛喻南 我也想请一周假呜呜呜我连一整天的假都没有请到过。（大哭） 学习委员**： @盛喻南 盛神你又不交作业！听力也不听！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于欣： 换我是盛神我要烦死你们哈哈。 盛喻南已经被他们烦死了，关了群聊点开齐成陆的对话框 ——干嘛呢？ ——听讲座. ——听讲座？你居然去听讲座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呢，在干嘛。 想到什么，盛喻南扯起嘴角打开手机摄像头自拍了一张，觉得着实不错就发了过去，还配了一句：爷帅得你腿软吧！ 可并不是齐成陆回复的他。 宋扬： 我艹，帅哥你谁？ 于欣： 哇！！！！好帅我去！正装美男！帅得我腿软了盛男神！ 宫一佳： 什么神仙福利听讲座帅哥发自拍！！！ 盛喻南一惊，一看，艹啊！他发错了！发在群里了！！ 他连忙撤回，连带照片和消息，但根本没用。 于欣： 我已经保存了男神了哈哈！！！ 宫一佳： 有生之年呜呜呜！男神不好意思我手快你一步hhh 王子宣： 已保存＋1，盛男神撤回什么？多好多帅啊！ 一群女生在群里沸腾了，盛喻南气得肝都在痛，他怎么就发错了！！ ——什么情况？ 齐成陆发来消息 ——我发错了NND！我发给你让你看爷帅死的。 ——哦……那，再发一下？我手没她们快。 他还发个鬼！！ 第12章 牛还是你静姐牛 就这么在B市游手好闲了将近一个周，盛喻南准备启程回A市了。 知道他要走了，阿姨一大早就起来做了一桌子菜，盛喻南却尽捡清淡的吃，怕待会坐车不舒服。 保姆抱着盛喻北坐一旁喂小孩吃东西，盛尘宇连续瞥了好几眼盛喻南，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碰上节假日多的话，就回这边来住住。” 盛喻南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和北北。” 盛尘宇还想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只汇成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在那边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换在以前，盛喻南准会回一句“你啰嗦得像个老头”，但如今，他也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车上安静得要命，盛喻南给段敏孟家华发了他要回去了的信息，又点开齐成陆的同样发了一条过去。 戴上耳机，盛喻南闭目养神。 不比来时的慌张，到A市时正好是星期六的中午十二点半。 要到A市的时候他就给段敏孟家华打了电话，到了居民楼楼下，盛喻南下车便见段敏孟家华正站在楼下等着他，齐成陆也靠在一旁先一步看到了不远处的他。 离别虽短暂，目光所汇之处，却尽是别来无恙。 段敏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他，菜虽有点凉了但热热便好。 四人坐下吃饭，段敏孟家华对盛喻南嘘寒问暖，又问了问他盛尘宇的情况。 盛喻南强打着精神，依然止不住言语里的疲惫。 他也觉得奇怪，回到这里，如此氛围，他没由来的就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疲急也就涌了上来。 段敏看他这个样子心痛，让他吃了饭就去休息，盛喻南点了点头。 吃完饭稍微站了一会儿盛喻南就去休息了，躺在床上，眼睛合得很快，思绪远离。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盛喻南是被饿醒的。 段敏和孟家华不在，盛喻南以为就他一个人，却和正好从屋里走出来的齐成陆碰上了面。 “我……爸妈呢？”盛喻南问他。 “出去了，有事，”齐成陆看了看手上的表，抬头问他：“你饿了吗？” 盛喻南点头：“饿！我饿得看你都像块儿肉了！” “……我本来，就是肉。”微微了勾一下嘴角，齐成陆转身走进了厨房。 接近正午，齐成陆给他做了碗蛋汤饭，香得盛喻南抬起来就吃，颇有种“谁抢谁必死”的豪情。 齐成陆心惊。 他俩对着坐在饭桌两旁，齐成陆埋头看手机，头发过于长了，他总得用手去拨开。 盛喻南咽下最后一口，和他说：“真太长了，你一埋头它就往下遮，你总不能埋头就找个小发卡别住吧？” 半响，齐成陆开口：“好吧，那我待会，去剪。” “我和你一起去，我无聊。”盛喻南起身收拾碗筷。 “你作业做了吗？” 齐成陆问得好认真，盛喻南一想，完了，半点没碰。但他不知悔过，依然说：“就那点，一支笔，有手就行。你别提作业了啊，再提我和你急！”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不提了。 周围的理发店挺多，他俩找了一间看上去相对正经一点的，齐成陆去洗头剪发，盛喻南在旁边光坐坐不太住，跑旁边一家小超市买东西去了。 超市门口放着一冰柜，大冬天居然还有冰淇凌卖。 盛喻南没管住自个儿，拿了一支巧克力冰淇凌。 走到零食区，他下意识地往薯片货区跑，一看，哦！有新口味，真好！他拿了五包。 一想，上回买的橘子快没了，到了水果区却被蓝莓吸引，好啊，拿了五盒蓝莓把橘子忘一边儿了。 看去看来买去买来盛喻南就在一家小超市活活逛了三十分钟，结完帐打开冰淇凌吃了两口，他又想喝奶茶了。 拿出手机齐成陆发了条信息说他去买奶条，提着袋子找附近的奶茶店去了。 走了大概一两条路口才见着一家他相对喝得惯的奶茶店，点好奶茶他站一边儿等，正想拿薯片出来吃，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一看，是齐成陆发来的信息问他在那儿，头发已经剪好了。 盛喻南看了一眼奶茶店名字又看了一眼大概位置发信息，告诉了齐成陆。齐成陆让他在店里等他。 奶茶里人有点多，奶茶还没好，齐成陆却到了。 他头发剪短了，比寸头要长上一些，俊朗的五官全露了出来，短发显得轮廓更加利落分明，人高高瘦瘦地站在那儿，俨然是一道好风景。 原先一直在偷偷打量盛喻南的女生现在两眼放光的看向门口的齐成陆，连点单的奶茶店员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会儿。 盛喻南见一杯贴着他号数的奶茶放在了柜台上，店员还看着齐成陆没叫盛喻南的号数。 盛喻南皱眉走过去拿起奶茶：“我奶茶，拿了啊。” 店员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要递奶茶给他，可盛喻南先一步拿着奶茶抓着门口的齐成陆走了。 盛喻南上下打量齐成陆，点了点头：“挺帅！短发多好。” 齐成陆没多大反应，只是问他：“阿姨叔叔，下午点儿回，中午想吃什么？” 盛喻南把吸管对准奶茶喝了一口：“能吃点暖和的吗，我冷死了。” “回家，还是在外面？” “回家，外面冷，”盛喻南想了想，问：“要不我们自己搞火锅吃？” 齐成陆也想了想，然后说行。 盛喻南想买火锅底料，齐成陆说不用让他别买。盛喻南看了眼被放回去的火锅底料，说：“吃清水锅啊？” 齐成陆说：“我会，火锅汤。” 盛喻南“哇哦”：“你怎么什么都会，那么贤惠？” 听到他最后那两个词齐成陆挑菜的手一抖，然后又听盛喻南继续一旁语出惊人：“贤良母属性啊，挺不错。” 齐成陆用袋子装好菜：“贤妻良母，谈不上，贤夫良父，不差。” 盛喻南又“哇哦”，调侃他：“现在就规划人生了，不错，以后你老婆和儿子让你照顾好，要吃做吃要喝做喝啥事不做。” “要吃做吃，啥事不做？”齐成陆用他那双桃花眼斜睨他，打算回击他的调侃：“那我现在，算贤夫，还是良父？” 盛喻南愣了半天才懂了齐成陆的回击，“嘶”了一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这在齐成陆这儿，他还真算“要吃做吃，啥事不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得，他“哇哦”不出来了。 齐成陆获胜。 齐成陆在厨房做吃的，盛喻南在房间捋作业。他不敢相信，这一个周的作业齐陆全给他带回来了！ 盛喻南看着那一堆卷子有点儿心惊，再看到那三张全是默写的语文卷子，他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他跑到厨房“一脸痛心”：“我说朋友，那堆卷子你给我带回来干嘛啊？我连不做的借口都没了我吐了！” 齐成陆忙着手上的活儿：“你没写本子上？” “我写什么本子上啊？我这一个周笔都没碰！”盛喻南靠门边：“我死了。” “那你先把，语文写了，”齐成陆扫了一眼靠门边一副“我死了我真的死了你放过我”的盛喻南：“静姐的卷儿，死了也得做。” 盛喻南心口痛：“我还死了也要爱呢！那三张卷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天密密麻麻全写字！” “就那点，一支笔，有手就行，”齐成陆看着反应过来要炸毛的某人：“能写多少，写多少，你快去吧，我的卷子，房间里。” 盛喻南吼着“苍天啊”走了。 饭做好了，盛喻南闻着香味扔了笔：“我不写了！我就说卷子没带回来。” 齐成陆瞥了一眼那飘到大西洋的字，无奈地说：“静姐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就说我周天晚上回来的，爱谁谁吧！”盛喻南拿起筷子夹肉吃。 齐成陆叹了一口气，不劝他了。 ——毕竟那三张卷子真挺要命。 周一去学校，盛喻南和齐成陆“光荣”的迟到了，原因是盛喻南出门儿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忘了带作业然后回去拿，错过了他们平时坐的那班车。 所幸第一节课是英语，脾气较好的英语老师罗贺没和他们计较，笑着让他们回座位去。 盛喻南先走进教室，齐成陆跟在后面，后脚刚进，静密的教室里突然爆发一句“我艹！” 盛喻南被吓了一跳，心想：神经病啊艹个什么玩意儿呢！ 然后教室跟着沸腾了，其中有人说“齐神剪头发了！”“天啊齐神好帅！和盛神走一起绝了！” 他俩回了座位，周围一堆人转过来看他们，罗贺在上头的笑笑：“原来是齐成陆同学，突然剪了头发老师都差点没认出来。” 盛喻南瞥了一眼齐成陆，心说：我的娘你剪个头发的反响和被砍了头似的。 然后整个年级都知道齐成陆剪头发了，帅得要命那种，还说当年选校草他们是不是瞎了眼。 盛喻南刚转过来那会儿，有不少女生老摸到他们班门口来看盛喻南，盛喻南觉得特烦。 而现在盛喻南觉得更烦了。 六中冬天不做课间操，盛喻南下课出去上个厕所，被他们班门口那一堆堆的女生给吓到了，一看还有趴后门死命往里看的。 ——盛喻南惊了！也不知道里面的齐成陆什么感觉。 林静拿着书来上课，一看他们班门口怎么围那么多女生？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林静回头，便见几个刚跑上楼来的女生喘着气儿，见撞到她脸都吓白了，但又忍不住那边从厕所里出来的盛喻南瞅。 林静懂了，也来气了。 “有这点儿时间摸上来，都能做多少题了，你们很闲是不是？”林静看向几个见形势不对马上要跑的女生：“跑！给我站那！” 女生：“……” “摸上来看人的，全给我靠阳台栏杆站成一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些是来看人的，我刚站这儿看可清楚了！不老实的小心我揍你！麻利点儿！” 摸上来看人的欲哭无泪慢悠悠站成一排，怎么也没想到惹着年级赫赫有名爆脾气的林静了。 “看谁？说！”林静问那一排人。 没人说，林静冷哼：“没人说是吧？不说就给我站到天黑！” 林静真干得出来，无人敢怀疑。几个大胆子大点儿的女结结巴巴得说：“……看盛喻南，齐成陆……” “盛喻南？齐成陆？”林静咬牙。 站一旁看戏的盛喻南脸上笑容猛褪意识到大事不妙，转身就想往教室里跑。 “跑！你再跑！回来！” “……”盛喻南无辜死了，这也关他事儿？ 林静指着教室，冲盛喻南说：“去，把齐成陆也给我喊出来！” 刚准备出来上厕所的齐成陆：“……” 他俩出来了，林静让他俩站那群女生对面：“看他俩是吧？行，现在给我看，看个够！” 一堆女生：“……”谁敢看啊喂！ “快看，错过了这街以后可没这店，今天我不罚你们让你们看，但错过了今天，以后再摸上来看被我逮着了的我吃人！快看！” 一听这话，几个胆大的赶紧抬头看，没听见啊林静只让她们在这回看个够，以后没机会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快活点儿。 一带二，二带三，女生们慢慢抬起头看他俩了，帅啊！是真帅啊！血赚不亏啊！ “好看吧？”林静问。 沉迷于美色的众人点了点头。 “赏心悦目吧？”林静又问 众人又点头。 “有意义没有？”林静再问。 众人再点头。 “行，好看就行，有意义就行，”林静看向众人，皮笑肉不笑：“明天课间艹之前，每人交一份观后感在我这儿，1000字，休想蒙混过去我和你们说今天在这儿的人我都记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个班的我一个班一个班找也把你们找出来！” 众人：“？？?” 盛喻南无语，轻轻碰了碰齐成陆：“我俩成啥了？” 齐成陆想了想：“……猴儿吧” 林静又强调：“一个不能少！别的老师我不管，以后要我再看见扰乱秩序摸上来看人的，看一次10000字！听清楚以后是10000字观后感了！听见没你们！” 众人：“……” 齐成陆：“……” 盛喻南：“……” 牛还是你静姐牛！ 第13章 要你补刀，欠不欠 因为上次考试他们班语文发挥得不错，平均分排在理科班第一，林静上回答应了二班下回考理科班第一就拿一节课放电影，所以这节课林静没上给他们放电影了。 盛喻南趴桌上看着上面正在找电影的班长，林子瑾从旁边桌扭过头来，瞥了一眼上面讲台上的林静，和盛喻南说：“南哥，我快被静姐笑死了！” 宋扬也从一旁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对静组佩服的那是一个五体投地！真的，牛还是咱静姐牛！” 林子瑾一想就开始笑：“我在里面快笑死了真绝！” “林子瑾！我在这儿放电影你在底下笑挺欢啊你？笑什么笑！”林静双手把在胸前：“站起来，笑什么呢你！” 林子瑾：“……”扭扭捏捏站起来。 林静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他边上说：“说出来让大家都乐乐，看你笑挺欢。” “我没乐……” “没乐？你当我瞎啊，”林静用手敲了敲盛喻南的桌子：“盛喻南，你说，他冲你乐什么。” 盛喻南看到林子瑾投来的求救目光，正想张嘴，林静又说：“别给我随口打哇哇啊！” 盛喻南又想哭又想笑：“静姐你快放过我吧！我服您了，他乐我呢，乐我搁那儿站着给他们看像个猴儿似的还观后感呢。” “哪儿像猴了？”林静拍了一下林子瑾：“他像猴吗？” “我没说南哥像猴儿啊……”林子瑾委屈。 “就是啊，是你们不懂，我那是在帮你解决花痴小女生啊小崽子，”林静又拍了拍盛喻南的肩：“你还搁这儿怪我不谢谢我。” 语文科代表是一个叫江厉的女生，平时特别爱笑，标志是那两颗小虎牙。 江厉这女生性格跳脱，和林静总是没大没小的：“老林，你可真会！” 林静骄傲的耸了耸肩：“谁不是花痴小女生过来的啊？但我们那时候的女生可没你们这会儿的那么大胆！还摸上楼来看呢，光站男生面前就羞得不行了。” 前面又有人转过头来问：“那静姐，你们那会儿有盛神齐神这样的帅哥吗？” 林静问：“听假话还是真话？” 大家疑惑的问：“假话是什么？” “肯定有啊，多着呢。”林静答。 “那真话呢？” 林静摊了摊手：“我没见过。” 二班的人笑成一片。 最终这节课没看成电影全唠嗑了，林静说会拿一节课给他们补上。 课间休息十分钟，下节课是物理。李华人到中年，带着中年人标配的透明水瓶进了教室，把水杯放讲台上，满脸带笑的拍了拍手：“同学们，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了，大家积级一点报名，不说拿第一，争取别被再说成书呆班了嘛！” 高二年级众人皆知，高二五班成绩在整个年级杠杠的，但运动会成绩在整个年级却是最磕碜的。 盛喻南被“书呆子”班搞笑了，扭头问齐成陆：“为什么啊？” “运动会成绩差。”齐成陆回答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成绩差，大家不行还是不积级？”盛喻南问。 齐成陆停下写题的动作：“不太行，埋头学习，体育偏差。” 盛喻南点了点头，心里想：尽力了就行。 宋扬扭过头来问盛喻南：“南啊，你报名不？” 盛喻南说：“你还挺积级啊？” 宋扬拍了拍胸口：“我每年都积级死了！走啊南，咱俩报属于男人的3000米去啊？你能跑不？” “笑话，”盛喻南扯了扯嘴角：“你在看不起了3000米终结者。” “行啊！3000咱俩就给包了，绝对所向彼靡！” 这两人还傲起来了。 盛喻南用手肘拐了一下齐成陆：“一起来？” 齐成陆还没开口，宋扬就在一旁可激动了：“来啊来啊齐神，一起来势必要大杀四方，打破“书呆子班”的僵局！” 宋扬激动上头了，一下子给林子瑾杵去，把林子瑾刚打开的薯片给弄撒了一身：“你也一起来啊……哎？” “你哎个鬼！小爷的薯片！啊我要和你拼命！”林子瑾扯住了宋扬的领子拼命的晃。 “哎哎！怎么办运动会还高兴的打起来了？哎你俩给我住手！”李华在讲台上“劝架”，全班不明所以的笑成一片。 最终，经过宋扬的动员，他们每个人起码报了两个项目，就连林子瑾都被给报了扔铅球 林子瑾瞥了一眼打了鸡血似的在体育委员那儿一边报名一边还在动员别人参加项目的宋扬，拍了拍胸口：“南哥，他疯了吧！” 之前居然还要给他报跳高，好家伙怕是到时候杆儿都要被他杵断。 盛喻南笑了笑：“年轻人，积级点儿好啊。” 齐成陆看了盛喻南一眼：“老人家，您经历过什么？” 盛喻南：“去去去！”怎么还老拆台呢。 走到四楼的拐角，便见五楼楼道蹲着一堆小孩，盛喻南疑惑，抬脚上了一步阶梯，小孩们听见脚步声站起来纷纷回头，一只黄色的柯基便通过间隙透了出来。 盛喻南脚步一顿，与那只柯基对视。 柯基先一步动作，冲他“汪”了一声要跑下楼道朝他而来。 盛喻南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踩空了楼梯，猛地栽往身后人的怀里。 齐成陆被他栽得闷哼，却不忘接住扶稳盛喻南，那柯基看见两人，特别是盛喻南身后的齐成陆，叫得更欢了，两条小短腿一步一步的下梯，带着脖子上项圈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 盛喻南被他叫的心慌，见狗离他越来越近，心里就越来越害怕，揪住齐成陆的校服领子推着人往后退：“救我救我！