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顶流！从做wink开始》 第1章 王炸！你敢玩线下吗？ “来，家人们，给边边点点赞，小星星走一走！” ”所以给大家做一个wink吧，这件事好久不做了，好多年不做了。“ 王边龇着一口白牙，对着屏幕硬挤出一个wink。 直播间半死不活，几百来号人，弹幕稀稀拉拉。 【主播又在cos我远哥了，吐了。】 【能不能换个活儿啊，天天wink，眼睛不抽筋吗？】 【散了吧散了吧，看点别的去。】 王边的眼角抽了抽，心底一阵发凉。 他强撑着笑脸，继续感谢礼物：“感谢‘吴边没有鞭’送的灯牌，感谢大哥……” 话音未落，屏幕猛地被一道金光炸开。 一个ID为“龙城飞将”的用户，扔出了一艘价值两千块的“嘉年华”。 整个直播间都静了一瞬。 紧接着，一条金色的、加粗的的弹幕，霸道地冲开了所有零散的评论。 龙城飞将：“山寨货，别在线上恶心人了，有种没？线下去王远演唱会，你敢不敢去现场碰一碰？你要是敢去，老子给你刷十个嘉年华！” 十个嘉年华。两万块！ 王边的呼吸猛地一滞。 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像是往热油里浇了水。 【卧槽！大哥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杀人诛心啊！】 【主播敢不敢接？接了就是真汉子！】 【去啊！怕什么！两万块啊！】 【他敢个屁，线下不被人打死？】 拱火的，看热闹的，嘲讽的……弹幕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 王边很想吼回去。 但他不能。 他是模仿者，是靠着蹭热度才能勉强糊口的底层网红。 他没有尊严，只有KPI。 【龙城飞将：怎么不说话了？不敢了？废物。】 这几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最后一点伪装。 王边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穿透屏幕，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哥”。 王边想到了房东今天下午的最后通牒。 “再不交房租，明天就把你东西全扔出去！” 王边想到了银行卡里仅剩的250.34元余额。他还想到了老家父母打来电话时，他吹嘘自己在外面当“艺人”，过得很好的样子。 屈辱、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在此刻汇聚成一团火，在他的胸口燃烧。 可现实的冷水瞬间浇下。 去现场？ 他连一张硬座票都买不起。 就算去了，面对成千上万的狂热粉丝，他能做什么？ 只会被当成一个笑话。 王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哥说笑了，我……我明天还有工作。” 他不敢再看弹幕，手指颤抖着，按下了下播键。 屏幕黑掉。 世界安静了。 “叮咚。”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 【尊敬的王先生，您的花呗已逾期三天，请于24小时内缴清，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王边无力地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板上。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条路。 他这张脸，七分像，稍微化化妆，在特定的角度下，几乎能以假乱真。可他没想到，这条路比送外卖还难走。 尊严，早就被磨没了。 现在，连最后一点面子，都被人扒光了扔在地上踩。 他挣扎着站起，摸索着打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刚刚的抖音界面。 那个“龙城飞将”已经把他的直播录屏挂了出来，标题起得极其恶毒：《全网最怂山寨货，坐等小丑现形！》 评论区已经沦陷。 “小丑！” “垃圾！” “给王远提鞋都不配！”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吴边深呼吸，再深呼吸，强忍着把手机砸烂的冲动。 王边熟练地打开应用商店，搜索。 “外卖骑手”。 点击下载。 注册页面弹出，需要上传身份证照片。 他的人生，似乎已经看到了尽头。 就这样吧。 王边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准备点下“立即注册”。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 一道机械音，突然出现。【检测到宿主正处于搞事边缘，屈辱值、愤怒值、作死意愿均已达到临界点……】 【符合绑定条件……】 【抽象搞事系统，绑定成功！】 “谁？谁在说话？” 王边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 空无一人的出租屋里，只有窗外传来的车流声。幻觉？ 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宿主你好，本系统名为“抽象搞事系统”。】 【旨在帮助宿主摆脱平庸，成为定义潮流的行为艺术大师。】 机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吴边确定声音源自自己的脑海。 紧接着，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浮现在他眼前。 【宿主：王边】 【整活值：0】 【技能：无】 【道具：无】 【系统商城：未解锁】 【系统说明：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搞事任务”，制造轰动效应，即可获得“整活值”。整活值可用于兑换现实货币、技能、道具等一切奖励。】 【评价标准：行为越不合逻辑、越离经叛道、越能引爆话题，奖励越丰厚。】 王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彻底懵了。 系统？ 作为网文爱好者，王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金手指！ 王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因为极度的兴奋。 摆脱送外卖的命运，向嘲讽自己的人证明自己…… 所有的奢望，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实现的可能！ “系统？你……你真的能让我搞钱？”王边试探性问道。 【本系统不直接提供金钱，只提供整活的机会。】 【新手任务已生成，请宿主查收。】 话音刚落，面板上弹出一个任务框。 【新手任务：单刀赴会·王的盛宴】 【任务描述：前往王远演唱会现场，在核心区域，面对至少一千名以上粉丝】 【任务难度：地狱级】 【任务奖励：100万整活值，新手大礼包x1（内含“临危不惧”气场buff）。】 【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账号永久封禁，终身与外卖事业锁死。】 第2章 单刀赴会 王边看着任务描述，倒吸一口凉气。 去演唱会现场？ 面对一百个粉丝？ 这是搞事吗，这是去送死！ 王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出现现场，下一秒就会被愤怒的粉丝们撕成碎片。 可任务奖励后面的那一串“0”，和那句“终身与外卖事业锁死”的惩罚，又像两只魔鬼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心脏。 一百万整活值！ 如果按系统说的能兑换现实货币，哪怕是100:1的比例，那也是一万块！ 足以解他燃眉之急。 更重要的是，失败的惩罚，是固定死王边的未来。 赌，还是不赌？ 王边的眼神在犹豫和疯狂之间急速切换。 他想起了“龙城飞将”那句轻蔑的“废物”。 想起了直播间里满屏的嘲讽。 想起了房东那张写满鄙夷的脸。 “妈的！” 王边低吼一声，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狠厉。 “富贵险中求！不就是线下吗？老子去了！” 王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打开购票软件。 去演唱会的卧铺和坐票已经售罄，只剩下几个小时后出发的硬座。 168.5元。 他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咬牙下单。 支付成功。 卡里只剩下81.84元。 【检测到宿主已下定决心，新手大礼包提前发放。】 【“临危不惧”气场buff已装备。效果：在执行任务期间，宿主将免疫恐惧、紧张等负面情绪，保持绝对冷静。】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吴边感觉自己刚才还狂跳不止的心脏，竟然奇迹般地平稳了下来。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思路都清晰了许多。 “光有票不行，还得有道具。” 他穿上外套，拿起包，冲出出租屋，直奔楼下的便利店。 “老板，来两条芙蓉王。” “好嘞，黄的还是蓝的？” “黄的。” 两条烟，五百块。 花呗逾期用不了，王边打开抖音放心借，借了五百付了款。 提着两条烟，王边直奔火车站。 坐在开往演唱会的绿皮火车上，车厢混杂。 王边却感觉内心一片平静。 他拿出手机，点开抖音。 一个加粗的标题瞬间映入眼帘。 《全网爆笑！山寨货被榜一大哥当场逼宫，小丑竟是我自己！》 发布者，赫然是“龙城飞将”。 视频就是他刚刚的直播录屏，点赞已经超过了五十万，评论区更是沦陷。 【笑不活了，这怂样，还学人当网红？】 【龙城飞将牛逼！就喜欢看这种戳穿小丑的戏码。】 【坐等小丑吴边现形，我已经在现场了，保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兄弟们，现场见，活捉吴边！】 王边面无表情地滑着评论，每一条恶毒的言语，都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疯狂积蓄燃料。 他关掉手机，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来了。 等着我。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 火车站。凌晨五点，王边走出车站。 他没有去住旅馆，而是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趴在桌子上眯了几个小时。 中午找了一个快剪店吹了一个造型。 下午，吴边才动身前往演唱会场馆。 离场馆还有一公里远，气氛就已经变得不同。 道路两旁挂满了应援海报，三五成群的年轻女孩穿着统一的服装，脸上贴着闪亮的贴纸，手里挥舞着灯牌。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狂热。 王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汇入人流。 “临危不惧”的buff正在生效，王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声浪和拥挤，但内心却古井无波，甚至还能冷静地分析。 系统任务要求是“核心区域”。 王边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场馆入口处的广场，就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他刚一靠近广场边缘，意外就发生了。 “姐妹们快看！那个人！”一个眼尖的女生突然指着他尖叫起来。 王边心里咯噔一下。 他已经尽量低调了，但这张模仿了无数次的脸，在粉丝眼里，辨识度实在太高。“是他！是那个山寨货王边！” “他真的敢来？！” “卧槽！兄弟们，抄家伙！保护我方边哥！” “呼啦”一下，原本还在各自拍照、聊天的粉丝们，瞬间调转方向，像潮水一般向王边涌来。 短短十几秒，王边的周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里三层，外三层，至少几百人。 她们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他的脸，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和鄙夷。 “就是你天天在网上模仿我们偶像？” “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蹭？要点脸吧！” “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把他赶出去！” 怒骂声、推搡接踵而至。 有人试图抢他的背包，有人在他背后用力推了一把。 王边被推得一个趔趄，但他没有慌乱。 王边看到了人群外围的路人正在掏出手机拍摄。 他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女生正对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说些什么。 他甚至还看到了人群中有几个男生，眼神里是看热闹的好奇。 “任务的第一步，吸引注意力，已经达成了。”王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个情绪格外激动的女粉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你这种社会的蛆虫，根本不配顶着一张像他的脸！” 她怒吼着，试图把王边赶走。 王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快滚吧！” “太小丑了，赶紧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羞辱感如同实质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 如果是之前的王边，此刻恐怕已经羞愤欲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现在，王边感觉不到。 他只感觉到，时机到了。 在数百人的围观和嘲笑中，在无数闪光灯的聚焦下，王边非但没有跑，反而缓缓直起了身。 他环视了一圈那些嘲笑他的、愤怒的、看戏的脸。 然后，他露出了微笑。 那个笑容里，没有胆怯，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平静。 围着他的粉丝们笑声渐止，她们被吴边的反应搞懵了。 这人……傻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仓皇逃窜时，王边动了。 反而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弯下腰，将地上的背包拉链完全拉开。 第3章 芙蓉王应援棒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王边身上，广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几十部手机的摄像头，像几十只冰冷的眼睛，对准了王边和他背包。 粉丝们懵了。 看热闹的路人也懵了。 这人想干什么？ 从包里掏出凶器？ 不可能，安检过不去。 掏出什么东西来求饶？ 看他刚才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不像。 在无数道混杂着好奇、鄙夷的目光中，王边的手伸进了背包。 然后，他缓缓地从中取出了一条黄色的物体。 当众人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是一条崭新的、塑料薄膜都还没撕掉的……芙蓉王。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烟？” “芙蓉王？这哥们儿从包里掏出烟干嘛？” “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在演唱会门口掏烟，他想干嘛？” 围着他的粉丝们，尤其是最前排那几个女生，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她们的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眼前这荒诞的画面。上一秒，她们还在齐声怒骂，要把这个蹭热度的社会蛆虫赶出演唱会。 下一秒，这个蛆虫从地上爬起来，不跑不闹，反而慢条斯理地掏出芙蓉王。 这算什么？ 投降的贡品？ 可谁会用这个当贡品？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吴边再次开口了。 “兄弟们！姐妹们！别激动，自己人！我真的是粉丝，我也是’小芋圆‘！” 王边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的微笑，他拿起一条芙蓉王，高高举起，像举着奥运火炬一样神圣。 “我知道，大家都是来支持的！我也是！” “我懂，买不到票的心情，我懂！在场外应援的辛苦，我也懂！”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在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男生。 “演唱会，是我们的盛宴！怎么能让自家兄弟在外面干站着，多没意思？” 说着，他“刺啦”一声，撕开了一条芙蓉王的塑料薄膜，然后利索地拆开纸盒包装，露出了里面十包黄灿灿的烟盒。 全场彻底炸了！ 不是愤怒的爆炸，而是被这神展开搞到大脑宕机的爆炸！“卧槽！卧槽！！” “这他妈是什么行为艺术？”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那个之前骂王边最凶的女生，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她想骂，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 王边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哗然，他从里面抽出一包，熟练地磕了磕烟盒底部，弹出一根，夹在指间。 他没有点燃，而是像分发糖果一样，递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正举着手机狂拍的眼镜小哥。 “来，兄弟！”王边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演唱会，人人有份！抽根‘应援棒’，提提神！” 那个眼镜小哥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这根芙蓉王，又看了看王边无比真诚的脸，整个人都傻了。 接，还是不接？ 接了，好像就跟这个山寨货成了一伙的。 不接？可……可他递的是芙蓉王啊！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和起哄声。 “哈哈哈哈！应援棒！人才啊！” “接啊兄弟！犹豫什么！芙蓉王啊！” “快拍下来！年度最佳饭圈迷惑行为！” 眼镜小哥在周围的起哄声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根烟。 “谢……谢谢……” “客气什么！”王边豪爽地一挥手，然后转向下一个人。 场面瞬间失控了。 那些原本只是围观看热闹的男生，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纷纷起哄。 “边哥！这儿！给我也来一根！” “边哥牛逼！算我一个！” “这才是真正的粉丝福利啊！” 王边来者不拒，一根接着一根地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别急别急！都有份！今天我们都是远哥的兄弟！” 粉丝们彻底被挤到了外围，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吴边从一个被围攻的“小丑”，摇身一变成了全场的焦点，被一群男人簇拥着。 她们的愤怒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只剩下满脸的荒唐和茫然。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们是来捍卫偶像尊严的，怎么变成大型派烟现场了？ 那个精致妆容的女生气得浑身发抖，她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吴边，看着那些男人接过烟后喜笑颜开的脸，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从人群的缝隙中冲了过去，对着王边的后腿弯，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这个骗子！滚！” 这一脚踹得又狠又刁钻。 王边正乐呵呵地给一个大哥发“应援棒”，完全没防备，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就趴地上了。 手里的那包芙蓉王也洒了一地。 “哎哟！” “谁他妈踹人啊！”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动手呢？” 刚刚还一片祥和欢乐的“派烟”现场，瞬间又乱了起来。 王边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 他没有回头去看是谁踹的他，也没有发火。 被踹了。 有身体接触，冲突升级了。 周围全是手机，这一幕肯定被拍下来了。 他眼角的余光一瞥，就在他斜上方不远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一个完美的机位。 王边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他没有立刻站直，反而顺着那个力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后背“咚”的一声，靠在了广场边缘的墙壁上。 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刚刚被踹的腿，微微弓着身子，脸上露出一种“痛苦但坚毅”的表情。 这个姿势，这个角度，配上他那张酷似的脸，在摄像头的记录下，呈现出一种惊人的悲壮感——犹如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的孤勇感。 “我……我没事。”王边“虚弱”地抬起头，对着周围关心他的人摆了摆手，“大家继续，别为了我伤了和气，今天都是来捧场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顾全大局，那叫一个委曲求全。 周围刚刚领了烟的“烟友”们，瞬间就炸了。 “我操！边哥都被打了，这还忍得了？” “就是那个骂人的！我看见了！” “太不是东西了！人家边哥好心好意发烟，你们还动手打人？” ”女生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欺负人？” 第4章 赵子龙一身都是胆，我一身都是赵子龙 王边没有去看那个女生，反而对着围在身边的男生们摆摆手。 “算了算了，都是粉丝，别为了我起冲突。” 王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芙蓉王。 “女孩子嘛，护偶像心切，我理解。”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那些男生看王边的表情，从同情变成了敬佩。 “边哥格局真大！” “换我早翻脸了！” “这才是真粉丝啊，被打了都不计较！” 王边重新站稳，从地上捡起的烟盒里又抽出几根。 “来来来，刚才被打断了，继续发。” 他朝着围观的人群举起烟，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今天是大日子，我们不能让任何不愉快影响心情！” 围观的男生们瞬间又活跃起来。 “边哥威武！孤身一人前来，一身都是胆呀！” “给我来一根！” “这才是真正的粉丝聚会啊！” 王边一边发烟，一边朝着人群中喊话。 “今天在这里的，都是远哥的兄弟姐妹！不管买没买到票，我们的心都在一起！”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知道很多兄弟买不到票，只能在外面听个响！但是没关系！” 王边从背包里掏出第二条芙蓉王，高高举起。 “今天的演唱会，外场也要嗨起来！” 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那些本来只是路过看热闹的人，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边哥牛逼！” “这才叫粉丝福利！” “今年最硬核的应援！” 王边趁热打铁，继续喊话。 “来来来，没抽烟的兄弟过来！今天我请客！” “还有姐妹们！”他朝着粉丝们的方向挥手，“别生气了，大家都是为了远哥！和和气气才是王道！我真是’小芋圆‘！” 有几个原本站在边缘的女粉丝，被这种氛围感染，竟然也走了过来。 她们虽然不抽烟，但被吴边这种“不计前嫌”的态度感动了。 “你……你真的不怪我们？” 其中一个女生怯怯地问。吴边摇摇头，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淡定的笑容。 “怪什么？你们是在保护偶像，我理解。” 他从包里掏出一包口香糖，递给那个女生。 “不抽烟没关系，来块口香糖，提提神。” 女生愣了一下，竟然真的接过了口香糖。 这一幕被无数手机记录下来，现场的气氛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对峙，到现在的“和解”，王边用一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把整个局面完全掌控了。 有女生看着这一切，连忙说道。 “你们都疯了吗？他就是个蹭热度的骗子！” 王边也转过身，看着那个女生。 他脸上的笑容依然和煦，但声音变得异常平静。 “这位姐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吴边接下来的话。 “你说我是骗子，那我骗了你什么？” 女生一愣，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答不上来。 王边继续说：“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王远。我的长相，这是我爸妈给的，我也没办法。” “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支持偶像。我给大家发烟，也没收钱。” “你说我蹭热度，可我连直播都没开。”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骗了谁？” 女生的脸涨得通红，她想反驳，却发现王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人群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好像确实没骗人啊……” “人家就是长得像，又不是他愿意的。” “而且还请我们抽烟，挺好的人啊。” 女生急了，连忙解释。 “他就是在炒作！就是想红！” 王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我确实想红。” 他坦然承认了，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是，想红有错吗？” 王边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在座的各位，有谁不想过得更好？有谁不想被更多人认可？” “我抓住这个机会，努力生活，有什么错？” “我没有违法，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活着。”王边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丝颤抖，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在涌动。 “你们知道吗？我今天为了来这里，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我只是想证明，我真的喜欢远哥，我真的是他的粉丝！难道男生就不能是’小芋圆‘吗？” 现场彻底安静了。 连那些最激进的粉丝们，也被王边这番话震住了。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聚在这里想造反啊！” 人群被这声吼叫震得一静，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国字脸，皮肤黝黑，肩膀上扛着三道杠，一看就是个头儿。 保安队长，刘铁柱。 粉丝们一看到保安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 一些女生立刻冲了上去，指着王边，大声告状：“保安大哥！就是他！这个人在我们演唱会门口闹事！他是个山寨货，天天在网上模仿我们偶像，现在还跑到现场来捣乱！” “对！他还在公共场合发烟，影响特别坏！快把他抓起来！”另一个女生也跟着喊。 粉丝们七嘴八舌地开始控诉吴边的“罪行”，在她们的描述里，吴边简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扰乱公共秩序的社会败类。 刘铁柱听着她们的控诉，眉头皱得死死的，一张国字脸黑得像锅底。 他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粉丝，径直朝着吴边走去。 那些粉丝们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看吧，让他嚣张！这下要被保安赶走了！” “活该！让他再来蹭！” 看热闹的路人也觉得，这事儿估计到此为止了，这山寨哥们儿再有种，也得被请出去了。 所有人都看着刘铁柱一步步走到吴边面前。 王边依然靠着墙，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保安队长，内心毫无波澜。 刘铁柱在吴边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锐利。 然后，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注视中，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反而带着一丝……关切？ “兄弟，你没事吧？能合个影吗？” 吴边：“……” 粉丝们：“？？？” 吃瓜群众：“！！！！”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王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这保安队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刘铁柱看王边不说话，以为他疼得厉害，又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兄弟，你就是抖音上那个王边吧？我天天刷你视频，你小子，是真他妈有种！” 王边彻底愣住了。 我操？这是……遇到粉丝了？还是个保安队长？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刘铁柱看他那愣住的表情，还以为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你那个wink模仿得是真到位，比那小子本人还有劲儿！” 说完，他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严肃的表情，猛地一回头，对着那群目瞪口呆的粉丝们，厉声喝道： “演唱会外面，禁止打闹。” 还指了指监控摄像头，”这里有摄像头，做什么事，自己要想清楚。“ 刘铁柱指着王边，对着所有人，义正言辞地宣布： “这位先生，是我们演唱会安保工作特邀的‘气氛监督员’！负责维持场外粉丝情绪稳定！你们围攻监督员，还动手打人，想干什么？啊？！” 气氛监督员？ 这个新鲜出炉的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干沉默了。 连王边自己，都差点信了。。 第5章 “芙摇” “气氛监督员？” 这个词从刘铁柱嘴里说出来，所有人一脸懵。 粉丝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问号。 什么玩意儿？ 气氛监督员？ 演唱会还有这种职位？ 我们追了这么多年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一个女生突然反应过来，她壮着胆子反驳：“保安大哥，你别开玩笑了！他就是个山寨网红，怎么可能是你们请的人？” 刘铁柱眼睛一瞪，气势十足：“我开玩笑？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这是我们安保内部的工作安排，需要向你汇报吗？！” 他指着王边，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几根芙蓉王，声音更大了。 “看到了吗？这位监督，为了安抚大家买不到票的焦躁情绪，自掏腰包给大家发‘提神棒’，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奉献精神！你们不心怀感激就算了，还动手打人，有没有良心！” “提神棒”这个词一出，周围刚领了烟的“烟友”们，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太他妈绝了！ 这保安队长，绝对是个人才！ 他们立刻开始配合演出。 “就是！边哥……啊不，王监督一心为大家，你们这群粉丝太不懂事了！” “我们都可以作证，是那个人的先动的手！” “支持王监督！支持保安大哥主持公道！” 一时间，舆论完全倒向了王边这边。 粉丝们被怼得哑口无言，她们看着一脸正气的刘铁柱，又看了看被他“保护”在身后的王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黑的，怎么就变成白的了？ 明明是她们占理，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无理取闹的坏人？ 刘铁柱看着她们那副憋屈的模样，心里暗爽。 他当保安这么多年，最烦的就是这帮人，天天叽叽喳喳，屁事贼多。 今天可算让他逮着机会，好好治一治了。 他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对身后几个同样在憋笑的保安下令：“把这位监督，请到我们休息区休息一下！再给他倒杯水！” “是！队长！”两个年轻保安强忍着笑意，一左一右地“搀扶”起吴边。 王边也顺势演上了，他一瘸一拐地，脸上还挂着“大度”的微笑，对着那群粉丝们说：“没事没事，大家别往心里去，粉丝嘛，情绪激动可以理解。” “只要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看演唱会，我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这话一出，更是把那群“烟友”感动得稀里哗啦。 “看看！看看人家的格局！” “边哥，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而那些粉丝们，肺都快气炸了。 什么叫“情绪激动”？ 什么叫“受这点委屈”？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可她们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保安，和一群明显支持王边的男人，再大的火也只能憋着。 就在这时，场馆的广播响了起来：“演唱会即将开始检票，请持票的观众朋友们有序入场。” 粉丝们狠狠地瞪了王边一眼，虽然一百个不甘心，但为了看偶像，也只能跺跺脚，不情不愿地转身去排队检票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围剿”，就以这样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收场了。 王边被两个保安“护送”到了广场边上的一个保安岗亭。 一进门，门一关，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刘铁柱，瞬间破了功。 “哈哈哈哈！”他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我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气氛监督员’，我他妈临时编的，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另外两个年轻保安也绷不住了，笑得东倒西歪。“队长，你太牛了！那帮人脸都绿了！” “边哥，你那招‘芙蓉王应援棒’，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王边看着他们，也笑了。 他从兜里摸出那包被踹掉时护住的芙蓉王，给三人都发了一根。 “刘哥，今天多亏你了。”吴边真心实意地说道。 “嗨！客气啥！”王铁柱接过烟，熟练地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我就是看不惯那帮人，天天把那偶像当神一样供着。你小子今天这事儿，办得敞亮，给我出了口恶气！” 王边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今天这关，算是过去了。 任务的第一步，“面对百名粉丝”，已经超额完成。 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场“抽象”的戏，演得更彻底。 演唱会开始了，场馆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欢呼声。 岗亭外面，还聚集着大量没票的路人，和吴边刚刚发展起来的粉丝。 他们进不去场，就在外面凑热闹。 王边在岗亭里坐了一会儿，感觉腿也不是那么疼了。 他跟刘铁柱聊了几句，发现这老哥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刷刷抖音，看看乐子。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站起身，对刘铁柱说：“刘哥，我出去一下。” 刘铁柱：“干嘛去？那帮人说不定还有人在外面呢。” 王边神秘一笑：“没事，我去巩固一下‘气氛监督员’的人设。”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烟友”们一看到他，立刻围了上来。 “边哥，你没事吧？” “王监督，腿还疼吗？” 