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物候》 第1章 “我们谈谈” 清晨七点二十分，沈芩风站在教学楼顶层的走廊窗前。晨雾中的金陵中学像一幅未干的水彩画，墨绿色的梧桐叶上还坠着昨夜的雨滴。 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校门口时，沈芩风收紧了握着纪律检查表的手指。 江屿澈又迟到了十七分钟。 他穿着松垮的校服，狼尾发梢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左耳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沈芩风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看他漫不经心地踢开一颗石子，看他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银色耳机，看他被值周老师拦下时露出敷衍的假笑，像一只被强行拽回笼子的野猫，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耐烦。 直到江屿澈消失在楼梯转角，沈芩风才收回视线。他转身时，袖口的铂金袖扣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光。 “沈主席，晨检报告”，纪律部的学弟递来文件夹，目光敬畏地扫过他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 沈芩风翻开文件，指尖在某个名字上微微一顿，江屿澈，高二（7）班，迟到18分钟。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违纪原因栏里还标注着“未佩戴校牌” “我去处理”，沈芩风笑了笑，声音平静得像是讨论天气。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违纪记录表，在"江屿澈"这个名字旁，已经画了三个小小的“正”字。 高二（7）班的教室里喧闹非常。后排几个男生正在传阅最新一期的《篮球周刊》，前排女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昨晚的选秀节目。 沈芩风站在后门，目光越过嘈杂的人群，直接锁定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江屿澈正戴着耳机趴在桌上，校服外套蒙在头上，像一只拒绝与外界交流的困兽。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落在他裸露的后颈上。 沈芩风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没有反应。 他伸手，摘下了江屿澈左耳的耳机。 “校规第七条，禁止在教学区域使用电子设备” 江屿澈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他盯着沈芩风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沈主席亲自来抓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眼角的泪痣随着笑意微微上扬。 沈芩风握紧手中的耳机，里面传来熟悉的旋律，《无人知晓的我》。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 “不好听”，沈芩风这样说，却把耳机塞进了自己耳朵里。 江屿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伸手想抢回耳机，却因为动作太大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渍在英语试卷上迅速晕开，模糊了那个鲜红的“12”分。 沈芩风的目光落在那张试卷上，又移回江屿澈泛红的耳尖。他摘下耳机放回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粉色包装，印着草莓图案。 “放学后，学生会办公室”，他压低声音，“我们谈谈”。 江屿澈盯着那包少女心十足的纸巾，突然伸手抓住沈芩风的手腕：“谈什么？谈你怎么在我家门口守到凌晨两点？还是谈你手机里那段录音？” 沈芩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没想到江屿澈早就发现了。 上课铃适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沈芩风抽回手，转身时留下一句话：“今天别再逃课了，我会查”。 江屿澈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静静躺着沈芩风袖口掉落的铂金袖扣。 他将这枚带着体温的金属小物放进校服口袋，重新戴上耳机。这一次，他没有按下播放键。 讲台上，英语老师已经开始听写单词。江屿澈盯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无意识地在课本扉页上写下一串数字：54。 这是沈芩风这学期没收他耳机的次数。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屿澈把耳机线绕了三圈塞进裤袋。 他故意磨蹭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才慢悠悠地晃向学生会办公室。 走廊尽头的房间亮着灯，门虚掩着。江屿澈推门而入，看见沈芩风正在整理档案柜。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办公桌上放着一盒草莓牛奶，吸管已经插好。 “锁门”。沈芩风头也不回地说。 江屿澈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他靠在门板上，看着沈芩风从档案柜顶层取下一个黑色文件夹。 “你的违纪记录”，沈芩风转身，将文件夹扔在桌上，“从高一到现在，一共37次”。 江屿澈挑眉，随手翻开文件夹。 里面整整齐齐地贴着所有违纪通知单的复印件，每张旁边都用红笔标注着日期和具体情况。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手突然顿住，那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他去年篮球赛时的抓拍，汗水顺着脖颈滑落，眼神锐利如刀。 “变态”，江屿澈嗤笑一声，却把照片塞进了自己口袋。 沈芩风不置可否，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危险，江屿澈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气息。 “录音是怎么回事？”沈芩风问。 江屿澈突然伸手，扯下沈芩风左耳的蓝牙耳机。熟悉的旋律立刻流淌出来，正是他每晚睡前听的呼吸声。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哥哥”，他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偷录弟弟的呼吸声，沈主席的癖好真特别”。 沈芩风的眼神暗了下来。他向前一步，将江屿澈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你知道我为什么录？” “因为失眠？”江屿澈歪头，“还是因为……” 他的话没能说完。沈芩风突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颈侧：“你换了洗发水”。 这个距离近得过分。江屿澈能感觉到沈芩风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锁骨，温热而潮湿。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沈芩风的领带。 “上周用的是玫瑰味的，今天变成檀香了”，沈芩风的声音低沉，“为什么换？” 江屿澈喉结滚动：“关你……” 沈芩风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摩挲着那条黑色发带：“这个也是，为什么一直戴着？” 这条发带是初中时沈芩风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江屿澈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要去开门，却被沈芩风按住了门把手。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动摇，“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江屿澈背对着他，“你是沈家的大少爷，我是你爸情妇的儿子。这个关系……” 他的话戛然而止。沈芩风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个”。 江屿澈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沈芩风的心跳透过后背传来，又快又重。 “我在乎”，最终他轻声说，掰开沈芩风的手，“咱们保持普通的同学关系就好了”。 走出办公楼时，天已经黑了。江屿澈站在路灯下，从口袋里摸出那枚袖扣和照片。他盯着看了很久，最后把它们和发带一起，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书包最里层的暗袋。 而在三楼的窗口，沈芩风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手中的录音笔还在循环播放着那段熟悉的呼吸声。 录音文件名显示：【阿澈·呼吸声3.21MB】 创建日期：219天前。 第二天清晨，江屿澈踩着早自习的铃声冲进教室，狼尾发梢还滴着未干的水珠。他随手把书包甩在座位上，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叼着吸管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粉色的包装盒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扎眼。 “又迟到”。 沈芩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纪律委员特有的冷淡。江屿澈头也不回，故意把牛奶盒捏得“咔咔”作响：“记过啊，纪检大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抽走了他手中的牛奶盒。江屿澈这才转过头，看见沈芩风正垂眸打量着那个粉色包装，阳光透过塑料盒在他指尖投下浅红色的光晕。 “校规第十三条”，沈芩风的声音很平静，“早自习禁止饮食”。 “还我”，江屿澈伸手去抢，沈芩风却将牛奶盒举高。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江屿澈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墨水味。 “求我？”沈芩风微微挑眉。 江屿澈眯起眼睛，突然从书包里又掏出一盒草莓牛奶，挑衅般地插上吸管。粉色的奶渍沾在他的唇角，像一抹暧昧的印记。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用拇指擦过他的嘴角：“脏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江屿澈浑身一僵。沈芩风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异常清晰。他下意识往后躲，后脑勺“咚”地撞上窗框。 “嘶……” “别动”，沈芩风的声音突然放轻，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颈。这个姿势几乎像是把江屿澈圈在了怀里，教室里顿时响起几声起哄。 江屿澈猛地推开他：“滚”。 沈芩风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将没收的牛奶盒放进书包夹层：“明天别带了”。 第二天清晨，江屿澈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到校。 盛夏的蝉鸣还是那么聒噪，走廊上却静悄悄的。他推开教室门，发现自己的课桌上放着一盒包装精致的草莓牛奶，旁边还搁着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 牛奶盒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沈芩风工整的字迹写着：【校规没说不能喝这个】 江屿澈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直到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才慌忙将它塞进校服口袋。他咬着吸管，发现今天的牛奶比便利店买的更醇厚，甜度也恰到好处。 “好喝吗？” 沈芩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屿澈差点被牛奶呛到。他转过头，看见对方抱着一叠作业本站在晨光里。 “一般”，江屿澈故意把空盒子捏得变形，“太甜了”。 “是吗？”沈芩风在他身旁坐下，“那明天换一个牌子”。 江屿澈愣住了：“明天？” “嗯”，沈芩风翻开英语课本，“以后每天都有” 这场奇特的牛奶仪式持续了整整两周。有时候盒子上会多一张天气预报的便利贴，有时候吸管被折成星星形状。渐渐地，全班都注意到了这个秘密，学生会主席沈芩风的书包侧袋永远装着两盒草莓牛奶，一盒给自己，一盒给那个总迟到的狼尾少年。 “沈大学霸”，班长林若曦某天课间打趣道，“你怎么只给江屿澈带牛奶啊？” 沈芩风头也不抬地批改作业：“他太瘦了，需要补钙”。 正在喝牛奶的江屿澈差点喷出来：“你他妈……” “事实”，沈芩风伸手擦掉他嘴角的奶渍，；上周体检，你比平均体重瘦好几斤”。 江屿澈一把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红了。 周五的体育课跑完三千米，江屿澈蹲在树荫下干呕。烈日将塑胶跑道烤得发烫，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突然，一盒冰镇的草莓牛奶贴上了他滚烫的脸颊。 “喝了，不擅长体育还逞强”。 沈芩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江屿澈接过牛奶，发现这次的吸管被折成了心形。 “……幼稚”。 “嗯”，沈芩风在他身边坐下，两人的影子在草坪上重叠，“专门给你折的”。 “不处”，江屿澈咬着吸管，甜腻的草莓味在口腔里蔓延。他偷偷瞥了一眼沈芩风的侧脸，发现对方的耳廓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下周开始”，沈芩风突然说，“换巧克力味的吧”。 “为什么？” “你喝草莓牛奶的样子……”沈芩风顿了顿，“太可爱了，影响我听课”。 江屿澈的耳根“唰”地红透，空牛奶盒砸在沈芩风胸口：“神经病”。 沈芩风接住盒子，唇角微微扬起。在校服口袋中，攥着一张未给出去的纸条：【“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那些欲言又止低头沉默，明明以为是对，偏偏统统是错”(《无人知晓的我》的歌词)，江屿澈，我不想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弟弟”，也不想和你保持同学关系】 第2章 同桌条约 江屿澈蹲在教学楼后墙的拐角，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火星在昏暗里明明灭灭。他眯着眼，吐出一口白雾，烟雾缭绕里，他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 “校规第二十四条，校内禁止吸烟”。 沈芩风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冷冰冰的，像教导主任宣读处分通知。 江屿澈抬头，逆着光，沈芩风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阴影笼罩着他。他嗤笑一声，故意又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吐出，飘向沈芩风的脸。 “不抽烟，我抽你可以吗？” 沈芩风没动，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下一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百醇，递到江屿澈面前。 “抽百醇吧”，他顿了顿，补充道，“抹茶味的”。 江屿澈盯着那盒绿色包装的饼干棒，突然笑出声。 “沈主席，你这是贿赂违纪学生？”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把百醇又往前递了递。 江屿澈挑眉，伸手接过，指尖故意蹭过沈芩风的手心。沈芩风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江屿澈把烟掐灭，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拆开百醇，咬了一根在嘴里。 抹茶的苦香在舌尖蔓延，他眯了眯眼，评价道：“还行，没烟带劲”。 沈芩风看着他，忽然伸手，拇指蹭过他的唇角。 “沾上饼干碎了”。 江屿澈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沈芩风收回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下次再让我抓到，记过”。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得像一棵雪松。 江屿澈盯着他的背影，半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百醇，忽然烦躁地“啧”了一声。 妈的，被管了。 放学后，江屿澈单肩背着书包，慢悠悠地往家走。 他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老小区，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狭小但便宜。 走到小区门口时，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他猛地回头，看见沈芩风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约架呢？”江屿澈挑眉。 沈芩风摇头：“不是，我去你家看看”。 江屿澈愣了下，随即冷笑：“不怕你爸说你？”。 沈芩风看着他，眼神平静：“不怕”。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啧”了一声，转身往小区里走。 “随你”。 江屿澈的家比沈芩风想象的还要简陋。 客厅里只有一张旧沙发和一张折叠桌，桌上堆着几桶吃了一半的泡面，旁边散落着几包廉价火腿肠。 沈芩风皱了皱眉。 江屿澈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语气随意：“看够了？可以走了吧？” 沈芩风没动，目光落在那些泡面上。 “你每天就吃这个？” 江屿澈耸肩：“不然呢？我不像你，沈大少爷” 沈芩风的眉头皱得更紧：“怪不得你低血糖”。 江屿澈嗤笑一声：“沈主席，你不用可怜我”。 沈芩风抬眼看他：“我不是可怜你”。 “那你来干嘛？”，江屿澈语气冷了下来。 沈芩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矿泉水和半盒发霉的鸡蛋。 他关上冰箱门，转身看向江屿澈：“明天开始，我给你带饭”。 江屿澈愣住，随即冷笑：“你有病？” 沈芩风没理会他的嘲讽，径直走向门口，临走前丢下一句：“明天中午，学生会办公室”。 门关上了。 江屿澈站在原地，半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操，钱多的慌没处花？ 第二天中午，江屿澈没去学生会办公室。 他蹲在学校后门的草丛旁，撕开一根火腿肠，喂给一只瘦弱的流浪猫。 猫警惕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抵不住食物的诱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叼走了火腿肠。 江屿澈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都吃不起饭了，还喂猫？”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屿澈头也不回：“关你屁事”。 沈芩风走到他旁边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百醇，递到他嘴边。 江屿澈瞥了一眼：“啧，流浪猫不吃百醇”。 沈芩风：“你不是流浪猫吧？给你吃的”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张嘴，咬住了那根百醇。 沈芩风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收回。 江屿澈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谢了”。 沈芩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的猫身上。 两人沉默地蹲了一会儿，江屿澈忽然问：“你为什么管我？”。 沈芩风没回答。 江屿澈嗤笑：“算了，当我没问”。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往教学楼走。 沈芩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因为我是你哥”。 江屿澈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随你”。 下午课间，江屿澈的同桌陈墨递给他一包辣条。 “尝尝？新出的变态辣” 江屿澈摇头：“不吃” 陈墨挑眉：“昨天沈大学霸给你的百醇你就吃，我给的你就不吃？还是不是哥们儿了？”他压低声音，促狭地笑，“我可都看见了”。 江屿澈耳根一热，猛地踹了一脚他的椅子：“滚”。 陈墨笑嘻嘻地躲开，故意大声说：“哎哟，江哥害羞了！”。 周围几个同学好奇地看过来，江屿澈恨不得当场钻到桌子底下去。 妈的，沈芩风，都怪你！ 陈墨的声音刚落，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沈芩风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叠物理作业本，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江屿澈通红的耳尖。 “陈墨”，他走到两人课桌旁，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上周的物理小测，你最后一道大题用了超纲公式”。 陈墨的笑容僵在脸上：“啊？” “下课后重写”，沈芩风抽出一张空白卷子放在他桌上，又转头看向江屿澈，“学生会有事找你”。 “沈大学霸不能为了江哥公报私仇啊！！！” 沈芩风没搭理他。 江屿澈抬头，对上沈芩风镜片后微微闪烁的眼睛。他刚要开口，沈芩风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只留下一句：“现在”。 教室里顿时响起几声起哄。江屿澈“啧”了一声，踹开椅子跟上去，身后传来陈墨的哀嚎：“沈主席！那个公式真的是我自己想的！” 走廊拐角处，沈芩风突然停下脚步。江屿澈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急忙刹住：“操，你……” 沈芩风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抹茶百醇，“吃这个”。 江屿澈盯着那盒饼干，突然笑了：“沈主席，你这是以权谋私？” “补充血糖”，沈芩风面不改色，“你早上又没吃早饭”。 “你怎么知…”，江屿澈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眯起眼睛，歪头笑了笑，往沈芩风那凑近了几分，“你跟踪我？”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早读你趴在桌上捂胃”。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菱形的光斑。 江屿澈突然伸手抢过百醇，指尖故意擦过沈芩风的手腕：“谢了”，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下次直接给我，不用搞什么学生会找人的戏码”。 江屿澈刚走出两步，忽然停住，回头盯着沈芩风的脸。 “什么时候戴眼镜了？”，他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装什么斯文败类？” 沈芩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 “我不常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物理课看实验数据，眼睛有点累”。 江屿澈嗤笑一声，走近一步，伸手作势要去摘他的眼镜。 “是吗？我看看”。 沈芩风没躲，只是微微低头，任由江屿澈的指尖擦过他的耳廓。镜框被轻轻抬起，江屿澈凑近，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的瞳孔，像是在确认什么。 两人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交错。 江屿澈忽然笑了，“度数不高啊，沈主席”。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扶住眼镜，防止它滑落。 江屿澈收回手，指尖残留着镜框冰凉的触感。他后退半步，懒洋洋地靠在走廊的窗台上，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不过”，他歪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挺适合你的”。 沈芩风看着他，镜片后的眸光微动。 “哪方面适合？” 江屿澈笑得更深，语气轻佻：“斯文败类那方面”。 沈芩风沉默两秒，忽然抬手，指尖轻轻蹭过江屿澈的唇角。 “饼干屑”。 江屿澈呼吸一滞。 沈芩风收回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回教室吧，要打上课铃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冷淡，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存在。 江屿澈站在原地，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妈的。 班主任周临川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沈芩风。” 沈芩风抬头，神色平静。 “从今天开始，你和江屿澈同桌”。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响起几声压抑的起哄。 陈墨夸张的捂着胸口，“老师，您不要拆散我们呀！” 江屿澈原本正趴在桌上睡觉，闻言猛地抬头，狼尾发梢翘起一撮，眼神不善地看向讲台。 “凭什么？” 周临川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年级第一辅导年级倒数，很公平”。 江屿澈“啧”了一声，刚想反驳，余光却瞥见沈芩风已经站起身，拎着书包朝他走来。 “麻烦让一下”，沈芩风站在他桌前，声音冷淡。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扯起嘴角，故意把腿伸到过道上：“不让”。 沈芩风垂眸，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忽然俯身，一只手撑在他的桌面上，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压低了声音。 “叫老公，我就让你坐里面”。 江屿澈瞳孔一缩，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教室里一片死寂，都听见了沈芩风说的话，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沈芩风你——” 沈芩风却已经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开玩笑的”。 他伸手，直接扣住江屿澈的膝盖，往旁边一推—— “借过”。 江屿澈猝不及防被挪开腿，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神，沈芩风已经泰然自若地在他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整齐地摆在桌上。 江屿澈盯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沈芩风，你完了”。 沈芩风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声音很轻：“嗯，等你”。 第3章 高二七班秘密基地 下午的物理课上，沈芩风正低头记笔记，忽然感觉自己的校服衣摆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他侧目，看见江屿澈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藏在桌下，指尖正勾着他的衣角，慢悠悠地绕着玩。 “松手”，沈芩风压低声音。 江屿澈充耳不闻，反而变本加厉，指尖顺着衣摆往上滑，轻轻蹭过他的腰侧。 沈芩风呼吸一滞，猛地扣住他的手腕。 “江屿澈”。 江屿澈歪头，笑得挑衅：“沈主席，上课不专心啊？”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松开手，转而从笔袋里抽出一支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推到他面前。 【再闹，今晚去你家检查作业】。 江屿澈盯着那行字，喉结滚了滚，忽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求之不得”。 沈芩风指尖一顿，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小片墨迹。 沈芩风正在推导磁场公式，忽然察觉右臂传来细微的触感。 江屿澈的校服袖口蹭过他的手肘，带着刻意为之的缓慢。一次，两次，第三次时，沈芩风终于转头，看见对方正用铅笔尾端戳着他摊开的笔记本。 “这道题”，江屿澈压低声音，笔尖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沈老师不教教我？” 沈芩风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个动作让他额前的碎发垂落几缕，在镜框压出的红痕衬托下，显出罕见的疲惫感。 “江同学”，他忽然倾身靠近，呼吸扫过对方耳廓，“你确定要在课上玩火？” 课桌下方，他的膝盖不容抗拒地压住了江屿澈蠢蠢欲动的腿。 陈墨假装捡橡皮时，拍下了两人几乎相贴的侧影。照片在匿名论坛发酵： 【标题】理性讨论沈江是不是在谈 [图片].jpg 1L：这距离都能数清对方睫毛了吧？！ 2L：重点难道不是沈芩风居然摘眼镜了？上次他摘眼镜还是把转校生骂哭的时候 3L：赌五包辣条江屿澈耳朵红了 江屿澈刷到帖子时，沈芩风正巧俯身帮他捡笔。后颈传来温热的吐息，他猛地攥紧手机。 “拍得不错”，沈芩风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是构图太满”。 前排的陈墨不知道偷偷回头了几次，正好看见江屿澈凑在沈芩风耳边说话的一幕，瞬间瞪大眼睛，猛戳同桌的手臂。 “我靠！他们俩…” 同桌宋予安抬头，正好看见沈芩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而江屿澈懒洋洋地靠在他肩上，笑得像只得逞的猫。 “这还不嗑？！” 下课铃一响，班级群立刻炸了。 【匿名群：高二七班秘密基地】 匿名A(陈墨)：救命！沈芩风今天捏江屿澈下巴了！！ 匿名B(林若曦)：什么？？？详细说说！！！ 匿名C：他还让他叫老公！！！（虽然说是开玩笑但我不信） 匿名D：我刚看见江屿澈玩沈芩风衣角，沈芩风耳朵红了！！！ 匿名E：这俩绝对有问题！！！ 江屿澈刷着手机，嗤笑一声，把屏幕转向沈芩风：“沈主席，你的斯文人设崩了”。 沈芩风扫了一眼，淡定地收起手机：“嗯，你不是说我是斯文败类吗？你负责” 江屿澈：“？”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毕竟是你先撩的。” 江屿澈满脑袋扣了问号，**的，沈芩风，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放学时突降暴雨，沈芩风把伞倾斜向浑身湿透的江屿澈：“去我家” “不要”江屿澈摇了摇头。 “我爸妈都不在”，在沈芩风的软磨硬泡下，江屿澈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暖光灯下，沈芩风扔来干毛巾时，江屿澈看清了他卧室的全貌： -书架上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校刊（每期都有江屿澈的违纪通报） -床头柜上的气象站模型（显示近30天降雨概率） -以及…压在字典下的，自己丢失已久的校牌 “解释一下？”江屿澈用校牌边缘抵住沈芩风喉结。 沈芩风握住他手腕，将人带倒在堆满辅导书的床上：“如你所见，我是……”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眼底的暗涌： “……蓄谋已久”。 （两人距离呼吸可闻，但关键时刻江屿澈手机响起——班主任通知明天突击检查宿舍） 第二天的体育课过后，器材室里闷热潮湿，十几个男生围坐一圈，中间的空矿泉水瓶被陈墨用力一转，瓶口晃晃悠悠，最终指向—— 江屿澈。 “我？”江屿澈“啧”了一声，狼尾发梢还滴着汗，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耐烦的光。 “江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陈墨笑嘻嘻地问。 江屿澈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大冒险”。 陈墨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百醇饼干，晃了晃：“规则很简单：和一个人共吃一根，不能用手，从两头开始，吃到还剩2cm的时候，谁先松口谁输”。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起哄声。 “2cm？！”有人怪叫，“这他妈跟接吻有什么区别？！” 江屿澈眯了眯眼，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几个男生要么低头假装系鞋带，要么疯狂咳嗽，生怕被他选中。 陈墨憋着笑：“江哥，选谁啊？” 江屿澈没说话，视线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角落里… 沈芩风坐在跳箱上，手里拿着纪律本，黑框眼镜搁在一边，没戴。 他没戴眼镜的时候，眼神比平时更沉，更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情绪。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沈芩风”。 全场瞬间安静。 沈芩风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江屿澈”，他声音很淡，却让整个器材室的气压都低了几分，“你还想挑其他人吗？” 江屿澈挑眉：“怎么，沈主席有意见？”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合上纪律本，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没有”，他伸手，从陈墨手里抽了一根抹茶味的百醇，咬在齿间，然后低头，看向江屿澈，“开始？” 江屿澈喉结滚了滚，盯着沈芩风近在咫尺的脸，没戴眼镜的他，眼神比平时更直接，更锋利，像是能直接刺进人心里。 他嗤笑一声，凑上前，咬住了百醇的另一端，距离骤然缩短。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江屿澈能清晰地感觉到沈芩风的呼吸，温热的，带着薄荷糖的凉意，和他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百醇的抹茶香在唇齿间蔓延，甜中带苦，像某种隐秘的隐喻。 2cm。 江屿澈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沈芩风却依旧冷静，只是眸色深了几分。他微微眯眼，忽然往前咬了一小口。 1.5cm。 江屿澈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却被沈芩风扣住后颈，固定住。 “别动”，他低声说，声音只有江屿澈能听见，“还没结束”。 器材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1cm。 江屿澈的耳根烧了起来。 0.5cm。 沈芩风的睫毛近得几乎能数清。 ——咔嚓。 最后一截百醇被沈芩风咬断。 他直起身，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才想起自己没戴），声音平静：“你输了”。 江屿澈盯着他，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抹茶粉：“……操”。 【匿名群：高二七班秘密基地】 匿名A(陈墨)：！！！！！！！！！！ 匿名B(林若曦)：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匿名C：沈芩风没戴眼镜！！他没戴眼镜！！他平时连做实验都要戴护目镜的人！！ 匿名D：江屿澈耳朵红了！！我作证！！红得能滴血！！ 匿名E：谁录视频了？？？重金求购！！！ 匿名F：这俩绝对有问题！！我嗑了！！我嗑爆！！！ 陈墨手抖着退出群聊，抬头看向器材室角落。 沈芩风正弯腰捡起眼镜戴上，镜片重新遮住了他的眼神。而江屿澈靠在墙边，低头咬着那根断掉的百醇，嘴角却微微上扬。 ……妈的，完蛋。 陈墨想，这俩人绝对不清白。 十月的晚风卷着凋落的梧桐叶，沙沙掠过宿舍楼的玻璃窗。月光被云层割裂，斑驳地投在304室的门牌上，锈蚀的金属边缘泛着冷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滋滋闪烁，将查寝老师的影子拉长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21:30熄灯前十分钟： 陈墨把手机屏幕按在胸口，声音压得极低：“老周带着纪检部上三楼了！” 宋予安立刻踢翻脚边的泡面桶，麻辣汤汁溅在沈芩风的拖鞋上。 江屿澈正盘腿坐在下铺穿耳钉，闻言嗤笑：“慌什么？我们又没……” 话音未落，沈芩风突然从浴室推门而出。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进敞开的领口，手里却拿着江屿澈的烟盒。 “操！”江屿澈猛地站起来，“你翻我柜子？” 沈芩风把烟盒塞进自己枕头下：“校规第二十四条”。 钥匙串的叮当声已在走廊尽头响起。 21:33查寝进行时。 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四张床铺呈现截然不同的状态： 宋予安：用被子裹成蚕蛹，只露出疯狂闪烁的手机屏幕； 陈墨的床帘剧烈晃动，隐约传来包装袋摩擦声； 江屿澈的床头挂着滴水的校服，正巧挡住他与沈芩风相连的床栏 沈芩风躺在江屿澈的床上。 周临川的皮鞋停在304门前：“江屿澈，你的床头柜”。 那团校服突然被掀开，沈芩风正坐在江屿澈床上，两人膝盖间摊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书页上粘着半根没吃完的百醇。 “老师”，沈芩风指尖点着习题册，“我们在讨论开普勒第三定律”。 江屿澈突然闷哼一声，耳钉扎破了手指。沈芩风面不改色地抽走他指间的烟盒：“地上捡的”。 21:45匿名群暴动 【匿名群：高二七班秘密基地】 [图片].jpg（沈芩风湿发滴在江屿澈枕头上） 匿名A：刚路过304！！沈芩风为什么在江屿澈床上讲题？？ 匿名B：什么题需要贴那么近讲？？ 匿名C：@陈墨你他妈装什么死！ 陈墨：……[语音3秒]（背景音是沈芩风说“腿收回去”） 匿名D：这是我能听的吗？？？ 陈墨：付费听的 22:10黑暗坦白局 查寝风波后，宋予安硬拽着陈墨去走廊“罚站”，实则偷偷躲到门后，听江屿澈和沈芩风说了什么。 江屿澈踹了脚上铺床板：“你他妈故意的？" 沈芩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烟味会触发烟雾报警器”。 “老子问的是这个吗？”江屿澈突然拽住他垂下来的手腕，“为什么每天熄灯后还看物理？” 充电器的蓝光里，沈芩风的喉结动了动：“……你打呼”。 “放屁！” “说梦话” “……” “昨晚你喊了十七次我的名字” 窗外树影摇晃，江屿澈松开手时，碰到沈芩风掌心的百醇包装袋。 沈芩风笑了一声，“好吧，我开玩笑的” “沈芩风！你脑白金喝多上头了是吗？哪个下水道没关好又让你爬出来了？” “好了，我的小祖宗别骂了” 23:15夜归人： 宋予安和陈墨蹲在走廊尽头数完第十七只蟑螂，终于等到纪检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两人蹑手蹑脚推开门时，充电器的蓝光早已熄灭，月光透过纱窗在两张相邻的床铺间划出银河般的分界线。 江屿澈的狼尾发梢垂在床沿，沈芩风的眼镜搁在两人枕头交界处。 陈墨刚举起手机，就被宋予安捂住嘴拖出宿舍，月光清晰地照见两只交叠的手腕，黑色发带与铂金袖扣在阴影里纠缠成解不开的结。 次日清晨·校园论坛热帖： 【标题】关于304半夜传出疑似百醇包装声的研究报告 [图片].jpg（模糊的床栏剪影） 热评第一： “建议查查沈芩风床底，我赌五包辣条那里藏着江屿澈的违纪记录本——被撕掉的那几页肯定贴在他物理书里” (本章小番外)【匿名群：高二七班秘密基地】：（304宿舍特供版） 匿名A：[照片]（沈芩风的枕头出现在江屿澈床上） 配文：第几次了？大学霸的枕头又离家出走？ 匿名B：严谨点！这叫“学术交流专用枕”！ 陈墨：笑死，交流到半夜两点？我昨晚起夜听见江屿澈说“沈芩风你他妈别记了……” 匿名D：？？？记什么？？违纪记录？？ 陈墨：！沈芩风真的带了纪律本上床！！ 宋予安：我作证！ 匿名E：展开说说！！ 陈墨：昨晚我假装睡觉，看见沈芩风在写【江屿澈，23:15抢被子，扣1分】 匿名F(林若曦)：扣分？？这什么play？？ 匿名G：然后呢然后呢？？ 陈墨：然后江屿澈一把抢过本子写「沈芩风，23:16非法入侵，扣10分」 匿名H：[音频3秒]（模糊的“……你压我头发了”） 匿名I：这声音……是江屿澈？？！！！ 宋予安：（冒泡）补充情报：今早江屿澈的黑色耳钉出现在沈芩风漱口杯里 匿名J：这算什么？定情信物？？ 陈墨：最新战报！沈芩风刚把江屿澈堵在阳台“辅导物理”！！ 陈墨：[照片]（窗帘上两个剪影，一个把另一个按在晾衣杆上） 匿名F(林若曦)：这姿势……教的是天体力学吧？？ 管理员：再次声明禁止造谣！ 全体成员：这tm还用造谣？？！！ （群聊已被当事人沈芩风强制解散） 【304宿舍当晚】 江屿澈踹开宿舍门：“谁建的群？” 沈芩风淡定合上电脑：“校规第38条，禁止传播不实信息”。 陈墨&宋予安：（疯狂摇头） 月光下，沈芩风床头的纪律本最新一页写着： 【江屿澈，今日共扣127分】 【处罚方式：永久没收床位】 （枕头第N次精准降落在江屿澈枕边） (其实后面的cp群陈墨又偷偷建了一个，没有正主，全是cp头粉！) 第4章 什么？全校第一沈主席把校霸当宠物养？！ 月光透过铁栅栏在304宿舍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墨刚把脸埋进枕头，就听见对面床铺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沈主席？”，他揉着眼睛探头，“你要在江哥床上睡啊？” 沈芩风一条腿已经跨到下铺，“校规检查”。 江屿澈猛地拽过被子：“滚回你上铺去！” 床架剧烈摇晃起来。宋予安从上铺垂下脑袋时，正好看见沈芩风单手扣住江屿澈的脚踝，另一只手撑着床栏。被踹到肩膀的瞬间，他突然俯身，狠狠咬了江屿澈一口。 “操！你属狗的？”江屿澈捂着新添的牙印弹起来。 沈芩风用拇指抹了抹嘴角：“校规补充条款第14条，袭击纪律委员加倍处罚”。 第二天清晨，陈墨叼着牙刷，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屿澈从沈芩风床上坐起来。 “看屁看？”江屿澈扯着领子，“老子半夜摔下来的”。 沈芩风淡定地叠着两人混在一起的校服：“嗯，摔了七次”。 宋予安突然从被窝里举起手机：“那个……匿名群在问江哥脖子上的……” 江屿澈抄起枕头砸过去：“是蚊子！” 秋天还有蚊子？ 沈芩风同步推眼镜：“变异的”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沈芩风今晨从下铺起来！！ 匿名B：严谨点！是从江屿澈的下铺起来！！ 陈墨：（突然发语音）我作证！江哥昨晚说“再咬人就滚”之后…… 音频3秒：“……沈芩风你他妈……唔……” 全体成员：！！！！ 匿名C：这是我不付费就能听的？ 宋予安：补充证据→[照片]（沈芩风床头的违纪记录本，最新一页写着：([跨床行为-扣20分][咬人 50分]) 【深夜真相】： 当江屿澈第N次把沈芩风踹回上铺时，对方突然从栏杆间隙倒挂下来。 “再动一下”，沈芩风晃了晃手里的烟盒，“明天全校都会知道你的烟藏在……” 江屿澈猛地拽住他衣领往下拉：“你他妈……” 床板坍塌的巨响中，陈墨和宋予安默默掏出耳塞。 （月光照亮地板上纠缠的校服，以及沈芩风终于得逞的嘴角） 南京，十月中旬。 秋意渐浓，梧桐叶落，金陵中学的清晨裹挟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304宿舍的窗户半开着，凉风卷着落叶飘进来，江屿澈缩了缩脖子，把校服领子拉高了些。 他叼着最后一根烟，靠在宿舍楼后的墙角，眯着眼看向远处，沈芩风正站在教学楼走廊上，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 “啧”，江屿澈把烟掐灭，随手丢进垃圾桶。 【沈芩风的戒烟计划】 1.第一步：没收烟盒 江屿澈的烟盒总是不翼而飞。 第一次，他翻遍整个宿舍，最后在沈芩风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它。 第二次，他在沈芩风的物理书里翻出了被压扁的烟盒，上面还用红笔标注了“校规第二十四条”。 第三次，他直接踹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沈芩风头也不抬，从抽屉里推出一盒抹茶味百醇。 “换这个”。 江屿澈盯着那盒饼干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沈主席，你管得挺宽啊？” 沈芩风抬眸，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笃定：“试试？” 2.第二步：生理替代 江屿澈发现，每当他想抽烟的时候，沈芩风都会适时地出现，然后递给他一根百醇。 早自习，他刚摸向口袋，沈芩风的手指已经抵过来，指尖夹着一根饼干。 体育课，他习惯性往墙角走，沈芩风靠在墙边，手里晃着熟悉的绿色包装。 半夜，他烦躁地翻身，上铺突然垂下一只手，精准地往他嘴里塞了根百醇。 “……操”，江屿澈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 沈芩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点得逞的意味：“比烟甜吧？” 3.第三步：心理战术 江屿澈的烟瘾渐渐被百醇取代，但他嘴硬不肯承认。 直到某天，沈芩风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江屿澈的违纪记录本，最新一页写着： 【10月15日，未抽烟，奖励百醇一盒。】 全班炸了。 匿名A：？？？这什么驯化play？？ 匿名B：沈主席这是把校霸当宠物养？？ 匿名C：江哥你争点气！！ 江屿澈黑着脸踹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沈芩风正在批改作业，头也不抬：“来领奖励？” “沈芩风”，江屿澈一把拽住他的领带，逼近，“你他妈是不是觉得特有意思？” 沈芩风抬眸，镜片后的目光深了几分：“嗯，特别有意思”。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低头，咬住他手里那根百醇的另一端。 沈芩风没动，任由两人的呼吸交错，百醇的抹茶香在唇齿间蔓延。 “……还行”，江屿澈松开饼干，舔了舔嘴角，“比烟强点”。 (致我们的沈大主席：校霸江屿澈戒烟计划驯化成功。)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江屿澈叼着百醇靠在墙边，沈芩风站在不远处看着） 配文：驯化成功？？校霸被学霸驯服实录？？ 匿名B：严谨点！这叫“健康生活习惯培养计划”！ 陈墨：（突然上线）我作证！江哥现在抽屉里全是百醇，烟盒早没了…… 匿名C：所以沈芩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宋予安：（幽幽冒泡）当然是非法手段，建议看看沈芩风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驯养指南」…… 【深夜·304宿舍】 江屿澈躺在床上，烦躁地咬着百醇。上铺传来轻微的响动，沈芩风的声音从上方落下： “还想要？” “滚”，江屿澈把饼干咬得咔咔响，“老子戒烟是因为自己想戒，跟你没关系”。 沈芩风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江屿澈的枕边，那里放着一盒全新的百醇，包装上贴了张便利贴： 【奖励：10月16日，未抽烟。】 江屿澈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把它揉成一团，却在松开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PS：明天还是抹茶味】 “……操”，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10月下旬·304宿舍】 江屿澈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摊着一堆百醇包装袋——抹茶味、草莓味、巧克力味，五颜六色铺了满床。 他捏起一根，咬牙切齿地咬断：“沈芩风，过几天我低血糖都得变高血糖”。 上铺传来翻书声，沈芩风的声音轻飘飘落下：“不会，我计算过每日糖分摄入量”。 “……你他妈连这个都算？？” “嗯”，沈芩风合上书，突然从栏杆间倒挂下来，拿了根抹茶味的百醇垂在江屿澈眼前晃啊晃，“你是e人还是i人？” 江屿澈眯眼，张嘴吃掉那根百醇：“……i人”。 “那你可以成为我的唯e吗？” “……再来！” “你是e人还是i人？” “e人！” “那你可以成为我的i人吗？” “操！再来！！” “你是e人还是i人？” “我是伪人！”江屿澈一把拽住沈芩风的衣领。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那可以伪装成我唯e的i人吗？” “……”江屿澈松开手，突然笑了，“沈芩风，你喜欢我啊？” 空气凝固了两秒。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得像在念校规：“校规第一百二十条，禁止过度解读同学互助行为”。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抄起枕头砸过去：“滚回你上铺！”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视频]沈芩风今早在小卖部买了十盒百醇！！ 匿名B：严谨点！是十盒不同口味的！！ 匿名C：所以江屿澈现在是在集邮吗？？ 陈墨：（突然发语音）最新线报！沈芩风笔记本上写着【江屿澈血糖波动记录】…… 音频3秒：“……你再往老子身上贴传感器试试？” 全体成员：？？？？ 暮色渐沉，晚风拂过校园。梧桐叶沙沙作响，卷着青草香掠过长廊。三两学生抱着书缓行，衣角被风掀起，又轻轻落下。操场边的秋千微微摇晃，铁链发出细碎的吱呀声。 深蓝的夜幕上，星星疏疏落落地亮起来，像是谁随手撒了一把碎钻。 几颗格外亮的星子钉在天际，偶尔被薄云掠过，便朦胧地闪烁一下。风一吹，云散了，它们又清晰起来，冷冽而安静。 远处的天边，银河的轮廓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零散的星点连成模糊的轨迹。 一架夜航的飞机掠过，红灯一闪一闪，混在星辰之间，像是一颗迷路的流星，缓慢地划过夜空。 江屿澈踹开天台门时，沈芩风正用望远镜观测夜空。 “校规第六十八条，禁止……” “闭嘴”，江屿澈把一盒抹茶味百醇拍在望远镜上，“你他妈天天盯着我看什么？” 沈芩风调整焦距：“狼尾阿澈座α星运行轨迹异常” “……那是什么鬼星座？” 镜筒突然转向，江屿澈在目镜里看到了自己放大的脸，沈芩风的声音从身后贴上来：“刚命名的”。 江屿澈耳根发烫，反手就是一肘击：“变态！” 沈芩风闷哼一声，却顺势扣住他手腕按在栏杆上：“校规补充条款，辱骂纪律委员需接受处罚”。 夜风卷着两人的校服纠缠在一起，江屿澈突然发现沈芩风的镜片上反射着手机屏幕。 【驯养日志Day17：目标已成功戒烟，下一阶段计划：……】 后面的字被他的拳头挡住了。 第5章 你们两个给我锁死 午休的天台，江屿澈盘腿坐在水泥地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击。 《Phigros》的界面里，音符如暴雨般坠落，而他AP（AllPerfect）的记录仍在持续。 “又破纪录了？”陈墨咬着冰棍凑过来，瞥了一眼分数，立刻怪叫，“卧槽，这难度你也敢开？疯了吧！” 江屿澈没理他，手指依旧精准地落在每一个节拍上。直到…… “借我玩一局”。 沈芩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屿澈手指一滑，连击断了。他抬头，沈芩风逆光站着，手里拿着两罐冰可乐，一罐贴在他额头上。 “不借”，江屿澈偏头躲开，可乐罐上的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来。 沈芩风直接在他旁边坐下，点开自己的手机：“那比一局”。 陈墨瞪大眼睛：“沈大学霸也玩音游？！” 三分钟后，江屿澈盯着沈芩风的结算界面，Fulbo，99.8%准确率，比他的记录高了0.3%。 “……”他猛地站起来，“你练过？” 沈芩风拧开可乐，气泡声“呲”地炸开：“昨晚”。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抢过他的手机，点开历史记录，《无人知晓的我》，练习次数：47遍。 陈墨左看右看，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赌五毛，他俩绝对有问题。” 放学后的奶茶店，林若曦把笔记本“啪”地拍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观察记录： 沈芩风： -每天“恰好”多带一盒草莓牛奶（江屿澈唯一会喝的饮料），还有早餐，每天早上都带，抹茶味的百醇他见一次喂江屿澈一次。 -值日表永远把江屿澈排在自己后面（方便锁门独处） -手机屏保是《Phigros》的结算界面（和江屿澈同款） 江屿澈： -耳机永远只戴左耳（右耳留给谁？） -沈芩风经过时，手指会无意识敲桌面（打音游的节奏） -上周撕掉的数学卷子，碎片全在沈芩风书包里（？？？） 陈墨吸溜着珍珠奶茶，一脸震撼：“你改行当侦探了？” 林若曦神秘一笑，翻到最后一页，天台监控截图，画面里沈芩风俯身靠近江屿澈，手指搭在他手机屏幕上。 “这能说明什么？”陈墨茫然。 “笨蛋！”林若曦踹他一脚，“沈芩风左手压着江屿澈的耳机线……他根本不是在干扰游戏，是在偷听他的歌！” 十月中旬的午后，金陵中学的操场被温暖的阳光笼罩。蓝白校服的身影在跑道上跃动，风里夹着隐约的桂花香。 梧桐叶偶尔打着旋儿落下。远处的紫金山静静伫立，天空澄澈，云絮轻飘，青春的气息在微凉的秋风里格外鲜活。 体育老师吹响哨子的瞬间，江屿澈就把校服外套甩在了栏杆上。十月的阳光依然毒辣。 “分组对抗赛”，程野老师抛着篮球，“沈芩风、江屿澈，你俩一队”。 江屿澈正用虎口抹下巴的汗珠，闻言猛地抬头：“凭什么？” “就凭你月考总分加起来还没我血压高”，程野把球砸过来，“培养点同学爱”。 篮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沈芩风稳稳接住。他指尖沾了江屿澈甩过来的汗，黏腻的触感让指节微微蜷缩。 “战术讨论”，沈芩风用球轻碰江屿澈肩膀，“过来”。 树荫下，沈芩风摊开掌心，上面用蓝色水笔画着简易战术图。江屿澈凑近看时，鼻尖几乎蹭到他手腕突起的骨节。 “你他妈……”江屿澈突然揪住他衣领，“把老子的违纪记录画成防守阵型？” 沈芩风平静地指向图纸某处：“这里是你上周翻墙的监控死角”。 阳光穿透树叶，在战术图上投下摇晃的光斑。江屿澈松开手，突然笑了：“沈主席，你比校规还了解我啊？” 比赛以沈芩风的三分球绝杀结束。江屿澈扯着领口扇风往更衣室走时，听见身后陈墨的惨叫：“空调坏了？！” 更衣室闷热如蒸笼，男生们骂骂咧咧地挤作一团。江屿澈径直走向最里侧的储物柜，却在拐角撞见正在换上衣的沈芩风。 腹肌线条随着呼吸起伏，江屿澈的视线像被烫到般移开，却正巧对上挂在挂钩的眼镜，镜片上还沾着打球时的薄汗。 “看够了吗？”，沈芩风的声音混着衣料摩擦声。 江屿澈踹开隔壁柜门：“谁看你？” “哦，好吧” 储物柜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江屿澈把毛巾甩在肩上，喉结动了动：“……” 陈墨蹲在宿舍床上啃辣条，突然收到沈芩风的信息：【明天交三千字检查】 附带视频正是他偷拍时手抖的画面——镜头里沈芩风捏着江屿澈后颈的手指，关节都泛着白。 江屿澈的右手腕上，那条黑色发带已经戴了整整两周。 林若曦托着下巴看了半天，突然伸手一拽——发带内侧，用银色记号笔写着一行小字： 【沈芩风的所有物】 “哇哦……”她拖长音调，故意举高，“江同学，这是定情信物？” 江屿澈猛地站起来去抢，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陈墨趁机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吹了声口哨：“沈大学霸占有欲挺强啊？” 教室后门传来书本落地的声音。 三人齐刷刷回头，沈芩风站在门口，脚边散落着作业本，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 江屿澈一把抢回发带，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很闲？” 林若曦眨眨眼：“不闲，但比某些偷偷在发带上写字的变态忙一点。” 晚自习后，江屿澈被沈芩风堵在天文台的望远镜旁。夜风很凉，沈芩风的指尖更凉，正摩挲着他腕上的发带。 “解释”，江屿澈抽回手。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校规第一百五十条，私人物品需明确标记。” “放屁！这算什么校规？” “刚修订的”，沈芩风翻开随身携带的纪律本，最新一页果然新增了条款，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江屿澈气笑了：“你他妈” 话音未落，沈芩风突然摘下发带，在江屿澈惊愕的目光中咬住一端，将另一端递到他唇边。 月光下，发带上的字迹闪闪发亮。 “选一个。”沈芩风的声音含糊不清，“戴回去，或者……我换种方式标记。”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低头，咬住了发带的另一端。 间接接吻吗？ 陈墨和宋予安缩在被窝里，竖起耳朵听对面的动静。 “所以你就戴回去了？”陈墨用气音问。 江屿澈把枕头砸过去：“关你屁事！” 上铺传来沈芩风翻书的声音：“校规补充条款，夜间喧哗扣十分”。 “扣你大爷！”江屿澈踹了脚床板。 陈墨暗暗发问：“所以，这发带到底哪来的？” 记忆闪回，十四岁的盛夏，刚结束三千米比赛的沈芩风摘下汗湿的发带，被路过的江屿澈顺手捞走。 “借我用用”，江屿澈把发带缠在渗血的手腕上，“反正你这种乖学生也用不上”。 “所以这玩意儿真是沈芩风初中戴的？”，陈墨用扫把柄挑起发带研究。 上铺传来书本合上的声响。沈芩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2023年5月12日被非法侵占”。 江屿澈突然从下铺伸手，一把将发带拍在沈芩风枕边：“还你了，别再……” 话音未落，发带又精准地落回他床头。如此反复三次后，宋予安幽幽道：“你俩在玩什么情侣传接球？” 当江屿澈在雨中捡起第N次被塞回来的发带时，突然发现内侧多了一行新字迹： 【经双方协商，此物永久归属江屿澈】 落款是沈芩风工整的签名，和一个小小的指纹画押。 “神经病”，他把发带系回手腕，抬头看见沈芩风正用口型对他说： “戴好”。 清晨六点，江屿澈在跑到第三圈时突然被拽住手腕。沈芩风的气息混着薄雾落在他耳畔：“戴反了”。 黑色发带内侧的“沈芩风”三个字正大剌剌露在外面，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江屿澈甩开他的手：“老子故意的”。 沈芩风突然摘下自己的护腕套上他的手腕，遮住那行字迹：“校规补充条款，公共场合禁止……” “禁止你大爷！”，江屿澈扯下护腕砸回去，却看见对方小臂上新鲜的牙印，正是他昨晚生气咬的。 纪检部的突击检查来得毫无预兆。 纪检部的敲门声响起时，沈芩风正把江屿澈的违纪记录本锁进抽屉。 “例行检查。”副主席江稚鱼推了推眼镜，“沈主席，请配合”。 江屿澈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台上，看着他们翻箱倒柜。直到江稚鱼抽出一本黑色笔记本。 《江屿澈观察日志》 空气瞬间凝固。 当副主席江稚鱼翻开沈芩风的纪律本时，整个学生会办公室陷入死寂——最新一页赫然写着： 【江屿澈观察日志】 -10.18戒烟进度100% -10.19低血糖发作1次（投喂抹茶百醇*2） -10.20腕上发带移位3次（已调整） 最下方还用红笔标注： ※生理指标稳定，适合长期饲养 江稚鱼的手指微微发抖：“沈主席，这是……？” 沈芩风面不改色地合上本子：“校规研究样本”。 教务处长把笔记本摔在桌上：“这是什么？” 沈芩风调整镜链：“学术研究。” “研究什么？如何驯服校霸？” “不”，沈芩风抬眼，“如何让偏离轨道的恒星回归正途”。 窗外惊雷炸响，江屿澈踹翻椅子：“老子不是你的实验品！” 沈芩风弯腰捡起被震落的钢笔，顺势在他耳边低语：“那为什么发带还在你手上？” 陈墨看着被撕成两半的笔记本残页瑟瑟发抖。 “第127次”，宋予安记录，“江哥今天撕了沈芩风三本笔记。” 上铺突然垂下一只手，精准地将新笔记本放在江屿澈枕边。扉页写着： 《江屿澈专属校规修订版》 第一条：允许被标记 最后一条：标记人享有永久申诉权 江屿澈把本子砸向天花板：“做你的梦！” 沈芩风的声音混着夜风飘下来：“已经梦了四年。” 【高27班吃瓜小分队】(陈墨新改的群名) 吃瓜一号：[照片]（沈芩风在垃圾桶旁边捡东西） 配文：震惊！纪律委员深夜翻垃圾！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 陈大帅哥：卧槽！那不是他今天被江哥撕碎的笔记本吗？！ 熬夜冠军：严谨点！是用镊子一片片夹起来的！我亲眼看见他还分类了！ 绿茶鉴定师：[视频3秒]（沈芩风把碎片装进密封袋） 文字：家人们谁懂啊……这什么变态级强迫症…… 爱情播报员：最新线报！江屿澈往那个密封袋里塞了张纸条！ 喵喵怪：什么纸条？？展开说说！！ 吃瓜一号：[照片]（模糊拍到纸条一角） 文字：好像是“你管老子……” 绿茶鉴定师：破案了！这俩在玩什么情趣play？！ 学习委员：重点错了吧？！你们没发现沈芩风最近都在用左手写字吗？ 爱情播报员：啊？为啥？ 陈大帅哥：（语音5秒）因为右手被江哥咬了啊！我亲眼看见的！ 背景音：“陈墨你他妈再造谣试试？” 熬夜冠军：所以……这是标记成功了？？ --- 吃瓜一号：[照片]（沈芩风左手写的板书） 文字：这字丑得……爱情使人盲目…… 喵喵怪：最新战报！江屿澈把那张“所有权证明”银牌挂钥匙扣上了！！ 绿茶鉴定师：口嫌体正直第一人…… 学习委员**：等等……你们看沈芩风今天的纪律本！[照片] 文字：最新记录【江屿澈，私自收藏重要文件，扣50分】 爱情播报员：神tm重要文件！！那不就是他自己写的银牌吗！！ 全体成员：这俩锁死吧！！！ （群聊被沈芩风强制解散) 陈墨：so？我不是没有邀请沈芩风吗？！！ 【现实镜头·304宿舍】 江屿澈把钥匙扣扔到上铺：“还你的破牌子！” 金属碰撞声后，沈芩风的声音传来：“校规补充条款，赃物上交需本人签收”。 “……” 月光下，银牌被一根发带缓缓吊下来，正好垂在江屿澈眼前。牌面新刻了一行小字： 「捡到请归还沈芩风」 「联系电话：呼吸声」 第6章 “干涉”和“干射”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手机屏幕的冷光，“高27班吃瓜小分队”的最新聊天记录赫然在目。 他抬眸，看向缩在床角的陈墨：“什么时候背着我和江屿澈又偷偷建了个群聊？” 陈墨：“……呃……” 江屿澈翘着腿坐在对面下铺，闻言嗤笑一声：“怎么？沈主席连匿名群都要管？” 沈芩风没理他，目光仍钉在陈墨身上：“两个选择”。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把我和江屿澈都拉进去”。 第二根手指：“第二，我现在就用学生会权限，解散你所有的群”。 陈墨：“……” 宋予安默默拉高被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高27班吃瓜小分队·新成员加入】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加入群聊 系统提示：[江屿澈]已加入群聊 喵喵怪：……？？？ 吃瓜一号：……卧槽？？ 熬夜冠军：……陈墨你完了。。。 陈大帅哥：（已退出群聊） 爱情播报员：[照片]（陈墨狂奔出教室的背影） 文字：当事人已跑路！！ 沈芩风：[文件]《校规修订意见征集表》 文字：请各位同学针对“校园匿名群管理规范”提出建议。 江屿澈：滚。 绿茶鉴定师：……那个，我能退群吗？ 沈芩风：校规补充条款，无故退群者扣20分。 江屿澈：谁定的破规矩？ 沈芩风：刚定的。 全体成员：…… 凌晨1:15 沈芩风：[图片]（江屿澈的违纪记录本最新一页） 文字：举报，江屿澈半夜不睡觉。 江屿澈：[照片]（沈芩风书桌上的《如何合理修改校规》） 文字：举报，沈芩风知法犯法。 吃瓜一号：……你俩能不能私聊？？ 沈芩风：校规规定，举报信息必须公开透明。 江屿澈：放屁，这条是你刚编的。 熬夜冠军：那个……我明天还要考试…… 沈芩风：校规补充条款，考试期间群内禁言。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第二天，陈墨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时，发现全班同学都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宋予安拍了拍他的肩：“恭喜，你成功让校规管控范围扩张到了网络世界”。 而教室后排—— 江屿澈踹了脚沈芩风的椅子：“解禁”。 沈芩风头也不抬：“求我”。 江屿澈冷笑，直接抢过他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 “沈芩风是狗” 系统提示：[江屿澈]已被群主[沈芩风]禁言24小时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 班主任周临川把成绩单拍在讲台上，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教室后排。 “江屿澈——”他抖了抖那张几乎全科飘红的试卷，“数学37分，英语42分，物理……19分？” 全班寂静。 江屿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笔，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那张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和他毫无关系。 周临川深吸一口气，转向沈芩风：“沈芩风，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神色平静：“老师，我一定多加管教”。 江屿澈笔尖一顿，眯眼看向他。 【304宿舍·“管教”现场】 当晚，沈芩风把江屿澈按在书桌前，面前摊着那张19分的物理卷子。 “选择题全选C也不至于19分”，沈芩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屿澈嗤笑：“我乐意”。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崭新的练习册，封面上用红笔写着： 《江屿澈专属补习计划》 执行人：沈芩风 有效期：永久 江屿澈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突然伸手去抢，沈芩风却早有预料，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两个选择”，沈芩风的声音低而沉，“要么现在开始补习，要么……” 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江屿澈在天文台睡着时，沈芩风偷拍的侧脸。 “……我把这个发到‘吃瓜小分队’”。 江屿澈：“……沈芩风，你他妈敢？！” 沈芩风唇角微扬：“试试？” 【高27班吃瓜小分队·深夜爆炸】 吃瓜一号：[照片]（江屿澈被按在书桌前学习） 文字：卧槽！！世纪奇观！！校霸被迫学习！！ 陈大帅哥：沈主席这是用了什么魔法？？ 熬夜冠军：[语音3秒]（背景音是江屿澈的骂声和沈芩风的“专心”） 文字：这什么调教现场…… 爱情播报员：什么调教？这是**！ 绿茶鉴定师：最新线报！沈芩风手里拿着江屿澈的睡照当筹码！！ 全体成员：……这俩真的没问题吗？？ 【补习成果验收】 第二次月考，江屿澈的物理成绩成功突破，38分。 周临川看着成绩单，沉默了很久，最后拍了拍沈芩风的肩：“辛苦了”。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淡定道：“进步空间还很大。” 江屿澈踹了脚桌子：“老子不学了！” 沈芩风从书包里掏出第二张照片——江屿澈趴在桌上睡着时，手里还攥着半根百醇。 “……操”，江屿澈一把抢过照片，咬牙切齿，“继续”。 【匿名群最新动态】 爱情播报员：[照片]（江屿澈的练习册扉页） 文字：最新发现！！江屿澈在沈芩风的补习计划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放大后的图片显示： “管教人：沈芩风” 旁边用铅笔添了一行： “迟早干翻你”。 喵喵怪：……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吃瓜一号：这俩真的不是在谈吗？？？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晚风微凉，梧桐的暗影在教学楼的灯光下摇曳，沙沙地低语。路灯晕开暖黄的光圈，飞蛾在光下盘旋，偶尔有落叶打着转飘落。 江屿澈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嘴里还骂骂咧咧：“这打野是傻逼吗？！老子他妈……” 陈墨和宋予安缩在对床，默默戴上了耳机。 突然……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抽走了他的手机。 “沈芩风！”，江屿澈猛地回头，咬牙切齿，“还我！”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淡定地退出游戏界面，顺便删掉了游戏APP。 “校规第七十三条，熄灯后禁止喧哗及电子娱乐”。 江屿澈直接炸了：“沈芩风，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了？！” 沈芩风垂眸看他，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清晰： “江屿澈，我可以不干涉你……” 他俯身，在江屿澈耳边轻声道： “但是我可以干射你”。 陈墨的薯片掉在了地上，手里偷偷的录音已经发到了【高27班吃瓜小分队】 全班：“……？？？？？？” 宋予安的笔尖戳穿了作业本。 整个304宿舍，死寂。 【高27班吃瓜小分队·核爆现场】 吃瓜一号：[照片]（江屿澈耳根通红地拽着沈芩风领子） 文字：我他妈听到了什么？？？？ 陈大帅哥：（语音5秒）“沈芩风他他他他……！”（语无伦次） 熬夜冠军：严谨点！！是“干射”不是“干涉”！！发音完全不同！！ 绿茶鉴定师：这俩真的没在谈吗？？这真的没在谈吗？？？ 全体成员：这他妈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当事人反应】 江屿澈一把揪住沈芩风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你他妈再说一遍？” 沈芩风淡定地整理被他扯歪的领带：“校规第一百二十条，禁止威胁纪律委员”。 “……”，江屿澈松开他，冷笑，“行，沈芩风，你等着”。 沈芩风挑眉：“等什么？” 江屿澈一字一顿：“等老子干回来”。 全班二次核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薄雾像一层轻纱浮在梧桐树梢，枝叶间漏下淡青色的天光。 晨露未消，缀在草尖上，被偶尔掠过的风抖落，悄悄渗进泥土里。 食堂的灯最先亮起，蒸笼掀开时，一团白雾裹着包子甜香漫出来，与晨跑的脚步声擦肩而过。 早自习，沈芩风的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今晚别睡太死。——江” 沈芩风看了一眼，淡定地夹进纪律本里，并在旁边批注： “期待”。 【当晚·304宿舍】 熄灯铃响过半小时后，江屿澈踹了脚上铺床板：“下来”。 沈芩风合上书，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校规规定，熄灯后禁止……” “少他妈废话”，江屿澈一把拽住他睡衣领口往下扯，“不是说等老子干回来？”。 月光透过纱窗在水泥地上切割出铁栅栏的阴影。宋予安第N次听到金属床架发出可疑的“吱呀”声时，终于忍不住掀开床帘，沈芩风的床铺平整得像块墓碑，而本该睡在下铺的江屿澈，此刻正跨坐在人家腰上揪着衣领。 “看什么看？”，江屿澈的狼尾发梢滴着汗，“老子讨债”。 沈芩风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摘眼镜：“校规规定，讨债需提前三个工作日提交书面申请” “申请你大爷！”江屿澈膝盖用力一顶，沈芩风的睡衣扣子崩开两颗。 上铺突然传来陈墨颤抖的语音录音提示音。 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陈墨和宋予安同时用被子蒙住头。 【高27班吃瓜小分队·深夜直播】 陈大帅哥：[语音3秒]（布料摩擦声与江屿澈的“你他妈别动”） 吃瓜一号：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熬夜冠军：@陈墨你还在现场？？勇士啊！！ 绿茶鉴定师：最新消息！沈芩风的眼镜被扔到宋予安床上了！！ 【战况汇报】 凌晨两点，江屿澈喘着气瘫在下铺，腕上的发带不知何时缠到了沈芩风手上。 “……这算哪门子干回来？”沈芩风用发带慢条斯理地绑住他的手腕。 江屿澈抬脚就踹：“老子说的是游戏！” “嗯”，沈芩风按住他膝盖，“我指的是这个”。 月光照亮床头贴着的《违纪处罚补充条例》，最新一行写着： 【挑衅纪律委员：需接受特制百醇投喂（嘴对嘴）】 【高27班吃瓜小分队·实时文字转播】 吃瓜一号：[音频3秒]（床架剧烈摇晃声） 文字：现场战况激烈！！我方记者陈墨已阵亡！！ 熬夜冠军：[照片]（飞过床栏的眼镜） 文字：沈芩风战略级装备已脱落！！ 陈大帅哥：（气音）最新消息！江屿澈说“不是说等老子干回来……”沈芩风回“你确定是干不是□□……” 全体成员：？？？？？？ 【次日晨间新闻】 宋予安顶着黑眼圈举起手机：[照片]（沈芩风锁骨上的牙印） 文字：战损版纪律委员，限量发售 江屿澈踹翻椅子：“再看收费！” 第7章 关于全校第一沈大主席沦为妻管严这件事 【陈墨的生日·前一周】 江屿澈翻着手机日历，盯着那个被红圈标记的日期——11月28日，陈墨生日。 他皱了皱眉，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陈墨平时没少帮他打掩护，这次生日，他不想空着手去。 可问题是，他没钱。 江屿澈的指尖在手机上停顿了两秒，然后关掉手机，踹开椅子站了起来。 便利店的冷气开得很足，江屿澈靠在收银台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夜班工资高，但熬人，他已经连续值了三个大夜。 店长瞥了他一眼：“困了就去后面仓库睡会儿”。 江屿澈摇头，拧开一瓶冰水灌了两口：“不用”。 他得攒够钱。 手机屏幕亮起，陈墨在群里发了个链接：【兄弟们！这款键盘我馋好久了！】 江屿澈点开，机械键盘，?599。 他盯着价格看了几秒，把手机塞回口袋，继续低头理货。 陈墨生日当天，几乎全班同学都在。 陈墨家不大，但热闹。 几个男生挤在客厅里，桌上堆满了零食和饮料。 宋予安送了一盒游戏卡带，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递上礼物。 江屿澈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个黑色礼品袋，没急着送。 直到沈芩风推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陈墨：“生日快乐”。 陈墨拆开，眼睛瞬间瞪大：“我靠！这键盘不是限量版吗？！” ……雷蛇黑寡妇V3，市价?1099。 周围一片起哄声，陈墨乐得嘴都合不拢，抱着键盘不撒手。 江屿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袋子，指尖微微收紧。 沈芩风的目光扫过来，落在他手上，又移到他脸上。 江屿澈扯了扯嘴角，走过去，把袋子往陈墨怀里一扔：“给你的”。 陈墨打开，愣了一下：“……耳机？” ……索尼入耳式，?529。 不算便宜，但和沈芩风的键盘比起来，显得寒酸了不少。 陈墨却咧嘴笑了：“……我正好缺个耳机！谢了江哥！” 江屿澈“嗯”了一声，转身去拿饮料，没再看沈芩风。 【高27班秘密基地】(陈墨觉得名字不好听，又换回来了) 陈大帅哥：[照片]（新键盘 耳机合照） 文字：感谢两位爸爸的礼物！！ 吃瓜一号：等等……江屿澈送的耳机？他哪来的钱？？ 熬夜冠军：[照片]（江屿澈在便利店值夜班的背影） 文字：破案了…… 绿茶鉴定师：所以沈芩风送键盘是为了……？ 喵喵怪：这还不明显？？他心疼了啊！！ 夜风微凉，路灯在两人脚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江屿澈走在前面，双手插兜，背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沈芩风盯着他的后颈，那里还留着上次被他咬出的浅淡牙印。 “江屿澈”，他突然开口。 江屿澈脚步一顿，没回头：“有屁快放”。 “你打工了？” 江屿澈头也不回：“关你屁事”。 沈芩风没再问，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微发涩。 以江屿澈的条件，买这副耳机，得熬多少个夜班？ 沈芩风两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去我家住吧”。 江屿澈猛地转身，眼神锋利：“什么？” “我爸毕竟也是你爸”，沈芩风的声音很平静。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沈芩风，你觉得你爸看见我，会把我打成什么样？” 沈芩风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知道江屿澈没说错，沈父对“那个女人的儿子”有多厌恶，他比谁都清楚。 “……那我每个月给你生活费”，沈芩风低声说。 江屿澈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变得讥讽：“沈芩风，你要包养我啊？” 夜色里，他的声音轻得像刀：“怎么？睡出感情了？”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条黑色发带，缓慢地、不容拒绝地缠上江屿澈的手腕。 “不是包养”，他低头系紧发带，声音很轻，“是投资”。 “投资什么？” 沈芩风抬眸，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笃定：“我的未来”。 江屿澈呼吸一滞。 发带内侧的绣线在路灯下泛着银光，【沈芩风的所有物·限定版】。 远处传来陈墨的喊声：“你俩干嘛呢？走不走啊？” 沈芩风松开手，后退一步：“考虑好了告诉我”。 江屿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腕上的发带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墨：[照片]（沈芩风和江屿澈在路灯下拉扯） 文字：救命！！我是不是不该喊他们？？ 吃瓜一号：这什么分手现场既视感？？ 熬夜冠军：[放大图]（江屿澈手腕上的发带） 文字：重点是这个！！沈芩风又给他绑回去了！！ 绿茶鉴定师：所以……沈主席这是告白还是包养？？ 喵喵怪：这俩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常理解释了……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江屿澈发现沈芩风开始给他转钱，是在某个普通的周三早晨。 手机震动，银行通知：【沈芩风】向您转账?500.00，备注：“生活费”。 江屿澈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直接点了“立即退回”。 五分钟后，手机又震。 【沈芩风】向您转账?500.00，备注：“退一次转一次”。 江屿澈冷笑，直接关机。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餐盘上。江屿澈刷卡时，机器“滴”地一声显示余额：?2153.20。 校园卡余额多了?2000，沈芩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他饭卡里充了钱。 “你他妈”江屿澈一把揪住路过的沈芩风的领子。 沈芩风淡定地掰开他的手指：“校规没规定不能请同学吃饭”。 江屿澈咬牙：“老子不吃嗟来之食！”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那你可以请回来”。 “……” 凌晨两点，月光像水银般从窗缝渗进来。江屿澈掀开枕头，一个牛皮纸信封静静躺在那里。 当晚，江屿澈的枕头底下莫名其妙多了个信封，里面是?3000现金，附带一张纸条： “捡到请归还失主沈芩风，联系电话：呼吸声” 江屿澈：“……” 月考前一周，沈芩风把江屿澈堵在图书馆角落。 雨丝斜打在玻璃窗上，形成蜿蜒的水痕。江屿澈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洞，沈芩风的手突然覆上来，体温透过薄薄的纸张传递。 “你考得让我满意的话”，他低声说，“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江屿澈转头时，鼻尖差点撞上对方镜框，“什么愿望都行？” “嗯”。 江屿澈挑眉，“包括让你滚远点？” 沈芩风面不改色的摘掉眼镜，用衬衫下摆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这个动作让他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看起来意外地柔软，“可以，但我会用‘校规补充条款’申诉”。 雨声忽然变大。江屿澈发现他的虹膜在阴天里呈现出罕见的灰蓝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江屿澈嗤笑：“那你他妈不就是耍我？” 沈芩风突然倾身，呼吸扫过他耳廓：“你可以试试更过分的愿望”。 “那……”江屿澈的膝盖无意间碰到对方的，“我可以要更过分的？” 沈芩风重新戴上眼镜，边框闪过冷光：“比如？” 钢笔突然滚落到地上。 江屿澈俯身去捡时，后颈完全暴露在对方视线里，那块昨天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红印在衣领间若隐若现。他听见沈芩风的呼吸明显重了一拍。 江屿澈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大帅哥：[照片]（江屿澈对着数学卷子咬牙切齿） 文字：震惊！！校霸居然在学习！！ 吃瓜一号：沈主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熬夜冠军：[语音3秒]（背景音是沈芩风的“这里用余弦定理”） 文字：这什么家教play？？不像是自愿的，像是没招了 绿茶鉴定师：最新线报！！江屿澈的草稿纸上写满了“愿望”！！ 喵喵怪：所以他的愿望到底是啥？？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晨光微亮，铃声骤响，教室里只剩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窗外蝉鸣忽远忽近，风掠过试卷一角，又悄悄归于寂静。 江屿澈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时，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沈芩风。 对方正好也在看他，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笃定，好像在说…… “你的愿望，我等着”。 江屿澈低头，在试卷角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然后用力划掉。 月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 江屿澈坐在床沿，指尖捏着那张被揉皱的支票，沈芩风站在他面前，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沈芩风把成绩单放在江屿澈面前：“数学89，物理72，英语65”。 江屿澈翘着腿：“所以？” “我很满意”，沈芩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现在，说出你的愿望”。 “你想要什么？”沈芩风低声问。 江屿澈盯着那张支票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拽过沈芩风的领带： “第一个愿望” “你他妈别再给我转钱了”。 沈芩风轻笑：“驳回，校规规定愿望必须合理”。 江屿澈咬牙，“那换成” “你闭嘴，让我打一巴掌”。 空气凝固了一秒。 沈芩风缓缓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镜框碰撞出轻微的声响。 “可以”。 他微微偏头，将左脸完全暴露在江屿澈的视线里，声音平静：“打吧”。 江屿澈的手抬起来，却在即将落下的瞬间停住。 沈芩风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下颌线条绷紧，像是真的在等待疼痛降临。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手掌只是重重地拍在了床板上。 “……操”，他低骂一声，别过脸，“我就随口说一句……” 沈芩风睁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愿望作废？” “滚”，江屿澈踹了他一脚，“换一个，以后别他妈再记我违纪”。 沈芩风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校规补充条款，愿望一经提出不得更改”。 “……” 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江屿澈突然伸手，一把拽过沈芩风的领带，逼他低头。 “那老子再加一条” “你这辈子，不准再摘眼镜给任何人看”。 沈芩风怔了怔，随即低笑：“成交”。 后来，江屿澈才知道，沈芩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随便许愿”。 因为真正的愿望，早就在那些转账记录、那些补习计划、那些被沈芩风偷偷记录的心跳数据里，写得清清楚楚。 “江屿澈，你得是我的”。 【番外·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大帅哥：[照片]（江屿澈的草稿纸，写满“打他”又被划掉） 文字：所以最后打没打？？ 熬夜冠军：[语音3秒]（背景音是“啪”的一声拍床板） 文字：这tm是打人还是**？？江哥怎么就这么不忍心下手？ 绿茶鉴定师：破案了！！沈主席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 【江屿澈的愿望：永久归属权确认（暴力未遂）】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将群主转让给[江屿澈] 江屿澈：“再讨论这个，全员禁言” 【群聊名称已更改】 原群名：高27班秘密基地 新群名：《关于全校第一沈大主席沦为妻管严这件事》 修改人：喵喵怪 【群聊爆炸现场】 吃瓜一号： [截图]（沈芩风的群主转让记录） 配文：卧槽！！