让它走啊离我远点儿齐成陆救我！” 齐成陆见他害怕成这个样子也想上去抱开狗，可盛喻南整个人缩他怀里死死抓着他衣服他根本动弹不了， 就在这时，还剩两步楼梯跑到他们面前的柯基被人一把抱起，抱狗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用手轻轻弹了下一下柯基的头，笑着看向齐成陆：“好见不见！” 段敏和孟家华在厨房里忙活，段敏把身子从厨房里斜出来，笑意盈盈地和外面餐桌旁的三人说：“小朋友们都等一下啊，莱马上就做好了，尤其是一路，你好久没回来了看看阿姨的手艺有没有提高。” 少年咧开嘴爽朗一笑，和段敏说：“好勒阿姨，你和叔叔慢慢来，不急。” 段敏回了厨房，外面的三人重归安静，最终还是少年先开了口，他看向齐成陆：“下午还上课？” 齐成陆点了点头：“嗯。” “怎么这么平淡啊？我走这么久阿陆你都不想我吗？”少年做副委屈样，齐成陆轻轻扯嘴角：“你这不是，回来了。” 少年“哼”了一声，转过头和正在走神的盛喻南说：“不好意思啊，刚才基德没吓着你吧？” 盛喻南一下子回过神：“啊？基德？”怪盗基德啊？ “就刚才那只柯基，我养的小狗。”少年说：“一时没看住，就跑去吓着你了。” “哦……没事，没吓着，那种小狗吓得着谁啊。”盛喻南一想起刚才缩齐成陆怀里的自己就瘆得慌，于是现在做副“一般般吧，就这”的表情 少年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在盛喻南疑惑的眼神中朝他伸出右手：“季一路，阿陆的好朋友，原先住隔壁现在在国外读书。” 盛喻南也伸出右手和少年握一起：“盛喻南。记路？” 季一路：“……是季，一，路啊！你叫盛玉兰？” 盛喻南：“……比喻的喻，南方的南，喻南不是玉兰。” 季一路“哈哈”大笑：“咱俩耳朵可能不大好。” 齐成陆在一旁淡淡地说：“是挺不好。” 盛喻南：“……” 季一路：“……” 要你补刀！欠不欠？ 六中上回组织的讲座只针对文理科优班，这回又组织了一个针对全校所有年级所有班的讲座，昨晚是高三年级的讲座，今晚是高二的讲座。 李华在下午第三节课要结束的时候来通知了这事，得知晚上又要听讲座不能回家二班一片哀嚎. 结束三班语文课路过二班的林静从门口探进头来，和李华笑了笑，然台看向他们：“这就开始受不了，高三晚自习还有你们受的。” “不是还有这一学期吗？我们要珍惜当下。静姐，你干嘛老盯我们班啊？”体委何园灵魂发问。 林静翻了个白眼：“你们乖狠了，一个个皮的，给你们老李省点心吧 “我们哪儿皮了……” “不听也行，”林静话锋一转：“不去听的来给我改作业本。” 一群人连忙异口同声：“听！我们听讲座！为了未来，为了希望！” 林静：“……”一群小兔崽子。 下课铃打响，林子瑾和三人说：“就不回家了吧？上桃花斋我让我妈做几个菜我们吃了再来。” 宋扬说：“麻烦阿姨叔叔了吧？” 林子瑾拿起书包：“麻烦什么，我爸我妈巴不得你们去呢，毕竟我好哥们！” 再推脱显得矫情，几人欣然前往。 林子瑾在路上打电话告知了林母，让随便做几个菜就行，林母在那头笑着说知道了，等几人到了桃花斋，看着那一大桌子刚做好不久的菜傻了眼。 林母走过来，笑意盈盈：“随便做的几个菜，孩子们快吃，不够和阿姨说阿姨再给你们做！” 众人：“……”真够了阿姨，不能再做了！ 为了不浪费林母费心费力给他们做的菜，几个人愣是抱着吃撑也不浪费的心态把那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然后匆匆忙忙踩着点儿赶回学校。 到合班教室的时候讲座还有几分钟开始，合班教室密密麻麻坐了八班和二班的学生，最后面还剩下几个座位四人如释重负的走过去坐下。 林子瑾抱着肚子瘫在座位上，满脸痛苦：“不行，我都吃撑了难受得要死，你们怎么没事儿人一样啊？” 盛喻南打开路上买的水灌了一小口，喘着气说：“没事儿人？我快吐了我！” 坐他们前面的王灿转过头来，看着“要死不活”四人组：“你们这是干嘛去了？” 宋扬以一种“只能看见上身看不着下身”的躺姿瘫椅子上摆了摆手：“我觉得我们可以上“感动中国”，以宁可撑死也不浪费的事迹。” **也转过头来，说：“那感动中国估记得挤死吧。” 林子瑾用手拐了一下宋扬：“帮我笑一下，我难受得笑不出来。” 宋扬：“……你指不定哪儿有什么大病！” 几人笑作一团。 讲座到了时间便开始了，据说是某师范的专家来给他们传授如何学习如何掌握做题技巧。 因为高二年级分别占了几个合班教室才能坐完听讲座，专家又只有一个，所以专家在一楼合班亲自讲，其余的合班便是通过直播的形式听讲。 没有专家的合班简直是天堂，留下来监督的老师都去了专家在的合班监督学生，所以不受管束的合班在极度无聊与没用的直播下睡觉的睡，做作业的做，玩手机的玩。 齐成陆坐在那儿老老实实刷卷子，盛喻南一只脚的膝盖杵在桌子上在那儿打磕睡，林子瑾手机落桃花斋了只能和宋扬一起看电影。 王灿转过来看到盛喻南那一言难喻的姿势没忍住笑了出来，盛喻南被他笑醒，用手揉了揉眼睛：“笑什么？” 王灿“一脸痛心”的说：“喻南啊，好歹你也是六中帅哥扛把子之一，前面八班的女生一会儿又转一个过来打量你，结果你就以这种姿态面对众迷妹妹？” 盛喻南双手抱胸前，作势又要睡：“千金难买我乐意，爱看不看谁在意？” 讲座从六点进行到九点，还有三十分钟结束。 宋扬林子瑾看完了一部电影，盛喻南睡得头昏眼花，齐成陆和**battle着做完了一套练习卷，王灿手机玩到没电，专家还在上头叭叭。 林子瑾竖起大姆指：“这些专家真够能说的，把我都讲饿了！” 宋扬把头伸过来和几人说：“待会儿完了咱吃夜宵去？” 林子瑾一听吃的就激动：“我想吃砂锅饭！” **看了看表：“这会儿哪还有什么砂锅饭啊？人都关门了吧？” 盛喻南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吃肯德基吧？我想吃炸鸡了，肯德基这六中附近不有一家吗？还开着吧？” 王灿点了点头：“对对，那家开到十点半，我也想吃炸鸡！” 林子瑾激动：“好勒也成，肯德基走起大伙没意见吧？” 众人一致同意 坐中间组的宫一佳和于欣也凑过来，满脸渴望：“诸位也带上我俩呗，我俩也想去肯德基不如一起。” 为人友善的王灿答应了下来：“也成，你们没意见吧？” 众人摇头，林子瑾大笑：“好勒，二班肯德基大队，九点半走起！” 另一边的何园一听，连忙站起来：“怎么能少了我，我也去吃鸡！” “吃鸡？还吃鸭呢！讲座还没完就想着去吃夜宵。”查到二楼合班的林静双手抱胸前，看着瞬间安静如鸡的众人：“讲座完了再说这些，要去吃东西的和家长知会吃完早点回家，再搁这儿吵别说吃，我那作业本多着呢被我逮到给我来改作业本！” 众人暂时不敢再说吃的事，装模作样听专家叭叭。 第14章 睡吧，我在这儿 一大群人到了肯德基，几乎就坐完了半个店。众人围在点单台点单，盛喻南点完回来，坐在了低着头玩手机的齐成陆旁边：“我就给咋俩都点了份炸鸡，成吧？” 齐成陆点了点头：“成，我没有多想，吃东西。” 想起他俩上回的聊天内容，盛喻南问他：“你上回怎么不和他们来？别说因为我不在啊。” 齐成陆抬起头，或许是因为刚刚揉过眼睛，一双桃花眼眼角泛着红：“为什么，不可以？” 盛喻南一时语塞，只说了一句：“做人还是得多交际。” 齐成陆轻轻扬了扬嘴角：“盛大爷人生阅历，挺丰富。” ……这人最近怎么老噎人呢？ “你上回，那串乱码字母，怎么了？”齐成陆连忙转移话题。 “不小心睡着了，乱按按到了，”盛喻南又问：“那你那个‘哦’是什么意思？” 齐成陆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不回又，不恰当。” 盛喻南想到那个突兀的“哦”，笑了一下：“那还得谢谢你回我了？” “不客气。” …… 艹！好不要脸！ * 他们吃完回家都已接近十点半，段敏和孟家华居然还在等着他俩，万家灯火，唯有这一室明亮意义不同！ 他俩让段敏孟家华快去休息别在这儿陪他俩耗了，俩人又各自回房间学习了一会儿，便纷纷熄灯休息。 盛喻南发现，他总是这个家里最晚起床的那一个，哪怕在他的习惯里他真的已经起得非常早了。 等他穿好衣服洗漱好，段敏都已经做好了早餐，他和齐成陆快速吃完背上书包下了楼。 日趋渐暖，未大亮的天光却明亮清晰，风中还带着一丝寒意。 盛喻南已不再穿羽绒服，而是穿着厚厚的外套，寒风忽地刮来，他还是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未拉上的校服。 他一个人缓慢地往居民区外面走去，为什么是一个人？原因是丢三落四的他把手机和钥匙都落在家里了，为了省时间不麻烦段敏孟家华开门，无奈的齐成陆选择做事利落的自己回去帮盛喻南拿。 说白了他怕盛喻南回去一趟又给落下什么。 盛喻南觉得社会很冷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他有那么不靠谱吗？ 时间还早，居民楼里的店面几乎还没怎么开门，而在接近居民区的一家小型店面吸引了盛喻南的注意。 这家店面以前一直关着，如今却开张了。 店门口放着一台零几年的时候风靡大江南北的盛喻南只记得叫“老虎机”的老式游戏机，店门外面门口放着一块反扑着的店名牌匾，盛喻南刚准备走过去观察，店里面便出来几个男人把牌匾抬了进去。 随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却步伐矫健的老奶奶，老奶奶拿着扫帚，见盛喻南伸着脖子往这边瞧，便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店里还没布置好，但要不要先进来看看啊？” 盛喻南本想说不用，可那台老虎机真真吸引了他，他迈开步伐往店里走去，还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齐成陆走到他身边，把钥匙和手机递给他：“走吧。” 我想进去看看！ 但考虑到时间，盛喻南还是叹了一口气和老奶奶说：“奶奶，我放学回来看吧，快迟到了。” “没事，那你放学回来再说吧，上学重要。”老奶奶笑得亲切：“等你回来，奶奶的店就能布置好了。” 盛喻南点了点头，然后和旁边的齐成陆抬脚离去。 *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盛喻南跟着爷爷住在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里的小孩子很多，每天放了学就聚在一起疯玩疯闹。 盛喻南放了学和老爷子老老实实学武打，一学完就和在旁边蹲着等他了好久好久的小伙伴箭一样往院外的一个小卖部跑。 小卖部外面有一台“老虎机”，每天盛喻南一来，那群小孩便主动让开把机子给盛喻南。 一是因为盛喻南长得好看，二是因为打不过。 玩够老虎机，便进小卖部买汽水和买各种小零食吃。 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直到现在盛喻南的奶奶过世，爷爷被查出癌症。 思绪被别人叫他名字的声音拉回笼，盛喻南扭头看向齐成陆，看着他未闭合的唇：“啊？” “……”齐成陆叹气：“想什么？” “想那店，怎么了？你叫我干什么？”盛喻南问他。 “没什么，看你一直，走神，”齐成陆问：“那家店，你很想去？” 盛喻南摇头：“没，我只是稀罕那老虎机。放学去玩玩？你会不会？” 没想到齐成陆摇了摇头：“不会。” “那好啊，我可以教你，老虎机高手我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结果盛喻南没能称着第一，店布置好了，一群居民区小孩没见过老虎机，哪怕是最喜欢的盛喻南哥哥也不给让机子。 盛喻南站一边，看着一群小孩围成一堆，哪怕不会也不让机子，他好气又好笑：“都说了你们不会，让哥来。” “哥哥你别和我们抢！” “就是，哥哥玩过我们又没玩过，哥哥要让小孩！” “对，让小孩！” “……” 盛喻南气笑了，有点咬牙切齿的说：“行，你们玩，哥哥不和你们抢行了吧？” “好，哥哥乖，一会给你买糖吃！” 盛喻南：“???” 这群小屁孩！ 齐成陆被这句话给弄笑了，他轻轻笑出声，见盛喻南扭过头来看着他，他指了指店里：“先去里面，看看吧。” 两人往店里走去，盛喻南刚进便被彻底吸引住了目光。 他发现，店里买的小玩具小零食居然都是那些他小时候才能买到的或者那时候风靡一时的，什么酸梅汤固体粉末、虾条、透明玻璃瓶装橘子汽水…… 盛喻南拿起一颗钻石糖和齐成陆说：“像回了小时候似的。” 老奶奶刚好从后面出来，看见盛喻南和齐成陆，笑着说：“放学了？” 两人点了点头，盛喻南说：“奶奶您这买的东西好怀旧，居然还有老虎机。” 老奶奶点了点头：“就想卖点这些小东西，那外面的游戏机你玩了吗？” 一说到游戏机，盛喻南就心里堵：“没呢，我一放学就来就是为了玩那游戏机，结果一群小孩占着不给我也不能抢啊，总有先来后到。” 老奶奶听他这么说，被提醒的想起什么来，她让盛喻南和齐成陆在外面等她一下，转身便走进了店后面的一个房间。 两人没等一会，老奶奶便从后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套游戏机，盛喻南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红白机！” 红白机，盛喻南从小玩到大的游戏机。 盛喻南扯了扯齐成陆的衣角说：“红白机，你总玩过吧？” “嗯。” 老奶奶走过来，把红白机递给盛喻南：“这游戏机买来没怎么玩，我一直留着但也没什么用，看你喜欢这游戏机就送给你了吧。” “这不太好吧，要不我买……” 老奶奶“噗呲”笑出声，和他说：“傻孩子说什么买啊，这游戏机奶奶放着也没用得放坏，你拿去玩算帮我一个忙了。” 最终盛喻南也没拒绝掉，只好拿着红白机回了家。 礼貌拒绝是一回事，喜欢兴奋又是一回事，盛喻南拿着红白机和一堆游戏卡，笑得灿烂：“天，居然还有红白机，许奶奶人真好！” 齐成陆在后面看他笑得灿烂，嘴角也勾起一丝浅笑：“你很喜欢，游戏机？” “从小玩到大的！”盛喻南可骄傲了：“红白机上的游戏我可是高手，特别是超级玛丽，你绝对打不过我你信不信？” “试试？” “试就试！”盛喻南说：“有空咋俩连好游戏机到时候比一下。” “行。” * 盛喻南头快痛炸了。 早上四点，他被头活生生痛醒，捂着快炸裂的太阳穴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瞬间一阵头晕眼花。 他怎么这样了？他都干什么了？ 他仔细回想，昨天还冷，他没穿羽绒服。 昨晚顾明发来信息和他聊了大半宿他下个月的生日，聊着聊着盛喻南没了睡意穿一件单衣爬起来做题，中途眼涩还起来洗了个冷水脸。 ……完了，他作出事了。 四点，家里还没有人醒，他要是这会儿出去翻药总会吵到人。 盛喻南起身，在书包里东找西找只找着一包感冒灵冲剂，他一咬牙，就着水杯里的冷水把药吃了，然后翻身上床忍着难受用被子捂着脑袋想睡过去。 希望能好起来，别添一堆麻烦。 盛喻南是被人摇醒的，他睁开涩得不行的双眼，见齐成陆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你不舒服？”看着盛喻南发白干裂的嘴唇，齐成陆担心的问。 “没有，小感冒，”话一出口，盛喻南才知道自己嗓子哑得吓人，他咳了一声，问齐成陆：“我爸妈呢？” 齐成陆答：“阿姨要去改卷，叔叔也有点事，都先走了。” 盛喻南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他今天起得比以往迟了十多分钟。 盛喻南皱了皱眉，摇摇晃晃的起床：“你等我会，我马上好。” “真没事？”看他这副样子，齐成陆也皱起眉头。 “真没事。”盛喻南勉强笑了笑：“放心，你先外面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他这么说，齐成陆也不好再啰嗦，看了他一眼，也只好转身走出去。 * 他们比平常迟了十多分钟出门，再去等公交已经来不及了。 齐成陆骑了自行车，盛喻南坐在车后面。 呼出的气息很热，太阳穴没有好转甚至比之前痛得更甚，天地间的万物都在打转，盛喻南知道自己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他现在全身软得没力气，坐在后座都是强撑着，他手死死地掰着车后座，作死般不肯示弱让齐成陆知道他病了，添一堆麻烦和破事。 前方不知怎么了，齐成陆的自行车一个踉跄，盛喻南本就坐不稳，为了不摔跤，他猛地抓往齐成陆的腰间，一下子扑到他后背。 抓的力气很大盛喻南没控制住，直接揪到了齐成陆腰间的肉。 齐成陆“嘶”了一声，手摸向腰间想扯开那只掐死他了的爪子，结果手一谈过去，便触到一个滚烫的热源。 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对劲，齐成陆停了车，转身扶住后面已晕得不知天南地北的人的肩膀：“盛喻南？” 盛喻南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你停下来干什……” 额头上贴过来一只微凉的手背与他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发烧了。”齐成陆皱着眉说。 “我早上吃过药了，没多大问题……” “你很烫，知道吗， ”齐成陆打断他：“书包里有没有药？” 盛喻南一听他问药，噎了一下：“我……” 齐成陆看他这个样子，答案已在心里明了。 齐成陆轻轻呼了一口气，抬脚跨上了自行车：“去医院。” 盛喻南一听，连忙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真没事……” “盛喻南，你在逞什么强？”齐成陆转过来，脸上表情不太好：“你有多烫，你自己清楚吗？你连坐都，坐不稳，你知道吗？” “我……”他确实难受的要死，可还在这儿作也不是真的为了故意逞强啊：“我只是……不想添麻烦。” 齐成陆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之后才会真，添麻烦。” 盛喻南不说话了，任由齐成陆带着他往医院去。 盛喻南没想到自己会发高烧，体温计拿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懵了。 他总共要被输五瓶液，医院给他安排了一间病房让他躺着输液。 盛喻南看着被扎针的那只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烧得那么严重。 齐成陆从门外走进来，手机还拿着手机：“我给咱俩，请假了，不舒服就睡会儿。” “你不去上课？”盛喻南问他。 “我走了，你能，照顾自己？”齐成陆在另一边空着的床上坐下：“我没和，叔叔阿姨说，你就别担心了。” 盛喻南抿了抿唇，瓮声瓮气地说：“那……麻烦你了。” 