王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他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一包新的芙蓉王。 但这次，他没有发。 他拿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找到了一首国民度极高的歌曲。 下一秒，一阵欢快又熟悉的旋律在广场上响了起来。 在所有人迷惑的目光中，吴边拿出两盒烟。 他卡着音乐的节拍，真的开始跳了起来社会摇！ 动作笨拙，四肢不协调，但表情却一本正经。 王边真的举起夹着烟盒的两只手，做了一个极其滑稽的慢动作。 到副歌，他又反过来做了一遍。 最后，音乐结束，他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ending pose。 他那张脸，配上这套荒诞至极的动作，产生了一种惊人的化学反应。 整个广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派烟时还要猛烈十倍的狂笑和喝彩！ “卧槽！卧槽！卧槽！” “华子社会摇！绝了！” “这他妈是什么旷世奇才！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大神！” “拍下来！快拍下来！这视频不火，天理难容！” 无数手机镜头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注定要载入互联网史册的一幕。 岗亭里，刘铁柱嘴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的王边，喃喃自语： “我……我好像……真的粉上他了……” 第6章 涨粉 王边的“社会摇”彻底点燃了场外观众的热情。 这比演唱会本身刺激多了！ 演唱会里的尖叫是粉丝的狂热，而场外的狂欢，则是一种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精神。 那些没票的男生们，此刻感觉自己赚翻了。 花钱进去看明星唱歌跳舞，哪有在外面看王边整活来得有意思？ 王边一曲舞毕，立刻被“烟友”们簇拥起来。 “边哥牛逼！” “边哥！再来一个！” 王边被夸得七荤八素，但心里却异常清醒。 【检测到宿主行为引发大规模围观，整活效果显著，任务完成度+20%！】 系统的提示音让他更加兴奋。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待下去，等演唱会结束，那群粉丝出来，自己就真成了饺子馅。 他从人群中下来，对着大家抱了抱拳：“兄弟们，感谢捧场！今天就到这儿，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挤出人群，快步溜回了保安岗亭。 刘铁柱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看一个“有种的小子”，变成了看一个“无法理解但由衷敬佩的大神”。 “兄弟，你……”刘铁柱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边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急促地说道：“赵哥，大恩不言谢！演唱会快结束了，我得赶紧撤了！帮我个忙，从哪个门走人最少？” 刘铁柱立刻回过神来，他比王边更清楚那群粉丝的战斗力。 “对对对，赶紧走！”他拉着王边，指着岗亭后面的一个小门，“从这儿出去，穿过一条小巷，直接到马路边，打车方便！快！” 王边点点头，背上背包，对刘铁柱和另外两个保安郑重地说道：“几位大哥，以后来我老家，我请你们喝酒！” “好说好说！你快走吧！” 王边不再耽搁，拉开小门就钻了出去。 他刚跑进小巷，就听到身后传来刘铁柱的对讲机声音，里面是其他保安焦急的呼叫：“队长队长！东门这边有大批粉丝出来了！正在往广场这边聚集！” 紧接着，是刘铁柱沉稳的回答：“各单位注意！启动B计划！把广场上的人往西边疏散！记住，我们的口号是‘文明观演，切勿聚集’！重复，启动B计划！” 王边在巷子里听得一愣。B计划？还他妈有B计划？ 他随即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刘铁柱又在临时胡扯，目的就是为了帮自己拖延时间。 王边心里一暖，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他冲出小巷，一眼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亮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 “师傅！火车站！快！”他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司机是个本地人，刚想问去哪个火车站，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不远处的场馆出口，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了黑压压的人群。 那群粉丝们，一边往外冲，一边还喊着什么。 “王边呢？那个山寨货跑哪去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司机师傅吓了一跳，再看看自己车上这个长得跟巨幅广告上那个跟大明星相似的模样，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场“明星躲避私生饭”的年度大戏。 “好嘞！您坐稳了！”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下去，出租车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车上，王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刘铁柱正带着几个保安，排成一排人墙，拦住了那些冲向广场的粉丝，嘴里还在大声喊着什么。 王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妈的，刺激。 比送外卖被狗追还刺激。 他瘫在后座上，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回程的票。 可当他点开抖音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机屏幕，卡住了。 不是网络卡，也不是手机卡，而是因为右上角的红色数字通知，多到让系统都出现了瞬间的延迟。 【99+】个@我的。 【99+】条新评论。 【99+】条新私信。 【999+】个新增粉丝。 不，不是999+。 当他点开自己的主页时，那个粉丝数的数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跳动。 一万…… 五万…… 十万…… 二十万…… 三十万…… 五十万！ 短短几个小时，他的粉丝数，从无人问津的几万，直接飙升到了五十万！ 王边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点开热搜榜。 第一名：#王边芙蓉王应援#【爆】 第二名：#一身都是胆#【沸】 第三名：#最有种的男人#【热】 第四名：#社会摇抽烟版#【新】 …… 前十名的热搜里，有四个都跟他有关系。 他随手点开第一个热搜，里面全是各种角度拍摄的、他在广场上发烟的视频。 画质有高有低，但无一例外，都配上了各种“卧槽”、“牛逼”、“人才”的字幕。 评论区更是炸裂。 【我宣布，这是我今年看过最牛逼的行为艺术！没有之一！】 【这哥们儿是真不怕死啊！敢在大本营搞这个，敬你是条汉子！】 【本来是去看王远的，结果在场外看了一场更精彩的绝活，票价值了！】 【只有我心疼王远吗？摊上这么个山寨货，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赵云七进七出都带个枪，吴边直接带个胆和芙蓉王就来了！】 王边面无表情地滑着手机，但狂跳的心脏出卖了他。 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就在这时，那机械音，如同天籁一般，在他脑海中响起。 【新手任务：单刀赴会·王的盛宴，已完成！】 【任务评估：宿主以极具创造性的方式，超额完成任务目标，引发全网爆款话题，社会影响力评级S+！】 【正在结算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整活值100万点！】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升级奖励：技能卡“话题热度翻倍卡（一次性）”！】 【恭喜宿主，解锁系统商城！】 一百万！ 整整一百万点整活值！ 按照100:1的兑换比例，这就是一万块钱！ 不对！ 王边猛地想起来，系统之前说过，那是最低比例！随着影响力提升，兑换比例会变的！ 他立刻打开系统面板，点向那个金光闪闪的“商城”图标。 在兑换界面，他看到了新的兑换比例。 【当前社会影响力评级：S+。整活值-现实货币兑换比例调整为：10:1】 10:1！ 王边的眼睛瞬间红了。 一百万点整活值，兑换出来，就是……十万块！他看着这个数字，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前一天，他还是个为了几百块房租发愁，银行卡里只剩两位数的穷光蛋。 现在，他马上就要有十万块了！ “师傅，”王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开快点，我赶着去……领钱。” 第7章 开双号 回到自己那个熟悉的出租屋时，吴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线下之行，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银行卡里刚刚收到的、一连串“0”的转账短信，和抖音后台那依旧在飞速增长的粉丝数，都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十万块。 他把其中五千转给了房东，补上了拖欠的房租和下个季度的费用。 【房租已收到。小王啊，年轻人有拖欠是正常的，下次有困难早点跟张姐说。】 看着房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微信，王边扯了扯嘴角，心里没什么波澜。 王边还清花呗。 剩下的五万多块，静静地躺在银行卡里，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不用再去送外卖了。 至少，暂时不用了。 王边点了一份二十块的猪脚饭外卖，奢侈地加了两个蛋。 一边吃，他一边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演唱会事件让他一夜爆红，但也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粉丝们恨他入骨，把他当成了头号公敌。 路人乐子人捧他为“抽象带师”、“最有种的男人”。而“龙城飞将”那种看他不顺眼的人，肯定也在等着他翻车。 这泼天的流量，是蜜糖，也是砒霜。 接不住，就会被反噬得尸骨无存。 “光靠一场整活，火不了几天。”吴边扒拉着米饭，在“临危不惧”buff的加持下，思路异常清晰，“热度很快会过去，必须要有持续的内容产出。” 产出什么内容？ 继续模仿明星？ 不行，这条路已经走到头了，再模仿下去，只会让人觉得江郎才尽，而且侵权的风险也越来越大。 继续线下整活？ 风险太高，这次有刘铁柱是运气好，下次呢？ 万一真被打了，或者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就得不偿失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脑海里的系统再次上线。 【检测到宿主正在为未来发展而烦恼，系统规划建议已生成。】 【新任务发布：双账号运营的野望！】 【任务描述：巨大的流量需要专业的渠道进行疏导与变现。请宿主立刻开通第二个抖音账号，进行差异化运营。】 【主账号：维持“抽象行为艺术家”人设。不接广告、不直播带货、不接受粉丝礼物。此账号只用于发布高质量、有创意的“行为艺术”作品，巩固人设，吸引泛领域粉丝。】 【子账号：定位为“幕后揭秘与生活分享”平台。此账号用于直播聊天、接受礼物、与粉丝互动、未来进行商业变现。将主账号引来的流量，在此账号进行沉淀和转化。】 【任务奖励：整活值20万点，技能卡“临时演技爆发（初级）”一张。】 【失败惩罚：主账号人设崩塌，粉丝大量流失。】 王边看着这个任务，眼睛越来越亮。 专业！ 这就叫专业！ 他之前只想着怎么搞内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变现问题。 主账号负责“扬名”，保持逼格，吸引路人粉，打造文化符号。 小号负责“获利”，跟粉丝互动，接地气，把流量实实在在变现。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这样一来，既能维持住“抽象带师”的神秘感和高级感，不至于因为过早商业化而掉粉，又能有一个稳定可靠的渠道赚钱。 简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系统真是好！”王边忍不住赞叹道。 【系统只是辅助，核心创意仍需宿主自行发掘。】系统提示依旧冷冰冰。 王边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用自己的另一个手机号，飞快地注册了一个新的抖音号，取名为“UFO-王边”。 为什么叫UFO？ 因为UFO就是不明飞行物，跟他的“抽象”行为一样，让人看不懂，但又确实存在。 头像，他用了一张自己线下之行被抓拍的、正在点烟的侧脸照片，烟雾缭绕，带着点迷离和不羁。 个人简介，他只写了九个字： “解释不清，所以不解释。” 搞定小号后，他立刻切回主账号“王边”，发布了一条新的动态。 不是视频，只是一段文字。 【感谢大家的关注。演唱会之行，是一次关于‘偶像与符号’的行为艺术探讨。作品本身已经完成，过度解读并无意义。即日起，此账号将不定期更新我的艺术作品。另外，想跟我聊天的，可以去@UFO-王边，那里是我的生活区。】 这条动态一发，评论区瞬间就炸了。 【卧槽！边哥发动态了！】 【行为艺术探讨？不明觉厉！大师，我悟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愧是你！】 【还开了个小号？这是要割韭菜的节奏？取关了取关了。】 【楼上的懂个屁！大号保持艺术性，小号跟粉丝互动，这叫专业！支持边哥！】 【已关注小号！边哥今晚直播吗？】 王边看着评论区的两极分化，完全在意料之中。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短短半个小时，他的小号“UFO-王边”粉丝数就从0突破了十万。 一切准备就绪。 王边冲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坐在出租屋那张唯一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打开小号“UFO-王边”，开启了直播。 直播标题，他取得简单粗暴： 《聊聊那天的事》 直播间刚一打开，观看人数就像坐了火箭一样，从三位数瞬间飙升到五位数，然后是六位数！ 一万……五万……十万！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像瀑布一样滚过，礼物特效更是刷得他那台破手机都开始发烫。 “边哥真人比视频里还帅啊！” “边哥！那天你真的不怕吗？” “队长还好吗？给队长带个好！” “芙蓉王永远的神！” 王边看着这疯狂的场面，饶是有系统buff，心脏也忍不住加速跳动。 这就是流量的力量。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大家晚上好，我是王边。”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条金色的、无比显眼的系统横幅，从屏幕顶端划过。 【“龙城飞将”进入了直播间。】 第8章 道歉 “龙城飞将”这个ID一出现，整个直播间都沸腾了。 弹幕瞬间被“大哥来了”、“正主登场”、“有好戏看了”给刷屏。 所有人都记得，王边的线下之行，就是拜这位榜一大哥所赐。 是他，在直播间用激将法和金钱，把王边逼上了梁山。 现在，王边一战成名，载誉归来，这位“始作俑者”的出现，无疑将直播间的戏剧性拉到了满格。 大家都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龙城飞将”的道歉？还是期待他恼羞成怒，继续跟吴边对线？ 王边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ID，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像其他主播那样，看到大哥进来就热情地喊“欢迎大哥”，反而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话题。 “很多人问我，去线下怕不怕。”王边的声音很平稳，“说实话，出发前怕。怕被揍，怕回不来。但到了现场，看到那么多人，我突然就不怕了。” “为什么？”他自问自答，然后笑了笑，“因为我发现，大家需要的不是另一个明星，而是一个乐子。我把自己变成那个乐子，大家开心了，我也就完成任务了。”这番话，说得坦诚又带着点自嘲，瞬间拉近了他和普通观众的距离。 弹幕风向立刻变了。 “边哥太真实了！” “说白了就是去当小丑的，但是他当得有尊严！” “这心态，不火天理难容。” 就在这时，“龙城飞将”出手了。 屏幕上，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礼物特效腾空而起，价值三千块。 紧接着，他的发言被高亮置顶。 龙城飞将：【行啊小子，有两下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敢去。】 他的语气，没有道歉，反而带着一种审视。 直播间的观众都嗅到了一股火药味。 王边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那条弹幕，他笑了笑，不卑不亢地回应：“多谢大哥当初的激励，没你的话，我还在出租屋里发愁下个月的房租呢。” 他没有愤怒，反而表示感谢，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态度，让“龙城飞将”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都噎了回去。 龙城飞将憋了几秒，又发了一条。 龙城飞将：【少跟我来这套。靠这种低俗的炒作火起来，你觉得能长久吗？我告诉你，互联网的记忆只有三天。三天后，你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山寨货。】 这话就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直播间的“小便当”们立刻开始反击。 “大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边哥是凭本事整的活！” “怎么就低俗了？我觉得比那些扭腰摆臀的女主播高雅多了！” “自己激将法逼人去的，现在人家火了你又酸了？” 眼看就要演变成粉丝骂战，吴边却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冷静。 “大哥说得有道理。” 王边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竟然认同了“龙城飞将”的话？ 只听他继续说道：“流量确实是一阵风，风过了，就掉下来摔死了。光靠一个芙蓉王，肯定不行。” 