沈大学霸把群主转让了！！这么宠妻？？ 陈墨： （语音5秒，背景音是江屿澈的骂声） “不是……你们别乱说！江哥只是……呃……暂时接管……” 熬夜冠军： [照片]（沈芩风低头看手机，嘴角微扬） 文字：严谨点！这叫“家庭内部权力交接”！ 绿茶鉴定师：最新证据！！沈芩风手机屏保是江屿澈的睡颜！！ [照片]（模糊但能辨认） 全体成员：“？？？？？？？” 【当事人回应】 江屿澈（新群主）： “谁再发老子的照片，禁言一个月”。 系统提示：[吃瓜一号]已被禁言24小时。 沈芩风：是的，你的照片只有我能看 江屿澈(新群主)：你也可以闭嘴了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被禁言5分钟。 爱情播报员：“江哥不公平！！凭什么你老公就只被禁言5分钟？”(疑似被吃瓜1号抢夺手机) 系统提示：[爱情播报员]已被禁言24小时。 喵喵怪： （火速撤回所有照片） “对不起江哥！！我错了！！！” 熬夜冠军： （秒改群名） 新群名：《关于我们群主很凶但很帅这件事》 【沈芩风的沉默纵容】 匿名A：“所以……沈主席就这么放任江哥‘篡位’了？？” 匿名B：“严谨点！这叫“自愿上交管理权”！” 宋予安：（幽幽冒泡）“你们没发现吗……沈芩风现在连违纪记录本都交给江屿澈写了……” [照片]（江屿澈翘着腿在沈芩风座位上写记录，沈芩风站在旁边递咖啡） 全体成员：“这还不算宠妻？？？” 陈墨（私聊窗口截图，意外流出）： “沈芩风！你管管你老婆江屿澈！他又禁言我！” 沈芩风回复： “校规补充条款，群主权限高于纪律委员”。 绿茶鉴定师：破案了……沈芩风根本就是故意的！！ 喵喵怪：所以，沈大学霸是不是默认江哥是你老婆了？ 系统提示：[喵喵怪]已被禁言24小时。 【群公告】 新群规： 1.禁止讨论群主睡颜 2.禁止讨论全校第一沈主席的宠妻行为 3.尤其禁止讨论“谁上谁下” 违规者罚抄校规100遍 ——江屿澈签发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点赞该公告） 【本章彩蛋】 次日清晨，有人发现沈芩风的纪律本最新一页写着： 【江屿澈，滥用群主权限，扣0分】 备注：“我的” 第8章 备用钥匙 午休铃刚响，教室里嘈杂一片。江屿澈正趴在桌上补觉，狼尾发梢垂在臂弯里。 徐明，高三（5）班出了名的嘴欠，带着几个男生晃到高二（7）班门口，故意提高嗓门：“哎，听说江屿澈他妈是个小三儿，病死了？怪不得没人管，野得跟条狗似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 江屿澈的背脊僵了一下，没抬头。 陈墨“噌”地站起来：“徐明你他妈…” “关你屁事？”徐明笑嘻嘻地踹了脚门框，“我说错了？他爸不是也早不要他了？” 江屿澈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 椅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江屿澈起身的速度太快，徐明甚至没反应过来，衣领就被一把揪住。 “再说一遍”，江屿澈的声音很低，冷得像冰。 徐明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恶劣：“怎么？戳你痛处了？你妈是不是小三儿…” “砰！” 江屿澈的拳头狠狠砸在徐明脸上，眼眶已经红了。 场面瞬间混乱。 徐明踉跄着撞翻课桌，抹了把鼻血，猛地扑上来还手。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同学想拉架，却被江屿澈的眼神吓退，他眼眶通红，呼吸粗重，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每一拳都带着狠劲。 “江屿澈！”，陈墨想去拽他，却被一把甩开。 徐明趁机踹向江屿澈的膝盖，嘴里还在骂：“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 江屿澈的瞳孔猛地一缩，全身发抖，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 陈墨狂奔进学生会办公室时，沈芩风正在整理档案。 “沈哥！！江屿澈跟人打起来了！！” 钢笔“啪”地掉在地上，沈芩风猛地站起来：“在哪？” “教室！徐明那傻逼骂他……骂他……”陈墨喘着气，没敢说完。 沈芩风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推开椅子就往外冲。 沈芩风冲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屿澈被几个人拉着，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眶红得吓人，呼吸急促到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徐明嘴角带血，却还在笑：“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妈…” 沈芩风一把拽开挡路的人，直接揪住徐明的领子，一拳砸了下去。 全场死寂。 谁都没见过沈芩风动手，纪律委员、学生会主席、永远冷静自持的沈芩风，竟然为了江屿澈打架。 沈芩风此刻眼神冷得骇人，第二拳落下时，徐明直接摔在地上，彻底懵了。 徐明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沈芩风已经冷着脸补了第三拳：“你再说一句试试？” “沈芩风！”，赶来的老师惊呼。 沈芩风没理会，转身走向江屿澈。 江屿澈站在原地，呼吸仍然不稳，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指节泛白。沈芩风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猛地甩开。 “别碰我！……”江屿澈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应激症犯了。 沈芩风没说话，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把他拽出了教室。 空教室里，江屿澈一把推开沈芩风，背对着他，肩膀绷得死紧。 “……为什么……”他的声音发抖。 沈芩风没动，只是看着他。 徐明的妈妈闹到了校长室，沈严，沈芩风的父亲也来了，脸色阴沉地盯着沈芩风：“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屿澈站在旁边，手指掐进掌心，喉咙发紧。他不想连累沈芩风，可还没开口，班主任周临川已经站了出来。 “徐明家长，是您的孩子先言语侮辱我的学生”，周临川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涉及家庭**，甚至带有明显恶意，我认为徐明需要停课反省。至于我们班的学生……”，他看了一眼江屿澈和沈芩风，“他们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徐明妈妈还想争辩，周临川已经抬手打断：“如果您有异议，我们可以调监控，或者可以和校长谈谈” 沈严盯着沈芩风，声音压得很低：“回家再跟你算账”。 沈芩风盯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片墨迹。 讲台上，周临川正在讲解月考卷子，声音平稳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全班都知道，江屿澈没来。 陈墨偷偷回头，对上了沈芩风冷冰冰的视线，立刻缩了缩脖子转回去。 下课铃一响，沈芩风直接拦住了周临川：“老师，江屿澈请假了？” 周临川推了推眼镜：“嗯，身体不舒服”。 沈芩风没说话，但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他知道江屿澈不是生病。 是那场架，是徐明那句“没妈养的孩子”，是江屿澈红着眼眶却强撑着没掉泪的样子。 放学时，天色阴沉得可怕。 沈芩风站在校门口，雨水开始零星地砸在地上。他没带伞，但脚步没停，径直走向江屿澈家的方向。 路上经过便利店，他进去买了东西，抹茶百醇，退烧药，创可贴。结账时，店员多看了他两眼：“同学，马上要下大雨了”。 沈芩风“嗯”了一声，推门走进越来越急的雨幕中。 江屿澈家的老式单元楼没有门禁，楼梯间的灯坏了一盏，沈芩风摸黑上到五楼，站在那扇斑驳的铁门前。 他抬手，敲了三下。 没反应。 又敲了三下，这次加重了力道。 门内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椅子被踢翻。接着是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门开了一条缝。 江屿澈的脸隐在阴影里，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套着件皱巴巴的T恤。他眯着眼，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怎么是你？” 沈芩风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镜片上也蒙着雾气。但他站得笔直，声音平静：“我来看看你”。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看什么？看我这个‘没妈养的孩子’有多可怜？” 他作势要关门，沈芩风却一把抵住门板：“江屿澈”。 雨水顺着沈芩风的下颌线滑落，他的眼神却比雨水更沉：“让我进去”。 江屿澈没动，两人隔着门缝僵持。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江屿澈通红的眼眶。沈芩风呼吸一滞，他哭过。 这个认知让沈芩风心脏狠狠揪了一下。他不再犹豫，直接推开门挤了进去。 “操！谁让你…” 江屿澈的话没说完，沈芩风已经反手关上门，将他拽进了怀里。 江屿澈整个人僵住了。 沈芩风的怀抱很冷，带着雨水的气息，但掌心却是烫的，牢牢按在他的后颈。 “松开”，江屿澈的声音发颤。 沈芩风没动。 “我他妈让你松” “江屿澈”，沈芩风打断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哭吧”。 就这两个字。 江屿澈的呼吸突然变得破碎。他攥紧沈芩风的衬衫，额头抵在他肩上，像是终于撑到了极限。 “……滚”。 这个“滚”字已经带了鼻音。 沈芩风收紧手臂，感觉到肩头的衬衫一点点被浸湿。 江屿澈哭得很安静，连呼吸都压抑着，只有微微发抖的肩膀泄露了情绪。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江屿澈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 沈芩风松开一点距离，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江屿澈别过脸，耳根发红：“……看什么看，我长得好看的慌？”。 “看你，你长得好看”，沈芩风实话实说。 江屿澈噎住，抬脚就要踹他，却被沈芩风按住膝盖：“别动，你发烧了”。 掌心贴着江屿澈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沈芩风皱眉，从口袋里掏出在便利店买的退烧药：“吃了”。 江屿澈盯着那盒药，突然笑了：“沈主席，你这是可怜我？” “是关心”，沈芩风纠正他，“把药吃了，然后去床上躺着”。 “你他妈” “江屿澈”，沈芩风打断他，“听话”。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江屿澈噎了一下，竟然真的接过药，就着沈芩风递来的水吞了下去。 等江屿澈躺下，沈芩风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转了一圈。 厨房里堆着泡面碗，冰箱空空如也，唯一像样的家具是书桌，上面摊着本物理练习册，沈芩风上周给他的。 跟沈芩风上回来时的样子大差不差。 他回到床边，江屿澈已经闭着眼，但睫毛还在轻微颤动。 “江屿澈”，沈芩风轻声说，“给我一把你家的钥匙”。 江屿澈猛地睁开眼：“……什么？” “钥匙”，沈芩风重复，“给我一把”。 “凭什么？” “这样下次你生病，我就能直接进来”，沈芩风看着他，“而不是站在门口淋雨”。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嗤笑：“沈芩风，你他妈是不是喜欢我？”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伸出手：“钥匙”。 江屿澈沉默两秒，突然扯了扯嘴角：“我把我家下水道通一通，你从下水道爬上来吧”。 沈芩风：“……” 江屿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抽屉里，自己拿” 沈芩风拉开抽屉，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把备用钥匙。他握在手心里，金属的凉意渐渐被体温焐热。 “我会常来”，他说。 江屿澈没回头，但耳尖红了：“……随你”。 雨停了，天色已经暗下来。 沈芩风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江屿澈。 “明天我来接你上学”，他说。 江屿澈没应声，但沈芩风知道，他听见了。 关上门，钥匙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沈芩风想，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随时回去的地方。 而且，有他在。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墨：[照片]（沈芩风手背的擦伤） 文字：见证历史！！沈主席为爱打架！！ 熬夜冠军：最新消息！！徐明停课一周！！周老师威武！！ 绿茶鉴定师：所以……江屿澈今天没来学校？？ 喵喵怪：破案了！！[照片]（沈芩风放学后往江屿澈家方向走） 文字：这还不嗑？？！！ 陈大帅哥：[照片]（沈芩风浑身湿透回宿舍） 文字：惊天大瓜！！沈主席翘了晚自习！！ 系统提示：群主已把[沈芩风]设为管理员。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第9章 “江屿澈，你值得我这样” 校园的清晨，薄雾如纱，轻轻笼着林荫道。晨光穿过梧桐枝叶，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芩风的父亲，沈严，踏入学校时，整个行政楼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他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校长亲自接待，他却只是冷淡地点头，径直走向高二年级办公室。 “沈芩风，出来” 沈芩风放下笔，神色平静地起身，嘴角的创口贴格外刺眼。 走廊上，沈严背对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芩风没说话。 “为了一个江屿澈，打架、顶撞老师，甚至跟我对着干？”沈严转身，眼神冰冷，“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芩风抬眸，语气平静：“我没忘”。 沈严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海外留学申请材料》。 “下个月，去英国”，他推了推眼镜，“别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江屿澈有任何牵扯”。 沈芩风盯着那份文件，指尖微微收紧，但声音依旧平稳：“如果我说不呢？” 沈严的目光落在他嘴角的伤口上，讥讽道：“你以为你有选择？” 江屿澈一进教室就注意到了，沈芩风的嘴角贴了块创口贴。 他脚步一顿，眯眼盯着那道细小的伤痕。沈芩风察觉到视线，抬眸看他，神色如常。 “看什么？” 江屿澈走过去，指尖直接戳向他的伤口：“你爸打的？” 沈芩风偏头躲开，语气平淡：“自己撞的”。 “放屁”，江屿澈冷笑，“你打架都没挂彩，撞能撞到嘴角？”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翻开课本，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一把撕掉了那块创口贴。 伤口已经结痂，但边缘泛红，明显是被人一拳擦破的。 沈芩风皱眉：“江屿澈”。 江屿澈捏着创口贴，声音压得很低：“你爸因为昨天的事动手了？” 沈芩风沉默两秒，抬手把创口贴拿回来，重新贴好：“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江屿澈的指节攥得发白，突然踹了脚桌脚，“操！” 全班瞬间安静。 沈芩风抬眸看他，眼神平静：“校规第九条，禁止破坏公物”。 江屿澈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天台的晚风凉嗖嗖的。 江屿澈踹开天台门时，沈芩风正靠在栏杆边看书。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江屿澈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为了我跟人打架，回去挨揍，还装没事人？” 沈芩风合上书，任由他拽着：“不然呢？让你愧疚？” “老子愧疚个屁！”，江屿澈声音发哑，“你爸是不是又拿我威胁你了？”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江屿澈的呼吸越来越重，最后猛地松开他，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操！” 沈芩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根百醇，递到他面前：“吃吗？” 江屿澈盯着那根饼干看了两秒，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沈芩风，你他妈真是……” 他一把抢过百醇，狠狠咬断：“……烦死了”。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大帅哥：[照片]（沈芩风嘴角的创口贴） 文字：最新战报！！沈主席负伤了！！ 熬夜冠军：破案了！！[照片]（江屿澈在天台拽沈芩风领子） 文字：这俩打起来了？？不可能吧？！ 绿茶鉴定师：最新线报！！沈芩风他爸今早来学校了！！ 喵喵怪：所以……沈主席是为了江哥挨的打？？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放学后，远处楼宇的轮廓被月光洗得发蓝，几扇未眠的窗户透出星点灯火，像坠落的星子停在人间。沈芩风去了江屿澈家 沈芩风刚进门，就被江屿澈按在墙上。 “钥匙还我”，他冷着脸伸手。 沈芩风挑眉：“为什么？” “不想你来了”，江屿澈别开眼，“省得你爸再找你麻烦”。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却没递过去，而是直接塞进了江屿澈的裤袋里。 “晚了”，他低声说，“已经配了三把备用”。 江屿澈：“……你他妈” 沈芩风突然俯身，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江屿澈，让我抱会儿”。 江屿澈僵住，半晌，抬手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烦死了”。 第二天，沈严推开校长室的门时，空气瞬间凝固。他扫过站在一旁的沈芩风，最后落在校长身上。 “沈先生，您请坐”，校长起身示意。 沈严没动，只是抬手推了推眼镜：“不用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他的视线转向沈芩风：“你昨天在江屿澈那？” 沈芩风站得笔直，声音平静：“是”。 “你为了他打架，连家都不回了？” “……”沈芩风没说话。 沈严冷笑一声：“为了江屿澈？” 沈芩风没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沈严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手。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沈芩风脸上。 校长猛地站起来：“沈先生！这里是学校！” 沈严收回手，语气冰冷：“沈芩风，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沈芩风的嘴角渗出血丝，但他没擦，只是抬眸看向父亲：“我的事，我自己负责”。 “负责？”，沈严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沈家，你什么都不是”。 他转身走向门口，临走前丢下一句： “你的留学申请，我已经驳回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这里，那就好好待着吧”。 门关上后，校长叹了口气：“沈芩风，你先去医务室”。 沈芩风摇头：“不用”。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转身离开。 江屿澈踹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时，沈芩风正在整理文件。 “你爸又来学校了？”江屿澈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他打你了？” 沈芩风抬眸看他，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红肿未消。 “不关你事”。 “放屁！”江屿澈声音发哑，“是不是因为我？”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妈的，沈严有完没完？” 江屿澈的指节攥得发白，最后猛地松开他，转身就走。 “江屿澈”，沈芩风叫住他。 “干嘛？” “今晚我去你家睡”。 江屿澈愣了下，随即冷笑：“怎么？被赶出家门了？”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嗯，无家可归了”。 夜色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缓缓铺展开来。远处的高楼亮起零星的灯火，月亮浮在薄云里，像一枚被水泡发的药片，渐渐融化出朦胧的光晕。 沈芩风坐在床边，看着江屿澈翻箱倒柜找医药箱。 “别找了”，他说，“小伤”。 江屿澈“啧”了一声，终于从抽屉深处翻出创可贴，走过来直接按在他嘴角：“闭嘴” 沈芩风任由他动作，突然问：“你家的WiFi密码是多少？” “……你他妈来我家就为了蹭网？” “嗯”，沈芩风面不改色，“顺便避难”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沈芩风，你真是……” 他转身去拿枕头扔给他：“睡地板” 沈芩风接住枕头，唇角微扬：“好” 半夜，沈芩风装腔作势的突然咳嗽了两声，嘴角的伤口因为动作牵扯，微微泛红。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暴躁地拽起他的手腕：“……操，上来” 他把沈芩风甩到床上：“睡里面，别挤我”。 沈芩风唇角微扬：“嗯”。 江屿澈半夜被热醒，发现沈芩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挤到了床边，半个身子都快掉下去(沈芩风自己滚过去的) “……”他盯着沈芩风的背影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沈芩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江屿澈？” “闭嘴，睡觉”，江屿澈背对着他，耳根发烫。 沈芩风低笑了一声，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江屿澈浑身一僵：“……你他妈干什么？” “冷”，沈芩风的声音带着睡意，呼吸喷在他后颈。 江屿澈没再动，只是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啧，……烦死了” 【高27班秘密基地】 熬夜冠军：破案了！！[照片]（沈芩风放学后跟江屿澈一起走） 文字：这俩今晚要同居？？ 陈大帅哥：最新战报！！沈主席夜不归宿！！ 熬夜冠军：破案了！！[照片]（江屿澈脖子上多了个牙印） 文字：这俩到底谁咬的谁？？ 绿茶鉴定师：最新线报！！沈芩风他爸今早打电话到学校了！！ 喵喵怪：所以……沈主席是被赶出家门了吗？？ 绿茶鉴定师：最新线报！！沈芩风的留学申请被驳回了！！ 喵喵怪：所以……沈主席是为了江哥放弃出国？？ 系统提示：[沈芩风]已开启全员禁言 江屿澈翻了个身，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沈芩风：“你爸为什么驳回申请？” 沈芩风闭着眼：“因为他觉得我疯了”。 “……为了我？” “嗯”。 江屿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沈芩风，你没必要这样”。 沈芩风睁开眼，看向他：“江屿澈，你值得我这样”。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两人之间。 江屿澈别开眼：“……睡你的觉” 第10章 研学活动 学校组织高二年级去汤山地质公园研学，车程一个半小时。 清晨七点，校门口的大巴车前，各班学生排队上车。 江屿澈戴着耳机，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队伍最后。沈芩风站在车门旁，手里拿着签到表，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江屿澈身上。 “座位按班级顺序坐”，他淡淡地说，指尖在表格上轻轻一划，把江屿澈的名字和304宿舍的人排在了同一排。 车厢里嘈杂拥挤，陈墨和宋予安率先抢到了斜对角的双人座，而江屿澈刚坐下，沈芩风就跟着坐到了他旁边。 “……”，江屿澈瞥了他一眼，“学生会主席不坐前面带队？”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晕车，坐前面容易吐”。 江屿澈嗤笑一声，懒得拆穿他，转头看向窗外。 车子启动后，沈芩风忽然闭上眼睛，头微微歪向一侧，靠在了江屿澈的肩膀上。 “……”江屿澈身体一僵，侧头看他，“沈芩风？” 没反应。 “……操”，江屿澈低声骂了一句，但也没推开他。 陈墨和宋予安对视一眼，疯狂在手机上打字。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墨：[照片]（沈芩风靠在江哥肩上，江哥没推开） 宋予安：我作证！沈芩风根本没睡！他睫毛还在动！！ 匿名A：？？？这什么纯爱剧情？？ 匿名B：严谨点！这叫“晕车战术”！ 匿名C：江屿澈耳朵红了！！我看到了！！ 车子颠簸了一下，沈芩风的头滑得更低，几乎埋进江屿澈的颈窝。 江屿澈喉结滚动，压低声音：“沈芩风，你他妈别装了”。 沈芩风没动，但呼吸明显顿了一下。 江屿澈冷笑，突然抬手，拇指按在沈芩风的喉结上，轻轻摩挲：“再装，老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让你醒”。 沈芩风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声音低哑：“……你赢了”。 江屿澈哼了一声，却没收回手：“晕车？” “嗯”，沈芩风面不改色，“现在好了”。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重新按回自己肩上，“那就继续晕着”。 【陈墨&宋予安的视角】 陈墨：（疯狂戳宋予安）我靠！！江哥主动的？？ 宋予安：（捂嘴憋笑）快拍快拍！！ 陈墨：[照片]（江屿澈的手扣在沈芩风后脑，沈芩风嘴角微微上扬) 匿名群：这还不结婚？？？ 下车后，班级分组活动。江屿澈刚走到地质博物馆门口，沈芩风就跟了上来。 “你不是晕车？”，江屿澈挑眉。 “嗯”，沈芩风淡定地递给他一瓶水，“所以需要人扶”。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行，老子扶你”。 沈芩风任由他拉着，镜片后的眸光微闪。 不远处，陈墨和宋予安蹲在岩石标本后面，疯狂拍照。 阳光灼热，秋日的风裹挟着干燥的草叶气息。高二（7）班的学生三三两两散落在岩石展览区，江屿澈蹲在一块玄武岩标本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面粗糙的纹路。 江屿澈，他已经连续两顿没好好吃饭了。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集合了”。 江屿澈“啧”了一声，撑着膝盖站起来，眼前却突然黑了一瞬。他下意识扶住岩石，指节用力到发白。 沈芩风原本已经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江屿澈的身形晃了晃。他脚步一顿，回头时，江屿澈已经直起身，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没事”，江屿澈甩了甩头，抬脚往前走，却在第三步时膝盖一软。 沈芩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稳稳的扶住了他。 “低血糖？”，沈芩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江屿澈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自己嘴里。 江屿澈盯着他，冷笑：“炫耀？” 沈芩风没理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陈墨和宋予安：“有糖吗？” 陈墨摇头：“没带……” 宋予安翻遍口袋：“只有辣条……” 沈芩风回头，江屿澈已经靠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垂着头，手指微微发抖。 他走回去，俯身，捏住江屿澈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张嘴”。 江屿澈眯眼：“你他妈……” 沈芩风没给他反驳的机会，低头，将那颗含了一半的薄荷糖渡了过去。 糖是凉的，沈芩风的唇却是烫的。 江屿澈瞳孔骤缩，喉结滚动，薄荷的清凉混着沈芩风的气息在口腔里炸开。 沈芩风退开时，拇指蹭过他的唇角：“咽下去”。 江屿澈僵了两秒，最终咬碎了那颗糖。 午餐时间，江屿澈刚打开便当盒就黑了脸，胡萝卜被雕成星星形状，西兰花排成校徽图案。他抬头看向对面，沈芩风正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嘴角沾着一点可疑的番茄酱。 “你做的？” “家政课作业”。 江屿澈用筷子戳穿一颗胡萝卜星：“下毒了？” 沈芩风突然倾身，舌尖卷走他嘴角的饭粒：“试毒服务，收费的”。 树丛后传来手机落地的声音。宋予安手忙脚乱地捡起设备，屏幕上还显示着拍摄界面。 研学队伍在博物馆内自由活动。 江屿澈靠在展厅角落的玻璃柜旁，舌尖抵着齿间残留的薄荷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芩风身上。 沈芩风正站在矿物标本前，低头记录着什么，镜片反射着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江哥！”，陈墨突然窜过来，手里举着手机，“你看论坛了吗？！” 江屿澈瞥了一眼，【惊！学生会主席当众喂糖！！】 配图是沈芩风低头靠近他的模糊侧影。 “……”，江屿澈一把扣住陈墨的手机，“删了”。 陈墨疯狂摇头：“不是我发的！是匿名A！” 江屿澈冷笑，刚想再说什么，沈芩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集合，去下一个展区”。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走过江屿澈身边时，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腕。 江屿澈低头，发现自己腕上的黑色发带不知何时被沈芩风调整过，原本松垮的结被重新系紧，内侧的字迹若隐若现。 “接下来分组探索喀斯特地貌！”导游挥舞着小旗子，“每组发一个应急手电……” 沈芩风自然地接过属于他们组的手电筒，江屿澈刚要反对，就被塞了满手的能量棒和葡萄糖口服液。 包装上贴着便利贴：【每小时补充一次】，字迹工整得像病历记录。 洞穴里的钟乳石滴着水，沈芩风的手电光始终稳定地照在江屿澈前方半步的位置。 当江屿澈故意踩进积水时，那束光会立刻下移，精准锁定他浸湿的鞋尖。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转身，在幽蓝的岩壁反光中拽住对方的领带，“你他妈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 沈芩风顺势前倾，呼吸扫过他鼻尖：“需要的话，现在可以装”。 黑暗中有碎石滚落的声音。 陈墨的惊呼从拐角处传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找到三叶虫化石的组加分！”，地质老师刚宣布完，江屿澈就拎着地质锤走向最远的勘探区。 沈芩风的笔记本躺在工具篮里，最新一页写着： 【低血糖应急预案】 1.随身携带葡萄糖（已执行） 2.监控进食频率（进行中） 3.必要时人工糖分输送（今日次数：1） 陈墨偷拍到这页时，镜头里突然闯入江屿澈的手，他正把刚挖到的化石塞进沈芩风口袋，而后者握住他沾满泥土的手腕，用湿巾一根根擦拭他的手指。 “这不是三叶虫”，沈芩风突然说。 江屿澈挑眉：“所以？” “是侏罗纪的箭石化石”，沈芩风将那块灰白色小石头举到阳光下，“很稀有”。 所有人都看见江屿澈的耳尖红了，但没人敢问究竟是因为化石，还是因为沈芩风仍握着他的手。 研学最后一站是模拟岩洞探险。昏暗的隧道里，学生分成小组，借助手电筒的光线观察岩层结构。 江屿澈和沈芩风被分到一组，陈墨和宋予安跟在他们身后，全程举着手机录像。 “……你们很闲？”，江屿澈回头，冷声道。 陈墨立刻收起手机：“没有！我们在记录地质奇迹！”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伸手拽住江屿澈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侧：“看路”。 隧道狭窄，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贴。江屿澈能清晰地感受到沈芩风的体温，以及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 “嗯？” “那颗糖……”，江屿澈顿了顿，“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芩风脚步未停，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觉得呢？” 江屿澈嗤笑一声，没再追问。 走出岩洞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江屿澈抬手挡了挡，突然感觉手腕一紧……沈芩风拽着他的发带，将他拉到了树荫下。 “低血糖还晒太阳？”，沈芩风皱眉。 江屿澈甩开他的手：“死不了”。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百醇，拆开递给他：“吃”。 江屿澈没接：“不饿”。 “怎么，还想让我再喂你一次？”沈芩风淡淡道，“吃了” 江屿澈眯眼，突然一把拽住沈芩风的领带，将他拉近：“沈芩风，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好亲的？”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目光落在他唇上：“是挺好亲的”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夺过那盒百醇，转身就走。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 不远处，陈墨和宋予安蹲在岩石后，疯狂拍照。 陈墨：“这研学……值了”。 宋予安：“磕死我了……” 回程的公交车上，江屿澈闭眼假寐，头歪向车窗。沈芩风坐在他旁边，指尖轻轻拨弄着他腕上的发带。 陈墨和宋予安坐在斜对角，全程憋笑到内伤。 江屿澈突然开口，声音很低：“沈芩风”。 “嗯？” “下次再敢那样喂糖……”，江屿澈顿了顿，“老子咬死你”。 沈芩风轻笑：“好”。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返程大巴变成了闷罐。江屿澈靠在窗边，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沈芩风递来的耳机里放着《无人知晓的我》，放到“明明渴求温柔，偏偏覆水难收”时，肩膀突然一沉。 沈芩风睡着了。 他的睫毛在颠簸中轻颤，镜框微微滑落，露出眼角那颗平时被藏起来的泪痣。江屿澈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被抓住手腕。 “偷袭纪律委员”，沈芩风闭着眼睛说，“扣二十分”。 江屿澈嗤笑：“装睡的人没资格……” 话音未落，沈芩风突然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一层衬衫，江屿澈感受到剧烈到不正常的心跳频率。 “监测数据异常”，沈芩风终于睁开眼，“建议持续观察”。 车窗外电闪雷鸣，陈墨拍下的照片里，两只交叠的手在雨痕模糊的玻璃上投下剪影，像古老岩壁上的共生化石。 【高27班秘密基地·当晚】 匿名A：[照片]（江屿澈靠在沈芩风肩上，沈芩风的手护着他） 配文：今日研学MVP，沈芩风的“晕车战术”！ 匿名B：这算什么？双向装睡？？ 匿名C：@陈墨你俩今天拍够了吧？？ 陈墨：不够！根本不够！！ 【18:00匿名群核爆】 [视频]09:42地质博物馆急救画面（7秒） [照片]岩洞领带纠缠.jpg [截图]沈芩风笔记本低血糖预案.pdf [音频]“试毒服务，收费的”（3秒） 匿名A：这是我能免费看的？？？ 匿名B：建议申报国家级非遗保护项目：《论纪律委员的自我修养》 陈墨：我宣布本次研学代号“齁甜事变”！ 宋予安：最新消息！沈芩风把江屿澈挖的化石锁进学生会保险柜了！！ 江屿澈看着刷屏的消息，突然把手机扔到沈芩风床上：“你故意的”。 沈芩风正在整理研学报告，闻言摘下眼镜：“嗯”。 “……”，江屿澈拽过他衣领，“理由？” 沈芩风顺势将人带倒在床上，鼻尖相抵：“校规新条款，重要标本必须妥善保管”。 窗外，最后一片梧桐叶落在304宿舍的窗台上。 【彩蛋：沈芩风研学背包清单】 1.葡萄糖口服液x5 2.能量棒（抹茶味x3，草莓味x2） 3.备用眼镜（防江屿澈打架用） 4.急救毯（印着校徽的那面朝里） 5.《如何照顾低血糖患者》（扉页写着“实践手册”） 第11章 潮汐锁定 上午第三节课时，窗外的阳光正斜斜地穿过梧桐枝叶，在教室的瓷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数学老师正背对着黑板写公式。 江屿澈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游戏音效压得极低，但击杀提示音还是时不时从耳机里漏出来。 沈芩风坐在他旁边，垂眸记着笔记，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工整的公式，笔锋凌厉得像他这个人，一丝不苟，不容差错。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江屿澈的手机。 “操！”，江屿澈猛地抬头，耳机线被扯掉，游戏音效瞬间外放。 “PentaKill！（五杀！）” 全班寂静。 数学老师缓缓转身，推了推眼镜：“江屿澈”。 江屿澈“啧”了一声，刚要站起来，沈芩风却先一步起身，把手机递给了老师：“抱歉，是我的”。 老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沈芩风的眼神太过坦然，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下课来办公室拿”。 江屿澈死死的盯着沈芩风。 刚一下课他就揪住了沈芩风的领带，压低声音：“你他妈有病？老子差一秒就推水晶了！” 沈芩风低头继续写笔记，语气平静：“校规第三十九条，上课禁止玩游戏。” 江屿澈冷笑，突然凑近他耳边，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沈芩风，游戏能陪我一辈子，你能吗？” 沈芩风的笔尖顿住，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小片。 他侧过头，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笃定：“能”。 江屿澈怔了一秒，随即嗤笑，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声音压得极低：“那我以后不打游戏了，只打你”。 沈芩风看着他，忽然抬手，指节轻轻蹭过他的唇角：“那我以后不做作业了，只做你”。 椅子“哐当”一声砸回地面，教室里瞬间炸了。 ……啪。 江屿澈的自动铅笔被他捏断了。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 匿名B：我他妈听到了什么？？？？ 匿名C：沈芩风说“只做你”？？？这他妈是沈芩风？？？ 匿名D：是我想的那个“做”吗？！江屿澈耳朵红了！！我作证！！红得能滴血！！ 匿名E：谁录视频了？？？重金求购！！！ 匿名F：这俩绝对有问题！！我嗑了！！我嗑爆！！！ 陈墨：[语音5秒]（背景音是江屿澈骂“沈芩风你他妈…”然后突然没声了） 匿名G：陈墨你还活着吗？？？ 匿名H：@陈墨你看到什么了？？快说！！ 陈墨：……（已下线） 放学铃声一响，江屿澈一把拽住沈芩风的领带，把人拖进了空教室。 “沈芩风，你他妈疯了？”他抵着沈芩风的肩膀，呼吸不稳，“当着全班的面说那种话？” 沈芩风没动，只是垂眸看着他，声音低哑：“什么话？” 江屿澈把沈芩风堵在楼梯拐角，咬牙切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芩风淡定地推了推眼镜：“知道啊” “知道？”江屿澈气笑了，“沈主席，你知道‘做’这个字有多少种意思吗？” 沈芩风看着他，忽然伸手，拇指按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摩挲：“你想听哪种？” 沈芩风忽然抬手，拇指蹭过他的唇角：“或者说，你认为是哪种？” 江屿澈呼吸一滞，猛地松开他，后退两步：“……操”。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镜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手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回来”。 江屿澈呼吸一滞，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沈芩风，那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做’谁？” 沈芩风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嗯，等你来‘做’我”。 江屿澈松开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往教室走。沈芩风看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 ……操。 江屿澈想，这学是没法上了。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消息！！江屿澈把沈芩风拽进空教室了！！ 匿名B：门锁了！！我听到江哥骂人了！！ 匿名C**：沈芩风出来的时候领带是松的！！ 匿名D：江屿澈嘴唇有点红……（不敢细想） 匿名E：这俩人绝对不清白！！我嗑的CP是真的！！ 匿名F：@陈墨你他妈别装死！！快汇报战况！！ 陈墨：……（持续下线中） 【23:17熄灯后的304宿舍】 充电器的蓝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床架轮廓，宋予安与陈墨已经进入了梦乡。江屿澈盯着上铺床板缝隙里漏下的微光，喉结动了动。 那束光是沈芩风的阅读灯。 三小时前那句“那我以后不做作业了，只做你”，像根倒刺卡在喉咙里，他猛地踹了脚上铺床板：“装什么好学生？” 书本合上的轻响。沈芩风的声音从上方落下：“睡不着？” “你他妈废话”，江屿澈抓住床栏翻身上去，膝盖陷进柔软的被褥时闻到薄荷沐浴露混着墨水的味道，“现在说清楚”。 沈芩风的眼镜搁在枕边，镜腿压着本翻开的《天体物理》，正好停在“潮汐锁定”的章节。他曲起的膝盖顶在江屿澈大腿外侧，睡衣领口敞开两粒扣子。 “游戏，我，选哪个？”，他问。 江屿澈扯开他睡衣第三颗纽扣：“你他妈真敢问？” 纽扣崩落在地的脆响惊醒了陈墨。床帘缝隙里，他看见沈芩风的手扣住江屿澈后颈，两人影子在墙上融成一片。 23:23【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304有情况！！ 匿名B：我刚听见江屿澈骂人然后“咚”的一声！ 陈墨：[撤回了一条消息] 匿名C：@陈墨你他妈看到什么了？？ 匿名D：陈墨撤回的是照片吧？！绝对是吧！！ 沈芩风的拇指碾过江屿澈喉结：“抖什么？” “放屁！”，江屿澈咬住他虎口，犬齿陷进皮肉的感觉让两人同时僵住。沈芩风突然翻身将他压进枕头，膝盖卡进他腿间。 《天体物理》掉在地上，摊开的书页写着：“被潮汐锁定的天体永远以同一面朝向主星”。 江屿澈的耳钉硌在沈芩风掌心，他喘着气去摸对方喉结上的痣：“……你他妈属狗的？” 沈芩风低头，鼻尖蹭过他锁骨：“校规没教这个” 23:30匿名群暴动 匿名E：最新线报！！沈芩风床在晃！！ 匿名F：我听到书本掉地的声音！！ 宋予安：？我错过了什么 陈墨：[语音2秒]（布料摩擦声与闷哼） 匿名G：这是我能听的吗？？？ 江屿澈突然摸到枕头下的百醇盒子，包装窸窣声里沈芩风咬住他耳垂：“没收”。 “凭什么？” “你心跳过速”，沈芩风指尖点在他胸口，“校医室手册第……” 江屿澈用饼干堵住他的嘴：“闭嘴吧学霸”。 抹茶粉沾在沈芩风下唇，他低头时，江屿澈突然仰头迎上去。饼干碎在相贴的唇间融化，比尼古丁更令人上瘾。 “江大校霸，不是说要看看是谁‘做’谁吗？怎么甘拜下风呢？”沈芩风笑了笑，戏谑的看着他。 “第二回”，江屿澈喘着气说。 沈芩风舔掉他嘴角的粉末：“什么？” “这他妈是你今天亲老子的第二回”。 “第二回是你主动亲的”。 床架突然剧烈摇晃，陈墨的充电宝从床边坠落。 23:45【匿名群瘫痪】 匿名H：救命！！我刚路过304听到江屿澈说“第二回”！！ 匿名I：你真的是路过吗？！什么第二回？？说清楚啊！！ 匿名J：@陈墨你床下是不是有充电宝？？ 陈墨：……我现在该装睡还是装死？ 沈芩风腕表闹铃突然震动，凌晨化学竞赛集训的提醒闪烁。江屿澈扣住他手腕：“滚下去学习？” “陨石坑形成需要三个条件”，沈芩风单手解表带，“足够质量的高速冲击体……” 表带滑落的瞬间，江屿澈把他拽回来：“说人话”。 “你，我，这张床”。 陈墨的床帘突然拉开一道缝：“那什么……老周查寝……” 沈芩风抓起眼镜戴上时，江屿澈正用虎口擦嘴唇。两人看向门口，空无一人。 “陈墨”，沈芩风声音冷静，“明天交三千字检查”。 23:59【匿名群终极狂欢】 匿名K：[照片].jpg（模糊的304门缝光影） 匿名L：我艹！！这影子绝对是在接吻！！ 匿名M：@陈墨你完了你拍这个沈芩风会灭口的 陈墨：不是我拍的！！（已退出群聊） 匿名N：所以“第二回”是什么意思？？ 匿名O：建议直接问江屿澈（不是） 【彩蛋】 潮汐锁定=江屿澈逐渐只对沈芩风展现真实一面 潮汐锁定这里暗指：借天体锁定的“唯一性与不可分割性”，形容极致的信任、守护或依附，强调一种“永不背离”的坚定感。 也就是江屿澈和沈芩风的感情是不可分割的。 痛苦与共生的矛盾性：潮汐力会导致天体内部摩擦升温，隐喻关系中甜蜜与折磨并存。 “被锁定”的一方既渴望自由，又恐惧失去联结。 也就是江屿澈和沈芩风会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分开，家庭原因和迫不得已。(一个小刀子) 第12章 犯规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男生们围在操场边的石桌旁起哄。 “比一场！比一场！” 陈墨拍着桌子，兴奋得像是自己上场一样。宋予安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录像，镜头对准了石桌两侧的人…… 江屿澈懒散地撑着下巴，右手肘抵在桌面上，五指张开又收拢，腕骨凸起一道锋利的弧度。 沈芩风坐在他对面，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的线条干净利落，像是精心雕刻过的石膏像。 “三局两胜？”，江屿澈挑眉。 沈芩风淡淡看他一眼，伸手，扣住他的掌心。 “一局定胜负”。 两人的手交握的瞬间，周围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陈墨当裁判，一声令下。 “开始！” 江屿澈一开始没认真。 他以为沈芩风这种整天泡在学生会办公室的人，力气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可当沈芩风的手腕稳稳压下来时，他才发现…… 妈的，轻敌了。 沈芩风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扣住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像是焊死的钢筋，一寸寸往下压。江屿澈的手臂肌肉绷紧，手背青筋微凸，可沈芩风依旧纹丝不动。 “沈主席……”，江屿澈咬牙，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平时练得挺狠啊？”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唇角微微上扬，镜片后的眸光深了几分。 江屿澈的腕骨被压得发酸，再这样下去，他必输无疑。 那就玩点别的。 江屿澈忽然抬眸，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向沈芩风，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然后，他轻轻眨了眨眼。 一个明目张胆的媚眼。 沈芩风的手指猛地一颤。 “碰！” 江屿澈的手背重重砸在桌面上，沈芩风的手腕压在上面，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钉死。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我靠！江哥赢了？！” “沈主席放水了吧？！” 江屿澈得意地抽回手，活动了下手腕，刚想起身。 沈芩风突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拽了回来。 “勾引完我就想走？”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贴着江屿澈的耳根说的，温热的气息扫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江屿澈呼吸一滞，喉结滚了滚，刚要开口，沈芩风已经松开他，推了推眼镜，神色如常地站起身。 “下次再耍这种手段，算你作弊”。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得像棵雪松，只有耳根隐约泛着红。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视频].mp4（江屿澈的“**”瞬间） 匿名A：？？？？？？？ 匿名B：这是我能免费看的？？？ 匿名C：沈芩风耳朵红了！！我截图了！！ 匿名D：江屿澈你他妈……这谁顶得住啊？？ 陈墨：……（默默保存视频） 江屿澈刷着手机，舌尖抵了抵腮帮，忽然笑了。 “沈芩风”，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喝水的某人，“下次还敢比吗？” 沈芩风放下水瓶，镜片后的眸光暗沉。 “随时奉陪”。 放学后的小巷。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屿澈单肩背着书包，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里。沈芩风走在他身侧，白衬衫的袖口沾了点墨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 “喂”，江屿澈突然停下脚步，“你跟着我干嘛？” 沈芩风抬眸，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去你家”。 “不行”，江屿澈想都没想就拒绝，转身要走。 下一秒，手腕被猛地扣住。 沈芩风的掌心温热，指节紧紧箍着他的腕骨，力道大得像是要烙进皮肤里。 “那你走吧”，沈芩风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委屈，可手上的力道却半点没松。 江屿澈：“……？” 这他妈是让人走的意思？？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嗤笑一声：“沈主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沈芩风抬眸。 “像只被雨淋湿的狗狗”，江屿澈恶劣地勾唇，“装可怜给谁看？”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指尖微微收紧，指腹轻轻蹭过江屿澈的脉搏。 一下，两下。 江屿澈的呼吸突然乱了一拍。 “……操”，他猛地别开脸，“随你”。 沈芩风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手指却依旧没松，牵着他往前走。 “松手”，江屿澈咬牙。 “怕你反悔”，沈芩风面不改色。 江屿澈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厨房几乎没用过，冰箱里常年只有啤酒和速食。 沈芩风轻车熟路地弯腰换鞋，从鞋柜里拿出自己专属的拖鞋，灰色的，和江屿澈的黑色拖鞋并排摆在一起。 “你这儿比学生会办公室还空”，沈芩风扫了眼茶几上堆着的泡面桶，皱眉。 江屿澈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懒洋洋地瘫进去：“爱住不住”。 沈芩风没理他，径直走向厨房，从橱柜里翻出两包挂面，上个月他偷偷塞进来的。 江屿澈听见动静，抬头瞥了一眼：“又来给我当保姆？” 沈芩风打开冰箱，语气平静：“不然让你饿死？” 江屿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忽然起身，走到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沈芩风”。 “嗯？” “你是不是……”，江屿澈顿了顿，“特别喜欢管我？” 沈芩风动作一顿，侧头看他。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够听清对方的呼吸声。 “……”，他声音很低，“特别喜欢”。 “什么？”江屿澈没有听清。 “我说，校规第一百二十条，禁止过度解读同学互助行为”，沈芩风笑了一声。 “……” 半夜，江屿澈被雷声惊醒时，发现沈芩风正坐在他床边，手里拿着他的烟盒。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沈芩风半边侧脸，镜片后的眸光沉得像墨。 “……你他妈不睡觉干嘛？”，江屿澈嗓音沙哑。 沈芩风把烟盒以一个精准的弧度扔到了垃圾桶里，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腕：“你做梦了”。 江屿澈一愣。 他妈的，我做梦就做梦了，扔我烟盒干什么？！ “你喊了我的名字”，沈芩风低声说，“三次”。 江屿澈喉结滚了滚，刚想反驳，沈芩风却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 “江屿澈”，他声音很轻，“你不是把烟戒了吗？” “……我戒了是戒了，不代表我家没有吧？” “那我不管，以后不要让我看到这个东西……还有……”沈芩风顿了顿，“你睡觉的样子……有点可爱” 雷声轰然炸响，江屿澈猛地拽住沈芩风的衣领，把人拉下来。 “闭嘴”。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照片].jpg 匿名A：沈芩风去江屿澈家了！！！ 匿名B：！！！！！又去了又去了！！ 匿名C：这周第三次了吧？？ 匿名D：@陈墨你上次不是说沈芩风只是去补习吗？？ 陈墨：……（装死） 匿名E：谁家补习要过夜啊？？？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芩风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 身侧的床垫在轻微颤抖，江屿澈蜷缩成一团，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的呼吸又急又乱，喉间溢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像是被困在某个挣脱不出的梦魇里。 沈芩风立刻伸手，掌心贴上他的后颈，触手一片冰凉。 “江屿澈”，他低声唤道，手指微微收紧。 江屿澈猛地一颤，倏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像是刚从某个深渊里被硬生生拽回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骨节泛白，呼吸仍乱得不成调。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手臂一揽，直接将他拽进怀里。 江屿澈的背脊抵上沈芩风的胸膛，隔着单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锚，将他从梦魇的余韵中钉回现实。 “……松手”，江屿澈嗓音沙哑，挣扎了一下。 沈芩风的手臂纹丝不动，反而收得更紧。他的唇几乎贴上江屿澈的后颈，呼吸灼热：“别动”。 江屿澈僵了僵，最终卸了力道，放任自己陷进这个拥抱里。 沈芩风的手掌抚上他的胸口，掌心贴着那层薄薄的衣料，感受着对方仍未平复的心跳。 “梦到什么了？”，他问。 江屿澈沉默了很久，久到沈芩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低声吐出一句：“……人民医院……”。 江苏省人民医院，暴雨，那场永远没有被治好的病。 沈芩风的手臂骤然收紧。 “我在”。 黑暗中，沈芩风的下巴抵在江屿澈的发顶，声音沉得像一汪化不开的墨： “江屿澈”。 “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精准地撬开了江屿澈筑起的所有防线。 他忽然翻身，额头抵上沈芩风的肩膀，手指攥住了对方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撕碎。 “……沈芩风”，他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你要是敢走……” 话未说完，沈芩风已经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按进自己怀里。 “不会”，他的掌心贴着江屿澈的脊背，指尖微微陷进肌肤，像是要透过血肉，将这句话刻进他的骨髓里，“我哪儿都不去”。 窗外，雨声渐歇。 江屿澈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手指却仍紧攥着沈芩风的衣角，像是怕一松开，这人就会消失在夜色里。 沈芩风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睡吧”，他说，“我在这儿”。这句话本来没什么的，但足以让江屿澈安心好久。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我室友的表姐的闺蜜住在江屿澈家隔壁！！说昨晚听见沈芩风哄人！！ 匿名B：？？？展开说说！！ 匿名C：怎么哄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匿名D：@陈墨你他妈别装死！！ 陈墨：……（默默保存录音） 第13章 报仇 篮球场边围满了人，高25班和高27班的对抗赛正打到第三节。 江屿澈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把汗，腰腹线条在阳光下绷出凌厉的弧度。 比分咬得很紧，但真正让他烦躁的不是这个，而是对面5班的徐阳，徐明的弟弟，从开场起就不断用小动作针对他。 “怎么？你哥被停课了，换你来找存在感？”，江屿澈在擦肩而过时冷笑。 徐阳撞了下他的肩膀，压低声音：“我哥说了，见你一次，搞你一次”。 “那就看看谁搞谁” 哨声响起，比赛继续。 第四节最后两分钟，江屿澈带球突破，徐阳突然伸脚绊他。 “操！” 江屿澈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一片，血珠瞬间渗了出来。裁判吹了犯规，但只给了个普通罚球，连技术犯规都没判。 场边一阵嘘声。 沈芩风站在记分台旁，指节叩了叩桌面，声音冷得像冰：“裁判，你漏判了”。 裁判皱眉：“比赛继续”。 江屿澈从地上爬起来，舌尖抵了抵腮帮，眼底戾气翻涌。 比赛结束，27班险胜两分。 江屿澈一把拽住准备溜走的徐阳，拳头已经攥紧：“你他妈找死？” 徐阳咧嘴一笑：“怎么？又想打架？江大校霸”。 江屿澈眼神一沉，挥拳的瞬间，一只手从身后扣住了他的手腕。 “江屿澈”。 沈芩风的声音贴着他耳后响起，呼吸微热，手指却像铁钳一样牢牢制住他。 “松手”，江屿澈挣了下，没挣开。 沈芩风没理他，目光扫向徐阳：“你哥停课是因为先动手，校规21条需要我帮你复习？” 徐阳脸色变了变，最终骂了句脏话，转身走了。 江屿澈一脚踹开更衣室的门，柜子震得嗡嗡响。 “你拦我干什么？”，他转身瞪着跟进来的沈芩风，胸口剧烈起伏。 沈芩风反手锁上门，从药箱里拿出碘伏和纱布，语气平静：“膝盖，处理一下”。 “用不着”。 沈芩风抬眼看他：“你是想带着伤去打架，然后被停课，还是想赢下市联赛？” 江屿澈僵住。 沈芩风走近一步，指尖沾了碘伏，轻轻按在他膝盖的伤口上。江屿澈“嘶”了一声，却没躲。 “疼就记住”，沈芩风声音很低，“下次用比分打他的脸，比用拳头解气”。 江屿澈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攥住沈芩风的领带，逼他抬头。 “沈芩风”，他嗓音沙哑，“你他妈到底站哪边的？”。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镜片后的眸光深不见底：“你觉得呢？江屿澈”。 【高27班秘密基地】 [视频].mp4（沈芩风扣住江屿澈手腕的慢动作） 匿名A：我靠！这什么偶像剧情节？？ 匿名B：沈芩风那个眼神！！他平时记违纪都没这么凶！！ 匿名C：@陈墨更衣室后续呢？？ 陈墨：……（被沈芩风没收手机中） 匿名D：妈的，那个徐阳怎么跟他哥一样贱？ 匿名E：就是就是 化学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盐酸气味，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沈芩风站在试剂架前，修长的手指依次检查着试管标签，镜片上反射着冷色调的荧光灯。 “听说5班那个徐阳放话说要在比赛上让你出丑？”，陈墨凑过来，顺手摸走一支钢笔，“他哥上周刚结束停课，这家人是不是跟你们有仇啊？” 沈芩风轻轻转动试管，看着里面的蓝色溶液泛起涟漪：“校规第三十九条，禁止携带危险物品进入实验室”，他突然伸手，从陈墨口袋里抽出一包辣条，“包括这个”。 “我靠！”，陈墨哀嚎，“这是予安专门买给我的！” 门口传来骚动。徐阳带着5班的人走了进来，故意撞翻了27班的器材箱。 玻璃器皿落地的脆响中，沈芩风头也不抬地在本子上记了一笔：“赔偿清单会送到5班班主任那里”。 徐阳冷笑：“沈主席好大的官威啊”，他故意踩碎一支试管，“不知道比赛的时候，你的手会不会抖得像现在这样稳？” 沈芩风终于抬头。 他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慢慢擦拭镜片，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突然褪去了优等生的克制感：“拭目以待”。 窗外，江屿澈靠在梧桐树干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咬碎嘴里的薄荷糖，喉结滚动了下。 初赛笔试环节，沈芩风提前二十分钟交卷。经过徐阳座位时，他的答题卡上还有三道大题空白。 “需要借你一支笔吗？”，沈芩风的声音很轻，“毕竟你哥上次被我打的时候摔碎了一支钢笔”。 徐阳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监考老师皱眉：“5班考生，请保持安静”。 实验操作环节，沈芩风选择了最难的滴定测定。 当其他选手还在调试仪器时，他已经完成三次平行实验。裁判长站在他身后，惊讶地看着记录本上精确到0.001ml的数据。 “申请决赛加赛1V1对抗”，沈芩风突然说。 整个礼堂安静下来。按照规定，只有分数并列时才需要加赛，而沈芩风目前领先第二名17分。 裁判长推了推老花镜：“这位同学，你的理由是？” 沈芩风看向观众席最后一排，江屿澈正翘着二郎腿，狼尾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他收回目光，声音清晰可闻：“听说徐阳同学对反应速率有独特见解，想请教”。 观众席上的陈墨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他妈是学术挑衅？” 宋予安默默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加赛台设在礼堂中央，聚光灯将两个身影拉得修长。徐阳的额角已经渗出冷汗，他没想到沈芩风会指名道姓地针对自己。 “第一题，酸碱滴定”，裁判宣布。 沈芩风戴上护目镜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场骤然锋利。他取移液管的手法像外科医生执刀，精确量取25.00ml待测液。当徐阳还在笨拙地排空滴定管气泡时，沈芩风已经完成第一次终点判定。 “第二题，氧化还原反应”。 徐阳手抖打翻了碘量瓶，棕色溶液在实验台上蔓延。沈芩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容地写下反应方程式： 「2Na?S?O? I?→Na?S?O? 2NaI」 “提醒一下”，沈芩风突然开口，“你刚才加的淀粉指示剂过量了”，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就像你哥找茬时的力度，总是掌握不好分寸”。 观众席传来压抑的笑声。江屿澈舔了舔虎牙，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刺眼。 “决胜题，热力学计算”。 沈芩风的速度快得惊人。 修长的手指在计算器上飞舞，笔尖在答题纸上划出沙沙声响。 最后落笔时，他故意让钢笔在纸面停顿，墨水晕开一个小圆点。 “反应太慢”，他摘下护目镜，看向面色惨白的徐阳，“像你哥的反射弧”。 试管落地的脆响中，裁判长宣布：“胜者，高27班沈芩风”。 颁奖仪式刚结束，江屿澈就在实验楼后门堵住了沈芩风。 秋风卷着梧桐叶从两人之间穿过，沈芩风的领带被吹得扬起一角。 “沈芩风”，江屿澈一把扯下他的参赛牌，金属别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你是为了我才跟他1V1单挑的吧？”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自己的领带，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微微低头。 近到能够听清江屿澈心跳声的距离里，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抹茶味，香香的，应该是自己早上给他递的抹茶味的百醇。 “是”。 江屿澈眯起眼睛，手指收紧：“为什么？” 沈芩风突然抬手，拇指蹭过他的颧骨。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江屿澈呼吸一滞。 “粉笔灰”，沈芩风展示指尖的白色粉末，声音低得像在念某种咒语，“因为有人膝盖受伤了还想去打架，我得帮他出气”。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两人之间投下晃动的光斑。 江屿澈突然发现沈芩风的瞳孔在强光下会变成琥珀色，像他昨天喂的那只流浪猫。 “满意了？”，沈芩风问。 江屿澈松开他的领带，转而揪住衬衫前襟：“不够”。 化学器材室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江屿澈把沈芩风推进去时，撞倒了一排玻璃烧杯。两人手忙脚乱地去接，反而让更多仪器摇晃起来。 “校规第四十一条……”，沈芩风条件反射地开始背诵。 “闭嘴”，江屿澈捂住他的嘴，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触电般缩回手。 昏暗的器材室里，只有通风扇转动的微光。沈芩风的白衬衫蹭上了铁锈，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狼狈。 “你……”，江屿澈喉结滚动，“刚才在台上……” 沈芩风突然向前一步。江屿澈下意识后退，腰抵在实验台上。冰凉的金属台面透过单薄校服传来寒意，而沈芩风的呼吸是烫的。 “我怎么了？”，沈芩风问。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沈哥！老周找你！”，陈墨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他说徐阳告状说你赛场霸凌！” 沈芩风叹了口气，重新戴好眼镜。当他转身时，江屿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喂”，江屿澈别过脸，耳尖在昏暗中也红得明显，“……谢谢”。 沈芩风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拇指在脉搏处轻轻一按：“不用谢我，你值得我去这么做” 当晚的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热】化学竞赛惊天大瓜！！！ 1L：[视频链接]沈芩风暴虐徐阳全程 2L：这是学术竞赛还是复仇爽文？？？ 3L：最后那个“像你哥的反射弧”我直接跪了 4L：这什么护妻狂魔？甜死我了 5L：没人讨论赛后器材室吗？@陈墨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被拽变形的领带特写） 江屿澈躺在床上刷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沈芩风】：明天开始补习化学。 【江屿澈】：？ 【沈芩风】：你今天在观众席睡着了三次。 【江屿澈】：……操。 他翻身把脸埋进枕头，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上周下雨，沈芩风的外套还晾在他这里没拿走。 第14章 抽查背诵 周临川的办公室总是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窗台上摆着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藤蔓蜿蜒垂落，像某种无声的审视。 沈芩风站在办公桌前，背脊挺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 “赛场霸凌？”周临川推了推老花镜，语气微妙，“沈芩风，你？”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化学竞赛的评分细则，上面明确标注着1V1对抗的申请流程完全合规。 “徐阳的指控没有依据”，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如果质疑裁判公正性，可以调取现场录像”。 周临川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倒是准备充分”。 沈芩风垂眸，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我只是遵守规则”。 “是吗？”周临川意味深长地端起茶杯，“那为什么有人举报说，你针对徐阳是因为江屿澈？” 空气骤然凝滞。 沈芩风抬眸，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老师，您也认为我会因为私人恩怨影响比赛？” 周临川没回答，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徐阳撤诉了”。 沈芩风微怔。 “他父亲今早打电话，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周临川合上文件，“不过……”他顿了顿，“沈芩风，你父亲也打电话来了”。 沈芩风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 “他说……”周临川模仿着电话那头冷硬的语气，“‘沈家的儿子不该为无关紧要的人惹麻烦’”。 窗外，一片梧桐叶被风吹落，轻轻拍打在玻璃上。 沈芩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江屿澈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周临川挑眉。 “他是我的责任”，沈芩风语气平静，却像在陈述某种既定事实，“作为学生会主席，我有义务确保每位同学不受欺凌”。 周临川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出声：“好一个‘义务’！”他摆摆手，“行了，这事翻篇，不过”他压低声音，“下次‘履行义务’前，记得把证据链做完整点”。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明白”。 放学后的天台总是安静的，风卷着远处操场的喧闹声掠过耳畔。江屿澈靠在栏杆上，听见身后脚步声也没回头。 “老周找你麻烦了？”他问。 沈芩风走到他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百醇：“解决了”。 江屿澈嗤笑一声，没接：“沈主席现在都学会以权谋私了？” “不是谋私”，沈芩风拆开包装，取出一根递到他唇边，“是维权”。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凑近，就着他的手咬住饼干。沈芩风的指尖微微一顿，却没收回。 “甜吗？”，他问。 江屿澈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沈芩风忽然抬手，拇指蹭过他的唇角：“沾到了”。 这个动作太自然，自然到江屿澈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猛地后退，耳根发烫：“……沈芩风！” 沈芩风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幻觉：“马上就要期末了，记得复习”。 “谁要你管！” “我管定了”。 风突然大了，吹乱两人的发梢。江屿澈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下：“……随你”。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消息！徐阳转学了！！ 匿名B：我靠？沈家出手了？？ 匿名C：重点不是天台喂饼干吗？？@陈墨你拍到了吧！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指尖蹭过江屿澈嘴角的0.5秒定格） 江屿澈刷到这条时，差点把手机摔了。 宿舍熄灯后，江屿澈躺在床上刷题，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沈芩风】：阳台。 他皱眉，轻手轻脚地拉开玻璃门。沈芩风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一本笔记。 “干嘛？”江屿澈压低声音。 沈芩风递过笔记本：“你的化学重点”。 江屿澈翻开，发现每页边缘都画了小小的涂鸦，打瞌睡的狼崽、被揪尾巴的猫、还有……叼着百醇的Q版自己。 “沈芩风”，他咬牙，“你幼不幼稚？” 沈芩风忽然靠近，呼吸扫过他耳廓：“不及你梦里喊我名字幼稚”。 江屿澈瞬间炸毛：“谁喊了？！” 沈芩风低笑一声，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明早检查背诵”。 夜风拂过，江屿澈攥着笔记本，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小字： 「有些反应不需要催化剂，比如，你看向我的时候。」 清晨六点十三分，宿舍的灯还没亮，江屿澈就被一阵轻微的敲击声惊醒。 他皱着眉从被窝里探出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晨光，看见沈芩风已经穿戴整齐，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手里拿着那本该死的化学笔记，正用钢笔轻轻敲他的床栏。 “醒醒”，沈芩风的声音低而清晰，“检查背诵”。 江屿澈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沈芩风，你有病？” 沈芩风没理会他的抗拒，直接掀开被子一角，冷空气瞬间灌进来。江屿澈“操”了一声，猛地坐起身，凌乱的狼尾发梢翘起几撮，睡眼惺忪地瞪着他。 “你他妈” 沈芩风直接翻开笔记本，指尖点在一行化学反应方程式上：“背”。 江屿澈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下意识脱口而出：“2Na 2H?O→2NaOH H?↑”。 沈芩风挑眉：“反应现象？” “钠浮在水面，熔成小球，四处游动，发出嘶嘶声。”，江屿澈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满意了？”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又往后翻了一页：“氧化还原反应的配平”。 江屿澈眯起眼，突然伸手拽住沈芩风的领带，一把将他拉近：“沈芩风，你是不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找我茬？”。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沈芩风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任由江屿澈拽着，镜片后的眸光深了几分：“是”。 江屿澈一愣：“……什么？” 沈芩风忽然抬手，拇指蹭过他的眼角：“你刚睡醒的样子，比平时乖”。 江屿澈耳根瞬间烧了起来，猛地松开手：“滚！” 沈芩风低笑一声，合上笔记本：“合格”。 早餐时间，江屿澈端着餐盘刚坐下，沈芩风就出现在他对面，手里还拿着那本阴魂不散的笔记。 “还来？”，江屿澈咬牙切齿。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抹茶百醇，推到他面前：“奖励”。 江屿澈盯着那盒饼干，冷笑一声：“沈主席，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不算”，沈芩风翻开笔记本，“这是学生会特批的学习激励物资”。 江屿澈“啧”了一声，刚想反驳，沈芩风突然用笔尖点了点他的餐盘：“别挑食，胡萝卜也要吃”。 “关你屁事！就不吃！” 沈芩风抬眸看他：“校规第五十二条，学生应保持均衡饮食”。 江屿澈忍无可忍，一脚踹在沈芩风的小腿上：“你他妈——” 沈芩风面不改色，只是伸手按住他的膝盖，指尖微微用力：“背完这一页，我就不管你”。 江屿澈眯起眼：“真的？” “嗯”。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那如果我背错了呢？” 沈芩风眸光一暗，声音也沉了几分：“你可以试试”。 两人的呼吸在早餐的热气中交织，江屿澈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行”，他往后一靠，抓起百醇咬了一口，“问吧”。 【高27班秘密基地】 [照片].jpg（沈芩风清晨站在江屿澈床边的背影） 匿名A：？？？这什么寝室play？？ 匿名B：六点十三！！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能这个点**？？ 匿名C：@陈墨解释一下！！ 陈墨：……[视频3秒]（沈芩风捏江屿澈后颈叫他起床） 江屿澈刷到这条时，差点把手机捏碎。 晚自习结束，江屿澈刚走出教室，就被沈芩风堵在走廊拐角。 “又干嘛？”，他挑眉。 沈芩风从书包里拿出一沓试卷：“错题整理”。 江屿澈盯着那沓纸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沈芩风，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特殊癖好？” 沈芩风眸光微动，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衣领：“如果我说是呢？” 江屿澈呼吸一滞。 沈芩风却已经退后一步，语气恢复平静：“明天抽查”。 夜风拂过，江屿澈站在原地，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第15章 震惊，疑似沈主席和江校霸官宣？ 晚上十一点半，宿舍早已熄灯。 江屿澈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游戏音效被他调得很低，但依旧能听见“击杀”和“胜利”的提示音。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沈芩风推门而入，手里还抱着一摞刚批改完的作业。 “校规第二十三条，熄灯后禁止使用电子设备”，他站在江屿澈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眸光冷淡。 江屿澈头也不抬：“滚”。 沈芩风直接伸手，精准地抽走了他的手机。 “操！”江屿澈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着怒火，“沈芩风，你他妈” 沈芩风淡定地把手机塞进自己口袋：“表现好就还你。” “表现好？”江屿澈冷笑，“你当训狗呢？”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差不多”。 江屿澈气得直接翻下床，几步跨到沈芩风面前，伸手就要抢。沈芩风后退半步，轻松避开，还顺手把手机举高。 江屿澈比他矮半个头，蹦了两下没够着，气得咬牙切齿：“沈芩风，你完了！” 沈芩风挑眉：“怎么完？” 江屿澈突然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膝盖抵在床沿，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还我！” 沈芩风被他撞得后退两步，后背抵在墙上，却依旧稳稳拿着手机，垂眸看他：“撒娇没用”。 “谁他妈撒娇了？！”江屿澈炸毛，手指收紧，“你信不信我……” 沈芩风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他低声说，“陈墨他们睡了”。 江屿澈的骂声被堵在掌心，只剩下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宿舍里亮得惊人。 沈芩风的手心很暖，带着淡淡的墨水味。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张嘴。 “嘶…” 沈芩风猛地抽回手，无名指上赫然多了一排牙印。 江屿澈得意地挑眉：“活该”。 沈芩风看了眼手指，又看了眼江屿澈，忽然笑了：“咬人？” “咬你怎么了？”江屿澈挑衅地抬下巴，“再惹我，下次咬别的地方”。 沈芩风眸光一暗，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往自己方向一带。 江屿澈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的锁骨，呼吸间全是沈芩风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行啊”，沈芩风的声音低得近乎危险，“下次试试”。 江屿澈耳根一热，猛地推开他：“滚！” 沈芩风松手，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顺手把江屿澈的手机塞进了枕头底下：“睡觉”。 江屿澈站在原地，瞪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突然大步走过去，爬上楼梯，一把掀开沈芩风的被子，直接躺了进去。 “？”沈芩风侧头看他。 江屿澈拽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老子今晚就睡这儿，有本事你赶我”。 沈芩风盯着鼓起的被团看了两秒，像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忽然伸手，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随你”。 第二天早上，江屿澈是被陈墨的尖叫声吵醒的。 “我靠！！你们俩…” 江屿澈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蜷在沈芩风怀里，脸还贴着他的胸口。而沈芩风的手臂横在他腰间，像是怕他掉下去一样，箍得死紧。 “沈芩风！”他咬牙切齿，“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 沈芩风坐起身，抬手整理了下歪掉的眼镜，语气平静：“你自己滚过来抢被子的。” 江屿澈：“……” 陈墨站在门口，手机已经默默举了起来：“那个……我能拍个照吗？” “不能！”江屿澈一把抓起枕头砸过去。 沈芩风则淡定地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两件干净校服，一件扔给江屿澈，一件自己换上。 江屿澈抓着衣服，瞪着他：“手机还我”。 沈芩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递给他：“表现不错”。 江屿澈一把抢过，低头检查有没有被动手脚，结果发现。 锁屏壁纸被换成了沈芩风批改作业时的侧脸照。 “沈、芩、风！”他猛地抬头。 沈芩风已经穿戴整齐，正对着镜子系领带，闻言回头，唇角微扬：“嗯？”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冷笑一声，低头飞速操作手机。 三秒后，沈芩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 江屿澈把他的锁屏换成了自己叼着百醇的嚣张自拍。 沈芩风低笑：“幼稚”。 江屿澈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彼此彼此”。 在这之后，他们的壁纸一直都是对方。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照片].jpg（江屿澈在沈芩风的床上，并且壁纸还是对方） 匿名A：！！！！！！同居实锤！！ 匿名B：这壁纸……这是官宣了吗？？！ 匿名C：@陈墨你他妈怎么拍到的？？ 陈墨：……（深藏功与名） 匿名D：谁家好兄弟穿错校服啊？？？ 江屿澈刷到这条时，直接把手机砸在了沈芩风背上。 沈芩风头也不回，精准接住，看了眼屏幕，淡定道：“拍得不错”。 江屿澈：“……滚！” 早自习的晨光斜照进教室时，江屿澈把脸埋在校服外套里。黑色布料上残留着薄荷沐浴露的气味，今天早上随手顺走了沈芩风的衣服。 “第27次看表”，沈芩风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在数我迟到几分钟？” 江屿澈猛地抬头，发现对方正把豆浆插好吸管推过来。 透明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课桌上积成一小片湖泊。他盯着那片水渍，想起昨晚沈芩风锁骨上的汗。 “谁看你？”，他故意把吸管咬扁，“老子在算游戏签到”。 沈芩风翻开笔记本，某页纸上印着江屿澈的牙印，昨晚被抢走的百醇包装纸正压在那页。江屿澈突然伸手去抢，却碰到对方无名指上未愈的齿痕。 “操……”，他触电般缩回手，“你他妈不消毒？”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校医说唾液杀菌，而且……我想我家阿澈不是有毒的吧？” “……”江屿澈耳朵红了。 前排陈墨的笔啪嗒掉在地上。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报！！江屿澈今天穿了沈芩风的外套！！ 匿名B：袖口有沈芩风的姓名牌我作证！！ 匿名C：最新线报！！沈芩风无名指有伤口！！ 陈墨：[照片].jpg（模糊的齿痕特写） 匿名D：这咬合弧度……是江屿澈的虎牙吧？？ 大课间他们在医务室做心跳记录。 校医递来体温计时，江屿澈才发现自己站在校医室门口。玻璃门映出他通红的耳廓，和身后三步远的沈芩风。 “低血糖？”，校医指着血压仪，“坐下”。 冰凉的袖带缠上手臂时，沈芩风突然按住仪器：“我来”，他的指尖划过江屿澈腕间，在脉搏处多停留半秒。 血压仪数值疯狂跳动。 “安静时心率128”，沈芩风念出数字，“异常”。 校医低头写记录：“最近熬夜？” “嗯”，江屿澈盯着沈芩风镜片上自己的倒影，“被狗咬了睡不着”。 沈芩风在病历本写下诊断建议：【建议持续监测】，落款画了颗被咬过的草莓。 【匿名群深度分析】 匿名E：破案了！！校医室心率监测图外流！！ [图片].jpg（画着草莓的病历本） 匿名F：这个草莓？？是我想的那个草莓吗？？ 匿名G：对比图来了！！江屿澈上周喂猫的火腿肠包装草莓印花！！ 匿名H：所以沈芩风在病历本画江屿澈的草莓……？ 