齐成陆点了点头：“没事，睡会吧，液输完就好了。” 盛喻南点了点头，被齐成陆抓着往被子里塞去，枕着枕头，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嗯，”齐成陆替他掩好被子：“睡吧，我在这儿。” 第15章 我是你的第一个 “睡吧，我在这儿。” 十二岁的盛喻南坐在母亲贺晚心床边，死死的握着贺晚心的右手，盯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使劲摇头。 贺晚心虚弱的笑了笑，抬起左手摸了摸盛喻南的脸：“宝贝儿，十二点半了，你该去睡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不，我守着妈妈。” 贺晚心的笑容转为了无奈：“傻孩子……” “我不走，”盛喻南更加握紧贺晚心的手：“爸爸允许我在这儿守着你，我不困，我不去睡。” “那……南南在这儿睡怎么样？你在这儿睡一样能守着妈妈啊。” “可是……” “南南，”贺晚心语气极度温柔：“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妈妈的话，好吗？” 盛喻南垂下眼眸，缓缓点了点头，低下头趴在床边：“好吧，那我就在这儿睡。” 贺晚心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快睡吧，妈妈在这儿。” 我就在这儿。 可当他第二天醒来，他不在病房在自己的房间里，贺晚心也并不在这儿。 他让人带他去医院，贺晚心却早在凌晨三点多停止了呼吸。 她不在这儿。 盛喻南猛地睁开眼，扭头往一旁看去，齐成陆却不在旁边，也不在病房里。 他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慌张，起身想从床上爬起来，齐成陆却刚好从门外走进来。 见他撑起身子想起来，齐成陆加快步伐走过来：“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盛喻南问他。 “回别人电话，怕吵着你，”齐成陆也问他：“好点了吗？” 不问还好，齐成陆一问盛喻南就感觉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嘴里又苦又干，脑袋里像塞了一块铁一样沉得要命，心里一阵翻腾恶心得想吐。 “还好，好点了。”可他却这样说了，不想让齐成陆担心。 盛喻南又问他：“我睡多久了？” 齐成陆看了看手机：“两个多小时，要喝点水吗？” 盛喻南轻轻点了点头，齐成陆从一旁床边的柜子上拿来一个保温杯，把热水倒在盖子里递给他。 “哪儿来的保温杯？”盛喻南接过盖子。 “之前你睡着，我上外面买的，”齐成陆又补上一句：“烫过消过毒，能用。” 盛喻南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盯着手里的热水：“谢谢……麻烦你了，其实喝凉的就行。” “你发烧了，喝什么凉的。”齐成陆淡淡的说。 “谢谢……” “这是第三遍了，”齐成陆轻轻地笑了一下：“够了。” 盛喻南“嘶”了一声，有些臊：“还不让人感激了？” “让，”齐成陆岔开话题：“刚才怎么想起来？” 盛喻南一听，一愣，一“啧”：“见你不在……怕你走丢！” ? “哦，我是傻子？”齐成陆无奈。 盛喻南挠了挠头：“又不是这意思……对了，你给咋俩请了多久的假啊？” “你什么时候，输完液，什么时候，好转了，什么时候回去，”怕他瞎担心，齐成陆又补了一句：“放心，老李同意的。” 叹了一口气，盛喻南有些烦：“真烦人，怎么就发烧了，弱鸡似的。” “所以你，昨晚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就，和人聊天儿，做作业，冲冷水脸……” 盛喻南看到齐成陆嘴角抽了一下，抿了抿唇含混地说：“干什么你那我睡不着我找点事做啊真的是烦唉你。” 齐成陆满脑子问号，这人怎么跟机关枪似的：“我干什么了我？” 盛喻南：“……你不是抽嘴角了吗你。” 齐成陆气笑了：“我还不能，抽嘴角了？” …… 盛喻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又想说：“我还不是以为你要批评我大半夜不睡觉冲冷水脸……” 齐成陆轻笑，无奈地说：“我干嘛，要批评你？顶多就问问。” 行吧，是他敏感过头了。 盛喻南一只手在输液就用另一只手玩手机，齐成陆在旁边空着的病床坐着刷题。 他和顾明抱怨他感冒发烧了，顾明那厮发来一段语音，盛喻南疑惑着那厮在上什么课居然敢发语音，一时间忘了注意手机音量，一点开满屋子回响顾明的声音。 “天，咋感冒了不会是昨晚我俩聊你下个月周天的生日你没注意……” 盛喻南连忙降低了音量，可惜前面这段话被旁边病床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齐成陆问他：“下个月周天，你生日？” “嗯……” 一连尴尬了几回，盛喻南在心里怒骂生病使人傻叉！ “打算怎么过？”齐成陆放下手机的笔。 “就这么过呗，”盛喻南按灭手机：“多大人了，过不过无所谓。” 齐成陆盯着他，似乎在求证他这句话掺多少真掺多少假。 盛喻南被他盯得发毛：“真的，我不怎么爱过生日，有句生日快乐差不多了。” 他这么说，齐成陆也不好再不信，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其实没有人是不喜欢过生日的，盛喻南喜欢过生日，但那份喜欢早已结束在他十二岁贺晚心离开以后。 因为贺晚心离开那天，正是他那年的生日。 五瓶液输得挺快，输完液刚好在中午十二点半。 开了些药，医生让他贴了张退烧贴，两人便走出了医院大门。 虽然生了病，但盛喻南胃口可没坏，再者又到了饭点，他有些饿了。 但他不敢回家，怕段敏孟家华见了他这样子吃惊心疼，他俩便打电话给段敏孟家华编了借口说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正好赶上段敏孟家华有事不在家，他心里的愧疚感这才减了不少。 “咋俩吃点什么？”听着自己那浓浓的鼻音，盛喻南皱起了眉。 齐成陆勒了勒背上的书包：“将就你吧，你想吃什么。” 盛喻南还没开口，齐成陆先开口了：“要不喝粥吧，吃清淡点。” “……”盛喻南觉得怪离谱：“大中午喝粥啊，能喝饱吗你？” “我不喝粥啊，”齐成陆带着笑意：“我吃别的，病人吃清淡点。”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可盛喻南也来气：“我想踹你。” 最终两人去吃了灌汤包。 回学校的时候接近两点，两人在走廊上碰到了正往他们班去的林静，林静瞅到盛喻南那模样，怪吃惊的：“冲冷水澡了你？” 盛喻南：“……”他有病吗大冬天冲冷水澡？ 回教室里坐好，宋扬和林子瑾也怪吃惊地看着他：“南哥你咋了？” 盛喻南老来气了：“大冬天感个冒发个烧很奇怪吗？” 瞧他生个病一个个那吃惊样。 齐成陆终于没忍住笑了，盛喻南回头瞪他：“笑个屁你笑！” 教师正好安静，他那带着鼻音的怒骂回荡在整个教室，没几秒教室爆发一阵笑声，林静也被他那鼻音逗笑了：“别笑了都，人都生气了还笑！” ……盛喻南严重怀疑今天他犯太岁然后趴桌子上装死不动了。 * 盛喻南这一病病的时间有点久了，等到他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六中的运动会也如期而至。 六中的运动会一般要举办三天，这三天就一点课也不上，让他们敞开了的放松敞开了的玩。 除了林子瑾的铅球在第一天，盛喻南他们一行人报的项目都在第三天。 林子瑾要上场的时候紧张得不行，因为他前面那些选手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个的成绩让林子瑾目瞪口呆。 为了激励他，宋扬说林子瑾只要能丢个一米五的成绩就请他去吃海底捞，随便吃。 为了海底捞，林子瑾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丢了个两米的成绩，把宋扬那顿海底捞结结实实地抓在了手里。 第一天和第二天二班过得着实有些无聊，因为基本上没他们班的项目，一个个的瘫在看台上做作业、吃零食、玩手机，把一众班级都看笑了。 结果到了第三天，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书呆子”二班今年参加项目的人居然格外的多，还竟都是些竞争最激烈的项目！！ 起初那些班还没有把二班这种局势放在心上，毕竟“书呆子”班嘛。 直到二班纷纷夺得男子3000米的第一名和第三名。 宋扬“疯狗”名号在整个高二年级是出名了的，这厮跑步贼快，每年运动会男子3000或者1500必定有这人的名次，大家都习惯了，但看到盛喻南时，大家都疯了。 除了那群体育生，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拥有这么吓人的爆发力和持久力。 男子3000米一组有15个人，刚开始的时候盛喻南一直吊在队伍中间大概七八名的样子，直到最后两圈，大家都纷纷加速冲刺的时候，盛喻南也开始加速了，一连超过了好多个人。 别人加速他在加，别人加不动了他还在加！ 保持第一的是他们这个年级一个体育生，见盛喻南光速似的冲上来立马加快速度与盛喻南展开了一场速度的碰撞。 二班看傻眼了，在看台上撕心裂肺地给盛喻南呐喊助威。 直到他们看到体育生都渐渐吃力败下阵来，盛喻南瞬间超过了他。 二班真的要疯了，不仅二班，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看得沸腾起来，头一次见普通人把体育生给超了的。 虽然跑下来是有些吃力，不过盛喻南觉得整体来说还好，毕竟他从小跟着老爷子锻炼学武打，跑步是每天必备的课程。 二班好些人下操场来迎接他，盛喻南倍感受宠若惊，接过王灿递过来的水，道完谢接受完同学们的夸赞，一眼正好看到人群后方的齐成陆。 他走过去，笑着用手肘碰了一下齐成陆：“怎么样，我厉害吧？” 见他这副骄傲得意的小模样，齐成陆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厉害。” “你待会1500加油啊，”盛喻南喝了一口水，冲他眨了眨眼：“你要跑第一，我第一个冲下来迎接你。” 齐成陆笑着看盛喻南：“第一个？” “第一个！” “行。” * 男子1500在3000米结束后立马举行，参赛的是宋扬和齐成陆，宋扬在第一组跑，本没有大问题能夺个第三名，结果在最后一圈竟被旁边的人用腿绊了一下，直接和那人摔在了跑道上，等再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这无比明显的犯规，二班的人却只能苦往心里咽，林子瑾边骂边和盛喻南赶去艹场上接宋扬。 林子瑾愤怒地说：“我靠这大傻蛋就是故意的！他和刚刚和你争第一那体育生是一个班三班的，输不起就耍阴招了呗！” 盛喻南没说话，脸色不大好看。 宋扬膝盖摔破了，被志愿者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场外，他冲三班那边淬了一口：“王八羔子，玩不起了和爷来阴的！” 林子瑾翻了个白眼：“赢了也不光彩！” 盛喻南皱着眉，和林子瑾一起把宋扬扶回看台上：“他们就这德行，一玩不过就耍阴招？” 林子瑾说：“可不是，他们班玩不起的名号在年级上可是出了名的……完犊子，齐神那一组也有三班的！艹他们要敢阴齐神我今天和他们拼了！” 盛喻南一顿，和他俩说“你们先回去”便跑去找齐成陆。 齐成陆正在候场，见盛喻南慌慌张张地朝他跑来，边过去问他：“怎么了？” “你小心三班那群b，”盛喻南边喘气边说：“玩不起就阴人，阴得一溜一溜的，宋扬就给他们阴了！” 齐成陆听完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依然镇定甚至带着一点从容：“放心，你先回去吧，等我。” * 第二组男子1500开始了，还没开始多久，二班在看台上又疯了。 不为别的，就为齐成陆一开始便抢占先机跑在第一个，他的速度快到与第二名拉了好长一段距离。 盛喻南在看台上有点担心，他一开始就冲那么猛，后面会不会特吃力。 其实不只他，二班的都挺担心的。 可没想到，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齐成陆全程都保持匀加速状态，一旦第二名有突然加速的行为，他就猛提速度扯距离，这样一扯到最后，第二名与他的距离甚至有半个圈那么大根本追不上。 观众看傻眼了，盛喻南也看傻眼了，这人爆发力和持久力比他还nb。 齐成陆冲过线的时候全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盛喻南冲在二班第一个往操场上跑。 他跑到操场，齐成陆正好从里面走到场外。 四目相对，一个满眼激动，一个满眼笑意。 “恭喜！我说了我是你的第一个吧！” “是，我的第一个。” 第16章 不是一杯倒是半杯就倒 下午的项目是男女子10×100米接力赛，对于二班来说，女子的10×100就是单纯的重在参与而已，虽说能找上10个女生，但他们常年埋头苦学体力不行从冲刺不行，所以女子10×100二班也就不抱希望了。 果然，八个班八组二班女生成功的垫了底。 现在希望就在男生身上了，要是二班再得一个男子10×100的奖项，全年级24个班，他们的名次就能排在七八名的样子。 虽然也没有特别好，但是比起往年老徘徊在倒数还是好太多了。 宋扬本来是跑倒数第三棒，现在膝盖伤了跑不了，他们全对除了盛喻南的倒数第二棒和齐成陆的最后一棒都另外做了调整。 宋扬坐在看台上郁闷无比地说：“都怪三班那群瘪犊子！我和南还有齐神的三人组都被搞没了！” 被调整到宋扬位置的何圆拍了拍宋扬的肩膀，说：“放心，我一定加油帮你报仇！” “拜托了兄弟！”宋扬抱拳。 “好嘞兄弟！”何圆抱拳。 一群人笑翻了。 * 女子组跑完，男子组也紧随其后去艹场候场。 也不知道他们和三班有什么孽缘，居然又分到了同一组，看台上的宋扬气得牙痒痒不看台边上冲就在他们二班下方候场的男子组喊：“加油啊各位！让龟孙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底下的众人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看我们的吧！ 比赛即将开始，每班第一棒在起点线等候开始的枪声。 枪声一响，每个人都如一只箭一样射了出去，该谁的名字时二班就在看台上大吼那人的名字给加油。 李华也在看台上看得无比激动，二班第二棒跑过来时他就冲底下吼：“好小子们加油！赢了周六老师自费请你们吃饭！” 二班众人一听，更沸腾了，在“加油”的最后还加了一句“赢了有饭吃！” 起初还好二班一直保持在第三名，可第七棒的时候交接出了问题掉棒了，二班瞬间落后到第七名。 二班众人心紧了一下，到第八棒何圆拼尽全力也只能追回到第五名。 何圆过来的时候盛喻南已经准备好了，何圆将接力棒递到他手里他一下子像一道光一样射了出去，何圆气喘吁吁在他身后喊：“盛神！冲啊！” 接力赛到了盛喻南这儿一下子有了转机，盛喻南速度极快，拼了命的追赶，一个接一个的超过，少年衣摆飞扬恣意昂扬，到交接时他一口气超了三个人回到了第二名。 盛喻南把棒递到齐成陆手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冲！超了他丫的三班！ 嗯，当然！ 齐成陆与三班体育生的追逐，一瞬间回到1500时的场面，体育生和齐成陆的距离在不断缩小，体育生在心里骂娘，可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他后面这个还是人吗？？ 距离终点还有十几米，看台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二班的人一个个往下赶，盛喻南在终点眉头紧皱：“齐成陆！冲啊！” 还剩下几米，齐成陆突然又猛一加速，红线断裂，齐成陆第一个抵达终点，盛喻南猛地向前与他拥抱在一起。 少年身上滚烫的热气不断的往盛喻南身上扑，可他仍然死死的抱着齐成陆，如同齐成陆一样。 “齐成陆，赢了，我们赢了！”盛喻南的语气很是激动。 “嗯，我知道，我们赢了。”齐成陆声音低沉，有一丝轻颤。 还想说什么，二班的人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与他俩拥在一起。 宋扬高兴疯了：“卧槽啊南啊齐神，你们是最牛的！参赛的各位，你们都是踏马最牛的！” 何圆被大家围在中间，兴奋的说：“靠谁还说我们是‘书呆子’班！” “高二二班地表最强！”林子瑾吼了一句。 “高二二班地表最帅！”二班众人激动死了。 李华走过来，满脸笑容：“行了，让参赛的同学们歇会吧小子们。” “老李我们赢了，你说请吃饭的！”王灿在队伍里冲老李说。 “跑不掉啊老李，”何圆掺一脚：“不能跑啊没说法！” 林子瑾肾上腺素还在不断往上冲：“请吃饭啊老李！不请不行！” “行行行，请请请，”老李无奈地笑，冲走过来的林静说：“你看这群小兔崽子。” “静姐也请，静姐也跑不脱！”二班众人逮一个宰一个。 林静大写的无语，笑不活了：“还关我事呢？老李请还不够啊？” “不够！怎么不关？您也是我们老师我们这也算给您争脸了！” “行，”被宰就被宰吧林静认了：“那天每人一杯奶茶，我包了行了吧！” “好耶！” * 下午他俩刚到家，段敏和孟家华就打来电话说两人很忙不能回家了，要晚点才能回来，还和他俩表示歉意。 盛喻南觉得最近他们特别忙，还挺心疼的。 他俩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就各自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等到晚上点的时候俩人都要洗澡，毕竟今天运动会都出了不少汗。 盛喻南让齐成陆先去，他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和顾明聊了聊。 齐成陆动作挺快，换盛喻南去盛喻南拿了两件衣服就进浴室了。 浴室里还充斥着满屋热气，盛喻南把衣服脱完，刚打湿身上沾上沐浴露，就那么一瞬间，盛喻南眼前突然一片黑。 卧槽！他瞎了怎么着？！ “盛喻南！” 门外传来一束光，盛喻南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他瞎了，是突然停电了。 “卧槽，我刚沾上沐浴露身上都是滑的。”盛喻南冲门外的齐成陆说。 那束光看得出来是齐成陆手机的手电筒，齐成陆打着光问他：“你手机呢？” “外边，你过来点这里面老黑了我看不着，怎么突然停电了！” “那我帮你，打着光，你先冲干净。”