他看着镜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自信的光芒。 “所以，我准备了我的第二个‘行为艺术’作品。”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还有？ 这么快就有新活了？ “龙城飞将”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趣。龙城飞将：【哦？说来听听？还准备去哪个演唱会发烟？】 王边摇了摇头：“不，这次不发烟了。这次的玩法，更高级一点。”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这次我不想一个人玩。我想跟龙城大哥，玩个更大的。”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要干什么？ 他要跟榜一大哥正面开战？ 吴边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龙城大哥，你不是说我火不过三天吗？那咱们就赌一把。” “我将在三天内，在我的主账号‘吴边’上，发布我的第二个作品。我也不要求多，只要这个新作品的热度，能超过这次演唱会事件的一半，就算我赢。” “如果我赢了，不求大哥刷礼物，只求大哥下次来我直播间，在公屏上打三个字——‘我服了’。” “如果我输了，”王边的笑容更盛了，“我当着全网的面，注销‘王边’和‘UFO-王边’这两个账号，从此退网，说到做到。” 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王边疯了！ 拿自己的直播生涯当赌注？ 演唱会事件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造就的奇迹，几乎不可能复制。新作品的热度要超过它的一半，那也是百万级别的播放量和讨论度，难度极高。 这赌得太大了！ “龙城飞将”那边沉默了。 他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之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小主播，敢玩这么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这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他对赌。 如果他不接，那他在直播间的面子往哪儿放？以后还怎么当他的“大哥”？ 如果他接了……万一这小子真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活儿呢？ 几十万观众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ID上。 几分钟后，一条新的金色横幅划过。 “龙城飞将”送出了十艘宇宙飞船！ 整整三万块！ 礼物特效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特效过后，他的置顶发言出现了。 龙城飞将：【好！我跟你赌！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山寨货，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全网的兄弟们都看着，谁也别想耍赖！】 赌局，成立了。 直播间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所有人都被这种充满火药味的对赌协议刺激得热血沸腾。 王边看着屏幕上“龙城飞将”的发言，嘴角的笑容没有变。 但他心里，却在跟系统对话。 “系统，你确定那个任务能行吗？这可是把老子全部身家都压上去了。” 【新任务已确认，请宿主做好准备。】 【任务名称：危机公关？不，是火上浇油！】 【任务背景：演唱会事件后，已有部分法律界人士在网络上发表言论，指责宿主的模仿行为涉嫌侵犯明星的姓名权与肖像权，并有律师表示愿意为明星提供法律援助。】 【任务目标：发布一个视频，回应“侵权”指控。要求：不得道歉，不得退缩，必须以一种更“抽象”的方式，将“侵权”指控消解于无形，并为下一个作品埋下伏笔。】 【任务提示：当所有人觉得你应该解释的时候，你可以选择……】 王边关掉了直播。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雏形。 律师函？侵权？ 你们想看我道歉？ 不好意思，我王边，要给你们上一课。 第9章 给你们上一课 王边的直播对赌，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抖音上炸开了锅。 “#王边对赌龙城飞将#”的话题，在直播结束后的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冲上了热搜前三。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刚靠“芙蓉王应援棒”火起来的“抽象带师”，又立下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军令状。 三天之内，新作品热度要超过演唱会事件的一半。 输了，就永久退网。 “太狂了！这吴边是真不怕死啊！” “刚火就飘了，他以为爆款是那么好复制的？” “我赌他输定了，演唱会那事是意外，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不好说，这哥们儿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万一真让他又整出个大活呢？”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不看好王边。 而另一边，王远的粉丝”们，则像是过年一样。 她们巴不得吴边死。 现在王边自己把绳索套在了脖子上，她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三天后，看他自取其辱，然后被全网嘲讽，灰溜溜地滚出互联网。 以“一颗王远心”为首的粉头，甚至在超话里开启了倒计时打卡活动，每天都发帖嘲讽王边坐等他退网。 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王边“侵权”的讨论也愈演愈烈。 好几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法律博主，都站出来分析，认为王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王远肖像权的侵犯，如果明星起诉，王边败诉的可能性极高。 甚至有家小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在微博上公开@王远工作室，表示愿意免费提供法律支持，维权到底。 一时间，王边仿佛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黑粉、对家、路人、法律界人士，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面对这泼天的舆论压力，王边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整整一天没有出门。 所有人都以为他怕了，在想怎么收场。 就连当初帮了他的保安队长刘铁柱，都忍不住给他发了条微信。 【兄弟，玩脱了吧？要不……服个软？退网不至于】 王边只回了两个字。 【别慌】 第二天下午，就在全网的催更和嘲讽声达到顶峰时，沉寂了一天多的主账号“王边”，终于更新了。 不是道歉视频。 也不是解释视频。视频的封面，是一块白板，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一行大字：“论模仿与行为艺术的辩证关系”。 所有看到这个封面的人，脑门上都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啥玩意儿？ 点开视频。 视频的开头，没有音乐，没有特效。 镜头固定，画面里，吴边穿着一身廉价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戴上了一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 他站在那块白板前，表情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在做学术报告的语气，开口了。 “同学们，下午好。” “今天，我们要探讨一个深刻的命题——模仿与行为艺术的辩证关系。” 直播间的观众，以及所有点开这个视频的人，全都傻眼了。 “卧槽？这是在上课？” “我这是在抖音，不是在网课APP！” “边哥这是什么操作？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王边完全不理会可能会出现的弹幕和评论，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讲座”。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概念，什么是模仿？模仿，是人类最原始的学习行为，亚里士多德曾言，艺术的本质就是模仿。”他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唰唰”写下“模仿”和“学习”两个词。 “但是，当模仿超越了其本身的实用性，进入到一个更广阔的公共语境中时，它就可能升华为一种艺术形式，也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重点——行为艺术。” 他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配合着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的动作，还真有那么几分大学教授的味道。 “就比如我这次在演唱会的行为。很多人说，我在模仿明星。这个说法，对，也不对。” “说它对，是因为我确实使用了高度相似的‘符号’，也就是我的这张脸。” “但说它不对，是因为我行为的核心，并非‘成为明星’，而是‘解构明星’。” “解构”两个字一出，评论区彻底疯了。 “解构？？？我一个汉语言文学的大学生都没他会用词！” “完了，我感觉我的智商被边哥按在地上摩擦了。”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我知道这很厉害！” 王边扶了扶眼镜，继续他的“高论”。 “我，作为一个酷似明星的符号载体，出现在他的演唱会现场，这个行为本身，就构成了一种荒诞的、后现代主义的奇观。我派发香烟，这一行为，更是对传统饭圈‘应援文化’的一次戏谑式颠覆。” “我不是在模仿，我是在用这个符号，进行一场社会实验，探讨在流量时代，偶像、粉丝、符号与个体之间的模糊边界。” 他越说越起劲，白板上已经被他写满了各种普通人看不懂的术语：后现代、解构主义、符号学、奇观社会…… 视频的最后，他停下了演讲，放下了马克笔。 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以，关于网上对我‘侵权’的指控，我认为，这是一个认知层面的误区。我的行为，属于艺术创作范畴。” “在这里，我要由衷地感谢吴皎，为我的这次行为艺术，提供了宝贵的‘艺术素材’。” “艺术是无价的，但素材是有成本的。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的下一个作品，将会是一次公益性质的行为艺术。” “这一次，我需要全国网友的参与。具体内容，敬请期待。” 视频到此结束。 整个抖音，在长达一分钟的死寂之后，彻底爆炸了。 第10章 我悟了 视频发布后的几分钟内，评论区还是一片祥和的“哈哈哈”和“666”。 但很快，当人们反复观看了几遍，试图理解吴边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风向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我是一个哲学系的大学生，我证明，边哥说的“解构主义”和“符号学”理论，虽然用得很……清奇，但基本概念没说错。】 【楼上的是友军还是反串？我一个理科生已经彻底放弃理解了，我只知道，他把一件很 low的事，说得非常高大上。】 【这不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偷换概念！侵权就是侵权，扯什么行为艺术？】 【我觉得楼上没看懂。边哥的核心意思是，他模仿的不是明星这个人，而是‘明星’这个文化符号。这就好比你画了个米老鼠，但你说你画的不是迪士尼的米老鼠，而是对消费主义的批判。虽然离谱，但你好像又没法从法律上说死他。】 【总结：我没错，是你们境界太低，看不懂我的艺术。】 这条总结性的评论，获得了数万个点赞，瞬间被顶上了热评第一。 而王边的这个视频，也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开始在全网传播。它的传播路径非常奇特。 一开始，是在乐子人圈子里疯传，大家把它当成一个顶级笑话来看。 “快去看王边新视频，笑死我了，山寨货把自己包装成艺术家了！” 但很快，视频流传到了大学生群体，尤其是文科生群体中。 那些天天被各种理论折磨的大学生们，看到王边把“后现代”、“解构”这些词玩得这么溜，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和荒诞的喜感。 “我们教授讲一学期都讲不明白的‘奇观社会’，让边哥一个视频给我干明白了！” “以后我的论文就这么写，把导师唬得一愣一愣的。” 再然后，视频甚至传到了真正的艺术圈和法律圈。 一些前卫艺术家和评论人，竟然真的开始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吴边这次行为的“艺术价值”。 “虽然粗糙，但吴边的行为确实触及到了当代艺术的核心议题：身份、媒介与公众参与。他是一个野生但极具天赋的行为艺术家。” 而法律圈的人则吵翻了天。 一部分人坚持认为这就是赤裸裸的侵权，商业炒作。 另一部分人则从“言论自由”和“艺术创作豁免”的角度，认为吴边的行为虽然打擦边球，但很难被真正定罪，因为他没有直接用明星的形象进行盈利，反而将其“升华”到了艺术探讨的层面。 一场由山寨网红引发的全民大讨论，就此展开。 “王边”这个名字，不再仅仅与“山寨”、“搞笑”、“芙蓉王”挂钩，他被强行贴上了一个新的、金光闪闪的标签——“行为艺术家”。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重要的是，他成功地用一套谁也听不懂的理论，把自己从“侵权”的泥潭里拔了出来，还顺便给自己镀了一层金。 这操作，骚得让人头皮发麻。 “龙城飞将”在自己的粉丝群里，看着群友们转发过来的各种分析和评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本来以为吴边会发个视频，继续搞怪，或者干脆认怂。 他万万没想到，王边会来这么一出。 这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又一次无处发泄。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准备跟人街头斗殴的壮汉，气势汹汹地冲过去，结果对方没跟他打，反而开始在地上跳起了芭蕾舞。 你打他吧，显得你欺负艺术家。 不打他吧，自己又憋得慌。 “妈的，这小子……”龙城飞将低声骂了一句，心里第一次对那个赌约，产生了一丝不确定。 而粉丝的大本营里，则完全是另一种景象。 粉头“一颗王远心”看着王边的视频，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无耻！太无耻了！”她在粉丝群里愤怒地打字，“他这是在偷换概念！把侵权说成艺术，简直是强盗逻辑！” “对！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关！” “姐妹们，行动起来！去他视频下面，逐条反驳他！把法律条文都贴上去！戳穿他的谎言！” “一颗王远心”迅速组织起一支“反黑小队”，她们查阅了大量关于肖像权和姓名权的法律资料，然后跑到吴边的视频评论区，开始逐条进行“科普”和“辟谣”。 她们的评论写得非常专业，引经据典，有理有据。 【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九条，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丑化、污损，或者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王边的行为，显然对明星的形象造成了负面影响，已经构成侵权！】 【所谓‘艺术创作’不能成为侵权的挡箭牌！艺术创作自由也必须在法律的框架内进行！】 然而，她们的“正义科普”，得到的回应却是： 【姐，看不懂，能说人话吗？】 【大师在第五层，你还在第一层。】 【笑死，跟一个行为艺术家讲这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大师我悟了，你还没悟。】 粉丝们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虚空之中。她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对，但组合在一起，在王边营造的这股“抽象”氛围下，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可笑。 她们越是认真，就越像那个看不懂皇帝新衣的傻子。 王边的视频发布不到24小时，点赞量突破八十万，评论超过十万，转发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万次。 各项数据，全面碾压了之前的“演唱会发烟”事件。 热度，已经不是超过一半的问题了，是直接翻倍了。 王边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手机上的数据，内心毫无波澜。 一切，尽在掌握。 【任务“危机公关？不，是火上浇油！”已完成！】 【任务评估：完美！宿主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危机转化为机遇，并成功树立了“抽象艺术家”的人设，社会影响力评级提升至SS级！】 【获得任务奖励：整活值20万点，技能卡“临时演技爆发（初级）”一张。】 【当前整活值余额：120万点。】 【当前货币兑换比例：1:1。】 王边看着那个“1:1”的兑换比例，呼吸停滞了一秒。 一百二十万整活值，就是一百二十万块钱。 他，成了百万富翁。 就在这时，他的抖音“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私信。 是“龙城飞将”发来的。 内容只有三个字。 【我服了。】 第11章 对线 “龙城飞将”的认输，为这场轰轰烈烈的对赌画上了一个句号。 王边没有在公开场合提及此事，也没有截图炫耀。 王边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三个字，然后关掉了私信界面。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个“我服了”，与其说是认输，不如说是一种“你小子行，我记住你了”的标记。 他赢了赌局，但也彻底得罪了这个在网上颇有能量的富二代。 不过，他不在乎。 相比于这个潜在的敌人，眼下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麻烦需要解决——以“一颗王远心”为首的，穷追不舍的“反黑小队”。 这群粉丝虽然在评论区被路人嘲讽，但她们的战斗力极强，组织有序，开始从各个平台围剿王边。 她们把王边的视频举报到下架，虽然很快又被申诉回来。 