陈墨：我什么都没看见（再次下线） 黄昏的光把水箱染成橘红色时，江屿澈终于踹开天台门：“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沈芩风正在整理气象社数据，风速仪转动的阴影掠过他脖颈的咬痕。他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江屿澈这周的心跳波动图。 “周三体育课，心率峰值158”。 “周四化学实验，132”。 “昨晚23:17……”他放大曲线，“189”。 江屿澈抢过平板：“变态啊你？！” “科学观测”，沈芩风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翻到贴着草莓包装纸的那页，“就像记录南京的雨季……” 他忽然靠近，呼吸扫过江屿澈手中的曲线图：“但你的汛期，比秦淮河更难预测”。 晚风掀起纸张，露出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上周暴雨，江屿澈在电话亭里仰头时，狼尾发梢的一滴雨滴滴在了后颈。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I：紧急！！天台望远镜拍到惊人一幕！！ [图片].jpg（沈芩风捏着江屿澈后颈） 匿名J：这个姿势？？是又要亲吗？？ 匿名K：破案了家人们！！沈芩风笔记本里全是江屿澈！！ 匿名L：@陈墨你之前说沈芩风记违纪…… 陈墨：……那本子现在记的都是江屿澈的心跳（安详）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空教室，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黑板一角未擦净的化学方程式上。 江屿澈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他的校服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像一条被主人嫌弃的宠物蛇。 “别动”。 沈芩风的声音从极近的距离传来，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下颌。 江屿澈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捏住自己的领带布料，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 “……我自己会系”，他哑声道。 沈芩风没理会他的抗议，只是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地将藏蓝色的领带绕过他的衣领。 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 “校规第二条”，他低声念着，手指灵巧地翻折布料，“学生须着装整齐”。 江屿澈嗤笑：“沈主席现在连这个都管？” 沈芩风抬眸，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深邃：“只管你”。 领带结缓缓收紧，恰到好处地卡在喉结下方。江屿澈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不是因为束缚，而是因为沈芩风的目光。那种专注的、近乎审视的眼神，像是要透过他的皮肤，看进更深的地方。 夕阳的光斑在沈芩风的镜片上跳跃，江屿澈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 太近了，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好了”，沈芩风低声说，却没有立刻退开。 江屿澈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他的视线落在沈芩风的唇上——亲了自己两回的。 “沈芩风”，他嗓音低哑，“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沈芩风的手指还停留在领结上，闻言轻轻一勾，领带又收紧了几分。 江屿澈被迫向前倾身，鼻尖几乎贴上对方的。 “教你系领带”，沈芩风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江屿澈盯着他，突然笑了：“骗谁呢？” 他猛地伸手，攥住沈芩风的领带，用力一拽。 沈芩风猝不及防，眼镜滑落到鼻尖，两人的唇几乎相碰。 呼吸交错。 江屿澈的拇指按在沈芩风的喉结上，感受到它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松手”，沈芩风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度。 “不松又怎样？”，江屿澈挑衅地收紧手指，“记我违纪？” 沈芩风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反身将他压在了黑板上。粉笔灰簌簌落下，沾在江屿澈的狼尾发梢。 “江屿澈”，他低声警告，“别玩火” 江屿澈仰头看他，喉结滚动：“装什么，如果我就想玩呢？” 走廊上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钥匙串的清脆碰撞。 两人同时僵住。 沈芩风反应极快，一把摘下眼镜塞进江屿澈口袋，随即拽着他蹲到了讲台下方。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膝盖紧紧相抵，呼吸交织。 值日老师推门而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课桌椅。 “奇怪，明明听到声音……” 江屿澈屏住呼吸，突然发现沈芩风的手还扣在他的腰上。对方的掌心很烫，热度透过单薄的校服面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手电筒的光束越来越近。 沈芩风忽然侧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别出声”。 江屿澈咬住下唇，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确认值日老师离开后，两人仍保持着那个姿势。 沈芩风先站起身，伸手将江屿澈拉起来。他的领带早已散开，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而江屿澈的领结却依然整齐，即使在刚才的混乱中，沈芩风也没让它变形。 “……走了”，江屿澈别过脸，耳根通红。 沈芩风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突然叫住他：“江屿澈”。 “干嘛？” 沈芩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抹茶百醇，递给他：“奖励”。 江屿澈盯着那盒饼干看了两秒，突然抢过来，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神经” 沈芩风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唇角微扬。 第16章 亲了4次？！ 晚自习的灯光白得刺眼，江屿澈趴在桌上转笔，余光瞥见沈芩风正低头批改学生会文件，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反射着冷光，衬得他整个人疏离又禁欲。 江屿澈盯着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一把摘掉了他的眼镜。 沈芩风笔尖一顿，抬眸看他：“？” “你戴眼镜不好看”，江屿澈把眼镜扔在自己桌上，理直气壮。 沈芩风挑眉：“为什么？” 江屿澈凑近，呼吸几乎扫过他的唇：“因为不好亲”。 沈芩风眸光一暗，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 “江屿澈”，他嗓音低哑，“现在好亲了吗？” 两人的距离近到睫毛相触，江屿澈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还、还行吧”，江屿澈喉结滚了滚，强装镇定。 沈芩风低笑一声，松开他，重新拿起笔：“那就别闹”。 江屿澈：“……” “我规定了”，江屿澈伸手去拿他的笔，被沈芩风扣住手腕。两人在课桌下无声角力，指节相抵处传来灼热的温度。 前排的陈墨突然回头：“你俩桌子怎么在震……”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沈芩风镜片后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并且看到了他们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陈墨迅速转回去，假装自己是个聋哑人。 妈的，沈芩风老子打死你！ 第二天早读，沈芩风发现眼镜盒空了。 他转头看向后排，江屿澈正翘着二郎腿翻漫画，见他看过来，还挑衅地挑了挑眉。 “还我”，沈芩风伸手。 “什么眼镜？”江屿澈装傻，“我没看见啊”。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起身走向他。全班瞬间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 江屿澈下意识往后仰：“干、干嘛？” 沈芩风单手撑在他桌面上，俯身逼近：“江屿澈，我的耐心有限”。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神锋利得像出鞘的刀，直直刺进江屿澈心里。 江屿澈耳根发烫，猛地从抽屉里掏出眼镜拍在他胸口：“……还你！” 沈芩风接过眼镜，却没戴，反而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放学别跑”。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 夕阳将天台染成橘红色，江屿澈叼着百醇饼干，看着沈芩风一步步走近。 “现在能说了？”沈芩风伸手摘掉他嘴里的饼干，“为什么讨厌我戴眼镜？” 江屿澈别过脸：“都说了不好亲”。 “撒谎”，沈芩风捏住他下巴转回来，“你偷看我戴眼镜批作业的次数，比看黑板还多”。 被戳穿的江屿澈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领带：“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戴？” 沈芩风顺势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因为某人咬我手指的时候说……” 他忽然吻下来，在江屿澈唇间含糊道： “这样好亲”。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视频].mp4（沈芩风俯身逼近江屿澈的全过程） 匿名A：我！的！妈！ 匿名B：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 匿名C：沈芩风摘眼镜那个动作帅得我腿软 陈墨：……（默默备份视频） 江屿澈刷到这条时，沈芩风正巧推门进宿舍。 “沈芩风！”他炸毛，“你故意的？！” 沈芩风摘下刚戴了十分钟的眼镜，随手扔在床上：“嗯，让你有理由再摘一次”。 （第二天，有人看见沈芩风换了隐形眼镜。而江屿澈的抽屉里，多了一副被咬出牙印的镜框） 当江屿澈被沈芩风亲了之后： 江屿澈猛地推开天台门冲进楼梯间，后背重重撞在防火门上。他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胸口，指腹触到滚烫的唇瓣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第三回？！这是他亲我的第三回？？！ 第一次是研学时低血糖，第二次是在宿舍沈芩风的床上，现在又……江屿澈狠狠揉乱自己的狼尾发，喉结上下滚动。更可怕的是，这次沈芩风没戴眼镜——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像化开的墨，让他连反抗都忘了。 楼下传来脚步声，江屿澈一个箭步窜进男厕所，把脸埋进冷水里。镜中的少年耳尖红得能滴血，唇角还沾着一点薄荷糖的味道。 “……操” 第二天早自习，全班意外的安静。 江屿澈大摇大摆坐在沈芩风的位置上，鼻梁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狼尾发梢扫过镜腿链条，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翘着二郎腿，指尖转着沈芩风常用的钢笔，笔帽上的校徽晃得人眼花。 “江哥你……”，陈墨把宋予安给的辣条掉在了地上。 沈芩风走进教室时，晨光正巧掠过江屿澈的侧脸。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睛挑衅般望过来，像只偷到腥的猫。 全班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沈芩风脚步顿了顿，忽然轻笑出声。他走到江屿澈面前，俯身撑在课桌两侧，这个姿势几乎把对方圈在怀里。 “度数不对会头晕”，他伸手调整镜梁，指尖若有似无擦过江屿澈的太阳穴。 江屿澈一把拍开他的手：“要你管？我就喜欢戴你的眼镜，不可以吗？” 沈芩风也不恼，直起身时顺手摘走钢笔，却在转身瞬间被拽住衣角。江屿澈仰着头，镜链叮当作响：“喂，我的” 阳光穿过镜片，在沈芩风脸上投下小小的光斑。他忽然弯腰，装疯卖傻，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声道：“什么是你的？眼镜？钢笔？还是我？” 江屿澈耳尖一红，拽着他衣角的手也松了松，然后又气呼呼的说道：“眼镜，钢笔还有你，都是我的” 沈芩风笑了笑，“好啊，都是你的，今晚来拿” 林若曦的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陈墨疯狂摇晃宋予安的肩膀：“你拍到了吗？！刚刚那个角度！！” 宋予安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沈芩风俯身时，江屿澈瞬间红透的耳尖特写。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视频].mp4（镜链晃动的特写镜头） 匿名A：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妈妈，我出息了，我磕的cp是真的！！！ 匿名B：沈芩风那个笑！！他平时对我们笑过吗？？ 匿名C：江屿澈戴眼镜的造型我可以舔一辈子！！ 匿名D回复匿名C：你先别舔，他老公可能不让 陈墨：最新消息！沈芩风把眼镜送给江屿澈了！！ 林若曦：……[语音5秒]（背景音是“你俩能不能去领证”的尖叫） 深夜的宿舍走廊，沈芩风靠在消防柜旁等人。月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脚边投下菱形的光斑。 江屿澈鬼鬼祟祟溜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沈芩风没戴眼镜，白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锁骨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和白天教室里端庄的学生会长判若两人。 “眼镜还你”，江屿澈把黑框眼镜甩过去。 沈芩风接住，却直接别在了对方领口：“送你”。 “谁要你的……” “那为什么戴？”，沈芩风突然逼近，拇指蹭过他的下唇，“因为上面有我的味道？还是因为……这是我的？” 江屿澈呼吸一滞。沈芩风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带着薄荷糖的凉意，而他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进退两难。 “沈芩风”，他咬牙切齿，“你他妈……” 剩下的话被吞没在唇齿间，这次江屿澈终于反应过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间，沈芩风却低笑出声：“进步了”。 江屿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攥紧了对方的衬衫前襟。 翌日清晨，全班震惊地发现： 1.沈芩风真的不再戴眼镜了 2.江屿澈的领口别着那副黑框眼镜 3.两人脖子上都有可疑红痕(两个人互啃的，没做！) 周临川走进教室时，推了推眼镜：“今天我们先讲……”，他突然顿住，眯眼看向后排，“江屿澈，你嘴角怎么回事？” 全班齐刷刷回头。 江屿澈舔了舔结痂的伤口，挑衅般看向沈芩风：“被狗咬的”。 沈芩风正在记笔记，闻言笔尖一顿，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 江屿澈上课内心 be like：第四回？！他亲了我四回？！！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亲密到可以亲嘴了吗？！老子怎么就没有反抗！！ 第17章 童年阴影 五月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间隙洒在走廊上，江屿澈懒洋洋地靠在栏杆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他刚打完篮球，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湿意，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江、江屿澈同学！”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站在他面前，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粉色信封，指节都泛着白。 “有事？”，江屿澈直起身，顺手把烟别在耳后。 女生深吸一口气，猛地鞠躬：“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个路过的学生停下脚步，走廊尽头的陈墨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江屿澈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谢谢你的喜欢”，他挠了挠狼尾发梢，“但我不喜欢女的”。 女生的表情凝固了：“……什么？” “我喜欢男的”，江屿澈说得随意，他瞥见女生瞬间苍白的脸色，又补充道：“不是你不好，你很好看” 一阵风吹过，带着初夏特有的燥热。 女生瞪大眼睛：“……啊？” 女生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抱歉”就匆匆跑开了。 走廊拐角处，沈芩风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纪律本，镜片后的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江屿澈重新靠回栏杆，却在对上走廊拐角处那道视线时浑身一僵，沈芩风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纪律本，目光晦暗不明。 下午最后一节课，江屿澈正收拾书包，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从前方传来。 【江屿澈同学： 请于放学后到学生会办公室，就今日违反校规行为作出说明。 ——纪律部沈芩风】 “操……”，江屿澈一把揉皱纸条，起身时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江屿澈直接踹门而入，看见沈芩风正低头批改着什么，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 “沈芩风！”，江屿澈把揉皱的纸条拍在桌上，“我他妈违反哪条校规了？” 沈芩风头也不抬：“校规第三十一条，校内禁止早恋”。 “我早恋？”，江屿澈撑在桌面上俯身，“我他妈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当众表明性取向”，沈芩风终于抬头，声音平静得像在宣读判决，“影响恶劣”。 江屿澈瞳孔骤缩。他猛地拽住沈芩风的领带，逼对方仰起头：“你发什么疯？” 两人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交错。沈芩风的目光落在他唇上，声音却依然冷静：“1000字检讨，今晚交”。 晚上十点，304宿舍。 江屿澈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沈芩风面前：“给，写完了”。 沈芩风放下手中的《5年高考，三年模拟》，展开那张纸： 【检讨书】 1.我不该说我喜欢男的。 2.我应该直接说我喜欢沈芩风。 3.沈芩风是个混蛋。 ——江屿澈 红笔在纸上划出刺眼的叉。“重写”，沈芩风把那张检讨扔到了江屿澈的床上，“3000字” “你他妈”，江屿澈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我哪儿违反校规了？校规哪条说不准出柜？” 沈芩风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翻到某一页：“校规补充条款第五十四条，学生不得在公开场合发表不当言论，影响校园风气”。 “不当言论？”，江屿澈气笑了，“喜欢男的算什么不当言论？沈主席是活在清朝吗？” 沈芩风突然站起身。江屿澈下意识后退，小腿撞到床沿。沈芩风逼近一步，摘掉眼镜扔在床上，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突然褪去了优等生的克制感。 “你……干什么？”，江屿澈喉结滚动。 沈芩风单手撑在他耳侧的墙壁上，声音低哑：“校规还规定，说谎要记大过”。 “我他妈说什……” “你说喜欢男的”，沈芩风的呼吸扫过他耳廓，“证据呢？” 江屿澈浑身僵硬。沈芩风的目光像X光般将他钉在原地，从泛红的耳尖到剧烈起伏的胸口，最后停在微微发抖的唇上。 “写不出来？”，沈芩风突然退开，“那就好好写检讨”。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视频].mp4（走廊告白片段） 匿名A：江屿澈说喜欢男的？？？ 匿名B：重点不是沈芩风后来把他叫去学生会了吗！！ 匿名C：@陈墨你室友还好吗？ 陈墨：……[照片].jpg（江屿澈桌上被揉烂的第十稿检讨） 【私聊】 宋予安：墨啊，我刚路过304，里面动静有点大…… 陈墨：别问，在找耳塞。 江屿澈一整天没理沈芩风。 沈芩风又把黑框眼镜戴到了脸上。 早晨的晨读，他故意把椅子往后一仰，椅背抵在沈芩风的课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沈芩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桌子往后挪了挪。 中午食堂，江屿澈端着餐盘从沈芩风身边经过，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坐在了陈墨旁边。陈墨战战兢兢地看了看沈芩风的方向，又看了看江屿澈，小声问：“……你俩吵架了？” 江屿澈冷笑一声，筷子狠狠戳进米饭里：“谁跟他吵？他算老几？” 沈芩风坐在不远处，镜片后的眸光微沉，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说。 下午体育课，江屿澈直接翘了，翻墙出去买烟。 沈芩风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利落地翻过围墙，狼尾发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他低头，在纪律本上写下： 【江屿澈，逃课，记过一次。】 笔尖在纸上停顿了几秒，又缓缓划掉，改成： 【江屿澈，请假。】 放学铃响，林若曦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这周五我生日，家里包了KTV，大家都来啊！” 教室里顿时一片欢呼。 江屿澈拎着书包正要走，林若曦突然叫住他：“江屿澈，你也来呗？” 江屿澈头也不回：“没兴趣”。 林若曦眨了眨眼，突然压低声音：“沈芩风也去哦”。 江屿澈脚步一顿。 江屿澈回头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扯了扯嘴角：“行，我去。” 他坐在KTV包厢最角落的沙发里，手里捏着一罐啤酒，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沈芩风那边瞟。 沈芩风今天没穿校服，换了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来来来，玩真心话大冒险！”，陈墨兴奋地转着酒瓶。 瓶口第三次指向沈芩风时，全场起哄。 “大冒险！”陈墨坏笑，“给你手机通讯录里随便一个人打电话，叫TA过来玩！” 沈芩风皱眉：“校规……” “今天周末！不算违纪！”林若曦打断他。 沈芩风沉默片刻，拿出手机，划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嗯，江稚鱼，在星光KTV，302……对，现在”。 江屿澈捏着啤酒罐的手指骤然收紧。 江稚鱼。 学生会副主席，长发飘飘，成绩优异，和沈芩风并称“学生会双璧”。 江屿澈猛地站起身，啤酒罐“砰”地砸在茶几上：“我去趟厕所。” 江屿澈站在KTV后巷的阴影里，指尖发颤地按着手机。 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眼得过分，照亮他苍白的指节。 【未接来电：沈芩风（12）】 “操……”他咬紧牙关，又拨了一次。 电话那头依旧只有机械的忙音。 夜风卷着巷口的垃圾袋簌簌作响，远处KTV的霓虹灯明明灭灭，映在他脸上，像一场荒诞的默剧。 他应该回去的。 回到那个吵闹的包厢，回到沈芩风身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不在乎他叫了谁，不在乎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可他的脚像是生了根，死死钉在这片黑暗里。 “沈芩风……”他低头盯着手机，喉咙发紧，“你他妈接电话啊……” 巷口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 江屿澈猛地抬头。 三个男人堵在巷子入口，最前面的那个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小帅哥，一个人啊？” 他的大脑“嗡”地一声炸开。 五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黑暗的巷子。 粗粝的手掌捂住他的嘴。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哟，吓到了？”男人逼近一步，酒气混着烟臭味扑面而来，“陪哥哥们玩玩？” 江屿澈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 跑。 他的大脑疯狂叫嚣，可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应激反应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将他冻在原地。 男人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装什么清高？嗯？” 江屿澈的瞳孔紧缩，五岁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重叠在一起，耳边全是尖锐的耳鸣。 “放开……”，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男人大笑，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腰：“还挺辣？” 江屿澈猛地挥拳，却被轻易制住手腕。 “啧，还挺野”，男人将他狠狠按在墙上，后脑勺撞上砖石，疼得眼前发黑。 衬衫扣子崩开两颗，冷风灌进来，激得他浑身发抖。 不要。 不要。 不要。 他的指尖抠进砖缝，指甲断裂渗出鲜血，却感觉不到疼。 男人的手探进他的衣摆，粗糙的掌心贴上腰侧。 “沈芩风……”，他闭上眼，眼泪砸在地上，“救我……” KTV包厢里，沈芩风的手机又一次亮起。 【来电显示：江屿澈（13）】 江稚鱼正坐在他旁边，温柔地笑着：“怎么了？不接吗？” 沈芩风盯着屏幕，想起江屿澈刚才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胸口闷得发疼。 “没事”，他按下了静音键。 又过了五分钟，沈芩风突然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 沈芩风第六感觉的不安，他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放开他。” 冰冷的声音在巷口炸开。 江屿澈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沈芩风站在那里，镜片后的眸光森寒如刀。 男人回头，嗤笑：“又来一个小白脸？” 沈芩风没说话。 他摘下眼镜，折叠好放进衬衫口袋，然后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巨响中，他拎起一根锈蚀的铁管，走到男人面前，声音轻得可怕： “我说，放开他。” 男人被他的眼神慑住，下意识松了手。 江屿澈滑坐在地上，衬衫凌乱，嘴角渗血，眼神空洞得像具尸体。 沈芩风的心脏狠狠抽痛。 他扔掉铁管，跪下来将江屿澈搂进怀里：“……对不起”。 江屿澈在他怀里发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为什么不来……” 沈芩风抱得更紧，指尖陷入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 江屿澈的眼泪终于决堤。 他揪住沈芩风的衣领，嘶吼出声：“沈芩风！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要是不赶到的话，我怎么办？！我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沈芩风僵住：“……什么？” 江屿澈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五岁的时候……” 五岁那年，江屿澈在上学路上被一个陌生男人拽进小巷。 他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粗糙的手掌、刺鼻的酒气，和窒息般的恐惧。他拼命挣扎，直到母亲凄厉的哭喊声传来。 医院的白炽灯刺眼，医生低声说：“孩子受了刺激，可能会留下心理创伤。” 母亲抱着他发抖，而他只是盯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从此再也不敢独自走那条路。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混着血丝往下淌。 沈芩风的呼吸停滞了。 他想起江屿澈总是抗拒别人的触碰，想起他手腕上那些陈旧的疤痕，想起他每次被关在黑暗处时异常的安静，以及为什么会有应激症？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将江屿澈的脸按进自己肩窝，声音哽咽：“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夜风吹过小巷，卷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第十三个未接来电。 第18章 罪加一等 沈芩风把江屿澈抱了起来。 他的身体很轻，像是随时会碎掉一样，蜷缩在沈芩风的怀里，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领，指节泛白。夜风很冷，但沈芩风的胸膛是烫的，心跳声沉重而清晰，震得江屿澈耳膜发疼。 “沈芩风……”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放我下来……”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稳。 江屿澈挣扎了一下，但浑身脱力，最终只能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呼吸间全是沈芩风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一丝血腥气。 “我讨厌你”，他闷闷地说。 沈芩风的脚步顿了顿，声音低哑：“不要讨厌我，喜欢我”。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两遍，像是要把所有愧疚都塞进这两个字里。 沈芩风没带他回宿舍，而是直接打车去了自己在校外租的公寓。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江屿澈被轻轻放在沙发上。 沈芩风单膝跪地，从茶几底下抽出医药箱，动作利落地翻出碘伏和纱布。 “手”，他低声说。 江屿澈没动。 沈芩风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过他掌心的擦伤，眉头皱得更紧。 “疼吗？” 江屿澈别过脸：“……不疼”。 沈芩风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用棉签沾了碘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 药水渗进皮肉，刺痛感让江屿澈的手指微微蜷缩，但沈芩风握得很紧，没让他躲。 “你报警了吗？”江屿澈突然问。 “嗯”，沈芩风头也不抬，“xx路，三个男的，寻衅滋事”。 江屿澈盯着他的侧脸，沈芩风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还在压抑某种情绪。 “沈芩风”，江屿澈开口，“你为什么生气？” 沈芩风的手顿了顿，棉签按得重了一点，江屿澈“嘶”了一声。 “我吃醋了”，沈芩风低声说。 江屿澈愣住。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江屿澈盯着沈芩风，突然问：“江稚鱼是谁？” 沈芩风抬眸看他：“学生会的副主席”。 “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沈芩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学生会的都有联系方式”。 江屿澈冷笑：“就这样？” 沈芩风放下棉签，直视他的眼睛：“她喜欢林若曦，我才叫她来的”。 江屿澈怔住。 “不然呢？”，沈芩风的声音很轻，“你以为我叫她来干什么？” 江屿澈的耳根突然烧了起来，他猛地抽回手，别过脸：“关我屁事”。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回来。 “江屿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你吃醋了？” 江屿澈的呼吸一滞，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滚”。 沈芩风却突然笑了，拇指轻轻蹭过他的唇角：“你明明在乎” 沈芩风的公寓里，灯光昏黄。 江屿澈坐在沙发上，膝盖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但心里的那股火还没消。 他盯着沈芩风，声音冷冷的： “沈芩风，我明明没有早恋，你凭什么让我写检讨？” 沈芩风正在收拾医药箱，闻言动作一顿。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只剩下碘伏瓶盖拧紧的轻微声响。 然后，沈芩风低声说： “我吃醋了”。 沈芩风抬起头，镜片后的眸光深沉，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 “我看到那个女生跟你表白，听到你说‘喜欢男的’，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只能喜欢我” 江屿澈盯着他，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所以你就让我写检讨？” 沈芩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嗯……” “……” 那一晚，江屿澈在沈芩风怀里睡得异常安心。 快到期末了。 图书馆顶层的自习区，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书架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体。 沈芩风把黑框眼镜折叠好塞进笔袋时，江屿澈正用自动铅笔在《五三》封面上戳出十几个小孔。 “第37次”，沈芩风头也不抬地记下一笔，“破坏教辅罪加一等”。 江屿澈伸长腿在桌下踢他：“装什么法官？”，脚尖碰到对方小腿时突然僵住——沈芩风今天居然没穿校服裤，而是换了条灰色休闲裤，布料柔软得能感受到体温。 “难得啊，沈主席居然不穿校服” 沈芩风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期末复习周，特许便装”，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架，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江屿澈莫名烦躁。 “你眼镜呢？” “你不是说不好看吗？” “那你昨天为什么戴……” “专门惹你生气”，沈芩风翻出张皱巴巴的纸，被江屿澈气急败坏揉的。 江屿澈展开纸张，上面用红蓝双色笔迹密密麻麻写着： 【江屿澈知识漏洞清单】 1.化学离子共存（错误率83%） 2.英语定语从句（混淆that/which16次） ... 7.故意在沈芩风书上画猫（累计9只） 最后一行小字：【附：吃醋哄好方式可选A.认真学习B.叫哥哥】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晚自习的教室空荡荡的，只有后排角落亮着一盏台灯。江屿澈咬着百醇饼干，看沈芩风在草稿纸上画出完美的椭圆。 “圆锥曲线重点看离心率”，沈芩风的笔尖在某道题上圈出关键条件，“就像你打架总盯着对方右肩……” “谁打架了！”，江屿澈踹了下桌腿，“那叫合理防卫”。 沈芩风突然伸手，拇指擦过他嘴角的饼干渣：“徐明那次，你明明看到他从左边来”。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等江屿澈反应过来时，沈芩风已经继续在写解题步骤。 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没戴眼镜的面容在稿纸阴影里显得格外清晰，原来他眼尾有颗很淡的痣。 “看题”，沈芩风用笔尾轻敲他额头，“还是看我？” 江屿澈夺过钢笔，在沈芩风刚画的椭圆旁边涂了个歪歪扭扭的圆：“看你怎么误人子弟”。 钢笔漏墨了，蓝色墨渍在沈芩风虎口晕开，像枚小小的烙印。 食堂排队时，陈墨突然挤到两人中间：“你俩和好了？” 江屿澈的餐盘里多了块沈芩风夹来的排骨：“我们吵过？” “上周三下午第四节课”，沈芩风精准报时，“因为我说你英语作文像谷歌翻译”。 “那叫创造性写作！” 陈墨看着江屿澈把辣椒全拨到沈芩风碗里，而那个有洁癖的学神居然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你们现在这样……”他斟酌用词，“像那种连体婴”。 沈芩风从书包侧袋掏出保温杯，倒了杯热茶推到江屿澈手边：“生物必修一第32页，连体婴是受精卵……” “闭嘴吃饭！”，江屿澈把排骨塞进他嘴里，然后瞪了一眼陈墨，“我们这叫形影不离，快去找你家宋予安吧”，然后踹了一脚陈墨。 陈墨默默拍下这一幕发到匿名群： 【求助】同桌变得gaygay的怎么办？ 凌晨一点十七分，沈芩风的床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江屿澈盘腿坐在他枕头上，膝盖顶着《五三》的扉页，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沈芩风的字迹。 “这道题”，沈芩风用红笔圈出江屿澈的错题，“和你上周打架的招式一样，破绽太明显”。 江屿澈抢过笔在沈芩风手背上画了个叉：“沈老师，你教题就教题，提什么打架？” 沈芩风突然握住他乱画的手腕。 没戴眼镜的眼睛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深邃，睫毛投下的阴影晃得人心烦。 “因为……”，沈芩风另一只手翻开错题本最后一页，上面贴着江屿澈所有违纪记录的复印件，“这个比洛必达法则有趣”。 江屿澈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他抬脚想踹人，却忘了这是在狭窄的上铺，脚踝直接被沈芩风用膝盖压住。 “校规补充条款”，沈芩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笑意，“禁止袭击辅导老师”。 讲完最后一道导数题时，窗外已经泛起灰蓝色。江屿澈迷迷糊糊往枕头上一倒，后脑勺撞到个硬物，沈芩风的眼镜盒。 “下……”，沈芩风刚开口，就被一胳膊肘怼在胃上。江屿澈像只树袋熊似的扒住他半边身子，嘟囔着“暖气坏了”。 沈芩风沉默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挂件，伸手关了台灯。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把眼镜盒移到床头，突然发现江屿澈的发梢有股淡淡的白茶香味，是他上周被顺走的洗发水。 陈墨一大早刚从床上醒来，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沈芩风的床铺凌乱得像打过仗 江屿澈的被子整齐得仿佛没人用过 而本应睡在下铺的江屿澈，此刻正把沈芩风当抱枕压在身下 “咔嚓”。 手机快门声惊醒了沈芩风。他睁眼时，正对上陈墨颤抖的镜头和江屿澈近在咫尺的睡颜，这家伙的睫毛居然能投下这么长的阴影。 “这都第几次了？”，陈墨压低声音，“上周三、大前天、还有……” 沈芩风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让他安静，另一只手轻轻把江屿澈翘起的发梢别到耳后。这个动作温柔得让陈墨手抖到对不上焦。 洗手台前，陈墨看着沈芩风拿起那支薄荷味牙膏，包装上还留着江屿澈的牙印。 “你们……”，陈墨小心翼翼的询问：“现在算什么关系？” “校规里没有定义这种关系的条款”。 “那就是可以自定义？”，陈墨突然福至心灵，“比如……室友以上，恋人未满？” 牙膏掉进水池。沈芩风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个可疑的红印，像是被某人用虎牙磨出来的。 【309观察日记-匿名群】 [照片].jpg（沈芩风被当抱枕的全景图） 匿名A：我赌五包辣条绝对不止睡觉！ 匿名B：沈学霸锁骨上是不是有牙印？？？ 匿名C：@陈墨你倒是把原图交出来啊！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给江屿澈盖被子的特写） 江屿澈踹开教室门时，全班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的脖子。 “看屁看？”，他烦躁地抓抓头发，露出更多可疑红痕。 沈芩风淡定地翻开课本：“蚊子咬的”。 “十二月的蚊子？”，陈墨脱口而出。 “嗯”，沈芩风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我养的”。 江屿澈刚喝的水全喷在了前排宋予安的后脑勺上。 【番外，昨天晚上凌晨】 凌晨两点十五分。 江屿澈半梦半醒间，感觉上铺的床板微微晃动，随后，一具温热的身体压了下来。 他困得睁不开眼，只含糊地“唔”了一声，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给沈芩风腾出位置。 可沈芩风没躺下。 反而俯身，唇瓣贴上他的颈侧，轻轻吮了一下。 “嘶……”江屿澈皱了皱眉，睡意朦胧地抬手推他，“……沈芩风，你干嘛？”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又低头，在刚刚的位置加重力道，牙齿轻轻碾磨那块皮肤，直到留下一个明显的红痕。 江屿澈终于勉强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沈芩风撑在他上方，镜片后的眸光暗沉沉的，像是某种蓄谋已久的捕食者。 “……你他妈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他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困意。 沈芩风指尖抚过自己刚刚留下的印记，低声道：“做个标记”。 江屿澈：“……？” 沈芩风俯身，又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这次力道稍重，江屿澈“操”了一声，彻底清醒了。 “沈芩风！”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属狗的？！” 沈芩风轻轻“嗯”了一声，指腹摩挲着那块泛红的皮肤，语气平静：“让全班都知道，你是我的”。 江屿澈：“……” 他盯着沈芩风看了两秒，突然伸手，一把拽住对方的衣领，翻身把人压在了下面。 “行啊”，他冷笑，“那我也得做个标记”。 说完，低头在沈芩风喉结上狠狠咬了一口。 沈芩风闷哼一声，却没推开他，反而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声音低哑：“……可以，多留几个”。 江屿澈：“……？” 他还没反应过来，沈芩风已经翻身又压了回来，这次直接在他耳后也留了个印子。 江屿澈气得想踹人，但床铺太窄，腿刚抬起来就被沈芩风用膝盖抵住。 “沈芩风！”他压着声音骂，“你他妈” “嘘”，沈芩风指尖抵在他唇上，低声道，“陈墨和宋予安睡着了”。 江屿澈：“……” 他僵住，果然听到陈墨的床铺传来翻身的动静，还有迷迷糊糊的嘟囔：“……谁大半夜吃草莓啊……” 江屿澈：“…………” 他狠狠瞪了沈芩风一眼，对方却只是轻轻笑了下，又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顺手把江屿澈往怀里带了带。 “睡吧”，沈芩风说，“明天早课”。 江屿澈：“……” 他盯着天花板，脖子上还残留着微妙的刺痛和热度，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闭上眼。 ……妈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彩蛋】 1.陈墨的相册：当晚偷偷拍下沈芩风压着江屿澈的照片，取名为《309宿舍的午夜凶铃》 2.匿名群炸裂： 匿名A：所以沈学霸是吸血鬼吗？？ 匿名B：这他妈是蚊子？？这是啄木鸟吧！！！ 匿名C：@陈墨你倒是把原图交出来啊！！ 3.后续影响：江屿澈连续三天穿高领毛衣上课，被全班疯狂调侃。 第19章 奖励 完蛋了，我喜欢他。 凌晨三点十七分，江屿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撞到了上铺的床板。 “操！”，他捂着脑袋低骂一声，摸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泛红的耳根。 相册里最新一张照片，是昨晚偷拍的沈芩风，他伏在书桌前复习，台灯的光晕染在他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一把小扇子，镜片上还倒映着密密麻麻的公式。 江屿澈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烦躁地把手机砸进被子里，翻身把脸埋进枕头。 完蛋了。 我喜欢上沈芩风了。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烫，像是被人灌了一整瓶烈酒，从喉咙烧到胃里，又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试图用物理降温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抬头，就看到上铺垂下来的那只手，沈芩风睡觉时习惯把手搭在床边，修长的指节微微蜷曲，腕骨凸起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江屿澈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沈芩风的脉搏在皮肤下平稳地跳动着，温热而鲜活。 他突然想起上周体育课，沈芩风跑完三千米后，也是这样把手递给他，说：“拉我一把。” 当时他握住那只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薄汗和温度，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原来那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 江屿澈猛地收回手，狼狈地逃回床上，用被子死死蒙住头。 妈的，这还怎么睡？ 大半夜，江屿澈制定了追人计划。 【Day1（卖萌攻击）】 第二天早上六点，江屿澈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他蹲在宿舍门口，手里拎着一袋热腾腾的豆浆包子，眼睛死死盯着309的门，活像只等待投喂的流浪猫。 陈墨打着哈欠推门出来时，差点被蹲在门口的江屿澈吓出心脏病：“我靠！江哥你中邪了？起这么早？” 江屿澈头也不抬：“滚”。 陈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309的门牌，突然福至心灵：“哦……等沈哥啊？” 江屿澈耳根一热，抬脚就要踹他，309的门却突然开了。 沈芩风站在门口，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看向他的目光平静如水。 他的视线在江屿澈手里的早餐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缓缓上移，对上江屿澈的眼睛。 江屿澈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啊，沈主席！” 这是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十分钟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式微笑，据《恋爱攻略》上说，这种笑容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沈芩风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然后平静地“嗯”了一声，接过豆浆，转身走了。 江屿澈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墨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江哥，你刚才笑得像被夺舍了……” 江屿澈一把掐住他的后颈：“闭嘴！” 卖萌……计划失败。 【追人计划：Day2（装逼模式）】 江屿澈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可爱攻势”无效，那就展现自己“狂拽酷炫”的一面！ 下午自习课，他故意把数学卷子拍到沈芩风桌上，挑眉道：“这题，会吗？” 这是他唯一一道做对的压轴题，虽然解题过程歪歪扭扭像蚯蚓爬，但答案是对的！ 沈芩风扫了一眼，淡淡道：“你步骤错了”。 江屿澈：“……？” 沈芩风拿过笔，三两下写出正确答案，然后推了推眼镜：“还有事？” 江屿澈盯着他笔下流畅的公式，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装逼失败。 连续两次失败让江屿澈备受打击。 晚上回到宿舍，他郁闷地爬上沈芩风的床，一把抢过他的复习资料：“别看了！” 沈芩风抬头，镜片后的眸光平静：“怎么了？” 江屿澈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直接说“我喜欢你”吗？ 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可是他都亲了我四次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 沈芩风静静看了他两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好好复习，考好了有奖励”。 江屿澈心跳漏了一拍：“……什么奖励？” 沈芩风唇角微扬：“考完告诉你“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惊天巨糖！！沈江疑似官宣？！】 [照片].jpg（沈芩风揉江屿澈头的瞬间） 匿名A：这眼神！！这氛围！！我嗑的CP是真的！！！ 匿名B：谁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匿名C：@陈墨@宋予安，你俩作为室友不说点什么？？ 宋予安：……呃，百年好合？ 陈墨：……早生贵子？ 陈墨：[视频].mp4（江屿澈“卖萌计划”执行的时候，沈芩风嘴角上扬） 考场上，江屿澈破天荒地没睡觉。 他盯着试卷，脑子里全是沈芩风那句“考好了有奖励”。 他咬着笔帽，硬是把最后一道大题解了出来。 交卷时，监考老师都震惊了：“江屿澈，你居然写完了？” 江屿澈冷哼一声，心想：“废话，老子可是要拿奖励的人”。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是英语。 江屿澈咬着笔帽，盯着阅读理解题发呆。玻璃上凝结着雾气，他无意识地在窗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星，余光却忍不住瞥向斜前方的沈芩风。 那人坐姿挺拔，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答题卡上落下工整的字迹。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江屿澈让他带的)，镜片反射着教室顶灯的白光，衬得他侧脸线条愈发清冷。 江屿澈突然想起昨晚沈芩风揉他头发时说的话。 “考好了有奖励。” 到底是什么奖励？ 他走神得太明显，监考老师敲了敲他的桌子：“同学，专心答题”。 江屿澈“啧”了一声，低头继续看题，却发现自己的草稿纸上不知何时写满了“沈芩风”三个字。 操。 他一把揉烂草稿纸，耳根烧得发烫。 期末考试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江屿澈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草稿纸上的墨迹还没干透。 他斜眼瞥向走廊，沈芩风早就交卷了，此刻正倚在窗边等他，镜片后的眸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江屿澈拎着书包冲出去，一把拽住沈芩风的领带：“说好的奖励呢？”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成绩出来的时候告诉你”。 “操！”江屿澈松开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耍我？” “不是”，沈芩风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是怕你现在知道了，会分心。” “分什么心？”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伸手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晚上去我公寓”。 江屿澈一愣：“……干嘛？” “不知道，你陪陪我”，沈芩风语气平淡。 江屿澈喉结滚了滚。 沈芩风的公寓干净得近乎冷清，客厅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竞赛教材，茶几上摆着一盒未拆封的百醇饼干，抹茶味。 江屿澈瘫在沙发上，随手拆开包装：“就这？奖励是饼干？” “不是”，沈芩风从厨房端出两杯热牛奶，“别急”。 牛奶杯沿沾着一点泡沫，江屿澈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沈芩风，你是不是在吊我胃口？” 沈芩风在他身旁坐下，沙发微微下陷：“是”。 “……” 江屿澈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你他妈” 沈芩风突然抬手，拇指蹭过他嘴角的饼干渣：“脏了”。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却像火星溅进干草堆。江屿澈僵在原地，耳根发烫。 凌晨一点，江屿澈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 他摸出手机，点开沈芩风的聊天窗口，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后只发了个问号。 三秒后，房门被轻轻推开。 沈芩风站在门口，没戴眼镜，头发有些乱，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睡不着？” 江屿澈“嗯”了一声，鬼使神差地问：“奖励到底是什么？” 沈芩风走到床边坐下，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这么想知道？” “废话！” 沈芩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呼吸扫过他的耳廓：“等成绩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某种蛊惑般的意味，“……你就知道了。” 江屿澈心跳如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现在就告诉我！” 沈芩风任由他抓着，眸光暗沉：“不行”。 “为什么？” “因为……”沈芩风轻轻挣开他的手，起身走向门口，“你会后悔”。 门关上的瞬间，江屿澈一拳砸在枕头上。 操！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照片].jpg（沈芩风和江屿澈并肩走出考场的背影） 匿名A：赌五包辣条，奖励是约会！ 匿名B：@陈墨你室友到底什么情况？？ 陈墨：……[语音3秒]（背景音是江屿澈骂“沈芩风我艹你大爷”） 一周后，期末成绩贴在公告栏上。 江屿澈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年级第48名，比上次进步了整整92位。 他猛地转身，抓住沈芩风的手腕：“现在能说了吧？” 沈芩风看了看四周嘈杂的人群，低声说：“回家再说”。 江屿澈咬牙：“……行”。 公寓门关上的瞬间，江屿澈把沈芩风按在墙上：“说！” 沈芩风摘下眼镜，眸光深邃：“奖励是……” 他低头，在江屿澈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江屿澈瞳孔骤缩，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你他妈耍我？！” 沈芩风轻笑：“不满意？” “……”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未完待续） 彩蛋 1.沈芩风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奖励：一个吻」 2.江屿澈的搜索记录： “怎么追学霸？” “怎么让学霸主动亲你” “接吻技巧速成” 【匿名群后续】 匿名C：所以到底亲了没有？？ 陈墨：……[照片].jpg（江屿澈红着耳朵冲出公寓） 沈芩风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江屿澈攻略计划√」 江屿澈的枕头下：藏着一本《如何追到高冷学霸》 第20章 「PropertyofJYC」 江屿澈盘腿坐在沈芩风家的地毯上，电视里春晚的小品正播到尴尬处，主持人笑声过于洪亮，衬得客厅更静。 茶几上摆着一盒拆开的抹茶百醇，旁边是沈芩风刚点的外卖，两碗饺子，一碗三鲜，一碗韭菜鸡蛋。 江屿澈用筷子戳了戳饺子皮，挑眉：“你不回家，就让我陪你在公寓？” 沈芩风坐在沙发另一头，膝盖上摊着本物理竞赛题，头也不抬：“嗯”。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不回家？” 沈芩风笔尖一顿，抬眸：“这不是家？” “我是说”，江屿澈嗤笑，“你爸妈呢？大过年的，沈大少爷不回去团圆？” 沈芩风合上书，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他们有事”。 江屿澈“啧”了一声，没再问。 窗外偶尔炸开一两声烟花，隔着玻璃闷闷的，像被捂住了嘴的欢呼。 【三天前·沈家书房】 沈芩风站在窗前，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很淡：“答应你的，我考到全市前20”。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一声冷笑：“所以？” “你答应我的”，沈芩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过年我去陪江屿澈”。 “沈芩风”，沈严的声音沉下去，“你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沈芩风没说话。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随你”。 沈芩风垂下眼，语气平静：“您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书房里回荡。 江屿澈仰头灌了半罐啤酒，喉结滚动，泡沫沾在唇角。沈芩风盯着看了两秒，伸手用拇指擦掉，把酒夺走，“别喝了”。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 “嗯”。 “今天是你生日吧？” 沈芩风怔了下，随即轻笑：“你还记得？” 江屿澈嗤笑：“全校第一的学神生日，校论坛年年刷屏，我想不记得都难”。 沈芩风没接话，只是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过去。 江屿澈挑眉：“这什么？生日礼物送我？” “打开”。 江屿澈扯开丝带，盒子里是一把钥匙。 “公寓的”，沈芩风语气平常，“以后想来随时”。 江屿澈盯着钥匙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沈芩风，你知不知道送钥匙什么意思？” 沈芩风抬眼：“什么？” 江屿澈倾身向前，钥匙冰凉的金属抵在沈芩风喉结上：“意思是……” “你是我的了”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有人看到沈芩风朋友圈了吗？？？ 匿名B：[截图].jpg（空荡餐桌，两副碗筷） 匿名C：这构图……第二个人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匿名D：@陈墨你人呢？？ 陈墨：……（离线） 江屿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随手丢给沈芩风。 “拿着”。 沈芩风接住，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质袖扣，边缘刻着极细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一顿，抬眸：“你什么时候……” “别问”，江屿澈别过脸，喉结动了动，“反正不是偷的”。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又去便利店兼职了？”，沈芩风声音沉了几分。 江屿澈抽回手，嗤笑：“关你屁事”。 沈芩风沉默片刻，把袖扣放进衬衫口袋，贴着心口的位置：“……谢谢”。 窗外突然飘起细雪，零零散散，像被风吹碎的棉絮。 沈芩风刚吹灭蛋糕上的蜡烛，烛烟袅袅上升，融进暖黄的灯光里。他望着窗外，忽然说： “江屿澈，他们说，初雪的时候许愿很灵”。 江屿澈挑眉：“你一个年级第一还信这个？”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玻璃上凝了一层薄雾。 江屿澈忽然凑近，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1月28日，今天是除夕，又是你生日，又下了初雪”他转头，鼻尖几乎蹭到沈芩风的脸，“沈主席怎么这么幸运啊？” 沈芩风垂眸，目光落在他唇上：“嗯，很幸运”。 电视里春晚主持人开始倒数：“五、四、三……” 江屿澈突然伸手，拽住沈芩风的领带，猛地拉近…… “二、一！” 零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烟花炸开，照亮整个夜空。 沈芩风，生日快乐！ 江屿澈吻上沈芩风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初雪落在皮肤上，转瞬即逝。 他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沈芩风的肩膀，声音闷闷的： “沈芩风，卖萌和装逼都好累啊。” “我就站在这呼吸两下，拜托你爱上我好不好？” 沈芩风抬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声音低哑： “我早就爱上你了，江屿澈”。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我操！！我操！！！[截图].jpg（沈芩风朋友圈更新：一张雪景，配文“幸运”） 匿名B：……窗玻璃上那个笑脸是谁画的？？ 匿名C：@陈墨你人呢？？？@宋予安你又在哪？？！！！ 陈墨：……（手机已被宋予安没收） “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 江屿澈坐在沈芩风家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那枚银质袖扣，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的纹路。 沈芩风站在窗前，初雪已经停了，玻璃上还残留着江屿澈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很久之前”，沈芩风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你刚来我家的时候”。 江屿澈皱眉：“……那时候我才初一”。 “嗯”，沈芩风走近，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你穿着黑色卫衣，站在我家门口，眼神凶得像只被捡回来的野猫”。 江屿澈喉结动了动，别过脸：“……谁他妈是野猫”。 沈芩风低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江屿澈，和我在一起吧”。 江屿澈猛地抽回手，抬脚踹了他一下，力道不重，但足够表达不满：“暗恋我这么久，一声不吭？” 沈芩风被他踹得往后踉跄了一下，却也不恼，反而唇角微扬：“我每天给你带早餐和草莓牛奶，眼镜框上刻着你的名字，每天晚上听着你的呼吸声睡觉，亲了你6次”，他顿了顿，“这还不明显吗？” 江屿澈瞪他：“那你他妈还憋着让我给你表白？！” 沈芩风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鼻尖几乎相抵：“我就是想要引导你来爱我”。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得逞的笑意：“我引诱了你这么久，终于等到你对我表白了”。 江屿澈呼吸一滞，耳根烧了起来：“沈芩风，你他妈真是个变态”。 沈芩风轻笑：“嗯，只对你”。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我操！！沈芩风朋友圈又更新了！！！[截图].jpg（银质袖扣特写，配文“我的”） 匿名B：这他妈是定情信物吧？？？ 匿名C：@陈墨你兄弟真的被拿下了？？ 陈墨：…… 眼镜框上面刻的：「PropertyofJYC」（江屿澈所有物）。 第21章 一江秋色屿烟朦，沈碧芩花澈晚风 第二天早上，江屿澈回去了。 南京的雪，疏疏落落，梧桐枝头积了薄雪，雪中的金陵城，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温柔，恍如时光凝滞，只剩簌簌雪声。 晚上9:17 沈芩风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弹出。 [江屿澈]：今晚我家没人^_^ 沈芩风盯着那个笑脸符号看了三秒，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回复： [沈芩风]：什么啊？你家不本来就没人吗？ [江屿澈]：……我说，我家没人 沈芩风唇角微扬，迅速打字： [沈芩风]：我马上就到 二十分钟后，沈芩风站在江屿澈家门口，按了三次门铃，无人应答。 他掏出钥匙，是上次他找江屿澈要的，美其名曰“备用”，但其实两人心知肚明，这把钥匙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 沈芩风皱眉，摸到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空荡荡的客厅，茶几上摆着一盒拆开的百醇。 沈芩风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 [沈芩风]：你家真的没人啊，你也不在？ 五秒后，手机震动。 [江屿澈]：(=^▽^=) 沈芩风盯着那个颜文字，忽然笑了。 “江屿澈，你完了”。 沈芩风回到自己公寓时，已经是晚上10:30。 他推开门，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痕。 他抬手开灯。 “Surprise.” 江屿澈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根百醇，唇角挂着得逞的笑。 沈芩风站在原地，呼吸微滞。 江屿澈今天穿了件宽松的卫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上的一小块红痕……是昨晚沈芩风留下的。 他的狼尾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怎么？”江屿澈挑眉，“沈主席不是挺聪明的吗？连‘调虎离山’都看不出来？”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反手锁上门，一步一步走向他。 江屿澈仰头看他，笑容不减：“生气了？” 沈芩风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他两秒，突然弯腰，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他困在臂弯之间。 “江屿澈”，他声音低哑，“你玩我？” 江屿澈丝毫不慌，甚至抬手用百醇戳了戳他的喉结：“是啊，怎么样？”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下一秒，他直接扣住江屿澈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比昨晚的初雪之吻凶狠得多。江屿澈被他压在沙发上，呼吸被掠夺，指尖攥紧了沈芩风的衬衫领口。 沈芩风退开一点，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声音沙哑：“还敢吗？” 江屿澈喘着气，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却还是挑衅地笑：“敢啊，怎么不…” 话没说完，沈芩风又吻了下来。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紧急情况！！江屿澈今晚去了沈芩风的公寓！！ 匿名B：我也看见了！！ 匿名C：？？？？怎么就我没看见？ 陈墨：……（别吵，和宋予安待在一块儿） 沈芩风的手掌贴着江屿澈的腰线滑进卫衣下摆时，就被一把攥住手腕。 江屿澈屈膝抵住他的腹部，睫毛在床头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我生日是九月二十六”。 “嗯”，沈芩风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锁屏上跳动着精确的数字：【距江屿澈18岁生日258天7小时33秒】 江屿澈笑得挑衅，膝盖抵住沈芩风的大腿，“所以沈主席…”，他拽着沈芩风的领带将人拉近，“要、守、法”。 江屿澈瞥见屏幕，喉结动了动：“……变态”。 “行”，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指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那现在只做合法的”。 江屿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芩风捏着下巴吻住。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之前所有克制都发泄出来。 分开时两人唇间扯出一道银丝，沈芩风用拇指抹过他的嘴角：“未成年可以接吻吧？” 江屿澈喘着气踹他：“……你他妈知法犯法”。 江屿澈屈膝顶住沈芩风的腹部，却被他顺势扣住脚踝。 沈芩风摘下的眼镜还挂在江屿澈的领口，镜腿硌在锁骨上，压出浅红色的印痕。 “这么着急计时？”，江屿澈用脚尖勾他腰间的皮带，“沈主席不是最守规矩吗？” 沈芩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体温枪，滴一声按在江屿澈颈侧。36.8℃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他低头舔了舔那个位置：“体温正常”。 “操……”，江屿澈的耳尖瞬间烧起来，“你随身带这个？” “校医室借的”，沈芩风把体温枪塞回口袋，指尖却还流连在他腰窝，“每天记录”。 江屿澈突然想起过去半个月，沈芩风总在课间“偶遇”他，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测量工具……血压计、血糖仪，甚至还有一次是瞳孔笔。 “变态……”，他咬牙切齿地骂，却把沈芩风的衬衫下摆攥得更紧。 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写着： 【1/2823:59】 体温：36.6℃（草莓牛奶后 0.3） 心率：102（超基准值19） 异常指标：腰侧旧伤泛红（疑似卫衣摩擦导致） “这算什么？”，江屿澈用膝盖撞他，"犯罪证据集？" 沈芩风捉住他的脚踝，在踝骨凸起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科研数据”。 沈芩风从书架取下一只星空蓝标本盒，里面排列着： -12/24圣诞包装纸（沾有巧克力酱） -1/1烟花燃放许可证副本 -1/2823:58的便利店小票（百醇抹茶味×1） 当沈芩风第三次用医用冰袋敷他发烫的耳尖时，江屿澈终于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到底……” “未成年人表皮温度超过37.2℃需要物理降温”，沈芩风声音平静，掌心却贴着他后颈缓缓下移，“校规补充条例第38条”。 江屿澈在逐渐紊乱的呼吸间隙冷笑：“……现编的？” “不”，沈芩风突然咬开新的百醇包装，甜腻香气在唇齿间弥漫，“是《沈芩风守则》第一条”。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倒计时APP自动刷新：【258天6小时59分】。 沈芩风的朋友圈更新： [图片]：两只手交叠在茶几上，一枚银质袖扣扣在江屿澈的袖口，沈芩风的指尖正摩挲着边缘的纹路。 配文：【我的】 发布时间：00:00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 匿名B：我他妈直接一个滑跪！！这算官宣了吧？？？ 匿名C：@陈墨你兄弟被公开处刑了！！快说句话！！ 匿名D：定情信物？？ 陈墨的手机疯狂震动，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他盯着沈芩风的朋友圈看了三秒，手指颤抖着点开评论区，打了一行字： 【恭喜？】 又删掉。 重新打：【你们俩？？？】 又删掉。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发了一条： 【……我早就知道了】 然后火速退出微信，拨通了宋予安的电话： “喂，老宋，他俩是真的！” 陈墨（疯狂敲字）：[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爸妈不在！就我们几个！] 江屿澈（秒回）：[？] 沈芩风（冷静）：[几点？] 宋予安（疑惑）：[……你确定要同时邀请他们俩？] 陈墨（悲壮）：[总要有人见证历史] 第二天下午，陈墨家客厅。 宋予安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包薯片，眼神死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江屿澈整个人陷在懒人沙发里，长腿搭在茶几上，手里捏着一根百醇，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然后递到旁边。 沈芩风低头，就着他的手，咬断了另一端。 咔嚓。 宋予安：“……” 陈墨：“……” 江屿澈挑眉：“看什么？没见过人吃饼干？” 沈芩风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淡定补充：“校规没禁止” 宋予安默默掏出手机，在匿名群发了一条： 【救命，我在陈墨家，感觉像误入了什么情侣包厢……】 陈墨（作死）：“来来来，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江屿澈（懒散）：“你上次的教训没吃够？” 沈芩风（平静）：“可以”。 宋予安（警觉）：“……我能退出吗？” 第一轮，瓶口指向江屿澈。 陈墨（兴奋）：“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屿澈（冷笑）：“大冒险”。 陈墨（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和在场一个人用嘴传递薯片！” 沈芩风（抬眼）：“你确定？” 陈墨（怂）：“……那、那换一个？” 江屿澈（突然拽住沈芩风领带）：“换什么换，就这个”。 咔嚓。 薯片在两人唇间碎裂。 宋予安（捂眼）：“我的眼睛……” 陈墨（颤抖拍照）：“我的素材……” 江屿澈溜进厨房偷喝了一口酒，被沈芩风抓个正着。 沈芩风（皱眉）：“未成年禁止饮酒”。 江屿澈（挑衅）：“那你喝？” 沈芩风（拿走啤酒）：“可以”。 江屿澈（凑近）：“喂我一口”。 沈芩风（仰头喝掉最后一口）：“没了”。 江屿澈（瞪了他一眼）：“……沈芩风”。 沈芩风（低头吻他）：“间接的算不算？” 门外…… 陈墨（扒门缝）：“我靠我靠！” 宋予安（拖走他）：“你活腻了？！” 天色已晚，四人分道扬镳。 宋予安（疲惫）：“陈墨，下次这种局别叫我！” 陈墨（亢奋）：“不行！你必须见证我CP的每一个历史性时刻！” 另一边。 江屿澈（踢石子）：“沈芩风”。 沈芩风（侧目）：“嗯？” 江屿澈（突然拽住他）：“抱我”。 沈芩风（挑眉）：“理由？” 江屿澈（理直气壮）：“哥哥，间接饮酒，醉了” 沈芩风：“上来”。 路灯下，影子叠成一道。 【彩蛋·xql的名字】： 一江秋色屿烟朦，沈碧芩花澈晚风。 第22章 歪脑袋雪人 百醇胡子 沈芩风背着江屿澈走到公寓楼下时，积雪已经覆盖了整个街道。 昨夜的大雪让整座城市安静下来，路灯的光晕在雪地上映出暖黄的圆斑，像是散落的月亮碎片。 江屿澈下巴搁在沈芩风肩上，突然晃了晃腿：“放我下来”。 沈芩风侧头：“嗯？” “我要玩雪”，江屿澈理直气壮。 沈芩风顿了顿，还是弯腰松手，让他稳稳踩进雪里。 江屿澈一落地就蹲下去，抓了一把雪捏成团，转头朝沈芩风挑眉：“沈主席，敢不敢打雪仗？” 沈芩风站在路灯下，声音平静：“校规第七十三条，禁止在校园内打雪仗”。 “现在又不是在学校”，江屿澈嗤笑，抬手就把雪球砸了过去。 沈芩风没躲，雪球在他肩膀上炸开，碎雪顺着大衣领口滑进去，凉得他微微皱眉。 江屿澈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躲？” 沈芩风伸手拂去肩上的雪，淡淡道：“你砸得不准”。 “放屁！”江屿澈又捏了一团雪，这次直接朝他脸上招呼。 沈芩风这次偏头躲开了，雪球擦过他的耳尖，砸在身后的树干上，簌簌落下一片雪雾。 “江屿澈”，他忽然迈步走过去。 江屿澈警觉地后退：“干嘛？玩不起？”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近，然后低头…… 吻掉了他睫毛上沾的雪。 “雪化了”，他说。 江屿澈耳根一热，猛地推开他：“……你他妈犯规”。 江屿澈蹲在花坛边堆雪人，沈芩风站在一旁看着。 “沈芩风”，江屿澈头也不抬，“过来帮忙”。 沈芩风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学着他的动作滚雪球。 “你这什么手法？”江屿澈嫌弃地拍开他的手，“雪人都要被你滚成正方体了”。 “第一次”。 江屿澈顿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沈主席也有不会的东西？” 沈芩风看着他笑，忽然伸手，指尖蹭过他鼻尖上沾的雪：“嗯，你教我”。 最后，雪人勉强成型，圆滚滚的身子，歪歪扭扭的脑袋，江屿澈还特意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百醇，插在雪人脸上当胡子。 “像你”，沈芩风评价。 江屿澈踹他一脚：“放屁，这明明是你”。 沈芩风低头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江屿澈，忽然伸手，把雪人的脑袋按歪了。 “现在像了”。 江屿澈：“……沈芩风！” 玩够了雪，江屿澈的手指冻得通红，他皱着眉呵气，试图暖一暖。 沈芩风抓过他的手，拢在掌心，低头轻轻呵出一口热气。 “冷还玩这么久”。 江屿澈任由他握着，懒洋洋道：“你管我？”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指包得更紧，然后一起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江屿澈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沈芩风，你口袋里有什么？” 沈芩风面不改色：“校规手册”。 江屿澈嗤笑，手指在口袋里摸索，果然碰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他掏出来一看，是一盒新的抹茶百醇。 “……” 沈芩风淡定道：“补充血糖”。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沈主席，你这是随身携带违禁品啊”。 沈芩风低头吻他：“嗯，专门引诱你”。 【高27班秘密基地-匿名群】 匿名A：有人看到沈芩风公寓楼下的雪人了吗？？[照片].jpg（歪脑袋雪人 百醇胡子） 匿名B：这他妈是什么情侣撒糖行为？？ 匿名C：@陈墨你磕的CP又在破坏公共财产！ 陈墨：…… 凌晨三点，沈芩风捏着体温计，水银柱停在38.2℃。 江屿澈蜷缩在被子里，脸颊烧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他半睁着眼，声音沙哑：“……多少度？” 沈芩风放□□温计，面无表情道：“以后还玩雪吗？” 江屿澈气得抓起枕头砸他：“滚……唔！” 沈芩风单手接住枕头，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俯身将药片渡进他嘴里。 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化开，江屿澈皱眉想躲，却被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咽下去”，沈芩风低声命令。 江屿澈喉结滚动，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得他眼角泛红。沈芩风适时递来温水，他灌了一大口，喘着气骂：“……你他妈谋杀啊？” 沈芩风用拇指擦掉他唇边的水渍：“嗯，谋杀未遂”。 江屿澈昏昏沉沉地睡到中午，醒来时发现沈芩风正靠在床头看书，一只手还搭在他额头上。 “退烧了”，沈芩风合上书，“饿不饿？”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拉：“你昨晚亲我”。 “喂药”。 “伸舌头了”。 “怕你噎着”。 江屿澈冷笑，猛地翻身把他压住，滚烫的掌心贴在他颈动脉上：“沈芩风，你趁人之危”。 沈芩风任由他压着，淡定提醒：“你病还没好”。 “老子烧死你”，江屿澈低头咬他锁骨。 沈芩风闷哼一声，抬手按住他的腰：“……江屿澈”。 “干嘛？” “你体温又升高了”。 “废话，我他妈在发烧！” 沈芩风忽然笑了，一个翻身调换位置，指尖探进他睡衣下摆：“我检查一下”。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紧急求助！朋友发烧被强吻喂药算医疗事故吗？？ 匿名B：？你朋友是不是姓江？ 匿名C：建议直接拨打120 陈墨：他俩多吃几个嘴子就好了 沈芩风站在玄关穿外套，指尖勾着车钥匙，回头看向窝在沙发上的江屿澈，语气平静： “药在茶几上，记得吃了”。 江屿澈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眼睛盯着电视，手里捏着遥控器换台。 沈芩风继续道：“冰箱里的冰淇淋不准动”。 江屿澈挑眉：“谁稀罕。” “零食柜里面的零食也不行”。 “……”江屿澈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滚”。 沈芩风唇角微扬，转身关门。 咔哒。 江屿澈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光着脚冲向冰箱。 五分钟后，江屿澈盘腿坐回沙发上，嘴里叼着冰淇淋勺，面前摊开三包薯片，电视里正播着毫无营养的综艺节目。 他吃得正欢，突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操！这么快？！ 江屿澈火速把冰淇淋盒扔掉，辣条包装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沈芩风推门进来时，他正一脸“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热水杯。 “药吃了吗？”沈芩风问。 “吃了”，江屿澈面不改色。 沈芩风点点头，把药袋放在桌上，然后，径直走向零食柜。 江屿澈：“……” 沈芩风蹲下，修长的手指划过零食包装，慢条斯理地数了一遍，然后抬头： “冰淇淋少了一个”。 江屿澈嘴硬：“你记错了”。 “零食少了四包”。 “……撒谎，零食明明只有三包！” “……” 半晌，江屿澈自暴自弃地踹了一脚茶几，妈的，被炸了！！ 沈芩风忽然笑了。 他走到江屿澈面前，单膝跪在沙发上，伸手按住他的后颈，低声问：“这么不听话？” 江屿澈梗着脖子：“关你屁事”。 沈芩风叹了口气，忽然握住江屿澈的手腕，轻轻按在自己胸口： “江屿澈，昨天被你的雪球砸伤了，要吹吹才能好”。 江屿澈：“……？” 他盯着沈芩风看了两秒，突然冷笑：“装什么装？” 沈芩风面不改色，甚至微微蹙眉，露出一丝“脆弱”的表情：“真的疼”。 江屿澈：“……” 操。 他咬牙切齿地凑过去，对着沈芩风的领口胡乱吹了两下：“行了吧？！” 沈芩风低笑，忽然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冰淇淋的甜味在唇齿间交织，江屿澈被亲得晕头转向，最后听见沈芩风在他耳边低声说： “下次偷吃，记得藏好证据”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紧急！！有人看到超市里沈芩风买冰淇淋了吗？？[照片].jpg（购物车里有五盒抹茶味） 匿名B：不知道是谁刚发了个朋友圈，警告江屿澈不准吃？ 匿名C：楼上不懂，这是钓鱼执法…… 陈墨：我作证！他结账时还笑了！！那种很可怕的微笑！！！ 匿名D：……江屿澈，快逃。 发烧的江屿澈比平时更粘人一点 沈芩风端着粥回来时，江屿澈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自己喝还是我喂？”沈芩风坐在床边。 江屿澈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指向他。 沈芩风舀了一勺，吹凉递过去。江屿澈凑过来喝，唇瓣碰到勺子的瞬间突然皱眉：“……没味”。 “白粥要什么味”。 “加糖”。 “发烧不能吃甜”。 江屿澈突然拽住他领口往下拉，鼻尖相抵：“那你嘴里的薄荷糖味……是给谁吃的？” 沈芩风捏住他下巴，把粥灌进去：“给你”。 半夜江屿澈退烧，发现沈芩风靠在床头睡着了，眼镜都没摘。他伸手想摘，却被突然攥住手腕。 “醒了？”沈芩风声音沙哑。 “嗯”，江屿澈指尖蹭过他眼下的青黑，“沈主席，校规第八十条是不是‘禁止熬夜’？” 沈芩风摘下眼镜，俯身压住他：“校规补充条款……‘照顾家属除外’”。 “谁是你家……” 话被吻堵住。沈芩风咬着他下唇含糊道：“我是你哥，也可以是男朋友”。 江屿澈屈膝顶他：“滚……唔！”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消息！沈芩风发朋友圈说江屿澈退烧了！！ 匿名B：怎么退的？求药方！！ 匿名C：建议也去找个老公 匿名D：……这药方我不敢用 【彩蛋·沈芩风的朋友圈】 1.仅自己可见的相册 沈芩风的手机相册里，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校规补充案例」 点开后…… 全是江屿澈。 