齐成陆说。 “不是，能再亮点吗？我视力不好啊，“盛喻南边说边往门那边靠：“我是真看不太清楚……靠！” 浴室里传来一声物体落地上的沉闷声以及盛喻南的怒骂，齐成陆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问里面：“盛喻南，你不会摔了吧？” 里面半天都没回应，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抽气声，齐成陆又喊了一声盛喻南，里面的人这才给出回应。 “别喊了行吗，让我缓一下……”盛喻南的声音轻轻的。 “你摔着哪儿了？还能，站起来吗？” 齐成陆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响，但紧接着盛喻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磕着脚了，真踏马见鬼了！” 听到这个答案，齐成陆皱起了眉，问：“能走动吗？” “暂时不能，挺疼的。” “你锁门了吗？” “没，怎么……卧槽你干什么！！” 盛喻南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看着齐成陆打开门走了进来扯下一旁的浴巾，紧接着他被浴巾裹住，下一秒身体便腾空起来。 “我靠！齐成陆，放我下来……” “别动，这个时候，还纠结什么？脚还要不要？” 盛喻南被齐成陆给放在沙发上，齐成陆蹲下来查看他脚的情况：“很痛吗？还是怎么样？” 盛喻南觉得他快别扭死了，他紧了紧浴巾：“还行应该只是扭到了，不是，能先给我找件衣服和裤子吗！” “你身上，沐浴露都还在，怎么穿，”齐成陆起身去找药：“扭伤的话，我记得，家里有云南白药。” 齐成陆找到了药，拿着药走过来：“先喷点在脚上。” 齐成陆蹲下给他喷药，盛喻南就惦记着他那衣服和裤子：“先这么着吧，我先穿上衣服和裤子。” 喷好药，齐成陆起身有些哭笑不得：“那样，能舒服吗？” “不是，那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放空就裹块布啊？哪家的变态啊？” “那你也，没去外面，吓唬人啊。” “卧槽我跑去吓唬人了可还行？你直接警局捞我得了呗。” 齐成陆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好吧好吧，随你的意吧，变态。” “靠你就非得惹我是吧狗贼！”盛喻南用好的那只脚朝齐成陆踹过去，齐成陆反应极快的捏住了他的脚腕。 “行了，受了伤也，不消停。”齐成陆无奈。 “是你惹我好吧？怎么还倒打一耙。”盛喻南无语住了。 空气突然沉默下来，手里的温度却一直处于冰凉，与齐成陆火热的手掌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喻南收回脚，齐成陆放开手，气氛有些奇怪，盛喻南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快去给小爷拿衣服裤子。” “你还，真不客气。”齐成陆转身去给他拿衣服裤子，留盛喻南一人在沙发上奇怪自己心跳为什么那么快。 “卧槽，什么鬼啊！干嘛就我这样？” 殊不知，去拿衣服的某人之前握住脚腕的那只手逐渐收紧，一抬头。 ……走错了房间。 * 说好了男子10×100赢了周六请他们班吃饭，老李在班群里通知了吃饭的地点和时间。 盛喻南在餐桌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班群里的消息，完了抬头问齐成陆：“XX火锅店离咱这儿远吗？” 齐成陆盛好一碗粥，说：“不远，公交车就，两个站点。” “哦，下午六点在那儿集合，我们五点半出发也来得及。”盛喻南说。 看着桌上段新一大早起来给他们准备的早餐，又想起一个就把段敏孟家华叫走的电话，盛喻南又叹了一口气：“我爸妈……最近可真忙。” “五中一向，会来事，叔叔阿姨又，带的火箭班。” “同一个班吗？”盛喻南问。 “不是，”齐成陆咽下嘴里的粥：“阿姨带的，文科班，叔叔带的，理科班。” “哦。”盛喻南点了点头。 做了做作业，随便玩了会手机一下子就到了下午五点，盛喻南在房间里换衣服，齐成陆敲了敲他的房门。 “进，我没锁。”盛喻南套好外套。 齐成陆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逆着光站在他门口，短发称着他那轮廓流利的面容，硬是把盛喻南给看愣了。 齐成陆开口问他：“你的脚，怎么样？” “比昨天好很多了，就是走着还有点一拐一拐的，”盛喻南看着他靠在门边，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闻言，齐成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量。 ” “居然背着小爷我偷偷长……我靠！” 一时忘了有一只伤脚，盛喻南像往常一样站起来，伤的那只脚却猛地一痛他身子往后一歪。 齐成陆反应迅速，一下子闪身过来扶住他：“我说你这样，真能，走动吗？” 盛喻南气急：“我刚刚那是没注意，一下子起急了！赶紧走吧待会来不及了。” 齐成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和一瘸一拐的盛喻南下了楼。 到了一楼楼梯口，齐成陆却先他一步去楼道取出了自行车。 盛喻南看着自行车，问齐成陆：“不坐公交？”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去取车上的防盗链：“人挤人，还得走一段路，你的脚不行。” “我行……”后面的话被齐成陆甩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给止住了。 齐成陆一脚跨向车，和盛喻南说：“上车吧。” * 他们两人到的时候，二班的人几乎都到了，站在门口等他俩的林子瑾见他俩来了，松了口气。 林子瑾走过去，和他俩说：“我们还以为你俩都不来了，都那么久了……不是，南哥齐神你俩走路来的啊？不是南哥！你怎么瘸了！” 宋扬走过来，冲林子瑾头上来了个暴扣：“闭嘴吧你，就听你叭叭了。” 盛喻南叉腰喘气，齐成陆去放自行车，盛喻南看了一眼车子，一脸不爽：“不知道那个缺德的在路上放钉子，车子都扎爆胎了，寻思着没多远就走着来了。” 何圆也凑过来，问：“盛神你脚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齐成陆放好车子走过来，把话接了过来：“他昨天不小心，给摔了。” 一行人边说边往店里走，店里的同学和老李林静已经点好菜了在位子上等着他们。 众人落座，饭局这才开始。 盛喻南可走饿了，众人举杯庆祝聊天什么的，除了他必须来两下的，其他的他都没参与就埋着头吃东西。 林静见他这样，笑出了声：“我说你小子，不会为了这一顿一天都没吃东西吧？” 盛喻南夹了一块毛肚，说：“我至于吗？我什么人静姐你不知道？” 林静点了点头：“也是，你可是连立云那种高档食堂都挑的事儿爷。” 一听到吃，林子瑾可来劲儿了：“静姐，听他们说立云那食堂吃的贼好，和自助餐似的？” 林静“哼哼”两声，说：“可不是？但就立云那食堂这群小子还都挑东挑西的呢！” 众人聊得嗨，老李在人群中发出一声喟叹：“唉！火锅配白酒，这才叫人生！” 坐盛喻南手边的宋扬一听，心里那叫一个痒痒：“老李，给我来点人生呗！”说着把被子递过去。 老李喝上了头，还真给宋扬倒了一杯。 林静一看，嘿！这一老一小！ 她指着宋扬：“臭小子！毛都还没长齐还敢喝酒？给我放下！敢喝我抽死你！” 宋扬怂了，他怂林静不是一天两天了，手一抖把杯子放边上了。 盛喻南手贱挑了辣锅里的东西吃，他本就不吃辣还没想到那辣锅里的那么辣，当场被辣得“哇哇”：“我靠，这辣锅辣死个人！你们魔鬼啊还一个个吃那么嗨！” 辣上了头，盛喻南想也没想抓起手边的东西灌，灌了半口发现不对劲一下子往地上吐出去：“什么玩意！！” 宋扬越看越觉得那杯子眼熟，往手边一看大呼“不好”：“我靠！南！那是酒啊！你怎么看都不看啊？！” 盛喻南脸瞬间变成了红色，他扶着额头怒骂宋扬：“我，我看你二，二，二大爷！！” 众人瞪大了眼睛，宫一佳在一旁弱弱地问：“盛男神不会是……一杯倒吧？” 齐成陆一听，轻轻拍了拍盛喻南的肩：“盛喻南，你能喝酒吗？” “喝？喝什么？谁喝，”盛喻南大着嗓子吼了几声，然后“啪”一下一头磕桌上了，接着抬起头来，红着一张脸看着众人：“来，喝，喝呀！” 齐成陆：“……” 众人：“……”完犊子了，不是一杯倒是半杯就倒！ 第17章 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 吃完饭结完账，一行人在店门口分别。 宋扬扶着齐成陆的自行车，看着不省人事的盛喻南，一脸不安的问齐成陆：“齐神，南没事儿吧？你能把他带回去不？” 齐成陆紧了紧盛喻南搭在他肩上的手，说：“没事，问题不大。你管好，我自行车。” 林静从一旁走过来，问他：“要不要我送你俩？” 齐成陆摇了摇头，说：“不用，不早了，您也快回家吧。” 再次道别，齐成陆托着盛喻南一步一步往家走。 盛喻南酒劲上来，这会像是睡着了，低着头任由齐成陆托着他走，奈何他脚上有伤，走着有点吃力。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小声的喊：“盛喻南？” 盛喻南轻轻地“嗯”了一声，原来没睡着。 把盛喻南支撑好，齐成陆晃身到盛喻南身前微微蹲下：“上来，我背你。” 身上立马多了一个重量，齐成陆把人背起来，心里想：这人喝醉了还挺听话。 盛喻南把头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地问：“重……重吗？” 热气打在脖子上，齐成陆缩了缩脖子：“不是特别重。” 盛喻南不说话了，两人之间归于平静。 走了不久，到了居民楼楼下，稍微有点晚了，居民楼的小巷里虽然开了路灯，但还是有那么点黑。 齐成陆脚步顿了顿，看着黝黑的巷子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压迫般的不适。 正当他愣神时，背上久久没有声音的人突然开口：“到……到了？” 齐成陆回过神，答道：“没到，到楼下了。” 盛喻南抬起头，望向前面的巷子，又问：“你怎么不动了？” 齐成陆没有说话，嘴唇抿了抿。 “你怕黑？”盛喻南再问。 “没有……” “别怕，”盛喻南用手拍了拍齐成陆的肩膀：“我也在这儿呢，我……我不是陪着你吗？我们一起走。” 身下的人迟迟没有声音，正当盛喻南又想发问时，齐成陆的声音这才在空旷的四周中响起：“好，我们一起走。” 把人往上托了托，齐成陆抬脚往家走去。 * 放松归放松，运动会过后，他们又投入了日复一日的学习中，就这么一晃，盛喻南的生日也如期而至。 周五凌晨十二点，他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多下，全是他以前的同学和玩得好的给他发来的生日祝福。 顾明还特意给他打了个视频给他庆祝，奈何盛喻南实在是太困，没聊几句就挂了。 周五早上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盛喻南从床上坐起来醒了醒神，下床穿好衣服往外面客厅去。 洗漱完吃完早餐，盛喻南和齐成陆往学校赶去。 中午上完课回到家，刚一打开门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 客厅的饭桌上放着丰盛的饭菜，段敏和孟家华从厨房里出来，笑盈盈地一起和盛喻南说：“南南，生日快乐！” 盛喻南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讶地问段敏和孟家华：“你们知道我真实生日吗？” 盛喻南生日是在五月十八，但当年被段敏孟家华捡到两人不知道他的生日，便把他的生日定为捡到他那天。 说到这儿，段敏心酸地笑了笑：“当年把南南还给你亲爸爸妈妈，我和你爸爸就忍不住问了他们你的真实生日，然后就一直记着。” 盛喻南心里一股酸涩涌上来，感觉眼眶有点发热。 当年他被带走，一个高烧倒是忘了段敏孟家华摆脱了思念，而段敏孟家华却揣着那份想念记着那个日子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五月十八。 见气氛有些不对，孟家华立马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那么值得开心的日子这是干什么？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小陆南南快过来，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开饭给南南庆祝！” 段敏和孟家华的手艺真是好的不得了，盛喻南从坐下来嘴就没停过。 段敏给盛喻南齐成陆一人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转过来问盛喻南：“本来晚上庆祝气氛更好，可你们老师又在群里说你们六中晚上要搞什么小测，要九点半才能回来，我就只能中午给南南你庆祝了。” “没事，什么时候都行，中午也挺好我都开心死了！”盛喻南吃完一个排骨说。 段敏笑了笑，又给他俩一人夹了一个：“慢慢吃，不急，多着呢。”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两人才回了学校。 下午的课几乎都是自习，给他们好好复习准备晚上的小测。因为下午放学不能回家，年级上不让他们出去吃晚饭得留在学校吃食堂。 六中的食堂真没多好吃，盛喻南这挑那挑草草吃了几口就算了。 吃完在小卖部买了瓶饮料，一行人在操场上随便转悠了会儿，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时间，便回到教室坐好准备小测。 老李拿着一堆卷子到了教室，让学习委员把卷子一张张发下来。 盛喻南拿了卷子先仔仔细细看了一下题，然后捏着卷子，怪嫌弃地说：“怎么题量这么少啊？差不多四十分钟就能做完，数学老师偷懒了吧。” 六中这回安排的小测由每个班的班主任自己布置，哪科较为薄弱或较需加强就由自己班的科任老师布置一些题下来做。 齐成陆看了一眼卷子，说：“不至于。” “那这么几道题，早做完就完事儿了？”盛喻南问。 宋扬在一旁转过来说：“我说南，你卷王吧？早做完早回家还不好了？” 盛喻南一想，也是哈，那他在这儿纠结个鬼。 看卷子发完了，老李在讲台上发话：“好了同学们，那现在就不要吵了开始做……” 老李话还没讲完，教室的灯一下子猛地灭了，世界一片黑暗。整栋教学楼先是从各个方位传来惊呼与尖叫，紧接着便是学生们反应过来的欢呼。 他们班也不例外，欢呼完了便是一堆叽叽喳喳。 老李低着头看学校的微信群，良久，才传来一声无奈地轻笑：“看来这是老天也要让你们小测测不了了，算了。” 一听这话，盛喻南立马收拾好书包，站起身和齐成陆他们说：“走啊，愣着干嘛？开party啊？” 不仅他们没有走的意思，全班都没有走的意思，盛喻南有点懵，老李却在上面说：“你这今天的主角，怎么想着走比谁都积极呢？” ……啊？ 宋扬笑着说：“南，你忘了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的王灿提着一个蛋糕进来放在讲台上，老李接过蛋糕开始拆开弄上蜡烛：“你们看这小子还一脸傻样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啊？” 盛喻南这才开口发问：“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的？” 宋扬起身去讲台上把点好蜡烛的蛋糕拿过来：“之前我看南你□□上的生日是五月十八，但不确定就去找齐神求助了，刚好碰上今天小测我们班又一向有给班上每一个人庆生的习俗。” 林子瑾也在一旁说道：“不然南哥你以为为什么今天小测的题安排得那么少？就是为了有时间给你庆生啊！” “你们……” “好了好了同学们，”老李在上面招呼：”我们开始吧，别让寿星等急了，预备，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盛喻南生日快乐！” 全班鼓掌欢呼，宋扬把蛋糕端到盛喻南面前：“来，南。” 齐成陆也站起来，用手拍了拍盛喻南的肩：“许个愿吧。” 贺晚心死后，盛喻南从那时起便不再怎么过生日，他爸也忙几乎想不起来儿子的生日，所以每年他的生日除了玩得好的几个随便给他过过便是草草了事。 盛喻南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过过生日了。 盛喻南鼻子有点酸，轻轻笑了一下：“谢谢你们大家！” 何圆在一旁跳过来，激动地说：“快许愿吧盛神，许个贼拉牛的愿！” “怎么，你还想让盛神许个什么愿？”于欣在一旁问。 何圆说：“像漫威那样，拯救世界，大英雄呗！” “得了吧何圆，你都多大了还拯救世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英雄之心永不死！”何圆夸张大吼，全班人都笑了。 林子瑾拍了拍手招呼大家：“好了好了，南哥快许愿吧！” 盛喻南点了点头，闭上眼许愿，许好后全班人一起倒数，盛喻南便吹灭了蜡烛。 灯一开，盛喻南边招呼着大家一起切蛋糕吃，大家吃的吃玩的玩。 差不多到了时候打扫好卫生，老李嘱咐了两句，他们便收拾着各自回各自家了。 盛喻南提出自己善最后一点后，所以他和齐成陆最后才走。 刚要走，齐成陆在身后喊住他：“等一下。” 盛喻南转身，看着齐成陆从角落里拿出一个蒙着黑布的东西，齐成陆把东西递给他：“生日快乐，生日礼物。” 心里微微一动，盛喻南脸上涌上笑意：“谢谢！我能现在打开吗？” 齐成陆点了点头。 盛喻南揭开黑布，看见眼前的东西一声惊呼：“我靠！赛车模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齐成陆微微扯起了嘴角：“上次和你，去买文具。百货商场，你在模型店前，看了它一会儿。” 盛喻南惊讶于齐成陆的细心，那时候他们都还不熟，齐成陆却能通过观察大概知道他的喜欢。 低下头，盛喻南又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齐成陆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扫把：“走吧，你拿好你的，模型。” * 盛喻南的生日圆满结束，晚上，他居然久违的梦到了贺晚心。 