她们搜集王边的信息，但也因为王边本身就是个家徒四壁的穷光蛋，什么都没扒出来。 她们甚至开始有组织地攻击王边的“小边缘”粉，和那些支持王边的人。 一场大规模的网络骂战，已经不可避免。 “这帮粉丝，是真闲啊。”王边刷着手机，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私信，眉头微皱。 他可以不在乎，但这种无休止的骚扰，会影响他后续的计划。 他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 硬刚？ 不行，跟饭圈对骂，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还会流失路人好感。 冷处理？ 也不行，这帮人你不理她，她闹得更欢。 【检测到宿主面临舆论困境，触发支线任务：一战定乾坤！】 【任务目标：与“一颗王远心”进行一场公开的直播连麦对线。要求：在对线中，彻底击溃对方的逻辑，瓦解其粉丝的战斗意志，为自己争取到长久的舆论安宁。】 【任务奖励：整活值30万点，技能卡“逻辑大师（中级）”一张。】 【失败惩罚：被饭圈彻底打上“劣迹网红”标签，永无翻身之日。】 看到这个任务，吴边笑了。 系统总是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送上最合适的“枕头”。 直播对线？ 这正合他意。 他登录小号“UFO-王边”，发了一条动态。 【@一颗王远心，以及各位粉丝朋友。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和不满。无休止的谩骂和举报解决不了问题。今晚九点，我开直播，接受你们的粉头‘一颗王远心’连麦。我们把话，摆在台面上说清楚。你，敢来吗？】 这条战书一发，全网再次沸腾。 “我操！边哥要跟饭圈粉头直播对线了？” “这是要公开处刑啊！” “支持边哥！早就看那帮粉丝不爽了！” “边哥别冲动啊！跟饭圈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而“一颗王远心”那边，看到王边的@，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她正愁自己的“正义之声”被淹没在路人的嘲讽里，没想到王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直播对线？ 这可是把她们的战场，从评论区搬到了聚光灯下！ 她自信，凭借自己和团队准备了数天的法律资料和话术，一定能在全网面前，把吴边驳得体无完肤，彻底撕下他“艺术家”的假面具！ “姐妹们！机会来了！”她在核心粉丝群里激动地宣布，“王边那个蠢货向我们下战书了！今晚九点，我们就在直播间，让他身败名裂！” 她毫不犹豫地转发了王边的动态，并回复：【有何不敢？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像个懦夫！今晚九点，不见不散！】 晚上八点五十分。 王边的直播间刚一打开，在线人数就突破了十万，并且还在飞速上涨。 所有人都想看这场“网红圈的世纪之战”。 王边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他甚至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九点整。 他对着镜头说道：“好了，时间到了。哪位是‘一颗王远心’，可以申请连麦了。” 话音刚落，一个连麦申请就弹了出来。 王边点了同意。 屏幕一分为二，右边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脸。 一个粉头发的女生。 此刻她化了全妆，背景似乎是在一间精心布置过的房间里，墙上还贴着明星海报。 “王边！”“一颗王远心”一上来就气势汹汹，“我今天就要代表所有喜欢王远的粉丝，揭穿你的真面目！” 王边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别急，一个一个来。你先说，你想揭穿我什么？” “你冒用我们偶像的形象，在网上招摇撞骗，博取流量，还狡辩说是什么行为艺术，你敢说你这不是侵权吗？”她抛出了准备好的第一个问题。吴边放下茶杯，看着她，反问道：“我问你，你说我冒用他的形象，那我用的是哪张照片，哪个视频？” “一颗王远心”一愣：“你……你整个人都在模仿他！” 王边笑了：“我长得像他，是我的错吗？我去整个容，整成不像他，行不行？还是说，以后全国所有长得像明星的人，出门都得戴个头套？” “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我这是在跟你讲逻辑。”王边的声音依旧平稳，“法律上讲的肖像权，指的是公开使用他人的照片、画像。我从头到尾，用的是我自己的脸在直播，在拍视频。我的脸，肖像权属于我。我长得像谁，这是天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一点，你承认吗？” “一颗王远心”被他绕得有点晕，但还是嘴硬：“就算脸是你的，但你的发型、你的穿着、你那个wink，全是在模仿他！” “哦？”王边点点头，“那我再问你，那个发型，是明星申请了专利吗？那个wink的表情，是他独家注册了版权吗？如果是，请你拿出证据。如果不是，那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有权利做这个发型，做这个表情。我做了，有什么问题？”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神逻辑！我竟然无法反驳！】 【wink申请专利？亏边哥想得出来！】 【’一颗王远心‘被绕进去了，她根本不是边哥的对手！】 “一颗王远心”的脸涨得通红，她发现自己准备的那些法律条文，在王边这种流氓式的辩论下，根本用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角度：“好！我们不说法律！我们说道德！你蹭我们偶像的热度，吸他的血，你这种行为，道不道德？” 这是饭圈最常用的“道德绑架”话术。 然而，一颗王远心的回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坦然地点了点头：“不道德。” 全场皆惊。 连“一颗王远心”都懵了，她没想到王边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只听吴边继续说道：“没错，从你的角度看，我蹭热度，吸血，确实不道德。” “但是，我想请问你，你们家偶像，他拍一部电影，拿几千万的片酬，你觉得道德吗？” “他开一场演唱会，一张票卖几千块，你觉得道德吗？” “一个普通的工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他一天的收入，这又道德吗？” “这怎么能一样！”“一颗王远心”急了。 “怎么不一样？”王边的声音陡然提高，“都是在这个商业社会里，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换取利益！” “我唯一的优势，就是长得像。我用这个优势，给自己换一口饭吃，换来了十万块钱。他用他的优势，换来了几个亿。我赚十万块，就是不道德，他赚几个亿，就是天经地义？” “这是什么逻辑？就因为他是明星，他是你的偶像，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吗？” 王边的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观众的心里。 直播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颗王远心”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用来捍卫偶像的逻辑，在吴边这番更现实的质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王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不想跟你争对错。我只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复杂，不是非黑即白。” “你喜欢的偶像，他是一个商品，他背后的公司包装他，营销他，让他赚钱。” “我，也是一个商品，我背后没有公司，我只能靠我自己，包装我自己，营销我自己，让我能活下去。” “我们，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他更成功，我更卑微而已。” 说完，王边直接挂断了连麦。 王边看着镜头，最后说道：“言尽于此。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模仿任何人。‘王边’这个名字，只属于我自己。直播就到这里，大家晚安。”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关闭了直播。 只留下直播间里百万观众，和屏幕前，那个女孩。 第12章 真有那么巧？ 和“一颗王远心”的对线，效果出奇地好。 王边那番“商品论”，被无数营销号和自媒体截取下来，冠以《网红与明星，谁比谁更高尚？》、《王边封神一战，几句话瓦解饭圈逻辑》等标题，在全网疯传。 他彻底扭转了舆论。 之前，他是“侵权者”、“山寨货”。 现在，他成了“人间清醒”、“反饭圈斗士”。 粉丝们的反黑行动，在这股巨大的舆论浪潮下，土崩瓦解。 “一颗王远心”本人，更是因为在直播中被怼到哑口无言，遭到了饭圈内部的反噬，被撤销了粉头的身份，据说还因此退了网。 王边终于清净了。 他用系统奖励的“逻辑大师”技能卡，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最大的敌人。 【支线任务“一战定乾坤”已完成！获得整活值30万点，“逻辑大师（中级）”技能卡已消耗。】 【当前整活值余额：150万点。】 看着账户里那串长长的数字，王边决定先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 他在市中心一个还不错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精装公寓，月租三千。搬家的那天，他把出租屋里所有破烂都扔了，只背着他那个黑色的双肩包，潇洒地走进了新家。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干净的地板上。 王边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感觉自己告别了过去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接下来，该考虑那个公益项目了。”王边喃喃自语。 在他那个“上课”视频的结尾，他已经预告了下一个作品是公益性质的，还说需要全国网友的参与。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现在就得想办法把它实现。 做什么公益？ 怎么做才能既有意义，又符合他“抽象艺术家”的人设？ 直接捐钱？ 太俗了，而且一百多万也掀不起什么大水花。 去敬老院、孤儿院当志愿者？ 太普通了，拍出来也没什么看点。 正当他头疼的时候，系统再次上线。 【检测到宿主正在规划新作品，触发主线任务第二环：抽象公益！】 【任务名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任务目标：选择一个贫困地区，利用你现有的流量和“抽象”影响力，帮助当地至少一种土特产，在三天内，网络销售额突破十万元。】 【任务要求：不得直接带货，不得采取常规宣传手段。必须以一种“行为艺术”的方式，完成本次公益活动。】 【任务奖励：整活值50万点，特殊道具“人心洞察卡（初级）”一张。】 【失败惩罚：公益作秀，人设崩塌，整活值清零。】 看着这个任务，王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直接带货，还要用行为艺术的方式，帮农产品卖出十万块？ 这难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系统，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地点？”王边问道。 【根据大数据分析，位于赣西地区的‘上寨村’，符合任务要求。该村落极度贫困，但盛产一种品质优良的野生蜂蜜，因交通闭塞、缺乏宣传渠道而严重滞销。】 “上寨村……”王边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花了两天时间，在网上查阅了所有关于上寨村的资料，又看了无数关于农村题材的短视频。 一个极其“抽象”的计划，在他脑中慢慢成形。出发前一天，王边去商场买了几件新衣服和一些户外用品。 就在他逛到一家运动品牌店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咦？你……你是王边吗？” 王边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纯的女孩正惊喜地看着他。 女孩穿着一身瑜伽服，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妹妹。 王边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你好，我是。”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哇！真是你！我超喜欢你的！”女孩激动地说道，“我叫柳烟，也是个主播。你的每个视频我都看了，尤其是那个‘上课’的视频，太有才了！” 柳烟？ 王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想起来了，这是个在抖音上小有名气的颜值主播，粉丝有一百多万，主打清纯路线。 “你好。”王边的态度不冷不热。 柳烟却自来熟地凑了上来：“边哥，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吗？好巧啊！我刚健完身，过来逛逛。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我太幸运了！” 她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撩了撩头发，眼神里带着几分崇拜和羞涩。 这套组合拳，对大部分男人都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如果是以前的王边，可能已经心猿意马了。 但现在的王边，在“临危不惧”buff的长期影响下，内心古井无波。 他只是觉得，这场“偶遇”，有点太刻意了。 一个一百多万粉的女主播，会这么没架子地跟一个陌生男人搭讪？ 还表现得像个小迷妹？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响了。 【检测到宿主正与‘柳烟’接触，是否使用“人心洞察卡（初级）”？】 【人心洞察卡：可洞察目标人物当前最真实的想法和目的。】 王边心里一动。 来得正好。 “使用。”他默念道。 【卡片使用成功。正在解析目标……】 下一秒，一行金色的、只有吴边能看到的文字，浮现在柳飘飘的头顶上。 【目标：柳烟。】 【当前真实想法：这个王边，比视频里看起来要冷淡啊，不好搞定。不过没关系，男人嘛，都吃这一套。只要能跟他炒上CP，我的热度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他现在可是顶级流量，必须得拿下！】 看着这行字，王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 原来如此。 不是偶遇，是算计。 这个柳烟，把他当成了上位的跳板。 “边哥，我们加个微信吧？”柳烟拿出手机，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合作，拍个视频什么的。我觉得我们俩的风格，还挺搭的。” 王边看着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有拒绝，拿出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 “好啊。”他微笑着说道，“合作，我很期待。” 柳烟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的笑容，心里一喜，以为自己的魅力起了作用。 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一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 在这一刻，攻守易位。 第13章 将计就计 微信加上后，柳烟立刻发来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边哥，以后多多指教呀~” 王边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女人，段位不低。 她没有一上来就提合作，而是先用这种小女生姿态拉近距离，降低人的防备心。 等混熟，再图穷匕见。 可惜，她碰上的是王边。 “这个柳烟，想拿我当跳板，蹭我的热度。可以啊，流量这东西，本来就是互相蹭来蹭去。不过，想白嫖我，门儿都没有。” 王边心里盘算着。 他现在正愁去上寨村搞公益，缺个摄像和打下手的。 自己一个人去，很多镜头拍不了，效果要大打折扣。 眼前这个柳烟，不就是个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动力吗？ 她有那么多粉丝，自带流量。 她要去，肯定会自己带上拍摄设备，甚至可能还有助理。 这不全省了吗？ 而且，她一心想炒CP，肯定会全程跟拍，把自己拍得美美的，顺便把王边也给拍进去。 到时候，自己这边等于多了一个免费的、全天候跟拍的专业团队。 最关键的是，她心术不正。这样的人，在面对上寨村那种艰苦环境时，一定会露出马脚。 而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实反应，恰恰是他这次“行为艺术”最需要捕捉的素材。 一个精致女网红，去到一个贫困的山村，这本身就是一场充满冲突的大戏。 王边打定了主意，回了柳烟一句：“你好。” 柳烟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又发来一条语音，声音嗲嗲的。 “边哥，你本人比视频里酷好多啊。对了，你刚才说你下一个作品是公益性质的，要去哪里呀？我平时也特别喜欢做公益，经常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帮忙呢。” 还流浪动物救助站，这姐们儿的剧本是真全。 他没有拆穿，打字回道：“准备去赣西一个叫上寨村的地方，那边比较穷，想去帮帮他们。” 柳烟立即秒回“上寨村？好巧啊！我前段时间还看了一个关于那边的纪录片，说那里的孩子上学都好困难的，我当时就特别想去看看。” “边哥，你什么时候去？带我一个好不好？我也可以帮忙的，我直播经验很丰富的，可以帮你一起宣传！” 这话说得，天衣无缝。 既表现了自己的“爱心”，又点明了自己“有用”，主动请缨，姿态放得极低。 这女人估计连赣西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王边假装思考了一下，回道：“那边条件很苦，你一个女孩子，可能受不了。” “我不怕苦的！”柳烟的语音立刻传来，语气斩钉截铁，“为了做有意义的事情，吃点苦算什么！边哥，你就带上我吧，求求你了~” 王边知道，鱼儿上钩了。 “行吧，那你准备一下，后天出发。” “太好了！谢谢边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柳烟发来一连串开心的表情。 结束了和柳烟的聊天，吴边放下了手机。 