江屿澈趴在课桌上睡觉（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影，嘴角还沾着草莓牛奶渍） 江屿澈翻墙被抓拍的瞬间（狼尾发梢飞扬，黑色耳钉反着光） 江屿澈蹲在操场喂流浪猫（指尖被小猫轻咬，皱眉却没缩手） 江屿澈在琴房弹钢琴（卫衣领口滑到锁骨，弹的是《无人知晓的我》） 最后一张：江屿澈窝在沈芩风床上发烧，脸颊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沈芩风的衬衫袖口。 配文：「校规第零条：禁止卖萌」。 2.朋友圈（部分精选） 【12月21日】 图片：江屿澈的违纪记录本（写满“江屿澈”三个字的扉页被红圈标注） 配文：「屡教不改」 【1月15日】 图片：歪脑袋雪人 百醇胡子 配文：「我的」 某天江屿澈抢过沈芩风手机，意外点开朋友圈。 “沈芩风！”，他耳根通红，“你他妈什么时候拍的这些？！” 沈芩风淡定夺回手机：“校规未禁止事项”。 第23章 《道路交通安全法》 南京的冬午，天色是蟹壳青的，偏又浮着一层薄翳，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不是金黄，倒像掺了水的淡乳汁，软塌塌地铺在玄武湖的冰面上。 风是有的，却不甚烈，只在巷弄里游荡，偶尔撩动枯柳的残枝。 那柳条早已褪尽绿意，变作灰褐色的筋络，在风中瑟瑟发抖。老城南的砖墙晒了半日，依旧冷着脸，青苔都蜷缩成铁锈色的斑点。 行人裹着棉袍匆匆走过，口鼻前腾起团团白气，转眼就被风吹散了。茶馆檐角悬着的冰溜子开始滴水，嗒……嗒……，像只蹒跚的怀表。 这阳光终究是虚张声势的，照了一晌午，连石板路上的霜痕都未曾晒透。 江屿澈把电影票拍在桌上，语气随意：“我不小心多买了一张，你去不去？” 沈芩风从书里抬头，推了推眼镜：“不是故意的吗？那不去哦”。 江屿澈耳根一热，恼羞成怒：“哎呀！是故意的，你爱去不去！” 沈芩风唇角微扬，慢条斯理地合上书：“几点？” “……七点”。 “嗯”。 江屿澈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凶巴巴地补了一句：“别迟到！” 沈芩风看着他炸毛的背影，低头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 「江屿澈，第27次“不小心”多买东西」。 去电影院的路上，江屿澈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沈芩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突然，一个小女孩拽着妈妈的手，指着江屿澈身后惊呼：“妈妈！好可爱！” 沈芩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江屿澈身后确实跟着一只橘色的小奶猫，正亦步亦趋地蹭着他的鞋跟。 他微微一笑，走上去摸了摸江屿澈的头，又蹲下来对小女孩说：“是吧？我也觉得好可爱”。 小女孩眨眨眼：“嗯嗯！” 江屿澈回头，正好听见这句，瞬间笑出声，拽了拽沈芩风的衣袖：“哎呀，她说的是小猫啦！” 沈芩风淡定起身，推了推眼镜：“我知道”。 江屿澈挑眉：“那你刚才……” 沈芩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校规没规定不能夸猫”。 江屿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突然快步跟上去，肩膀撞了他一下：“沈芩风，你刚是不是在夸我？” 沈芩风：“你比猫难养”。 江屿澈：“……滚！”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紧急！！有人在中央广场看到沈芩风和江屿澈一起走！！ 匿名B：他们是不是在约会？？ 匿名C：最新消息！！沈芩风对小朋友说江屿澈可爱！！ 匿名D：？？？这什么操作？？ 陈墨：……（默默保存聊天记录） 电影刚开场，江屿澈正往嘴里塞爆米花，余光突然瞥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后排。 陈墨猫着腰，宋予安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后面，两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活像两个蹩脚的特务。 江屿澈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凑到沈芩风耳边：“沈主席，我们被跟踪了”。 沈芩风头也不回，淡定道：“校规第一百二十条，禁止尾随学生会成员”。 江屿澈：“……谁跟你扯校规！” 陈墨在后排疯狂戳手机，给宋予安发消息： [陈墨]：完了完了！江哥发现我们了！ [宋予安]：……早说了别来。 江屿澈选的是一部恐怖片，本意是想吓唬沈芩风，结果自己全程攥紧扶手，指节发白。 荧幕上突然跳出一张鬼脸，江屿澈猛地一抖，下意识往旁边一抓…… “嘶……”，沈芩风倒吸一口凉气，“江屿澈，你掐的是我的腿”。 江屿澈：“……哦”。 但他没松手。 沈芩风侧眸看他，借着荧幕的幽光，看到江屿澈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发颤的睫毛。 他忽然伸手，覆在江屿澈的手背上，十指相扣。 “怕就直说”。 江屿澈嘴硬：“谁怕了？！” 下一秒，荧幕里传来一声尖叫，江屿澈直接撞进沈芩风怀里。 后排的陈墨：“……我靠”。 宋予安：“……啧啧啧” 散场后，陈墨和宋予安溜得飞快，结果在停车场被逮个正着。 江屿澈单手插兜，笑眯眯地拦住他们：“这么巧啊，二位？” 陈墨干笑：“哈哈……是啊，真巧……” 沈芩风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陈墨的电动车上，忽然问江屿澈：“想不想骑电动车？” 江屿澈挑眉：“可以啊”。 陈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芩风已经自然地接过车钥匙，长腿一跨坐了上去。江屿澈紧随其后，手臂环住沈芩风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冲陈墨挑衅一笑：“拜拜～” 陈墨：“我操！我电动车！！” 宋予安一把拽住想冲上去的陈墨，摇头叹气：“算了，牺牲一下，小情侣之间的play罢了，我们也是play中的一环”。 沈芩风拧动油门，电动车缓缓启动。江屿澈回头，冲陈墨挥了挥手：“明天还你！” 陈墨崩溃：“你俩倒是把我也带上啊！！！” 看着电动车远去的背影，宋予安掏出手机，在匿名群发了一条： [宋予安]：啧啧啧，这俩小情侣真的是…… [匿名A]：怎么了怎么了？！ [匿名B]：有瓜？！ [匿名C]：@陈墨快说句话！ 陈墨愤怒打字： [陈墨]：我操！！！他俩骑的我电动车！！！ [匿名D]：……所以你是走路回家的？ [匿名E]：笑死，陈墨，惨 电动车在夜色中穿行，江屿澈的手臂环在沈芩风腰间，掌心贴着他的校服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吸时腹肌的起伏。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声音混着风声，“你会不会骑啊？” 沈芩风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覆上江屿澈的手背，淡定道：“理论上，电动车不需要驾驶证”。 江屿澈嗤笑：“那你抖什么？” “你搂太紧了”。 “……放屁！”，江屿澈立刻松了力道，结果沈芩风突然加速，他猛地前倾，整张脸撞在沈芩风后背上，“操！你故意的？！” 沈芩风唇角微扬：“校规补充条款，乘坐电动车需抓紧驾驶员”。 路口红灯亮起，一位交警朝他们走来，敲了敲车把：“两位，驾驶证出示一下”。 沈芩风：“……” 江屿澈：“……” 交警挑眉：“无证驾驶？” 沈芩风镇定推眼镜：“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电动自行车无需驾驶证”。 交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屿澈死死搂在沈芩风腰上的手：“那这位抱这么紧，是怕摔？” 江屿澈耳根一热，立刻松手：“谁抱他了？！” 沈芩风面不改色：“他冷”。 交警看了看江屿澈泛红的脸，最终挥挥手：“小年轻谈恋爱注意安全，走吧”。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江屿澈被交警拦下） 陈墨：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 匿名A：所以最后怎么解决的？？ 宋予安：听说沈芩风当场背诵了《道路交通安全法》全文。 匿名B：……这很沈芩风了。 回程路上，江屿澈突然凑到沈芩风耳边：“沈主席，刚才交警说我们在谈恋爱”。 沈芩风：“嗯”。 “你不反驳？” “事实为什么要反驳？” 电动车猛地一个急刹，江屿澈差点栽下去：“沈芩风！” 沈芩风回头，眼睛带着笑意：“抓紧，男朋友”。 【彩蛋】 陈墨的仰天长笑：终于报仇雪恨（虽然还是没拿回电动车） 第二天陈墨发现电动车被加满油（？），座位上放着两盒抹茶百醇，附纸条：「封口费——沈」。 陈墨心虚收下，这封口费好像封不了了…… 第24章 知法犯法 南京冬日的早晨，霜雾氤氲。枯黄的梧桐叶蜷缩在青灰的柏油路上，被早班电单车碾出细碎的声响。 8:30 江屿澈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只露出一撮狼尾发梢。沈芩风站在床边，手里端着刚热好的草莓牛奶。 “起床”，他用膝盖顶了顶被子鼓包，“早餐要凉了”。 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再睡五分钟”。 沈芩风放下杯子，突然掀开被子。冷空气灌入的瞬间，江屿澈猛地蜷起身子，闭着眼去拽被子：“沈芩风你找死…” 话音未落，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后颈。沈芩风俯身，呼吸扫过他耳廓：“再不起，我就用成年人的方式叫你”。 江屿澈瞬间睁眼，对上沈芩风含笑的双眸“……你他妈越来越不要脸了”。 “嗯”，沈芩风把牛奶塞进他手里，“跟你学的”。 江屿澈把两包辣条扔进购物车时，沈芩风正认真对比两种酸奶的生产日期。 “防腐剂超标”，他拿走辣条放回货架，“换这个”。 替换品是盒抹茶味百醇。 江屿澈冷笑：“沈芩风，你是不是在这玩意儿里下药了？” 沈芩风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嗯，**药”。 路过计生用品货架时，江屿澈突然抓起两盒扔进车里。沈芩风脚步一顿：“……你生日在九月”。 “提前囤货不行？”江屿澈挑衅地笑，“还是沈主席没信心等到那天？” 沈芩风突然捏住他的后颈往怀里带，购物车撞上货架发出巨响。 “保质期三年”，他在江屿澈耳边低语，“够我□□一辈子”。 阳光最好的下午，江屿澈窝在沙发打游戏，沈芩风枕在他大腿上看书。 “别动”，沈芩风按住他腰侧，“当心输”。 江屿澈嗤笑：“你他妈装什么睡？” 书页翻过一页。沈芩风突然仰头，吻了吻他握着游戏机的手指：“嗯，装睡”。 “这样就能合法亲你”。 【高27班秘密基地】 [照片].jpg（超市购物车里的计生用品） 匿名A：我！的！天！ 匿名B：这尺寸是不是有点嚣张？？ 匿名C：@陈墨管管你兄弟！ 陈墨：（忙着擦自己心心念念的电动车） 【彩蛋】 1.草莓牛奶：沈芩风坚持每天加热到52℃ 2.游戏存档：江屿澈的卡带全被沈芩风打通隐藏结局 3.倒计时：沈芩风手机锁屏显示“距离合法日还剩251天” 江屿澈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手柄按得噼啪响，沈芩风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旁边，时不时瞥他一眼。 过了十分钟，沈芩风突然合上电脑，叹了口气。 江屿澈头也不抬：“干嘛？” “没事”，沈芩风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只是有个物理竞赛题卡住了，想找个人讨论”。 江屿澈冷笑：“你年级第一还需要跟我讨论？” 沈芩风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几分：“……图书馆环境比较好”。 江屿澈终于舍得看他一眼，沈芩风今天穿了件浅色毛衣，领口微微敞开，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点……委屈？ 操。 江屿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半小时”。 沈芩风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嗯”。 市图书馆暖气充足，江屿澈一进门就热得扯开外套拉链，露出里面的黑色卫衣。沈芩风走在他前面，背影挺拔，手里还抱着两本书，看起来人模狗样。 刚坐下没多久，隔壁桌的女生就频频往这边看。 江屿澈翘着二郎腿，压低声音：“沈芩风，你他妈故意的吧？” 沈芩风无辜抬眼：“什么？” “装什么装？”江屿澈踹了他一脚，“带我来图书馆，就为了让人看你装逼？”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忽然凑近，呼吸扫过他耳廓：“我是想让人看看……”他顿了顿，“我男朋友有多帅”。 江屿澈耳根一热，猛地往后仰：“……你他妈！” 声音有点大，周围人纷纷侧目。 沈芩风立刻坐直，恢复成那副清冷学神的样子，还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学，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江屿澈：“……？” 【沈芩风绿茶行为大赏】 1.装柔弱 江屿澈正玩手机，沈芩风突然把一本《高等物理》推过来，指尖点了点某道题：“这个不会”。 江屿澈瞥了一眼：“你他妈骗鬼呢？这题你高一就会”。 沈芩风垂眸：“……今天状态不好”。 2.制造独处 沈芩风去书架区找书，五分钟没回来。江屿澈找过去时，发现他被几个女生围着问问题。 沈芩风抬眼看到他，立刻伸手：“同学，这道题我也不会，不如我们一起讨论？” 女生们：“？？？” 3.倒打一耙 江屿澈不耐烦了，拽着他往外走。沈芩风跟在他身后，语气可怜巴巴：“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江屿澈回头瞪他：“你再演？” 沈芩风立刻低头，唇角却微微上扬：“……哦”。 一进门，江屿澈就把沈芩风按在玄关的墙上：“沈芩风，你今天很装啊？” 沈芩风任由他压着，眼神无辜：“怎么了？” “装委屈？装可怜？”江屿澈冷笑，“还他妈装不会做题？” 沈芩风忽然伸手，摘掉眼镜别在他领口，声音低哑：“那……现在能装哭吗？” 江屿澈：“……操”。 【高27班秘密基地】 [照片].jpg（沈芩风在图书馆“请教”江屿澈） 匿名A：我人傻了，沈芩风什么时候这么茶了？？ 匿名B：这眼神！这表情！江屿澈这都能忍？？ 匿名C：@陈墨你兄弟被吃得死死的啊！ 陈墨：我不管，我们江哥肯定是1！！ 沈芩风有个习惯，接吻前一定会先摘眼镜。 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是在某个昏昏欲睡的午后。江屿澈正靠在沙发上看电影，沈芩风突然倾身过来，手指勾住黑框眼镜的镜腿，轻轻一摘，随手搁在茶几上，然后才低头吻他。 江屿澈被亲得迷迷糊糊，却在沈芩风退开时突然伸手拦住他：“等等”。 沈芩风挑眉：“怎么？” “你把眼镜戴上”，江屿澈舔了舔嘴角，“然后再亲我”。 沈芩风顿了下，失笑：“为什么？” 江屿澈眯着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猫：“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好像在违反校规”。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江屿澈，你这是什么癖好？” “你管我？”江屿澈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戴不戴？” 沈芩风低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沉了几分。他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扣住江屿澈的后颈，声音低哑：“如你所愿”。 然后，他低头，吻了上去。 江屿澈特别喜欢沈芩风戴眼镜接吻的样子，镜框冰凉的触感蹭过他的脸颊，镜片偶尔起雾，模糊了沈芩风近在咫尺的眼神。 最要命的是，沈芩风每次戴着眼镜亲他时，都会若有若无地咬他的下唇，像是某种克制的惩罚。 “你故意的吧？”，某次亲完，江屿澈喘着气问。 沈芩风推了推微微滑落的眼镜，唇角微扬：“校规第七十二条，禁止早恋”。 “所以？” “所以……”，沈芩风低头，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我在知法犯法”。 江屿澈嗤笑，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沈主席，你堕落了啊”。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嗯，被你带坏的”。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救命！！有人看到沈芩风最新朋友圈了吗？[截图].jpg（眼镜被搁在《校规手册》上的照片） 匿名B：这构图……我好像懂了什么！！ 匿名C：@陈墨你兄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xp？？ 陈墨：…… 第25章 黄油饼干 开学第一天，金陵中学的礼堂里人头攒动。江屿澈踩着迟到铃溜进后排，刚坐下就听见身后女生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沈主席寒假拿了物理竞赛全省第一……” “他今天致辞哎！好帅” 江屿澈嗤笑一声，摸出耳机戴上，刚调到《无人知晓的我》，前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沈芩风穿着熨烫整齐的校服走上演讲台，金丝眼镜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调整话筒时，袖口的铂金袖扣一闪，正是江屿澈送的那对。 “根据校规第三条”，沈芩风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礼堂，“新学期严禁迟到、早退、旷课”。 说到这里，他抬眼，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后排的江屿澈。 “尤其是高二七班的同学”。 全场哄笑。江屿澈隔着人群对他比了个中指，沈芩风却推了推眼镜，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放学后，江屿澈踹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你他妈故意的？” 沈芩风正在整理档案，头也不抬：“校规第五十一条，进入办公室需敲门”。 “少来这套”，江屿澈反手锁门，直接坐上办公桌，“开学第一天就点我名？” 沈芩风终于抬头，目光从他敞开的领口扫到裤腿上沾的泥点：“翻墙进来的？” “不然呢？”江屿澈俯身，指尖勾住他的领带，“正门有纪检部蹲我”。 沈芩风顺势将他拉近，另一只手摘下眼镜：“所以走监控死角？” “你管我”，话音未落，沈芩风突然吻上来。 江屿澈下意识抓住他肩膀，却在对方的手探进校服下摆时猛地清醒：“操！这是在学校！” 沈芩风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危险又冷静：“校规第七十二条，禁止早恋”。 “那你他妈还……唔！” 【高27班秘密基地】 [视频].mp4（模糊的走廊偷拍，学生会办公室玻璃窗上隐约有两道人影交叠） 匿名A：我发誓我看到沈芩风把江屿澈按在文件柜上！！ 匿名B：@陈墨你兄弟被学生会“严查”了！！ 陈墨：…… 天色渐暗，江屿澈蹲在自行车棚等沈芩风开完会。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消息： [沈芩风]：校规补充条款第14条。 [沈芩风]：禁止在校园内对学生会主席产生非分之想。 江屿澈冷笑，回复： [江屿澈]：那你他妈别在演讲台上看我。 五分钟后，沈芩风推着自行车出现。江屿澈把书包甩进车筐，突然拽住他领口凑近…… “眼镜”，他命令道。 沈芩风顺从地戴上眼镜，下一秒就被咬住下唇。夜风拂过，远处传来纪检部巡逻的手电光，他们在光斑扫过来的前一秒分开。 “知法犯法”，沈芩风用指腹擦掉他唇上的水光。 江屿澈踹了一脚自行车轮：“堕落吧，沈主席”。 早自习刚开始，班长林若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脸色发白，手指攥紧了笔，低头看了一眼凳子，一小片暗红色已经洇了出来。 周围的同学还没注意到，但坐在后排的江屿澈已经看见了。 他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林若曦僵直的背影，又瞥了眼那几个正嘻嘻哈哈聊天的男生，突然站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江屿澈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径直走到林若曦桌前，把袋子往她桌上一放。 林若曦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在看清塑料袋里露出的卫生巾包装后，她愣住了。 江屿澈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围在了她腰上，然后转身回了座位。 林若曦攥着那包卫生巾，眼眶微红，低声道：“……谢谢”。 “哎哟，江屿澈给班长买卫生巾啊？” “还特意用黑袋子装，这么见不得人？” “月经羞耻是吧？哈哈哈哈……” 几个男生在后排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林若曦低着头，手指紧紧捏着笔，指节发白。 江屿澈原本趴在桌上睡觉，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 他站起身，走到那几个男生面前，一脚踹翻了他们的桌子。 “我拿黑袋子是为了维护班长的自尊，不代表什么月经羞耻”，他冷笑，“还是说，你们需要卫生巾贴到嘴上帮你们堵堵？九年义务教育是没带上你们吗？” 那几个男生脸色一变，刚要站起来反驳，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 沈芩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纪律本，目光冷淡地扫过全场。 “校规第十八条，自习课扰乱秩序”，他推了推眼镜，“放学后1000字检讨，交到学生会”。 那几个男生不服：“江屿澈也说话了！凭什么只罚我们？” 沈芩风面无表情：“我并没有听见江屿澈同学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再狡辩，再加1000字”。 快下课时，江屿澈又传了一张纸条过去【这又不是快递站，怎么有你们这些撕了码的大件货？里面装的72.5克的黄金，全价四万，下课记得写检讨哦(=^▽^=)】 下课铃响，那几个男生灰溜溜地出了教室。 江屿澈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着沈芩风走过来，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沈芩风，这么维护我啊？” 沈芩风脚步一顿，镜片后的眸光微动。 他伸手，指尖轻轻擦过江屿澈的领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校规第七十二条，禁止早恋”。 江屿澈嗤笑：“那你刚才是在干嘛？” 沈芩风收回手，淡淡道：“维护班级秩序”。 “放屁！”，江屿澈凑近，呼吸扫过他耳廓，“你就是在护短”。 沈芩风没否认，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嗯，所以呢？奖励我亲你一下嘛”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滚！……”。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我靠！！江屿澈今天帅炸了！！ 匿名B：沈芩风那个“我没听见”简直了！！明目张胆偏袒！！ 匿名C：真的好好磕！！！ 午休时间，江屿澈拎着冰可乐回到教室，发现课桌抽屉里多了一个牛皮纸盒。 他皱眉，随手掀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块小熊形状的黄油饼干，旁边还贴着张便利贴： 「谢谢。」 「——林若曦」 江屿澈挑眉，刚想捏一块尝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沈芩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饼干盒上，声音平静：“解释一下？” 江屿澈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班长送的谢礼，怎么了？”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一块饼干，指尖在“小熊”耳朵上摩挲了一下，然后…… 咔嚓。 饼干在他手里碎成两半。 江屿澈：“……你他妈幼不幼稚？”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沈芩风正在整理文件，江屿澈突然踹门而入，把饼干盒往桌上一扔。 “吃啊”，他挑衅地抬了抬下巴，“不是挺喜欢捏碎的吗？” 沈芩风抬眸，慢条斯理地摘了眼镜：“你喂我？” 江屿澈冷笑，抓起一块饼干直接怼到他嘴边：“张嘴，沈主席”。 沈芩风就着他的手咬住饼干，舌尖却故意蹭过他的指尖。江屿澈猛地缩回手，耳根发烫：“……你属狗的？” “校规补充条款第15条”，沈芩风抽了张纸巾擦手，“禁止接受异性同学的私人馈赠”。 江屿澈气笑了：“那同性就能收？” 沈芩风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视情况而定”。 【高27班秘密基地】 [照片].jpg（被捏碎的小熊饼干） 匿名A：报！沈芩风把班长送的饼干暗杀了！！ 匿名B：这什么正宫の威严啊？？ 匿名C：@陈墨你兄弟后院起火了！！ 陈墨：沈主席占有欲太强，这边建议江哥别跟他处了 江屿澈：？ 沈芩风：校规第113条，禁止造谣！ 第26章 雪人会怕冷吗？ 体育课后，江屿澈被沈芩风以“整理器材”为由拽进了器材室。 门关上的瞬间，沈芩风就摘了眼镜，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垫子上。 “校规第八十二条”，江屿澈挑眉，“禁止在校园内进行不正当行为”。 沈芩风低头咬他锁骨：“嗯，我在知法犯法”。 两人正腻歪着，门外突然传来陈墨的声音：“哎？器材室门怎么没锁？” 下一秒…… “咔哒”。 门被反锁了。 江屿澈：“……？” 沈芩风：“……” 陈墨哼着歌走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锁了什么东西进去。 江屿澈踹门：“陈墨！你他妈给老子开门！” 无人回应。 沈芩风淡定地掏出手机，发现没信号。 江屿澈冷笑：“沈主席，这就是你选的‘安全地点’？” 沈芩风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已经被摘了）：“失误”。 最后是路过的宋予安听见动静，才把他们放出来。 宋予安看着两人凌乱的校服和江屿澈脖子上的红痕，沉默了三秒：“……我什么都没看见。”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消息！！江屿澈和沈芩风被锁器材室两小时！！ 匿名B：我靠！！两小时能干嘛？？ 匿名C：@陈墨你完了！！ 陈墨：？？？关我屁事！！ 宋予安：……（默默撤回一条消息） 第二天早上，陈墨发现自己的电动车不见了。 停车位上只剩一张纸条： “校规补充条款第114条，禁止乱锁门”。 “PS：车在教务处门口，自己去领”。 陈墨：“……操”。 陈墨冲进教室时，江屿澈正翘着二郎腿吃抹茶百醇，沈芩风在旁边批改作业，一脸事不关己。 “你俩偷我车？！”，陈墨怒吼。 沈芩风抬头，推了推眼镜：“有证据吗？” 江屿澈懒洋洋地补充：“校规第三十九条，污蔑同学要写检讨”。 陈墨：“……” 宋予安拍了拍他的肩：“认命吧，摊上这对小情侣是你的福气”。 某天晚自习后，江屿澈懒散地靠在沈芩风的课桌旁，指尖勾着他的黑框眼镜晃了晃。 “没收了”。 沈芩风抬眸，没急着抢回来，反而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副眼镜，金丝细框，镜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江屿澈挑眉：“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戴上，镜链垂在耳边，衬得他整个人矜贵又禁欲。 他伸手扣住江屿澈的后颈，声音低哑： “不是你说，亲你的时候必须戴眼镜？”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把黑框眼镜拍回他胸口：“……沈主席，你的眼镜这么多啊？” 沈芩风唇角微扬：“够我和你亲”。 江屿澈别过脸，小声嘟囔：“……你不戴眼镜和我亲，也可以”。 沈芩风低笑：“好啊”。 下一秒，他摘掉金丝眼镜，直接吻了上去。 晚上十点，宿舍熄灯。 江屿澈刚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就被沈芩风拽到了床边。 “校规第八十二条”，沈芩风指尖蹭过他湿漉漉的睫毛，“禁止在宿舍进行不正当行为”。 江屿澈嗤笑：“那你还……唔！” 话没说完，沈芩风就低头吻住他，手指穿过他半干的发丝，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腰往怀里带。 宿舍门突然被推开。 “我充电器落……”，陈墨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予安站在他身后，默默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非礼勿视”。 江屿澈一把推开沈芩风，耳根通红：“沈芩风我咬死你……” 沈芩风淡定地擦了擦唇角，转头看向门口：“有事？” 陈墨扒开宋予安的手，一脸震撼：“啧啧啧，禁止随时随地亲哈！” 宋予安补刀：“校规第八十二条”。 江屿澈抓起枕头砸过去：“滚！陈墨你再逼逼，我下回把你电动车撂河里！！宋予安你也陪葬去！！”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紧急情况！！沈芩风换金丝眼镜了！！[偷拍].jpg 匿名B：我靠！！这镜链！！这禁欲感！！江屿澈还能活？？ 匿名C：最新消息！！两人在宿舍被陈墨抓现行！！ 匿名D**：@陈墨详细说说！！ 陈墨：…… 陈墨：[语音10秒]（背景音是江屿澈的怒吼“你他妈闭嘴！”） 宋予安：……陈墨小心你电动车不保 宿舍熄灯后，江屿澈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上铺的床板看了半晌，突然一个翻身，踩着梯子爬了上去。 沈芩风正靠着墙看书，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映在他的侧脸上。见江屿澈钻进来，他合上书，挑眉：“校规第四十六条，禁止串寝”。 江屿澈“啧”了一声，直接挤进他被窝：“老子串的是床，不是寝”。 沈芩风低笑，顺手关了台灯。黑暗中，江屿澈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 “嗯？” “雪人会怕冷吗？” 沈芩风沉默两秒，回答：“会，不然为什么要给它围围巾？” 江屿澈嗤笑，又问：“那云会恐高吗？” “会”，沈芩风的声音带着困意的沙哑，“所以它恐高的时候，就会变成雨滴落下来”。 江屿澈侧过身，在黑暗中盯着他的轮廓：“沈主席，你哄小孩呢？” 沈芩风也转过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嗯，哄你”。 沉默了一会儿，江屿澈突然轻声问： “那……你会喜欢我吗？” 沈芩风呼吸一滞。 “会”。 江屿澈喉结动了动：“真的吗？” 沈芩风伸手，指尖抚上他的脸颊，声音低得像是叹息： “真的”。 “我爱你，江屿澈”。 陈墨（用气音）：我靠…… 宋予安（踹他）：闭嘴，别打扰人家告白。 陈墨（疯狂打字）：[匿名群]救命！！上铺在搞纯爱！！ 宋予安（抢手机）：……你活腻了？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音频3秒]（模糊的“我爱你”） 匿名B：？？？？这什么偶像剧剧情？？ 匿名C：@陈墨你录的？？ 陈墨：……（被宋予安捂嘴拖走） 匿名D：所以沈芩风真的会说情话？？ 匿名E：重点不是江屿澈先问的“你会喜欢我吗”？？他好会！！ 林若曦：救命！！沈芩风这个一毛不拔的主席居然还会说情话？？？ 匿名B：这声音……是江屿澈逼他说的吧？？ 匿名C：不可能！！江屿澈刚才问“你会喜欢我吗”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陈墨：[偷拍].jpg（上铺床帘缝隙里两只交叠的手） 陈墨：证据在此，自己品 宋予安：…… 匿名K：重点不是沈芩风那句“我爱你”吗？？他平时连班会总结都只说三句话！！ 匿名E：@陈墨他俩现在在干嘛？？ 陈墨：江屿澈把脸埋沈芩风颈窝里了，沈芩风在玩他头发 陈墨：妈的，老子眼睛要瞎了 匿名F：所以“雪人怕冷”是新型**手段？？ 匿名G：建议写入《金中恋爱指南》 宋予安：[群公告]再讨论扣德育分 匿名H：已截图，这就发给纪检部 （群主开启全员禁言） 江屿澈突然从上铺探头，黑着脸把充电宝砸向下铺：“陈墨你手机闪光灯没关！” 沈芩风淡定补刀：“校规第五十三条，偷拍记过”。 陈墨：“……” 宋予安：（默默把脸埋进枕头） 次日清晨，陈墨站在梯子上石化…… 江屿澈蜷在沈芩风怀里，沈芩风的手搭在他腰上，两人呼吸交缠。 “老宋！”陈墨扭头惨叫，“这画面我能用bleach（漂白剂）洗眼睛吗？！” 宋予安默默举起手机拍了张照：“校规第八十二条素材有了”。 第27章 《金中恋爱指南》 匿名群的聊天记录不知被谁打印出来，装订成册，扉页用加粗字体写着…… 《金中恋爱指南（绝密版）》 主编：匿名A 副主编：吃瓜群众 特别鸣谢：陈墨（前线战地记者） 里面详细记录了沈芩风和江屿澈的“恋爱操作”，包括但不限于： -《如何用校规谈恋爱》 -例句：“校规第七十二条，禁止早恋，但没说禁止接吻”。 -示范案例：沈芩风在纪检部巡逻时把江屿澈堵在图书馆角落，摘眼镜前先背诵校规。 -《草莓牛奶的99种用途》 -包括但不限于：贿赂、**、接吻借口。 -科学依据：沈芩风曾用草莓牛奶成功让江屿澈闭嘴17分钟。 -《器材室使用手册》 -最佳时段：体育课后30分钟（无人）。 -风险提示：谨防陈墨反锁。 这本小册子一夜之间传遍全校，甚至被复印了三次。 某天早自习，沈芩风走上讲台，面无表情地翻开《金中恋爱指南》，全班瞬间安静。 “校规补充条款第114条”，他推了推眼镜，“禁止传播不实出版物”。 底下有人小声嘀咕：“……哪里不实了？” 沈芩风抬眸，目光精准锁定最后一排的江屿澈：“第27页，‘江屿澈最喜欢被沈芩风按在墙上亲’” 江屿澈一口水喷出来：“操！谁写的？！” 沈芩风继续念：“第56页，‘沈芩风说情话时会摸江屿澈耳垂’……” 全班沸腾。 江屿澈踹翻椅子冲上讲台抢书，沈芩风顺势扣住他手腕，低声问：“要我现在验证真假吗？” 台下陈墨疯狂拍照：“最新素材有了！！” 第二天，学校公告栏贴了一张巨幅海报。 《金中恋爱指南2.0——沈芩风篇》 核心内容： -沈主席接吻前必摘眼镜的真实原因（附偷拍图解） -草莓牛奶的精确加热温度（52℃）的科学解释 -“校规play”的完整操作流程 海报最下方还用红笔标注：“主编：江屿澈”。 沈芩风看到后，直接把人拎进学生会办公室“审问”。 江屿澈靠在办公桌上，笑得嚣张：“怎么，沈主席要给我记过？” 沈芩风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锁门：“不，我来投稿《指南3.0》”。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公告栏海报特写） 匿名B：江屿澈这是公开宣战啊？？ 匿名C：@陈墨你还能活着拍到3.0吗？ 陈墨：……（正在备份手机数据） 宋予安：[群公告]今日起本群更名为《金中恋爱指南编辑部》 （群文件更新：《3.0预告篇·办公室play》） 金陵中学的钟声在早春薄雾里荡开，惊起一群灰鸽。爬满常春藤的红砖教学楼前，几株老梧桐刚抽出嫩叶，在晨风中簌簌抖落昨夜的雨珠。 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扫视全班：“下一个，江屿澈，朗读第三段”。 江屿澈懒洋洋地站起来，课本都没翻开，直接盯着黑板上的投影念—— “Therelationshipbetweenthetwocharactersis…”他停顿了一下，眯眼，“in-ti-mate（亲密的）？” 全班瞬间安静。 沈芩风坐在前排，背脊一僵。 英语老师皱眉：“发音错了，是[??nt?m?t]，不是[?n?ta?m?t]”。 江屿澈歪头，故意拖长音调：“哦……原来是in-ti-mate啊”。 他的目光越过半个教室，精准落在沈芩风泛红的耳尖上。 下课铃响，沈芩风径直走到江屿澈桌前，指尖敲了敲桌面：“跟我来”。 江屿澈挑眉：“干嘛？” 沈芩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抹茶百醇，在他眼前晃了晃：“补课”。 五分钟后，空教室里。 江屿澈跨坐在课桌上，叼着一根百醇，含糊不清地问：“沈老师，补什么课？” 沈芩风摘下眼镜，倾身咬住百醇的另一端：“发音矫正”。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江屿澈突然往前一咬，百醇断裂的瞬间，他舔了舔唇角：“这次读对了吗？” 沈芩风眸色一暗，直接扣住他的后颈吻上去：“再教一遍”。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视频].mp4（江屿澈念intimate时的挑衅眼神） 匿名B：我靠！！这是公开**吧？？ 匿名C：@陈墨他俩刚才是不是去空教室了？？ 陈墨：[照片].jpg（教室门玻璃上模糊的剪影） 陈墨：自己看，老子不敢细拍 匿名D：这算不算利用百醇进行不正当学习？？ 匿名E：建议写入《金中恋爱指南·学习篇》 （群主开启全员禁言） “你他妈疯了吧？” 江屿澈把物理卷子拍在桌上，红笔批改的“37”分刺眼得像是某种嘲讽。 “补课？”他冷笑，“沈芩风，你不如直接让我去跳秦淮河”。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崭新的习题册：“从牛顿定律开始”。 “不学”，江屿澈转身就要走，却被沈芩风拽住手腕。 “如果你能考到年级前二”，沈芩风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耳边，“我就把年级第一让给你”。 江屿澈猛地回头，瞳孔地震：“你他妈这个太阳从西边升起都不可能做到吧？” 沈芩风指尖滑过他掌心，留下微痒的触感：“江屿澈，我相信你可以”。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紧急播报！！沈芩风要给江屿澈补课！！ 匿名B：补什么？补怎么用百醇当接吻道具吗？？ 匿名C：最新消息！！赌约是“考到前二就让你当第一”！ 匿名D：？？？这是什么小情侣情趣？？ 陈墨：[照片].jpg（江屿澈耳朵红到滴血） 陈墨：见证历史了家人们 深夜的图书馆沉在寂静里，只剩下顶灯投下几圈昏黄的光晕。书架间的过道幽深如峡谷，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 只剩他们两人。 江屿澈咬着笔帽，烦躁地划掉第三遍算错的公式：“老子不干了！” 沈芩风突然抽走他的笔，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抹茶百醇。 “奖励”，他镜片后的眸光温柔，“做对一题，亲一下”。 江屿澈愣了两秒，突然抢过百醇咬断：“……你他妈早说啊！” 1.第一次月考：37分→89分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江屿澈的物理卷子从37分变成89分） 匿名B：我靠！！江哥是不是作弊了？？ 匿名C：楼上想死？沈芩风亲自监考的好吗！！ 陈墨：补充情报，江屿澈最近凌晨两点还在背公式 匿名D：爱情的力量？？？ 【现实场景】 江屿澈把89分的卷子拍在沈芩风桌上，挑眉：“奖励呢？” 沈芩风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限量版百醇：“一科及格换一种口味”。 江屿澈踹他椅子：“老子要的不是这个！” 沈芩风摘眼镜：“那要什么？” 江屿澈揪住他领带亲上去：“装傻是吧？” 第二次月考：89分→年级前50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排名！！江屿澈冲进前50了！！ 匿名B：这合理吗？？他上周还在问我“牛顿是不是发明了电灯”！！ 宋予安：……（默默撤回一条“江屿澈通宵刷题”的监控截图） 陈墨：[视频].mp4（沈芩风在图书馆单手解完三道大题，江屿澈盯着他侧脸发呆） 匿名C：懂了，美色误人，但误的是学习潜力 沈芩风把错题本推到江屿澈面前：“最后一道，自己解”。 江屿澈转着笔冷笑：“解出来有什么好处？” 沈芩风压低声音：“解出来……”指尖划过他喉结，“我今晚戴眼镜”。 江屿澈笔尖戳破草稿纸：“……操”。 第三次月考：年级前50→年级第二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榜单照片].jpg（江屿澈名字紧挨沈芩风） 匿名B：不是，江哥你说考就考啊？！！！ 匿名C：建议严查！！是不是沈芩风故意放水？？ 陈墨：放个屁水！老子亲眼看见江屿澈刷完三本题库！ 匿名D：所以现在年级第一第二是情侣？？这什么学霸夫夫剧本？？ 【彩蛋】 沈芩风教学法： -用接吻奖励诱导解题 -故意不戴眼镜降低江屿澈专注度 -错题本每页角落画小草莓（做对才能吃） 江屿澈的付出： -凌晨两点还在背公式（陈墨偷拍为证） -手机屏保换成“干翻沈芩风”（学习动力） 【高27班秘密基地·经典语录存档】 -“江屿澈都能考第二，说明爱情使人脑细胞再生” -“建议把《五年高考》加入《金中恋爱指南》” 第28章 谋杀亲夫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捧着成绩单，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本学期进步最大的同学，高二（7）班，江屿澈！” 台下瞬间炸开一片惊呼。 江屿澈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上台，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领口敞着，锁骨上还隐约能看到一小块红痕，那是昨晚沈芩风咬的。 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欣慰：“从年级倒数到年级第二，江屿澈同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只要肯努力，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台下掌声雷动，女生们窃窃私语，男生们一脸不可置信。 校长又笑眯眯地补充：“当然，这也要感谢沈芩风同学的耐心辅导！” 镜头切到台下，沈芩风坐在第一排，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唇角微微上扬，镜片后的眸光沉静而温和，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江屿澈站在台上，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看向沈芩风，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老子说到做到。 表彰大会结束，江屿澈刚走出礼堂，就被沈芩风堵在了走廊拐角。 “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沈芩风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江屿澈同学” 江屿澈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猛地拉近。 “沈芩风，现在年级第二是我的……” 他低头，在沈芩风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退开一点，舌尖舔了舔嘴角，笑得嚣张又得意： “年级第一也是我的”。 沈芩风眸色一暗，反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人按在墙上，声音低哑：“谁教你的？考好了就敢这么嚣张？” 江屿澈挑眉：“你教的啊，沈老师”。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那再教你点别的”。 他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江屿澈被他抵在墙上，呼吸被掠夺，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沈芩风的衬衫领口。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沈芩风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咬他的下唇，直到江屿澈闷哼一声，他才退开一点，拇指蹭过对方湿润的唇角。 “下次继续保持的话，奖励翻倍”。 江屿澈喘着气，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却还是挑衅地笑：“翻倍？你行吗？” 沈芩风低笑，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试试？” 放学铃响的那一刻，金陵中学的上空突然炸开一道闷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将校园淹没在一片水雾之中。 陈墨正翻书包找伞，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电动车钥匙不见了。 “我靠！我车呢？！” 五分钟后，他站在校门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电驴载着两个人冲进雨幕。 江屿澈坐在前面，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往后拽着沈芩风的领带，嚣张得像个劫匪。 沈芩风坐在后座，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江屿澈的腰，镜片上全是雨水，却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 “江屿澈！！沈芩风！！”，陈墨的怒吼被雷声淹没，“你俩给我等着！！！” 暴雨如注，街道上行人匆匆，车辆缓慢行驶，溅起一片水花。 江屿澈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举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伞面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 沈芩风坐在后座，手臂环着他的腰，下巴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肩膀。 “你能不能别贴这么近？”，江屿澈皱眉，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进衣领。 “冷”，沈芩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传来，呼吸温热。 江屿澈“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到了公寓楼下，江屿澈跳下车，一把抢过沈芩风手里的伞。 “我来打”，他抬了抬下巴，一脸“老子今天心情好”的表情。 沈芩风挑眉，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配合他的身高。 结果…… “砰！” 伞骨结结实实戳到了沈芩风的额头。 “……” “……” 沈芩风摸了摸被戳红的地方，忽然笑了：“伞打这么低，你要谋杀亲夫吗？” 江屿澈瞬间炸毛：“谁他妈是亲夫？！” 他一怒之下把伞扔到沈芩风怀里，咬牙切齿：“就你长得高！” 然后，对着沈芩风的脚狠狠踩了一脚，转身冲进雨里。 沈芩风站在原地，看着江屿澈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唇角微微上扬。 他慢条斯理地撑开伞，抬脚跟了上去。 江屿澈走得很快，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校服彻底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线条。 沈芩风几步追上，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伞下。 “放手！”，江屿澈甩开他，又要往雨里冲。 沈芩风直接扣住他的腰，把人搂进怀里，伞严严实实地罩住两人。 “把我家阿澈弄感冒了怎么办？”，他低头，声音软了几分，带着点委屈。 江屿澈浑身湿透，头发滴水，瞪他：“谁是你家的？！” 沈芩风不答，只是用指尖轻轻蹭掉他脸上的雨水，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不该笑话你矮”。 江屿澈：“……？” “虽然你确实比我矮了8厘米”，沈芩风继续道，语气无辜，“但这样更可爱”。 江屿澈炸毛：“沈芩风！！” 沈芩风不依不饶，指尖蹭了蹭他湿漉漉的发梢：“衣服都湿了，回去我帮你换？” “……沈芩风！” 沈芩风得寸进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耳朵都淋湿了，我帮你擦擦？” 江屿澈猛地抬头，瞪他：“沈芩风，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茶？！” 沈芩风微笑：“不喜欢？” “……” 江屿澈别过脸，耳根通红：“……还行。” 沈芩风突然弯腰，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伞稳稳地遮在两人头顶。 “抱紧，别淋到”，他低声说，“不然我会心疼”。 江屿澈耳根瞬间烧红，挣扎：“放我下来！！” 沈芩风抱得更紧，语气无辜：“不行，你鞋湿了，会着凉”。 “……你他妈演给谁看？！” “天地良心”，沈芩风低头，在他耳边轻笑，“我只演给你看”。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视频].mp4（江屿澈抢伞戳到沈芩风瞬间） 匿名B：哈哈哈哈哈哈江哥恼羞成怒的样子像极了被踩尾巴的猫！！ 匿名C：沈芩风那个“谋杀亲夫”我笑死！！他是不是偷偷补了偶像剧？？ 陈墨：我他妈讨厌这对小情侣！！我的车！！！ 陈墨：[照片].jpg（自己被偷走的电动车孤零零停在雨里） 陈墨：@江屿澈你他妈还是人？？ 宋予安：……蒜鸟蒜鸟，都不泳衣 匿名A：最新情报！！沈芩风公寓楼下疑似情侣吵架！！ 匿名B：[视频].mp4（模糊的雨中拥抱画面） 匿名C：这哪是吵架？？这他妈是**！！ 一进门，江屿澈就被沈芩风按在玄关的墙上。 “衣服湿了”，沈芩风单手解他校服扣子，另一只手还撑着伞，是的，伞没收，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江屿澈拍开他的手：“你他妈有病？脑子进水了？在屋里打伞？” 沈芩风凑近，鼻尖蹭过他的脸颊：“不是你要打的吗？” “……” 江屿澈忍无可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亲了上去。 伞“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雨水混着呼吸，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 沈芩风扣住他的后颈，声音低哑：“还冷吗？” 江屿澈咬他嘴唇：“……闭嘴，把你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雨后的清晨，金陵中学氤氲着潮湿的草木香。红砖教学楼被雨水洗得发亮，爬山虎的叶片上还坠着水珠，在晨光里微微颤动。 老梧桐树下散落着被雨打落的嫩叶，像一封封未写完的绿色信笺。 第二天早自习，江屿澈刚坐下，就发现课桌里塞着一张纸条。 “偷车贼，准备接受制裁吧。——正义の墨” 江屿澈挑眉，转头看向后排。 陈墨冲他咧嘴一笑，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芩风淡定地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他又搞什么？” 江屿澈把纸条揉成团，精准投进垃圾桶：“小学生把戏”。 课间操时，江屿澈照例去小卖部买草莓牛奶，结果刚喝一口就喷了出来。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瓶身上贴着一张便签：“辣椒酱特调，偷车贼专属。——墨” 沈芩风闻声赶来，看了一眼瓶子，又看了一眼远处偷笑的陈墨，淡定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盒新的草莓牛奶，插好吸管递给江屿澈。 “我的没加料”。 江屿澈：“……你随身带这个？”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以防万一”。 物理课上，沈芩风刚翻开课本，一只橡皮做的蜘蛛弹了出来，正好落在他手背上。 全班寂静。 沈芩风面无表情地捏起蜘蛛，转头看向后排…… 陈墨立刻举起双手：“不是我！是江屿澈！他嫉妒你考第一！” 江屿澈：“？？？” 沈芩风把蜘蛛放进笔袋，淡淡道：“校规第四十三条，诬陷同学，放学后留堂”。 陈墨：“……”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M：[照片].jpg（沈芩风手机屏保——江屿澈睡颜） 匿名M：[音频].mp3（江屿澈被沈芩风按在空教室亲的时候） 匿名M：更多猛料，私聊获取 江屿澈刷到消息时，直接踹翻了椅子：“陈墨！！” 陈墨早已躲到宋予安身后：“不是我！是匿名M！” 沈芩风按住暴走的江屿澈，淡定地在群里发了一条： 【沈芩风】：@匿名M明天交3000字检讨，否则我把你游戏账号卖给代练。 【匿名M】：…… 【匿名M】：我错了沈哥！！ 放学后，陈墨哭丧着脸写检讨，江屿澈翘着二郎腿在旁边吃百醇。 “还报复吗？”沈芩风问。 陈墨含泪摇头。 江屿澈嗤笑，扔给他一根辣条：“怂货”。 陈墨：“……你们偷我车还有理了？！”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校规第五十二条，私自改装电动车，没收钥匙一周”。 陈墨：“？？？” 江屿澈补刀：“再加两百，精神损失费”。 【私聊】 [陈墨]：宋予安！！老子要连夜转学！ [宋予安]：？别转，你走了我们的素材怎么办？ [陈墨]： (▼ヘ▼#)命苦ing 第29章 没听，想亲 南京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两天。潮湿的空气里，梧桐叶低垂着，水珠沿着叶脉缓缓滑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放学铃一响，江屿澈拎起书包就往外走，结果刚出教室门，就被沈芩风拽住了手腕。 “松手”，江屿澈头也不回。 沈芩风没松，反而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腕骨，声音低低的：“去我那儿？” “不去”，江屿澈甩开他的手，“老子今天要回家”。 沈芩风站在原地没动，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忽然轻声叹了口气：“……行吧”。 他语气失落得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连肩膀都微微耷拉下来。 江屿澈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芩风还站在原地，眼镜微微下滑，露出那双带着点委屈的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 江屿澈咬牙：“你他妈装什么可怜？！” 沈芩风垂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装，就是……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 “……” 江屿澈额角青筋直跳，最终恶狠狠地拽过他的领带：“就一顿饭！吃完滚！” 沈芩风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嗯”。 雨水顺着屋檐滴答落下，在巷弄里敲出绵长的节奏，仿佛要把这座城市的记忆都浸润得更加深沉。 结果到了江屿澈家门口，沈芩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进了门。 江屿澈瞪他：“不是说了吃完就滚？” 沈芩风一脸无辜：“我还没吃啊”。 “……” 江屿澈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厨房煮泡面，结果刚把水烧开，沈芩风就从背后贴了上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扫过他的耳廓：“加个蛋？” “不加！我家没有”，江屿澈手一抖，差点把锅掀了。 沈芩风低笑，伸手从冰箱里摸出两个鸡蛋，动作熟练地打进锅里：“骗人，你冰箱里明明有”。 江屿澈：“……” 这他妈到底是谁家？？ 吃完饭，江屿澈指着门口：“滚”。 沈芩风坐在沙发上没动，慢悠悠地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头疼”。 “……” “可能是淋雨感冒了”，他抬眸，眼神湿漉漉的，“能借件衣服吗？” 江屿澈冷笑：“你他妈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不头疼？” 沈芩风面不改色：“间歇性发作”。 “……” 五分钟后，沈芩风穿着江屿澈的黑色卫衣，整个人慵懒地陷在沙发里，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今晚睡沙发！” 沈芩风乖巧点头：“好”。 然后半夜，江屿澈被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抱住。 “……沈芩风！” “沙发太硬”，沈芩风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不舒服”。 “……” 江屿澈忍无可忍，翻身把他按在床上一顿暴揍（并没有用力），最终咬牙切齿地妥协：“再废话就滚出去！” 沈芩风搂着他的腰，得逞地笑了：“嗯，晚安”。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消息！！沈芩风今晚没回宿舍！！ 匿名B：我靠！！他去哪儿了？？ 陈墨：[照片].jpg（江屿澈家门口的沈芩风背影） 陈墨：这狗东西我车钥匙还没还我呢！！ 匿名C：所以……沈芩风这是入室抢劫了？！ 匿名D：nonono，这是登堂入室了！ 雨丝在路灯下织成细密的银网，将夜色分割成模糊的光斑。 半夜三点十七分，江屿澈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芩风睡眠很浅，几乎是瞬间就醒了，下意识伸手去搂他的腰，声音还带着睡意：“……又做噩梦了？” 江屿澈没说话，只是盯着黑暗中的某处，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胃。 沈芩风撑起身子，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他：“怎么了？” 江屿澈沉默两秒，淡淡开口：“我饿了”。 “……” 沈芩风愣了一瞬，随即失笑：“你没吃晚饭？” 江屿澈冷冷瞥他一眼：“废话！只忙着给你做了，我吃什么？” 沈芩风这才想起来，晚上那碗加了两个荷包蛋的泡面，全进了自己肚子。 沈芩风坐起来，摸到床头的眼镜戴上，语气无奈：“我每个月给你转的钱，你倒是花啊”。 江屿澈冷笑：“你觉得我好意思花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沈芩风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我的不就是你的？” 江屿澈拍开他的手，语气烦躁：“少来这套，老子又不是你养的”。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等着”。 街边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昏黄的光晕，行人的伞面反射着模糊的倒影，像一幅被水洇开的旧画。 二十分钟后，沈芩风拎着两大袋食物回来，塑料袋上还沾着夜雨的湿气。 江屿澈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关东煮、饭团、草莓牛奶、抹茶百醇、薯片、巧克力、甚至还有一盒切好的水果…… 江屿澈挑眉：“你抢劫便利店了？” 沈芩风把热乎乎的关东煮推到他面前：“吃你的”。 江屿澈往嘴里塞了几个福袋，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仓鼠。 沈芩风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潮湿的柏油路倒映着霓虹，像打翻的颜料在水中缓缓晕开。 江屿澈含含糊糊地嘟囔：“你以后其实不用给我转那么多的……（嚼嚼嚼）我又不是没钱……（嚼嚼）我自己能赚……（咽下去）而且你爸要是知道了——”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沈芩风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江屿澈的睫毛上，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的嘴唇被关东煮的汤汁浸得发亮，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卫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上淡淡的红痕。 沈芩风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喂，你听见没？”，江屿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芩风回神，直接扣住他的手腕，俯身吻了上去。 “唔……！”，江屿澈瞪大眼睛，满嘴的关东煮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沈芩风退开一点，拇指蹭过他的下唇：“听到了，但你现在比较好吃”。 “沈芩风！！！(╬◣д◢)（嚼嚼嚼）”（含糊不清）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沈芩风凌晨三点在便利店扫货） 匿名B：？？？学霸半夜偷物资？？ 匿名C：那个草莓牛奶……是江屿澈最爱喝的吧？？ 陈墨：我作证，江屿澈半夜确实容易饿（曾经偷吃我三包薯片） 江屿澈：陈墨你给我滚??????！！！ 第30章 鬼屋？狗都不怕 雨后的晨光漫过金陵中学的灰砖校舍，香樟树下散落着被雨水打落的青色小果。走廊瓷砖上残留的水渍映着晨光。 江屿澈翘着二郎腿坐在课桌上，手里转着陈墨的电动车钥匙：“周六去新开的那家鬼屋，谁去？” 陈墨立刻举手：“我我我！” 宋予安闻声跑了过来：“加我一个” 林若曦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我想去……能再叫个人吗？” 江屿澈挑眉：“谁啊？” “江稚鱼”。 教室里瞬间安静。 江稚鱼，学生会副主席。 最近和林若曦走得很近，有人看见她们在图书馆共用一个耳机听《慢慢喜欢你》！ 陈墨倒吸一口凉气：“班长，你和副主席……？” 林若曦耳尖泛红，低头整理课本：“就是……一起复习的关系”。 江屿澈嗤笑一声，把钥匙抛给陈墨：“行吧，周六下午两点，迟到不等”。 十点整，整栋宿舍楼突然陷入黑暗，只剩下应急指示灯泛着微弱的红光。 熄灯后，江屿澈熟练地翻上沈芩风的床。 沈芩风正在看书，头也不抬：“校规第七……” “闭嘴”，江屿澈掀开被子钻进去，膝盖抵住他的大腿。 “我要是下次还是年级第二”，他压低声音，指尖戳着沈芩风的胸口，“你奖励我什么？” 沈芩风捉住他的手，在黑暗中轻笑：“你猜”。 “爱说不说”，江屿澈抽回手，翻身背对他。 沈芩风从背后搂住他，呼吸扫过他后颈：“保密”，顿了顿，又轻声道，“不过……你要是高考也能考这么好，就能和我上同一所大学了”。 江屿澈身体一僵。 黑暗中，沈芩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我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 沈芩风收紧手臂：“有用”。 又过了很久，江屿澈突然开口：“周六我们去鬼屋，你去不去？” 沈芩风：“你去我就去”。 “嗯，下午两点，别迟到”。 沈芩风忽然翻身压住他，声音带笑：“周六我要在你怀里待一整天”。 江屿澈踹他：“正经点！” “好吧”，沈芩风一本正经，“周六我要在江屿澈同学怀里待满24小时”。 “……妈的，不是这种正经！”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惊天大瓜！！江稚鱼学姐书里夹着班长照片！！ 匿名B：[照片].jpg（林若曦在图书馆帮江稚鱼整理头发） 匿名C：我们班是有什么恋爱魔咒吗？？全员脱单？？ 陈墨：放屁！老子还单着！！ 周六下午2点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稠稠地淋在梧桐道上。那些毛茸茸的叶子背面翻起银白，在风里簌簌抖动着，把光斑筛成满地游动的小金币。 远处，林若曦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江稚鱼穿着浅灰色卫衣，眸光清冷，手里却拎着两杯热奶茶。 “抱歉，买奶茶耽误了”，林若曦喘着气，接过江稚鱼递来的奶茶，耳尖微红。 江屿澈挑眉：“学生会的也喝这玩意儿？” 江稚鱼淡定地插上吸管：“糖分有助于提高肾上腺素水平，应对恐惧”。 陈墨差点被包子噎住：“……这是去鬼屋还是去实验室？” “分组规则”，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喊，“两人一组，禁止殴打NPC！” 江稚鱼自然地牵住林若曦的手：“我们一组”。 陈墨刚想往江屿澈身边凑，就被宋予安拽住后领：“你跟我”，然后又小声说了一句，“这俩小情侣可是要在一起的”。 鬼屋的铁门半敞着，渗出丝丝凉气，与外头燥热的阳光形成鲜明对比。墙壁上暗红色的漆刻意做成了干涸血迹的模样，墙角的老式留声机沙哑地播放着断断续续的童谣。 幽暗的走廊里，红光忽明忽暗，诡异的音效从四面八方传来。 “鬼屋？狗都不怕” 江屿澈走在最前面，一脸不耐烦：“这有什么可怕的？” 话音刚落，沈芩风突然贴近他，手指轻轻揪住他的衣角，声音低沉：“江屿澈，我害怕”。 江屿澈：“……？” 他猛地转头，瞪向沈芩风：“你装你妈呢，你能怕？” 沈芩风垂眸，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无辜：“我真的害怕”。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嗤笑一声，但还是不耐烦地伸出手：“行吧，勉为其难同意你牵一下”。 沈芩风唇角微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掌心摩挲了一下。 江屿澈耳根一热，刚想骂人，突然…… “砰！” 旁边的柜子猛地弹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僵尸”张牙舞爪地扑了出来！ “操！！” 江屿澈条件反射地攥紧沈芩风的手，整个人往他那边靠了半步。 沈芩风低笑，凑到他耳边：“江屿澈同学，如果你害怕的话……”，他故意顿了顿，“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牵一下我的手”。 江屿澈：“……” 他一把甩开沈芩风的手：“滚！” 结果刚走两步，天花板上突然垂下一只“吊死鬼”，惨白的脸直接怼到江屿澈面前。 “我靠！！！”。 江屿澈猛地后退，直接撞进沈芩风怀里。沈芩风顺势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笑意：“这么主动？” 江屿澈咬牙切齿：“……你他妈闭嘴！小心我也让你体验一下当吊死鬼……” 走廊拐角处，陈墨举着手机，疯狂按快门。 “我靠！我靠！”，他激动地拽着宋予安的袖子，“他俩以后要是当了明星的话，这得卖多少钱？！” 宋予安淡淡点评：“你别异想天开了，角度不行，再拍一张沈芩风搂腰的”。 “……宋予安你他妈比我还变态？！” 另一边，林若曦和江稚鱼走在最后。 “你怕吗？”，林若曦小声问。 江稚鱼语气平静：“不怕”。 话音刚落，一个“电锯杀人狂”突然从拐角冲出来，电锯声震耳欲聋。 “啊！”，林若曦下意识抓住江稚鱼的手。 江稚鱼身体一僵，但没甩开，反而反手握紧了她，声音依旧冷静：“跟紧我”。 林若曦耳尖泛红，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指尖交缠，谁都没再松开。 走出鬼屋时，江屿澈脸色铁青，沈芩风则一脸餍足。 陈墨兴奋地挥舞手机：“江哥！你被吓到的视频我已经发匿名群了！！” 江屿澈：“……？” 他一把抢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高27班秘密基地】的99 消息。 匿名A：[视频].mp4（江屿澈跳进沈芩风怀里瞬间） 匿名B：我笑死！！江哥人设崩塌！！而且还主动投怀送抱！ 匿名C：沈芩风那个搂腰！！我嗑疯了！！！ 匿名D：@陈墨拍一下林若曦和江稚鱼啊！！ 江屿澈黑着脸把手机扔回给陈墨，转头瞪向沈芩风：“你故意的？”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一脸无辜：“什么？” “装害怕！” “哦”，沈芩风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那下次……换你装害怕往我怀里扑？” 江屿澈：“……沈芩风！！！” 江屿澈坐在教室后排，冷着脸刷着【高27班秘密基地】的99 消息。 匿名C：@陈墨建议投稿校电视台！ 陈墨：嘿嘿，独家珍藏版，五块钱一份！ 江屿澈指尖一顿，缓缓抬头，目光锁定正在前排嘚瑟的陈墨。 陈墨，你完了。 午休时间，江屿澈溜进车棚，轻车熟路撬开陈墨的电动车锁，拍了拍车座：“你说，我把你扔到秦淮河还是金川河？金川河直达长江，秦淮河也挺好的” 十分钟后，陈墨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你电动车在秦淮河底，自己捞」。 陈墨：“？？？” 他猛地冲出去，车棚里果然空空如也。 “江屿澈！！”，陈墨的怒吼响彻校园。 放学后，陈墨拽着宋予安直奔秦淮河。 “你真信他扔河里了？”，宋予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墨。 “不然呢？！”，陈墨趴在栏杆上，绝望地看着浑浊的河水，“江屿澈这个sb什么事做不出来？！！这车是我爸送的生日礼物啊！！” 宋予安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我查一下GPS……” “有个屁GPS！” 两人沿着河岸找了半小时，连个车影子都没见着。 陈墨蹲在地上，欲哭无泪：“江屿澈这个畜生……” 宋予安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没事” “有事！妈的，丢的又不是你的车！”，陈墨咬牙切齿，“我要亲手把他扔秦淮河里，给我的车陪葬！！” 第二天的清晨，天空灰白如旧棉絮，阳光被厚重的云层挡在外面，连影子都投不出来 陈墨顶着一对黑眼圈冲进教室，却发现…… 自己的电动车好端端地停在车棚里，车把上还挂着一张纸条： 「下次再拍，扔的就是你」。 陈墨：“……”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疯狂@江屿澈： 「你他妈玩我？？？」 江屿澈慢悠悠地回复： 「嗯，爽吗？」 午休时，沈芩风路过车棚，顺手往陈墨车筐里放了本《刑法》。 翻开的那页正好是。 「第二百六十四条：盗窃罪」。 陈墨：“……沈芩风你！！！”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好好学习，遵纪守法”。 【彩蛋·周六当天六人穿搭】 1.江屿澈×沈芩风（情侣装） 江屿澈： -上衣：宽松黑色卫衣（背后印着荧光涂鸦骷髅头，左袖口有一道故意划破的裂口） -裤子：深灰工装裤（裤链挂着沈芩风送的小银哨，走路时叮当作响） -鞋子：限量版黑红AJ（沈芩风送的，鞋带是沈芩风强行换上的荧光绿，说是“防止走丢”） -配饰：左耳黑色耳钉 沈芩风的铂金袖扣（偷来当项链坠子） 沈芩风： -上衣：白色高领毛衣（被江屿澈吐槽“装纯”） 黑色机车夹克（内衬绣着江屿澈名字缩写） -裤子：黑色工装裤（口袋里有江屿澈塞的草莓味百醇） -鞋子：白色马丁靴（鞋底沾着今早追江屿澈时的泥） -配饰：黑框眼镜（镜腿刻着“SYX?JYC”） 江屿澈送的银质手链（藏在袖口里） 情侣装彩蛋： -江屿澈的卫衣帽子内侧缝着沈芩风的校徽 -沈芩风夹克内衬用红线绣了“江屿澈，我的” 2.林若曦×江稚鱼 林若曦： -上衣：浅蓝色针织开衫（江稚鱼送的生日礼物） 白色蕾丝内搭 -裙子：藏蓝色百褶裙（口袋里有江稚鱼写的“紧急情况联系卡”） -鞋子：白色乐福鞋（后跟贴了防磨贴，是江稚鱼亲手贴的） -配饰：珍珠发卡（别在刘海侧边，据说是江稚鱼奶奶给的） 江稚鱼： -上衣：白色衬衫 深蓝V领毛衣（学生会制服改良版） -裤子：白色直筒西装裤（裤线锋利得能裁纸） -鞋子：深蓝牛津鞋（擦得一尘不染，除了鞋尖被林若曦踩过的痕迹） -配饰：玫瑰金丝眼镜（镜链是林若曦送的星星吊坠） 银色钢笔（永远别在胸前口袋） 彩蛋： -两人毛衣/开衫的纽扣是同一款雾蓝色 -江稚鱼的钢笔刻着“ToLrx”，林若曦的笔记本扉页写着“ZYiswatchingyou” 3.陈墨×宋予安 陈墨： -上衣：荧光绿连帽衫（后背印着“全员恶人”） -裤子：红色篮球短裤（冬天穿短裤的神经病） -鞋子：洞洞鞋（里面塞着毛绒袜子） -配饰：挂脖耳机（永远在放土味DJ） 宋予安： -上衣：酒红色格子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裤子：墨绿色工装裤（八个口袋全塞满零食） -鞋子：黑色帆布鞋（鞋底藏着陈墨的欠条） 彩蛋： -陈墨的绿帽子是宋予安送的“生日礼物” -陈墨的搭配被江屿澈骂“你的眼光真是独树一帜……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第31章 震惊！年级第一和第二晚自习竟做这种事… 晚自习的灯光突然熄灭时，江屿澈笔尖正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抛物线。整栋教学楼爆发出整齐的“哇……”，像被惊起的鸦群，随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里。 前排女生打翻了笔袋，塑料尺子滚落瓷砖地，清脆地弹跳了三下。走廊应急灯泛起幽绿，透过玻璃窗在练习册上投出晃动的波纹。 后门“吱呀”晃开时带进穿堂风，掀起试卷的一角。有人摸出手机照明，蓝白光里浮动着尘埃与呵出的白气。 晚自习第二节课，停电了。 整个高27班瞬间沸腾。 “停电了？？” “卧槽终于不用写作业了！！” “老师！能放电影吗？！” 校长拿着手电筒出现在门口：“电路检修，预计一小时恢复。周老师，组织学生看电影吧”。 周临川推了推眼镜：“行，想看什么？” 全班异口同声：“恐怖片！！” 周临川微笑：“好，那就放《忠犬八公》”。 全班：“……” 趁着电影开场的混乱，江屿澈刷到了一个《如何撩男朋友》的短视频。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沈芩风，对方正襟危坐，黑框眼镜在投影仪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一副“学霸看电影也要记笔记”的架势。 江屿澈嗤笑，突然戳了一下他的手肘：“沈芩风，手表给我看一下”。 沈芩风转头，镜片后的眸光平静：“嗯？” “就看一下”，江屿澈伸出手，一脸无辜。 沈芩风刚想摘下手表递过去，却在下一秒被江屿澈一把扣住手腕，猛地拉到自己面前。 “别动”，江屿澈压低声音，指尖故意压在他的脉搏上。 沈芩风的腕骨很漂亮，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脉搏跳动得比平时快了许多。 江屿澈挑眉，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奇怪，这表是不是坏了？” 沈芩风喉结滚动：“……哪里坏了？” 江屿澈凑近，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怎么秒针和我的心跳同步？” 沈芩风呼吸一滞。 电影里，八公在车站等待主人的画面催人泪下，而教室后排正在上演另一出好戏。 沈芩风突然反手扣住江屿澈的手腕，拇指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一下：“那要不要……校对一下时间？” 江屿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沈芩风已经靠了过来，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脸颊：“比如……现在心跳多少？” 江屿澈耳根瞬间烧了起来，猛地抽回手，故作镇定地坐直：“……呃，我现在要看电影”。 沈芩风低笑，指尖若无其事地碰了碰自己的喉结，那里还残留着江屿澈方才“不小心”蹭过的触感。 后排观众席： 陈墨疯狂戳宋予安：“拍到了吗？拍到了吗？？” 宋予安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镜头对准前排。 -沈芩风耳垂泛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 -江屿澈假装专注看电影，实则喉结滚动，睫毛颤得比八公的尾巴还勤快。 “啧啧啧”，宋予安摇头，“这电影还没他俩好看”。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视频].mp4（江屿澈扣沈芩风手腕瞬间） -匿名B：我靠！！江哥这波操作！！ -匿名C：沈芩风那个喉结滚动！！他慌了！！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耳垂特写） -陈墨：红的！！是红的！！！ -宋予安：……（默默保存所有素材） （群主开启全员禁言） 一小时后，教室突然恢复光明。 所有人眯着眼适应光线时，沈芩风淡定地戴上手表，转头看向江屿澈：“下次可以直接摸，不用找借口”。 江屿澈刚喝进嘴的水差点喷出来：“……谁要摸你？！”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笑意：“嗯，是我求你的”。 后排传来陈墨的爆笑和宋予安的叹气声。 【校园论坛】 标题：【爆】震惊！年级第一和第二晚自习竟做这种事……（附视频） 发帖人：匿名（陈墨的小号） 内容：[视频].mp4（江屿澈扣住沈芩风手腕，沈芩风喉结滚动的特写） 热评第一：这是我能免费看的？？？ 第二天早自习，江屿澈踹开教室门，直接拎起陈墨的衣领：“你他妈活腻了？” 陈墨抱头哀嚎：“我错了我错了！是宋予安剪辑的！！” 宋予安从书堆里抬头，“原始视频是陈墨拍的，我只是调了光”。 沈芩风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翻着物理竞赛题集，头也不抬：“校规第四十五条，传播不实影像，记过处分”。 全班寂静。 江屿澈松开陈墨，眯眼看向沈芩风：“你不管管？” 沈芩风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眸光意味深长：“怎么管？” “比如……”，江屿澈一把抢过他的竞赛题集，“让你男朋友消消气”。 沈芩风轻笑，突然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住江屿澈的下巴：“这样？”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 午休时间，校园论坛突然弹出一条新动态： 用户「Shen.QF」转发原帖并配文： “已阅，下次拍清楚点”。 附照片：[沈芩风的书桌抽屉特写]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盒不同口味的百醇，最上面那盒贴着便签： “封口费。——江” 德育主任拍着桌子怒吼：“这像话吗？！全校都在讨论他俩！” 校长喝着茶慢悠悠道：“年级第一和第二谈恋爱，带动学习氛围，有什么不好？” 周临川扶额：“重点是……他俩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窗外，江屿澈正把沈芩风按在走廊墙上抢他眼镜，而沈芩风纵容地低头配合，唇角带笑。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最新情报！！沈芩风把论坛转发置顶了！！ 匿名B：这算什么？官方认证？？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抽屉里的百醇库存） 陈墨：看到没！这叫上供！！ 宋予安：……（默默备份所有黑料） （群主第N次开启全员禁言） 校长盯着电脑屏幕上被疯狂转发的帖子，手指敲了敲桌面：“沈芩风，解释一下？” 沈芩风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平静：“视频是剪辑的”。 “哦？”校长挑眉，“那这张呢？” 屏幕上切换成另一张照片，江屿澈拽着沈芩风领带，两人鼻尖相抵。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角度问题”。 校长叹气：“你爸刚来电话，问我论坛怎么回事”。 沈芩风指尖一顿。 天台角落，江屿澈把一沓照片甩在陈墨面前：“开个价”。 照片上是陈墨偷藏在学校各处的零食库存。 陈墨哀嚎：“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宋予安靠在墙边，淡定补充：“论坛帖子已经删了，但转发量太大，估计有人保存了”。 江屿澈冷笑，突然拽过陈墨的衣领：“那就让他们‘意外’丢点东西”。 十分钟后，校园广播响起失物招领： “请丢失《五三》的同学速来德育处认领……” “以及”，广播员顿了顿，“某位同学保存在手机里的‘重要资料’已被误删”。 全校学生同时摸向口袋：“？？？我相册呢？？？” 放学路上，沈芩风拦住德育主任：“老师，听说您女儿想考A大？” 德育主任警觉：“你想干嘛？” 沈芩风微笑：“我认识物理系教授，可以推荐她参加夏令营”。 话锋一转，“不过论坛那些照片要是传到我爸那里……” 德育主任额头冒汗：“……今天天气真好”。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我相册空了！！谁干的！！ 匿名B：我的《五三》真丢了！！ 陈墨：[语音3秒]（背景音是江屿澈冷笑：“再拍试试？”） 宋予安：建议你们看看邮箱。 所有人点开邮箱。 主题：《关于传播不实信息的法律风险告知书》 附件：[陈墨偷吃教室绿植的监控截图].jpg 沈芩风推开公寓门时，江屿澈正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处理干净了？”他没回头。 沈芩风走过去抽走他的烟：“嗯，我爸暂时不会知道”。 江屿澈嗤笑：“暂时？”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沈芩风突然把他拉进怀里：“江屿澈”。 “如果有一天瞒不住了……” “那就私奔”，江屿澈打断他，“你包养我一辈子” 沈芩风低笑，吻了吻他发顶：“好”。 第32章 “我的人生从来就不是我的”“但你是” 晚自习刚开始十分钟，沈芩风就发现江屿澈不见了。 他抬头扫了一眼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空空荡荡，桌面上摊开的物理课本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又跑了。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向后门。纪律部的学弟刚要开口询问，沈芩风已经淡淡丢下一句：“查寝”。 学弟：“……？” 沈芩风在教学楼后墙的灌木丛里找到了江屿澈。 他蹲在草丛深处，校服外套随意丢在一旁，手里捏着一根火腿肠，正小心翼翼地喂给一只瘦弱的橘猫。 橘猫很警惕，只敢凑过来咬一小口，然后迅速后退，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江屿澈，像是在判断这个人类的危险性。 江屿澈也不急，就蹲在那儿，耐心地等它再次靠近。 沈芩风站在远处，没出声。 路灯的光线很暗，但足够他看清江屿澈的表情——那种罕见的、近乎柔软的神情，和他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橘猫终于放下戒心，凑过来大口吃起了火腿肠。江屿澈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角微微上扬。 沈芩风忽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走过去，脚步声惊动了橘猫，它“嗖”地窜进草丛深处，消失不见。 江屿澈回头，看见沈芩风，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沈芩风弯腰捡起他的校服外套，拍了拍上面的草屑：“晚自习缺席，扣德育分”。 江屿澈“啧”了一声，站起身：“沈主席，男朋友也要扣吗？” 沈芩风把外套递给他，目光扫过草丛：“不扣，喜欢猫？” 江屿澈接过外套，语气随意：“路过而已”。 ——口是心非。 沈芩风没拆穿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第二天傍晚，江屿澈又溜去教学楼后墙。 他手里捏着从食堂顺来的小鱼干，蹲在昨天的位置，轻轻吹了声口哨。 没有回应。 江屿澈皱眉，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那只橘猫的影子。 他站起身，绕着灌木丛找了一圈，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去哪儿了？ 是被保安赶走了？还是被其他野猫欺负了？或者……更糟的情况？ 江屿澈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低声骂了句。 晚风裹挟着白天的余温，黏腻地贴在后颈上，像一条甩不掉的湿毛巾，操场边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叶片翻动的声响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手机突然震动，江屿澈掏出来一看，是沈芩风。 “喂？”，他语气不善。 电话那头，沈芩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回公寓”。 “现在没空”，江屿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沈芩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立刻”。 然后电话挂断了。 江屿澈盯着手机屏幕，骂了一句，但还是转身往公寓方向走去。 江屿澈垂头丧气地推开公寓门，刚想质问沈芩风发什么疯，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喵”。 他猛地抬头。 客厅的沙发上，那只橘猫正蜷在一个软垫上，面前摆着一碗猫粮和清水。它看起来比昨天干净多了，毛色也亮了一些，正歪着头打量江屿澈。 江屿澈愣在原地。 沈芩风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小鱼干：“怎么，不认识了？” 江屿澈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抓的？” 沈芩风把小鱼干递给他：“请的”。 江屿澈接过小鱼干，蹲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递给橘猫。橘猫嗅了嗅，轻轻咬住，然后蹭了蹭他的手指。 江屿澈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沈芩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它叫什么名字？”，江屿澈突然问。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阿澈”。 江屿澈：“……？” 他转头瞪向沈芩风：“你他妈什么意思？怎么不叫芩风？” 沈芩风面不改色：“眼睛像你”。 橘猫适时地“喵”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确实和江屿澈有几分相似。 江屿澈耳根一热，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沈芩风：“滚！” 沈芩风接住抱枕，唇角微扬：“不喜欢？那叫芩风也行”。 江屿澈：“……” 橘猫又“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这两个愚蠢的名字。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沈芩风拎着猫粮袋走进公寓） 匿名B：我靠！！沈芩风养猫了？？ 