梦里的他只有十三岁，趴在贺晚心的病床前，由贺晚心摸着他的头：“南南，妈妈要是走了，你会不会觉得伤心从此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十三岁的他说：“不会的，我有爸爸，有朋友。” 梦中突然出现现在的自己，静静地站在十三岁的他和贺晚心身后。 盛喻南想：“你的爸爸，会在两年后找一个酷似你妈妈的女人回来，自那以后你因生气愤怒不怎么理你爸爸，你也开始封闭自我把自己弄得孤孤单单的总是一个人…… 梦里，贺晚心眼眶红了：“妈妈担心，妈妈害怕。” 沉默了很久，梦里现在的他走了过去，把手搭在十三岁的自己的肩膀上看着贺晚心：“不会的，他以后会有一对同样爱他的爸爸妈妈，一堆特别好的朋友，以及一个……” 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盛喻南扭头望去，发现他身旁站着齐成陆，齐成陆轻笑着看着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一起走吧。” 闹钟声音在耳畔响起，盛喻南被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呆愣了老半天。 良久，他低下头，用手扶着额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 这梦的后半段些许有些无厘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会有谁能长久的陪着他，不让他自己孤孤单单地走下去的人，就算有。 ——又怎么会是相识不到半年的齐成陆。 六中向来活动多，运动会刚过去没多久，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又如期而至。 艺术节一到，二班的女生们可就高兴了，运动会不是她们的主场，艺术节可就是她们的“舞台”了啊！ 周一班会老李特意没上，拿给他们筹划艺术节。 “规矩大家都清楚了吧？我们还是老样子啊，抽签，自己抽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先抽签分组啊各位。”作为文艺委员的宫一佳在讲台上组织到。 抽签的大盒子刚好传到盛喻南这儿，他和齐成陆各自拿了一张，扭过头去问宋扬：“为什么非得抽签啊？不能自愿吗？” 宋扬问：“南啊，如果是你，你自愿吗？” “不自愿。”盛喻南答得飞快。 “就是这个道理嘛。” “我靠，”林子瑾在一旁吼到：“太好了我不是表演组哈哈哈你们呢你们什么组的？” 宋扬一听，立马紧绷着打开纸条，看到“道具组”三个字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南和齐神你俩……” 宋扬突然止住了问话，看着脸黑得一匹的盛喻南和齐成陆心下立即明了：“没事没事，万一你俩抽到什么花啊草啊石头了呢？” 他刚说完，宫一佳便让表演组的人站起来抽角色，盛喻南抖了抖纸条，瞅了一眼齐成陆，说：“咋俩还真是难兄难弟。” 齐成陆抿了抿薄唇，语气不大爽快：“我今天，手气不怎么样。” “没事，万一抽到啥花草石头了呢？你也不用说话是不是，”盛喻南安慰他的同时又忍不住逗他：“万一你真抽着主角啥的了，台词你能念清楚不？” 齐成陆斜了他一眼，没说话，盛喻南“哈哈”笑出了声。 他俩抽完角色，盛喻南小心翼翼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的“王子”两个字傻了眼：“我靠！我这什么破手气啊？破到不能再破了还有谁有我破……” 盛喻南下意识转过头去想和齐成陆吐槽，却见他脸黑得像要杀人一样，盛喻南愣了一愣：“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齐成陆声音阴阴的。 盛喻南下意识往他手里的纸条看，看到“公主”两个字的一瞬间又要下意识笑出来，但他看齐成陆阴阴的眼神愣是忍住了，还装作一本正经的问：“那你这，你这咋整啊？你这……台词你都念不顺溜吧？等等我问问宫一佳。” 宫一佳刚好抬着箱子走过来，盛喻南拉住她把她带过来，悄咪咪地问：“文委，这角色能不能换换？” 宫一佳问：“为什么？” 盛喻南指了指齐成陆：“他抽到了公主，可他因为某些原因词是念不顺溜的。” 齐成陆眼角抽了抽。 “所以为了不耽误表演，你看看能不能给换换？” 宫一佳点了点头，说：“行，我问问。” 然后她扯着嗓子，问表演组的人：“你们有谁愿意演公主的吗？” 鸦雀无声。 …… 宫一佳又问盛喻南：“男神，那你愿意吗？” “我肯定不愿意啊！” 齐成陆：“……” “那没办法，”宫一佳叹了口气：“反正剧本自己写，那我改改剧情看看，要么把齐神台词改少，要么把角色改成没法说话。” 齐成陆：“……” 盛喻南：“……行吧，谢谢了啊。” 第18章 我又何尝不是 回程的路上，齐成陆一句话也没说。 盛喻南知道他别扭，就主动挑起气氛：“没事有什么关系啊，想当年我还演过白雪公主呢！” 齐成陆淡淡地看向他，说：“你来，你有经验。” “不行不行，我来不了我不能来。”盛喻南马上认怂。 “为什么？”齐成陆问。 “不然你以为我们那场表演是怎么砸的，我可有不少功劳。” “怎么听上去，你还挺骄傲？” “我哪儿骄傲了，”盛喻南摸了摸后颈，问他：“咱班剧本都自己写唉，每个班都得自己写吗？” 齐成陆答：“也可以，选用别的。” 盛喻南“哦”了一声，没管住嘴：“哎你说他们会分你个啥样的公主角色啊？” 齐成陆一愣，看着盛喻南嬉皮笑脸的样子，知道某人这是在逗他玩，便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人。 某人脸皮厚，玩心一上来就想逗齐成陆。 盛喻南扯了扯齐成陆的袖子，说：“公主殿下，你怎么不理你的王子呢？真是要不得。” 齐成陆无语又无奈，抿了抿薄唇甩开某人的手径直往前走了。 盛喻南在后面“哈哈”地笑，头一次逗恼齐成陆，没想到齐成陆还怪好玩的。 他连忙追上前方人的脚步。 * 宫一佳笔下的王子公主的故事有点不按寻常套路出牌。 盛喻南看完剧本心里直呼卧槽。 故事的大概就是：“从前有两个邻国，相处的十分和睦，一天王子西斯的国家乌特斯国，为王子举办了20岁成人礼。王子在宴会上头一次见到美丽的邻国艾诺安国的公主海莉，便陷入一见钟情的旋涡。 此后再相交相处中，两人都对对方产生了浓厚的感情。正当谈婚说嫁时，另一个野心勃勃军事较强的国家妄图吞并两国，便对相对较弱的乌特斯国发起了进攻。 危难之际，当西斯努力抵挡敌军时，他看到平时温柔的海莉一身盔甲，率领着军队来援助他们。 打退了敌军，敌军之首却突然朝西斯射来一支毒箭，海莉见状，立马跑过来为西斯挡下毒箭。 海莉中箭生命垂危，西斯的哭泣与撕心裂肺打动了天神。天神要带走海莉进行治疗，代价是西斯要放弃自己的王子身份成为平民体会民间之苦。 西斯答应了，从此成为平民每天艰难度日，一复一日的等着海莉。 十年后，正在砍树的西斯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回头竟是已安然无恙同样放弃公主身份的海莉。 二人目光交汇之处，尽是流转千年的依恋。 盛喻南嘴角止不住地抽抽：“好狗血幼稚啊……” 宫一佳摊了摊手：“没办法，老李只看得上这份故事。对了齐神，公主海莉的台词我给删减了好多，你没问题了吧？” 齐成陆脸色难看地说：“我不会演……” “没事，慢慢来嘛，”宫一佳看向盛喻南：“男神后头还得撕心裂肺地哭呢！” “……我不会哭。”盛喻南一脸焦躁。 “……没事，重在参与嘛！齐神男神你俩磨合一下嘛” 盛喻南：“……” 齐成陆：“……” 三人中弥漫着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氛。 * 下一节课是自习课，盛喻南研究了下两人的台词。看完了词，盛喻南放弃似的把剧本往桌上一扔，叹了一口气：“我的词又憨又难，你的词又少又简单，简直没道理！” 齐成陆抬起头，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来。” 盛喻南疯狂摇头：“那我还是宁愿王子，对了，你说要是我在舞台上忘词了怎么办？” “瞎编。”齐成陆答。 “那要是编不出来呢？”盛喻南又问。 “丢脸。”齐成陆又答。 盛喻南说：“……那咋俩还得抓紧练练，下个周就得演了我可不想丢脸。 说做就做，几乎是一有时间盛喻南就拉着齐成陆练台词。 盛喻南还好尴尬劲过了就渐入佳境，但齐成陆是真的说不上来的困难，他实在是不擅长表演，说话又磕绊，能顺顺利利演下来已实属不易。 一个周的时间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表演那天。 盛喻南穿好王子服饰走出来，二班等人一阵夸赞。 宫一佳朝盛喻南竖起来大拇指：“不愧是我男神！你这身绝对会引起轰动的！” 盛喻南心思不在这儿，他左瞅右瞅，然后问宫一佳：“齐成陆呢？” 宫一佳叹了一口气：“齐神闹别扭呢，不愿意穿上公主裙……” 盛喻南听完，从兜里拿出手机给齐成陆发微信：“哪呢？虽然我知道你别扭，我也理解，但不能因为咱俩就影响全班吧是不是？” 发过去后，盛喻南又发了一条：“咱换上，演完就脱好不好？” 过了一会，齐成陆才回复。 “不会影响，我玩得起。” “换上了。” 盛喻南顿了顿，又问：“那你在哪儿？咱俩过一遍吧？” “体育馆最里面间房。” 知道齐成陆在哪儿，盛喻南把手机放回去，和宫一佳打了声招呼便去找齐成陆去了。 盛喻南到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锁了，他敲了敲门，小声地喊：“齐成陆，开门。” 等了一下，门被开了，盛喻南闪身进去，看着眼前的人傻了眼。 齐成陆高，穿着公主裙有些不太合适，流利地轮廓被假发挡了不少，这才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违和奇怪。 盛喻南真不是故意的是真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见他笑，齐成陆的脸垮了下来。 “我不想笑的，我真不想笑的，”盛喻南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自己鼓捣的吗我的兄弟？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成陆看着他，冷冷地说：“很好笑吗？” 盛喻南一听，连忙人工止笑，他用左手捂住嘴疯狂调整脸上的表情：“不好笑不好笑，又美丽又温柔又大方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的一声，盛喻南猛地止住了笑容，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齐成陆。 齐成陆突然走过来，把盛喻南往墙上一推，右手重重打在了盛喻南头边的墙上，猛地将脸靠近盛喻南。 一股松木清香扑面而来，齐成陆用右手捏了捏盛喻南的脸，带着压迫感，他看着懵了的盛喻南，说：“再笑，我就让你，笑不出来。” 盛喻南确实笑不出来了，齐成陆和他贴得极近，两人的动作姿势暧昧。盛喻南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但他却下意识抬起了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要怎么让我笑不出来？” 两人目光交汇，盛喻南看着齐成陆抿了抿唇，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见他喉结微动，齐成陆愣了愣，最终还是先行退开，盛喻南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有那么一瞬感觉齐成陆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感，就好像要一口吃了他。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盛喻南的手机微信铃声打破了宁静。 是宫一佳发来的信息，让盛喻南和齐成陆赶紧回去还有三个节目就到他们了。 盛喻南看完，赶紧和齐成陆说：“咋俩快走吧，马上到咱们了！”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还是先抬脚离开了体育馆，盛喻南连忙追上他问他：“你这造型还要搞一下子嘛？” 齐成陆没说话，盛喻南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好像把人惹气了。 盛喻南追上前方没等他的人，拉住齐成陆的左手：“我错了，我不该笑那么夸张，是真的没忍住……” 齐成陆被他拉住手，停了下来，淡淡的看着他。 “我真错了还不行吗？以后绝对不了……” “还有以后？”齐成陆问盛喻南。 盛喻南连忙改口：“没了没了，绝对没了！” 齐成陆这才满意，和他说：“行了，快走。” 盛喻南这才放心了。 * 这场演出前半段还算顺利，直到齐成陆被箭射中，该盛喻南撕心裂肺哭的那一段。 盛喻南酝酿好感情，刚要开口，脑子里一阵白光闪过，他突然就把词给忘了。 他心里直呼完犊子，一个愣神，把刚酝酿好的感情也给憋回去了。 台下那么多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盛喻南那叫一个急。 齐成陆看他这样子明白了他面临的困难，千钧一发之间，齐成陆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盛喻南的脸，那只手刚好挡住他俩让观众看不见他俩的目光交流。 “西斯……别怕，我没事……”齐成陆添了一句台词，盛喻南看向他，陷入齐成陆全是鼓励和安慰的眼眸。 焦急的心一瞬间就平稳了下来，盛喻南闭上了眼让自己进入状态。 再睁开眼时眼眶通红，语气里透着绝望和难过：“海莉……海莉！别怕你一定没事的，海莉，不要闭上眼睛！求求你了！求求你……” 齐成陆惊讶于盛喻南进入状态的时间，但也没多想，顺着他的台词缓缓放下了手闭上了眼睛。 别怕，我没事。 记忆中，贺晚心生病以后她就老对盛喻南说这句话，刚刚齐成陆突然加入这句台词，让他猛地一下子想到了贺晚心。 他想，如果贺晚心走的那天晚上，他没被带回家，而是在贺晚心身边看着贺晚心的生命一点点消逝…… 他肯定会是像在舞台上那样的。 为了表演，他拿出来了。 身旁坐下来一个人，盛喻南扭头看到了齐成陆，齐成陆看着他，问：“你不开心？” 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 “没有，”盛喻南扭回头：“还没从表演走出来而已。” 齐成陆仍然看着他，看着他的侧脸：“想到什么了？” 盛喻南当然听懂了他的发问。 ——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盛喻南轻轻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唇，虽是笑着，但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戏谑与不爽：“齐成陆，有人说过你观察力特细致吗？” 这句话加上他的语气，但凡有心就能听出来浅意思里的那么一点攻击性。 齐成陆听到这句话，收回目光将头也转了回去。 盛喻南看到他眼神里细微的变化，知道齐成陆听懂了自己无厘头的那根刺，以为齐成陆会无语离开，但他没有想到齐成陆却不在乎他那根刺，却是淡淡地问答他：“有。” 有？谁？ 仿佛读懂了盛喻南心里的疑问，齐成陆看向他，说：“有，我妈。” 齐成陆的妈妈…… 盛喻南垂下眸子，叹了一口气：“算了，多好的事儿啊咋俩都发挥得特好，干嘛搞得奇奇怪怪的，你就当我刚才脑子抽了。” “你有什么事，只要你愿意，可以和我说。”齐成陆对盛喻言说。 听完，盛喻南笑了笑，转头看向齐成陆：“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只要你愿意。” “好。”齐成陆点了点头。 盛喻南顿了一顿，没想到齐成陆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随后，盛喻南也会以答复：“行啊，我可记住这句话了啊。” 两人间的气氛才刚刚恢复的融洽一点，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李华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焦急。 李华看着他俩皱了皱眉，问他俩：“你俩手机不在身上吗？” 六中平时不让带手机，但他们班的人几乎都带老李也清楚，只要不太猖狂，不被教务处逮到就行。 之前想着要表演，盛喻南和齐成陆就把手机开了静音放在教师里。 盛喻南刚想说没带正要问李华，李华却先他一步说：“你们俩快去一趟XX医院，你们妈妈出事了。” * 手术灯一直没灭过，手术一直在继续。 盛喻南微微抬头看着手术灯，眼神有些空洞无神。 握着手机的左手不断收紧，骨节开始泛青泛白，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躺在手术室里的段敏。 因为用力过度，左手开始微微颤抖。 坐在他一旁的齐成陆看着他颤抖的手，薄唇轻抿，良久才缓缓开口：“会没事的，别担心……” “你说，我妈一个人进医院的时候，我们一个人都不在她身边，她有多绝望多伤心啊？” “不是……” “我爸打我们电话，我们却没接。我爸在外地搞教研没办法第一时间回来，我们就在这儿也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知道……” “我混蛋，齐成陆，我就一大混蛋！”当年贺晚心出事儿他也没第一时间在贺晚心身边，现在段敏出事儿他也没第一时间在段敏身边。 “你不是……” “齐成陆，”盛喻南低下头，双手叠在一起把嘴巴放在手上，他盯着前面的地板，脑子里想到了贺晚心离开那天：“我真的不能再失去我段敏妈妈了，真的不能……” 齐成陆垂眸看着他，轻轻地说：“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吗，”盛喻南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在失去我身边重要的人。”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不断蔓延，良久，齐成陆的声音才从安静的周遭中传来： “我又何尝不是？” 第19章 行吧，小馋猫 几乎是人人都在说他齐成陆是扫把星。 