这个柳烟，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从她开口搭讪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了王边的猎物。 她想利用王边的流量，王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的虚荣和算计？ 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能笑到最后了。 接下来的时间，王边没有闲着。 他联系了几个在赣西地区做农产品电商的朋友，侧面打听上寨村的具体情况。 得到的信息和他查到的差不多。 上寨村，一个被大山困住的村庄，人均年收入不到三千块。 村里年轻人几乎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村子周围的山上，有一种品质极好的百花蜜，但因为没路、没名气，根本卖不出去。 村民们守着金山，却过着穷日子。 “野生蜂蜜……”王边咀嚼着这几个字。 这东西，是个好噱头。 纯天然、无污染、深山采集，这些标签都非常符合现在人对健康食品的追求。 问题是，怎么把它卖出去？ 而且是不用常规带货方式，用“行为艺术”的方式。 王边躺沙发上，刷着那些农村题材短视频。 有展示田园牧歌的，有记录农村苦难的，有搞怪整活的……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有了。” 王边想到的这个计划，极其荒诞，极其“抽象”，但也极其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王边打开手机，开始列一个详细的计划清单。 需要准备的道具、需要拍摄的镜头、需要引导的舆论方向……一条条，被他清晰地罗列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给一个人发去了微信。是保安队长刘铁柱。 【柱子哥，最近忙不？】 刘铁柱几乎是秒回：【边哥！啥指示？自从上次跟你合影，我们那几个兄弟在单位腰杆都直了！天天有人找我们打听你的事！】 王边笑了笑，这正是他想要的。 【柱子哥，帮我个忙。你认识的兄弟多，帮我找几个退伍的，或者体格好、看起来特别能打的哥们儿。我这边有个活，去农村拍个东西，需要几个‘保镖’。日薪一千，包吃住路费。】 刘铁柱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没问题啊！别说几个，几十个我都能给你叫来！都是靠谱的兄弟！不过边哥，你去农村拍东西，要保镖干啥？】 王边回了四个字：【行为艺术。】 刘铁柱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三个字：【我悟了。】 搞定“安保团队”，他又给柳烟发了条信息。 【后天早上八点，高铁站集合。需要签一份拍摄协议，没问题吧？】 柳烟立刻回复：【没问题没问题！边哥你说什么都行！】 她心里想的是，签协议好啊，这不就等于官方合作了吗？到时候炒CP就更名正言顺了！ 她完全没意识到，那份协议，将会是她跳进陷阱的第一步。一切准备就绪。 王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 上寨村，柳飘飘，还有网络上无数双等着看他下一步动作的眼睛。 一场大戏，即将开场。 第14章 出发 后天一早，高铁站。 王边就拿了一个背包，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的地方。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柳烟的团队。 只见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在两个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一个助理推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另一个助理则背着专业的相机包。 这阵仗，不像是去贫困山区做公益，倒像是去巴黎时装周走秀。 柳烟摘下墨镜，看到孑然一身的吴边，愣了一下。 “边哥，你的行李呢？” “都在包里。”吴边拍了拍自己的双肩包。 柳烟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搞什么鬼？去山里一个星期，就背个这么小的包？这人是真要去受苦啊？” 她脸上还是挂着甜美的笑容：“边哥你太厉害了，真洒脱！不像我，什么都想带着，生怕缺了什么。” 王边没接她的话，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和一支笔。 “这是拍摄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柳烟接过来，身后的一个助理也凑上来看。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有三条。第一，本次上寨村之行，所有拍摄素材的最终剪辑权和发布权，归王边所有。柳烟可以保留底片，但未经吴边同意，不得擅自发布任何相关视频或图文。 第二，柳烟及其团队，在活动期间必须无条件配合王边的“艺术创作”，不得提出异议。 第三，作为回报，吴边会在最终的成片中，为柳烟署名“特邀艺术嘉宾”，并在视频结尾为其引流。 柳飘飘的助理看到第一条，眉头就皱了起来。 “柳姐，这不行啊！剪辑权和发布权都在他手里，我们太被动了！万一他把我们剪得很难看怎么办？而且我们自己不能发，这热度不就白蹭了吗？” 柳烟也有些犹豫。 她原本的计划是，到了上寨村，自己拍自己的，剪辑一些“王边带我做公益”、“清纯女主播爱心下乡”之类的视频，主打一个甜美善良人设，顺便跟王边搞点暧昧互动，CP一炒，热度不就来了？ 可现在，王边直接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王边看着她们俩的反应，心里冷笑，嘴上说道：“我的作品，风格比较特殊，需要统一的调性。如果大家各发各的，信息太乱，会影响最终的艺术效果。你如果信不过我，那就算了，我自己去也一样。”说完，他作势就要把协议收回来。 “别别别！”柳烟连忙按住他的手，脸上挤出笑容，“边哥你误会了！我当然信得过你！能参与你的艺术创作，是我的荣幸！我签！” 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 助理还想说什么，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柳烟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不能发视频，确实少了很多操作空间。但他是王边啊！现在全网的顶流！他的作品，热度肯定爆！只要能在他的视频里露脸，还是‘特邀艺术嘉宾’，怎么算都不亏！” “而且，协议说的是不能‘擅自’发布，到时候我撒个娇，求求他，让他同意我发点花絮，不就行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边哥，合作愉快！”她把协议递给王边，笑得花枝乱颤。 “合作愉快。”吴边接过协议，放回包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正是保安队长刘铁柱。 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T恤，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看就不好惹。 “边哥！”刘铁柱走到吴边面前，一个立正，声音洪亮。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齐刷刷地喊了一声：“边哥好！” 这阵仗，直接把周围的路人都给看懵了。 柳烟和她的两个助理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这些是？”柳烟小声问道。 “我的安保团队。”王边言简意赅。 “安……安保团队？”柳烟更懵了，“我们去个村子，用得着带保镖吗？” 刘铁柱插话道：“嫂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是为了艺术！保护艺术家，就是保护艺术！” 一句“嫂子”，叫得柳烟心花怒放，脸都红了。 她偷偷看了吴边一眼，发现王边没有反驳，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原来他不是对我没意思，是性格比较内向啊！连保镖都看出来我们的关系了！” 她哪里知道，这句“嫂子”，是吴边提前教刘铁柱说的，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 一行人上了高铁。 四个小时后，高铁抵达赣西地区的一个地级市。 接着，又转了两个小时的破旧中巴车，在尘土飞扬的山路上颠簸。 柳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精心化的妆已经有点花了，身上的名牌衣服也沾了灰。车里混杂着汗味、烟味，让她几欲作呕。 她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荒山，再看看身边闭目养神的王边，心里的悔意一点点冒了上来。 “我真是疯了，才会跟着他来这种鬼地方！这哪里是做公益，这简直是活受罪！” 终于，中巴车在一个岔路口停下。 司机指着一条只容一辆车通过的泥土路说：“进去就是上寨村了，车开不进去，你们自己走吧。” 众人下车，看着眼前那条坑坑洼洼、一眼望不到头的泥路，集体沉默了。 柳烟的助理看着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脸都绿了。 “柳姐，这……这怎么弄进去啊？” 柳烟也傻眼了，求助似的看向吴边。 王边没说话，刘铁柱和他手下的一个兄弟，一人一个，轻松地把两个大箱子扛在了肩上。 “走吧。”王边带头，朝村子里走去。 柳烟穿着她那双白色的限量款运动鞋，踩在湿滑的泥土上，深一脚浅一脚，表情扭曲。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个破败的村庄终于出现在眼前。 土坯的房子，泥泞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家禽粪便和柴火的味道。几个脸蛋黑乎乎的小孩，好奇地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吴边一行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他就是上寨村的村长，杨老四。 王边走上前，主动伸出手：“杨村长您好，我是王边，之前跟您联系过的。” 杨老四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格格不入的“城里人”，将信将疑地握了握他的手。 “你们……真是来帮我们村的？” “是的。”王边点点头，“我们是来搞艺术的。” “搞……艺术？”杨老四更听不懂了，他活了七十年，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到他们这穷山沟里来搞这玩意儿。 就在这时，柳烟终于忍不住了。 她掏出湿纸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对助理抱怨道：“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晚上住哪里？不会就住这种土房子吧？天啊，我要崩溃了！” 杨老四的脸色沉了下去。 王边回头，淡淡地看了柳烟一眼。 柳烟立刻闭上了嘴，但脸上的嫌弃和不耐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王边心里暗道：“好，很好。第一个镜头，有了。” 他转回头，对杨老四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村长，别介意，我们城里人娇气。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咱们上寨村，是个多好的地方。”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杨老四手里。 “这是我们这几天的食宿费，您别嫌少。” 杨老四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叫王边的年轻人，眼神很平静，也很坚定。 他忽然觉得，这个“搞艺术”的，好像跟以前那些来走过场、拍几张照片就走的“好心人”，不太一样。 第15章 第一位“演员” 杨老四把王边一行人安排在了村委会。 所谓的村委会，就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土坯房，住宿条件更是简陋，就是几张木板床拼在一起的大通铺。 柳烟一看到那张大通铺，脸都白了。 “边……边哥，我们……我们晚上就睡这里？”她声音都在发颤。 “对啊。”王边把自己的背包随手往床上一扔，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然呢？村长家也不富裕，总不能去打扰村民吧。” 柳烟的助理小声嘀咕：“这怎么睡啊，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洗澡怎么办？” 刘铁柱在旁边听见说道：“洗澡？出门右拐五十米有条河，纯天然，水干净得很！” 柳烟三人，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王边没理会她们的内心崩溃，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杨老四。 “村长，您先别走，我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聊聊。” 杨老四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王边把他带到外面的一棵树下。 “村长，我想请您帮个忙。”王边开门见山。 “啥忙？只要我老头子能办到的。”杨老四对王边的印象还不错，至少这年轻人不嫌弃他们这儿穷，还主动给了食宿费。 王边说道：“我想请您，当我的第一个‘演员’。” “演……演员？”杨老四更糊涂了，“演啥？我一个土老农民，字都认不全，哪会演戏啊？” “不用您演戏，您就做您自己。”王边的眼神很认真，“村长，我问您，咱们村的蜂蜜，好不好？” 提到蜂蜜，杨老四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 “那还用说！我们这儿的蜜，都是野蜂采的山里百花酿的，一年就割那么一回。城里那些拿糖水喂的蜜，跟我们这没法比！又香又稠，吃了对身体好得很！” “那为什么卖不出去？”王边追问。 杨老四叹了口气，挺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唉，路不通，没人知道啊。偶尔有贩子下来收，给的价钱低得跟抢一样，一斤就给十来块钱。我们自己背到镇上去卖，来回一天，也卖不了几斤。” 王边点点头，这和他了解的情况一样。 “所以，问题不在蜜，在没人知道咱们的蜜有多好。”王边看着杨老四的眼睛，，“我要做的，就是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上寨村的蜂蜜，是天底下最好的蜂蜜。”杨老四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年轻人，你有心了。可这事……难啊。以前也不是没人来帮过，拍了照片，写了文章，都没啥用。” “他们那是老法子，不管用了。”王边摇摇头，“现在的人，不信那些。得让他们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村长，我想请您配合我拍个视频。视频里，您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您就穿着最隆重的衣服，比如过年才穿的那种，然后，摆上香案，点上香烛，像祭祖一样，恭恭敬敬地给咱们村的每一罐蜂蜜，行一个大礼。” 杨老四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啥？给……给蜂蜜磕头？这……这不成笑话了吗？传出去，人家不得说我老糊涂了？” “不是磕头，是行礼。”王边纠正道，“村长，您想，您是村里最有威望的人，您都把这蜂蜜当成祖宗一样供着，那别人看了会怎么想？他们会想，这蜂蜜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能让一个老村长这么郑重地对待？” “这不就是骗人吗？”杨老四眉头紧锁。 “这不是骗人，这叫仪式感。”王边耐心地解释着。 “现在人就吃这一套。一瓶酒，装在普通瓶子里卖一百，装在精致的盒子里，配个好听的故事，就能卖一千。东西还是那个东西，但感觉不一样了。我们就是要给咱们的蜂蜜，赋予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王边知道，跟老人家讲什么“符号学”、“消费心理学”是扯淡，只能用最朴素的例子来让他理解。 杨老四还是犹豫：“可……这也太奇怪了。” 王边知道，得下点猛药了。 他启动了刚到手的“人心洞察卡（初级）”。 【是否对目标‘杨老四’使用人心洞察卡？】 “使用。” 【卡片使用成功。正在解析目标……】 【目标：杨老四】 【当前真实想法：这年轻人的想法太不靠谱了，跟跳大神似的。但是……万一真有用呢？村里的小学快塌了，娃子们都只能在危房里上课。要是能卖掉蜂蜜换点钱，把学校修一修，就算被人骂老糊涂，也值了。】 看到这行字，王边心里有底了。 他收起了那套“艺术理论”，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村长，我来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小学了吧？” 杨老四的脸色一变。王边继续说道：“那房子，还能撑多久？下几场大雨，会不会塌？孩子们在里面上课，您……还有村里的大家，睡得着觉吗？” 杨老四嘴唇哆嗦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娃子们苦啊……”他抹了抹眼睛，“都怪我们没本事，守着这穷山沟，让娃子们跟着受罪。” “不怪你们。”王边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现在，机会来了。村长，我不敢保证我的方法一定能成。但是，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不试试，就什么都没有。试一试，万一成了呢？别说给蜂蜜行礼，就是让我给它磕头，只要能把学校修上，我都愿意。” 他看着杨老四，眼里全是真诚。 “村长，您是愿意看着孩子们继续在危房里担惊受怕，还是愿意……陪我这个年轻人，疯一把？” 杨老四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座破败的校舍。 过了很久，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王边笑了。“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开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杨老四就按照王边的要求，穿上了一件压箱底的蓝色对襟大褂，这是他只有在过年祭祖时才舍得穿的衣服。 王边让村民们把村里所有存着的蜂蜜都搬到了村口的打谷场上，一罐一罐整整齐齐地码好。 然后，他指挥刘铁柱等人，摆好了香案，点上了三炷香。 柳烟和她的助理也早早地起了床，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柳飘飘看到这阵仗，好奇地问：“边哥，你们这是在干嘛？