匿名C：这猫怎么长得有点像江屿澈…… 陈墨：补充情报，猫叫“阿澈” 匿名D：？？？？？？ 宋予安：……（默默保存照片） 晚上，江屿澈盘腿坐在地毯上，橘猫——现在正式命名为“阿澈”——窝在他腿上打盹。 沈芩风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处理学生会的工作，偶尔抬头看一眼这一人一猫。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 “嗯？” “为什么要把它接回公寓养？”江屿澈的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晰。 沈芩风指尖一顿，抬头看他。 江屿澈没看他，只是低头挠着橘猫的下巴，语气随意：“谢谢，虽然名字很烂”。 沈芩风轻笑：“不客气”。 橘猫在江屿澈腿上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窗外，夜色深沉，但公寓里暖意融融。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像一把金钥匙，“咔哒”一声撬开了夜的锁。 昨夜的烦躁被晨露打湿，沉进泥土里。光线斜斜地切过操场，把跑道染成蜂蜜色，昨夜篮球砸地的闷响仿佛从未存在过。香樟树叶上的水珠开始蒸腾，每一滴都裹着彩虹，在升空时“啪”地碎成透明的翅膀。 金陵中学公告栏前，人群骚动。 “保送名单出来了！！沈芩风真的被保送清华了！！” “我靠，不愧是学神……” 江屿澈站在人群外围，盯着公告栏上沈芩风的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沈芩风要走了？ 他没说话，转身就走，却在拐角处撞上了当事人。 沈芩风手里拿着保送确认书，正低头看手机，抬眼时恰好对上江屿澈的视线。 “恭喜啊，沈主席”，江屿澈扯了扯嘴角，语气冷淡，“终于能摆脱我了？”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把确认书折好，塞进他校服口袋：“帮我拿一下”。 江屿澈皱眉：“什么意思？”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你觉得呢？” 放学路上，江屿澈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语气烦躁：“你脑子进水了？清华保送都不要？” 沈芩风走在他身侧，声音平静：“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爸想让我考去美国”。 江屿澈脚步一顿。 沈芩风继续道：“他公司想和美国那边合作，需要我去镀层金”。 江屿澈冷笑：“所以呢？你准备当个乖儿子了？” 沈芩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第二——” 他抬手，指尖轻轻蹭过江屿澈的耳垂，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舍不得你”。 江屿澈呼吸一滞，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他猛地拍开沈芩风的手：“……少来这套！” 沈芩风却忽然凑近，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委屈：“江屿澈，你舍得我走吗？” “少他妈装”，江屿澈拽住他领带。 沈芩风任由他拽着，忽然低头凑近，呼吸扫过他唇瓣：“你舍得我走吗？” 江屿澈手一抖，领带勒得更紧：“……别问了！” “不要”，沈芩风用鼻尖蹭他脸颊，声音又软又委屈，“除非你说舍不得”。 “……沈芩风！” “嗯？” “……” 江屿澈瞪着他，半晌憋出一句：“你他妈就是个绿茶！！” 沈家书房，沈严将一份美国学院的资料扔在桌上。 “保送取消了？”，他冷笑，“正好，直接准备托福，明年去美国”。 沈芩风站在窗前，声音平静：“我不会去”。 沈严眯起眼：“因为那个江屿澈？” 沈芩风没回答。 沈严忽然笑了，语气讥讽：“沈芩风，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沈芩风转身，目光直视他：“您当年为了公司，放弃江屿澈妈妈的时候，不也挺果断的吗？” 沈严脸色骤变。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惊天大瓜！！沈芩风放弃保送了！！ 匿名B：为什么？？？清华不香吗？？ 匿名C：@陈墨你兄弟是不是又作妖了？？ 陈墨：[截图].jpg（沈芩风手机屏保——江屿澈睡颜） 陈墨：这还不明显？？ 天台的铁门被风猛地掼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楼下的梧桐树还在滴水，风一过，就甩下一阵零星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空调外机上，像是暴雨临走前不甘心的余怒。 江屿澈把沈芩风拽上天台，暴雨刚过，风里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沈芩风，你他妈到底想干嘛？”，他咬牙切齿，“保送不要，美国不去，你的人生就围着我转？” 沈芩风靠在栏杆上，忽然笑了：“嗯”。 “……” 江屿澈一拳砸在他耳边的栏杆上：“你疯了吗？！” 沈芩风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拉开，然后低头，吻了吻他泛红的指节： “江屿澈，我的人生从来就不是我的”。 “但你是”。 第33章 《高情商恋爱话术教学》 宿舍的灯突然熄灭时，黑暗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寂静立刻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把整个房间裹成密不透风的茧。 铁架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江屿澈翻了个身。上铺的床板缝隙里漏下几粒手机屏幕的蓝光，像黑暗中浮动的萤火虫。 窗外，月光被防盗网切割成几何形状的碎片，斜斜地印在对面的白墙上，随着云层的移动缓慢变形。 江屿澈正躺在下铺刷手机，突然感觉床沿一沉，沈芩风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他床边，镜片在手机荧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光。 “……操！”，江屿澈差点把手机砸他脸上，“你他妈半夜装什么鬼？！” 沈芩风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声音轻得像羽毛：“小声点”。 “干嘛？”，江屿澈压低声音，警惕地瞪他。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我床板有点冷”。 “所以？” “所以……”，沈芩风突然伸手，指尖勾住他的被角，“能不能借你的体温用用？”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冷笑：“沈芩风，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傻？” 沈芩风不答，只是微微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点委屈：“就今晚”。 “……” 五分钟后，江屿澈骂骂咧咧地爬上了沈芩风的床。 上铺的空间狭小，两人不得不贴得很近。江屿澈背对着沈芩风，浑身僵硬得像块木板。 “放松”，沈芩风的手臂环过他的腰，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他妈手往哪放？！”，江屿澈肘击身后的人。 沈芩风闷哼一声，却没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搂紧他：“知道‘睡眠’的拼音是什么吗？” “……shuìmián？”，江屿澈感觉莫名其妙。 “那‘失眠’呢？” “shīmián？” 沈芩风突然翻身压住他，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失眠吗？” 江屿澈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因为少了u（你）”。 “……” 江屿澈一脚踹过去：“沈芩风！！”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音频3s]（模糊的“因为少了u”） 匿名B：？？？？这什么土味情话现场？？ 匿名C：沈芩风人设崩了！！说好的高冷学神呢？？ 陈墨：等等，我右铺怎么空了？？ 宋予安：……建议你戴耳塞睡觉 江屿澈被土味情话雷得外焦里嫩，刚要翻身下床，却被沈芩风扣住手腕按回枕头上。 “跑什么？”，沈芩风摘掉眼镜，在黑暗中精准找到他的唇，“不是要帮我治失眠？” “谁他妈要……唔！” 陈墨的呼噜声突然中断，迷迷糊糊问了句：“……什么动静？” 沈芩风头也不抬：“物理振动波教学”。 江屿澈狠狠咬他肩膀：“……闭嘴！” 清晨六点，陈墨被一束刺眼的阳光晒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突然发现…… 上铺的床单皱得像被台风卷过。 更可怕的是，床栏上还挂着一条黑色发带，明显不是沈芩风的东西。 “我靠……”，陈墨一个激灵，抓起枕边的放大镜（侦探社活动道具），直接踩上梯子侦查。 放大镜下，他发现了更多证据： -枕头下压着一枚铂金袖扣（沈芩风的） -最致命的是，床单边缘有一小块可疑的湿润痕迹。 陈墨颤抖着手拍下照片，火速发到匿名群。 食堂里，陈墨把证据照片“啪”地拍在餐桌上：“解释一下？” 江屿澈正喝着豆浆，瞥了一眼，直接呛到：“咳咳……这什么玩意儿？！” 沈芩风淡定地擦了擦眼镜：“声波传导实验的数据样本”。 “放屁！”，陈墨指着照片怒吼，“谁家实验能把床单搞成这样？！” 沈芩风从书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关于固体介质中振动波的能量衰减研究》——校物理社课题，需要人体实验数据”。 文件末尾赫然盖着物理教研组的公章。 江屿澈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在桌下猛踹沈芩风一脚。 宋予安默默的看了看：“根据能量守恒定律……” 他翻开陈墨的侦探笔记，指着昨晚的记录： -22:30江屿澈爬上沈芩风床铺 -23:15床架开始规律性震动（频率约1Hz） -00:47沈芩风说“放松，共振峰值还没到” “这数据挺科学的”，宋予安总结。 陈墨抱头哀嚎：“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傻？！” “理科总分没有我身高高，挺傻的” “宋予安！！” 江屿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勾住沈芩风肩膀：“怎么办？实验数据泄露了”。 沈芩风扶了扶眼镜：“那就泄露吧” 十二点的太阳像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塑胶跑道上。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教学楼，窗玻璃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整栋楼像块正在融化的方糖。 中午，烈日当空。 沈芩风和几个学生会成员站在校外商业街，核对学校周边商户的卫生评级数据。他戴着鸭舌帽，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沈主席，这家店的消防记录有问题”，纪检部的学弟递上表格。 沈芩风扫了一眼，签字的同时，手机已经拨通了某个号码。 “宝宝在干嘛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在吃饭”，江屿澈的声音混着食堂嘈杂的背景音。 沈芩风笔尖一顿，叹气：“在前面加个‘宝宝’会死吗？” 江屿澈冷笑：“？宝宝会死吗？我在吃饭”。 纪检部学弟：“……？” 树杈间漏下的风突然变凉。 沈芩风走到树荫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格边缘，声音放软：“我家阿澈，特别可爱，特别粘人，一直在我脚边蹭”。 电话那头传来筷子搁下的声音。 “喜欢你”，江屿澈突然说。 沈芩风眸光一亮：“我也喜欢你(≧▽≦)” “？你有病啊？”江屿澈嗤笑，“我说猫喜欢你”。 沈芩风：“……” 纪检部学弟憋笑憋到发抖。 沈芩风深吸一口气：“江屿澈，对我说几句情话会死吗？” 江屿澈：“可能吧”。 电话挂断。 食堂里，陈墨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疯狂拍桌：“江哥！！你这什么钢铁直男发言！！！” 江屿澈踹他一脚：“滚”。 陈墨掏出手机，火速转发一堆视频： -《三句话让男人为你花18万》 -《高情商恋爱话术教学》 -《如何让绿茶男友破防》 江屿澈瞥了一眼，冷笑：“你谈过恋爱吗？” 陈墨：“……没有”。 江屿澈：“那你看个屁”。 下午第一节课前，江屿澈的课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保温盒。 打开一看…… 草莓牛奶（52℃恒温） 抹茶百醇（摆成爱心状） 便签：[宝宝，午安——S]。 陈墨凑过来一看，痛心疾首：“输了输了，沈主席这波完胜！” 江屿澈面无表情地合上盖子，耳根却红了。 周六早晨，江屿澈还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沈芩风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他床边，手里捏着一张体检预约单。 “起床”，他掀开被子，“九点预约，迟到要重新排队”。 江屿澈眯着眼，一把拽过被子重新裹紧：“滚”。 沈芩风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嗯……沈芩风……别……” 江屿澈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来：“你他妈什么时候录的？！”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微笑：“上次在宿舍我亲你的时候” “……” 三分钟后，江屿澈黑着脸被拽出了门。 抽血窗口前，江屿澈盯着护士手里的针头，脸色阴沉。 “怕？”沈芩风低声问。 “怕个屁”，江屿澈冷笑，“老子打架缝针都没吭过声”。 护士笑着插话：“那你把拳头松开呀”。 沈芩风低头一看，江屿澈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 他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捂住江屿澈的眼睛：“别看”。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江屿澈浑身一僵，却听见沈芩风在耳边轻声说：“晚上给你买草莓牛奶，不限量”。 “……谁稀罕”，江屿澈嘴硬，但紧绷的肩线却悄悄放松下来。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推了推眼镜：“比上次好多了，低血糖改善，胃也没之前那么差”。 沈芩风翻看着报告，指尖在“体重增加3kg”那一栏停留片刻，唇角微扬。 江屿澈踹他小腿：“笑屁？” 沈芩风合上报告，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养得不错”。 “……” 江屿澈耳根发烫，扭头就走。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沈芩风在医院捂江屿澈眼睛） 匿名B：这是看病还是拍偶像剧？？ 匿名C：建议查查沈芩风是不是偷偷报考了护理专业 陈墨：最新消息！江哥体检胖了三斤！！ 宋予安：“沈芩风定制营养餐表”的截图 回家路上，江屿澈突然在便利店门口停下。 “不是说草莓牛奶不限量？”他挑眉看向沈芩风。 沈芩风失笑，掏出钱包：“买”。 江屿澈抱着一整箱草莓牛奶走出便利店，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芩风跟在后面，看着那个曾经瘦削到硌手的少年，如今被养出柔软的轮廓，忽然觉得…… “爱是让两个残缺的灵魂，在彼此的倒影里照见完整的自己”。 沈芩风望着江屿澈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脸，想起初遇时那个浑身是刺的少年。如今他依然会炸毛，会咬人，但那些尖锐的棱角下，已然长出柔软的内里。就像被海水经年累月打磨的礁石，终究会在潮汐的拥抱里，变得温润而坚定。 第34章 装萌不许犯规 晚上11:23，宿舍早已熄灯。 江屿澈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突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沈芩风]：下楼。 江屿澈皱眉，回复： [江屿澈]：？ [沈芩风]：私奔。 [江屿澈]：有病？大半夜的。 [沈芩风]：嗯，相思病。 江屿澈盯着屏幕看了三秒，骂了句“操”，却还是抓起外套，轻手轻脚地翻下了床。 沈芩风站在宿舍楼后的梧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手里拎着两罐冰镇可乐，见江屿澈过来，顺手抛给他一罐。 “翻墙还是走正门？”沈芩风问。 江屿澈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废话，当然是翻”。 两人轻车熟路地绕到围墙拐角，沈芩风蹲下身，双手交叠垫在膝盖上：“踩我”。 江屿澈挑眉：“哟，沈主席带头违纪？” 沈芩风抬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校规第七十二条，禁止早恋”他顿了顿，“但没禁止半夜翻墙”。 江屿澈嗤笑，一脚踩上他的手，借力翻上墙头。沈芩风紧随其后，落地时顺手扶了一下他的腰。 “别碰老子！”江屿澈拍开他的手，耳朵却红了。 南京的夏夜湿热粘稠，梧桐叶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晃。 沈芩风和江屿澈并肩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蝉鸣声此起彼伏，偶尔有飞蛾扑向路灯，在光晕里留下一闪而逝的剪影。 他们沿着校外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夜风微凉，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屿澈踢着路上的石子，突然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夜风掠过，树影婆娑。 突然。 “啪！” 沈芩风刚要回答，整条街的路灯骤然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吞没视野，远处的高楼轮廓模糊成一片，只剩下月光惨淡地照着路面。 江屿澈猛地站住。 四周一片漆黑，连月光都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剩下远处偶尔闪过的车灯，像幽灵般一瞬即逝。 “……停电了？”他的声音有点紧。 沈芩风转头看他：“怕黑？” “放屁！”，江屿澈立刻反驳，“老子能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夜风穿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某种未知生物在暗处窸窣爬行。江屿澈的呼吸微微加快，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裤缝。 沈芩风没拆穿他，只是悄悄靠近一步：“那继续走？” “……走就走”。 黑暗中，江屿澈的步伐越来越慢。 沈芩风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忽然伸手想抱抱他：“阿澈，要不……” “别碰我！”江屿澈猛地甩开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划了几下。 下一秒，激昂的旋律划破夜空。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义勇军进行曲》响彻整条街道。 沈芩风：“……” 江屿澈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理直气壮：“看什么看？爱国不行？” 沈芩风沉默三秒，点头：“……行”。 国歌的旋律中，江屿澈的背挺得笔直，仿佛真的被注入了无穷勇气。 沈芩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好吧，确实不害怕了。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音频].mp3（远处传来的国歌声） 匿名B：？？？谁大半夜在街上放国歌？？ 匿名C：这声音怎么像江屿澈的手机…… 陈墨：补充情报，沈芩风刚刚私聊我问哪款驱鬼APP好用 宋予安：他们两个不在宿舍！私奔了？！ （群主开启全员禁言） 电力恢复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江边。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江屿澈迅速关掉国歌，假装无事发生。 沈芩风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问：“还怕吗？” “都说了不怕！”江屿澈踹他一脚，“再问揍你！” 沈芩风笑着躲开，从口袋里摸出什么递过去：“给”。 是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江屿澈盯着糖看了两秒，抢过来塞进嘴里：“……哄小孩呢？” “嗯，哄我家阿澈”，沈芩风揉了揉他的头发，在对方炸毛前补充，“……猫”。 江屿澈咬碎糖球，冷笑：“沈芩风，你完了”。 凌晨1:15，江屿澈和沈芩风刚翻回宿舍阳台，就对上了四只炯炯发亮的眼睛。 陈墨和宋予安盘腿坐在下铺，手里举着手机，闪光灯“咔嚓”一亮。 “欢迎我校著名爱国青年载誉归来！”陈墨压低声音怪叫。 江屿澈一把揪住他衣领：“你他妈删不删？！” 沈芩风淡定地取下阳台晾衣架上的一条内裤（陈墨的），精准盖在他脸上：“校规第十三条，禁止夜间喧哗”。 混乱中，宋予安幽幽道：“所以……你们大半夜去唱国歌？” 江屿澈耳根通红，抄起枕头砸过去：“闭！嘴！” 沈芩风靠在床边，看着炸毛的江屿澈，忽然觉得…… 江屿澈，好可爱。 【6:30起床】 第一缕晨光爬上月季花瓣时，夜露正从叶尖坠落。 六点三十分的晨光像兑了水的牛奶，稀薄地漫过宿舍楼的轮廓。 走廊尽头的盥洗室传来第一声拧开水龙头的响动，不锈钢水管跟着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梧桐叶上宿夜的露珠正进行最后的逃亡，从叶尖坠落的瞬间，把楼下自行车座垫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 江屿澈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狼尾翘成鸡毛掸子，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沈芩风：（递上草莓牛奶） 江屿澈：（夺过牛奶，咬吸管） 沈芩风内心：咬吸管的样子好可爱。 【7:00早读】 七点零五分，声浪在教室里形成小型风暴。翻动的书页掀起气流，五十张嘴开合间吐出的文言文、英文时态和化学方程式在空气中碰撞，碎成一片嗡嗡的白噪音。 江屿澈把英语书立起来，躲在后面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 沈芩风：（偷偷拍视频） 江屿澈：（突然惊醒撞到书） 沈芩风内心：撞到书的样子好可爱。 【10:15课间】 下课铃像一颗投入水中的泡腾片，瞬间让整层楼沸腾起来。 江屿澈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 沈芩风：（盯着看） 江屿澈：（呛到）看屁啊！ 沈芩风内心：呛到的样子好可爱。 【午休时间】 十二点四十分的校园陷入一种昏沉的饱和状态。 风扇在教室天花板徒劳地旋转，把几本摊开的练习册吹得簌簌发抖。 江屿澈趴在桌上写作业，眉头紧皱，笔尖戳破三张草稿纸。 沈芩风：（递上百醇） 江屿澈：（头也不抬）不吃！ 沈芩风：（戳他脸） 江屿澈：（咬他手指） 沈芩风内心：咬人的样子好可爱。 江屿澈用校服盖住脑袋，在课桌上蜷成一只虾米。 沈芩风内心：睡觉的样子好可爱。 【体育课】 江屿澈三步上篮失败，篮球砸框反弹，正中自己额头。 沈芩风：（憋笑） 江屿澈：（拎着球追杀）你笑个屁！ 沈芩风内心：追杀我的样子好可爱。 【晚自习】 江屿澈偷偷打游戏，开麦怒喷队友：“菜就多练！你他妈把脑jiang摇匀了再跟我打游戏！！！” 沈芩风：（摘下耳机） 江屿澈：（立刻闭麦） 沈芩风内心：心虚的样子好可爱。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视频].mp4（江屿澈被篮球砸头瞬间） 匿名B：沈芩风那个憋笑的表情！！他是不是要憋出内伤了？？ 陈墨：补充情报，沈芩风今天偷拍江屿澈47次 宋予安：……？（默默删除自己偷拍的52张小情侣的照片） 匿名C：这什么痴汉行为？？ 匿名D：建议江屿澈报警 （群主开启全员禁言） 十点十分的月光被防盗网切割成碎银，零零散散地撒在阳台的水磨石地面上。 熄灯前，江屿澈把沈芩风堵在浴室：“你他妈今天到底什么毛病？” 沈芩风摘掉眼镜，水珠顺着睫毛滴落：“嗯？” “别装傻！”，江屿澈揪住他衣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沈芩风忽然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脸颊：“因为……” “你呼吸的样子好可爱”。 江屿澈瞬间松手，耳尖红得滴血：“……神经病！” 他转身要走，却被沈芩风拦腰抱回来。 “校规第九十二条”，沈芩风咬他耳朵，“禁止可爱到犯规”。 “你他妈又什么时候新加的？！” 江屿澈盘腿坐在宿舍床上，咬牙切齿地翻着陈墨发来的《撩男友必备话术大全》。 视频里的女生眨着大眼睛，声音甜得发腻：“哥哥～你今天怎么不理人家呀～” “……操”，江屿澈一把摁灭屏幕，耳根发烫。 但想到沈芩风平时那些绿茶操作——假装委屈、用猫代称自己、甚至大半夜骗他出去听国歌壮胆…… 不行，这仇必须报。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点开视频。 第二天午休。学生会办公室。 正午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条状，横亘在会议桌的提案文件上 沈芩风正在整理资料，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江屿澈探进半个脑袋，头发刻意抓得蓬松，眼睛微微睁大，学着视频里的语气： “沈、沈学长……我有道题不会……” 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沈芩风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眸光深了几分：“你？年级第二，有道题不会？” 连续的三个反问句让江屿澈欲言又止。 “……嗯” “……什么题？” 江屿澈蹭到他身边，故意把椅子拉得很近，指尖戳了戳他面前的物理卷子：“这个……洛伦兹力……好难哦……” 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裹了蜜的蛛丝。 沈芩风喉结动了动：“……江屿澈”。 “嗯？” “你被魂穿了？” “……” 江屿澈瞬间破功，一脚踹向他椅子：“妈的，爱教不教！” 沈芩风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腿上。 “继续啊”，他摘掉眼镜，呼吸扫过江屿澈的耳廓，“不是要学洛伦兹力？” 江屿澈浑身僵硬，视频里的台词全忘光了：“……放开！” “不是装得很开心吗？”，沈芩风低笑，指尖划过他的腰侧，“‘好难哦’？嗯？” 江屿澈耳尖红得滴血，挣扎着想跑，却被沈芩风按住后颈亲了上来。 这个吻又深又重，江屿澈被亲的晕乎乎的，分开时，江屿澈的嘴唇都麻了， 沈芩风用拇指蹭过他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 “装可爱犯规，要惩罚”。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江屿澈蓬松头发 狗狗眼造型） 匿名B：？？？江哥中邪了？？ 匿名C：这他妈是去学生会办公室的路上吧！！沈芩风还活着吗？？ 陈墨：我的教学视频生效了？？？ 宋予安：……建议你准备好遗书，遗产给我留一份 陈墨：？ （十分钟后） 匿名D：[音频3s]（模糊的“要惩罚”） 匿名E：我！的！天！ 陈墨：完了，我是不是该跑路了？？ 江屿澈顶着一头乱发冲回宿舍时，陈墨正抱着泡面看戏。 “怎么样？沈芩风是不是被萌死了？” 江屿澈抓起枕头砸过去：“你他妈害死我了！！” 陈墨躲开枕头，突然指着他脖子倒吸冷气：“我靠！这什么？！” 江屿澈冲到镜子前，锁骨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吻痕。 “沈、芩、风！！！” 与此同时，学生会办公室。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给陈墨发了条消息： [谢谢教学视频，效果很好]。 [下次教他换句台词，比如“哥哥，求你”]。 第35章 一个甜甜的小番外 月光像被纱滤过，柔柔地漫在教学楼的轮廓上，晨雾在林间游走，缠绕着香樟树的枝桠，将每片叶子都缀上银色的纱网。 凌晨1:23。 江屿澈盘腿坐在下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反复播放着陈墨发来的《情话教学合集》。视频里的博主正深情款款地说：“你的眼睛比星星还亮，因为里面住着我。”。 “……什么弱智台词”，江屿澈嗤笑，手指却诚实地点了收藏。 他抬头看了眼上铺，沈芩风背对着他，呼吸平稳，肩胛骨的轮廓在月光下像一座安静的山脊。 江屿澈咬了咬牙，掀开被子。 行动开始。 江屿澈踩着梯子爬上上铺时，沈芩风的睫毛颤了颤，但没睁眼。 “……沈芩风”，江屿澈压低声音，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沈芩风“嗯”了一声，慢悠悠翻身，眼镜还架在鼻梁上（这人睡觉居然不摘眼镜？有病？），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校规第十……” “闭嘴”，江屿澈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撑在他枕边，整个人悬在他上方，狼尾发梢垂下来，扫过沈芩风的脸颊。 两人呼吸交错。 沈芩风彻底醒了。 江屿澈深吸一口气，按照视频教程，直视沈芩风的眼睛： “沈芩风，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沈芩风挑眉。 “但是现在，我的眼睛比你的眼睛更漂亮”，江屿澈顿了顿，努力回忆后半句，“你知道为什么吗？” 空气安静了两秒。 沈芩风突然笑了：“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我”。 江屿澈僵住：“……啊！沈芩风你怎么抢我台词？！” 沈芩风抬手摘掉眼镜，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视频我上周就刷到了”。 “……操”，江屿澈耳根发烫，转身就要跑，却被沈芩风一把拽回怀里。 “好啦，好啦”，沈芩风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背，“那我们重新来？” 江屿澈瞪他。 沈芩风眼底含笑，低声问：“为什么你的眼睛比我的更漂亮呀？” 江屿澈别过脸，声音闷闷的：“……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 话音刚落，沈芩风就吻了上来。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音频5s]（模糊的“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 匿名B：？？？？这什么偶像剧现场？？ 匿名C：江屿澈被盗号了？？？ 陈墨：他们俩没想到我还没睡呢吧，我右铺现在空着呢 宋予安：……那对小情侣第二天起来打死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云絮浸在淡玫瑰色的霞光里，被水汽氤氲开来。 教学楼尖顶最先接住破晓的金线，琉璃瓦上昨夜凝结的露珠，此刻都成了坠着的星子。 薄雾在林间流转，给银杏镀上一层柔光。 晨风路过时，枝头金黄的叶子轻轻震颤，抖落几粒晶莹的碎玉。廊下的紫藤还睡着，蜷曲的藤蔓间垂着未开的花苞，像裹着绸缎的铃铛。 陈墨梦中的场景也未免如此，好不容易从美梦中醒来就发现…… 自己的牙刷被粘在天花板上。 江屿澈叼着面包，冷酷无情：“再给我发弱智视频，下次粘的就是你”。 沈芩风在一旁泡咖啡，微笑着补充：“校规补充条款第15条，传播不良信息，罚抄《学生守则》十遍”。 陈墨：“……？？？ber，我又干什么了？！！” 第36章 《梦中的婚礼》 六月的风裹着燥热，教室顶部的风扇吱呀转动，却驱不散闷热的空气。 风裹挟着梧桐絮从窗口灌进来，却吹不散蝉鸣的聒噪。 周临川站在讲台上，指尖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 “毕业典礼定在下周五，高考……”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紧绷的脸，“七天后”。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后排惯常睡觉的几个男生都直起了腰。 “这意味着”，周临川的声音沉了几分，“你们的名字，很快就要落在不同的地方了”。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靠窗的位置，江屿澈支着下巴看窗外，狼尾发梢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天光，像块透亮的蜜糖。 陈墨偷偷戳了戳前排的宋予安：“老周今天怎么这么沉重？” 宋予安还没回答，周临川突然点了名：“沈芩风”。 后排的沈芩风抬起头，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眸光平静如水。 “你父亲刚来电话”，周临川顿了顿，“毕业典礼上，他希望你能弹《梦中的婚礼》”。 江屿澈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十二岁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沈家客厅，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他抱着破旧的帆布包站在玄关，听见琴房里传来流畅的旋律。推门时，看见沈芩风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色块间跳跃，弹的正是这首曲子。 见他进来，沈芩风停下演奏，转头看他。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你会弹吗？”沈芩风问。 江屿澈点了点头，把包抱得更紧了些。 “那我们一起弹吧”，沈芩风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个琴凳。 回忆戛然而止。 “我要和江屿澈合奏”，沈芩风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周临川挑眉：“江屿澈也会弹？” “嗯”“我妈妈是钢琴家”。 说这话时，他感觉沈芩风的目光落在自己侧脸，像一片温热的雪。 周临川点点头：“行”，他合上教案，“演奏完还要发言，准备一下”。 粉笔灰在光束中缓缓沉降，下课铃响了。 江屿澈踹开天台铁门时，夕阳正沉在教学楼的尖顶后面。六月的风裹挟着燥热，吹得他校服领口微微鼓起。 他摸出烟盒，想了想又塞回去，转而咬住一根抹茶味百醇，自从沈芩风发现他抽烟，一直往他口袋里塞。 铁门再次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躲我？”，沈芩风站到他旁边，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张开的帆。 江屿澈嗤笑：“躲你干嘛？” 沈芩风没接话，只是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两人肩并肩望着远处，紫峰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橘红色的光，新街口的车流像条闪烁的银河。 “江屿澈”，沈芩风突然开口，“你有没有理想的大学？” “没有” “高考后想去哪？” “……北京”。 “为什么？” 江屿澈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妈出生在那儿”，他仰头喝了口可乐，喉结滚动，“姥姥姥爷重男轻女，她没什么钱，后来才被沈严接到南京”。 说这些时，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晚风拂过他的发梢和睫毛，在夕阳里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沈芩风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十二岁的江屿澈站在沈家客厅，瘦得像根刺，眼神却凶得像头小兽。 “我很开心你会对我说这些”，沈芩风轻声说。 江屿澈转头看他，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怎么？沈大少爷也会感动？” 沈芩风正要回答，天台门被猛地撞开。陈墨气喘吁吁地冲上来：“老、老周找你们！” 周临川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耍我们？”，江屿澈皱眉。 沈芩风掏出手机看了眼：“去琴房”。 艺术楼的琴房还亮着灯，推门时灰尘在光束中起舞。 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上盖着防尘布，掀开时扬起细小的颗粒。 沈芩风试了几个音：“音准还行”。 江屿澈靠在窗边，看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将沈芩风的轮廓勾勒得模糊又温柔。 “记得怎么弹吗？”，沈芩风问。 江屿澈走过去，在琴凳上坐下。他们的肩膀挨在一起，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递。 “我妈教过我”，他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她总说，钢琴是最诚实的乐器” “为什么？” “因为……”，江屿澈按下第一个和弦，“你藏不住任何情绪”。 音符流淌而出，是《梦中的婚礼》的前奏。沈芩风静静听着，忽然加入进来。 四手联弹的旋律在黄昏的琴房里回荡，像场无人知晓的私奔。 弹到一半，江屿澈突然停下：“沈芩风”。 “嗯？” “你爸为什么点名要这首？” 沈芩风的手指依然在琴键上流动：“因为他记得” 十二岁的沈芩风站在琴房门口，听见母亲对管家说：“那女人的孩子也配碰钢琴？” 他没有反驳，只是每天多练一小时《梦中的婚礼》。 “这是我弹得最好的曲子”，沈芩风说。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抢过右手旋律部：“再来”。 这次他们没按谱子来，江屿澈即兴改了调子，把悲伤的段落弹得叛逆又张扬。沈芩风跟着他的节奏，嘴角微微上扬。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沉入地平线。 凌晨两点的操场像一片黑色的海。 江屿澈被沈芩风拽出宿舍时，拖鞋差点卡在铁门缝隙里。 六月的夜风裹着未散的暑气，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 沈芩风又蹲下身给江屿澈换上了运动鞋。 “半夜煽情？”，江屿澈踢飞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进跑道边缘的排水沟，发出清脆的“咚”的一声。 沈芩风没说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开始奔跑。 风灌进耳朵，江屿澈和沈芩风逆着风奔跑在操场上，混着白日暴晒后残留的余温。 沈芩风的掌心很烫，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两圈过后，江屿澈甩开他的手，弯腰喘气：“……你有病吧？” 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把沈芩风的睫毛投成两把小小的扇子，在眼下打出颤动的阴影。他呼吸很平稳，只有喉结在吞咽时滚动了一下：“江屿澈，我爸想让我考牛津”。 夜风突然停了。 江屿澈直起身，感觉有汗珠顺着脊椎滑下去。很奇怪，明明已经是深夜，风拂过脸颊时却还是热的，像有人对着耳根呵了一口潮湿的气。远处传来蝉鸣，一声比一声哑，像是被晒干的夏虫在做最后挣扎。 “哦”，他听见自己说，“挺好”。 沈芩风向前一步，运动鞋碾过一颗碎石子：“你愿意在北京等我吗？” “等多久？” “好久”。 月光把沈芩风的眼镜框镀成银色，现在他的眼镜框别在江屿澈的衣领上，江屿澈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沈家客厅的水晶吊灯下，十二岁的沈芩风也是这样看着他，像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藏品。 “我们可以每天视频”，沈芩风的声音很轻，“8个小时的时差，半夜也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 江屿澈嗤笑：“那你可吃不到18岁的我喽”。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沈芩风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手指扣住他的腕骨按在跑道上。塑胶颗粒陷进掌心，刺刺的疼。 “在你成人礼之前”，沈芩风一字一顿，“不能喝酒，不能抽烟，还有……” 他的拇指蹭过江屿澈的脉搏，那里跳得很快。 “不许喜欢上其他人”。 江屿澈突然闻到一股甜香。 他转头，发现跑道边的栀子开了。白天被晒蔫的花朵在夜里偷偷舒展，香气粘稠得像融化的蜜糖。 这味道让他想起母亲，她总爱在钢琴上摆一小束栀子，说香气能盖过琴房的霉味。 “干嘛？”，他挣开沈芩风的手，“搞得我们好像永远见不到了一样”。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突然把他拽进怀里。 江屿澈的下巴磕在他肩膀上，闻到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混着一丝汗水的咸涩。 沈芩风的心跳透过胸腔传来，又快又重，像匹失控的小马。 “你能不能只喜欢我？” 这声音太轻了，轻得像片羽毛扫过耳膜。江屿澈突然鼻子一酸，反手揪住沈芩风的后衣领：“那你能不能只对我提这种要求？” 沈芩风靠在他肩上笑了一声，呼出的热气烫得江屿澈一哆嗦。 “江屿澈……” 尾音消失在交错的呼吸里。江屿澈数着沈芩风的心跳，忽然发现自己的节奏正与之重合。 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束。 两人迅速分开，躲进看台阴影处。 江屿澈的背贴着冰凉的水泥墙，沈芩风的手垫在他脑后。 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光扫过他们头顶的铁栏杆，像探照灯掠过监狱围墙。 “听说艺术楼闹鬼”，保安嘟囔着走远了，“大半夜的……”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江屿澈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攥着沈芩风的衣角。他触电般松开，却被对方捉住手指。 “牛津和北京有八小时时差”，沈芩风突然说，“你吃早饭的时候，我在吃晚饭”。 江屿澈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所以？” “所以”沈芩风把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我会把你的早安吻存到晚安”。 回宿舍的路上，江屿澈踩到了什么。低头看，是半截粉笔，可能是白天体育课用来画起跑线剩下的。 他突然蹲下，在水泥地上写了几个字。沈芩风举着手机照明，光晕里浮动的粉尘像一场微型雪灾。 「Oxford→Beijing」 箭头中间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沈芩风看了很久，突然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江屿澈用手挡住脸：“删了！” “不”，沈芩风把手机塞回口袋，“等我去牛津那天，你就看着这张照片哭吧”。 江屿澈踹他小腿：“谁他妈会哭？！” 沈芩风笑着躲开，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宿舍楼的铁门上。 那扇门上有江屿澈去年打架时留下的凹痕，如今爬满了锈迹，像道愈合的伤疤。 最后哭的可能不止江屿澈，沈芩风，你会哭的更痛。 【彩蛋·陈墨的复仇计划】（我觉得气氛有点伤感，给你们写个小彩蛋调节一下(=^▽^=)） 陈墨蹲在楼梯拐角，鬼鬼祟祟地按着手机。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墨：@宋予安准备好了没？ 宋予安：……你确定要这么干？ 陈墨：废话！他俩偷我电动车三次了！！ 他咬牙切齿地翻出相册，最新一张照片里，沈芩风和江屿澈并排坐在琴房，肩膀挨着肩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暧昧得刺眼。 “让你俩秀恩爱……”，陈墨狞笑着打开剪辑软件，给照片P上夸张的粉色爱心和“绝配”字样。 天台上，江屿澈和沈芩风刚聊到关键处，铁门就“砰”地被撞开。 “老、老周找你们！”，陈墨气喘吁吁，演技浮夸到令人发指。 江屿澈眯眼：“办公室没人”。 “啊？”，陈墨额头冒汗，“可、可能去琴房了吧！他说要商量毕业典礼的事！”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为什么发消息不说，要亲自跑上来？” “因、因为……”陈墨急中生智，“我手机没电了！” 江屿澈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拽住他衣领：“你耳机线还连着充电宝呢，傻逼”。 三分钟后，陈墨被按在墙上“严刑逼供”。 “我就是想让你俩独处！”，他悲愤交加，“琴房多浪漫啊！夕阳！钢琴！四手联弹！” 沈芩风挑眉：“所以P图发群也是助攻？” “那是报复！”，陈墨掏出手机，“你俩偷我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 屏幕上是陈墨精心制作的“恋爱合集”，从草莓牛奶到天台接吻，甚至还有沈芩风在学生会办公室给江屿澈系领带的偷拍。 江屿澈耳根发红，一把抢过手机：“你他妈……” 沈芩风却轻笑一声，揽住江屿澈的肩膀：“拍得不错，发我原图”。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琴房P图升级版，加上了婚纱特效） 匿名B：这是毕业典礼预演吗？？ 匿名C：建议直接结婚！份子钱我出双倍！ 宋予安：祝早生贵子 江屿澈：妈的，宋予安你他妈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第37章 “那就带我走吧，沈芩风” 六月的金陵中学，阳光像融化的黄油一样黏稠地涂抹在礼堂的玻璃窗上。 江屿澈瘫坐在舞台边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泛红的皮肤上。 他仰头灌了半瓶矿泉水，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滑进领口，在锁骨凹陷处积成一小片水洼。 江屿澈、沈芩风和一些学生会内部的负责布置毕业典礼和舞台，他们忙活了一天。 “累死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校服袖子蹭出一道灰痕。 沈芩风从舞台另一侧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盒甜筒，冰凉的包装袋外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他蹲下身，把海盐柠檬味的那支递给江屿澈：“补充点糖分”。 甜筒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江屿澈笑了笑，舌尖舔掉顶端融化的奶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舞台灯光，遮住了眼底的笑意：“校规第七十三条，学生会主席必须掌握全体成员的饮食偏好”。 “放屁”，江屿澈踹他一脚，却忍不住翘起嘴角。 两人溜到二楼窗台边偷懒。江屿澈手肘撑在窗框上，甜筒举到唇边时，一滴融化的奶油突然坠落…… “啪！” 正下方传来一声暴喝：“我操！谁的冰淇淋？！” 江屿澈僵住，缓缓探头…… 陈墨顶着一头黏糊糊的蓝色奶油，仰起的脸上写满震惊和愤怒。 在他身旁，宋予安默默掏出纸巾，表情介于同情和憋笑之间。 “江屿澈？！”，陈墨的怒吼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江屿澈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被沈芩风按住肩膀。 “消消气”，沈芩风拽着陈墨往阴凉处走，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炸毛的猫，“意外事故，可以申请精神损失费”。 宋予安适时递上湿巾：“擦擦吧”。 江屿澈蹑手蹑脚地蹭过来，小声补刀：“可以cosplay独角兽……挺时尚的” 陈墨的咆哮响彻校园：“江屿澈！！！” 为平息怒火，四人来到学校后门的明瓦廊美食街。 “金中烧烤”的霓虹招牌在暮色中闪烁，油烟裹挟着孜然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陈墨气呼呼地拍着菜单：“羊肉串二十个！烤脑花两份！爆炒肥肠……” “我不吃内脏”，江屿澈打断他。 “那猪蹄汤！” “不吃动物脚”。 “毛血旺总行了吧？！” “不吃血制品”。 陈墨摔了菜单：“江屿澈你怎么这么挑食？！” 沈芩风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抽出三张泛黄的纸，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江屿澈饮食禁忌清单，不吃肥肉、不吃内脏、不吃动物皮、不吃头、不吃脚、吃鱼不吃有刺的、吃包子只吃皮不吃肉馅，喜欢吃草莓，但不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除了草莓牛奶和草莓味的棒棒糖），不吃葱，姜，蒜，不吃白萝卜，冬瓜，山药，苦瓜，贡菜，韭菜，折耳根，任何椒类和任何野菜。 蔬菜部分：胡萝卜吃生不吃熟，不吃西红柿，只吃西红柿味。 水果部分：不吃木瓜，人参果，牛油果（苹果，梨只吃脆的，桃不吃太脆不吃太软）。 肉类部分：只吃鸡，牛，猪肉，羊肉只吃烤的（膻味太重不吃），猪肉不吃肥肉，不吃任何动物内脏。 不吃油腻的，不吃辣的，不吃咸的，不吃太甜的 鸡蛋不吃煮的，吃煎的，吃鸡蛋羹，不吃茶叶蛋或打成蛋花 不吃花蛤，扇贝，三文鱼．” 宋予安目瞪口呆：“……这是《本草纲目》禁忌篇？” 江屿澈扑过去抢纸：“沈芩风！这他妈什么时候的古董了？！” 【回忆】： 十二岁的江屿澈蜷在客房床上，面前摊着三张空白纸。沈芩风推门进来，递给他一支钢笔：“写清楚你不吃什么，免得厨师做错” “全部写？”，江屿澈眼睛亮起来。 “嗯”。 当晚，沈芩风在书房发现门缝下塞进的“饮食宣言”，整整三页狂草，连“草莓味牙膏”都被划入黑名单。 “胡闹！”，沈严摔了茶杯，“惯得他无法无天！” 沈芩风把纸张收进抽屉：“让管家单独做就是了”。 月光透过纱帘，照亮他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回忆被拉回，陈墨用烤串指着江屿澈：“你俩十二岁就暗通款曲？！” “不会用成语就闭嘴！”江屿澈抄起一根黄瓜塞他嘴里。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剥着烤虾，把虾仁放进江屿澈碗里：“他连虾壳都不剥，能怎么办？” 宋予安突然举起手机：“最新消息！德育主任要求彻查今天礼堂的‘高空坠物’事件！” 陈墨头顶的奶油“啪嗒”滴在桌上。 四人沉默三秒，同时起身狂奔…… 夜风掠过耳畔，江屿澈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沈芩风拽住他的手腕拐进小巷。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远处传来陈墨的哀嚎：“等等我啊！！” 明瓦廊的巷子里，四个人影在夜色中狂奔。 陈墨边跑边哀嚎：“我他妈还没付钱！！” 宋予安拽着他书包带往前拖：“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江屿澈回头看了一眼，路灯下，德育主任王秃子（本名王德裕，但因发量问题荣获此称号）正举着手电筒，锃亮的脑门在月光下反着光，像一盏移动的探照灯。 “分头跑！”，沈芩风突然拽住江屿澈的手腕，拐进一条窄巷。 陈墨和宋予安对视一眼，一个钻进了路边的大垃圾桶，一个翻墙跳进了金陵中学的后操场。 窄巷尽头堆着几个废弃纸箱，沈芩风把江屿澈推进去，自己挡在外面。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江屿澈的后背贴着冰冷的砖墙，沈芩风的手撑在他耳侧，胸膛微微起伏。 “你他妈……”，江屿澈压低声音，“不是说有‘学生会特别行动经费’吗？”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骗陈墨的”。 “……操”。 远处传来王秃子的怒吼：“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们在这儿！！” 江屿澈屏住呼吸，沈芩风却突然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垂：“怕吗？” “怕个屁”，江屿澈嘴硬，但心跳声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沈芩风低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那抖什么？” “……沈芩风！！” 另一边，陈墨蜷缩在垃圾桶里，捏着鼻子给宋予安发消息： [陈墨]：你他妈在哪？？！ [宋予安]：操场双杠上。 [陈墨]：为什么你能优雅翻墙而我只能蹲垃圾桶？？ [宋予安]：智商压制。 陈墨刚要骂人，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他屏住呼吸，透过垃圾桶的缝隙，看到王秃子的皮鞋停在了面前。 “奇怪，跑哪儿去了……”王秃子嘀咕着，手电筒的光扫过垃圾桶。 陈墨死死捂住嘴，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 突然…… “喵～” 一只黑猫从巷子深处蹿出来，跳上垃圾桶盖，和王秃子大眼瞪小眼。 王秃子松了口气：“原来是猫啊……” 他转身离开，陈墨瘫在垃圾桶里，给宋予安发了条语音：“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吃烧烤了…… 第二天早自习，王秃子黑着脸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昨晚，有人在明瓦廊吃霸王餐！”，他重重拍了下讲台，“但店家今早收到了一笔匿名转账，还附赠一张纸条” 他展开纸条，念道：“‘学生会特别行动经费，用于补偿因毕业筹备工作导致的突发状况。——沈芩风’” 全班哄笑。 王秃子瞪向沈芩风：“解释一下？” 沈芩风站起身，语气平静：“校规第九条，学生会主席有权在紧急情况下动用备用资金”。 “那这个呢？！”王秃子抖了抖信封背面，上面画着一只头顶甜筒的独角兽，旁边写着“陈墨COS留念”。 陈墨：“……我靠！！” 江屿澈趴在桌上，憋笑憋的像是抽风。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王秃子举着独角兽画） 匿名B：陈墨！出来认领你的肖像画！！ 匿名C：所以昨晚到底是谁付的钱？？ 宋予安：盲猜沈芩风连夜翻墙去付的款 陈墨：…… 陈墨：老子要退学！！！ 南京的夏夜，风里裹挟着梧桐叶的沙沙声，是比内心还低沉的低语。 江屿澈坐在天台的边缘，双腿悬空，脚尖轻轻晃荡着，仿佛随时会坠入楼下那片模糊的灯火里。他手里捏着一支点燃的薄荷烟，烟丝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一颗即将陨落的星。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从高二那年沈芩风皱着眉掐灭他的第一支烟开始，他就再没碰过。可今晚，他翻遍了抽屉，终于在书包最里层的暗袋里找到了这盒被遗忘的薄荷爆珠。 烟味很淡，带着凉意，像是含了一口碎冰在唇齿间化开。江屿澈深吸一口，仰头吐出烟雾，看着它被夜风撕扯成破碎的丝缕，消散在霓虹映照的夜空里。 他的狼尾发被风吹得扬起，发梢扫过后颈。月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还藏了许多未说出口的心事。 身后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声响。江屿澈没回头，只是把烟换到另一只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上细小的爆珠。 脚步声靠近，沈芩风在他身旁坐下，肩头轻轻撞了他一下：“给我一口”。 江屿澈侧目，沈芩风今天没戴眼镜，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校服领口敞着，不像个好学生。 “你不会抽”，江屿澈把烟拿远了些。 沈芩风直接凑过来，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烟雾入喉的瞬间，他猛地咳嗽起来，眼角泛起生理性的红晕。 “操！”，江屿澈立刻掐灭烟，掌心贴上他的后背，“逞什么能？” 沈芩风缓过气来，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咳出的泪光，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不是戒了吗？” 夜风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江屿澈闻到了沈芩风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一丝薄荷烟的清冽。 “偶尔一支”，他别过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沈芩风忽然伸手，指尖蹭过江屿澈的唇角：“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委屈，像是被主人冷落的大型犬。江屿澈最受不了他这种语气，明明是个一米八几的优等生，装起可怜来却毫无违和感。 “没”，江屿澈下意识舔了舔被碰过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薄荷的凉意。 沈芩风不依不饶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耳廓：“骗人。你这周偷看我护照三次，刷雅思官网七次，还……”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打断他，“你真的会去英国吗？” 夜风骤然静止。 远处高楼的霓虹灯牌变换着颜色，在沈芩风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屿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突然开口： “如果你能考上的话”，他轻轻握住江屿澈的手腕，“我带你一起走，好吗？” 江屿澈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看了几秒，忽然讽刺般地笑了：“沈芩风，你养不起我”。 “我可以”。 “伦敦房租多贵你知道吗？” “我申请奖学金”。 “我不吃英式早餐”。 “我学做饭”。 “我……” 沈芩风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月光落进江屿澈琥珀色的眼睛里，像坠落的星辰。 “江屿澈”，沈芩风轻轻开口：“你是在找借口，还是在害怕？” 江屿澈忽然歪头笑了。 夜风掀起他的额发，露出那双总是藏着桀骜的眼睛。此刻那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明亮得几乎灼人。他微微仰着脸，唇角扬起一个嚣张的弧度： “那就带我走吧，沈芩风”。 沈芩风怔住了。 眼前的少年像是被夏夜浸透的梦境——狼尾发梢扫过泛红的耳尖，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校服领口被风吹得贴在颈侧，勾勒出伶仃的线条。 这一刻的江屿澈，很好看。 让他想起高一开学典礼上，那个戴着耳机在最后一排画正字的叛逆学生；想起暴雨天里，浑身湿透却执拗地不肯接他伞的倔强少年；想起除夕夜，捧着草莓牛奶对他说“翻倍？你行吗”的嚣张家伙。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重叠，凝结成眼前这个对他说“带我走”的江屿澈。 沈芩风突然伸手，将他拉进怀里。 江屿澈的额头撞上他的肩膀，薄荷烟的气息与洗衣液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他听见沈芩风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冲破胸腔。 “好”，沈芩风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我们说好了，不许反悔” 远处传来晚自习下课的铃声，惊起一群栖息的麻雀。江屿澈在沈芩风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角。 ——他终究还是贪心了。贪图这一秒的温暖，贪图这个或许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第38章 我在 六月的金陵中学，凤凰花开得极盛。 猩红的花瓣被风卷起，落在礼堂前的台阶上，又被学生匆忙的脚步碾碎，渗进砖缝里，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阳光很好，烫得人皮肤发疼。江屿澈站在后台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琴键，黑白分明的琴键映着他修长的手指。 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 沈芩风站在他身侧，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眸光沉静而专注。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袖口的铂金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那是江屿澈送的。 “紧张？”，沈芩风低声问。 江屿澈嗤笑：“老子字典里没这俩字。” 沈芩风唇角微扬，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背：“那就好”。 礼堂里人声嘈杂，高三学生的家长坐在前排，高一高二的学生挤在后排，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漫过来。 校长站在台上，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下面，有请高三（7）班的沈芩风和江屿澈同学，为我们带来钢琴演奏，《梦中的婚礼》”。 掌声雷动。 江屿澈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 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江屿澈坐在钢琴前，沈芩风站在他身侧，微微低头，指尖落在琴键上。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礼堂安静下来。 《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江屿澈会弹的曲子。 可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像某种轻盈的鸟，翅膀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沈芩风的琴声紧随其后，沉稳而坚定，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落在心里，又荡起一圈圈涟漪。 江屿澈侧头看了他一眼，沈芩风的目光始终落在琴键上，唇角却微微上扬。 阳光透过礼堂的彩色玻璃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场梦境。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如雷。 沈芩风站起身，对着麦克风说了几句毕业感言，声音平静而克制，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完美得无可挑剔。 江屿澈站在他身侧，目光扫过台下，前排坐着沈芩风的父母，沈严西装革履，面色严肃；阮念疏妆容精致，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就在他们即将下台的瞬间，沈芩风突然拽住江屿澈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江屿澈瞳孔骤缩，手指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可沈芩风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的唇贴着他的，温热而坚定，无声的宣告于他们的恋情。 台下瞬间炸开一片惊呼。 “我操？！” “什么情况？！” “沈芩风亲了江屿澈？？？” 江屿澈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钉在他们身上，像锋利的箭矢，刺得他皮肤发疼。 他的耳膜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沈芩风终于放开他，唇角还沾着一点水光。 江屿澈的呼吸乱了，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疯了？”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牵着他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舞台。 一进后台，江屿澈就甩开他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你干什么？不怕被你爸妈看见吗？” 沈芩风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我打算跟他们坦白了”。 “现在？！”江屿澈瞪大眼睛，“他们要是不同意，影响你高考怎么办？” “没事的”，沈芩风轻声说，“你不用担心。” “沈芩风！”江屿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沈芩风看着他，眸光沉静得像一潭深水：“可能吧”。 他抬手，指尖轻轻蹭过江屿澈的唇角：“但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咱俩在一起。” 江屿澈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毕业典礼结束后，校园里到处都是拍照的学生。 江屿澈和沈芩风站在凤凰树下，花瓣落在他们肩头，是一种很温柔的祝福。 “你爸妈……看到了吗？”江屿澈低声问。 沈芩风“嗯”了一声：“看到了”。 “然后？” “他们还没来找”沈芩风语气平静，“估计快气疯了” 江屿澈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操”。 沈芩风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他的指节：“别怕”。 远处传来学生的笑声，风卷着花香掠过耳畔。 江屿澈突然笑了：“沈芩风，一会儿有你后悔的”。 “不会”沈芩风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为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后悔” 傍晚六点整，落日将最后几缕金晖斜斜地抛进餐厅的落地窗。 法式餐厅。 江屿澈推开玻璃门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阮念疏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捏着一杯柠檬水，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 她穿着墨绿色的丝绒旗袍，珍珠耳环在暖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像博物馆里陈列的油画，昂贵、精致，且毫无温度。 “坐”，她甚至没有抬眼。 江屿澈拉开椅子坐下，校服外套上还沾着雨水，与餐厅的香氛格格不入。 “您找我？”他语气平静。 阮念疏终于抬眸，目光像手术刀般划过他的脸：“你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吧？”她放下水杯，“和我儿子分手”。 江屿澈笑了：“不可能”。 “说吧，要多少钱？” “我不缺钱”，江屿澈直视她，“我缺的是您儿子”。 阮念疏忽然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杯沿：“真不愧是那个贱人生的，跟你妈一样不要脸”。 记忆被一片雨水淋落下的树叶，卷回了那场暴雨夜。 江屿澈十一岁，暴雨夜。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黑暗，江屿澈跪在车厢里，手指死死攥着母亲的手。她的指甲泛着青灰色，像枯萎的雏菊花瓣。 “阿澈……”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妈妈口袋里有糖……”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平音。 雨水砸在车顶，像无数颗坠落的硬币。 现实。 江屿澈的指节攥得发白，眼眶通红，却忽然笑了：“阮念疏，是你老公出轨了吧？”，他声音很轻，“凭什么死的是我妈？” “你……！”阮念疏猛地抓起水杯泼在他脸上。冰水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周围食客惊恐地望过来。 “贱种！”她胸口剧烈起伏，却又突然优雅地靠回椅背，从包里推出一张银行卡，“十万，要么自己退学，要么我们给你办”，她红唇微扬，“在高考前和我儿子分手，不然……” “就会由我们逼他”，她轻轻搅动咖啡，“你不想看到我儿子因为你影响高考成绩吧？” 江屿澈僵在原地。 窗外暴雨如注，玻璃映出他惨白的脸。 江屿澈在公交站台等了四十分钟。 雨水顺着广告牌滴在他肩上，电子屏正播放着某家医院的广告：【早期癌症筛查，守护家人健康】。他盯着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跳转到奶粉广告，一个婴儿在母亲怀里开心笑着。 江屿澈的母亲，江婉，就是因为癌症去世。 他摸出那张银行卡，掰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叮咚”手机响了。 [沈芩风]：在哪？ 江屿澈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 [江屿澈]：家。 晚上十点十五分，夜色渐沉，江屿澈家楼下花坛里的月季枯了大半，剩下几朵垂着头，花瓣边缘卷曲发黑，像被烧过的信纸。 钥匙转动的声音惊醒了玄关的感应灯。 沈芩风推门进来时，江屿澈正蜷在沙发上睡觉，怀里抱着半袋没吃完的抹茶百醇。电视里放着无聊的深夜购物广告，主持人亢奋的声音填满了寂静的房间。 “江屿澈”，沈芩风单膝跪在沙发前，指尖碰了碰他湿漉漉的额发，“我妈去找你了？” 江屿澈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里，不像往常一样亮晶晶的了：“嗯”。 “她说什么了？”沈芩风声音发紧，“没把你怎么样吧？”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江屿澈嘴角的淤青，那是阮念疏的戒指划的。他别过脸：“没，就问你在学校的成绩”。 沈芩风捏住他的下巴转回来，拇指蹭过那道伤：“那这是怎么弄的？” “摔的”。 “江屿澈”。 “真的？”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低头吻在那处伤口上。江屿澈睫毛颤了颤，听见他说：“你骗人的时候，眼睛眨的会比往常快”。 电视突然跳转到天气预报，主持人深沉的声音宣布：【明日大雨转晴】。 凌晨三点十七分，窗外的雨声渐弱，只剩屋檐滴水的声音。 江屿澈在梦里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床单，指节泛白。他咬着嘴唇，喉咙里溢出极轻的呜咽，像是被困在某个无法挣脱的回忆里。 沈芩风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手臂环过江屿澈的腰，掌心贴在他的心口，感受到那里急促的心跳。 “阿澈”，他低声唤他，声音轻得像夜风，“我在”。 江屿澈没有醒，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脊背贴上沈芩风的胸膛，像是本能地寻找热源。 沈芩风收紧手臂，下巴抵在他的发顶，鼻尖蹭过他的后颈。 “别怕”。 江屿澈梦见了江婉。 十一岁的雨夜，救护车的顶灯刺眼得像一把刀，划破黑暗。江婉的手冰凉，指甲泛着青灰色，像枯萎的雏菊花瓣。 “阿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妈妈口袋里有糖……” 他拼命翻她的口袋，只摸到一颗已经化掉的草莓糖，黏腻的糖纸粘在指尖，怎么都撕不下来。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平音。 “妈……” 江屿澈在梦里呢喃，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 沈芩风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指腹沾上湿润。 “我在”，他又说了一遍，声音低哑，“我在这里”。 天快亮的时候，江屿澈醒了。 他发现自己被沈芩风整个圈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沈芩风的手还握着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虎口，安抚着他。 江屿澈没动，只是静静地盯着窗外泛白的天色。 “醒了？”，沈芩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 沈芩风收紧手臂，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做噩梦了？” 江屿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梦到我妈了”。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后颈。 江屿澈忽然翻过身，面对面地看着他。 晨光微熹，沈芩风的轮廓在昏暗里显得格外清晰，睫毛投下的阴影，鼻梁的弧度，还有唇角那道平日里总是抿成直线的纹路，此刻却柔软地放松着。 江屿澈伸手，指尖碰了碰他的喉结：“沈芩风”。 “嗯？” “喜欢你” 天亮后，雨停了。 沈芩风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落在床头那张旧照片上，十一岁的江屿澈站在医院门口，怀里抱着一束蔫掉的雏菊。 他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擦过那个小小的、倔强的身影。 江屿澈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看什么呢？” “看你”，沈芩风把照片放回去，转身搂住他的腰，“小时候就这么凶”。 江屿澈嗤笑：“你小时候才凶，整天板着脸，跟谁欠你钱一样”。 沈芩风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脸颊：“现在也凶？” “凶”，江屿澈仰头亲他，“但我喜欢”。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痕。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电线上，抖了抖羽毛上的雨水。 第39章 “老师，我想退学” 凌晨1:27，宿舍的台灯还亮着。 陈墨和宋予安已经睡了。 江屿澈蜷在下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沈芩风给他整理的错题本边角，那里用红笔画了个小小的草莓，旁边写着“做对就亲你”。 “上来”，上铺突然传来沈芩风的声音，很低，像夜风擦过耳膜。 江屿澈没动。 床架轻轻摇晃，沈芩风的手臂从栏杆间垂下来，指尖勾了勾他的发尾：“要我抱你？” 江屿澈“啧”了一声，还是爬了上去。 上铺很窄，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挤在一起，几乎胸膛相贴。沈芩风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掌心贴着他的胃，那里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总是微微发凉。 “江屿澈”，沈芩风突然开口，呼吸扫过他后颈，“我妈那天去找你，真的只是问问我的成绩吗？” 江屿澈背脊一僵，喉结动了动：“真的，你别问了”。 他扭过头，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沈芩风看见他睫毛颤了颤，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沉默了很久，沈芩风“嗯”了一声，把他搂得更紧。 他知道江屿澈在撒谎。 阮念疏那天回来时，指甲掐进掌心，声音压得极低，和沈严在谈话，“那个贱种的孩子……和他妈一样不要脸……” 可他不愿逼他。 清晨6:03，江屿澈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一丝烦闷。 指尖悬在门板上三秒，终于敲下去。 “请进”。 周临川正在批改模拟卷，抬头看见是他，有些惊讶：“这么早？” 阳光从窗外梧桐叶的缝隙漏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摇晃的光斑。江屿澈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声音很轻：“老师，我想退学”。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 “你说什么？”周临川摘下眼镜，“江屿澈，你现在成绩上211完全没问题，甚至能冲一冲985……” “我考虑好了”。 风吹进来，掀动桌上的试卷。江屿澈的校服外套被吹得鼓起，像一只即将飞走的鸟。他的眼角微微泛红，但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周临川突然明白了什么：“沈芩风知道吗？” 江屿澈摇头。 “沈严……你父亲”周临川斟酌着用词，“给我打过电话了”。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江屿澈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眼里满怀哀求，低下了头：“老师求求您，别让他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绷到极限的弦。周临川这才发现，从高一到现在，江屿澈第一次用“您”称呼他。 少年站在晨光里，背挺得笔直，却像下一秒就要碎掉。 周临川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高考前再走吧。”他顿了顿，“再待几天……我们舍不得你，沈芩风更舍不得你……”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 江屿澈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他想起昨晚沈芩风搂着他睡时，无意识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谢谢老师”，他转身时，一滴泪珠砸在地板上，很快被阳光蒸发。 走廊尽头的广播突然响起晨间音乐，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江屿澈停住脚步，抬手狠狠抹了把眼睛。 真他妈矫情。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江哥今天怎么没来早读？？ 匿名B：沈芩风脸色好可怕…… 陈墨：[照片].jpg（江屿澈空荡荡的课桌） 陈墨：谁看见我兄弟了？？ 宋予安：…… （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退学申请表静静躺在教务处抽屉，签字栏上是江屿澈工整的字迹，像他这个人一样，锋利又倔强）。 清晨6:50，金陵中学的高三（7）班教室已经坐满。 沈芩风抬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江屿澈的桌面干干净净，连一张草稿纸都没留下，仿佛从未有人坐过。 陈墨回头，压低声音：“江哥呢？” 沈芩风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刻下的“sqf”，那是江屿澈某次上课无聊时用圆规划的，字迹歪歪扭扭，像他这个人一样不服管教。 “不知道”。 窗外蝉鸣聒噪，六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在空座位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江屿澈推开后门时，早读已经结束。 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还带着未干的冷汗，校服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上面还残留着昨晚沈芩风咬出的红痕。 沈芩风抬眼：“去哪了？” “医务室”，江屿澈坐下，声音沙哑，“低血糖，晕了一会儿”。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掌心贴上他的额头……冰凉，带着潮湿的汗意。 “吃药了吗？” “嗯”。 沈芩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草莓牛奶，插好吸管推过去：“喝了”。 江屿澈没接，只是低头翻书，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不想喝”。 沈芩风的手悬在半空，良久，缓缓收回。 下午的图书馆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江屿澈坐在窗边，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低头写字，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偶尔停下来，盯着某处发呆。 沈芩风将一本《高考必刷题》推到他面前，指尖点了点最后一道大题：“做这个”。 江屿澈扫了一眼，忽然笑了：“这题你讲过三遍了”。 “那就再做第四遍”。 “沈芩风”，江屿澈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你是不是怕我考不上？”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镜框在桌面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江屿澈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影子：“……沈芩风，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窗外的蝉鸣淹没。 真的吗？江屿澈。 晚上11:30，宿舍熄灯。 陈墨和宋予安已经睡了，呼吸声均匀绵长。江屿澈坐在下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收拾行李。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上铺传来窸窣的声响，沈芩风的手臂垂下来，指尖勾了勾他的衣领：“上来”。 江屿澈没动。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沉了几分，“别让我说第二遍”。 江屿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爬上床。 上铺很窄，他们两个挤在一起，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沈芩风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掌心贴着他的胃，那里依旧冰凉。 “晚安，明天……”沈芩风顿了顿，“别再晕了”。 江屿澈背对着他，喉结动了动：“……嗯”。 窗外月光如水，树影婆娑。江屿澈盯着墙壁上斑驳的光影，忽然想起高一刚开学时，沈芩风站在讲台上宣读校规的样子…… 冷漠，疏离，像一座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山。 而现在，这座冰山正贴着他的后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他眼眶发酸。 第40章 “一个江屿澈，值得吗？” 高考前一天，沈芩风去了城郊的灵隐寺。 他从不信神佛，却在功德箱前投了厚厚一沓钞票，跪在蒲团上叩了三个头。 住持将签筒递给他时，他指尖发颤，摇出的签文却出奇地好…… “良缘天定，金石为开”。 上上签。 沈芩风将签文小心折好，放进校服口袋，又请了一枚平安符，红绳金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想，等高考结束，就带江屿澈再来一次。 江屿澈站在沈家别墅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银坠。 那是他母亲江婉留给他的唯一物件，一枚音符缠绕的银片，内侧刻着“阿澈”。 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的瞬间，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客厅里，沈芩风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手里攥着那张退学申请。阮念疏站在投影幕布前，指尖一点，餐厅监控的画面清晰投映。 【“和我儿子分手”】 【“我不缺钱”“我缺的是您儿子”】 【“贱人生的孩子，果然和你妈一样下作！”】 江屿澈的指甲陷进掌心，喉咙发紧。 沈芩风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阮念疏冷笑一声，走到江屿澈面前：“我不是让你和他分手吗？” 江屿澈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沈严猛地拍桌：“芩风，你不是同性恋的，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空气凝固。 江屿澈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沈芩风，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说是”。 沈芩风眼眶通红，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地板上。 “是我先表白的”，江屿澈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割在每个人心上，“我已经办了退学申请，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你们还想让他怎样？别逼他了……”一滴水珠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沈严抓起江屿澈的银坠，狠狠砸向大理石地面。 “砰……” 银片碎裂，音符断裂，“阿澈”二字扭曲成残痕。 江屿澈跪在碎片前，指尖被划出血痕，却像感觉不到疼。 恍惚间，他听见幼年时母亲教他弹琴的声音。 【“阿澈，这个音符要轻一点，像雨滴一样。”】 【“妈妈，我弹得好吗？”】 【“好，我的阿澈最好……”】 记忆戛然而止。 沈芩风跪在他身边，一片一片捡着碎片，指尖割得鲜血淋漓。 江屿澈却看向窗外，那只他喂了三年的三花猫，被沈严从公寓里揪了出去，正被司机拎着后颈扔进车里。 猫在惨叫，像婴儿的哭声。 没有下雨，但月光冷得像冰。 阮念疏按下遥控器时，屏幕亮得像一道闪电。 餐厅监控画面里，江屿澈的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被风雪压弯却不折断的竹子。 电视前的江屿澈声音发抖，此刻正从他喉咙里重新剖出来。沈芩风猛地攥住他的肩膀，指节发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屿澈摇头，眼泪砸在沈芩风手背上，烫得他心脏蜷缩。 沈严摘下江屿澈母亲留下的银质挂坠的那一刻时，窗外树影剧烈摇晃。 “阿澈”二字在音符缠绕处断裂的刹那，江屿澈耳边响起幼年的钢琴声，女人苍白的手指按着他的手背弹《梦中的婚礼》，哼唱声比琴键还轻：“阿澈……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像妈妈一样爱你的人……” 碎片四溅。江屿澈跪下去捡，玻璃碴刺进膝盖，血珠渗进大理石纹路。沈芩风突然推开父亲去拦，却被阮念疏拽住：“芩风！你不可能是同性恋，你说啊！” 江屿澈在碎片里抬头，对沈芩风做口型：“你说是……” 沈芩风眼眶赤红，一脚踢开满地狼藉：“怎么说我是哥哥，是我引诱的他……我就是喜欢江屿澈……！” “爸？！你难道不是江屿澈的父亲吗？你又怎么能这么狠心？！” “沈芩风？！”阮念疏的珍珠耳环随着颤抖的脸颊晃动，“你为了他这么跟爸妈说话？！” 沈芩风将江屿澈护在身后，声音嘶哑：“你们凭什么逼他下跪？凭什么砸他母亲的遗物？！” 沈严的巴掌落下来时，江屿澈扑上去挡。沈芩风却更快地转身将他整个裹进怀里。 “啪！” 耳光声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沈芩风偏着头笑，血丝从唇角溢出来：“我就是喜欢江屿澈……” 阮念疏的眼泪冲花妆容：“他给你灌了什么**药……” “是爱”沈芩风擦掉江屿澈脸上的泪，“你们给不了的那种”。 沈家的水晶吊灯太亮了。 那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剖开所有伪装，将一切不堪摊开在明处。 江屿澈跪在满地碎瓷片前，膝盖早已失去知觉，指尖无意识地按在一片尖锐的碎片上。 血珠渗出来，沿着他青白的指节滑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细小的红梅。 没人喊他起来。 沈严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江屿澈的退学申请，家长签字栏上是沈严的笔迹。 “你妈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教你勾引人的？”沈严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讨论今天的股市。 江屿澈猛地抬头。 “爸！” 沈芩风挡在江屿澈面前，第一次对父亲扬起手，去抢那份退学申请…… “啪！” 沈严的耳光先一步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极重，沈芩风偏过头，黑框眼镜飞出去，撞在墙上碎成两半。 他的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固执地站着，像一株不肯倒下的青竹。 阮念疏的哭声骤然拔高：“沈芩风？！你犯什么傻？你看清楚他是谁？！！……他是那个小三的孩子！”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沈芩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他做错什么了？就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 窗外没有下雨。夏夜的星河浩瀚，透过落地窗泼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屿澈看着沈芩风颤抖的背影，突然想起去年初雪夜，这人在公寓对他说“我早就爱上你了”。 那时候的雪多干净啊。 “你看看这是什么”，沈严突然砸过来一个铁盒。 盒子摔在地上弹开，里面滚出一张照片，年轻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海棠树下，笑容温柔。 江屿澈瞳孔骤缩，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你妈当年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勾引我的！”沈严的皮鞋碾过照片，“现在她儿子又来祸害我儿子？！” 江屿澈浑身发抖，想去捡，却被沈芩风死死抱住。 “别听……”沈芩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阿澈，别听……” 可江屿澈听见了。他听见阮念疏的啜泣，听见沈严的咒骂，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他听见沈芩风在哭。 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沈芩风，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眼泪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凌晨三点，沈家终于安静下来。 江屿澈站在玄关处，身后是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沈芩风攥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松手吧”，江屿澈轻声说。 沈芩风摇头，眼眶通红：“我跟你一起走”。 “别说傻话”，江屿澈笑了，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 江屿澈站起身，最后看了沈芩风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沈芩风想追，却被沈严按住：“沈芩风，别犯傻！” 江屿澈在门口停下，没回头，只是轻声说：“沈芩风，上上签我放在你书包里了……高考加油”。 门关上的瞬间，沈芩风终于崩溃，一拳砸在玻璃柜上…… “江屿澈！！”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和银坠的残片混在一起。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清晨空荡的座位，桌肚里有一盒没拆的草莓牛奶） 匿名B：江哥去哪了？？ 陈墨：…… 宋予安：别问了 沈家书房里，落地窗外是沉甸甸的暮色，像一块浸透了墨的绒布。 沈芩风站在父亲的书桌前，指节抵着桌沿，用力到发白。 “明天就是高考，你别影响你的成绩”，沈严头也不抬，钢笔尖在合同上划出凌厉的痕迹。 “爸”，沈芩风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你就只在乎我的成绩，是吗？” 钢笔尖顿住，洇出一团墨渍。沈严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不然呢？我辛辛苦苦养你，你不得为我做出点什么？” 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语气轻描淡写：“江屿澈考得再好有什么用？他妈死了，传出去又不好听，所以——” 镜片重新架回鼻梁，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我只能靠你这一颗棋子”。 沈芩风呼吸一滞，心脏像被钝刀缓慢地割开。他忽然想起江屿澈蜷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想起他做题时咬笔帽的小动作，想起他说“沈芩风，我要是考进前五十，你就亲我一下”时亮晶晶的眼睛。 原来在父亲眼里，这些不过是棋盘上需要被清除的杂音。 “牛津的推荐信已经准备好了”，沈严推过来一份文件，“只要你正常发挥”。 沈芩风盯着那份文件，突然笑了。笑声嘶哑，最后的挣扎也没用了。 “我要去找他……”。 他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镇纸，青铜麒麟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凌晨3:19，沈芩风冲出了沈家别墅。 夜风刮过耳膜，带着初夏特有的潮湿。他狂奔过三个路口，终于在梧桐大道追上了即将离站的Y20路公交车，那是开往江屿澈家的最后一班车。 “等等……！” 车门关闭的瞬间，他看见靠窗的位置，江屿澈低着头，狼尾发梢遮住了眼睛。 一滴泪砸在车窗上，沿着玻璃缓缓下滑。 与此同时，沈芩风眼眶里蓄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坠落，狠狠砸在柏油路面上。 两滴泪，一窗之隔，在夜色里无声重合。 公交车驶离站台，尾灯在夜色中拖出长长的红色光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沈严的黑色奔驰无声地停在路边。 “上车”。 后座摆满了奢侈品纸袋……新款的游戏机、限量球鞋、沈芩风曾经随口提过的唱片机。阮念疏红着眼睛递来热毛巾：“小风，擦擦脸……” 沈芩风没接。 车窗外的霓虹灯明明灭灭，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沈严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牛津的房子已经看好了，北京也有一套房子，离音乐学院很近。你不是想当明星吗？出道资源也谈好了”。 后视镜里，他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一个江屿澈，值得吗？” 沈芩风闭上眼睛。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公交车尾灯的残影，灼热得发疼。 值不值得？ 他想起江屿澈跪在碎瓷里的背影，想起他第一次给自己过生日时笨拙的蛋糕，想起他说“沈芩风，我考不了了……”时颤抖的尾音。 可现在的自己，连追上一辆公交车都做不到。 江屿澈蜷缩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被子裹得很紧，像一层脆弱的茧。 窗外没有月亮，只有对面便利店的霓虹招牌时不时亮起，在墙上投下浮动的粉色光斑。 他盯着那些光斑，想起沈芩风曾经在这里，指着天花板裂缝说“你看，像不像银河”。 枕头已经湿透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他咬住被角，把呜咽声咽回去。母亲去世那年带他去看了星星，他还记得沈芩风在天台上指着一个不知名的星星，把它称作狼尾阿澈座α星。 可这一次，连沉默都成了奢侈。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墨的消息：[你和沈哥怎么了？] 江屿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熄灭。黑暗中，他把自己蜷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心脏被撕碎的疼痛。 「青春期的秘密就像南京的梧桐絮，越是捂着咳嗽，越会从指缝里漏出来」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沈芩风空荡荡的课桌） 匿名B：高考前夜两个人同时消失？？ 陈墨：他俩到底咋了啊？ 宋予安：别问了，我第六感感觉有事 （无人知晓的出租屋里，江屿澈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最上层放着沈芩风送他的草莓牛奶盒、抹茶味的百醇……还有沈芩风逾期的喜欢）。 第41章 明明只差一点点… 高考当天上午的阳光很好，好得刺眼。 江屿澈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他哭了一整天，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眼眶红肿发烫，像是被人狠狠揍过。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触到一片湿冷。 原来还是会哭啊。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尝到咸涩的泪痕。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订票软件发来的提醒…… 【17:20，南京南站→北京西站，G146次列车，07车12D】。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熄灭，映出他憔悴的脸。 17:20…… 沈芩风刚考完最后一科。 他们考完试欢呼着冲出考场的时候，他就要走了。 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猛地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是受伤的野猫。 同一时刻，金陵中学考场。 沈芩风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试卷上，白得刺眼。 他盯着那道作文题——《青春的选择》——看了很久，然后提笔，在第一行写下： “江屿澈”。 第二行： “江屿澈”。 第三行： “江屿澈”。 监考老师走过来，皱眉：“同学，作文不能这么写”。 沈芩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嗯”。 他继续写。 监考老师叹了口气，最终没再管他。 陈墨坐在沈芩风的右下角，余光瞥见他整张答题卡密密麻麻全是“江屿澈”三个字，笔迹锋利，像是要把纸划破。 他在用这种方式，把那个人的名字刻进自己的青春里。 高考前一天晚上，沈家别墅。 沈严把一沓照片摔在沈芩风面前：“你看看他是什么人？一个贱人生的野种，也配和你在一起？！” 照片上是江屿澈的母亲，年轻时的她站在夜总会门口，妆容艳丽。 沈芩风没动，只是淡淡地问：“你们为什么要逼他？” 阮念疏红着眼睛：“芩风，妈妈是为了你好！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报复？”沈芩风突然笑了，眼神冷得像冰，“他连退学都不敢让我知道，怎么报复？” 沈严暴怒，一巴掌扇过去：“你疯了？！为了个男人连前途都不要了？！” 沈芩风偏着头，嘴角渗出血丝。 他抬手擦了擦，语气平静：“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考第一吗？” 他抬头，直视沈严的眼睛：“因为我想证明，就算没有沈家，我也能活得很好”。 “但现在……”他轻笑，“不重要了”。 下午5:00，南京南站。 江屿澈拖着行李箱站在检票口，指尖死死攥着车票。 广播里正在播放列车信息：“G146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 他回头，望向站外……暴雨倾盆，雨幕模糊了整个世界。 沈芩风现在在干嘛？ 考完了吗？ 发现他不见了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弯下腰，大口喘息。 【高27班秘密基地】 陈墨：[照片].jpg（沈芩风空白的答题卡） 陈墨：我兄弟疯了…… 宋予安：…… 匿名A：江屿澈去哪了？？ 匿名B：有人看到他在南京南站…… 高考前一天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南京南站，5:18。 沈芩风冲进火车站时，浑身湿透，衬衫黏在背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砸在站台冰冷的地砖上。他的手指攥着那张被雨水泡烂的退学通知单，指节泛白，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站台广播机械地重复着：“G146次列车即将发车，请乘客抓紧时间登车……”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疯狂搜寻，终于在最后一节车厢的门口，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屿澈。 他穿着那件沈芩风给他买的黑色卫衣，单肩背着包，手里捏着一张车票，站在车门边，微微低着头，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已经放弃了等待。 沈芩风的喉咙发紧，声音几乎撕裂：“江屿澈！” “江屿澈！！！” 一声嘶吼穿透雨幕。 江屿澈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你敢走……”沈芩风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就交一辈子白卷！” 江屿澈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决堤。 沈芩风推开人群，疯了一样往前冲。 雨水模糊了视线，站台的地面湿滑，他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又立刻爬起来。 “江屿澈！” 江屿澈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死死攥着车门扶手，指节泛青。他的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沈芩风离他越来越近。 五米、三米、一米……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他的手几乎要碰到江屿澈的衣角了…… “砰！” 车门在他面前关闭。 就在他伸手即将抓住江屿澈衣角的瞬间 “嘀——” 车门关闭的提示音响起。 江屿澈在最后一秒上了车。 车门“砰”地合上，将两人彻底隔开。 沈芩风的手掌重重拍在车门上，指节磕在金属框上，瞬间渗出血丝。 “开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江屿澈！……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 车厢内，江屿澈缓缓抬起手，贴在玻璃上，和沈芩风染血的掌心相对。 他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沈芩风看清了。 “沈芩风，这次真的逾期不候了”。 江屿澈在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滚下来，砸在衣领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列车缓缓启动。 沈芩风疯了一样拍打车门，指节上的血蹭在玻璃上，拖出几道刺目的红痕。 “江屿澈！！” 沈芩风挣扎着，视线死死锁住江屿澈的脸，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骨髓里。 为什么？ 为什么连一个拥抱都不给我？ 列车加速，江屿澈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雨幕里。 站台上的电子钟显示…… 5:20 站台的保安冲过来拽他：“先生！请冷静！列车已经发车了！” 沈芩风一把甩开他们，踉跄着追着列车跑。 “江屿澈！你回来！！” 他的声音撕裂在雨幕里，混着列车的轰鸣，显得那么无力。 就差一点点。 明明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抓住他了。 明明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能有一个拥抱。 明明只差一点点…… 列车加速，彻底将他甩在身后。 沈芩风跪在站台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指骨与水泥碰撞的声音闷重而残忍。 血混着雨水，在站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列车加速的瞬间，江屿澈整个人撞在车厢连接处的金属栏杆上。 肋骨生疼，却比不上胸腔里那颗心脏被撕成两半的痛。 他抖着手摸出手机，锁屏是沈芩风一天晚上睡着的侧脸，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他恶作剧抹上去的草莓酱。 “啪嗒”。 一滴水珠砸在屏幕上。 江屿澈茫然地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在哭。 真是稀奇，被阮念疏泼水的时候没哭，被同学骂“贱种”没哭，现在眼泪却像坏了闸的水龙头。 车窗倒影里，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嘴唇还保持着那句“逾期不候”的形状，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站在雨里的人永远钉在原地。 沈芩风，别追了 沈芩风，别看我了 沈芩风……你手在流血啊…… 乘务员经过时吓了一跳：“先生需要医药箱吗？” 江屿澈这才发现自己在啃手指关节，血腥味溢满口腔。 他摇摇头，突然瞥见座椅下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沈芩风的铂金袖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下来的那枚。 捡起来攥在手心里，金属棱角扎进掌心肌肤。原来人痛到极致真的会笑，他笑得整个车厢都在摇晃，笑得隔壁小孩躲进妈妈怀里。 江屿澈的手机亮起。 屏幕上是陈墨的名字，刺眼得像一道疤。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久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才终于按下接听。 “江哥……”陈墨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哭过，又像是熬了太久，“沈芩风他……高考交了白卷”。 车窗外雨声淅沥，江屿澈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语文作文……全写了你的名字”。 江屿澈的呼吸骤然停滞。 电话那头，陈墨哽咽了一下：“监考老师说……他一个字都没写，就只是在答题卡上，一遍又一遍地写……” “江屿澈”。 “江屿澈”。 “江屿澈”。 密密麻麻，铺满了整张纸。 江屿澈的指尖开始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陈墨还在说话，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他猛地挂断电话，手指颤抖着点开通讯录，将陈墨、宋予安、所有和沈芩风有关的人…… 全删了。 全拉黑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一滴水珠砸在锁屏上。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沈芩风……”，他低声呢喃，“你个傻子”。 监考老师走到沈芩风桌前时，愣住了。 这个学生从开考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写，只是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同学？”监考老师皱眉，“时间快到了，你作文……” 沈芩风抬起头，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的指尖还停在答题卡上，墨水已经洇透了纸背，那个名字被反复描摹，几乎刻进纤维里。 江屿澈。 江屿澈。 江屿澈。 监考老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收走了他的卷子。 沈芩风坐在座位上没动，直到考场彻底空下来，他才缓缓抬手，捂住了眼睛。 江屿澈，我把你的名字写满试卷，是不是就能让你回来？ 江屿澈关掉手机，把袖扣按在左胸口袋。 保安的电棍捅在腰侧时，沈芩风恍惚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真好，原来□□疼痛真的能缓解心脏被挖空的窒息感。 “疯子！”，保安拽着他衣领往后拖，“列车早没影了！” 雨水冲淡了站台上的血迹，却冲不走掌心里残留的触感，方才江屿澈的指尖在车门关闭前，曾短暂地擦过他的指尖。 0.1秒的温差，足够烙进骨髓。 沈芩风摇摇晃晃站起来，摸出手机。屏保是江屿澈高考前几天在图书馆睡着的样子，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投下光斑，像一只栖息在花瓣上的蝶。 “先生？”，便利店店员撑着伞过来，“您……需要报警吗？” 他低头，看见自己白衬衫上全是血手印，原来不知何时又把伤口砸裂了。 回到公寓时，玄关处还摆着江屿澈的拖鞋……小猫图案的，上周他故意买小两码，就为听那人骂着“沈芩风你他妈”……却还是乖乖穿上的声音。 茶几上躺着江屿澈留下的mp3，耳机线缠成死结。沈芩风戴上耳机，《无人知晓的我》立刻灌入耳膜： “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 窗外惊雷炸响，沈芩风终于崩溃。他砸碎所有能砸的东西，最后蜷在江屿澈常睡的沙发角，把脸埋进那个已经不会再有薄荷烟味的抱枕。 你教教我，逾期之后要怎么续约？ 【平行时空】 如果没发生这一切，今天本该是这样的—— 江屿澈被生物钟吵醒时，沈芩风正在厨房煎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那人睫毛上筛出金粉。 “沈芩风！”，他赤脚踩过地板，骂骂咧咧的从他身后走过来，“培根要焦了”。 沈芩风关火转身，指尖蹭过他睡翘的发梢：“早安吻”。 草莓酱的甜味在唇齿间化开，江屿澈耍赖不肯松手：“高考前最后一天假……” “所以？” “所以多做几套题？”，江屿澈眨眨眼，“你答应过，全对一次就……” 一滴泪珠砸在地面，很快被暴雨冲刷，不知道到底是泪还是雨珠。 【高27班秘密基地】 匿名A：[照片].jpg（沈芩风空白的答题卡，写满“江屿澈”） 匿名B：…… 匿名C：…… 陈墨：（已退出群聊） （群已被解散） 第42章 《无人知晓的我》 火车到站时，北京正在下雨。 江屿澈拎着行李箱走出站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进衣领，冰凉刺骨。 站前广场上，霓虹灯在雨雾里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像被水洗褪色的旧照片。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 未读消息：0 未接来电：0 锁屏壁纸换成了那张他和沈芩风在图书馆偷拍的合照，照片里沈芩风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而他趴在桌上睡觉，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江屿澈盯着看了几秒，突然关掉屏幕，把手机塞回兜里。 雨水砸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房子是提前在网上租的，老式居民楼，楼梯间的感应灯坏了，江屿澈摸黑上了四楼。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推开门，灰尘在晨光中飞舞。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掉漆的书桌。窗户正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距离近得能看清对面晾晒的旧床单上破洞的形状。 江屿澈把行李箱扔在墙角，坐在床边发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铁盒，里面是江婉的遗物，一张褪色的照片，一部旧手机，和一张存折。 他打开存折，上面的数字清晰可见： 350,000.00 30万是沈严给的分手费，5万是江婉一块一块攒的。 江屿澈突然想起11岁那年，江婉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笑着摸他的头：“阿澈，妈妈给你留了钱，你要好好长大……” 他猛地合上存折，指尖发抖。 江屿澈买了泡面和啤酒，收银员是个扎马尾的姑娘，扫完码抬头看他：“要加热吗？” 他摇头，递过去一张一百。 姑娘找零时多看了他两眼：“你……没事吧？” 江屿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有水痕，他胡乱抹了一把：“下雨淋的”。 走出便利店，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北京的天比南京高，云也比南京薄，风吹过来时，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和粗粝。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吃泡面，热气熏得眼眶发烫。 江屿澈翻出江婉的旧手机，充上电，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旋律突然响起…… “无人知晓的我……” 《无人知晓的我》，江婉生前设置的手机铃声。 江屿澈僵在原地，耳边仿佛响起江婉温柔的声音： “这首歌呀，确实也该换了”。 “妈妈在还没有生下你的时候，家人重男轻女，沈严那个人也是个孬种，对我不好……” “妈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妈妈了，没有人知晓妈妈，所以就喜欢《无人知晓的我》这首歌”。 “但是现在不一样啦，妈妈现在有你啦，我的宝贝”。 可现在呢？ 江屿澈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现在连妈妈也没有了。 沈芩风……也没有了。 江屿澈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窗外偶尔传来汽车鸣笛声，远处高楼的LED屏亮着某品牌的广告词：“爱，不缺席”。 他忽然想起沈芩风对他说的话： “我带你一起走，好吗？” 可现在，他跑了。 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没有沈芩风的城市。 枕头渐渐湿了一小块。 江屿澈抬手盖住眼睛，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旧手机还在循环播放《无人知晓的我》，歌声飘在狭小的房间里，像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 北京的地铁通道总是潮湿的，混着廉价香水、烤红薯和流浪歌手的汗味。 江屿澈蹲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架二手电子琴，琴键泛黄，有几个键按下去会卡住，发出嘶哑的杂音。 他试了试音，手指悬在琴键上三秒，终于按下去。 “明明渴求温柔，偏偏覆水难收……” 《无人知晓的我》，旋律从他指尖流淌出来，比原唱更慢，更沉，像被雨水浸泡过的信纸，字迹模糊，却仍能刺痛人心。 行人匆匆，偶尔有人丢下一两枚硬币，叮当一声，淹没在琴声里。 江屿澈没抬头，只是继续弹。 琴声飘出通道，混进北京初秋的风里，像一场无人听见的独白。 后海某家酒吧的老板靠在吧台边，打量着眼前这个穿黑色卫衣的年轻人：“会弹钢琴？” 江屿澈点头。 “弹一个”。 酒吧角落有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漆面剥落，琴凳上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江屿澈坐下，手指搭在琴键上，闭了闭眼。 还是那首歌。 他的指法不算顶尖，但每个音符都像带着血，砸在琴键上，又溅回自己心里。 老板掐灭烟：“明天来上班”。 江屿澈收回手，发现左手无名指被琴键夹出一道血痕——这架钢琴的C键有些松动，会咬人。 就像回忆一样。 江屿澈躺在床上，用酒精棉球擦拭手指的伤口。 手机突然亮起…… 【银行卡到账：5000.00元】 备注：“预支工资”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眼眶发酸。 窗外，北京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霓虹灯的光污染。江屿澈摸出江婉的旧手机，播放《无人知晓的我》，然后把手机贴在耳边，像小时候听妈妈讲故事那样，蜷缩着睡去。 他梦见高二那年的音乐教室。 沈芩风站在门口，看着他弹《无人知晓的我》，夕阳透过玻璃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交叠在一起。 梦里的沈芩风说：“江屿澈，我知晓你”。 他惊醒时，枕头是湿的。 沈芩风站在公寓门口，钥匙插进锁孔，转不动。 他低头，发现锁芯被换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中介小姐踩着高跟鞋，笑容公式化：“沈先生，这套房子上周已经出售了，您父亲没通知您吗？” 沈芩风没说话，指尖在门把手上停留了两秒，收回。 这里曾经有江屿澈喝剩的草莓牛奶盒，有他常给江屿澈买的抹茶味的百醇，有他半夜翻冰箱时撞倒的调料瓶留下的污渍。 现在，连门锁都不认识他了。 沈家别墅的灯亮得刺眼。 沈芩风刚推开门，迎面就是一巴掌。 “你他妈疯了？！”沈严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高考交白卷？！全科零分？！你知道多少人盯着沈家的脸面吗？！” 沈芩风偏着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血丝。他抬手擦了擦，声音平静得可怕：“嗯，交了”。 “你……！”沈严抓起茶几上的砚台砸过去。 沈芩风没躲。 砚台擦过额角，血顺着眉骨流下来，滴在白色校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我再让你复读一次！”，沈严喘着粗气，“你给我好好考！” 沈芩风抬眸，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你再让我考一次，我依然会在每张试卷上写满江屿澈的名字”。 沈严突然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墨渍：“江屿澈还有一个月才成年，对吧？” 沈芩风瞳孔骤缩。 “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父亲，他的银行卡、身份证，我随时能冻结”，沈严俯身，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你说……一个身无分文的漂亮男孩，在北京那种地方，能靠什么活下去？” “你他妈敢！” 沈芩风猛地揪住沈严的衣领，拳头悬在半空，却迟迟没落下。 沈严拍了拍他的脸：“考牛津，全奖” “……然后呢？”，沈芩风声音嘶哑。 “四年后，我不管你们”。 “现在呢？” “现在？”，沈严微笑，“你踏出国门的那一刻起，不许联系他，不许打听他，否则——” 他没说完，但沈芩风听懂了。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某种倒计时，计时着某个不可能的未来。 沈芩风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四年。 牛津的学制是三年本科，一年硕士。 四年后，江屿澈会在哪里？ 他会不会已经忘了，曾经有个叫沈芩风的人，偷录过他的呼吸声，为他折过抹茶味的百醇，在高考考场上写满他的名字？ 沈芩风低头，看向掌心。 那里有一道疤痕，是昨天捡那枚银色挂坠时划伤的。 “阿澈” 一天晚上，沈芩风偷偷回了金陵中学。 保安认识他，摆摆手放他进去。 深夜的校园空无一人，只有蝉鸣和月光。 他走到高三（7）班门口，推开后门—— 江屿澈的座位还在。 桌面上刻着一行小字，是某天午休时，江屿澈用美工刀偷偷刻的： “沈芩风，老子迟早干翻你”。 沈芩风蹲下来，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肩膀微微发抖。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无名指的戒痕上，那里本该有一枚戒指，是他用高考前最后一次月考的奖金买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沈芩风站在江屿澈租的房子门口，钥匙插在锁孔里，却迟迟没有转动。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黑暗像潮水一样漫上来。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咔哒”。 屋内一片死寂。 江屿澈的东西还在，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了。茶几上摆着半盒没吃完的百醇，沙发上扔着一件外套，阳台的绿植蔫蔫地垂着头，像是很久没人浇水。 沈芩风走过去，指尖蹭过外套领口，是他之前穿过的。 而现在，它被留在这里，像一件被丢弃的遗物。 沈芩风翻遍了整个屋子，终于在床底找到一个铁盒，里面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他坐在窗边，借着黄昏的光，一页一页地翻。 「九岁，沈严和江婉离婚，因为公司联姻。」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写的，旁边还用蜡笔画了一家三口，却被黑色的水笔狠狠涂掉。 「11岁，妈妈死了」。 这一页有干涸的水渍，纸张皱皱巴巴的，像是被眼泪泡过又晾干。 「12岁，第一次见到沈芩风」。 字迹突然变得工整，甚至能看出几分紧张。那一页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却被划掉，改成“讨厌他”。 沈芩风指尖一顿。 他记得那天，江屿澈穿着洗得发白的直筒裤，站在沈家客厅里，眼神凶得像只小狼崽。沈芩风递给他一杯热牛奶，他却打翻了，烫红了自己的手背。 「上了高中，搬出来了」。 这一页的笔迹很淡，像是写的时候没什么力气。旁边贴着一张租房合同，租金栏被红笔圈出来，旁边写着“贵死了”。 最后一页，是退学前写的： 「没有人记得我，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知晓我」。 字迹很深，几乎划破纸张。 沈芩风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突然拿起笔，在下面一笔一划地写： 「沈芩风记得江屿澈」。 「沈芩风爱江屿澈」。 「沈芩风知晓江屿澈的一切」。 写到最后，笔尖戳破了纸。 他合上日记本，忽然觉得可笑…… 改掉了又能怎样？ 刻在心里的东西，早就改不掉了。 第43章 「星煌娱乐」 傍晚六点十三分，江屿澈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雨水从生锈的排水管里汩汩流下。一只瘸腿的橘猫蹭过来，湿漉漉的尾巴扫过他裸露的脚踝。 “你也没人要了？”他掰开最后半根火腿肠，塑料包装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刺啦的声响。 他用指尖轻轻挠着这只橘猫的下巴。 猫很瘦，脊骨凸起，皮毛沾着雨水和灰尘，但眼睛很亮，警惕又渴望地看着他手里的火腿肠。 “吃吧”，江屿澈把肉块放在地上。猫凑过来嗅了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盯着猫看了很久，忽然低声说：“……我也没有家了”。 猫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秒，又低头继续吃。 江屿澈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声音沙哑：“我养不起你”。 猫蹭了蹭他的掌心，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像是安慰。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江屿澈走进去，冷气混着关东煮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站在零食货架前，目光扫过一排排饼干和巧克力，最后停在那盒抹茶百醇上……价格标签写着12.5元。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是他今天兼职结的工资。 买吗？ 手指悬在包装袋上方，停顿了三秒，最终收回。 他转身走向饮料区，冰柜里摆着几瓶草莓牛奶。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又关。江屿澈站在冷柜前，盯着那排草莓牛奶看了四分三十秒…… 不是这个牌子。 沈芩风常买的那种，瓶身上印着凸起的草莓浮雕，52℃加热后甜度刚好能盖住他喝药时的苦味。 而现在手里这瓶，包装艳俗得像劣质糖精。 沈芩风给他买的那个牌子，甜度刚好，不会太腻。 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他突然被冻醒般缩回手。 牛奶瓶“咚”地砸回货架，惊动了整理货物的店员。 “要买吗？”店员问。 他摇头，喉结动了动：“……太甜了”。 撒谎，他根本没钱尝。 江屿澈拿起一瓶，看了看价格——8元。 贵了2块。 他抿了抿唇，还是把它放进了购物篮，可走了两步，又拿出来，放回冰柜。 算了。 他最后只拿了一瓶矿泉水，结账时，收银员打了个哈欠：“三块”。 硬币落在收银台上的声音很轻，像他此刻空荡荡的胃。 出租屋在巷子深处，楼梯间的灯坏了，江屿澈摸黑上楼，钥匙转了三次才打开门。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二手衣柜，墙角堆着几箱泡面。窗玻璃裂了一道缝，夜风钻进来，吹动桌上那张退学申请表——“申请人：江屿澈”。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像吞下一把碎玻璃。 桌上还放着那本沈芩风给他整理的错题集，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 “江屿澈，你要是敢不及格，我就亲到你记住为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行字，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为什么……” 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江屿澈低着头，声音发抖。 “为什么这里没有你买的抹茶百醇……为什么没有那个牌子草莓牛奶……” 眼泪砸在错题本上，晕开了墨迹。他猛地抓起那本子想撕，可手举到半空，又舍不得。 最后只能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像抱住最后一点温度。 “沈芩风……我没有你了……”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谁的哭声。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母亲的声音，温柔又虚弱： “医药费太贵了，妈妈不治了……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不能被妈妈耽误了……” “妈……”他蜷缩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陪你……” 雨声越来越大，盖过了他的呜咽。 凌晨三点，江屿澈在潮湿的被褥里发抖。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 “阿澈”，沈芩风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怎么不接电话？” 他蜷缩得更紧，直到幻影消散。 真实世界里只有： -房东催缴水电费的敲门声 北京后海的夜像一杯劣质鸡尾酒，浮着霓虹的冰，沉着手工的苦。 江屿澈坐在高脚凳上，指尖拨着吉他弦，唱《无人知晓的我》。 台下零星几个客人，有个穿灰西装的男人从他一开嗓就盯着他看，眼神像X光机。 最后一根弦余音未散，灰西装已经推过来一张名片：「星煌娱乐·艺人总监凌琛」。 “考虑出道吗？”男人指尖点了点名片，“你这张脸，这嗓子，埋没在酒吧可惜了”。 江屿澈把名片塞进牛裤口袋，扫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我考虑考虑。” 吧台后，老板老陈擦着酒杯笑：“去啊，明星多风光”，他指了指墙上电视，正在播某选秀节目，光鲜亮丽的男孩们对着镜头笑，“总比在这儿被醉鬼摸手强”。 电视荧光蓝幽幽地映在江屿澈脸上，他忽然想起沈芩风最后一次给他发的短信：【北京降温，记得穿外套】。 那件外套现在还裹在行李箱最底层，像一道不敢揭的疤。 星煌的大楼亮得像块水晶，江屿澈在门口被保安拦了三次才刷脸进去。 电梯镜面映出他一身黑衣，耳钉没摘，锁骨链也没摘，完全不像来面试的，倒像来砸场子的。 十八层会议室，凌琛正在和一个人低声交谈。那人听见脚步声回头，江屿澈愣了下，严汀雨，去年爆红的顶流，此刻穿着oversize卫衣，素颜像个大学生。 “你就是江屿澈？”严汀雨走过来，身上有淡淡的茉莉香水味，“凌哥说你唱歌像年轻时的我”。 他比电视上亲切，亲自带江屿澈参观练习室、录音棚，甚至私人休息室。 路过一面照片墙时，江屿澈突然停住，某张合照角落，沈芩风父亲沈严正和星煌老总握手。 “认识？”严汀雨顺着他的视线问。 江屿澈摇头，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严汀雨的休息室有整面落地窗，能看见北京扭曲的灯火。 他递给江屿澈一罐可乐，自己盘腿坐在地毯上。 “先说坏的”，他扳着手指数，“私生饭会跟踪你回家，黑粉会P你的遗照，经纪人会控制你吃什么穿什么……”突然凑近，“包括和谁谈恋爱”。 江屿澈捏瘪了可乐罐。 “好的呢？”他问。 严汀雨笑了，指间转着手机：“会有几千万人爱你，虽然那爱像泡沫”，他顿了顿，“最重要的是……能逃得远远的”。 手机屏幕亮起，是某条娱乐新闻推送：【金陵中学学霸沈芩风复读一年，保送牛津大学】。配图是沈芩风在发布会上的照片，西装笔挺，没戴眼镜。 江屿澈猛地站起来，撞翻了可乐。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像那年南京站被他撕碎的车票。 这样也好，忘了我吧，沈芩风。 江屿澈的经纪人叫周雯，三十出头，红唇锋利如刀。她扔给他一叠合同：“卖身契，签不签？” 隔壁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是严汀雨经纪人杨皖妍的怒吼：“又抽烟？！肺不要了？！” 周雯撇嘴：“那是杨姐，带出三个顶流的狠角色”，她突然捏住江屿澈下巴，“但你这种……我建议先藏两年”。 “为什么？” “眼里有恨的人红不久”，她松开手，“除非你学会把它变成钩子”。 窗外开始下雨，江屿澈想起高三某个雨夜，沈芩风撑伞追出来，眼镜上全是水雾：“江屿澈，你他妈能不能别逃？” 现在他真的逃到最远了。 深夜11点，其他练习生都走了。 江屿澈站在录音棚里，耳机里传来制作人的指令：“试试这个”。 前奏响起时他手指发颤，是《无人知晓的我》 “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 唱到这句突然哽住。制作人皱眉：“感情太重了，商业情歌不需要这么多……” “让他唱完”。 严汀雨不知何时站在玻璃外，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等江屿澈出来，他递过一罐：“失恋歌？” 江屿澈灌了大半罐，泡沫顺着下巴滴到锁骨：“葬歌”。 严汀雨笑了，突然拽着他来到窗前。北京暴雨如注，整个城市在雨中模糊成色块。 “看，哭起来多漂亮”，他指着某栋亮着灯的大厦，“那是我前男友的公司，我每天对着它练歌”。 江屿澈望着雨幕，想起金陵中学的梧桐，沈芩风在树下给他系领带，说“校规第三十九条……” 喉间突然涌上铁锈味，他把下唇咬破了。 凌晨三点，江屿澈在合同上签了字。周雯给他安排了宿舍，二十平米，有架二手钢琴。 他坐在琴凳上，手机屏幕亮着，是和沈芩风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停留在半年前：【别找我】。 指尖悬在键盘上很久，最终只打下一行： 【北京下雨了】 又删掉。 窗外，一辆深夜公交碾过水洼，霓虹倒影碎成千万颗星星。 第44章 “候鸟南迁第三年，你还在等雪停吗？” 镜子里的江屿澈穿着宽松的黑色训练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舞蹈老师拍了拍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江屿澈弯腰撑着膝盖，呼吸沉重。三个月的艺人试用期，声乐、舞蹈、表情管理、媒体应对……每天十二个小时的训练，让他连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还行吗？”，严汀雨靠在门框上，手里抛着一瓶矿泉水。 江屿澈直起身，接过水，拧开灌了大半瓶，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死不了”。 严汀雨笑了笑，走近两步，指尖轻轻拨了下他汗湿的发梢：“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北京郊区，某私人赛车场，傍晚6:47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黄昏的寂静，江屿澈坐在副驾驶，安全带勒在胸口，严汀雨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风吹乱他的头发。 “试试？”，他侧头看江屿澈，眼底映着夕阳的余晖。 江屿澈盯着前方蜿蜒的赛道，没说话。 严汀雨踩下油门，车速骤然提升，江屿澈的后背猛地贴上座椅。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沥青和汽油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疼。 “害怕就喊出来”，严汀雨的声音混在风里。 江屿澈嗤笑：“你他妈才怕”。 车速越来越快，仪表盘的数字疯狂跳动，江屿澈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座椅边缘。某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飞。 车猛地刹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江屿澈往前倾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拽回来。 严汀雨转头看他，唇角微扬：“怎么样？” 江屿澈的呼吸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很亮：“……还行”。 严汀雨大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让你开”。 “我还没学过……” “我教你” 凌晨12:30。 江屿澈坐在熟悉的吧台前，指尖敲着玻璃杯沿。严汀雨坐在他旁边，兴奋地朝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给他调一杯‘星夜’”。 调酒师笑了笑，熟练地摇晃雪克杯，蓝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杯沿缀着一圈细碎的银粉。 严汀雨把酒杯推到江屿澈面前：“尝尝？” 江屿澈低头抿了一口，甜中带苦，酒精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屿澈啊”，严汀雨撑着下巴看他，“你有没有对象？” 江屿澈的手指顿了一下，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 “……没有”。 严汀雨挑眉：“真的？” “骗你干什么？” 严汀雨笑了笑，突然凑近，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江屿澈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都不感兴趣”。 严汀雨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你怎么这么没有**啊？” 江屿澈没回答，只是仰头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完，银粉沾在他的唇上，像吻过星河。 凌晨2:17，北京某高层公寓。 江屿澈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亮着，锁屏还是沈芩风。 窗外是北京的夜景，灯火璀璨，车流如织。江屿澈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忽然觉得有点累。 严汀雨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你怎么这么没有**啊？” 不是没有。 只是那个人，现在不在他身边。 北京深秋的风刮得人脸疼。 江屿澈站在星煌娱乐的练习室窗前，指尖拨弄着吉他弦，弹的是《无人知晓的我》，那首他高中时耳机里永远循环的歌。 严汀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美式，目光落在他左手腕上那条已经泛白的黑色发带上。 “这发带都旧成这样了，还戴着？”严汀雨伸手，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截布料，语气随意，“明天我带你去买条新的”。 江屿澈手指一顿，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不用”，他低头，声音很淡，“我喜欢这条”。 严汀雨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娱乐圈谈恋爱可是犯规的哦”。 江屿澈扯了扯嘴角，眼底没什么温度：“卖腐火也是火，还有那么多明星都炒CP呢”。 严汀雨耸耸肩，没再追问，只是把咖啡递给他：“行行行，今晚带你去个大的宴会，穿帅点”。 江屿澈“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拨弄琴弦，没看见严汀雨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 宴会厅灯光璀璨，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落在香槟塔上。 江屿澈穿着严汀雨给他挑的西装，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左手腕的发带被袖口遮住一半，若隐若现。他低头抿了一口香槟，酒精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和胃里的空荡感搅在一起，隐隐作痛。 “走，带你去见个人”，严汀雨揽住他的肩膀，朝宴会厅另一端抬了抬下巴，“沈氏集团的老板，沈严”。 江屿澈猛地抬头。 远处，沈严正举杯与一位英国商人交谈，西装革履，眉眼间是久居高位的从容与冷厉。 ……沈芩风的父亲。 江屿澈的呼吸骤然停滞，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猛地敲了一记闷钟。 沈严在这里……那沈芩风呢？ 他应该还在英国。 牛津的冬天冷吗？他还会不会在图书馆熬夜到凌晨？他……有没有想起过自己？ “江屿澈？”严汀雨皱眉，“发什么呆？走啊”。 江屿澈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侍者手中的托盘。玻璃杯碎裂的声响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包括沈严。 那双和沈芩风如出一辙的眼睛，隔着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江屿澈。 江屿澈转身就跑。 北京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江屿澈跌跌撞撞地冲回公寓，反手摔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胃里翻涌着尖锐的疼痛，冷汗浸透了衬衫后背。 低血糖又犯了。 他摸索着去够茶几上的巧克力，撕包装时手指抖得厉害，巧克力掉在地上，碎成几块。 江屿澈盯着地上的巧克力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沈芩风以前总在他书包里塞这个，说他低血糖还不按时吃饭，活该晕在操场上。 可现在，没人会给他塞巧克力了。 他蜷缩在玄关的地板上，左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腕间的发带。 那条发带已经旧得泛白，边缘甚至有些起毛，可他还是舍不得摘。 这是沈芩风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窗外，北京的夜色繁华又冷漠，霓虹灯的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像一把刀，把他和过去硬生生劈开。 江屿澈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响起沈芩风的声音…… “江屿澈，呼吸”。 可他现在连呼吸都觉得疼。 沈芩风…… 半梦半醒间，江屿澈回到了高三那年的冬天。 沈芩风站在雪地里，眼镜上沾着雪花，低头吻他时，镜框蹭过他的脸颊，冰凉又温柔。 “我带你一起走，好吗？”沈芩风说。 江屿澈在梦里点头，可醒来时，枕边只有湿透的泪痕。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严汀雨发来的消息： 【你没事吧？明天下午三点，新歌录制，别迟到】。 江屿澈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了一个“嗯”。 窗外，天快亮了。 三年，第1263天。 北京的冬天干冷，风刮在脸上很冷，江屿澈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贴着玻璃，感受外面零下十度的寒气透过单薄的皮肤渗进来。 严汀雨端着两杯热红酒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发什么呆？过来吃饭”。 餐厅里，经纪人周雯和杨皖妍正在往火锅里下肉片，热气蒸腾，模糊了她们的轮廓。江屿澈低头抿了一口酒，酒精的苦涩在舌尖蔓延，胃疼的话不能喝酒的，可是他没有听沈芩风的话。 “屿澈，你什么时候的生日啊？”严汀雨突然问。 江屿澈手指一顿：“九月二十六”。 “等着，生日那天我给你准备个大礼”，严汀雨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你呢？知道我生日吗？” “四月十三”，江屿澈说，“你去年在演唱会上说过”。 严汀雨挑眉：“记性不错啊”。 江屿澈没接话，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蘸料。 他记得很多事。 记得沈芩风的生日是1月28日，和除夕同一天；记得他喜欢在接吻前摘眼镜；记得他失眠时要听自己的呼吸声才能睡着。 可现在，沈芩风的生日，没有人陪他一起过了。 牛津的雪下得安静。 沈芩风站在图书馆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壁纸是江屿澈高中时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照片，角落里显示着精确到秒的倒计时软件。 【距离江屿澈生日还有241天7小时32分】 手机震动，父亲发来消息：【合作已签，等你在牛津读完】。 沈芩风没回，只是点开了相册里唯一一个加密视频，江屿澈在酒吧驻唱的画面，像素模糊，音质嘈杂，但他看了三年。 视频里的江屿澈穿着黑色衬衫，左手腕上绑着那条已经泛白的黑色发带，唱到副歌时闭了闭眼，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沈芩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失眠症又犯了。 严汀雨把一罐冰可乐贴在江屿澈的脸上，“新歌准备的怎么样？你现在还不及我当年那么火呢” 江屿澈没有惯着他，拍开了他的手，“你是顶流明星，我算什么？” 周雯笑了笑，把一杯杨枝甘露递给了江屿澈，“没事啦，一步一步来啦，杨姐可是带过三个顶流明星的”她笑着撞了一下杨皖妍的肩膀。 “那可不，屿澈还需要你好好栽培呢” “周姐！！我的杨枝甘露？！” 沈芩风在晨雾中走进便利店，买了一个抹茶味的小蛋糕。 收银员笑着问：“生日？” “嗯”，沈芩风说。 他坐在公园长椅上，虔诚地许愿：“我希望，江屿澈，回来”。 可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所以江屿澈也永远不会回来。 江屿澈戴着耳机，录新歌的最后一轨。 歌词是他自己写的…… “候鸟南迁第三年，你还在等雪停吗？” 录音师竖起大拇指：“情绪很棒”。 江屿澈客套的笑了笑，没说话。 他低头，发带边缘已经起毛，舍得吗？哪怕存有一丝念想，沈芩风，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 沈芩风在日记本上写：【第1263天，他还是没回来】 翻到前一页，是江屿澈高中时写的脏话：【** you】 沈芩风用钢笔在后面补了一句：【Flowers under clouds kiss you.】 窗外雪声淅淅沥沥，像谁在哭。 第45章 爱是比光合作用更本能的生理反应 北京的夏夜闷热潮湿，蝉鸣声透过饭店半开的窗户渗进来，混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包厢里灯光昏黄，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可江屿澈仍觉得燥热。 他松了松领口，左手腕上的黑色发带被袖口遮了一半，边缘已经泛白起毛，却仍固执地缠在那里，像一道褪了色的枷锁。 “屿澈！你也太出息了！”，周雯举着香槟杯，脸颊因兴奋而泛红，“我带的第一个顶流！今晚这顿必须我请！” 严汀雨坐在角落，指节敲了敲桌面，语气酸溜溜的：“不是，凭什么啊？当年我爆火的时候也没这待遇！”。 江屿澈笑了笑，没接话，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胸口那股无名的躁意。 五年了。 沈芩风。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车灯，刺眼的光斑掠过他的脸，又迅速消失。江屿澈恍惚了一瞬，仿佛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可再定睛时，那里只有被风吹动的树影。 他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五年了，连幻觉都开始骗他。 英国牛津的夏夜凉爽得多。 沈芩风站在公寓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窗外是古老的学院建筑，月光给石砖镀上一层冷银色，远处钟楼的指针刚刚划过凌晨两点。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份刚完成的并购案文件，沈严要求的，必须在明早之前发给他。 沈芩风揉了揉眉心，转身从抽屉里取出耳机。 动作熟练得像呼吸。 耳机里传来一段录音，轻微的电流杂音中，夹杂着少年清浅的呼吸声。 那是五年前他偷偷录下的，江屿澈午睡时的声音。 他已经听了1826个夜晚。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是一条娱乐新闻推送： 【新晋顶流江屿澈演唱会创纪录，万人合唱《逾期不候》】 沈芩风点开视频。 镜头里的江屿澈穿着黑色舞台服，额发被汗水浸湿，左手腕上那条发带在聚光灯下格外扎眼。 “这首歌……”江屿澈喘着气，对着话筒笑了笑，“送给一个逾期不候的人”。 沈芩风摘下耳机，窗外的钟声恰好敲响第三下。 北京的雨来得突然。 庆功宴散场时，暴雨已经倾盆而下。江屿澈婉拒了周雯送他回家的提议，独自站在饭店屋檐下，看着雨帘将霓虹灯光切割成模糊的色块。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严汀雨的脸：“上车，送你”。 雨水溅湿了江屿澈的裤脚，他犹豫片刻，还是拉开车门。 车内空调开得很低，严汀雨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擦”。 “谢谢”，江屿澈接过，左手腕的发带暴露在灯光下。 严汀雨瞥了一眼，忽然问：“几年了，还忘不了他？到底是谁啊，困你这么多年？” 江屿澈动作一顿。 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作响 “早忘了”，他扯了扯嘴角。 严汀雨轻笑：“那发带怎么还戴着？” 江屿澈望向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着他模糊的脸。 “习惯了”，他说。 那晚江屿澈又梦到了高三。 梦里沈芩风站在教学楼顶层的走廊窗前，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白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转身时，袖口的铂金袖扣闪着冷光。 ……江屿澈送他的生日礼物。 “江屿澈”，梦里的沈芩风说，“我带你走，好不好？” “好……” 醒来时，窗外仍是北京的夜，枕边只有冷汗和耳鸣。 胃部传来熟悉的绞痛。 他蜷缩在床上，左手死死按着胃，右手去够床头柜的药瓶，却碰倒了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江屿澈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沈芩风以前总说他：“胃不好还总吃泡面，活该疼死你”。 现在没人管他了，他反而学会了按时吃饭。 ……可胃病还是没好。 牛津的黎明来得比北京早。 沈芩风合上电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书桌上放着今早的航班信息，北京，单程。 他拿起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沈严的电话。 “父亲”，他声音平静，“并购案完成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所以？” “所以……”沈芩风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我要回国”。 “为了那个小明星？”沈严冷笑，“沈芩风，你……” “您答应过的”，沈芩风打断他，“五年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随后是忙音。 沈芩风放下手机，指尖碰了碰屏幕上江屿澈演唱会的照片。 五年了。 江屿澈，你会不会已经忘了我？ 牛津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沈芩风站在公寓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窗外雨丝斜织，将哥特式建筑的尖顶晕染成模糊的灰色剪影。 他拨通了六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陈墨”，电话接通时，雨滴正巧砸在窗玻璃上，破碎的水痕扭曲了映在窗上的脸，“江屿澈联系过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游戏背景音的嘈杂，陈墨的声音带着错愕：“沈哥？！……没有，江哥把我们都删了”。 沈芩风眼神黯淡无光，“你有没有抢到他的演唱会门票？” “没啊！江屿澈的票三秒售罄！”陈墨突然压低声音，“沈哥，你什么时候回国……你和江……” “沈芩风！”宋予安抢过电话，背景音里传来陈墨的抗议，“我和陈墨都很想你”。 雨声忽然变大。沈芩风望着窗台上那盆枯死的薄荷……那是他六年前从南京带来的，如今只剩下一把干枯的茎秆。 “哦”，他轻声说，“那挺好的”。 “我只想江屿澈”。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混着雨声，像某种遥远的、被切断的呼吸。 沈芩风的公寓永远恒温21℃，湿度50%，像一座精心调试的标本馆。 床头柜上的录音笔已经磨损得厉害，按键上的字母模糊不清，唯有显示屏上的数字依然清晰，2190。这是录音笔里唯一保存的音频时长，54秒乘以365天，再乘以6年。 他躺在床上，闭眼按下播放键。 “沙沙……” 年少时的呼吸声透过劣质麦克风传来，带着教室风扇的杂音，和远处篮球落地的闷响。 沈芩风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段声音揉进骨髓里。 窗外，牛津的钟声敲了十二下。 首都机场T3航站楼，沈芩风戴着口罩穿过人群。 广告屏上正在播放江屿澈的香水代言，他站在雪地里回眸，左手腕的发带被特写镜头无限放大。沈芩风驻足看了三秒，直到身后旅客撞到他肩膀。 “抱歉”，那人道歉时，沈芩风已经走远，背影融进京城的人潮里。 他直接去了沈氏集团总部。 沈严的办公室铺着土耳其手工地毯，踩上去像陷入一片柔软的沼泽。沈芩风把牛津的学位证书扔在办公桌上：“你要的”。 “现在我要出道”。 沈严转动着钢笔，忽然笑了：“为了见他？” 落地窗外，国贸的车流织成金色蛛网。沈芩风解开袖扣，那枚江屿澈送的、边缘刻着摩斯密码的银质袖扣：“为了让他看见我”。 沈芩风出道即巅峰。 首支单曲《呼吸滞留期》空降排行榜榜首，MV里他戴着黑框眼镜弹钢琴，镜头扫过琴键上反光的袖扣，超清画质下能看清边缘刻着的“JYC”。 北京国贸的巨幅LED屏上，沈芩风的脸突然取代了香水广告。 他穿着黑色高定西装，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袖口的铂金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那是江屿澈曾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江屿澈站在人行道上，仰头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屏幕里的沈芩风正在接受采访，主持人问他：“沈老师，这次回国发展，最想合作的艺人是？” 沈芩风抬眸，目光仿佛穿透镜头，直直落在江屿澈身上：“江屿澈”。 三个字，像一把钝刀，狠狠剖开江屿澈尘封六年的记忆。 他猛地转身，钻进保姆车，对司机哑声道：“去赛车场”。 沈芩风的公寓里，一本皮质笔记本摊开在书桌上。 每一页都夹着一片梧桐叶标本，边缘已经泛黄，但叶脉依然清晰。 2030.10.14——江屿澈离开南京的第一天，沈芩风在颐和路捡到的第一片落叶。 2031.09.26——江屿澈的生日，梧桐叶边缘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2032.03.21——牛津下雪那天，沈芩风把南京的梧桐叶夹在论文里。 2036.05.07——最新的一片，叶柄处用极小的字迹写着：“今天在实验室测出，人类呼吸频率是0.5Hz”。 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 致江屿澈·“植物学家说梧桐落叶是自然规律，可没人告诉我，爱你是比光合作用更本能的生理反应” 演唱会后台，严汀雨刷着热搜咂舌：“沈氏太子爷进军娱乐圈？这他妈是降维打击吧？” 江屿澈正在给吉他调音，左手腕的发带随着动作滑落一截。他盯着热搜话题 #沈芩风袖扣密码# 看了三秒，突然用力拧断一根弦。 “江老师！”助理惊慌地递来新弦，“手没划伤吧？” 江屿澈摇头，余光瞥见转播屏上的沈芩风。那人正在接受采访，镜头特写他摘眼镜的动作，修长手指与六年前教室里的少年重叠。 “最想合作的艺人？”沈芩风面对镜头微笑，“江屿澈”。 休息室突然死寂。严汀雨挑眉：“哟，旧相识？” 江屿澈把断弦扔进垃圾桶：“不熟”。 第46章 白月光回国 严汀雨站在练习室的落地窗前，北京的夜色在他身后铺开，霓虹灯的光透过玻璃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他手里捏着一杯冰美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江屿澈左手腕的发带上，那条已经泛白、边缘起毛的黑色发带，六年了，他从未摘下过。 “都6年了”，严汀雨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试探，“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 江屿澈正在调吉他弦，闻言手指一顿，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淡：“……我只把你当做好朋友”。 严汀雨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江屿澈，你好没良心”。 江屿澈没说话，低头继续拨弄琴弦，指尖在弦上轻轻一勾，弹出一段零散的旋律……是《无人知晓的我》的前奏。 严汀雨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苦涩得让他皱了皱眉。 他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今晚有个私人酒会，别迟到”。 门关上的瞬间，江屿澈的手指猛地按住琴弦，音乐戛然而止。 私人赛车场的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江屿澈戴着全黑头盔，指尖死死扣着方向盘。这是他这六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情绪失控，就来这里飙车，仿佛速度能甩掉所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最后一圈”，耳机里传来教练的声音。 他踩死油门，赛车如子弹般冲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然而…… 轰！！！ 一辆银灰色赛车突然从侧道冲出，以近乎自杀的角度直直朝他撞来！ 江屿澈瞳孔骤缩，本能地猛打方向盘…… 两辆车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头相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划破天际。 赛车之吻。 世界上最危险的特技之一，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 江屿澈一把扯下头盔摔在地上，怒火几乎烧穿胸膛：“谁他妈找死？！” 他踹开车门冲下去，却在看清对面赛车手的瞬间僵在原地。 那人缓缓摘下头盔，黑发被汗水浸湿，黑框眼镜后的眸光沉静如深海。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狠狠剖开他尘封六年的记忆，“我的喜欢还没有逾期”。 江屿澈的泪水瞬间决堤。 “沈……沈芩风？！……” 沈芩风一把把他扯进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六年积压的思念和不甘：“江屿澈……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江屿澈的眼泪浸湿了沈芩风的衬衫，他攥紧对方的衣领，怕一松手，这人就会再次消失。 堆积了6年的不甘和伤心，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江屿澈在他怀里哭了好久。 最后，沈芩风将他抱起，走向停在赛道边的车。 “我没拿药……”江屿澈靠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沈芩风脚步一顿，低头看他：“你怎么还要吃药？” 江屿澈沉默了。 沈芩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呼吸一滞：“我明明把你养那么好，6年又受了多少苦？” 江屿澈没回答，只是往他怀里凑了凑，像是寻求安慰的小猫。 沈芩风在北京的公寓离江屿澈的工作室不远，顶层复式，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 他将江屿澈轻轻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从药箱里翻出胃药。 回来时，江屿澈已经蜷缩在沙发角落，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发带。 沈芩风蹲在他面前，把药和水递过去：“吃了”。 江屿澈抬头看他，眼眶还是红的：“……你怎么知道是胃药？”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用拇指擦掉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江屿澈低头吞了药，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胃里的灼烧感。 他盯着沈芩风的手腕，那里有一个极小的纹身……54Hz，人类心跳的频率，也是他当年那段呼吸声的波长。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你这六年……过得好吗？” 沈芩风垂眸，指尖轻轻拨弄他额前的碎发：“没有你，怎么算好？” 江屿澈鼻尖一酸，又想哭。 沈芩风却突然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我在”。 第二天，江屿澈回到公司时，整个工作室都炸了。 周雯兴奋地冲过来，手里举着平板：“屿澈！顶流明星沈芩风签我们公司了！他居然点名要和你合作！” 江屿澈一愣，抬头看向会议室，沈芩风正坐在里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沈芩风唇角微扬，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严汀雨靠在走廊的墙边，手里转着打火机，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忽然自嘲地笑了：“呵，我还以为江屿澈这辈子没有喜欢的人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原来是白月光回国了”。 星煌娱乐的庆功宴设在顶层玻璃餐厅，落地窗外是北京璀璨的夜景，车流如银河倾泻，霓虹灯的光映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色光斑。 江屿澈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严汀雨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手臂搭在他身后的靠背上，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他的肩膀。 “听说你新歌录制很顺利？”严汀雨晃着酒杯，目光落在他左手腕的发带上，“发带都旧成这样了，还不换？” 江屿澈还没开口，一只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沈芩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借一步说话”。 严汀雨挑眉：“沈老师，这么急？” 沈芩风没理他，拉着江屿澈走到露台上。夜风微凉，吹散了宴会厅里的嘈杂。 “严汀雨？”沈芩风松开他的手，转身靠在栏杆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几年前的顶流明星，他跟你关系很好吗？” 江屿澈实话实说：“还行吧，他好像喜欢我”。 沈芩风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拨弄他额前的碎发：“把‘好像’去掉吧，他就是喜欢你”。 江屿澈歪头笑了一下：“吃醋了？”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伸手摘了眼镜，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你不会对他有感情吧？” “不会”。 “阿澈”，沈芩风的声音低哑，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这次你不许再跑了。” 江屿澈仰头看他，夜色中，沈芩风的轮廓被城市的灯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缘。他轻声说：“……我哪都不去了”。 宴会厅内，周雯正举杯庆祝沈芩风加入公司。严汀雨坐在角落，目光始终落在露台上的两人身上。 江屿澈和沈芩风回来时，严汀雨突然开口：“沈芩风，你抢我的人啊？” 江屿澈刚喝了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什么？” 沈芩风面不改色，指尖轻轻搭在江屿澈的椅背上：“什么叫我抢你的人？江屿澈本来就是我的人”。 严汀雨冷笑：“不是，凭什么？你6年来都没有回来看过他？” 沈芩风的目光沉了下来：“那他这6年低血糖、胃病，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高二的时候，一年多我给他治好了低血糖”，沈芩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严汀雨的防线，“你呢？6年来他的病为什么还没有好？” 严汀雨语塞。 沈芩风继续问：“你知道他挑食吗？” “我知道啊，他不吃肥肉，不吃内脏”。 沈芩风轻笑了一声，镜片后的眸光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那你听好了……” 他微微俯身，指尖轻轻点在江屿澈的椅背上，声音清晰而缓慢，像在背诵某种刻进骨血里的誓言： “江屿澈饮食禁忌清单”。 “不吃肥肉、不吃内脏、不吃动物皮、不吃头、不吃脚、吃鱼不吃有刺的、吃包子只吃皮不吃肉馅”。 “喜欢吃草莓，但不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除了草莓牛奶和草莓味的棒棒糖”。 “不吃葱、姜、蒜、白萝卜、冬瓜、山药、苦瓜、贡菜、韭菜、折耳根、任何椒类和任何野菜”。 “蔬菜部分：胡萝卜吃生不吃熟，不吃西红柿，只吃西红柿味”。 “水果部分：不吃木瓜、人参果、牛油果，苹果、梨只吃脆的，桃不吃太脆也不吃太软”。 “肉类部分：只吃鸡、牛、猪肉，羊肉只吃烤的，膻味太重不吃，猪肉不吃肥肉，不吃任何动物内脏”。 “不吃油腻的、不吃辣的、不吃咸的、不吃太甜的”。 “鸡蛋不吃煮的，吃煎的，吃鸡蛋羹，不吃茶叶蛋或打成蛋花”。 “海鲜部分：不吃花蛤、扇贝、三文鱼”。 他一字不差地背完，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严汀雨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一把拽过江屿澈：“这他妈可以背下来？” 江屿澈笑了笑，眼底映着宴会厅的水晶灯光，亮得惊人：“爱情的力量”。 严汀雨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自嘲地笑了：“行行行，你俩99”。 宴会结束后，沈芩风开车带江屿澈回家。 车窗半开，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灌进来，江屿澈靠在副驾驶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左手腕的发带。 沈芩风瞥了他一眼：“累了？” “嗯”，江屿澈闭着眼，“严汀雨今天故意的”。 沈芩风轻笑：“我知道”。 “你不生气？” “生气”，沈芩风的声音很淡，“但更气的是，这六年我没在你身边”。 江屿澈睁开眼，看向窗外流动的灯火。北京的夜色繁华又冷漠，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梦境。 “沈芩风”，他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什么？” “我的挑食清单”。 沈芩风沉默了一会儿，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因为每次你皱眉的时候，我都想记住为什么”。 江屿澈愣住。 沈芩风的声音很轻，“记住你不喜欢什么，才能让你更喜欢我一点”。 深夜的公寓里，沈芩风的书桌上摊开着一本笔记本。 最新的一页写着： 今日发现： 1.江屿澈仍然讨厌折耳根（尝了一口直接吐我手上） 2.喜欢草莓牛奶的温度是52℃（太烫会皱眉，太凉会胃疼） 3.接吻时如果不摘眼镜，他会更主动 笔记本旁边，放着一盒拆开的抹茶百醇，包装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隐匿，只剩一轮孤月悬在高楼之间。 而屋内，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终于同步。 严汀雨回到公寓，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对江屿澈的感情从头到尾也只是喜欢，而爱是不一样的。 -当有人用六年时间，把你的习惯刻成自己的本能。 -当你发现，爱是细节的堆积，是琐碎的浪漫。 -爱，是比光合作用更本能的生理反应 而沈芩风和江屿澈，都在物候更迭中逾期地爱着对方。 （最后一条饮食禁忌：“不吃没有沈芩风的日子”） 第47章 《万众皆知的你》 舞台的聚光灯像倾泻而下的银河，将江屿澈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炽白的光晕里。 他站在立麦前，左手腕的发带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台下粉丝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场馆屋顶…… “啊啊啊啊啊！！！屿澈看妈妈这边！” “宝宝！妈妈爱你！！！” 沈芩风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方，看向江屿澈的眸光暗了暗。 前奏响起，江屿澈闭眼开嗓。 “梧桐叶落六次，候鸟南迁五回，我仍困在那年南京的雨季……” 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合唱《万众皆知的你》，沈芩风写的歌，歌词藏了六年。 钢琴声忽然加重，沈芩风的和声插进来。 “你是我藏在心底的禁忌，也是我唯一想公之于众的秘密” 江屿澈睁开眼，正对上沈芩风镜片后灼热的视线。 “你从来不是无人知晓的岛屿，是我穷极一生奔赴的恒星” 台下瞬间炸了。 化妆间的门刚关上，沈芩风就把江屿澈抵在墙上。 “你的粉丝”，他低头，鼻尖蹭过江屿澈汗湿的鬓角，“一般都这么叫你？” 江屿澈偏头躲开他的呼吸：“嗯”。 “宝宝？”沈芩风的手指滑到他后颈，轻轻捏了捏，“妈妈？” 江屿澈踹他腿：“滚”。 沈芩风不退反进，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突然换了副委屈巴巴的语气：“为什么不能官宣？” “不想”。 “怕掉粉？” “……” “还是怕……”沈芩风摘了眼镜，眸光**得像未驯的兽，“我配不上顶流江老师？” 江屿澈猛地揪住他衣领：“你他妈……” 他知道沈芩风是故意的。 知道这人早就计划好要在演唱会官宣，知道那首《万众皆知的你》根本就是告白曲，甚至知道沈芩风连热搜词条都买好了，#沈芩风江屿澈官宣# 可他就是…… 沈芩风突然吻住他，把他未尽的语尾吞进唇齿间。 化妆镜的灯泡“啪”地炸了一颗，碎片溅落在两人脚边。 当晚微博瘫痪了三次。 #江屿澈沈芩风合唱#爆 #万众皆知的你歌词#爆 #沈芩风看江屿澈的眼神#爆 【娱乐八卦论坛】 标题：理性讨论沈江是不是在谈！！ 热评第一：[视频].mp4（沈芩风弹钢琴时抬头看江屿澈的0.5秒慢放） 热评第二：这眼神说没睡过我不信 热评第三：@星煌娱乐管管你家艺人！ 江屿澈刷着手机，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沈芩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带着餍足的哑：“看，全世界都觉得我们该在一起”。 窗外，北京初雪悄然而至。 江屿澈站在落地窗前，看雪花落在国贸的霓虹灯牌上。 沈芩风从背后环住他，掌心贴在他胃部轻轻揉了揉：“还疼？” “嗯”。 “江屿澈”，沈芩风咬他耳垂，“我要再把你养回来”。 江屿澈洗完澡出来时，沈芩风正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格外专注。 江屿澈擦着头发走过去，水珠顺着发梢滴在沈芩风手背上：“看什么呢？” 沈芩风头也不抬：“我们的同人文”。 “……？” 江屿澈一把抢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微博超话#风车99#的热门帖子…… 《顶流隐婚日记》 Chapter15：沈教授今天也在努力藏吻痕 配图是昨天演唱会的饭拍，沈芩风低头给他戴耳返时，嘴唇几乎擦过他耳垂。 