一场车祸，他的父母一个也没有活下来，还没送到医院就撑不住了。唯有他在那场车祸中活了下来。 唯有他。 小区里的人嘴碎虽然不会在明面上说，但背地里都在说齐成陆是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父母，只有他活了下来。 父母双方还健在的只有齐成陆的爷爷奶奶，可怜两个老人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齐成陆的奶奶伤心过度，大脑受了刺激出了问题，听小区里的人说多了自己孙子是扫把星，每当见到父母逝去后便沉默寡言的孙子，只会拳打脚踢又哭又闹： “扫把星！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媳！还我孙子！扫把星……” 齐成陆的爷爷佝偻着背上前来拉开老伴，齐成陆看到爷爷的头发一夜之间就全白了。 “桂兰！你这是干什么！他是小陆啊！是我们的孙子啊！” “不是不是，”齐成陆的奶奶还在哭闹，她指着齐成陆，一脸恶狠狠地说：“小陆在车祸就和他爸妈走了，这是扫把星！是克死我儿子孙子的扫把星！” 是啊，他为什么还活着？他应该和爸妈一起死了才对。 齐成陆的爷爷叹了一口气，混浊的双眼中湿润了一片：“小陆……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可日子还得继续下去的。 齐成陆承受着父母离去的巨大悲痛，每日被奶奶当仇人一样对待，人变得一日比一日沉默阴郁，班上的因为这些都不敢再和他来往，甚至出了一些摩擦。 这日齐成陆回家，破天荒的发现奶奶居然突然正常了，不对他拳打脚踢也不哭闹，而是安静的做着饭。 见他回来，齐成陆的奶奶冲齐成陆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给齐成陆盛了一碗粥：“先吃饭吧，爷爷去接客人了。” 齐成陆虽觉不对但也没多想，放下书包走过去坐下，抬起粥便喝了一口。 一瞬间，巨大的痛感从舌头传来，齐成陆吐出带血的粥，粥里赫然躺着一小片锋利的刀片。 “哈哈哈！你去死吧扫把星，陪我儿子孙子去死！”齐成陆的奶奶笑得狰狞瘆人。 嘴里的痛感让他发颤目眩，齐成陆脸色惨白地捂住嘴，可嘴里的血止也止不住。 他艰难起身，头晕得令他跌倒在地，舌头不知道被刀片伤到了哪伤得多重，他疼得满头冷汗。 剧烈的疼痛伴着奶奶可怖的笑声，齐成陆逐渐失去意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是从门外焦急冲进来的爷爷和一对陌生的夫妻…… * 盛喻南愣愣地听着齐成陆讲这些属于他的过去往事，而齐成陆只是淡淡地讲着，好像这些事与他无关，亦或者是，他已经被伤得麻木了。 “所以，你的舌头……”盛喻南没能问下去。 可齐成陆只是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医生说，刀片伤到了神经，我这一辈子，说话都只能，这样了。” 盛喻南垂下了眼眸，抿了抿唇说：“你奶奶真是……居然这样对你。” 齐成陆没有立刻说话，良久，才问了盛喻南一句：“还想接着听吗？” * 后来，齐成在医院接受治疗，一直陪着他的除了他的爷爷还有那对陌生的夫妻，也就是段敏和孟家华。 可是没多久，齐成陆的奶奶便被街坊邻居们发现因煤气中毒，在家中去世了。 煤气是她自己开的，还有一张纸条在桌子上，大致意思就是她要去找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去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齐成陆的爷爷终于承受不住，病倒了。 老人家念着孤零零的孙子也想撑下去，可是在耐不住精神上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还是没能撑住，在齐成陆舌头还未完全治疗好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 这世界上，真的就只剩齐成陆一个人了。 齐成陆常常在想，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带走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一个也不给他留下。 他自暴自弃，自我堕落，一口不吃一口不喝。 反正就他一个人了，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了。 堕入深谷又如何？无所谓，反正他身边的人或事他一个也留不住。 说不定，他真的是扫把星。 可是，却有人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段敏和孟家华提出了收养他，孟家华和齐成陆的爸爸算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后来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才稍微淡了下来。 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段新和孟家华心疼这孩子，是发自内心地想要照顾齐成陆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把他从黑暗的屏障里拽出来。 他们一刻也没有放弃过。 * 齐成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却又郑重地说：“我一度堕入深谷，是他们，趴在谷边，竭尽全力地，伸出手拉住，下坠的我，死死的抓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和我说：成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家，还有家人！” 他扭过头，看着盛喻南一字一句地说：“那是我一度，当做生命的光芒。你说我怎么，不能体会？你说我怎么，能失去阿姨！” “我和你一样，盛喻南，我和你一样。” 他停顿地越厉害，盛喻南想起他的经历就越难受。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盛喻南低下头把额头抵在手上。 “都过去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你，有一样的感受。我不希望阿姨，出事，阿姨，也不会出事。”齐成陆说。 周遭又重新归于一片平静，良久，盛喻南才打破了这一片安静：“说真的，咋俩还挺像的，只不过，我比你要幸运很多。” 他接着说：“我三岁那年在这走丢了，被我段敏妈妈孟家华爸爸捡到收养了我，直到十岁，我亲爸亲妈找到我了，把我带回去了。我好像发了一场高烧，回去后就不记得段妈妈和孟爸爸了。” “我亲妈在我13岁时生病去世了，奶奶没多久也走了，我那边就剩一爸和爷爷，爷爷前不久又被检查出癌症……晚期，后来上国外治疗去了。” “我之前摔了一跤，然后就突然记起来段妈妈和孟爸爸了，结果刚回来不久段妈妈就这样了……”盛喻南嗓音有些颤抖，低着头用手捂着脸：“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啊？” 身旁的少年将背拱着，双手紧紧地捂着脸，齐成陆伸出左手想要拍拍他的背，可手下单薄的少年身体却开始微微颤抖。 紧接着，一丝极度压抑的抽气声从少年那儿传过来，可盛喻南实在是太要强，哪怕这时候也只是死死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将自己包裹在一个壳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失态。 齐成陆好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一样的无助一样的迷茫。 手僵在空中，齐成陆轻轻呼出一口气，收回手转过身，将盛喻南用双手扶起来，在少年疑惑的时候伸手将他抱住了。 “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错。你能回来，阿姨和叔叔，是那么高兴，你怎么不该回来？” “不要怪自己，我们从来，都没有错。”这句话，不仅仅是给盛喻南的，齐成陆也想给自己，让他们，都能放下这个自我责备的心结。 盛喻南愣了两秒，被抱住的时候，随后听到齐成陆这些话再也忍不住，也伸出手抱住齐成陆，将脸埋在他肩上：“我就丢人现眼一下……” “这不叫，丢人现眼，”齐成陆说：“现在，你可以尽情，释放一下。待会我们，都不要让阿姨，察觉到，这些坏情绪。” “嗯。”盛喻南闷闷的声音从肩头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齐成陆身上的冷松清香居然能给盛喻南一种安慰作用让他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盛喻南松开了抱着齐成陆的手将头抬起，感觉到齐成陆还抱着他，他用手轻轻拍了拍齐成陆：“我好了。” 齐成陆放开了他。 两人刚分开不久，手术室的灯便灭了。医生和推着段敏的护士从里面出来，盛喻南和齐成陆赶紧上前去看段敏。 这时孟家华正好从那边跑过来，跑到医生跟前气喘吁吁地问医生：“医生，我妻子没事吧？” 医生点了点头，说：“病人这是心脏旧疾复发了，现在动了手术，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修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孟家华连连向医生道谢，众人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 段敏麻药劲还没过，这会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 心脏旧疾。 盛喻南想起来那次段新和他出去买橘子却突然心口疼。 孟家华替段新掩好被子，看了看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俩孩子，安慰性地笑了一下说：“吓坏了吧？没事，现在没事了。你俩是不是课都没上完就回来了？现在这儿有我守着没问题，你俩快回去上课吧！” “我们今天文艺汇演，没课的，”想了想，盛喻南还是问出了口：“爸，我妈是以前就犯过动过手术吗？” 孟家华听到他这句话，眼眶突然泛红：“南南……你刚刚，叫我什么？” 盛喻南顿了顿，却还是再次开口喊到：“爸。” 孟家华胸膛起伏，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脸上带着掩也掩不住的激动与高兴：“哎！好孩子，你妈要是听到，不知道得有多开心呢！” 他又说：“没事你别担心，你妈妈的心脏病以前就有了动过手术，而且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次虽然复发但又做了手术问题应该就不大了。好孩子们，都别担心。” 盛喻南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齐成陆。 齐成陆眼里有着赞许与安慰。赞许是赞许他喊了“爸，妈”，而安慰就是安慰他“你看，会没事的。” * 段敏得在医院住上一阵子，之前孟家华说是要回家去拿一些要在这儿用上的的东西，被盛喻南和齐成陆一口揽下了。 反正下午还是文艺汇演，明天又是周末，不回去也没关系。 段敏住的医院离他们家有点远，两人回去拿了东西再折返，又在医院守了一会段敏就已日暮西山了。 孟家华说这儿有他守着让他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盛喻南不太肯，可孟家华态度坚决盛喻南拗不过他，还是只好老老实实和齐成陆回了家。 等公交的时候盛喻南脑子突然一灵光，碰了碰身旁的齐成陆：“我想熬个鸡汤给我妈喝，咱们去买食材吧？” 看着心血来潮的盛喻南，齐成陆问他：“你会吗？” 上次不煮个饺子都不会？齐成陆在心里欠揍的想。 “不会可以学啊，那网上随便搜个教程就出来了。”盛喻南觉着应该不难。 齐成陆又问：“你动过手吗？” “和谁动手？” “……”齐成陆无语：“我说你，动过手做过吗？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盛喻南说：“理解错了还不行？哎不是我说，不管动没动过手，教程在那儿还能学不会？又不是二傻子。” 齐成陆觉得盛喻南真的很莫名自信，但也没办法还是依了他：“行吧，现在去超市？” “嗯，走吧。” 买完食材已经七点多了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回家。 超市有现成的熬鸡汤的包装成一盒的材料，盛喻南想：现在做个饭可真不是一点儿省事了。 两人上网搜了一个熬鸡汤教程，盛喻南看完便是非常自信地说他会了，结果站在厨房第一步就不知道从何下手。 齐成陆看得着急，想着一个电磁炉都不会用的人，能指望他什么？ 他取过一旁的围裙给自己穿上走过去：“我来吧。” 盛喻南皱着眉看着他：“你会？” “不会，”齐成陆拆开材料：“但应该比你有把握。” “艹，你看不起我……” “你总不想，浪费材料吧，”齐成陆把鸡肉递给他：“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盛喻南不服气：“那你就能保证你不会失败吗？” 齐成陆想了想，说：“百分之八十五。” “那我还百分之百呢，”盛喻南接过鸡肉：“我和你说啊，这注意是我提的，总不能我什么也不做吧？” “没说不让你做，咋俩一起啊，比如你先帮我，洗好这块鸡肉，”末了，齐成陆像哄小孩一样补了一句：“你肯定，洗得比我干净。” “废话，小爷干什么都是一流的！”这句话还是很受某人用的，某人听完心里舒服了，神气洋洋地去水池那儿洗鸡肉去了。 齐成陆轻轻扯了扯嘴角。 小孩子脾气。 但不得不说，齐成陆在下厨这方面是真有天赋。 没过一会，鸡汤的香味便充满了整个厨房。 盛喻南凑过去看鸡汤卖相。别说，金灿灿的还真不错。 齐成陆用勺子盛起一点递到盛喻南嘴边：“尝尝。” 盛喻南尝了一下，咂吧咂吧嘴：“还挺鲜！但我觉得还可以放点盐。” 齐成陆拿过一旁的食材盒。 看齐成陆调试味道，盛喻南跑出了厨房，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橘子。 盛喻南背着台子剥橘子，齐成陆扭过头看他，他立马冲齐成陆特灿烂的笑了一下。 齐成陆被这笑容冲击了一下，他缓缓开口：“怎么了。” “商量个事儿呗，”盛喻南掰下一瓣橘子，递到齐成陆嘴边：“我饿了煮碗面呗？” 哦，原来是有求于他。 齐成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饿了？” “那不是，我今天心情不好，都没怎么吃东西，”盛喻南又把橘子往前递了递：“煮一碗吧？” 看他那小模样，齐成陆轻笑出了声，张开嘴咬住那瓣橘子。盛喻南看着他又长又翘的睫毛和泛红的眼尾，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行吧，小馋猫。” 第20章 愣够了吗 盛喻南和齐成陆一大早便去了医院，去医院的路上盛喻南还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两大串葡萄和一大堆橘子。 到医院的时候段敏和孟家华已经醒了，段敏躺在病床上，孟家华在一旁和她说话。 隔壁床又住了一个病人，是个老太太，这会还在睡觉。 见他俩来了，段敏笑着喊他俩：“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盛喻南接过手里的保温饭盒，又从袋子里拿出碗来盛了两碗，一人一碗递给孟家华和段敏：“爸，妈，我和齐成陆一起做的鸡汤，你们快尝尝怎么样。” 孟家华笑着接过鸡汤，段敏却愣住了，她看着盛喻南，眼眶瞬间泛红：“南南，你喊我什么？” “妈，”盛喻南把段敏那碗鸡汤给齐成陆端着，他上前去扶起段敏：“对不起妈，我那么久了才喊您……” 听完，段敏的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当年捡到盛喻南时盛喻南还小不懂事，养到五岁才开始喊他们“爸爸妈妈”，段敏和孟家华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甚至段敏在盛喻南七岁时有了身孕，敏感不懂事的盛喻南知道后嚷着“不要弟弟妹妹”后，段敏毅然决然地流掉了那个孩子，那次手术后段敏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 后来盛喻南走后，再也没有孩子喊他们“爸爸妈妈”，段敏孟家华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盛喻南，这辈子都不能再听到盛喻南喊“爸，妈”…… 段敏死死握着盛喻南的手，泪水止也止不住。 还好，上天还是可怜她，把南南送回了她身边。 盛喻南替段敏擦去眼泪，难受地说：“妈，不哭了……” “瞧你，这是干什么呢，”孟家华也难过，但欣喜更多。他安慰段敏：“南南和小陆现在都在我们身边，现在那么幸福，你看你哭什么呢。” 段敏稳住情绪，笑着看着盛喻南和齐成陆：“我不哭了，不哭了……” 盛喻南接过齐成陆手机的汤，拿勺子搅了搅：“妈，不难过了，来尝尝我俩的手艺！” * 鸡汤受到了段敏和孟家华的一致好评，盛喻南瞬间骄傲了，又跑去洗了一串葡萄来，一家四口坐着聊天吃葡萄其乐融融。 隔壁床的老婆婆被护士带进来，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老婆婆一个人，轻轻扭过头看着他们，眼里充满羡慕和落寞。 盛喻南内心一个触动，拿了好多颗葡萄走过去问老人：“奶奶，您吃葡萄吗？” 老人惊讶了一下，眼睛瞪大了看着盛喻南：“好孩子，谢谢你，奶奶不吃……” “吃吧奶奶，这葡萄可甜了！奶奶您别客气。”盛喻南又说。 老人张了张嘴，还是笑着接过葡萄：“谢谢你，好孩子，谢谢……” 见老人年纪大了，生个病还没有一个人看护，孟家华不禁发问：“老人家，您家人没过来吗？” 闻言，老人眨了眨眼混浊的双眼，嘴唇有些发抖：“唉……都是些不孝子孙啊……” 心里明了，孟家华有些懊恼刚才问出的那句话，岔开了话题和老人聊些其他的，一家人聊天也总不忘带上老人，让老人没那么孤单落寞。 * 一晃就到了中午，段敏要睡会午觉，孟家华让两个孩子回家去休息了，但盛喻南不肯，没办法孟家华又让他俩好歹出去休息一下换一口气，盛喻南这才肯了。 在医院一楼大厅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绿茶，盛喻南递给齐成陆一瓶，问他：“你累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齐成陆接过绿茶摇了摇头：“不用，没关系。” 盛喻南喝了一口绿茶，说：“我想陪着我妈。” 看着他唇上的水渍，齐成陆抿了抿唇，扭过头打开绿茶也喝了一口：“我也想。” 听到这话，盛喻南不由自主就想到当初齐成陆舌头受伤他爸妈陪着齐成陆，反过来齐成陆现在又陪着他爸妈。 命运有时候是真奇妙。 “出去走走吧，”盛喻南提议：“透口气，待会琢磨着差不多了我俩再回来？” 齐成陆点了点头：“行。” * 齐成陆手机落在了病房倒回去拿，盛喻南在大厅门口等他。 盛喻南打开绿茶抬头又喝了一口，喝完低头视线远眺，发现前面有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求证般的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那人转过来盛喻南大吃一惊，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南南？”沈小宇看着盛喻南，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 盛喻南看着沈小宇的脸，左脸颊肿了一大块，额头贴着一块儿白色的绷带，隐隐约约有血渗出来。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盛喻南这人爱憎分明，别人哪怕只是对他有一丁点好他也会记很久很久，并且想法子回赠友好。 他看着沈小宇的脸，一瞬间是真的很气愤。 “谁弄的？”他又问了一遍，这一遍语气已经带上愤怒和锐利。 “没关系的南南……”沈小宇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理性告诉他不能把盛喻南牵扯进来。 “怎么了？”齐成陆刚好从那边走过来，刚刚离得远看不清，现在走近了看到沈小宇脸上的伤，脸色也一下子严肃起来：“谁打的。” 齐成陆问得无起无伏，但沈小宇了解他，他越是这样隐藏的波涛就越是恐怖。 沈小宇叹了一口气。 他只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 沈小宇不想在外面说这些破事儿，齐成陆和盛喻南就跟着沈小宇回了他家。 沈小宇给他俩倒了两杯水，然后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齐成陆看着沈小宇淡淡地睡了一个名字：“陆涛。” 听到这个名字，沈小宇垂眸眨了眨眼，然后点了头。 这个场景让盛喻南想起当初齐成陆猜对许然的时候，他真的不得不再一次感叹齐成陆的细心与聪明。 “说说，怎么回事。”齐成陆放下杯子对沈小宇说。 沈小宇有些扭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盛喻南。 但盛喻南捕捉到了那一眼，知道了这是沈小宇他们之间的私事，盛喻南参与不太恰当也不太符合道理。 所以他放下了杯子，对沈小宇说：“你额头那伤还有脸上那伤我知道用什么药恰当，这楼下我看有药店，我去给你买点。” 没等两人说话，盛喻南蹿出了屋子。 * 盛喻南找到药店买了药，又在楼下东晃西晃晃悠了好久，琢磨着两人说话交流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往回晃。 正巧路上齐成陆发来消息问他在哪儿，盛喻南回消息。 ——回来了。 回完消息，他把手机放进兜里抬脚上楼，到了沈小宇那层楼看见楼道里沈小宇家门口站着一男的。 那男的看上去可能二十出头，剪着个寸头穿着身皮夹克。 这男的一直站在沈小宇家门口，结合齐成陆说的那个名字，盛喻南真的很难不去想这人就是那个陆涛。 但这件事他也不了解不能乱下定论，这人到底是不是陆涛？沈小宇的伤是不是他打的？他在这儿又想干什么？盛喻南不知道。 见盛喻南也在这层楼的楼道里不动，寸头男上下打量了一下盛喻南，语气不大友善地说：“你谁啊？” 盛喻南一听这语气这调，瞬间来火了：“你又是谁啊？” “你踏马管得着吗？”寸头男一言一行都很拽。 盛喻南比他还拽：“你踏马又管得着吗？” “我艹你……” “你是陆涛？” 男人皱了皱眉，手插兜里眯着眼睛看着盛喻南：“你踏马认识我？” “沈小宇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盛喻南没回答他接着问。 陆涛看了一眼盛喻南手里提着的药袋子，戏谑的扯了嘴角笑了笑：“怎么着啊？你踏马他新交的男朋友是吧？” 盛喻南表情冷然的看着陆涛：“你来干什么？” “就是你踏马撺掇着那贱人不给老子钱的是吧！” 盛喻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看陆涛那副样子就上火。盛喻南一步步踏上楼，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涛：“是又怎样？赶紧滚别踏马挡道。” 盛喻南正想敲门，旁边的陆涛趁他不注意突然给他脸上来了一拳。 脸被打偏痛意上涌，盛喻南反应极快扯着陆涛的领子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陆涛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踹往后一撞撞到了楼道的空墙上。 盛喻南这一脚可够呛，陆涛还处于被踹懵的状态时脸上又挨了一拳。 他俩动静太大，但还好沈小宇住的楼搬进来的住户并不多，这才让他俩没造成被围观的局面。 沈小宇齐成陆闻声赶出来时，盛喻南正好收拳擦了擦自己渗血的嘴角。 “南南！”沈小宇和齐成陆赶过来，沈小宇立马拉住盛喻南的手臂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势，然后眼睛瞬间红了，看向一旁靠在墙边的陆涛大声吼道：“陆涛！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小宇，你先带盛喻南进去。”齐成陆在一边说到。 “可是……” “进去，”齐成陆声音没什么起伏，却给他们一种平静的下面是巨大的危机的感觉：“我来处理。” 盛喻南看向齐成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齐成陆。 冷漠、危险、凌厉。 等反应过来，沈小宇已经带着他进了屋子里。 * 买的药自己用上了，盛喻南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心里的复杂。 他不由得看向门外，门外没什么声音。 猛的一下，他痛的呲牙咧嘴。 “对不起南南，我轻一点。”沈小宇在一旁不住的道歉。 “没关系……”艹，说话也好痛啊！那个b下手是真狠，盛喻南口腔和嘴角都破了，血止不住的往外渗。 沈小宇看着可心疼了，他低下头，心里尽是惭愧：“陆涛那个混蛋！下手居然那么狠。” “没事儿，我也没吃亏，要说吃亏也是那玩意儿，”盛喻南又忍不住看向门外：“齐成陆能处理好吗？” 沈小宇点了点头，说：“能，南南你放心吧。” 盛喻南一听，却在心里想：“为什么啊？你干嘛那么相信他？ 他忍不住想出口问，沈小宇却先他一步说：“明明我比你们都大，却还比不上你们这些孩子。” “你多少岁？”盛喻南下意识问。 “20岁。”沈小宇答。 “那也大不了多少，干嘛那么想自己啊。”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沈小宇去开门，齐成陆便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沈小宇问他。 齐成陆点了点头：“他以后，不敢来找你了。往后眼睛，擦雪亮点。” “……”被小三岁的弟弟教训，沈小宇脸上一阵一阵的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要都这样，你就哭吧。” “……” 齐成陆又走到盛喻南面前，看了看他嘴角的伤皱起了眉：“问题大不大？” “大什么大啊，我真没吃亏。”盛喻南说。 “是没吃亏，我提他，下去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齐成陆淡淡地说。 “……”盛喻南站起来，说：“我当时气疯了行吧？谁让他先动手。你不会怪我踹狠了吧？” “怪你，干什么，”齐成陆说：“踹得好，非常好。” 盛喻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沉默了一瞬，齐成陆突然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盛喻南的嘴角：“还疼吗？” 被碰的地方有点疼，还有一丝触电了的感觉。盛喻南条件反射地微微扭了扭头，说：“怎么不疼啊，你让我揍一拳试试。” 齐成陆又问：“上药了吗？” 沈小宇回答他：“上了一点，南南嚷着疼就没敢多上。” 盛喻南：“？？？”居然告状？！ 果然，齐成陆一记眼刀就扫了过来：“疼还不上药？” “不是上了一点嘛，”盛喻南狡辩：“我只是想让伤口愣一会再继续上。” “现在呢？”齐成陆问。 “啊？”盛喻南疑惑。 “愣够了吗？”齐成陆再问。 “啊，愣差不多了……”盛喻南说。 “愣够了，就过来，继续上药。” “……” 第21章 不喜欢，就拒绝 黄昏降临，盛喻南和齐成陆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盛喻南和齐成陆坐在车子后面并在一起的那两个座位。 热得不行，盛喻南扯下口罩拉开外套拉链，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他额前的头发飘动，别提多惬意了。 他想，夏天可能真的来了吧。 齐成陆扭过头看着盛喻南嘴角的伤，皱了皱眉：“显眼。” 显眼到他不得不买个口罩把伤口遮掉，段敏孟家华问他怎么了他只能骗他们说是不小心感冒了。 盛喻南也皱眉，问他：“这种伤大概多久才能好全啊？” 齐成陆答：“一个周吧。” “回学校去他们要是看到了，准得问东问西了，”想到了什么，盛喻南实在是想问，没憋住，就问了齐成陆：“你怎么搞得那家伙以后都不敢来了？还有……上次许然那事，你都怎么处理的？” 齐成陆没有马上回答，盛喻南以为他又和之前一样不想说了，正想开口，身旁的人声音却缓慢地传过来：“圈里认识，一些人。” 盛喻南当然懂了他的意思。 圈里认识一些人，让许然和陆涛忌惮了，不敢猖狂了。 点了点头，盛喻南轻轻笑了笑：“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老实学生乖孩子。” 听到他这句话，齐成陆转过头来，纯黑的眸子一下子吸引了盛喻南的注意力，他直直地盯着盛喻南，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什么乖孩子。” “哦，真巧，我也不是什么乖孩子。”盛喻南靠在窗边，风吹得他后脑勺的头发一个劲儿的飞，夕阳撒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像带着光似的，美好得要命。 可这个美好得要命的人却说了一句极其不美好的话：“孩子太乖会被欺负的，谁愿意完完全全的乖？sb才完全乖。” 齐成陆：“……”真的很煞风景。 * 立夏过后，温度骤得升高，虽然还没到用上风扇的时候，但教室里的热气也挺让人难受的。 正值午后，理科班第一节课是化学，一节课下来把众人弄得昏昏欲睡，到了第二节老李的课时一个个跟小鸡似的，头止不住的往下点。 “我说你们啊，”老李放下手中的教科书，敲了敲讲台：“这是有多困啊？一个个的。” “真的很困老李，这样的天气再加化学课后，精神压根提不起来！” “我快困疯了，我就还剩最后一口气了。”连学委**都叫苦连天。 盛喻南把长袖校服脱了，就穿了件蓝白相间的短袖校服。他用手拐了一下身旁的人：“哎，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困啊？” 齐成陆瞥了他一眼，说：“我上课，从来不犯困。你不是也，不困吗？” “我站起来听课的时候我就困了好吗？”盛喻南反驳。 “老李，真的要困死了！歇一会儿吧！” “真的要人命了，要升天了！” 教室里一片哀嚎。 “既然这样，那这节课就不上了……哎哎！我说不上可没让你们睡觉啊，”老李指了指窗外：“那么好的天气，我们出去活动一下。” “天！那么热的天要我命！不去不去。” “出去晒成干吗？疯了。” “不去那我们就上课……”老李话还没说完。 “去去去！那么好的天气不去玩要干什么！” “我爱活动，我爱户外！” 老李要被这群活宝笑死了：“好，那每个人带上一支笔一张纸，下楼时小声一点别吵到别的班，五分钟内所有人操场集合。” “好！” * 十七八岁的孩子总是朝气蓬勃的。 上课时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不上课就下楼那几分钟的时间宋扬盛喻南他们几个就能一溜烟跑去小卖部买几块冰镇菠萝回来。 盛喻南从袋里拿出一块递给齐成陆：“给。” 齐成陆接过菠萝，看他满头大汗：“下课再去，不行吗。” “下课人多，懒得和他们挤，”盛喻南咬了一口菠萝，问他：“你说老李要让我们干什么啊？” 话音刚落，老李便拍了拍手让大家站到一起：“你们肯定在想我要让你们做什么吧？” 盛喻南怀疑老李有读心术。 “很简单，同学们，我们折飞机！” “啊？”人群中传来一阵疑问，折飞机？ “你们可别小看折飞机，折飞机也是一门学问，怎么折飞得高飞得远，”老李又说：“同学们，还有小半学期我们就要进入高三了，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理想的大学吧？如果暂时没有，就写下自己的愿望，我们把大学和愿望写在飞机上，让飞机载着它们越飞越远好不好？” “好！” “玩完了我们把飞机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毕业了发给大家懂了吗？” “懂了！” 他们开始折飞机了。 盛喻南会折飞机，但他折的飞机既飞不高也飞不远，他求助地看向齐成陆：“你会折飞得又高又远的飞机不？” “会。”齐成陆点头。 “你怎么什么都会，”盛喻南惊呼，然后他用笔在纸上写下一小串东西递给齐成陆：“折一个呗？” 齐成陆接过纸。 宋扬过来，把飞机给盛喻南看：“南，我这飞机绝对飞得又高又远！” 盛喻南一脸兴奋：“你飞一个！” 宋扬跳起来，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看好了！” 他把飞机飞出去，没飞两步飞机偏头偏脑的栽了。 盛喻南：“？？？” 林子瑾：“又高又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失误失误，”宋扬捡起飞机，又摆了一副架势：“看好了，去吧！” 飞机梅开二度。 宋扬：“……”是哪里的问题？ 林子瑾：“哈哈哈哈哈哈哈……”别cue，已笑疯。 齐成陆拍了拍盛喻南的肩：“试试。” “哇！”飞机线条流利就像那种战斗机一样，绝了！ “看我的，”盛喻南起身，把飞机举在手里，用尽全身力气：“给我飞！” 飞机一下子飞出去，飞得又高又远，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盛喻南高兴地扯住齐成陆，笑得十分好看：“厉害啊齐成陆，你看！飞得多高多远！” 少年笑得灿烂，明媚而又热烈。 齐成陆怔怔地看着盛喻南，感觉被他扯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你的呢？”盛喻南把飞机捡回来然后问他。 齐成陆从包里拿出他的飞机，盛喻南问他：“你写的大学还是愿望？” 齐成陆摇了摇头：“都没写。” “为什么不写？”盛喻南问他。 “不想写，没什么特别，想写的。 ”齐成陆答道。 盛喻南撇了撇嘴，说：“你这不行啊，多多少少都还是写一点吧？”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眸子，打开飞机，用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这才对嘛，”盛喻南笑笑，说：“飞出去！” 写完折好，齐成陆把飞机递给他：“你飞得好，你帮我飞。” “行吗？” “行。” “行吧，”盛喻南接过飞机，做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什么都行越高越好，给我，飞！” 飞机飞得特别高，比盛喻南那只都高。 盛喻南和齐成陆一同抬头看向飞机，盛喻南说：“多好啊，齐成陆，你的人生以后肯定会是一帆风顺越来越好的！” 少年真挚的祝福在耳边响起，自家里出事后，齐成陆再也没有在别人身上听到过此类祝福，虽平凡却又盛大。 齐成陆扭头看向盛喻南，盛喻南正好也扭头望向他。 齐成陆轻轻笑了笑，看着少年的眉眼，淡然却隐藏着无限浓重。 “你也一样，盛喻南，万事胜意！” * 实在是太热了，盛喻南和宋扬他们还在操场上玩，齐成陆先回去了在厕所里用冷水冲脸。 兜里的手机响了两下示意有信息进来，齐成陆摸出手机，看见是沈小宇发来的信息。 ——阿陆，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想试一下追南南。 心里有些不舒服，齐成陆没去细想原因，他回复沈小宇。 ——不行。 ——为什么？你上次也不告诉我原因，我为什么不能追他？ 上一次。 上一次齐成陆想的是什么？他想，盛喻南是叔叔阿姨的儿子，他不知道他的性取向，他不能让他周围的人打扰他，给他添麻烦。 所以他不能让沈小宇追盛喻南。 ——什么原因让我不能追他？你也不说。如果没有原因或者不是很特殊的原因，我为什么不能追他？ ——你又不喜欢他。 看到前一句齐成陆还想打字回复，看他看到后一句，齐成陆的手顿住了。 你又不喜欢他。 第一次时那个原因尚且说得过去，现在呢？ 盛喻南是叔叔阿姨的儿子，可齐成陆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替别人决定什么，也不能替盛喻南决定什么。 你又不喜欢他。 