搞什么祭祀活动吗？” 王边没理她，只是对拿着相机的助理说：“从现在开始，全程记录，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然后，他对杨老四点了点头。 杨老四深吸一口气，走到香案前，拿起三炷香，对着天空拜了三拜，然后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面对着那上百罐码放整齐的蜂蜜。 在所有村民和柳烟等人惊愕的目光中，杨老四整理了一下衣襟，神情肃穆，弯下腰，对着那堆蜂蜜，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整个打谷场，一片寂静。 只有山间的风，吹过。 第16章 全村培训 杨老四这一躬，把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 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村长这是干啥呢？给蜂蜜罐子鞠躬？” “疯了吧？这城里来的小伙子到底给村长灌了啥迷魂汤？” “丢人啊，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上寨村的脸都丢光了。” 柳烟和她的两个助理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柳烟的助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柳姐，这……这是不是有点封建迷信啊？拍出去能播吗？我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柳烟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强笑着对王边说：“边哥，你这个……艺术，好特别啊。我有点看不懂。” 她心里想的是：“这哪里是艺术，这分明是神经病！对着一堆蜂蜜又上香又鞠躬，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他来这种鬼地方！” 王边对周围的一切反应都视若无睹。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看不懂，就对了。 看不懂，才有话题度。 他示意摄影师继续拍摄，然后走上前，扶起杨老四。 “村长，辛苦了。”杨老四直起腰，老脸涨得通红，他能感觉到背后村民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如芒在背。 “小王……这……这真的行吗？”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行不行，很快就知道了。”王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面向所有村民。 他拿起一个大喇叭，清了清嗓子。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都在犯嘀咕，觉得我让村长干了件丢人的事！” 他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整个打谷场，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但是，我想问问大家！咱们守着这深山里的宝贝，一代一代过着穷日子，不丢人吗？咱们的孩子，到今天还在快塌了的房子里念书，不丢人吗？” 王边的声音让村民们都沉默了，许多人低下了头。 “脸面，是自己挣回来的，不是守着穷日子守出来的！今天，村长丢了他一个人的‘老脸’，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帮大家把蜂蜜卖出去，换成钱！为的是让咱们村里的娃子，能坐进亮堂堂的新教室！”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只要大家肯信我，肯跟着我干！不出三天，我保证让咱们村的蜂蜜，在网上卖疯！到时候，钱到了大家手里，才是最实在的脸面！” 王边的这番话极具煽动力。村民们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眼神从一开始的怀疑，慢慢变成了期待。 一个年轻点的村民大声喊道：“你说的是真的？真能让我们挣到钱？” “我王边，说话算话！”王边举起大喇叭，“但是，光靠村长一个人不行，需要大家一起参与！从今天开始，咱们上寨村，要开一个‘抽象艺术速成班’！我，就是你们的老师！” “啥是抽……抽香艺术？” “就是整活！”王边换了个他们能听懂的词，“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奇怪怎么来，怎么好玩怎么来！目的只有一个，吸引城里人的眼球，让他们知道咱们的蜂蜜！” 接下来，王边开始了他的“教学”。 他把村民们分成几个小组，给每个小组都布置了“表演任务”。 他找到村里唯一一个会开拖拉机的李大爷。 “李大爷，您的任务，就是开着拖拉机，在打谷场上玩漂移。记住，表情要酷，眼神要蔑视一切，就好像你开的不是拖拉机，是法拉利。” 李大爷嘴里的烟都掉了：“啥？拖拉机咋漂移？会翻车的！” 王边笑道：“不会真让您漂，做个样子就行。我让柱子他们在轮胎底下泼水，你一打方向盘，车尾一甩，那感觉就来了！” 他又找到村里几个嗓门最大的大妈。 “婶子们，你们的任务，是用咱们本地方言，编一段顺口溜，夸咱们的蜂蜜。记住，不要好好说，要跟吵架一样，气势汹汹地喊出来，最好能配上动作，比如跺脚、拍大腿！” 大妈们面面相觑：“跟吵架一样？那不成骂人了吗？” “对！就是要这种效果！这叫‘反差感’！” 一时间，整个上寨村，鸡飞狗跳。 拖拉机在打谷场上发出“突突突”的轰鸣，甩出一道道泥水。 大妈们扯着嗓子，用外人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方言，像唱山歌一样“对骂”。 柳烟和她的团队彻底看傻了。 她们站在一旁，看着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柳姐……这……这拍出来，确定不是精神病院宣传片吗？”助理小声说。 柳烟已经麻木了，她喃喃自语：“艺术……这就是他说的艺术吗？我感觉我的智商被侮辱了。” 但她还是强打精神，让自己的摄影师也开机拍摄。 不过，她拍摄的角度，和王边完全不同。她让摄影师多拍自己。 镜头里，她穿着干净的白色连衣裙，站在混乱的背景前，脸上带着“无奈又心疼”的微笑。 她一会儿去“关心”一下满身泥水的李大爷，递上一瓶矿泉水。 一会儿又走到“吵架”的大妈们中间，试图“劝架”，结果被大妈们的大嗓门吓得连连后退。 她自以为把“善良”、“美丽”、“不忍”的人设拿捏得死死的。 她不知道，王边的镜头把她这一切的“表演”全都记录了下来。 王边的镜头里，她那双纤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和周围泥泞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脸上的微笑，和村民们真实而质朴的表情，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以为自己是深入民间的天使，但在王边的镜头语言里，她只是一个滑稽的闯入者。 一整天的“培训”和拍摄下来，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晚上，王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剪辑视频。 他没有把所有素材都剪进去，而是先放出了杨老四鞠躬的那一段。 视频的开头，是上寨村破败的校舍，孩子们在危房里读书的画面。然后，镜头一转，是杨老四穿着隆重的大褂，点香、祭拜的全过程。 整个视频没有一句旁白，只有一段悲怆、苍凉的背景音乐。 在杨老四深深鞠躬的那一刻，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山河无恙，只因山民将自然馈赠视若神明。” 视频的最后，是成百上千罐蜂蜜静静地摆在打谷场上的画面，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赣西，上寨村，百花蜜。” 剪完视频，王边没有用自己的主账号“王边”发布，而是用小号“UFO-王边”发了出去。 他要先用小号试试水温，看看市场的反应。 视频发布后，王边没有去管数据，倒头就睡。 让流量飞一会儿。 第17章 舆论发酵 王边睡得很香，但互联网却因为他那个视频，炸了。 视频发布后的短短几个小时内，播放量就突破了百万。 评论区的风向，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 一部分网友被视频的“仪式感”和“悲怆感”所打动。 【不知道为什么，看哭了。老村长那一躬，鞠得太重了。】 【“山河无恙，只因山民将自然馈赠视若神明”，这句话直接封神！边哥的文案，永远都这么直击人心！】 【这才是真正的匠人精神！把蜂蜜当成信仰！已经去搜上寨村了，没找到购买链接，急死我了！】 【这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广告高级一万倍！我愿意为这一份敬畏买单！】 但另一部分网友，则发出了强烈的质疑。 【搞什么封建迷信？对着一堆罐子又烧香又鞠躬，21世纪了还来这套？】 【作秀！赤裸裸的作秀！前面放个破学校的镜头，后面就开始卖惨，这剧本痕迹也太重了吧？】 【王边是不是疯了？之前搞行为艺术还挺有意思，现在怎么开始消费贫困了？太恶心了！】 【大家别被骗了！这就是新的财富密码！利用大家的同情心来卖货，手段极其低劣！】 两种声音吵得不可开交，直接把“#老村长给蜂蜜鞠躬#”这个话题推上了热搜榜。 而就在这时，一个拥有数百万粉丝的打假博主，突然发布了一个视频，标题是《揭秘网红王边“公益”背后的真相，是爱心还是生意？》。 视频里，他把王边发布的“鞠躬”视频，和另一个视频拼接在了一起。 而另一个视频的来源，正是柳烟的助理，用柳烟的个人小号偷偷发布的。 柳飘飘虽然签了协议，但她还是贼心不死。 她让助理剪辑了一个“花絮”，内容全是她昨天“辛苦下乡”的画面。 视频里，她穿着白裙子，在泥地里艰难行走，温柔地给农村小孩擦脸，无奈地看着村民们“疯疯癫癫”地整活…… 配上的文案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艰苦的地方，心里很难过。虽然不太懂边哥的艺术，但看到大家为了生活这么努力，还是被感动了。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吧。#爱心助农#传递正能量” 这个视频本身没掀起什么水花，但被那个打假博主挖出来后，就完全变了味。 打假博主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解说道：“大家看，一边是王边放出的，老村长虔诚祭拜的‘催泪大片’。而另一边，我们从另一位在场网红流出的视频里，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画面切换到王边指挥村民“整活”的场景，拖拉机在甩尾，大妈在“对骂”，孩子们在追鸡。 “看到了吗？所谓的‘虔诚’，所谓的‘敬畏’，全都是演出来的！是这个叫王边的网红，一手策划的！” “他让七十多岁的老大爷开拖拉机玩命，让村里的大妈像泼妇一样吵架，这就是他所谓的‘公益’？这就是他所谓的‘行为艺术’？” “他把这些淳朴的村民，当成了他博取流量的工具！而那个所谓的‘祭拜’，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目的就是为了收割大家的同-情心，卖掉那些蜂蜜，让他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更可笑的是，还有一位善良的女网红，似乎被他骗到了现场。大家看看她脸上的表情，那种无措和心疼，是演不出来的。她才是真正怀着爱心去的，却不幸成了这场骗局的背景板。” 这个视频，逻辑清晰，证据“确凿”，极具煽动性。 它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舆论。 原本还支持王边的网友，瞬间倒戈。 【卧槽！原来是演的！我还感动得稀里哗啦，感情被当傻子耍了！】 【太恶心了！王边滚出去！利用老人和孩子博眼球，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就说看着不对劲，哪有给蜂蜜鞠躬的！原来是剧本！抵制王边！抵制这种无良网红！】 【心疼那个叫柳烟的小姐姐，人美心善，结果被王边这个骗子利用了。】 【王边，出来道歉！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时间，全网都在痛骂吴边。 他的抖音账号，私信被骂爆了，评论区也彻底沦陷。 之前因为“上课”视频和“对线”直播积累起来的“人间清醒”、“抽象大师”人设，在一夜之间，崩塌得彻彻底底。 取而代之的，是“骗子”、“冷血”、“消费贫困”的标签。 甚至，连之前一直支持他的“龙城飞将”，都在粉丝群里发了一句：“这次，好像是玩脱了。” 上寨村。 柳烟看着手机上疯涨的粉丝和一边倒的好评，嘴都快笑歪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让助理随便发的一个视频，竟然能起到这种效果。 “柳姐，你火了！现在全网都在夸你人美心善，还都在骂王边！”助理激动地说道。 “低调，低调。”柳烟嘴上这么说，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我早就说了，王边那套行不通。还是得我们这种真诚的、接地气的，才能打动网友。” 她心里乐开了花：“王边啊王边，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留了一手吧？你不是不让我发视频吗？现在好了，我不仅发了，还把你踩在了脚下！” “你辛辛苦苦策划的一切，都成了我的垫脚石！等这波热度过去，我就开直播带货，打着‘帮扶上寨村’的旗号，这蜂蜜还不是我一个人卖？” 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助农女神”，名利双收的场景了。 而另一边，村民们也通过手机看到了网上的骂声。 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不仅蜂蜜卖不出去，我们村的脸都丢到全国去了！” “都怪那个王边！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我们都成骗子了！” “我就说不靠谱！现在怎么办？村长，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村民们把杨老四和王边住的村委会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老四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铁柱和他手下的几个兄弟，立刻围在王边身边，形成一道人墙，警惕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村民。 “边哥，情况不对，要不咱们先撤？”刘铁柱小声说。 王边看着窗外那些惶恐的脸，又看了看远处得意洋洋的柳烟。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有这滔天的骂名，哪来后续惊天的反转？ 他要的，就是先把观众的情绪煽动到极致，让他们愤怒，让他们唾弃。 然后，再在最高点，给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巨大反差，才能造就最深刻的记忆，和最疯狂的购买力。 他转头，对一脸担忧的刘铁柱笑了笑。 “别慌。” 然后，王边推开门，独自一人，走进了愤怒的人群中。 第18章 成功的第一步 王边一走出来，所有矛头都对准了他。 “王边！你这个骗子！你把我们害惨了！” “你快跟外面的人解释清楚！我们不是骗子！” “滚出我们上寨村！我们不欢迎你！” 村民们的情绪非常激动，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甚至想冲上来揍他，被刘铁柱带着人拦了下来。 面对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和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咒骂，王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大家骂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才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大喇叭。 “大家骂完了吗？” “如果骂完了，就听我说几句。” 村民们安静了下来，但眼神依旧不善。 王边环视一圈，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觉得我把事情搞砸了，觉得我害了大家，让大家成了全网的笑话和骗子。” “难道不是吗？”一个村民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是，也不是。”王边的回答出人意料，“从现在的情况看，确实是。但是，从我的计划来看，这恰恰是成功的第一步。” 所有人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这样了，还叫成功？ 这人是真疯了吧？ 王边继续说道：“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在昨天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上寨村？”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我告诉你们，几乎没有！”王边的声音陡然提高，“但是现在呢？现在全中国，至少有几百万人，知道了上寨村！知道了我们这里有蜂蜜！虽然，他们现在是在骂我们。” “被骂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问得好！”王边打了个响指，“被骂当然没用。但是，被关注有用！黑流量，也是流量！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们身上，他们在等着看我们怎么收场，等着看我们怎么死！” “而我们，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王边的眼神充满了自信。 “我们不仅不能死，还要活得漂漂亮亮！我们要办一场活动，一场让所有骂我们的人，都闭嘴的活动！一场让他们从骂我们，变成佩服我们，甚至抢着买我们东西的活动！” 他的话，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原本躁动不安的人群，渐渐冷静了下来。 杨老四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小王……你……你到底想干啥？” 王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村长，乡亲们，我准备，在今晚八点，举办‘上寨村首届抽象艺术节’！并且，进行全网直播！” “抽……抽象艺术节？” 这个词，对村民们来说，比英语还难懂。 “对！”王边重重点头，“就是把我们昨天排练的那些东西，拖拉机漂移、方言对骂、小孩追鸡……所有的一切，都搬到直播里！原汁原味地演给全国人民看！” “你疯了！”一个年轻人失声叫道，“现在外面的人就因为这个骂我们是骗子，是小丑！