江屿澈耳根一热，刚要骂人，沈芩风突然翻身将他压进床垫里，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 “要不……”沈芩风摘了眼镜，眸光暗沉，“我们来实践一下？” 江屿澈抬脚踹他：“实践个屁”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沈芩风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陈墨。 “操”，他低声骂了句，刚想挂断，江屿澈已经手快地按下接听键。 “沈芩风？！你他妈回国了？还上顶流了？！现在和江屿澈又在一起了？！江屿澈呢？！”陈墨的咆哮几乎穿透话筒。 江屿澈懒洋洋地开口：“我在啊”。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随即爆发出更高分贝的怒吼：“**的江屿澈！！你当年一声不吭就把我们全删了！今天晚上我要见你！立刻！马上！” 江屿澈把手机拿远了些，挑眉看向沈芩风。 沈芩风叹了口气，接过手机：“地址发你”。 北京初冬的夜风刮得人脸疼。 私房菜馆的包厢里，陈墨盯着对面两个裹得像粽子的男人，嘴角抽搐：“你俩至于吗？” 江屿澈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素颜也帅得惊心动魄的脸：“被拍到很麻烦”。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摘围巾，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宋予安立刻捂住陈墨的眼睛：“儿童不宜”。 “滚！”陈墨拍开他的手，突然抓起桌上的LV包包砸向江屿澈，“解释一下当年为什么删好友？！” 江屿澈反手接住包包，一把捂住陈墨的嘴：“嘘……小声点”。 沈芩风笑着给两人倒茶：“你们现在做什么工作？这么有钱？” 宋予安推了推眼镜，打开手机相册，蛋糕店、花店、奶茶店的营业执照整齐排列，最新一张是两人在花店门口的合照，陈墨抱着一束向日葵，笑得像个二傻子。 “开这么多店，忙得过来？”江屿澈问。 “当然”，宋予安语气平静，“他负责犯蠢，我负责赚钱”。 陈墨气得去掐他脖子，被宋予安单手按住。 沈芩风忽然握住江屿澈的手：“所以你俩在一起了？” 宋予安点头。 记忆闪回两年前的情人节，宋予安把陈墨堵在蛋糕操作间：“陈墨，跟我谈”。 陈墨大惊失色：“你是火象，我是水象！咱俩水火不容！” 宋予安：“……” 后来……热烈庆祝一下宋予安耗时两年时间把陈墨这个直男给掰弯了。 “为了补偿我们”，陈墨搓着手，眼睛亮亮的，“不得给两张演唱会VIP票？” 沈芩风从钱包里抽出四张门票，连同一沓签名周边推过去：“够吗？” “我靠！前排连座！”陈墨一把抱住门票，“不愧是沈哥，出手就是阔气！” 临走时，陈墨突然扒着车门喊：“江屿澈！你他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江屿澈摆摆手：“哦”。 车窗升起，将冬夜的寒风隔绝在外。沈芩风打开暖气，伸手揉了揉江屿澈的后颈：“胃还疼吗？” 江屿澈摇头，“我困了” 深夜，江屿澈刷着#风车99#的超话，忽然看到一条热帖…… 《关于沈老师手腕54Hz纹身的科学解释》 科普：54Hz是人类心跳频率的1.5倍，恰巧是看到爱人时的脉搏速度 配图是沈芩风弹钢琴时袖口滑落的瞬间。 江屿澈翻身，指尖抚上沈芩风熟睡中的手腕。 纹身之下，脉搏正以54Hz的频率跳动。 窗外，北京的第一场雪轻轻落下。 【彩蛋】 陈墨后来在蛋糕店推出“风车蛋糕”，顶层用巧克力写着54Hz。 第48章 “风车慕斯，风吹一辈子” 周雯接起工作室座机时，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轻微颤抖的女声： “您好，我找江屿澈”。 “屿澈，有个姑娘找你！”周雯扭头朝化妆间喊。 “我化妆呢”，江屿澈的声音混着吹风机的嗡鸣传来。 周雯笑着转述：“妹妹，你先记一下他私人号码吧，他待会儿要拍广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好”。 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玻璃，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周雯挂断电话时，隐约听见听筒里传来另一个女声的惊呼：“真是他们！” 林若曦推开咖啡厅门的瞬间，风铃撞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江屿澈和沈芩风坐在角落，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芩风正低头往红茶里加方糖，银质小勺碰在骨瓷杯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江屿澈？！沈芩风？！！” 林若曦的尖叫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她冲过去时高跟鞋崴了一下，江稚鱼连忙扶住她。 江屿澈还没来得及起身，后背就挨了林若曦重重一巴掌：“六年！你他妈连我都拉黑？！” 沈芩风立刻站起来挡在两人之间，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无数遍：“班长～他胃不好，别打这么重”。 林若曦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眼线被泪水晕开，在眼角拖出一道灰色的痕迹。江稚鱼默默递来纸巾，布料摩擦声在突然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为什么退学？”林若曦攥着纸巾问，江稚鱼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又急忙补充，“不想说就算了”。 窗外雨势渐大，水珠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河流。江屿澈盯着杯中晃动的咖啡倒影：“家庭原因”。 沈芩风把蜂蜜松饼推到她们面前：“你们还在南京？” “嗯”，林若曦用叉子戳着松饼上的蓝莓，“我现在是服装设计师，上个月刚在德基办了秀”，她从手机里翻出谢幕照片，模特们穿着灵感来自梧桐叶脉络的礼服。 江稚鱼搅动着薄荷茶：“我在金陵律师事务所”，她顿了顿，“当年你们那件事……其实可以找我咨询”。 空气突然凝固，江屿澈的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沈芩风的手无声地覆上去。 “现在这样挺好”，沈芩风转移话题，“陈墨他们开了三家店”。 “那个傻子！”林若曦破涕为笑，“上次寄来的蛋糕里居然夹着星座运势卡”。 雨声中，旧时光像老电影般一帧帧回放。高二那年运动会，林若曦给全班缝过号码牌；江稚鱼和沈芩风在学生会总在早读的时候抓人；陈墨帮几个女生往江屿澈书包里塞过情书，结果被宋予安当场抓获。 分别时雨已经停了。南京西路的路灯次第亮起，水洼里倒映着霓虹灯破碎的光影。 林若曦突然从包里掏出两个丝绒盒子：“毕业礼物”。 盒子里是两枚胸针，一枚是银质梧桐叶，叶脉处嵌着细小的蓝宝石；另一枚是齿轮造型，转动时会发出54Hz的共振音。 “本来打算毕业典礼送的”，她红着眼睛笑，“现在补上”。 江稚鱼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夹：“这是我整理的艺人维权案例”，她看向江屿澈，“别再让人欺负了”。 沈芩风忽然弯腰鞠躬：“谢谢”。 路灯的光晕笼罩着四人，影子在地上交叠成青春的剪影。远处商场大屏正在播放江屿澈代言的广告，旋律混着潮湿的风，飘向梧桐深处的金陵城。 【彩蛋】 林若曦后来设计的“风车系列”礼服登上巴黎时装周，裙摆绣着54道金线。江稚鱼成为星煌娱乐的法律顾问，专门处理#风车99#的侵权案。 （南京的梧桐又黄了，而他们终于不再错过任何一个秋天） 北京初春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柳絮，从半开的窗户飘进来，落在江屿澈的吉他弦上。 他刚拨了两个音，工作室的门就被推开，陈墨和宋予安一前一后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精致的蛋糕盒，还有一大束包装华丽的玫瑰。 江屿澈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又来干什么？” “怎么？六年都不让我见，我还不能多来找你几回了？”陈墨把蛋糕盒往桌上一放，叉腰瞪他，活像个讨债的。 宋予安笑着把花束递给沈芩风：“包了几束新品，顺便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沈芩风接过，顺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玫瑰的香气混着蛋糕的甜腻，在空气里蔓延。 严汀雨恰好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哟，家属探班？” 陈墨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上去：“严老师！能签个名吗？” 严汀雨被他的热情震得后退半步，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盒草莓蛋糕。 “这是我们店的新品，您尝尝！”陈墨笑得谄媚。 宋予安扶额，低声对江屿澈道：“他昨晚背了一整夜严汀雨的履历”。 江屿澈：“……” 接下来的半小时，陈墨像是突然被什么附体，在工作室里忙前忙后—— “沈哥，喝水！” “屿澈，吃蛋糕！” “严老师，椅子舒服吗？要不要垫个靠枕？” 江屿澈被他转得头晕，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他的后领：“你他妈有事快说，在这儿装什么？” 陈墨眨眨眼，一脸无辜：“啊？我就是想对你们好点……” 宋予安看不下去了，直接拆台：“他想请你们给我们的店代言”。 空气凝固了一秒。 江屿澈冷笑：“我他妈就知道你俩没安好心。” 沈芩风倒是很平静，指尖在蛋糕盒上轻轻敲了敲：“什么店？” “墨安小店！”陈墨立刻掏出手机，献宝似的划拉着相册，“蛋糕店、花店、奶茶店三合一，现在缺个重磅代言人！” 照片里的店铺装修得温馨精致，橱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甜品，其中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款名为“风车慕斯”的蛋糕，顶层用巧克力写着54Hz。 江屿澈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啊”。 沈芩风侧目看他，江屿澈耸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拍摄当天，阳光正好。 影棚里，江屿澈靠在沈芩风肩上，手里捏着一枝玫瑰，漫不经心地转着。沈芩风则低头切蛋糕，银质餐刀在镜头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再近一点！”摄影师兴奋地指挥，“沈老师，喂他一口蛋糕！” 沈芩风用叉子叉起一小块慕斯，递到江屿澈嘴边。江屿澈瞥了他一眼，低头咬住，舌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叉尖。 “完美！”摄影师激动得手抖，“这眼神绝了！” 陈墨在一旁捂着心脏：“我靠，这广告播出去，我们店不得炸？” 宋予安淡定地记账：“代言费省了，血赚”。 当晚，#墨安小店爆火#冲上热搜第一。 广告视频转发量破百万，评论区彻底沦陷—— 热评第一：救命！！沈芩风喂蛋糕的眼神！！这是能免费看的吗？？ 热评第二：54Hz蛋糕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热评第三：不行，我不管了，风车99！！ 江屿澈刷着手机，忽然看到一条粉丝评论—— “风车慕斯，风吹一辈子”。 第49章 风车 北京的深冬，暖气烘得室内干燥温暖。 沈芩风侧躺在床上，手臂环着江屿澈的腰，鼻尖抵在他后颈，呼吸均匀地落在他皮肤上。 江屿澈半梦半醒间，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电子音，是沈芩风放在枕边的录音笔，正循环播放着一段带着杂音的呼吸声。 江屿澈翻了个身，眯着眼看向沈芩风：“……你他妈这音质都包浆了，还听？” 沈芩风闭着眼，唇角微扬：“嗯，六年陈酿”。 江屿澈踹了他一脚：“沈芩风，现在涨价了，听1秒10万”。 沈芩风睁开眼，眸底映着窗外零星的灯火，低笑：“5000万，我包月可以吗？”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凑过去，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沈芩风闷哼一声，手指扣住他的后颈，指腹摩挲着那条黑色发带，声音微哑：“江屿澈，当年退学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屿澈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语气平淡：“……你爸妈逼的”。 沈芩风收紧手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江屿澈嗤笑，“又不是你的错”。 沈芩风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窗外雪落无声，录音笔里的呼吸声渐渐与怀中人的频率重合。 六年来，沈芩风第一次没有失眠。 江屿澈站在后台的化妆镜前，任由林若曦往他锁骨上扑一层细闪的高光。 “领口再开低点”，林若曦捏着粉扑，笑得狡黠，“反正沈老师喜欢看”。 江屿澈从镜子里瞥她一眼，左手腕上的深蓝色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昨晚沈芩风亲手给他换上的，替换了戴了六年的旧发带。 新发带的边缘绣着一行小字54Hz·Forever。 “别乱动”，林若曦按住他肩膀，往他衬衫袖口别微型麦克风时，指尖点了点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刺绣，“这暗号够隐晦的啊？粉丝得拿显微镜才能发现”。 江屿澈笑了笑：“他非要绣”。 话音未落，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沈芩风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西装走进来，内搭的衬衫领口别着那枚铂金袖扣……边缘的摩斯密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手腕上戴着江屿澈送他的黑色皮质手链，金属搭扣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 林若曦满意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杰作，“不愧是我设计的，你俩穿上也太好看了！” 林若曦吹了个口哨：“二位今天是要把‘风车CP’超话炸上外网啊？” “也不是不可以” 演唱会现场，灯光如星河倾泻，数万人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场馆。 江屿澈和沈芩风并肩站在舞台中央，没有戴眼镜，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两套暗藏玄机的情侣装。 江屿澈：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袖口绣着极小的“54Hz”字样，左手腕的发带换成了与沈芩风同款的深蓝色。 沈芩风：同色系西装，内搭的衬衫领口别着那枚刻有摩斯密码的铂金袖扣，手腕上戴着江屿澈送他的黑色皮质手链。 台下粉丝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啊啊啊啊啊！！风车99！！” “官宣！！这他妈是官宣！！！” 音乐前奏响起，江屿澈握住立麦，嗓音低哑：“今天这首歌，官宣” “啊啊啊啊啊啊！屿澈！” 沈芩风站在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抬眸看他，眼底盛着全场最亮的光。 荧光棒和灯牌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星海，风一吹，无数风车形状的应援棒便簌簌转动，像一场无声的告白。 《万众皆知的你》前奏流淌而出，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河流。 江屿澈刚开口，台下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风车应援棒疯狂转动，看台宛如一片彩色的漩涡。 江屿澈站在升降台上，闭眼听着副歌倒计时的机械声，三、二、一 砰！无数风车形状的应援棒同时亮起，五彩斑斓的光点汇成一片旋转的海洋。 晚风穿过露天体育馆，那些小风车便齐刷刷转动起来 唱到副歌时，台下有粉丝高举着拍立得照片疯狂摇晃，旁边的女孩声嘶力竭地喊：“饭撒！！亲拍立得！！！” 沈芩风余光瞥见，唇角微勾。 他忽然停下弹琴，起身走向江屿澈，在万众瞩目下接过那张拍立得，是粉丝刚抓拍的两人对视瞬间。 沈芩风低头看了看照片，又抬眼看向江屿澈，眸色深沉。 然后，在数万人的尖叫声中，他将拍立得轻轻贴在江屿澈唇前，隔着一张薄薄的相纸，吻了上去。 全场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将这一刻定格成永恒。 安可环节，工作人员递来两个特制风车应援棒。江屿澈晃了晃手里湛蓝色的，挑眉看沈芩风：“你确定要拿这个？” 沈芩风握住纯白色的，指尖轻轻拨动叶片：“粉丝的心意”。 风从舞台两侧的鼓风机涌来，两架风车开始旋转，越转越快，最终融成一片模糊的虚影，像他们错过的六年时光。 演唱会结束后，江屿澈靠在后台休息室的沙发上，刷着已经炸裂的微博热搜…… #沈芩风江屿澈官宣#爆 #风车99拍立得吻#爆 沈芩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罐冰镇可乐，递给他一罐：“累了？” 江屿澈接过可乐，指尖碰到沈芩风的手腕，那里还戴着那条皮质手链。他忽然笑了：“沈芩风，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 沈芩风坐到他身边，拉开易拉罐，气泡声清脆：“嗯，特别得意”。 江屿澈踹他：“德行”。 沈芩风顺势握住他的脚踝，指腹摩挲着凸出的骨节，声音低缓：“江屿澈，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 窗外，北京的夜空难得晴朗，星光稀疏却明亮。 江屿澈看着沈芩风被灯光勾勒的侧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天，沈芩风把伞塞给他，牵着他的手走进雨幕的身影。 如今，他们终于站在同一片星光下。 严汀雨斜倚在化妆室门框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在江屿澈和沈芩风之间来回扫视。空气中弥漫着发胶的柑橘香和汗水蒸腾后的荷尔蒙气息，混合成一种微妙的、暧昧的气氛。 “屿澈，”严汀雨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你真的不能和我谈吗？” 江屿澈正在卸耳返，闻言手指一顿，金属耳返“啪”地掉在化妆台上。他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瞳孔在强光照射下收缩成一条细线：“你脑子被门夹了？我俩都官宣了”。 沈芩风原本靠在墙边回工作消息，此时突然直起身，三两步走过来揪住严汀雨的领带，干脆利落地把人甩到化妆台上。瓶瓶罐罐哗啦啦倒了一片，某瓶昂贵的精华液顺着台面滴落，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两个0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沈芩风语气平静，却抬手当众吻了江屿澈。这个吻很短，但足够让严汀雨看清江屿澈瞬间泛红的耳尖。 严汀雨挣扎着坐起来：“我可以为爱做1”。 “做你大爷”，江屿澈一脚踹过去，运动鞋底在对方昂贵的西装裤上留下清晰灰印，“滚”。 门锁“咔哒”落下的瞬间，沈芩风就把江屿澈按在了化妆镜前。镜面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演出服传来，江屿澈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却被沈芩风掐着腰拖回来。 “江屿澈，我生气了……” “等……化妆品！”江屿澈瞥见被压碎的眼影盘，斑斓的粉末沾在沈芩风袖口，像打翻的调色盘。 沈芩风充耳不闻，低头咬住他喉结：“赔十倍”。 灯光在镜面折射，将交叠的身影切割成碎片。江屿澈仰头喘息时，看见镜中的自己，演出服领口被扯开，锁骨上新鲜的吻痕与六年前沈芩风在他家沙发上留下的如出一辙。 “唔……沈芩风……”他曲起膝盖顶在对方腹部，“一周后还有综艺……” 沈芩风突然笑了。他摘掉眼镜别在江屿澈领口，这个动作让镜中的画面陡然清晰……金丝眼镜垂落的细链晃动着，将两人纠缠的倒影分割成虚实交错的色块。 “怕什么？”沈芩风指尖滑进他裤腰，“担心我把你操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江屿澈抄起化妆刷砸过去：“闭！嘴！” 保姆车驶离场馆时，北京正下着今年第一场冻雨。雨滴敲在车顶的声音作响，车窗上的水痕将霓虹灯光扭曲成流动的银河。 江屿澈瘫在后座，把玩着沈芩风的眼镜。镜腿上刻着极小的“JYC”，是去年他托人在瑞士定制的生日礼物。 “严汀雨最近在接触《声途》制作人”，沈芩风突然开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江屿澈的发带，“下周综艺可能会为难你。” 江屿澈嗤笑：“让他试试”。 车窗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沈芩风忽然低头，鼻尖蹭过他耳后“江屿澈……” “哈……沈芩风！” 雨声渐密。 【#风车99#深夜话题】 [视频].mp4（粉丝偷拍的保姆车车窗，隐约可见两人接吻剪影） 热评1：我赌五毛，沈老师手绝对在江江衣服里！！ 热评2：姐妹们快看时间戳！00:54！！江江这个婚事妈妈同意了。 热评3：江江这个儿媳，妈妈同意了（顺便求同款眼镜链接） 陈墨在评论区发了个流泪猫猫头表情包，配文：我应该在车底。 第50章 草莓味 瑞士的雪总是下得毫无预兆。 江屿澈站在因特拉肯的民宿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片，烦躁地扯了扯围巾。 他本来就不想参加这什么破团建，结果公司还把陈墨他们全请来了，林若曦、江稚鱼，甚至还有那对开蛋糕店的冤家。 “江江！看妈妈！” 不远处，几个举着风车灯牌的粉丝疯狂挥手。江屿澈条件反射地抛了个飞吻，余光瞥见沈芩风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垫这么高干什么？”沈芩风低头，目光落在他明显厚了一截的鞋底上。 江屿澈面无表情：“谁让你长到188的？” 沈芩风轻笑，伸手想揉他头发，被一巴掌拍开。 因为沈芩风比江屿澈高8cm，所以他昨天可是特意垫了5cm的鞋垫。 雪后的阿尔卑斯山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阳光洒在雪面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节目组选的登山路线不算陡峭，但对穿着增高鞋的江屿澈来说简直是酷刑。 走到半山腰时，他脚后跟已经磨出血泡。 “沈芩风……”他拽了拽前面人的衣角，声音闷在口罩里，“我累了”。 沈芩风转身，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哎呀，不知道是谁垫了5厘米哦？” 江屿澈抬脚就踹，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滑倒，被沈芩风一把捞住腰。两人在雪地里踉跄几步，惹得身后跟拍的PD惊呼出声。 “放手！”江屿澈耳根通红。 沈芩风从善如流地松手，看着他气呼呼地一瘸一拐往前走。 两分钟后…… “哥哥”，江屿澈揪住他背包带子，声音黏糊得像融化的焦糖，“真的走不动了……” 沈芩风嘴角疯狂上扬：“再叫声好听的”。 “你他妈得寸进尺”江屿澈抬脚就踢，却被沈芩风顺势抓住脚踝。 登山靴被脱下的瞬间，陈墨的镜头精准捕捉到江屿澈泛红的脚后跟，以及沈芩风单膝跪在雪地里给他贴创可贴的画面。 沈芩风单手抱着江屿澈，一手拿着登山鞋。 “咔嚓”。 五分钟后，#沈芩风跪地#冲上热搜。 木质结构的民宿里，壁炉烧得噼啪作响。江屿澈瘫在沙发上，脚丫子搁在沈芩风腿上，任由那人用指腹给他揉脚踝。 林若曦捧着热可可啧啧称奇：“当年学生会主席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叫情趣”，沈芩风面不改色，指尖划过江屿澈脚背。 江稚鱼翻着法律文件突然抬头：“根据《综艺节目管理条例》第14条，你俩刚才那段要剪掉”。 “剪个屁！”陈墨兴奋地晃着手机，“已经全网传遍了！” 宋予安默默把“风车蛋糕”推到镜头前，奶油上写着54Hz。 江屿澈抓起抱枕砸过去：“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暮色四合，山间的雾气渐渐漫上来，将民宿的木制露台笼在一片朦胧里。 远处的林梢挂着几颗疏星，偶尔有夜鸟扑棱棱掠过，翅膀划破寂静的空气。 江屿澈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吉他弦。 沈芩风坐在他对面，膝盖上摊着一本乐谱，眼镜的链条垂在颈侧，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陈墨趿拉着拖鞋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潮湿的山风。 “借个洗面奶”，他扒着门框探头，“宋予安那个傻子把行李落在山下了”。 江屿澈头也不抬，随手抓过脚边的旅行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扔过去。 陈墨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 草莓味润滑剂。 房间里骤然安静。 陈墨盯着瓶身上粉色的草莓图案，一字一顿：“草、莓、味、润、滑、剂？” 正喝水的沈芩风猛地呛住，水珠顺着下巴滴在乐谱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江屿澈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几乎是跳起来去抢，却被陈墨高举着躲开。 “江老师……”陈墨拖长音调，晃了晃瓶子，“这个都随身携带啊？” 全屋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江屿澈此刻恨不得原地消失，或者干脆跳窗逃进山里。他一把夺过瓶子扔进垃圾桶，动作大得像是要连带着把这段记忆也一起销毁。 “……拿错了”，他从包里翻出真正的洗面奶，几乎是砸进陈墨怀里，“这个”。 陈墨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临走前还故意大声问：“需要帮你们把垃圾桶带出去吗？” 回应他的是江屿澈砸过来的抱枕。 等陈墨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等人群都陆陆续续的回到房间，江屿澈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进沙发里。窗外的山雾更浓了，将玻璃蒙上一层水汽，模糊了外面的星光。 沈芩风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解释一下？” “上次演唱会后台塞包里的”，江屿澈抓过抱枕盖住脸，声音闷闷的，“忘了拿出来”。 沈芩风低笑，伸手把抱枕抽走。江屿澈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盛着明晃晃的促狭。 “草莓味？”沈芩风俯身，呼吸扫过他发烫的耳廓，“江老师喜欢甜的？” 江屿澈抬脚踹他，却被扣住脚踝拉近。沈芩风的掌心贴在他小腿上，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一团无声燃烧的火。 “沈芩风！”江屿澈压低声音，“陈墨他们就在隔壁……” 话音未落，走廊突然传来宋予安的声音：“……真的要用这个洗面奶？闻着像草莓蛋糕”。 接着是陈墨的爆笑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江屿澈僵在原地，沈芩风却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拉起来，顺手关掉了顶灯。 黑暗里，他的吻落在江屿澈眉心：“放心，我锁门了，他们听不见”。 “这跟锁不锁门有什么关系？！” 窗外，阿尔卑斯的星空低垂，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银河。 次日清晨，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 江屿澈坐在露台上喝咖啡，沈芩风在厨房煎蛋，黄油混着培根的香气飘出来，和晨雾纠缠在一起。 陈墨顶着鸡窝头晃过来，故意捏着鼻子：“咦，这空气怎么一股草莓味？” 宋予安跟在后面，手里举着那瓶“洗面奶”：“江哥，这个还你”。 江屿澈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 沈芩风端着早餐出来，面不改色地接过瓶子塞进口袋：“谢谢，正好用完了”。 陈墨瞪大眼睛：“我靠，沈芩风你” 宋予安一把捂住他的嘴：“吃饭”。 【彩蛋】 后来陈墨在蛋糕店推出“草莓特饮”，杯垫印着54Hz。 第二天滑雪时，节目组搞了个骚操作——让嘉宾们背着CP灯牌滑下雪道。 江屿澈看着“风车99”的发光牌子，脸黑成锅底：“我拒绝”。 沈芩风已经利落地背上：“驳回”。 结果刚滑到半途，天色骤变。极光毫无预兆地铺满夜空，绿紫色的光带像被神明挥洒的绸缎，笼罩着整座雪山。 江屿澈愣在原地，头盔被人轻轻敲了下。 “看路”，沈芩风滑到他身边，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还是说……”他指向两人身后被极光照亮的灯牌，“你想让全宇宙都知道？” 江屿澈突然加速冲下雪道，风声呼啸中，他听见沈芩风的笑声，和身后粉丝疯狂的尖叫。 落地时，江屿澈摘下滑雪镜，对镜头竖起中指：“剪掉这段，不然罢录”。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两人交叠的影子，默默喝了口枸杞茶。 阿尔卑斯山脉的雪，白得刺眼。 江屿澈戴着墨镜，站在滑雪场的入口处，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里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他烦躁地扯了扯围巾，心想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答应来参加这个所谓的“公司福利大放送”，为什么还要滑雪啊？！ 沈芩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滑雪手套边缘：“怎么了？我昨晚是不是弄太痛了？” “没有”，江屿澈硬邦邦地回答，“就是烦”。 他烦林若曦非要给他们设计情侣滑雪服，烦江稚鱼一路上都在跟导演讨论合同细节，最烦的是，陈墨和宋予安还带着他们店里特制的“风车蛋糕”，说是要给节目组当见面礼。 沈芩风低笑，呼吸扫过他冻得发红的耳尖：“待会儿滑雪，跟紧我”。 江屿澈斜他一眼：“凭什么？” “凭你昨天晚上哭着叫我老公” “沈芩风！！” 滑雪镜隔绝了大部分刺目的反光，却放大了耳畔呼啸的风声。 江屿澈俯身加速，雪板在粉雪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只剩下扑面而来的冷风与心跳。 身后传来规律的滑行声，沈芩风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像一道如影随形的暗色剪影。 导演组安排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镜头捕捉到沈芩风突然加速的瞬间。 他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贴近江屿澈，手臂环住他的腰身，两人雪板交叠，在陡坡上划出纠缠的轨迹。 江屿澈的骂声被风声撕碎：“沈芩风！你他妈” 沈芩风单手掀开头盔护目镜，低头凑近。 无人机画面里，两个戴着头盔的身影在雪坡上短暂交颈。 录制结束后，他们又回到了山间木屋。 陈墨和宋予安在壁炉前烤蛋糕，林若曦和江稚鱼凑在一起看白天拍摄的素材，时不时发出笑声，两个人嗑cp嗑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江屿澈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发带。窗外，阿尔卑斯的星空低垂，仿佛伸手就能碰碎。 沈芩风端着热可可过来，杯沿贴着他冻僵的指尖：“看什么？” “星星”，江屿澈顿了顿，“比北京清楚”。 沈芩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开口：“牛津的星空也这样”。 江屿澈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六年里，他们头顶同一片星空，却隔着八个时区。 壁炉爆出一声轻响，陈墨举着烤焦的蛋糕大喊：“江屿澈！过来尝尝老子特制的‘雪崩熔岩’！” 江屿澈翻了个白眼，却被沈芩风拉着站起身。 “走吧”，沈芩风的声音带着笑意，“去尝尝陈墨的手艺”。 当晚，#雪山亲吻#空降热搜第一。 视频里，沈芩风搂着江屿澈腰身俯冲而下的画面被慢放十倍，两人的头盔轻轻相碰，跟亲了有什么区别？ 【娱乐论坛】 标题：理性讨论这是不是借位！！ 热评：借位需要贴这么近？？他俩雪板都缠一起了！！ 热评：@星煌娱乐出来管管，你家艺人要甜死了！ 江屿澈刷着手机，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沈芩风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间带着热可可的甜香：“阿澈，我们好像又上头条了”。 江屿澈反手把手机拍在他脸上：“你故意的？” 沈芩风捉住他的手腕，吻了吻那截发带：“嗯”。 窗外，阿尔卑斯的雪静静落下，覆盖了白天滑行的痕迹。 【补车】 北京深夜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雨滴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声响。 江屿澈刚关上门，就被沈芩风抵在玄关的全身镜前。冰凉的镜面贴上后背，冻得他轻微一颤。沈芩风的手指已经探进他卫衣下摆，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等等……”，江屿澈偏头躲开他的吻，“我还没洗澡”。 沈芩风摘了眼镜咬在唇间，金丝边框在昏暗里泛着冷光。他单手解开江屿澈的牛仔裤扣子，声音含糊：“做完再洗”。 皮带扣撞在大理石台面上，清脆的一声响。 “不行，我花还没浇……” “做完再浇” “不行，它们会渴死的” “……？” 沈芩风笑了一声，吻住了江屿澈，“……江屿澈，别找理由” 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线将沈芩风的轮廓镀上一层蜂蜜般的质感。他拆开新买的润滑剂时，江屿澈瞥见包装上的“草莓味”字样，抬脚就踹：“你他妈故意的？” 沈芩风握住他脚踝，拇指在凸出的骨节上摩挲：“试试新品”。 “试个屁！”江屿澈耳根发烫，“上次薄荷味的……” 话没说完就被吻住。 沈芩风的舌尖尝起来有红酒的涩味，混合着雨夜的潮湿，像某种令人上瘾的毒。 江屿澈被他亲得缺氧，等回过神时，沈芩风已经挤了一滩粉色液体在掌心。 甜腻的草莓香瞬间弥漫开来。 “放松”，沈芩风低头咬他锁骨，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子，“我会轻一点”。 要不是第一次被做到失禁，江屿澈就信了。 床头灯的光晕里，江屿澈蜷缩在湿漉漉的床单上喘气，左手腕的发带不知何时被解下来，松松垮垮挂在沈芩风手腕。 沈芩风正在给他揉腰，江屿澈抬腿想踹他，结果牵动酸痛的肌肉，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我的错”，沈芩风亲他汗湿的鬓角，声音里带着餍足的笑意，“下次换个味道的”。 江屿澈抓起枕头砸他：“滚”。 沈芩风接住枕头，突然单膝跪在他双腿之间。暖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床单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江屿澈完全笼罩。 “我错了”，他俯身，鼻尖蹭过江屿澈发红的眼皮。 江屿澈心尖一软，刚想抬手摸他头发，就听见下一句…… “错在还能让你说出话。” 沈芩风！！！ 第三次结束时，暴雨已经停了。 江屿澈趴在沈芩风胸口，听见他心跳声逐渐平稳。窗外偶尔有车灯扫过，在天花板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 “我真的不行了……”沈芩风亲了一下江屿澈的脸。 沈芩风突然说：“陈墨今天问我……” “嗯？” “问我们谁上谁下。” 江屿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我上” 沈芩风低笑着翻身，把人裹进被子里。草莓味混着**的气息萦绕在枕畔，江屿澈昏昏欲睡时，感觉沈芩风又开始亲他…… 第51章 风车wind cart 北京的初春，阳光暖洋洋的，缓慢地流淌在猫舍的木质地板上。 江屿澈蹲在一排猫笼前，指尖轻轻敲着玻璃，试图吸引某只高傲布偶的注意。 那只猫有着冰川蓝的眼睛和蓬松如云的毛发，正懒洋洋地趴在软垫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啧，这猫怎么跟你似的”，江屿澈回头瞥了眼沈芩风，“爱答不理”。 沈芩风站在窗边，被阳光镀上一层浅金色，闻言抬眸：“你喜欢这只吗？” “它长得好看”江屿澈扯了扯口罩，“我想念我之前喂的那只流浪猫了” 沈芩风低笑，走到他身边蹲下。他的影子覆在猫笼上，那只布偶终于动了动耳朵，慢悠悠地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突然伸出爪子，隔着玻璃按在了江屿澈的指尖上。 “它选你了”，猫舍老板笑眯眯地说。 江屿澈怔了怔，转头看向沈芩风：“……就它？” 沈芩风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与猫咪的肉垫隔着透明屏障相触：“嗯，像你”。 “哪儿像？” “漂亮，脾气差，还挑食”。 江屿澈抬脚就踹。 回程的车上，小猫蜷在航空箱里，发出细弱的叫声。 “它是不是饿了？”江屿澈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发带，这个习惯六年没改。 沈芩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摸出袋猫零食：“试试这个”。 江屿澈撕开包装，递到航空箱前。小猫凑过来嗅了嗅，粉色的鼻尖微微翕动，然后嫌弃地别开了头。 “……”江屿澈面无表情地看向沈芩风，“你买的什么垃圾？” “宠物店推荐的”。 “退货”。 沈芩风失笑，趁着红灯凑过去亲他嘴角：“好，退”。 江屿澈耳根一热，推开他：“开车看路！” 后座的小猫突然“喵”了一声。 “它叫什么？”沈芩风问。 江屿澈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车状建筑装饰，随口道：“风车吧”。 沈芩风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风车99#，他们的CP超话名，取自两人名字最后一个字的谐音。 公寓里，风车小心翼翼地探出爪子，碰了碰地毯，又迅速缩回航空箱。 “胆小鬼”，江屿澈盘腿坐在地板上，伸手想抱它，却被一爪子拍开。 沈芩风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温好的羊奶：“别急”。 他把奶碗放在地上，退后两步。风车警惕地观察片刻，终于迈出第一步，粉白的肉垫踩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 沈芩风忽然想起六年前，江屿澈第一次走进沈家时，也是这样……警惕、防备，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野猫。 “想什么？”江屿澈坐到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 沈芩风看着埋头喝奶的小猫：“想你” 沈芩风低笑，呼吸扫过他耳廓：“你比它难哄多了”。 风车突然抬头，沾着奶渍的胡须颤了颤，冲沈芩风“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 凌晨三点，江屿澈被胸口突如其来的重量压醒。 一睁眼，对上一双在黑暗中发光的蓝眼睛。 “……”他拎起小猫的后颈，“沈芩风！管管你儿子！” 沈芩风迷迷糊糊地伸手，把一人一猫都捞进怀里：“别闹”。 风车挣扎两下，最终窝在两人之间，发出呼噜声。 江屿澈在黑暗中瞪着眼，突然说：“它真的像我吗？” 沈芩风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小猫蓬松的毛发上，像撒了一层糖霜。 江屿澈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风车的耳朵，又碰了碰沈芩风环在他腰上的手。 “晚安”，他小声说。 第二天中午，#沈芩风江屿澈宠物#登上热搜。 起因是沈芩风发了条微博： @沈芩风：新成员。[图片] 照片里，风车正蹲在钢琴上，爪子按着《万众皆知的你》乐谱。 粉丝火眼金睛： -钢琴是江屿澈家的！！ -谱子上有江屿澈的修改笔迹！！ -猫脖子上有银色铭牌！放大看刻着“54Hz”！！ 江屿澈刷着评论，踹了脚正在喂猫的沈芩风：“你故意的？”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笑意：“它自己跳上去的”。 风车适时地“喵”了一声，蹭了蹭沈芩风的手腕。 江屿澈眯眼：“叛徒”。 星煌娱乐的会议室里，空调嗡嗡作响，吹得策划案纸张微微颤动。 江屿澈翘着二郎腿，指尖不耐烦地敲击桌面，沈芩风坐在他旁边，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PPT最后一页。 “演唱会互动环节：风车wind cart” “什么意思？”江屿澈皱眉。 宣传总监推了推眼镜，语气兴奋：“粉丝说‘wind cart’谐音‘稳的嗑他’，意思是让你们稳稳地在一起！” 沈芩风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划了个无形的弧：“那为什么不直接叫‘风车99’？” “太直白了！”总监拍桌，“这个有国际范儿！” 江屿澈“啧”了一声，转头看向沈芩风怀里那只猫，风车正懒洋洋地蜷在沈芩风臂弯里，湛蓝的眼睛半眯着，尾巴尖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沈芩风的袖扣。 “行吧”，江屿澈伸手挠了挠猫下巴，“反正它得上台”。 凌晨三点，沈芩风被怀里的重量压醒。 江屿澈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他这边，额头抵着他肩膀，呼吸均匀。风车蜷在两人之间，毛茸茸的尾巴盖在江屿澈手背上 沈芩风轻轻拨开猫咪，俯身吻了吻江屿澈微蹙的眉心。窗外，北京的夜空罕见地透出几颗星星，微弱的光穿过窗帘缝隙，落在江屿澈左手腕的发带上……那抹黑色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固执。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陈墨的消息跳出来： “明天现场有惊喜，记得控制表情管理)” 沈芩风挑眉，指尖悬在键盘上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演唱会当晚，鸟巢的灯光如星河倾泻。 江屿澈抱着风车走上舞台时，全场尖叫声震耳欲聋，猫咪在他怀里乖得出奇，只是用爪子勾了勾他衣领，留下几道细小的褶皱。 “今天有特别环节”，沈芩风弹完最后一组和弦，突然摘下眼镜，眸光直直望向江屿澈。 “……” 音乐骤停，全场灯光暗下，只剩一束追光笼罩着两人一猫。大屏上突然播放起粉丝剪辑的视频，六年前教室里的偷拍，江屿澈趴在课桌上睡觉，沈芩风偷偷将草莓牛奶塞进他抽屉。 “江江！！喊口号了！”台下有粉丝尖叫。 江屿澈深吸一口气，举起话筒：“风车……” 九万人齐声回应：“wind cart！！！” “风车……” “wind cart！！” 声浪震得风车耳朵抖了抖，它突然从江屿澈怀里跳下来，轻盈地落在沈芩风肩头。沈芩风顺势握住江屿澈的手，在雷鸣般的欢呼声中低声问：“现在能官宣了吗？” 江屿澈瞥了眼大屏上定格的照片，那是昨天彩排时被偷拍的，沈芩风低头给他系鞋带，风车的尾巴扫过两人交叠的手。 “……随你” 沈芩风笑了，举起交握的手：“如愿，风车……” “wind card！！” 【后台花絮】 休息室里，风车正优雅地舔爪子。陈墨举着手机直播：“看！这就是见证爱情的猫！” 弹幕疯狂刷屏： [啊啊啊猫猫都知道谁是真爱！] [54Hz纹身和发带锁了！] 江屿澈瘫在沙发上，胃部隐隐作痛。沈芩风蹲下来，掌心贴上他的腹部：“又没吃晚饭？” “忘了”。 沈芩风从口袋里摸出饼干，包装纸窸窣作响。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抢过饼干扔向陈墨：“喂猫”。 风车敏捷地跃起，在空中叼住零食，落地时尾巴骄傲地翘成问号。 沈芩风：“……？” 宋予安推门而入，手里拎着蛋糕盒：“庆祝销量破百万，新品试吃”。 盒子里是“风车慕斯”，顶层用巧克力写着“wind cart”，侧面裱花呈现出54Hz的声波图案。 陈墨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所以明天热搜预定什么？” 沈芩风给江屿澈揉着胃，头也不抬：“#风车wind cart#” “太官方了吧！”陈墨抗议，“不如#沈芩风江屿澈猫都有了#” 江屿澈把抱枕砸过去：“滚”。 第52章 《极限心跳》 《极限心跳》是星煌娱乐今年重磅推出的明星实境综艺，主打“高能挑战”和“心跳加速”，每一期都会设置让人瞠目结舌的环节，而今晚的直播主题是，“危险游戏”。 江屿澈坐在后台化妆间，指尖不耐烦地敲着扶手，化妆师正小心翼翼地给他上妆，生怕一个手抖惹毛这位脾气不太好的顶流。 “江老师，待会儿的环节……”导演助理递上台本，声音越来越小，“您和沈老师需要选一个人当‘0号嘉宾’，一个人当‘1号嘉宾’……” 台本被江屿澈摔在茶几上，纸张散落一地。 “这什么破环节？”他冷着脸，指尖敲在某一页标红的部分，“‘跪姿红酒射击’？你们节目组是正经人吗？” 0号嘉宾： -跪在舞台中央，上身被丝带束缚 -穿着半透明的丝质衬衫 -接受“1号嘉宾”用透明手枪射出的红酒（必须全部咽下） 1号嘉宾： -手持特制透明手枪（内灌红酒） -站在0号嘉宾面前，居高临下完成“射击” 导演擦着汗赔笑：“江老师，这是观众投票最高的互动游戏，沈老师那边已经同意了……” “他同意？”江屿澈猛地抬头，目光刺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沈芩风。 沈芩风正慢条斯理地翻看台本。 察觉到视线，他抬头，唇角微扬：“我觉得挺有意思”。 “有意思个屁！”江屿澈一把拽住他领带，“你……” 沈芩风顺势倾身，在他耳边低语：“那如果我当0号嘉宾……”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江老师给我什么奖励？” 江屿澈耳根一热，猛地推开他：“你滚！” 沈芩风低笑，转身对导演说：“我来当0号”。 导演：“……？” 演播厅的灯光骤然暗下，又在一瞬间亮如白昼。 晚上八点，《极限心跳》准时开播。 直播间瞬间涌入百万观众，弹幕刷得眼花缭乱。 【来了来了！为了沈江夫夫来的！！】 【听说今晚有超刺激环节！！】 【江江呢？？我那么大一个狼崽子呢？？】 【就是就是，我儿子呢？】 沈芩风跪在舞台中央，上身只穿一件半透的丝绸衬衫，衣料贴在腰腹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手腕被几条暗红色丝带松松绑住，在聚光灯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而江屿澈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手枪”，里面灌满了红酒。 弹幕瞬间炸了。 【？？？？？？】 【不是，江江不是0吗？？被射红酒的不应该是他吗？？】 【我靠我靠我靠这什么情况？？】 【不是，他俩到底谁一谁0啊？？？】 【？？？剧本拿反了吧】 【江屿澈不是公认的0吗】 【沈老师这表情我死了啊啊啊】 江屿澈举起手枪，对准沈芩风的唇，扣动了扳机。 “砰”。 红酒从枪□□出，直直灌入沈芩风口中。他喉结滚动，被迫仰头吞咽，却因为流速太快呛到，眼尾瞬间泛红，一滴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暧昧的光。 “咳……！”沈芩风猝不及防被呛到，喉结剧烈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洇湿了胸前衣料。眼尾迅速泛起薄红，长睫沾了水汽，在灯光下像破碎的蝶翼。 江屿澈手指一颤，第二发射偏了，红酒溅在沈芩风锁骨上，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救命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沈芩风看起来好涩啊】 【江屿澈手抖了！！他慌了！！】 台下观众席的严汀雨瞪大眼睛，手里的应援棒“啪”地掉在地上。 当晚微博热搜榜—— #沈芩风红酒手枪#爆 #江屿澈手抖#爆 #风车谁1谁0#爆 陈墨在宿舍刷到热搜，立刻截图发给宋予安：[我早就说过！江屿澈是1！] [宋予安：？你什么时候说的] [陈墨：上回我问沈芩风，他亲口承认的！（聊天记录截图）] 截图里。 陈墨：沈哥，你和江哥……谁上谁下啊？ 沈芩风：他是一。 陈墨：？？真的假的？ 沈芩风：嗯，宠着他罢了。 [宋予安：……] 陈墨又不可置信的打开沈芩风和自己的聊天框。 [陈墨：沈哥！！粉丝都在讨论你俩谁上谁下！！] [沈芩风：嗯] [陈墨：所以到底……？] [沈芩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墨：“……” 妈的，这狗粮我吃够了。 直播刚结束，严汀雨就冲进化妆间。 他堵在化妆间门口，一脸震撼：“屿澈，你是0吧？咱俩是姐妹吧？” 江屿澈正在卸妆，闻言挑眉：“这还看不出来吗？” 严汀雨：“？” 江屿澈：“我是0”。 严汀雨：“不是，到底？” 江屿澈：“对呀”。 严汀雨崩溃：“那为什么沈芩风跪着？？？” 江屿澈：“我是1” 严汀雨瞳孔地震：“不是，江屿澈你别玩儿我” 沈芩风推门而入，颈间还带着未擦净的红酒渍。他单手解开束缚的丝带，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江屿澈后腰：“对呀”。 严汀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掏出手机：“陈墨！你骗我！你说江屿澈是……” 电话那头传来陈墨的大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沈哥亲口说的，‘江屿澈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屿澈抄起抱枕砸向沈芩风：“你他妈乱说什么？！” 沈芩风接住抱枕，低头吻在他手腕内侧：“实话”。 节目组显然深谙观众心理，在红酒环节后又立刻安排了“蒙眼喂食挑战”。 规则： -0号嘉宾（沈芩风）被蒙住双眼，跪坐在软垫上。 -1号嘉宾（江屿澈）需用嘴含住草莓，俯身喂给对方。 -若草莓掉落，则接受惩罚。 江屿澈盯着台本，咬牙切齿：“……这环节谁想的？" 导演干笑：“粉丝投票选的”。 沈芩风已经坐在了场地中央，黑色眼罩遮住他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节目组准备的草莓鲜红欲滴，江屿澈咬住草莓梗时，舌尖尝到甜腻的汁水。 他俯身的瞬间，全场屏息。 沈芩风似乎感知到他的靠近，忽然仰头，精准地含住他唇间的草莓。江屿澈呼吸一滞，想退开，却被沈芩风扣住后颈。 “掉了”，沈芩风低声说，唇瓣擦过他的嘴角。 草莓确实掉了——因为沈芩风故意用牙齿咬断了梗。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沈芩风你他妈绝对是故意的！！】 【江屿澈耳朵红到滴血了救命！！】 【这算惩罚吗？？这算奖励吧？？】 导演组临时加码：“掉落惩罚——1号嘉宾需用嘴对嘴的方式喂0号嘉宾喝红酒！” 江屿澈：“……？？？” 沈芩风已经接过酒杯含了一口，眼罩下的眉梢微挑。 制作组搬出终极杀器——心率监测仪。 规则： -双方佩戴心率手环，互相提问。 -心率超过120即判输。 江屿澈冷笑：“这有什么难的”。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调整手环，镜片反着冷光：“开始？” 第一问： 江屿澈：“你手机里还有我的呼吸声录音吗？” 沈芩风：“有”。 “滴——”，沈芩风心率：118。 江屿澈：“……” 第二问： 沈芩风：“你左手腕的发带，每晚都戴着睡？” 江屿澈：“关你屁事”。 “滴——”，江屿澈心率：127。 全场尖叫。 第三问： 导演突然插话：“两位最近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滴——滴——” 沈芩风心率：121。 江屿澈心率：135。 弹幕疯狂滚动： 【导演加鸡腿！！】 【卧槽卧槽这反应！！】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 微博超话瞬间分成两大阵营： #沈江今天逆了吗# [热帖]《理性分析沈老师当0的十大证据》 1.被红酒呛到时喉结滚动的频率（详见21分38秒） 2.蒙眼状态下精准咬草莓的熟练度（必是常年练习） 3.心跳测谎时先破防的反应…… #江屿澈绝对是一# [精华]《显微镜下江老师攻气瞬间》 1.扯开丝带时的支配性眼神（4K截图） 2.耳根通红却强装镇定的微表情 3.陈墨独家爆料：“沈哥亲口承认的！” #沈芩风绝对是一# 1.“风车”沈芩风的风在前面 2.沈芩风比江屿澈高8cm 3.江屿澈就是妥妥的炸毛0 某知名CP画手Forest太太（林若曦）连夜产出神图： -上半张是沈芩风跪着被灌红酒的禁欲模样 -下半张却是江屿澈被按在钢琴上眼尾泛红的场景 配文：【薛定谔的10】 严汀雨堵住准备溜走的陈墨：“你当初到底怎么问出结果的？” 陈墨掏出手机播放录音—— 沈芩风的声音带着慵懒笑意：“他喜欢在上面，不过……” （纸张翻动声） “钢琴房那次是他自己没力气了”。 刚巧路过的江屿澈一脚踹翻椅子：“陈墨你他妈……” 沈芩风从身后把人搂住，下巴搁在他肩上：“好啦，好啦” 窗外，演播厅的灯光透过玻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部永不落幕的青春电影。 【幕后花絮】 1.节目播出后，同款透明手枪玩具销量暴涨300% 2.沈芩风牛津校友会发来贺电：“原来学神玩这么大” 3.江屿澈第二天戴着高领毛衣上班 【补车钢琴】 北京的夜色像一块浸透墨水的丝绒，沉沉地笼罩着公寓。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星子散落，霓虹的光晕透过玻璃，在漆黑锃亮的三角钢琴上投下斑驳的彩影。 江屿澈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随手按了几个琴键，音符在寂静的客厅里跳跃。 沈芩风从身后靠近，手臂环过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弹错了”。 “放屁”，江屿澈手肘往后顶，“老子弹的是《无人知晓的我》，原调”。 沈芩风低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廓：“第三小节，升F你弹成了F”。 江屿澈侧头瞪他，却正对上沈芩风近在咫尺的眼睛，镜片后的眸光深沉，像夜色里无声涌动的海。 沈芩风的指尖顺着他的腰线滑到钢琴键上，“还记得怎么弹吗？” 琴键冰凉，沈芩风的指尖却很烫。江屿澈喉结动了动，刚想反驳，整个人突然被翻转过来，后背抵上琴盖。 “沈芩风！”他下意识抓住对方衬衫前襟，“不要在这里……” 风车在客厅里“喵”了一声，跑到了卧室。 钢琴摆在客厅中央，面前就是整面落地窗。夜色如幕，灯光与阴影在肌肤上交错。 沈芩风单手摘了眼镜扔在琴凳上，另一只手扣住江屿澈的腕骨按在琴键上，突如其来的重音惊起一串不和谐的和弦。 “可是我就想在这里做”，他低头，鼻尖蹭过江屿澈泛红的耳尖。 后半夜雨停了。 江屿澈精疲力尽地趴在琴盖上，沈芩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琴键，弹的是《无人知晓的我》的旋律。 “错了”，江屿澈闷声说，“升F”。 沈芩风低笑，吻了吻他汗湿的后颈：“嗯，你教教我？” 窗外，云层散开，月光静静洒在交叠的躯体上。钢琴边散落着乐谱、眼镜和那盒拆开的抹茶百醇。 江屿澈昏昏欲睡时，听见沈芩风在他耳边轻声说： “还想在上面吗？” “滚……” 第53章 秘密交换 仲夏的黄昏，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 江屿澈躺在沙发上，左手腕的发带松散地搭在茶几边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吉他弦。电视里正播着某档综艺的预告。 手机震动，周雯的消息弹出来—— 「明天下午三点，《秘密交换》综艺录制，和沈芩风一起」。 江屿澈的指尖猛地按住了琴弦，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 「？」 「节目组要求，每人说出2-3个对方不知道的秘密」。 江屿澈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把手机反扣在沙发上。 “操”。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闷热的风裹挟着草木的气息灌进来，吹散了胸口那股莫名的燥意。 楼下，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驶入小区，车窗半降，露出沈芩风戴着金丝眼镜的侧脸。 江屿澈“啪”地关上窗。 综艺录制现场的化妆间里。 江屿澈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余光却透过镜子，瞥向角落里的沈芩风。 那人正低头翻看台本，修长的手指偶尔推一下镜框。 “江老师，闭一下眼”，化妆师轻声提醒。 “紧张？”沈芩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 江屿澈猛地睁眼，正对上镜子里沈芩风近在咫尺的脸。 “滚”，他压低声音，“谁紧张了？” 沈芩风轻笑，指尖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后颈：“那你抖什么？” 江屿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攥着沙发边缘。 化妆师识趣地退了出去，化妆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沈芩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抹茶百醇，拆开递到他面前：“吃点甜的”。 江屿澈盯着那根饼干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拽住沈芩风的领带，将他拉近：“沈芩风”。 “嗯？” “待会儿要是敢说些不该说的……”“你就完了”。 沈芩风顺势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比如？” “比如……”江屿澈的嗓音压低，带着威胁，“你偷录我呼吸声的事”。 沈芩风笑了：“那你说什么？” 江屿澈松开他的领带，靠回椅背，心脏好像骤停了一秒，“你猜”。 江屿澈坐在高脚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发带。 对面，沈芩风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腕内侧的54Hz纹身。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却隐隐泛着波澜。 主持人笑着递过话筒：“接下来这个环节，需要两位分别说出2-3个对方不知道的事情”。 江屿澈目光落在沈芩风袖口那枚铂金袖扣上，那是他六年前送的，边缘刻着他们名字的摩斯密码。 “行啊”，他轻声道，“谁先来？” 沈芩风抬眸，视线与他相撞，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先吧”。 沈芩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其实你退学那天……”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扣，“我在车站等了你126天”。 江屿澈呼吸凝滞。 演播厅的空调冷风呼呼作响，却吹不散突然涌上心口的窒闷。他盯着沈芩风，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声带，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126天。 那是他离开南京后，从未知晓的等待。 沈芩风的目光落在他左手腕的发带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每天最后一班G146，我都会去”。 江屿澈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想起北京地下室潮湿的霉味，想起自己蜷缩在墙角哭到干呕的夜晚，想起那些被酒精和安眠药麻痹的凌晨……他从来不知道，在另一座城市的车站里，有一个人固执地等了他126天。 江屿澈低头，嗓音沙哑：“……该我了”。 他抬眸，直视沈芩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其实我来到北京之后，哭晕了三天”。 沈芩风的指节猛地攥紧，镜片后的眸光剧烈晃动，像是被人狠狠击中软肋。 演播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 江屿澈轻笑，眼底却没有笑意：“低血糖，胃出血，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指尖却死死掐进掌心，直到痛感压过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沈芩风的呼吸乱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垂下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整片玻璃渣。 “还有……”“你妈妈给你的那个银色挂坠，我把它修好了”。 江屿澈猛地抬头。 那个挂坠，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退学前被沈严摔碎，他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沈芩风的目光落在虚空处，仿佛不敢看他：“……但是被我爸扔了”。 江屿澈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得他几乎弯下腰去。 那个挂坠，是他对母亲最后的念想。 而沈芩风修好了它，却没能留住它。 江屿澈忽然笑了，眼眶通红：“沈芩风，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他深吸一口气，“这6年来，我一直在等你”。 演播厅的灯光在他眼里碎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每一首新歌……”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腕间的发带，“都是关于你”。 沈芩风猛地闭上眼，镜片后的睫毛微微湿润，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水光。 演播厅陷入一片寂静。 主持人张了张嘴，似乎想缓和气氛，却被两人之间沉重的氛围压得说不出话。 江屿澈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六年前他被碎玻璃划到时留下的。 沈芩风忽然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掌心相贴的温度，像是跨越了六年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处。 江屿澈没有抽回手。 他们之间还有太多未说出口的秘密…… 比如沈芩风在牛津的每一篇论文致谢里都藏着“JYC”的摩斯密码； 比如江屿澈的每一场演唱会都会留一张空座，位置正好能看清舞台上的左手腕； 比如那条发带早已被洗得褪色，却依然固执地缠在彼此的生命里。 但此刻，他们谁都没有继续。 有些秘密太重，重到光是提起就让人喘不过气。 有些爱又太轻，轻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跨越六年的分离。 录制结束已是深夜。 江屿澈靠在后台走廊的窗边，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望着窗外的霓虹出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芩风停在他身旁，递过一杯热牛奶：“胃不好就别抽烟”。 江屿澈只是转头看他：“我没抽” “嗯”，沈芩风把牛奶塞进他手里。 北京的夜色透过玻璃洒进来，远处霓虹灯的光斑像碎了一地的星星。 “以前我总是在想，”江屿澈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忘记你，是先忘记你的声音，还是长相。” 沈芩风侧眸看他，眸光沉静。 “现在我才明白，”江屿澈仰头喝了一口牛奶“忘记你，会先忘记你的缺点。”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虽然你好像没有缺点”。 夜风吹进来，带着夏末的燥热和远处车流的喧嚣。 “时间只是淡化了你的痕迹，却无法抹除掉你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江屿澈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牛奶盒，“所以我永远忘不掉你，和我们经历过的那一段曾经”。 沈芩风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伸手将他拉进怀里。 江屿澈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糖的味道。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坚定，“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等了”。 【未播出的片段】 （综艺花絮·摄像机未关闭的瞬间） 沈芩风俯身，在江屿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江屿澈的耳根瞬间红了，猛地推开他：“……你他妈！” 沈芩风低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眸光带着得逞的笑意。 （字幕：［消音处理］） 凌晨三点 #沈芩风江屿澈六年等待#爆 #综艺坦白局看哭全网#热 #江屿澈每一首歌都是沈芩风#沸 综艺片段被剪成无数短视频传播，粉丝们逐帧分析两人微表情： -沈芩风摘下眼镜时微微发抖的指尖 -江屿澈听到“126天”时瞬间泛红的眼眶 -后台走廊那个未收音的拥抱 【@风车研究所】：“显微镜来了！沈老师西装第三颗纽扣刻着JYC！[放大截图.jpg]” 【@澈夜难眠】：“江哥手腕发带边缘绣着日期！是退学那天！！[泪目][泪目]” 公寓里，江屿澈蜷在沙发上刷微博，指尖悬在一条热门评论上方： @风车今天结婚了吗：他们错过的六年，我哭湿了三包纸巾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芩风把热奶咖放在茶几上，顺势抽走他的手机：“别看了”。 “沈老师”，江屿澈仰头看他，眼底映着手机屏幕的蓝光，“你粉丝说我写的歌太苦了”。 沈芩风俯身，吻掉他嘴角的奶渍：“现在可以写甜的了”。 【签售会现场】 签售台被玫瑰与信件淹没。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颤抖着递上专辑：“江、江老师……我因为你们考上了南京大学……”她突然哽咽，“你们在综艺里说的话，让我相信爱情真的存在……” 江屿澈愣住，笔尖在专辑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沈芩风接过话头：“现在相信了？”见女孩用力点头，他摘下签名笔的笔帽，“那要更相信你自己”。 女孩接过专辑时，发现内页多画了颗小小的星星。 镜头前，沈芩风正用钢琴弹《呼吸滞留期》的前奏，江屿澈突然凑近麦克风：“这首歌的灵感是……” “我偷录的呼吸声。”沈芩风接话，左手继续弹和弦，右手举起手机，锁屏是频谱分析图，54Hz的波纹清晰可见。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是心跳频率！] [他们连声波都是爱你的形状] 江屿澈耳尖通红地去抢手机，被沈芩风扣住手腕。镜头外传来模糊的耳语：“……这段掐掉……”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800万） @江屿澈： 「收到很多信说心疼我们 其实不必 等待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 你付出多少时间 就会得到同等重量的答案 比如他」 [配图：牛津寄来的2190张晚安明信片] @沈芩风转发： 「答案有效期是永远」 [配图：泛黄的南京站台票与风车应援棒] 第54章 新搭档？ 棚内灯光璀璨，舞台中央摆着四张高脚椅，背后LED屏滚动着《明星大作战》的logo。 场下观众席坐满了举着灯牌的粉丝。 棚外飘着细雪，落地窗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隐约能看见场内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 江屿澈裹着羽绒服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发带。 门被推开，严汀雨裹着一身冷气，他是踩着点进来的，身后还跟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介绍一下”，严汀雨笑眯眯地歪头，“傅砚修，我新剧的搭档”。 傅砚修，近几年爆火的实力派演员，演什么像什么，偏偏本人冷得像块冰，连采访都惜字如金。 “哟，都在呢？”严汀雨笑眯眯地往江屿澈旁边一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甜得发腻，“江老师，好久不见啊”。 江屿澈还没说话，沈芩风已经不动声色地往他这边挪了半步，刚好隔开严汀雨探过来的身子。 严汀雨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笑了：“沈老师，这么护食啊？”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严老师，您香水喷多了，呛”。 傅砚修站在一旁，冷着脸递了张纸巾给严汀雨：“擦擦”。 严汀雨：“？” 傅砚修：“熏到我了”。 全场寂静。 江屿澈差点笑出声。 沈芩风递过一杯咖啡，“52℃，加奶不加糖”。 江屿澈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沈芩风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严汀雨“啧”了一声，转头对傅砚修说：“看见没？这就是某个我没有追到的小朋友”。 傅砚修瞥了他一眼：“看不上你” 严汀雨眨眨眼：“怎么就看不上了，我不好看吗？” “……” 【猜猜谁是卧底（第一轮）】 游戏规则很简单：四人中有一人是卧底，其他人拿到相同的词，卧底拿到相近但不相同的词，通过描述找出卧底。 第一轮词：抹茶百醇 江屿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卡片，上面写着“草莓百醇”。 严汀雨第一个发言：“这是一种零食，沈老师经常吃”。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江屿澈喜欢” 傅砚修言简意赅：“绿色包装”。 主持人憋笑：“江老师，到你了。” 江屿澈面不改色：“严汀雨最讨厌这个口味”。 严汀雨：“？？？” 投票环节，江屿澈毫不犹豫指向严汀雨：“他刚才描述的时候眼神飘忽，一看就有问题”。 严汀雨拍桌：“江屿澈你血口喷人！” 最终，严汀雨以3票高票出局。 揭晓答案时，严汀雨气得差点把话筒摔了：“卧底是江屿澈！他拿到的是草莓百醇’！”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严严好冤枉】 【江屿澈：先下手为强】 【沈芩风你嘴角都快扬到太阳穴了！】 第二轮词：梧桐叶 卧底词：银杏叶 这次，傅砚修是卧底。 严汀雨：“南京满街都是”。 沈芩风：“可以做成标本”。 江屿澈：“边缘有锯齿”。 傅砚修沉吟片刻，淡淡道：“秋天会变成金色”。 所有人点头，确实，梧桐叶也会变黄。 投票环节，沈芩风突然开口：“我投傅老师”。 傅砚修挑眉：“理由？” 沈芩风：“你说‘金色’的时候，语气太笃定了”。 傅砚修轻笑，没辩解。 最终，傅砚修以1票（沈芩风）安全存活，主持人揭晓答案：“卧底确实是傅老师！” 严汀雨震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芩风推眼镜：“直觉”。 江屿澈小声嘀咕：“……装逼”。 沈芩风转头看他，镜片后的眸光微动：“阿澈……” 江屿澈耳根一热：“滚”。 第三轮词牌：草莓牛奶。 江屿澈看了一眼自己的词牌，巧克力牛奶。 严汀雨又第一个发言：“这个东西，江屿澈喜欢喝”。 傅砚修淡淡接话：“有点甜，我不喜欢”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甜度刚好，52℃” 江屿澈：“……” 这他妈还用猜？？ 轮到江屿澈时，他面不改色：“严汀雨最讨厌这个”。 严汀雨：“？？？” 投票环节，江屿澈又指向严汀雨：“他”。 主持人憋笑：“理由？” 江屿澈理直气壮：“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很心虚”。 严汀雨拍桌而起：“江屿澈！你血口喷人！” 江屿澈耸肩：“直觉”。 结果公布……卧底是江屿澈。 严汀雨气急败坏：“你他妈自己就是卧底还投我？！” 江屿澈理直气壮：“我这不是帮你排除错误答案吗？” 严汀雨气得站起来：“江屿澈！你等着！” 江屿澈挑眉：“哦，我好怕”。 沈芩风低头，在他耳边轻声：“演技不错”。 江屿澈耳根一热：“……闭嘴”。 弹幕狂笑： 【哈哈哈严严怎么又被冤枉了？】 【江屿澈：再下手为强！】 【沈芩风笑得好宠！！风车99！！】 【默契挑战】 “接下来是默契挑战！”主持人兴奋道，“请沈老师和江老师背对背，回答关于对方的问题！” 问题1：江屿澈最喜欢的水果？ 沈芩风：“草莓”。 江屿澈：“……草莓”。 问题2：沈芩风最常说的口头禅？ 沈芩风：“校规第XX条”。 江屿澈：“‘江屿澈，呼吸’”。 弹幕瞬间疯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情侣问答！！】 【“呼吸”是什么梗？？】 【楼上新粉吧？建议补课Forest太太（林若曦）写的《逾期》（同人文）！】 问题3：两人第一次接吻的地点？ 沈芩风：“学生会办公室”。 江屿澈：“……器材室”。 全场寂静。 沈芩风缓缓转头：“江屿澈。” 江屿澈耳根通红，咬牙切齿：“……你他妈记错了！” 弹幕： 【？？？信息量过大！】 【所以到底亲了几次！！】 【傅砚修的表情笑死我！！】 游戏进入**，严汀雨抽到“大冒险”给最近联系人发语音：“我想你了”。 他笑眯眯地掏出手机，当着镜头点开傅砚修的对话框，按下录音键：“傅老师，我想你了～” 傅砚修面无表情地听完，回了一句：“你昨天才见过我”。 严汀雨眨眨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傅砚修：“……” 弹幕：【严严简直就是魅魔！好吗？！！】 【傅老师：莫挨老子】 轮到江屿澈时，他抽到“真心话”。 主持人坏笑：“请问，你左手腕的发带是谁送的？” 全场瞬间安静。 江屿澈下意识看了眼沈芩风，后者正低头整理袖口，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一个很重要的人”，江屿澈最终说。 沈芩风指尖一顿。 严汀雨心里暗暗骂了江屿澈一句“装什么啊？！！” 【表情包猜词】 “狗狗祟祟”。 沈芩风淡定：“江屿澈翻墙逃课”。 江屿澈踹他椅子：“你闭嘴！” 主持人拿着题卡，“第二个词……‘斯文败类’！” 大屏幕上立刻弹出粉丝实时弹幕： “金丝眼镜！！！” “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 “表面禁欲实际涩爆！！！” 江屿澈想都没想，抬手就去摘沈芩风的眼镜。 沈芩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江屿澈”。 江屿澈挑眉：“配合点，沈老师”。 沈芩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松手，任由他摘掉眼镜，然后—— 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全场尖叫。 弹幕瞬间爆炸： “我操这是我能看的吗？？？” “沈芩风你好会！！！” “江屿澈耳朵红了啊啊啊！！！” 江屿澈直接抬手把沈芩风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挑眉看向镜头。 沈芩风无奈：“……这是我的词？” 江屿澈：“不然呢？” 台下粉丝尖叫到破音。 【弹幕：啊啊啊江哥太懂了！！】 严汀雨在一旁鼓掌：“精彩精彩”。 傅砚修冷着脸递了瓶水给他：“少说话”。 严汀雨：“？” 傅砚修：“嗓子疼”。 休息室里，江屿澈叼着根百醇，瞥了眼坐在角落的傅砚修：“傅老师，严汀雨是不是欠你钱？” 傅砚修头也不抬：“没”。 “那你怎么老怼他？” 傅砚修终于抬头，眸光冷得像淬了冰：“因为他吵”。 江屿澈：“……”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另一边，严汀雨正凑在沈芩风旁边，笑眯眯地问：“沈老师，江老师手腕上那条发带……是你的吧？” 沈芩风翻书的手一顿。 严汀雨眨眨眼：“我听说，你们高中就……” “严老师”，沈芩风合上书，微微一笑，“您知道为什么傅老师嫌您吵吗？” 严汀雨：“？” 沈芩风：“因为您话太多了”。 严汀雨：“……” 雪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停车场的水洼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江屿澈拉开车门，发现沈芩风已经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那条黑色发带。 “还我”，江屿澈伸手去抢。 沈芩风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江屿澈”。 “干嘛？” “我的袖扣旧了”，沈芩风低声说，“要不要送我个新的？”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行啊，等你生日”。 沈芩风也笑：“好”。 远处，严汀雨扒着车窗偷看，被傅砚修拎着后领拽走：“别打扰人家”。 严汀雨撇嘴：“我就看看嘛……” 傅砚修瞥他一眼：“再看，今晚别想进我房间”。 严汀雨立刻闭嘴。 第55章 关于男朋友演我父亲这件事？ 凌晨3点严汀雨发了条微博。 @严汀雨V：【求追高冷男生教程，在线等】 配图：傅砚修冷着脸喝咖啡的偷拍照，糊得像是用座机拍的。 五分钟后…… @傅砚修V回复：【不用等了，直接来我家吧】 粉丝炸了： “？？？？这是公开了吗？？？” “傅老师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严汀雨你终于对高岭之花下手了？！” 沈芩风刷到这条，转头问正在敷面膜的严汀雨：“不追江屿澈了？” 严汀雨吓得面膜都歪了：“哎呦，我要是还敢再追江屿澈，您可以一巴掌把小生从这儿扇到美国”。 沈芩风满意地点点头，顺手给傅砚修发了条消息：【加油】。 傅砚修：【。】 沈氏集团会议室，沈严把剧本推到沈芩风面前：“男主是你，女主是于氏集团的千金于梓沐”。 沈芩风扫了一眼剧本，皱眉：“感情戏太多”。 “删不了”，沈严敲了敲桌子，“于家投了三个亿”。 沈芩风冷笑：“所以我要卖身？” “卖艺”，沈严面不改色，“吻戏可以借位”。 沈芩风起身就走，沈严在后面慢悠悠补了一句：“你拒演，我就停了你和江屿澈下个月演唱会的场馆审批”。 沈芩风的脚步顿住了。 导演蹲在星煌娱乐的沙发上，苦口婆心：“江老师，真不考虑客串一下？戏份不多，就几场……” 江屿澈翘着二郎腿打游戏：“配角？狗都不当”。 导演：“……演沈老师的父亲”。 江屿澈手指一抖，游戏角色当场暴毙。他缓缓抬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早说啊，片酬什么的不重要，我主要是欣赏导演您的才华！”。 导演：“……” 半小时后，沈芩风接到电话：“什么？江屿澈要演我爸？！” 电话那头，江屿澈抢过导演的手机，语气嚣张：“不行吗？” 沈芩风捏了捏眉心：“……行，你开心就好”。 开机第一天，于梓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片场，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江屿澈身上：“这位是？” 江屿澈伸手：“演沈芩风他爹的”。 于梓沐挑眉，转头问沈芩风：“你们家基因突变？” 沈芩风：“……” 拍摄第一场戏。 “爸，我和小沐是真心相爱的”，沈芩风对着江屿澈深情款款。 江屿澈憋笑憋到发抖，故作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儿子，这姑娘一看就克夫，咱换一个”。 于梓沐：“？” 导演崩溃：“卡！江老师你别乱改词！” 【于总的祝福】 @于梓沐V：【不婚主义，勿扰。另，@沈芩风V@江屿澈V你俩挺配，99】 配图：一张片场偷拍照，江屿澈翘着二郎腿坐在导演椅上，沈芩风站在他身后，手指正捏着他后颈，眼神温柔得能滴水。 微博一发，热搜直接爆了： #于梓沐不婚主义# #沈芩风江屿澈于梓沐认证# 严汀雨火速转发：【@傅砚修V学学人家！】 傅砚修回复：【？】 江屿澈刷到微博时，正在化妆间让造型师给他粘白胡子。 下一场戏是他演的老爷子怒扇沈芩风耳光。 “于梓沐……”他盯着手机屏幕“挺会搞事啊”。 沈芩风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剧本，瞥了他一眼：“父亲，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屿澈抬脚就踹：“滚！” 沈芩风侧身躲开，顺手抽走他的手机，扫了一眼微博，轻笑：“她说得不对吗？” 江屿澈挑眉：“哪句？” 沈芩风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俩挺配’这句”。 造型师手一抖，假胡子贴歪了。 导演蹲在监视器后面，看着热搜欲哭无泪：“咱们这是商战片啊！现在全网都在嗑男主和男主他爹的CP是怎么回事？！” 副导演弱弱举手：“要不……加条感情线？” 导演：“？？？” 副导演：“父子情也是情嘛”。 导演：“……” 沈芩风接到沈严电话时，正在帮江屿澈对台词。 “于家那边很满意现在的热度”，沈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全网都在讨论你和江屿澈的关系？” 沈芩风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啃苹果的江屿澈，淡定道：“商业炒作”。 沈严冷笑：“你当我瞎？” 沈芩风：“那您当我公开了”。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传来忙音。 江屿澈挑眉：“你爸气死了？” 沈芩风收起手机：“嗯，所以今晚得回去挨骂”。 江屿澈咧嘴一笑：“需要爸爸陪你吗？” 沈芩风：“……” 当晚，傅砚修突然发了条微博： @傅砚修V：【@严汀雨V吵死了】 配图：严汀雨睡在他家沙发上的照片，怀里还抱着个“傅砚修专属”的抱枕。 网友： “这是同居了？？？” “傅老师这算官宣吗？！” “严汀雨你居然真把高岭之花拿下了？！” 严汀雨醒来后懵逼转发：【？？？我为什么在你家？？？】 傅砚修回复：【你昨晚说要学追人】。 导演喊“Action”的时候，江屿澈的手其实有点抖。 剧本里写的是……“父亲怒极，扬手扇了儿子一耳光”。 沈芩风站在他面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平静。 江屿澈咬了咬牙，抬手。 “啪！” 清脆的一声响，片场瞬间安静。 沈芩风的脸偏过去，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一片红痕。 导演愣了两秒，才喊：“卡！过了！” 江屿澈立刻冲过去，一把扣住沈芩风的下巴，皱眉：“疼不疼？” 沈芩风垂眸看他，忽然轻笑：“还行，父亲手劲不大”。 江屿澈气得想再扇他一巴掌，但手指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又忍不住低头，轻轻吹了吹：“……傻子”。 片场角落里，于梓沐举着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火速发微博： @于梓沐V：【好磕】 配图：江屿澈捧着沈芩风的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粉丝秒评： “？？？这什么父子情深？” “于总您清醒一点！这是商业片不是耽改！” “确实好磕！” 夜幕降临，城里的灯火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先是疏疏落落，继而繁密如星，连成一片了。 晚上收工后，江屿澈瘫在酒店沙发上刷微博，随手点进热搜词条#沈芩风扇巴掌#，结果第一条就是林若曦的小号。 @Forest太太：【父子年上·禁忌之恋】 “父亲，您打我也没用……”沈芩风跪在地上，金丝眼镜滑落，露出泛红的眼尾，“我爱您，从第一眼开始”。 江屿澈一口水喷出来，直接给林若曦发消息： “你他妈好好设计你的服装去！！！” 林若曦秒回：[你应该叫我Forest太太，我写的难道不好吗？] 江屿澈：[好个屁！谁家父子文还带囚禁play的？！] 林若曦：[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微笑）] 江屿澈正要骂人，浴室门突然开了。 沈芩风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领口。他瞥了眼江屿澈的手机屏幕，挑眉：“在看什么？” 江屿澈立刻锁屏：“……没什么”。 沈芩风伸手，轻而易举地抽走他的手机，扫了一眼，眸光微暗：“父子文？” 江屿澈耳根发烫，伸手去抢：“还我！” 沈芩风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压进沙发里，声音低哑：“父子？” 江屿澈：“……操”。 北京夜景璀璨，落地窗外灯火如星河倾泻。 沈芩风把江屿澈按在玻璃上，指尖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衬衫：“我们试试么？父亲？” 江屿澈后背贴着冰凉的玻璃，咬牙道：“沈芩风，你他妈入戏太深了吧？” 沈芩风低笑，“不是你先要演我爸的？” 江屿澈刚要反驳，沈芩风突然咬住他的喉结，手顺着腰线滑下去。江屿澈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沈芩风一把捞住：“小心”。 “……”江屿澈气得想踹他，“你闭嘴！” 沈芩风吻住了他的嘴。 凌晨两点，严汀雨刷到于梓沐的微博，立刻转发： @严汀雨V：@傅砚修傅老师，我们也可以拍这种戏吗？ 配图：江屿澈和沈芩风的“父子”剧照。 @傅砚修V回复：【睡觉】 粉丝： “严汀雨你收敛点！！” “傅老师实在不行就上了吧” “只有我注意到江屿澈脖子上的红痕吗？？？” 第二天一早，江屿澈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发现沈芩风正靠在床头看剧本，脖子上全是抓痕。 他踹了沈芩风一脚：“今天拍戏怎么办？” 沈芩风合上剧本，淡定道：“粉底能遮”。 江屿澈冷笑：“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演你爸，最后是我在↓面？”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语气无辜：“父爱如山？” 江屿澈抓起枕头砸过去：“沈芩风！！！” 【傅砚修&严汀雨】 凌晨2:15 @严汀雨V：【傅老师家的咖啡机真好用[图片]】 配图：傅砚修家厨房一角，镜头边缘露出半截修长的手指。 凌晨2:30 @严汀雨V：【傅老师的沙发也很舒服[图片]】 配图：凌乱的毛毯，隐约可见某人被拍糊的侧脸。 凌晨3:00 @严汀雨V：【傅老师的床……】 （该微博已删除） 粉丝炸锅： “严汀雨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傅老师呢？傅老师你管管他啊！” “这算官宣吗？？？” 