可他看到沈小宇要追盛喻南的信息，他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舒服？是不允许？不想看到？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你又不喜欢他。 脑子里浮现出盛喻南把飞机飞出去时冲他灿烂一笑；盛喻南让他折飞机让他有点愿望；盛喻南对他说：齐成陆，你以后会是一帆风顺越来越好的…… 你又不喜欢他…… 是吗？ 不。 握紧手里的手机，齐成陆抿了抿唇喉结微动。 他看了看沈小宇最后发来的“你又不喜欢他”，睫毛颤动。 他的声音低沉，轻轻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盛喻南，我好像……” 喜欢你。 * 盛喻南回来的时候，齐成陆正坐在位置上埋头写练习题。 “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早？”盛喻言一边拿出纸擦了擦刚刚用冷水洗脸时脸上残留的水珠一边问齐成陆。 齐成陆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地说：“太热了。” “怎么，大男生还不禁热，”盛喻南开着玩笑，又说：“放学去买奶茶喝吧？我馋了，特想喝。” “嗯。”齐成陆点了点头。 盛喻南见他这样子，不由得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齐成陆垂下眸子，淡淡地说：“没有，太热了。” 盛喻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他是觉得齐成陆兴致不太高，但他这么说，盛喻南也不好八婆地继续问下去，只得作罢。 * 奶茶店人特多，盛喻南好不容易才排到。 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喝一杯冰凉的果茶，看了一眼店外等他的齐成陆，他点了两杯柑橘柠檬，一杯七分糖一杯少糖。 拿到果茶后，把少糖那杯递给齐成陆：“这种天气就是让人烦躁，喝一杯果茶降降火。” 齐成陆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果茶：“谢谢。” “谢什么谢啊。”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盛喻南摸出手机看消息。 上次和沈小宇交换了号码盛喻南就存上了，看着沈小宇给他发的信息，盛喻南有点懵，生怕自己看错了又把手机凑近仔仔细细地看。 看完，他皱起了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见他这个样子，齐成陆问他：“怎么了。” 盛喻南抬头，古怪的看着齐成陆把齐成陆看得摸不着头脑。 齐成陆正想开口，盛喻南却先他一步：“齐成陆……沈小宇，他，他跟我表述心意。” 齐成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沈小宇会那么快。 “你知道吗？” 齐成陆看着盛喻南，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盛喻南果茶都没心思喝了，他放下果茶咽了一口口水：“那什么……” “你怎么想的？”齐成陆问他。 能怎么想？他能怎么想？ 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烦躁，看着齐成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盛喻南心里甚至有点不舒服起来了。 “啊，我怎么想？我不喜欢男的。” 齐成陆的手紧了一下，手里果茶的杯子被捏得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不喜欢男的。 “不喜欢，就拒绝。”齐成陆心里更是不舒服，语气也冷了起来。 他之前想了特别多，特别特别多，可是那些特别多，全被一句“我不喜欢男的”打破，堕入黑暗最后连一点光都抓不住。 他这个样子，让盛喻南以为他是在帮沈小宇抱不平，盛喻南不爽了。 “不拒绝要干什么，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盛喻南说。 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 炎热的天气，齐成陆却倒吸一口冷气。 他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说：“回家吧。”说完转身便走。 一点反应也没有。 盛喻南不语。 良久，自嘲的笑了笑，把果茶往边上垃圾桶一扔，迈步走了。 第22章 他不想他俩就这样完蛋 “南，你和齐神怎么了？”课间三十分钟齐成陆出去上厕所，宋扬这才敢过来问盛喻南。 “没怎么。”盛喻南漫不经心地答。 林子瑾和宋扬对视一眼，林子瑾也问：“南哥，你和齐神是吵架了吗？齐成看着气压都低了好多度。” “没有，你们别管了。”盛喻南说。 两人又对视一眼，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教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二班的人赶紧围出去看，林子瑾跑出去凑热闹，宋扬也站起来往外看：“这是怎么了？” “我艹，”林子瑾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冲他们说：“有女生和齐神表白！好像是文科班的女生！” “我艹，”宋扬一下子跳起来，扯起盛喻南：“走南，去看看。” 盛喻南没反应过来就被宋扬扯着往外走了，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齐成陆接过了女生手里的信封。 盛喻南眯了眯眼，脸色在自己也没发觉的情况下变难看了。 那封信，那只接下信的手，格外的刺眼。 冷笑了一声，盛喻南没控制住自己，甩开扯着他的宋扬往楼下走了。 * 因为天气热，操场上几乎没什么人。 盛喻南心里特烦，跑看台上去坐着给自己降火。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个什么劲儿，他就是心里不舒服，看到齐成陆收下那女生的信封，他就不舒服了。 胡乱地挠了一下头发，盛喻南想，真想找人吐槽吐槽啊，顾明那厮在干什么呢？ 刚掏出手机，顾明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神了！ 隔千里顾明也能感应到盛喻南在想他不成？ 他点开微信，发现顾明那厮没头没脑地就给他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盛喻南回过去： ——干什么你？ ——你怎么回复得那么及时？没上课啊？ ——课间，你发那表情包干嘛？叹什么气啊？ ——……要不，南儿，你回来看看算了？ ——看谁啊？你少没头没脑的行吗？ ——看看你弟，你弟好像不太正常…… ——你说谁不正常呢你！ ——不是！不是说不说，真的！昨天我上你家帮你看你弟抱了下你弟，然后你知道吗？你弟躺我怀里一点反应也没有像块木头，我问了叔叔，叔叔也模棱两可的。 看完顾明的消息，盛喻南皱了皱眉，打开通讯录拨通了他爸的电话。 “喂？”他爸沉稳但有一丝疲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顾明说北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盛喻南没好气地说：“你又瞒着我什么了？” “那边沉默了两秒，盛尘宇才说：“你在那边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什么叫我在这边照顾好我就行？我不是那家里的一员了吗？排挤我是吗，”盛喻南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是我从别人口里得知，你真的给我一种把我隔绝在外的感觉你知道吗爸？” 他爸听完他的话，一下子沉默了很一会儿，盛喻南也不说话。良久，他爸才轻轻地说：“对不起，儿子。” “我要回来，我看看北北，”听到他爸给他道歉，盛喻南一下子也没了脾气：“就今天，你能安排人来接我吗？” * 盛喻南打了个电话给段敏和孟家华告知他俩，段敏恢复得不错，几天前就出院了。 听完盛喻南的原因，虽然想着路途遥远但她也不可能让盛喻南不去，只是再三叮嘱了他很多便打去电话给李华帮盛喻南请假。 盛喻南不打算回一趟家了，他也不打算回教室了，李华假一批他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他爸在这边给他找的车。 司机来得很快，盛喻南背着书包上了车。 上车后他给他爸还有段敏孟家华都发了信息，但这次，他没发给齐成陆。 心里仿佛有个恶鬼，让他反复想起齐成陆昨天的风轻云淡，齐成陆今天收下信……恶鬼让他上火，他把手机丢一边去了。 就是不想发。 * 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盛喻南不太习惯这次的车，破天荒的晕车了，一路上特别煎熬就像在地狱似的。 他吐了好多回又吃不下东西，到家门口的时候用手机屏幕看着自己发现自己憔悴得跟个鬼一样。他爸正好回来，见他这个样子心疼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别回来你偏回来！这是怎么了？还严重吗……” 盛喻南难受得不想听他叨叨，转身进屋了。 正巧保姆正抱着北北哄，盛喻南走过去逗他，发现小孩是有点不对劲。 反应慢了好几拍，跟不过来似的。 盛喻南转过头去问他爸：“北北这是怎么回事？” “太缺钙，”盛尘宇回答他：“缺钙导致的，各方面都比正常小孩慢一点，得补钙看后期发育。” 盛喻南恼了，心想那女人怀北北的时候干什么屁事去了都，弄得小孩成这样。 “你去休息会吧，”盛尘宇说：“看你累成这样，长途跋涉的。” 盛喻南也是真的累极了，难得没和他爸呛呛，乖乖上楼休息去了。 他只给段敏孟家华发了消息说他到B市便把手机丢一边去了，几乎是沾枕头睡意就来，没想太多他便昏睡过去。 *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不但没有舒服起来，盛喻南还觉得腰酸背痛的。 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微信里好多人都给他发了信息，没有老师的那个班群更是热闹。 宋扬： @盛喻南 南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林子瑾： 要不是老李说我还以为南哥和齐神一起旷课了。 这是昨天的消息，看到林子瑾那句话，盛喻南皱了皱眉发了个私聊给林子瑾。 ——什么意思，齐成陆没去上课？ 林子瑾没回他，应该是在上课。 盛喻南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又仰面朝天躺回床上。 很多人都发消息问他了，唯独齐成陆。 他冷笑了一下。没办法，人家都要有女朋友了，肯定是顾不上他。 他盛喻南算什么？ * 又昏昏沉沉睡到大下午，盛喻南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的，头特别疼。 不可能吧，这样的天气他还能感冒？ 起来随便找了点药吃，打开手机发现林子瑾回他了。 ——嗯，昨天南哥你走了之后没多久齐神也走了。 ——老李不说我们压根不知道。 盛喻南回他： ——那他现在回去了吗？ 估计是下课了，林子瑾回复得很快。 ——没呢。南哥你知道齐神上哪儿了吗？ ——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 ——对啊，我们只知道你回家了，齐神上哪儿了老李也没说。 盛喻南舔了舔干燥的唇，想发消息问一下齐成陆，奈何他又要面子，迟迟不肯发。 纠结之时，手机响了一下。 微信里，和齐成陆的聊天还停留在前天，直到今天，消息才终于被更新。 ——消气了吗？ 盛喻南愣了一下，没想到齐成陆会发消息过来，也没想到齐成陆会发这个过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怎么回，可想到那些破事，小脾气上来了盛喻南耍性子没有立刻回。 他按灭手机揣包里，下楼去了。 * 因为明天是周六，滑板场里的人有点多。 下午他正给北北喂奶，顾明便过来了。 见盛喻南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让他出来玩玩发泄一下。 盛喻南以前特喜欢玩滑板，去B市以后就没玩了。想着已经很久没玩了盛喻南就答应了。 大汗淋漓，盛喻南坐一边喝着可乐休息。 走神了老半天，顾明过来他都没发现。 “怎么了你，”顾明问：“南儿，你状态特别不对啊。” 盛喻南把可乐放一边：“我烦，快烦死了。” 除了顾明，他们玩得好的一群人今天都出来陪盛喻南了，结果发现主角兴致并不高。 “什么事啊，”陈飞滑着滑板过来，手搭休息台上问：“什么事快烦死你了？说来听听？” 盛喻南斜陈飞一记眼刀：“烦死我了你乐了是吧？” “我乐什么我乐，”陈飞被他‘误会’，一脸伤心样：“我们是想帮南儿你排忧解难啊，你不开心我乐啥啊我傻叉啊？” 沉默了一会，盛喻南才慢慢地说：“我看他收下别人的情书，我心里说不上来的烦。” “我艹，你爱上她了南儿！”刘书易从场上飞速滑过来，“嘭”一声撞在休息台上。 “我爱你个大头鬼啊爱，”盛喻南无语这人：“那是我兄弟，谁你都爱是吧。” “不不不，”刘书易冲盛喻南比了个心：“南儿，我只爱你。” “滚远点。” 陈飞一脸深思，问盛喻南：“那南儿你烦啥啊？” 盛喻南想了想，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在烦啥，我就觉得，我看他收下情书心里不舒服。” 顾明问他：“你不是说那是你兄弟吗？是你养父养母家那个吗？” 盛喻南点了点头：“是啊，可我……”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想法，盛喻南缓缓地说：“我就是觉得，我俩在一个屋檐下都生活了还算久了，经历了这个那个的，不能说关系能扛起天，但总归也不能坏吧。” 三人安静的听他说。 “我总觉得，他好像还是很疏离我，算哥们的话就像我们一样，你们有啥事我想着我有啥事你们也想着，对吧？” “对啊。”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但我觉得，”盛喻南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他确实很在意但又不知道怎么讲：“我是不是有点矫情啊？我就觉得他没把我当哥们，对我的事就那种你爱咋咋的感觉，还有啊，他收情书的事，我不舒服的点是那也好像是他自己的事一样，也不告诉我和我聊两句啥的……” 说来说去，其实也就一个地方盛喻南很在意。 “我觉得他不在意我，但我还挺在意他的。” “那咱就不处了！”陈飞这人直白，没什么花花肠子，他听盛喻南这么说，只觉得盛喻南受委屈了：“干嘛热脸贴他冷屁股啊，反正都没把你当回事我们就不和他玩了！南儿你还有我们！” “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盛喻南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 陈飞和刘书易虽然和盛喻南的关系也很铁，但总归还是比不上顾明这个发小，平时有什么，盛喻南也会和他聊。 平时盛喻南也会经常和他聊天，这也就不可避免顾明经常在盛喻南口里听到齐成陆这个人。 从平常的聊天里来看，齐成陆应该不是那种人。 但盛喻南又这么说了，那肯定也是有他的道理。 作为发小，顾明清楚盛喻南的性格，所以在心里想，会不会是两人闹别扭有误会有些事情没说通没说好，才导致盛喻南有这种想法。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顾明还是这样问了。 听他这么说，盛喻南也在想他和齐成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但他现在想不到想不通想不清楚越想越烦。 不想想了，盛喻南烦躁起身把三人丢在身后抱着滑板走了。 * 北北早早就被保姆带去睡下，盛尘宇一直等着盛喻南，等盛喻南到家了和他聊了两句盛尘宇才去休息。 盛喻南洗漱完躺上床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点开微信开到齐成陆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不理我吗？ 看到这条信息，心里一阵奇怪的感觉就顺着爬上来了。 齐成陆真的，不在意他吗？ 陈飞让他不要和齐成陆玩了，但是，他还想和齐成陆玩。 就像他说的，因为他在意齐成陆，所以他在意齐成陆那些行为、在意齐成陆看到有人和他表白时的反应、在意齐成陆被别人喜欢会不会把他当好兄弟和他讲和他讨论…… 说白了，他在意齐成陆的态度，他怕他那么在意齐成陆，对方却没那么在意他。 让他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小丑很可悲。 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如果对方确实不在意他，那他要不就像陈飞说的那样，很简单，不处了。免得盛喻南一天天矫情对方是不是在意他。 盛喻南捏着手机，心里又烦躁又迷茫。 手机微信铃声响了一下，盛喻南看向手机，是齐成陆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晚安，我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等你”三个字，盛喻南的心里一下子就酸涩了。 齐成陆没有不在意他，他确实也在意齐成陆。他不想他和齐成陆就这样完蛋，他还想和齐成陆玩。 他从来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决定了，那盛喻南就要付诸行动。 回去和齐成陆说开好了，说开了误会就能解开了！ 盛喻南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