你还要直播给他们看？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没错！我就是要火上浇油！”王边笑了，笑得有些狂傲。 “他们不是说我们演吗？不是说我们是剧本吗？好！那我们就演一套全的给他们看！演得更疯，演得更狂！我们要用最‘荒诞’的行为，告诉他们一个最‘真实’的道理！” “什么道理？”杨老四追问。 “这个道理，现在不能说。”王边卖了个关子，“等直播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他看着村民们依旧犹豫和怀疑的眼神，知道必须再给他们一针强心剂。 “乡亲们！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往前走，跟着我疯一把，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往后退，那就是万丈深渊！不仅蜂蜜一罐都卖不出去，我们‘骗子’和‘小丑’的帽子，就得戴一辈子！” “我王边向大家保证！如果今晚的直播之后，情况变得更糟，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我不仅把大家的蜂蜜全买了，我还会公开向全国人民道歉，说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上寨村无关！” “我王边，说到做到！” 村民们彻底沉默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明明身材不算高大，但此刻，却像一座山一样，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心安。不像某些塔斯汀音乐学院毕业“顶流”被不吃香菜（见过王远版）捧得老高了，却依旧只会哞哞哞 是啊，已经到最坏的地步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不如，就信他一次！ 杨老四死死地盯着王边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猛地一跺拐杖。 “好！就听你的！我们上寨村的爷们儿，也不是孬种！不就是被骂吗？怕个球！今晚，我们就陪你疯到底！” “疯到底！”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了起来。 “对！疯到底！” 村民们的士气，被王边彻底点燃了。 搞定了村民，王边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他先是登录了自己的主账号“王边”，发了一条极其简洁的动态。 【今晚八点，抖音直播间。上寨村首届抽象艺术节，暨新闻发布会。关于一切，给各位一个交代。】 这条动态一发，瞬间引爆网络。 【卧槽！王边终于回应了！还要开新闻发布会？】 【笑死我了，一个网红还开新闻发布会，他以为他是谁？】 【抽象艺术节？他还没完了是吧？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坐等今晚八点，看他怎么死！我已经准备好录屏了！】 【兄弟们，冲！今晚直播间集合，骂到他退网！】 全网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今晚八点。无数人摩拳擦掌，准备在直播间里对吴边进行“公开处刑”。 而另一边，柳烟也看到了吴边的动态。 “他还敢直播？”柳烟简直不敢相信，“他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助理在一旁奉承道：“柳姐，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正好，等他直播的时候，咱们也开播，就说‘看不下去骗子继续行骗，为村民发声’，又能吸一波粉！” “有道理！”柳烟眼睛一亮，“就这么办！今晚，我要让他死得明明白白！”村委会里，王边正在紧张地布置着任务。 他把刘铁柱和他的兄弟们叫到一边，低声交代着什么。 他又找到李大爷和那些大妈们，给他们重新安排了“剧本”和“台词”。 晚上七点五十分。 王边的直播间刚一打开，在线人数就如同坐了火箭一般，疯狂飙升。 十万、二十万、六十万、八十万…… 黑压压的弹幕，几乎把整个屏幕都给淹没了。 【骗子滚出来！】 【王边道歉！】 【消费贫困，天理难容！】 【小丑，开始你的表演！】 看着这些弹幕，王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 “欢迎大家，来到上寨村首届抽象艺术节的直播现场。” 第19章 开始直播 直播画面中，王边站在打谷场的中央。 他身后，是一面用木板临时搭起来的背景墙，上面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上寨村首届抽象艺术节”。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乐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艺术节？我家村口唱大戏都比这排场大！】 【土狗，搁这儿cosplay乡村大舞台呢？】 【别废话了王边，赶紧跪下道歉吧！】 王边完全无视弹幕的嘲讽，他拿起一个大喇叭：“在艺术节正式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本次艺术节的冠名赞助商——上寨村百花蜜。” 话音刚落，镜头一转，对准了打谷场的一侧。 只见李大爷，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戴着一副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墨镜，嘴里叼着一根烟，面无表情地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座上。 拖拉机的车斗里，装满了金黄色的蜂蜜罐。 “下面，有请我们的赞助商代表，李大爷，驾驶着他的限量版敞篷超跑，为我们带来开场秀——《速度与激情之上寨漂移》！” “噗——” 直播间里，正在喝水的观众，一口水直接喷在了屏幕上。【限量版敞篷超跑？他说的是那台破拖拉机吗？】 【我他妈笑疯了！这老头儿的表情，绝了！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一样！】 【速度与激情？我怕他开着开着就散架了！】 在所有人的爆笑声中，李大爷发动了拖拉机。 “突突突突突——”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一股黑烟，拖拉机缓缓启动。 当开到打谷场中央时，李大爷猛地一打方向盘！ 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刘铁柱等人，立刻将几桶水泼向拖拉机的后轮！ 拖拉机的车尾，竟然真的甩出了一个小的弧度！ 虽然这个“漂移”极其笨拙，但配上李大爷那张冷酷的脸，和吴边那激情澎湃的解说，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诞的喜剧效果。 直播间的弹幕，画风突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谁来救救我的腹肌！】 【这老头是个人才啊！建议法拉利车队立刻签约！】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比春晚好看！】 开场秀结束，拖拉机停在场地中央。 王边继续解说：“感谢李大爷的精彩表演！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本次艺术节的第一个篇章——诗朗诵，《蜜的赞歌》！表演者：上寨村女子天团！” 镜头切换，几个之前在“对骂”的大妈，此刻排成一排，叉着腰，怒目圆睁。 为首的张大妈，清了清嗓子，用她那能穿透耳膜的方言大声“朗诵”起来： “你个天杀的蜜！咋就这么甜！甜得我心里发慌！” “你个挨千刀的蜜！咋就这么香！香得我找不到北！” “城里的娃娃些！你们再不来买！我们就要自己吃光了！到时候馋死你们这些小崽子！” 她们的“朗诵”，与其说是朗诵，不如说是单方面宣布吵架胜利。 那气势，那表情，那跺脚拍大腿的动作，活脱脱就是村口吵架现场。 直播间的观众们，刚刚才缓过来的肚子，又开始抽搐了。 【退！退！退！】 【哈哈哈哈，女子天团？我看是泼妇天团！】 【“馋死你们这些小崽子”，哈哈哈哈！】 【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已经笑出猪叫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直播间里，柳烟正对着镜头，义正言辞。 “家人们，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王边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些淳朴的村民？让他们做这这么没有尊严的表演来博眼球……我的心好痛。”她说着，还恰到好处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直播间的粉丝们纷纷安慰她。 【小烟别哭，你太善良了。】 【就是，那个王边太不是东西了！】 【我们都支持你！抵制王边！】 然而，很快，她直播间的管理员就慌张地打字提醒她：“柳姐，不对劲啊！我们这边的人，都跑到吴边直播间去了！而且……而且他们好像看得很开心？” 柳烟一愣，连忙用小号点进了王边的直播间。 一看之下，她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王边的直播间里，满屏都是“哈哈哈哈”，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一百万，礼物更是刷得飞起。 而自己的直播间，人气正在飞速下滑。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 王边的“艺术节”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节目，一个比一个“抽象”。 有孩子们上演的舞台剧，满地打滚，最后大家一起抱着蜂蜜，舔得满脸都是。 有村里的光棍汉，对着一罐蜂蜜，深情地唱着情歌，把它当成自己未过门的媳妇。 每一个节目，都土得掉渣，都充满了槽点，但每一个节目，又都透着一股子鲜活的生命力。 观众们从一开始的嘲笑，到后来的爆笑，再到最后，很多人笑着笑着，却说不出来话。 他们发现，这些所谓的“滑稽表演”背后，是村民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直播间的风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彻底逆转。 【我错了，我为我之前的言论道歉。这不是小丑，这是真正的朋克！】 【这才是行为艺术！比那些在美术馆里脱光衣服打滚的高级多了！】 【我突然明白了，王边不是在消费他们，他是在赋能他们！他让这些被社会遗忘的人，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大师，我真的悟了！】 就在直播间的气氛达到顶峰时，王边再次走到了镜头前。 “各位，狂欢结束了。下面，是新闻发布会时间。”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看着镜头。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骂我，说我策划剧本，消费贫困，欺骗大家的感情。在这里，我想说，你们骂得对。” 全场皆惊。 只听王边继续说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剧本。从老村长鞠躬，到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再到今晚这场荒诞的艺术节，全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就是要利用大家的同情心，我就是要消费这里的贫困！因为，除了这些，上寨村一无所有！” “他们没有资源，没有渠道，没有话语权！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他们的‘贫穷’！” “如果我不把他们的‘贫穷’，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血淋淋地撕开，展示在你们面前，你们谁会注意到他们？谁会关心这里的孩子还在危房里上课？谁会知道这里有全世界最香甜的蜂蜜？” 王边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每一个观众的心里。 “你们坐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敲着键盘，指责我‘消费贫困’。你们站在道德的高地上，骂我‘没有良心’。可你们的同情，一文不值！你们的善良，廉价无比！” “你们可以花几千块去买一双所谓的‘限量款’球鞋，却不愿花几十块，去买一罐能让山里孩子换来一个新书包的蜂蜜！” “今天，我就是要把话说明白！我就是在消费贫困！我不仅要消费，我还要把这‘贫困’，变成钱！变成能修学校、能铺路、能让村民们挺直腰杆活下去的，真金白银！”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 身后，刘铁柱等人拉开了一块红布。 红布下面，是一个二维码，旁边一行大字。“上寨村百花蜜，唯一官方购买渠道。不讲价。” 第20章 卖爆了 王边那番话，让一百万观众，在这一刻，集体失声。 弹幕，停滞了整整十几秒。 之前那些骂他“消费贫困”的人，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火辣辣地疼。 是啊，他们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点江山，除了能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又有什么实际用处？ 而王边，他用最“无耻”的手段，干的却是最实在的事。 十几秒的死寂之后，弹幕爆发了。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王边，你他妈是真牛逼！】 【“你们的同情，一文不值！”这句话，把我骂醒了。说得对，光动嘴皮子有屁用！】 【别说了，我买！不为别的，就为边哥这几句话！就为那帮可爱的村民！】 【二维码呢？怎么扫不出来？急死我了！】 【兄弟们，冲！今天让边哥看看，我们的同情心，到底值不值钱！】 观众们疯了。 而王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直播间右下角，一个黄色的购物车图标，弹了出来。 图标上，只有一个商品——【上寨村百花蜜·抽象艺术节限定款】。价格：99元一罐。 库存：一万罐。 这个价格，对于一罐农家自产的蜂蜜来说，绝对不便宜。 不到一分钟！ 库存，清零！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急了。 【卧槽！没了？我还没抢到！】 【一万罐啊！一分钟就没了？你们是魔鬼吗？】 【边哥！上架啊！赶紧补货！】 看着沸腾的弹幕，王边摇了摇头。 “没了，就这么多。山里一年就产这么多蜜，卖完了，就得等明年了。艺术，是限量的。” 他这句话，更是让没抢到的人捶胸顿足，让抢到的人得意洋洋。 “抢到了！哈哈哈哈，我买到的不是蜂蜜，是艺术品！” “我也是！这波我有参与感了！” 另一边，柳烟的直播间里。 她和她的助理，呆若木鸡地看着王边直播间里发生的一切。 一分钟，销售额近百万。 这是什么概念？ 她辛辛苦苦直播一个月，收到的打赏，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柳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她引以为傲的“人美心善”人设，在吴边那番振聋发聩的“消费贫困论”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 她直播间的观众，也早就跑光了。剩下零星的几条弹幕，全是在嘲讽她。 【笑死，还在这儿演哭戏呢？人家那边都卖爆了！】 【姐姐，别装了，脸疼不？】 【同样是网红，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一个在第五层，一个在地下负一层。】 柳烟看着这些弹幕，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而在上寨村的打谷场上，村民们也从刘铁柱的手机里，看到了销售额。 整个村子，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卖完了！真的卖完了！” “将近一百万！我的天！发财了！” 李大爷激动地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把嘴里那根叼了一晚上的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张大妈和她的“女子天团”，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杨老四拄着拐杖，走到吴边面前，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泪水奔涌而出。 他对着王边，就要跪下去。 王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村长，使不得！”“小王……不，王大师！”杨老四老泪纵横，“你……你是我们上寨村的大恩人啊！” 王边笑了笑，扶着他，一起走到了镜头前。 他把镜头，对准了身后那一张张喜极而泣、朴实无华的脸。 “各位，你们的善良，不是一文不值。你们看，你们把它，变成了希望。”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画面里那一张张真实的笑脸，听着那发自肺腑的欢呼，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他们知道，自己不仅仅是看了一场直播，更是参与了一场改变。 就在这时，王边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不远处，那个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柳烟。 他拿着手机，缓步走了过去。 直播镜头，也跟了过去。 全网一百万观众，都看到了那个曾经在视频里“人美心善”的白衣天使，此刻，却像一个被戳穿了所有谎言的小偷，狼狈不堪。 王边走到她面前，将镜头对准了她的脸。 他没有骂她，也没有嘲讽她。 他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你还觉得，来这里，很辛苦吗？” 这个问题，通过直播，传遍了全网。柳烟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褪。 她看着王边的镜头，看着那后面百万双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广场上，被公开处刑。 羞耻、悔恨……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噗通”一声。 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泥地上。 她那条洁白的连衣裙，瞬间沾满了黄色的泥土。 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