傅砚修站在化妆间门口，冷着脸刷完最后一条，反手锁上了门。 严汀雨正对着镜子卸妆，从镜子里看见傅砚修进来，笑眯眯地回头：“傅老师，这么晚还……” 话没说完，傅砚修将他按在化妆台上。瓶瓶罐罐哗啦倒了一片，严汀雨的后腰抵在桌沿，“嘶”了一声。 “再发微博，”傅砚修低头，“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严汀雨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还有这种好事？” 傅砚修：“……” 下一秒，严汀雨被拦腰抱起，扔进了休息室的沙发里。 凌晨4:30 江屿澈被手机震醒，来电显示：严汀雨。 他皱眉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严汀雨气若游丝的声音：“屿澈Baby……救命……” 江屿澈瞬间清醒：“你被绑架了？” 严汀雨：“差、差不多……傅砚修他……” 背景音里，傅砚修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手机没收”。 电话被挂断。 江屿澈盯着手机看了三秒，默默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第二天早上： #傅砚修严汀雨休息室#（爆） #严汀雨凌晨被抱出电视台#（热） #严汀雨嗓子哑了#（沸） 记者围堵片场：“傅老师，请问您和严老师是什么关系？” 傅砚修面无表情：“饲养关系”。 记者：“？？？” 严汀雨戴着口罩墨镜，裹着高领毛衣，有气无力地举手：“……我是被饲养的那个”。 第56章 醉酒小猫 北京初秋的夜晚带着微凉的潮意，风卷着落叶擦过酒店玻璃窗，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杀青宴设在顶层旋转餐厅，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璀璨得像被谁打翻了一地碎钻。 江屿澈靠在落地窗边，左手腕的发带被灯光映得泛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锁骨上还留着昨晚沈芩风咬出来的红痕，被衣料若隐若现地遮着。 “江老师”，导演醉醺醺地举杯，“生日快乐啊！你的演技非常的好啊！” 全场哄笑。 沈芩风坐在主桌，金丝眼镜下的眸光微动，指尖在酒杯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谬赞”，江屿澈仰头喝光杯里的酒，“下次我演他爷爷。” 沈芩风：“……” 严汀雨抱着个镶钻的礼盒挤过来：“江江！生日礼物！” 盒子里是块限量版腕表，表盘镶了圈碎钻，在灯光下闪得晃眼。 江屿澈挑眉：“多少钱？” 严汀雨骄傲仰头：“六万八！” 傅砚修冷着脸走过来，往桌上扔了把车钥匙。 保时捷911。 严汀雨：“……？” 沈芩风起身，从西装内袋取出个丝绒盒子。 江屿澈打开，是套房钥匙，北京最贵地段顶层公寓，落地窗正对故宫。 全场寂静。 江屿澈沉默三秒，抬头看严汀雨：“没钱货”。 严汀雨：“？？？” “要不……”他拽了拽傅砚修袖子，“你们给我转点？” 傅砚修：“好啊” 街道两旁的银杏叶染上了金边。风一吹，簌簌地往下落，铺了一地碎金。 《快乐周末》录制现场，“生日特辑惩罚环节，输的人要完成大冒险！” 转盘停在【亲吻脸颊】时，全场尖叫。 江屿澈“啧”了一声：“这哪是惩罚？这是奖励吧？” 弹幕爆炸： “江江你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沈老师快亲！！往死里亲！！！” “民政局我搬来了你们看着办！！！”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在欢呼声中低头。 吻落在了江屿澈唇上。 三秒后，江屿澈耳根通红地推开他：“……让你亲脸！” 沈芩风面不改色：“看错了”。 严汀雨在台下起哄：“导演得加钱吧？” 傅砚修捂住他的嘴：“闭嘴”。 深夜，江屿澈迷迷糊糊的发了条微博： 【沈老师，我顶你】[图片]（礼物合照） 粉丝秒评： “哪个顶？？？” “是我想的那个顶吗？？？” “江江你居然是攻？？？” 江屿澈手滑回复：【不是，我的意思是，沈老师我支持上你】 （多打了个“上”字） 评论区炸成烟花： “上？？？？” “江屿澈你完了！！！” “沈老师快来看啊！！！” 五分钟后，浴室水声骤停。 沈芩风擦着头发走出来，拿起床头震个不停的手机，扫了眼屏幕，眸光一暗。 “江屿澈”。 醉猫从被窝里探头：“嗯？” 沈芩风摘掉眼镜，单手把他拖进浴室：“我看看到底是谁顶谁”。 次日中午，江屿澈扶着腰发微博： 【我是被顶的那个】 一分钟后，沈芩风转发： 【嗯】。 爆上热搜。 严汀雨评论：【需要遮瑕膏吗？傅老师赞助】。 傅砚修回复：【你闭嘴】。 夜雨淅淅沥沥，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斑斓的色块。 雨刚停，沈芩风撑着伞站在会所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黑色风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眼镜上沾了几滴雨水，模糊了视线。 他低头看着怀里醉得晕乎乎的江屿澈，平时一碰就炸毛，现在却软趴趴地窝在他臂弯里，脸颊泛红，睫毛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的猫。 “江屿澈”，沈芩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还能走吗？” 江屿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皱眉：“你是谁？” 沈芩风挑眉：“你点的男模”。 江屿澈一听，立刻挣扎起来，手软绵绵地推他：“你离我远点……我男朋友看见了会打死你的……” 沈芩风：“……” 好消息：老婆边界感更强了。 坏消息：老婆不认识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塞进车里。江屿澈还在嘟囔：“我男朋友可凶了……他还会弹钢琴……手特别好看……” 沈芩风动作一顿，低头看他：“那你喜欢他吗？” 江屿澈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喜欢啊……最喜欢了”。 沈芩风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带你回家”。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笑着搭话：“喝多了？” 沈芩风还没开口，江屿澈突然抬头，眯着眼瞪向司机：“谁喝多了(╬◣д◢)？！……唔！” 沈芩风一把捂住他的嘴，对司机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他喝多了。” 江屿澈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张嘴咬他手心。沈芩风“嘶”了一声，却没松手，只是压低声音道：“再闹就把你扔下去”。 江屿澈不动了，但眼睛还瞪着他，湿漉漉的。 沈芩风松开手，江屿澈立刻别过脸看向窗外，后颈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泛着淡淡的粉。 “……”沈芩风叹了口气，伸手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靠好，别摔了”。 江屿澈挣了一下，没挣动，最后自暴自弃地把脑袋靠回他肩上，小声骂了句：“……混蛋”。 公寓的感应灯亮起时，江屿澈正扒着沈芩风的肩膀，试图把鞋踢掉。结果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前栽去。 沈芩风一把捞住他的腰，后背“砰”地撞在墙上，江屿澈趴在他怀里，鼻尖撞到他锁骨，疼得“嘶”了一声。 “活该”，沈芩风捏了捏他的后颈，“让你别喝那么多”。 江屿澈抬头，眼睛红红的，不知是醉的还是疼的：“你管我……”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他。 江屿澈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又有点恼，索性拽着他的领子吻了上去。 分开时，江屿澈喘着气，他盯着沈芩风看了两秒，突然皱眉：“……你生气了？” 沈芩风：“？” “你都不说话……”江屿澈嘟囔着，又凑上来亲他，这次轻了很多，像只小猫讨好似的，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角，“别生气……” 沈芩风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 “为什么？” “再看就忍不住了”。 沈芩风刚把他放在沙发上，他就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脑袋往他颈窝里蹭，呼吸带着甜腻的酒气：“你别走……” “我不走”，沈芩风无奈，试图掰开他的手，“我去给你倒水”。 “好吧”江屿澈突然抬头，眼眶红红的，“你走了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沈芩风一怔。 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沈芩风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会的”。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认真道：“你长得好像我男朋友……” 沈芩风失笑：“嗯，因为我就是”。 江屿澈摇头：“不可能，我男朋友没你这么温柔……” 沈芩风：“……” “我很凶？” “他做的时候可凶了……”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怀里醉醺醺的江屿澈拍了一张照片，发微博： 【沈芩风V】醉醺醺的小猫怎么哄？ 粉丝瞬间沸腾： “多买几盒！！！” “趁人之危啊沈老师！！！” “实践同人文的时候到了！！！” 沈芩风扫了一眼评论，轻笑一声，转身出门。 十分钟后，沈芩风拎着两盒草莓蛋糕回来，发现江屿澈已经滚到了地毯上，正抱着家里的猫嘀嘀咕咕：“风车，你怎么也这么软……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风车一脸嫌弃，但碍于猫德，勉强没挠他。 沈芩风蹲下身，把蛋糕放在一旁，伸手揉了揉江屿澈的头发：“吃蛋糕吗？” 江屿澈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要！” 沈芩风喂了他一口蛋糕，又顺手拍了一张照片，江屿澈腮帮子鼓鼓的，风车蹲在他旁边，一脸高贵冷艳。 【沈芩风V】可爱吗？两只小猫都是我的。 粉丝再次炸锅：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风车：晦气！” “江屿澈醒了吗？他知道自己变成猫了吗？！！” 沈芩风把江屿澈塞进被子里时，那人正抱着枕头蹭来蹭去，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个不服管教的刺猬。 “喝水”，沈芩风把温水递到他嘴边。 江屿澈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突然皱眉推开：“不要……” “你胃不好还喝酒”，沈芩风把杯子放回床头柜，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睡吧”。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沈芩风，叫爸爸……” 沈芩风：“……” 他捏了捏眉心，决定不跟醉鬼计较。 关灯后，沈芩风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描摹着江屿澈的轮廓，从微蹙的眉心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泛着水光的唇。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江屿澈的腰线上，隔着睡衣布料。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 沈芩风立刻收回手：“吵醒你了？” 江屿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要么把你想做的事做完，要么卷铺盖滚蛋^?^?” 沈芩风低笑，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那还是算了吧，你明天会不舒服的”。 江屿澈瞪他：“……你是不是不行？” 沈芩风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江屿澈，你明天最好别后悔”。 江屿澈挑衅地看着他。 三秒后，沈芩风松开手，替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第二天早上，江屿澈是被胃疼醒的。 他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全是冷汗，手指死死揪着枕头边缘。 沈芩风端着蜂蜜水进来时，就看到江屿澈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 “活该”，沈芩风把水递给他，“让你喝那么多”。 江屿澈接过杯子，蔫蔫地喝了一口，突然抬头：“……昨晚我们？” “什么都没做”，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毕竟某人醉得都要让我认爸爸了”。 江屿澈：“……” 他默默把脸埋进枕头里。 沈芩风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下次再喝醉，我就当你爸爸了”。 江屿澈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第57章 “幸福这条路，你们一定会走很远” 金陵中学门口的梧桐树比七年前更茂密了，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在地上，江屿澈蹲在树荫下刷手机，购物车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精品钢笔到养生枸杞，甚至还有一套《五年高考》。 “周老师不喝枸杞”，沈芩风站在他身后，影子笼罩下来，“他胃不好，只喝红茶”。 江屿澈头也不抬：“你懂什么？枸杞泡红茶，养生”。 沈芩风沉默两秒：“……那是黑暗料理”。 “沈芩风！”江屿澈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他下巴，“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吗？” 沈芩风忽然笑了，他弯下腰，平视着江屿澈气得发亮的眼睛：“是这样吗？” 距离太近。 “……你他妈少来这套！”江屿澈后退半步，耳根发烫。 沈芩风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低头抿唇：“对不起，是我没有在乎你的感受，我的错”。 “我先不原谅你”，江屿澈咬牙切齿，“看完老师再跟你算账”。 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发微博： 【讨厌@沈芩风】 粉丝火速抵达战场： “啊？冷战了吗？” “@沈芩风快哄哄老婆啊！生气了！” “小情侣吵架实录又更新了？” 沈芩风淡定转发：【在哄了，在哄了】 下午三点的校园安静得只能听见蝉鸣。他们拎着大包小包溜进教学楼，走廊里飘着粉笔灰的味道，某个班级正在朗读《滕王阁序》，声音穿过窗户，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老周还在教高三吗？”，江屿澈趴在窗边张望，“别是退休了吧？” 沈芩风忽然拽了拽他衣角。 走廊尽头，周临川抱着教案从教室走出来，鬓角多了几根白发，但腰板依然挺得笔直。 “老周！”江屿澈喊出声的瞬间，眼眶突然发热。 周临川推了推眼镜，愣了两秒，教案哗啦掉在地上：“……江屿澈？沈芩风？” 周临川的办公桌还是老位置，玻璃板下压着历届毕业照。 江屿澈一眼就找到了他们那届，照片里自己臭着脸站在最后一排，沈芩风面无表情，但指尖悄悄勾着他的校服下摆。 “现在出息了啊”，周临川给他们泡茶，热气氤氲了镜片，“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牛津高材生”。 江屿澈把枸杞红茶推过去：“老师，养生”。 周临川：“……谢谢，我选择死亡”。 沈芩风适时递上正宗祁门红茶，周临川欣慰点头：“还是芩风懂事”。 江屿澈在桌子底下踹沈芩风的小腿。 趁着课间，他们溜进曾经的高二（7）班。江屿澈蹲在最后一排的课桌前，突然“卧槽”“沈芩风！这他妈是不是你刻的？” 桌角歪歪扭扭刻着【JYC?SQY】，旁边还画了个丑了吧唧的爱心。 沈芩风耳尖泛红：“……不是我”。 “放屁！这爱心跟你物理试卷上的受力分析图一样丑！” 周临川在门口咳嗽：“注意影响，现在监控高清”。 夕阳西下时，他们送周临川到教职工宿舍楼下。 “当年我就看出来了”，周临川突然说，“你俩早晚要在一起”。 江屿澈震惊：“怎么可能！我们明明” “江屿澈”，周临川打断他，“你交的每一份检讨，都是沈芩风偷偷重写的”。 风忽然停了。沈芩风别过脸，脖颈红了一片。 周临川拍拍他们的肩：“幸福这条路，你们一定会走很远”。 回到公寓后。 江屿澈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腕的发带松松散散地缠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得噼啪响。微博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江屿澈V：【还没有原谅@沈芩风】 发完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抓起抱枕蒙住脸。空调开得太低，冷风顺着他的后颈往衣领里钻，冻得他缩了缩脖子。 沈芩风从书房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水。杯壁外侧凝着细密的水珠，在暖光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他走到沙发前，把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杯底碰触玻璃的声响很轻，却让江屿澈的后背僵了一瞬。 “吵架吵完了”，沈芩风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带着点无奈的温柔，“渴不渴？” 江屿澈没动，抱枕下的呼吸却乱了节奏。 沈芩风等了三秒，见他不理人，干脆蹲下来，手指勾住抱枕边缘往下拉。 江屿澈死死拽着不松手，两人较劲似的僵持着，直到沈芩风忽然松手。 “嘶！”江屿澈猝不及防被惯性带得往后仰，后脑勺差点撞上沙发背。 他瞪大眼睛，怒视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男人：“沈芩风你……” “我特意把水倒到你习惯的温度”，沈芩风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下垂，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52℃”。 江屿澈盯着那杯水看了三秒，突然扭过头：“……药粉沉淀了”。 沈芩风一愣。 空气凝固了一瞬。 “那别喝水了”，沈芩风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拇指蹭过他突起的颈椎骨，“直接做吧”。 江屿澈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滚！” 沈芩风被踹得踉跄了一下，却没松手。他低头，额头抵在江屿澈的肩膀上，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烫在皮肤上：“对不起，阿澈，我错了”。 江屿澈的手指蜷了蜷。 窗外突然开始下雨，远处传来隐约的雷鸣。沈芩风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锁屏上是江屿澈演唱会的照片，右上角的小组件显示：“距离江屿澈生日还有347天”。 “你错哪儿了？”江屿澈硬邦邦地问。 沈芩风抬起头，摘掉眼镜别在他领口。 他忽然凑近，鼻尖蹭过他的耳垂，“忘记你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 江屿澈耳根一热，猛地推开他：“谁生气了？！” 沈芩风顺势倒在沙发上，手臂却牢牢箍着他的腰“好好好，你没有” @沈芩风V转发@江屿澈V：【还没有原谅@沈芩风】 配文：【已跪键盘，求领导视察[图片]】 图片是沈芩风跪在键盘上，手里还举着那杯沉淀着药粉的水。 粉丝评论： “这是新型家规吗？？？” “江哥：键盘太便宜了，换榴莲” “沈老师膝盖还好吗？” 严汀雨秒评：【需要搓衣板链接吗？我家傅老师买了十个】 傅砚修回复严汀雨：【今晚你试试】 凌晨，@江屿澈V：【原谅了@沈芩风】 粉丝： “？？？这就和好了？？？” “我熬了一晚上等后续，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沈老师到底是怎么哄人的？？？” 严汀雨在评论区现身说法： @严汀雨V：建议沈老师出书，《如何三小时哄好炸毛狼崽》 傅砚修回复严汀雨： @傅砚修V：你更需要《如何闭嘴》。 第58章 沈芩风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 北京的夜总是来得很快。 傍晚六点，天际线被染成一种浑浊的暗红色，像是有人打翻了调色盘，将铁锈和墨水搅在一起，泼在了云层上。 远处CBD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最后一丝残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切割着这座城市的轮廓。 江屿澈站在星煌娱乐的落地窗前，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财务报告。 纸页边缘被他捏得发皱，窗外，第一滴雨砸在玻璃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手机震动，微博推送一条爆炸性新闻——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严涉嫌经济犯罪，已被警方控制】 江屿澈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下一秒，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消息、电话、微博@，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手机屏幕亮起，微博推送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爆】沈氏集团董事长沈严涉嫌经济犯罪被捕 【热】沈芩风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 【沸】顶流塌房！沈芩风是否参与其父违法行为？ 江屿澈的指尖停在最后一条热搜上，呼吸微微一滞。 微博评论区炸开了锅，粉丝和黑粉撕得天昏地暗。 反对派： “沈芩风之前和于梓沐演的那部《金融风暴》，就是他爸塞的资源吧？现在装什么清高？” “早就觉得沈芩风不简单，牛津高材生回国直接顶流？没他爸暗中操作谁信啊！” “和于梓沐那部《金融风暴》就是洗钱吧？演技烂成那样还能拿奖？” “父子俩一个德行，一个偷税一个洗钱，建议一起查！” “江屿澈赶紧跑吧，别被拖下水！” 死忠粉： “沈芩风从牛津回来就独立发展了，和他爸早没联系了好吗？” “他要真有问题，警察早找上门了，还轮得到你们哔哔？” “江屿澈和沈芩风是真心相爱，某些人别趁机挑拨！” “沈芩风六年没和他爸同框，回国后所有资源都是自己争取的” “警方只是让他协助调查，造谣的等着收律师函吧！” 中立吃瓜： “只有我好奇沈芩风现在在哪吗？” “星煌娱乐怎么还没发声明？不会真要弃车保帅吧？” 事业粉： “江江快跑！！！别被拖下水！！！” “#江屿澈单飞#宝贝我们独自美丽！” 江屿澈刷着这些评论，手指越攥越紧，最终没忍住，切到大号发了一条： “不知道的能不能不要乱说啊？沈芩风他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啊？” 发完他就关了机，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椅子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子弹，一点点贯穿江屿澈的心脏，舆论将他们吞噬的面目全非。 总裁办公室里，星煌娱乐的高层正在紧急开会。 “沈芩风现在是我们公司的顶流，绝对不能放弃！”公关总监拍桌子。 “可沈严的案子牵扯太大，万一……”财务总监欲言又止。 “没有万一”，总裁冷声道，“沈芩风的合约还有三年，他的商业价值至少十个亿，保他！” 半小时后，星煌娱乐官方微博发布声明： 【关于沈芩风先生的严正声明】 1.沈芩风先生与沈严先生已多年无商业往来； 2.沈芩风先生所有个人收入均合法纳税； 3.我司将全力配合调查，并保留对造谣者追责的权利。 声明一出，舆论稍缓，但仍有大量黑粉在话题里上蹿下跳。 江屿澈一夜没睡。 他翻遍了沈芩风这几年的行程表、税务记录、合作合同，甚至联系了牛津大学的校友，要来了沈芩风在校期间的奖学金证明和学术论文。 他面前摊着沈芩风这六年所有的行程表、税务记录和项目合同，一页一页地核对。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江老师，要不先休息？这些交给法务团队……” “不行”，江屿澈头也不抬，“他们没我了解沈芩风”。 凌晨四点，他发了一条长微博： 【@江屿澈V】： 1.沈芩风在牛津期间所有学费靠奖学金和打工支付（附银行流水）； 2.沈芩风回国后第一部戏是公开试镜获得（附导演采访视频）； 3.沈芩风去年捐赠300万建希望小学（附捐款凭证）。 微博一发，#江屿澈护夫#瞬间冲上热搜。 粉丝泪目： “江江太帅了！！！” “这是真爱啊，风雨同舟！” “黑子们脸疼吗？” 沈芩风已经被带走调查三天了。 江屿澈这三天几乎没合眼，翻遍了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沈严的公司账目、合作项目、甚至十几年前的旧新闻。 直到第四天凌晨，他在沈芩风公寓的书柜深处，发现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里面是六片梧桐叶标本，每一片都标注着精确的日期…… 2030.10.14——江屿澈离开南京的第一天，沈芩风在颐和路捡到的第一片落叶。 “他离开南京的第一天” 2031.09.26——江屿澈的生日，梧桐叶边缘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江屿澈，生日快乐！” 2032.03.21——牛津下雪那天，沈芩风把南京的梧桐叶夹在论文里。 “江屿澈，初雪许愿一点都不灵，我希望你回来……” 2036.05.07——最新的一片，叶柄处用极小的字迹写着：“今天在实验室测出，人类呼吸频率是0.5Hz”。 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 致江屿澈·“植物学家说梧桐落叶是自然规律，可没人告诉我，爱你是比光合作用更本能的生理反应” 档案袋底部，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沈芩风工整的字迹： “不是说好我带你走吗？江屿澈，你个小骗子”。 江屿澈的指尖颤抖起来。 沈芩风，就算是与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那边。 雨下了整整四天。 调查室的灯光惨白，沈芩风坐在桌前，神色平静。 对面的调查员推过来一份文件：“沈先生，您父亲涉嫌泄露国家机密，您作为直系亲属，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 沈芩风抬眸：“我和他六年没有经济往来，牛津的学费是我自己拿的奖学金”。 “但您回国后主演的《金融风暴》，是沈氏集团投资的”。 沈芩风冷笑：“那部戏的合同你们可以查，我的片酬一分没经他的手，全捐了”。 调查员皱眉：“您和江屿澈的关系……” “公私分明”，沈芩风打断他，“他更不该被牵扯进来”。 飞机降落时，南京正在下雨。 江屿澈撑着伞站在一栋居民楼下，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他抬头看向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阮念疏，沈芩风的母亲，和沈严离婚后一直住在这里。 门铃按到第三下，门开了。 阮念疏比江屿澈记忆中老了许多，眼角堆叠着细纹，但眼睛依然明亮。她看到江屿澈的瞬间，手指猛地攥紧了门框：“……小江？” “阿姨”，“我来问沈严的事”。 阮念疏把他让进屋。 客厅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茶几上摆着几本相册，江屿澈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那张，年轻的阮念疏抱着幼年的沈芩风，背景是金陵中学的梧桐大道。 “沈严不是个好东西”，阮念疏给他倒了杯热茶，手指微微发抖，“但芩风和他早就没有往来了，你不能让他……” “我知道”，江屿澈打断她，“我需要沈严这些年经手的所有项目资料，特别是涉及外资的部分”。 “……嗯，我拿给你” 临走之前，阮念疏突然抓住他的手：“你妈妈……她是个很好的人”。 江屿澈呼吸一滞。 “如果当初不是我贪图沈家的资源……”阮念疏的声音哽咽，“你和芩风也不会……”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雨水拍打着玻璃。 “……沈芩风很爱我” 离开阮念疏家，江屿澈去了人民医院。 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一棵老梧桐树伫立在雨中，枯黄的叶子被雨水打落，黏在潮湿的石板路上。 江屿澈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那些摇曳的枝桠，六年前，他妈妈就是在这棵树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妈”，他轻声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滚进衣领，“我现在……不是无人知晓的了”。 风掠过树梢，几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 江屿澈弯腰捡起一片，叶脉在他掌心延展，像是江婉无声的回应。 “有个人很爱我”，他摩挲着叶片，“我也很爱他”“所以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沈芩风，你千万不能有事” 北京，城西分局。 沈芩风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是一次性纸杯装的白开水。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天。 “沈先生”，警官推门进来，“有人给你送东西”。 那是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 -52℃的草莓牛奶 -抹茶味百醇 -一张字条：【54Hz】 沈芩风突然笑了，他知道，江屿澈找到证据了。 我听见了你的心跳。 第59章 “我钟意你” 已经四天了。 江屿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热搜压不住了，先别露面】。 他低头扫了一眼，锁屏上是沈芩风三天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别担心】。 放屁。 江屿澈把烟头碾碎在掌心，疼得微微皱眉。 沈氏集团倒台的消息像一枚炸弹，瞬间引爆全网。 热搜前五全是相关词条： #沈严被捕# #沈芩风调查# #顶流塌房实录# 黑粉狂欢般涌进沈芩风的微博评论区： “果然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装什么高知分子，背地里脏得很吧？” “江屿澈赶紧跑啊！别被牵连！” 江屿澈用小号一条条举报，举报理由清一色选的是“造谣诽谤”。 举报到第三百条时，手指突然僵住——有人扒出了他和沈芩风高中时的照片，配文：【早就勾搭上了，物以类聚】。 照片里，沈芩风戴着黑框眼镜，正低头给他系领带。 江屿澈猛地合上电脑。 第五天清晨，江屿澈接到律师电话：“沈先生已经结束配合调查，马上释放”。 他冲下楼时，雨刚好停了。 朝阳刺破云层，将积水未干的地面照得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沈芩风走了出来。 他瘦了很多，西装外套显得空荡荡的，金丝眼镜也没戴，眼下是明显的青黑。 江屿澈站在原地，忽然不敢上前。 沈芩风却笑了，朝他张开双臂：“不过来抱抱我吗？” 江屿澈冲过去，一头撞进他怀里。 沈芩风被他撞得后退半步，却紧紧搂住他的腰，低头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好想你”。 江屿澈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你他妈吓死我了……” 沈芩风轻笑，吻了吻他发红的眼角：“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屿澈把热水递给他：“喝”。 沈芩风接过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江屿澈猛地攥住他的手：“他们打你了？” 沈芩风手腕内侧有一道淤青。 “没有”，沈芩风摇头，“手铐” 江屿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低头，吻在那道淤青上。 沈芩风呼吸一滞。 “沈芩风”，江屿澈的声音闷在他腕间，“你他妈吓死我了”。 窗外，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一周后，警方通报沈芩风与案件无关，沈严被判七年。 星煌娱乐第一时间发布声明，表示将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黑粉的账号一个个被封禁，热搜换成了#沈芩风清白#和#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江屿澈刷着手机，忽然笑出声：“这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沈芩风正在煮面，闻言回头：“嗯？” “前几天还骂你资本家走狗，今天就开始‘哥哥受苦了’”，江屿澈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哥哥，受苦了啊”。 沈芩风关火，转身把他抵在料理台边：“那你呢？” “我什么？” “这几天”，沈芩风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垂，“有没有想过和我划清界限？” 江屿澈眯起眼，突然抬膝顶了他一下：“沈芩风，你再说这种屁话，我就把你爸从牢里捞出来揍你”。 沈芩风低笑，吻住他的唇。 阳光洒满厨房，锅里的面条早已坨成一团。 深秋的傍晚，暮色像被打翻的墨水，一层层晕染开来。 胡同深处的老餐馆亮起暖黄的灯笼，木格窗棂透出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摇曳。 沈芩风站在餐馆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身后传来脚步声，江屿澈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晃过来，左手腕的发带被风吹得扬起一角。 “愣着干嘛？”江屿澈用肩膀撞他，“进去啊”。 沈芩风伸手摘掉他的烟：“少抽”。 江屿澈“啧”了一声，却没反驳。 包厢里热气腾腾，铜锅涮肉的雾气模糊了每个人的脸。严汀雨一进门就瘫在椅子上哀嚎：“沈老师受苦了呀——” 江屿澈狠狠拍了下他的背：“你他妈好好吃你的饭，小心我把碗扣你头上”。 严汀雨龇牙咧嘴地躲开，趁机把江屿澈拽到角落：“江江，不知道我们这些做0的有多痛……” 江屿澈：“？” 没等他反应过来，严汀雨已经举着酒杯蹿到沈芩风面前：“沈老师，平时和江屿澈做的不痛吗？” “噗……”江屿澈差点一口水全喷在傅砚修袖子上。 沈芩风面不改色地递纸巾，耳根却红了：“……不痛吧？” 严汀雨转身就给了江屿澈一拳：“江屿澈！你不行啊？” “我……我不行？！”江屿澈气得差点掀桌。 傅砚修慢条斯理地把严汀雨揪过来，突然开口：“你话好多” 严汀雨眼巴巴瞅着服务员端来一盘红烧肉，“嚯，沈老师破费啊，这家的红烧肉一绝！” 傅砚修跟在他身后，冷着脸递了张湿巾给他：“擦手”。 严汀雨笑眯眯地接过，指尖故意蹭过傅砚修的掌心：“傅老师真贴心～” 傅砚修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耳根却微微泛红。 “你俩能别腻歪了吗？吃饭！” 沈芩风低头笑了笑，给他倒了杯热茶。 严汀雨的脸颊染上薄红，忽然凑到江屿澈耳边：“江江，你俩做的也太狠了吧？” 江屿澈筷子一顿：“……什么？” 严汀雨指了指他和沈芩风：“你们俩现在身上都一个味儿”。 江屿澈耳根一热，强装镇定：“……沐浴露的味道”。 严汀雨翻了个白眼，猛地拍了下他的背：“江屿澈！你到底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包厢突然安静。 傅砚修夹菜的手顿在半空，沈芩风推眼镜的动作微微一滞。 江屿澈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猜”。 严汀雨眯起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江屿澈泛红的耳尖上，恍然大悟：“哦……” 江屿澈一把捂住他的嘴：“严汀雨！把你的嘴捐给别人行不行？” 散场时已是深夜。 江屿澈蹲在胡同口醒酒，指尖捏着一片不知从哪飘来的梧桐叶。沈芩风走过来，把围巾套在他脖子上，羊毛织物还带着体温。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你爸判了多少年？” “七年”，沈芩风蹲下来与他平视，“公司资产已经清算完了”。 路灯的光落在沈芩风睫毛上，江屿澈想起六年前南京的雪，想起这人在牛津保存的每一片梧桐叶标本。 他忽然伸手，把梧桐叶塞进沈芩风大衣口袋：“明年秋天，陪我去南京捡叶子”。 沈芩风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好”。 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江屿澈的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沈芩风正低头咬他锁骨上的水珠，指尖顺着腰线往下滑。 “叮铃铃” 江屿澈的手机在客厅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周雯（经纪人）”三个大字。 “操……”江屿澈喘着气推开沈芩风，“等会儿”。 沈芩风不满地叼住他的耳垂，含糊道：“挂掉”。 江屿澈被他咬得浑身一颤，差点把手机摔了，勉强稳住呼吸接起电话：“……喂？” “屿澈！好消息！”周雯的声音穿透听筒，“下个月演唱会在澳门！公司给你安排了粤语特训，还有签售会……” 沈芩风的手突然探进他浴袍里，江屿澈猛地绷紧脊背，“……嗯，行”。 “对了，”周雯压低声音，“有个特殊粉丝，抑郁症患者，白发长发，赞助了几十万点名要见你，到时候多关照下”。 “知、知道了……”江屿澈一把按住沈芩风作乱的手，“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沈芩风把他按在沙发上，“粤语特训？” 江屿澈挑眉：“怎么，沈老师吃醋？” 沈芩风低头咬他喉结：“我教你”。 “你会粤语？” “会一点”沈芩风解开他浴袍带子，“我还会别的” 第二天上午，江屿澈腰酸背痛地坐在餐桌前，沈芩风端着咖啡，慢条斯理地翻开一本《粤语速成》。 江屿澈和沈芩风面面相觑。 “粤语？”江屿澈挑眉，“老子普通话都没说利索”。 沈芩风合上书，把他拽到床边：“我教你”。 “希望你早日康复”，沈芩风念得字正腔圆。 江屿澈皱眉：“……希、希咩？” “希—望—你—早—日—康—复”。 “嘿—忙—内—走—牙—轰—福？” 沈芩风沉默三秒，突然翻身把他压进床垫：“换个方式学”。 江屿澈踹他：“沈芩风！你他妈……唔！” “跟我念”，沈芩风推了推眼镜，“我钟意你”。 江屿澈差点被牛奶呛到：“……这他妈是演唱会要学的？” 沈芩风面不改色：“基础问候语。” 江屿澈眯起眼，突然用粤语回了一句：“唔该你收声啦！”（拜托你闭嘴啦！） 沈芩风挑眉：“谁教的？” “严汀雨”，江屿澈得意地翘起嘴角，“他说这是‘谢谢’的意思”。 沈芩风默默掏出手机，给傅砚修发了条消息：【管好你家那位】 傅砚修秒回：【已禁言】 第60章 逾期物候 北京首都机场T3航站楼外，晨雾未散。 江屿澈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左手腕上的发带被袖口遮了一半，沈芩风走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两人的登机牌，金丝眼镜在清晨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斯文败类——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那枚新鲜的吻痕的话。 “困了？”沈芩风偏头看他。 江屿澈“嗯”了一声，声音闷在口罩里：“昨晚谁他妈让我熬夜学粤语的？” 沈芩风低笑，指尖蹭过他后颈：“我的错”。 值机柜台的小姐姐偷瞄了他们好几眼，最后递登机牌时没忍住小声问：“是……江屿澈吗？” 江屿澈挑眉，刚要开口，沈芩风已经接过登机牌，微微一笑：“不是，他没江屿澈好看”。 小姐姐：“……” 江屿澈踹了他一脚。 飞机爬升时，江屿澈靠在舷窗边，看着北京渐渐缩小成一块灰蒙蒙的拼图。 云层像蓬松的棉花糖，被阳光镀上金边，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 “沈芩风”，他突然说，“你第一次坐飞机是什么时候？” 沈芩风正在翻杂志，闻言顿了顿：“十岁，我爸带我去牛津”。 “你们一家人吗？” “嗯”。 江屿澈没再说话，只是慢慢歪过头，靠在了沈芩风肩上。 沈芩风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轻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 空姐推着餐车经过，看到这一幕，抿唇笑了笑，悄悄多放了两盒草莓牛奶在他们的小桌板上。 江屿澈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稳。沈芩风低头看他，目光扫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抿紧的唇角，睡着了也像在跟谁较劲。 他伸手，指尖极轻地碰了碰江屿澈的发梢，像触碰一片易碎的云。 江屿澈梦见了高三那年的冬天。 教室里暖气不足，他趴在课桌上睡觉，沈芩风偷偷把校服外套盖在他身上。 那件外套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和他现在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梦里的沈芩风还是少年模样，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江屿澈想凑近看看他在写什么，却听见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 “各位旅客，我们即将降落澳门国际机场……”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攥着沈芩风的衣角。 沈芩风垂眸看他：“做噩梦了？” 江屿澈松开手，喉结动了动：“……梦到你高考交白卷”。 沈芩风沉默片刻，忽然捏了捏他的后颈：“都过去了”。 窗外，澳门半岛的轮廓渐渐清晰，跨海大桥像一条发光的缎带，连接着珠海的万家灯火。 夜幕降临时，他们站在酒店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澳门的夜景。 威尼斯人的穹顶绘着虚假的天空，永利皇宫的喷泉随着音乐起舞，新葡京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像一块巨大的宝石。 江屿澈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沈芩风扔了条毛巾给他：“明天彩排，后天签售会，大后天演唱会”。 “知道”，江屿澈擦着头发，忽然皱眉，“那个白发粉丝……真会来吗？” 沈芩风走到他身后，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会的”。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蹭过江屿澈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江屿澈从玻璃倒影里看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忽然想起那个抑郁症粉丝的信…… “您的《逾期不候》救过我一次”。 他转身，抓住沈芩风的手腕：“再教我一遍那句粤语”。 沈芩风低头，额头抵着他的：“希望你早日康复（粤语）”。 这次江屿澈说得很标准。 深夜，江屿澈被雷声惊醒。 澳门的暴雨来得突然，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石子。 他翻了个身，发现沈芩风不在床上。 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沈芩风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夹满梧桐叶标本的笔记本，正在写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头，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吵醒你了？” 江屿澈走过去，挤进他怀里：“写什么呢？” 沈芩风合上笔记本：“情书”。 “骗鬼呢”。 “嗯，骗你”，沈芩风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明天还要彩排”。 窗外，雨势渐小，霓虹灯的光晕透过水痕斑驳的玻璃，在天花板上投下摇曳的色块。 江屿澈听着沈芩风的心跳。 这世界再喧嚣，也总有个人能让他安静下来。 澳门的清晨总是带着咸湿的海风，氹仔岛的薄雾还未散尽，威尼斯人场馆外已经排起长队。粉丝们手里拿着应援棒和专辑，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天，偶尔抬头看向入口，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江屿澈站在后台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黑色发带。 沈芩风从身后走近，递给他一杯热美式，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紧张？”沈芩风问。 江屿澈接过咖啡，嗤笑一声：“老子什么时候紧张过？” 沈芩风没拆穿他微微发颤的指尖，只是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低声道：“那句粤语，练好了？” 江屿澈“嗯”了一声，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得他皱了皱眉。 沈芩风忽然伸手，拇指蹭过他的唇角：“沾到咖啡渍了”。 江屿澈耳根一热，正要骂人，周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屿澈！准备上场了！” 签售台前的队伍缓慢移动，江屿澈低头签名，偶尔抬头对粉丝笑一下，左手腕的发带在灯光下泛着旧物的温润光泽。 直到队伍末尾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 推轮椅的男人很高，眉眼冷峻，黑色风衣衬得肩线锋利如刀。 轮椅上坐着的少年却像一捧雪，白发垂至腰间，瘦得几乎撑不起身上的白色毛衣，怀里抱着一束白玫瑰。 江屿澈的笔尖顿在专辑上，墨水晕开一小片。 少年抬头，浅灰色的眼睛像蒙着雾的玻璃珠：“江老师，你好，我叫白暮雪”，他的声音很轻，像落在雪地里的一片雪花，“我很喜欢你”。 推轮椅的男人微微俯身，声音低沉：“我是裴亦初，他的监护人”。 江屿澈和沈芩风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多谢你，希望你早日康复（粤语）” 这句练了一周的粤语，终于在此刻流利地说出了口。 白暮雪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血色。 他低头，从轮椅侧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信，递给江屿澈。 信上是工整的字迹： “您的《逾期不候》很好听” 江屿澈盯着那张纸条，翻开专辑内页，用力写下一行字： “下次演唱会，我等你来合唱——江屿澈”。 白暮雪接过专辑，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裴亦初，江老师约我合唱”。 裴亦初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揉了揉他的白发：“等你痊愈了，我就陪你去” 签售会结束后，江屿澈把那束白玫瑰插进了休息室的花瓶里。 沈芩风站在窗边，看着威尼斯人外的运河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忽然开口：“他像以前的你”。 江屿澈摆弄花瓣的手一顿：“……什么？” “倔”，沈芩风转身，指尖碰了碰他的发带，“又脆弱”。 江屿澈“啧”了一声，却没反驳。 窗外，贡多拉船夫的歌声隐约传来，混着游客的笑闹声，像一场遥远的梦，触摸不到尽头。 澳门的风带着咸涩的海气，从半开的酒店窗户灌进来。江屿澈站在落地镜前。 身后，沈芩风正低头调试吉他，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中段，镜片后的眸光专注而沉静。 “明天唱《万众皆知的你》”。 “知道”，江屿澈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彩排过八百遍了”。 沈芩风看着他，忽然笑了：“嗯”。 窗外，澳门塔的灯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风裹挟着咸湿的海气，从化妆间的窗口溜进来，轻轻掀动衣架上的演出服。 林若曦设计的这套衣服，江屿澈的是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和袖口绣着暗蓝色的星轨纹路，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 沈芩风的则是深蓝西装，内搭黑色高领，胸口别着一枚银质星芒胸针，低调又矜贵。 “情侣装啊？”严汀雨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杯冰美式，笑眯眯地打量，“林设计师偏心哦～” 林若曦正蹲在地上调整江屿澈的裤脚，头也不抬：“严老师要是羡慕，可以让傅老师也穿”。 傅砚修站在角落，闻言冷冷扫了一眼严汀雨：“不穿”。 严汀雨撇嘴：“没情趣”。 江屿澈坐在化妆镜前，任由造型师在他发间挑染几缕冰蓝色。镜子里，沈芩风正低头调试耳返，修长的手指在电子屏上滑动，袖口的星轨纹路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开口。 “嗯？” “你紧张吗？” 沈芩风抬眸，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化妆间的暖光：“不紧张”。 江屿澈嗤笑：“装”。 沈芩风走过来，指尖轻轻蹭过他染蓝的发梢：“是你在抖”。 江屿澈踹他一脚，耳根却红了。 威尼斯人场馆的顶棚缓缓打开，露出澳门璀璨的夜空。 江屿澈站在升降台上，左手腕的发带被夜风轻轻扬起。他垂眸看着台下，林若曦、江稚鱼、陈墨、宋予安坐在VIP区，严汀雨举着荧光棒冲他眨眼，傅砚修……傅砚修在低头看手机，被严汀雨掐了一把才勉强抬头。 音乐前奏响起，沈芩风从舞台另一侧走来，西装上的星芒胸针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江屿澈开口唱第一句时，沈芩风恰好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台下尖叫炸裂。 弹幕疯狂滚动： “救命！沈芩风看江屿澈的眼神！！！” “星轨和星芒是情侣设计吧？？？” “江屿澈的蓝发我死了！！！” 威尼斯人金光综艺馆内，人声鼎沸。 “这首歌，”江屿澈对着麦克风说，“逾期不候”。 台下瞬间尖叫如潮。 唱到副歌时，舞台两侧的大屏突然切换画面，无人机群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风车图案，风叶缓缓转动，底下飘着无数风车应援棒，彩色的光浪在场馆内起伏。 江屿澈愣了一秒，转头看向舞台侧边。 沈芩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音乐忽然停了。 全场寂静。 沈芩风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内圈刻着“54Hz”，人类心跳的频率，也是江屿澈呼吸声的波长。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我对你的爱从来不会逾期”。 江屿澈站在原地，耳膜嗡嗡作响。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说‘逾期不候’了，我愿为你，逾期整个物候的轮回”。 台下突然有人喊：“风车……！” 全场回应：“windcart！！！” “风车……！” “windcart！！！！” 声浪如潮，几乎掀翻屋顶。 江屿澈低头看着沈芩风，忽然笑了：“你他妈……策划多久了？” 沈芩风仰头看他：“2190天”。 从他离开南京的那天算起。 安可环节，陈墨突然冲上台，把一个大蛋糕塞到江屿澈手里：“江哥！庆功宴提前了！” 蛋糕上歪歪扭扭写着“星轨夫妇长长久久”，旁边还画了两个小人，一个蓝毛炸起，一个戴着眼镜。 江屿澈：“……谁写的？” 陈墨指林若曦：“她！” 指宋予安：“他切的！” 指严汀雨：“他偷吃的！” 严汀雨举手：“我作证，傅老师也吃了！” 傅砚修：“……我没有”。 沈芩风低笑，接过蛋糕刀：“切吧”。 江屿澈哼了一声，一刀下去，奶油溅到沈芩风镜片上。 全场寂静。 沈芩风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舔掉指尖的奶油，然后。 把江屿澈按在蛋糕前，吻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演唱会结束后，江屿澈坐在后台休息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戒指。 沈芩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罐啤酒，递给他一罐：“喝吗？” 江屿澈接过，拉开拉环，泡沫溢出来，沾湿了他的指尖。沈芩风低头，自然而然地舔掉那滴酒液。 “沈芩风”，江屿澈突然说，“我爱你” 沈芩风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摘掉眼镜，低头吻住他的唇。 啤酒罐掉在地上，酒液洇湿地毯。 “我也爱你，一直爱你” 澳门机场的候机厅里，江屿澈刷着微博热搜。 #沈芩风求婚# #风车windcart# #逾期物候终成眷属# 严汀雨发来消息：“恭喜啊江江！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傅砚修紧随其后：“份子钱已备好”。 江屿澈嗤笑，正要回复，登机广播突然响起。 沈芩风拎着两人的行李走过来，指尖蹭了蹭他的后颈：“走了”。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蓝天。 南京梧桐落叶是秋的物候。 初雪降临是冬的物候。 而沈芩风等待江屿澈的那些年岁，成了他生命里逾期未至的物候。 ——全文完—— 第61章 番外一[番外] 【人设标签】 傅砚修×严汀雨 傅砚修：高岭之花·禁欲系影帝·闷骚 经典语录：“吵”（对严汀雨） “嗯”（官宣转发） “……过来”（床上） 严汀雨：人间魅魔·钓系天花板·自恋型撒娇精（天生笑眼，右眼角有颗泪痣） 性格特质： 1.自信即巅峰：“傅砚修不喜欢我？那他为什么呼吸？” 2.语言艺术家：能把“滚”翻译成“宝贝快来” 3.永动机成精：被傅砚修按在床上还能用脚趾发微博 经典语录： “傅老师～你耳朵红了诶” “我这么好亲为什么不多亲几下？” “官宣？我偷拍他睡颜算吗？” 粉丝评价： “严汀雨是唯一能让傅砚修说超过三个字的人” “建议严汀雨申遗，钓系文化的活化石” 【正文】 北京的深夜像一块浸了水的绸缎，湿漉漉地裹着整座城市。 严汀雨赤脚踩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柔软的长绒吞没了所有脚步声。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半小时前傅砚修发来的消息： [傅砚修：睡了？] [严汀雨：没呢～傅老师想我了？] [傅砚修：……隔壁太吵] 严汀雨当时对着屏幕笑了足足三分钟，傅砚修的房间明明在走廊另一头，隔了至少五间房，能吵到他才有鬼。 现在，他站在傅砚修房门前，指尖轻轻敲了敲：“傅老师，我来治治您的失眠？” 门内一片寂静。 严汀雨挑眉，从口袋里摸出房卡，别问他怎么搞到的，顶流明星总有些特殊手段。 轻轻一刷，门锁“滴”地一声开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傅砚修侧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他睡觉时竟还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两把鸦羽小扇。 严汀雨轻手轻脚地靠近，蹲在床边看了会儿，忽然掏出手机，对准傅砚修的侧脸。 咔嚓。 闪光灯没关。 傅砚修眉头微蹙，眼睫颤了颤，但没醒。 严汀雨松了口气，低头检查照片——暖黄灯光下，傅砚修的睡颜很安静，薄唇微抿，喉结的线条没入毛衣领口，禁欲又勾人。 他指尖飞快地编辑微博： 【@严汀雨V】：“我的”[图片] 发送成功。 凌晨三点十七分，热搜空降： #严汀雨我的# #傅砚修睡颜# #这算官宣吗# 粉丝评论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暴涨： “我靠靠靠靠这是我能看的吗？？？” “傅老师知道您偷拍吗？？？” “这语气……严汀雨你好会！！！” 严汀雨正刷得开心，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好玩吗？” 他猛地回头，傅砚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半靠在床头，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严汀雨眨眨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傅老师，您看这条评论……‘傅砚修要是转发我就信’……” 傅砚修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伸手：“手机给我”。 五分钟后，傅砚修的微博更新： 【@傅砚修V】：“嗯”//@严汀雨V：“我的”[图片] 全网瘫痪。 第二天早上，江屿澈是被沈芩风的手机提示音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却被沈芩风一把扣住手腕：“别动”。 “谁啊大清早的……”江屿澈嘟囔着凑过去，看到屏幕上陈墨发来的消息： 【陈墨】：“沈哥！！严汀雨和傅砚修官宣了！！！[微博截图]” 江屿澈瞬间清醒：“卧槽？！” 沈芩风淡定地翻了个身，把江屿澈按回被窝里：“再睡会儿”。 江屿澈挣扎：“不是，他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沈芩风闭着眼，唇角微扬：“昨晚”。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江屿澈正要反驳，手机突然震动，严汀雨拉了个群： [严汀雨：@江屿澈@沈芩风两位，份子钱准备一下～] [傅砚修：……] [沈芩风：恭喜] [江屿澈：？？？] 【彩蛋·两本小说中名字的来源】 《逾期物候》： 江屿澈：江水清如镜，屿影默无声。 沈芩风：芩根化就初无力，温风便闻凄调 江婉：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江稚鱼：风清竹屋闻幽鸟，雨绿荷盆出稚鱼 周临川：可即明时老，临川莫羡鱼。 宋予安：淮南谪于天庖，予小子其何安。 严汀雨：汀花雨细，水树风闲。 傅砚修：洗砚修良策，敲松拟素贞。 《非掠夺关系》： 雾纵&雾惜：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 叶清渝：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芩亦忱：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云松晚：云日明松雪，溪山进晚风。 雾陌尘：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瑾俞：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云枫俞：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穆祁安：祈愿年年长康泰，平安无恙乐无边。 云时未：时事且未达，归耕交水滨。（因为讨厌他，所以选的诗也是骂他的） 第62章 番外二：平行时空[番外] 清晨六点，北京胡同里飘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 江婉推开小院的木门，手里拎着刚买的早点，晨风撩起她鬓边的碎发，露出眼角浅浅的笑纹。她抬头看了看天，湛蓝的，像被水洗过一样，几缕云丝懒洋洋地浮着，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屿澈！芩风！”她朝屋里喊，“起床了！再磨蹭油条该凉了！” 屋里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紧接着是江屿澈带着睡意的抱怨：“妈，这才几点啊……” “六点十分！”江婉把豆浆倒进碗里，热气氤氲而上，“今天不是要布置婚礼场地吗？再不起来，太阳该晒屁股了！” 沈芩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温和又清醒：“阿姨，我们马上下来。” 江婉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孩子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靠谱，不像自家儿子，睡个觉都能把被子踹到地上。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严汀雨的电话：“汀雨啊，你什么时候过来？阿姨给你留了糖油饼……” 江屿澈蹲在院子里吹气球，吹到第三个的时候，腮帮子已经酸得不行。他扭头看向沈芩风，那人正站在梯子上挂彩带，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 “沈芩风”，江屿澈戳了戳他的小腿，“下来，帮我吹气球”。 沈芩风低头看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带着笑意：“自己吹”。 “我吹不动了”，江屿澈耍赖，“你忍心看你未婚夫累死？” 沈芩风从梯子上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气球，轻轻一吹。 “啪！” 气球炸了。 江屿澈：“……” 沈芩风：“……” 江婉从厨房探出头：“你俩干嘛呢？拆家啊？” 江屿澈憋着笑：“妈，沈芩风连气球都不会吹”。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耳根微红：“……失误”。 江婉笑得直不起腰：“行了行了，你俩别折腾了，待会儿汀雨和砚修来了，让他们帮忙”。 江屿澈撇嘴：“妈，你怎么这么喜欢严汀雨？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啊？” 江婉叉腰：“怎么啦？汀雨这孩子天天还能陪我研究化妆什么的，不像你，天天和芩风腻歪”。 江屿澈不服：“那他还和傅砚修腻歪呢！” 江婉一愣：“啊？他俩在一起了？” “对啊，早就在一起了，微博上的热搜你没看啊？” 江婉瞪大眼睛：“嘿，怎么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那我给若曦打电话”。 江屿澈幽幽道：“她跟江稚鱼在一起了”。 江婉：“……” 她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你们这一个个的，谈恋爱都不告诉我”。 江屿澈哈哈大笑，沈芩风也跟着轻笑，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 中午时分，小院里热闹起来。 严汀雨是第一个到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进门就给了江婉一个拥抱：“阿姨！我想死您啦！” 江婉拍拍他的背：“哎哟，瘦了瘦了，是不是拍戏太累了？” 严汀雨笑眯眯地摇头：“没有，我这是为了穿西装好看”。 江婉皱眉，“那也不能饿坏了身体啊，你怎么穿都好看” “好～” 傅砚修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两瓶红酒，面无表情地递给江婉：“阿姨，礼物”。 江婉接过，笑道：“砚修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傅砚修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严汀雨身上，后者正凑在江屿澈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沈芩风走过来，接过傅砚修手里的酒：“谢谢”。 傅砚修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恭喜”。 沈芩风微怔，随即笑了：“谢谢”。 另一边，江屿澈被严汀雨缠得不行：“江老师，你婚礼上要不要我当司仪？我台词功底可好了！” 江屿澈无情拒绝：“不要”。 严汀雨撇嘴：“那伴郎总行吧？” 江屿澈：“伴郎是陈墨和宋予安”。 严汀雨：“……” 他转头看向傅砚修，委屈巴巴：“砚修，他们欺负我”。 傅砚修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拎起他的后领：“闭嘴”。 严汀雨：“？” 傅砚修：“吵”。 众人哄笑。 傍晚，夕阳将小院染成金色。 简陋的婚礼现场被布置得温馨又浪漫，彩带和气球挂在老槐树上，木质长桌上摆着江婉亲手做的点心和水果，角落里还放着一台老式唱片机，正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江屿澈穿着白色西装，站在树下等沈芩风。 严汀雨凑过来，小声问：“紧张吗？” 江屿澈瞥他一眼：“有什么好紧张的？” 严汀雨眨眨眼：“第一次结婚嘛”。 江屿澈：“……” 这时，沈芩风从屋里走出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金丝眼镜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 江屿澈看着他，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沈芩风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准备好了吗？” 江屿澈点头：“嗯”。 江婉站在一旁，眼眶微红：“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开始吧”。 没有牧师，没有繁琐的流程，只有亲友的祝福和彼此眼中的爱意。 沈芩风握住江屿澈的手，低声道：“江屿澈，我爱你”。 江屿澈笑了：“我知道”。 他凑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吻住沈芩风。 胡同里的傍晚总是带着烟火气的，夕阳斜斜地穿过老槐树的枝桠，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婉蹲在四合院的天井里，手里捏着根猫条，风车已经胖得像个毛绒靠垫，走起路来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风车，来”，江婉晃了晃猫条，风车立刻竖起尾巴，扭着屁股蹭过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江屿澈端着盘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见状连忙喊：“妈！别喂了！它今天都吃第三顿了！” 江婉头也不回：“怎么了？你一天天不吃饭还不让我们风车吃了？”她挠了挠风车的下巴，笑眯眯地说，“吃胖点多可爱呢”。 风车得意地“喵”了一声，尾巴翘得老高。 江屿澈：“……” 厨房里飘出炖肉的香气，混合着糖醋汁的酸甜，勾得人胃里直泛馋虫。 严汀雨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根黄瓜，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眼睛却一直往客厅瞟。 傅砚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冷白的指尖搭在书页上。 “傅老师”，严汀雨凑过去，故意把黄瓜递到他嘴边，“尝尝？” 傅砚修头也不抬：“不吃”。 “为什么？” “你口水沾上面了”。 严汀雨：“……和我亲的时候……” 傅砚修把黄瓜塞到他嘴里。 江稚鱼和林若曦在一旁笑得直抖，差点打翻手里的果盘。 江屿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冲客厅喊：“吃饭了！” 风车立刻从江婉怀里跳下来，蹿到餐桌底下，眼巴巴地望着满桌佳肴。 饭桌上，严汀雨第N次试图给傅砚修夹菜，第N次被拒绝。 “傅老师，尝尝这个红烧肉？”严汀雨筷子伸过去。 傅砚修把碗往旁边一挪：“不用”。 “那这个清蒸鱼？” “不吃”。 “这个青菜总行了吧？” “不吃草”。 严汀雨：“……” 林若曦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干脆埋头扒饭，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婉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年轻人，忽然问：“芩风呢？怎么还没来？” 江屿澈筷子一顿：“他到公司办点事，晚点到”。 话音刚落，院门被推开，沈芩风拎着两盒草莓蛋糕走进来，金丝眼镜上还沾着点雨雾。 “抱歉，来晚了”，他把蛋糕放在桌上，顺手揉了揉江屿澈的发顶，“路上买了你爱吃的”。 江屿澈耳根一热，低头扒饭：“……嗯”。 严汀雨挑眉：“哟，沈老师这么贴心啊？”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微笑：“比不上严老师，追着人喂黄瓜”。 严汀雨：“……” 傅砚修忽然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严汀雨碗里。 全场寂静。 严汀雨瞪大眼睛：“傅老师，你……” 傅砚修面无表情：“闭嘴，吃饭”。 饭后，一群人瘫在客厅沙发上消食。风车窝在江婉怀里，满足地打着呼噜。 江稚鱼刷着微博，突然笑出声：“哎，你们看热搜了吗？#傅砚修严汀雨#……” 林若曦凑过去：“哇，这什么神图？！等我写篇同人文”。 照片里，严汀雨正凑在傅砚修耳边说话，傅砚修虽然冷着脸，但耳朵却红得滴血。 严汀雨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怎么样？般配吧？” 傅砚修冷着脸站起身：“走了”。 严汀雨连忙追上去：“哎，傅老师，等等我！”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离开，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槐树的沙沙声。 江屿澈蹲在台阶上抽烟，烟圈吐出来，又被夜风吹散。沈芩风走过来，伸手抽走他的烟，按灭在旁边的花盆里。 “少抽”。 江屿澈仰头看他：“沈老师，管这么宽？” 沈芩风垂眸，忽然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晚上回去，让你知道我还能管更宽”。 江屿澈耳根一热，正要骂人，却听见屋里传来江婉的声音。 “风车！别偷吃蛋糕！” 两人同时笑出声。 夜风轻柔，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层柔软的纱。 江屿澈和沈芩风并肩坐在屋顶，仰头看着满天繁星。 “沈芩风”，江屿澈忽然开口。 “嗯？” “如果我妈还在，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沈芩风侧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她会的”。 江屿澈笑了笑，靠在他肩上：“嗯”。 夜风轻柔，带着槐花的香气。 在这个平行时空里，所有的遗憾都被弥补，所有的爱都得以圆满。 【后记】 江婉的相册里，多了一张全家福——江屿澈和沈芩风站在中间，她搂着两人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 （平行时空的他们，永远幸福）。 第63章 七夕小番外[番外] 北京的七夕夜闷热得厉害。 霓虹灯把夜空染成暧昧的紫色，写字楼的光带像一条条冰冷的银河。 保姆车堵在东三环上，寸步难移。 江屿澈歪在车窗边，手机屏幕暗了又亮。 整整一天，十二个通告，他和沈芩风最近的距离是红毯上那三米，他在这头签名，沈芩风在那头接受采访，连句节日快乐都没机会说。 “看什么呢？”沈芩风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江屿澈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 沈芩风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没看什么”，江屿澈把手机揣回兜里，别过脸去看窗外。 车窗玻璃上映出沈芩风的影子，那人正微微勾起嘴角。 车流终于开始蠕动。 司机老张识趣地升起隔板，车内顿时陷入私密的昏暗。 沈芩风伸手把江屿澈揽过来，指尖摩挲着他后颈：“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没生气”，江屿澈嘴硬，却任由对方把自己带到腿上坐着。 沈芩风的西装裤料子很滑，隔着薄薄的夏装，能感受到体温。 “嘴硬”，沈芩风低笑，吻了吻他耳垂，“今天确实太忙了，我的错”。 江屿澈哼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沈芩风的领带玩。 领带夹冰凉的金属硌在指间，上面刻着小小的“JYC”，他去年送沈芩风的生日礼物。 车驶上高速，窗外的灯光流成一道道金线。 沈芩风遥控调暗了车窗，整个后座变成个与世隔绝的私密空间。 “这车什么时候买的？”江屿澈有点新奇地摸着升降隔板的按钮，“还挺高级”。 “上个月”，沈芩风的手滑进他衬衫下摆，掌心温热，“专门为你买的”。 江屿澈耳根一热，推他肩膀：“少来这套……老张还在前面呢”。 “隔板升起来了，他听不见”，沈芩风咬他锁骨，留下个浅浅的牙印，“而且老张跟了我五年，什么没见过”。 江屿澈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芩风的吻堵了回去。 他揪着沈芩风的衬衫领子，喘着气问：“接下来没通告了吧？” “没了”，沈芩斯摘掉眼镜，随手放在一旁，“今晚都是你的”。 车开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一点。 沈芩风半抱半搂地把人带进门，连灯都没开就直接压在了沙发上。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得江屿澈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水。 “你轻点……”江屿澈仰着脖子喘气，“明天……明天还有个封面要拍……” 沈芩风吻他颈侧，声音含糊：“知道，不留印子”。 结果还是留了，不止脖子上，腰侧、大腿内侧，全是暧昧的红痕。 江屿澈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任由沈芩风抱他去洗澡。 温水冲过身体时，他迷迷糊糊地想，这人体力怎么还是这么好。 凌晨四点三十九分，沈芩斯发了一条微博。 照片里江屿澈蜷在枕头上睡得正熟，脖子上的吻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配文很简单：【七夕快乐】 评论区瞬间炸了。 严汀雨第一个冲进来：“不是，你们两个小情侣折腾到这个点？” 沈芩风回复得很快：“傅砚修也没让你早睡呀” 下面粉丝乱成一锅粥： “这是我配看的吗？？？” “江江你好骚啊” “澈澈脖子上的草莓能种二亩地了” 江屿澈第二天早上才看到这条微博，气得把手机砸在沈芩风胸口：“你找死啊！” 沈芩风接住手机，笑着亲他额头：“早晚要发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江屿澈突然就不气了。 他凑过去咬沈芩风的下唇，声音含糊：“下次发之前跟我说一声”。 “好”。 窗外，北京的清晨刚刚苏醒。 第64章 生日小番外[番外] 雨是傍晚开始下的。 下得没完没了，淅淅沥沥，敲在落地窗上，模糊了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 江屿澈生日这天排满了通告，最后一个采访结束，坐进车里时，他几乎下一秒就能睡着。 沈芩风握了握他的手，指尖微凉，带着秋雨的湿气。 “困了？”沈芩风低声问。 “嗯，”江屿澈含糊地应了一声，脑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沈老师，生日礼物呢？忙得都快忘了这茬了。” 沈芩风低笑，手指穿过他微湿的发梢，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到家给你。”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公寓。门一开，暖融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公寓里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昏黄暧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雨幕中的城市，像一幅流动的、湿漉漉的油画。 江屿澈踢掉鞋子，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 “又下雨，”他嘟囔了一句，生日却遇上阴雨天，总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沈芩风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下巴抵在他颈窝。 “不喜欢雨？”沈芩风的气息拂过他耳畔。 “吵，”江屿澈嘴上嫌弃，身体却放松地靠进他怀里。 沈芩风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颈侧。江屿澈轻轻颤了一下。忙碌了一天的浮躁和疲惫，在这个安静的拥抱里，奇异地沉淀下来，转化成另一种更隐秘的悸动。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窗外的雨声不再是噪音，反而成了隔绝外界的屏障。 沈芩风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脊背，带着灼人的温度，隔着衬衫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份专注。江屿澈肌肉瞬间绷紧，呼吸乱了一拍。 “礼物……”江屿澈试图找回一点主动权，“不是说回家给？” “正在给。”沈芩风咬住他耳垂，声音低沉。 当沈芩风反手扣住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将他的手按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时，江屿澈微微挣扎了一下：“……别在这儿。” “怕什么？”沈芩风的吻落在他的后颈，“没人看得见。” 冰凉的玻璃刺激着掌心，身后是爱人滚烫的体温，江屿澈被这种极致的反差逼得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雨水顺着玻璃流淌，光影在他们紧贴的指尖跳跃。 他闭上眼，彻底沉溺在这个雨夜里。 不知过了多久，江屿澈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被沈芩风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下来，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江屿澈靠在瓷砖墙上，任由沈芩风帮他清洗。他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往沈芩风怀里缩了缩，嘟囔了一句：“冷……” 沈芩风眼神一暗，伸手护住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揽向自己，同时另一只手拧大了热水龙头。更烫的水流倾泻而下，浴室里的雾气瞬间浓得化不开。 “现在热了。”沈芩风的声音被水声和蒸汽裹上一层朦胧感。 氤氲水汽中，温度不断攀升，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再次回到床上时，江屿澈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沈芩风把他圈进怀里，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雨似乎小了些，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轻柔。江屿澈窝在沈芩风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全是对方身上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生日礼物……”他半梦半醒间，还记得这回事。沈芩风低笑，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声音里带着饱足后的慵懒：“还没送完，夜还长。” 后来，微博小号上，沈芩风发了一张照片：窗外模糊的雨景，玻璃上映出两个依偎的剪影。配文很简单：他的生日，我的礼物。 评论区，严汀雨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吃瓜]表情。 第65章 冬令时小番外（结婚）[番外] 2038年10月31日，伦敦。 下午三点多，天色已经暗了。 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肯辛顿区的老房子亮起零星灯火。 江屿澈裹着厚厚的羊毛围巾，呼出的白气瞬间融进潮湿的空气里。 “这鬼天气”，他踢了踢脚边的落叶，“才三点就黑成这样”。 沈芩风站在他身侧，黑色大衣肩头落着细小的水珠。 他的目光落在街角那家亮着暖黄灯光的便利店：“要去买点吃的吗？” “抹茶百醇？”江屿澈挑眉，眼角细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沈芩风没回答，只是牵起他的手往便利店走。 手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英国深秋的湿冷。 等他们从便利店出来时，天空竟然飘起了细雪。 雪花很小，落在围巾上就化了，留下深色的水痕。 “下雪了！”江屿澈像个孩子似的仰起脸，伸出舌头去接雪花。 沈芩风看着他，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他拆开刚买的抹茶百醇，抽出一根递给江屿澈：“堆个雪人吧”。 “这么点雪堆什么雪人……”江屿澈嘴上这么说，却已经蹲下身开始拢雪。 雪确实不大，地上的积雪薄薄一层，勉强能捏成团。 他们就在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一点点堆起雪人来。 沈芩风负责滚雪球，江屿澈负责修整形状。 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一层糖霜。 最后，江屿澈小心翼翼地把那根抹茶百醇插在雪人脸上当鼻子。 “真丑”，他评价道，却掏出手机认真拍照。 沈芩风站在他身后，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时间快到了”。 教堂就在 Holland Road 的转角处，一座小小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建筑。 推开厚重的木门，温暖的烛光扑面而来。 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几排长椅和正前方的十字架在烛光中静默。 彩色玻璃窗在夜色中变成深邃的蓝紫色。 他们并肩站在圣坛前，谁都没有说话。 远处传来钟声，下午四点整。 冬令时开始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拨慢一小时，仿佛上帝特意为他们偷来六十分钟。 “江屿澈”，沈芩风轻声唤他。 江屿澈转过身，看见沈芩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不是戒指盒，而是那个熟悉的、装抹茶百醇的铁盒。 铁盒里躺着两枚素圈戒指，内圈刻着“54Hz”和“2038.10.31 16:00”。 “在英国法律上，我们早就结婚了”。 沈芩风说，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轻轻回荡，“但我想在这个偷来的小时里，再问你一次”。 他打开铁盒的夹层，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很多年前，他写给江屿澈的第一张纸条：【校规没说不能喝这个】，下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莓牛奶盒。 江屿澈的眼眶瞬间红了。 “你……”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沈芩风拿起其中一枚戒指，烛光在戒面上跳跃：“江屿澈，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从这一刻，到时间的尽头”。 教堂外，雪渐渐大了。 雪花扑簌簌地落在彩绘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江屿澈看着沈芩风镜片后认真的眼睛，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金陵中学的教学楼里，这个人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摘下了眼镜。 “废话”，他伸出手，声音有些哑，“赶紧的”。 戒指套上手指的瞬间，远处又传来钟声。这次是五点的钟声，冬令时正式开始了。 他们走出教堂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街灯把雪花照得晶莹剔透，整条街安静得只剩下踩雪的咯吱声。 回到公寓楼下，那个用抹茶百醇做鼻子的小雪人已经被新雪覆盖了一半。 江屿澈蹲下身，轻轻拂去雪人脸上的积雪，又把那根百醇往深处插了插。 “鼻子要掉了”，他说。 沈芩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又开始拢雪，准备堆第二个雪人。 这次雪够厚，雪人很快就初具雏形，江屿澈修整雪人形状时，沈芩风就站在一旁，看着雪花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 当第二个雪人堆好时，江屿澈习惯性地去摸口袋，却摸了个空，那盒抹茶百醇还在教堂的长椅上。 就在这时，一根抹茶百醇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看见沈芩风单膝跪在雪地里，举着那根饼干，就像很多年前举着那盒草莓牛奶。 “江屿澈”，沈芩风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再嫁我一次”。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江屿澈看着面前一本正经，单膝下跪对他求婚的沈芩风，突然笑了。 “你烦不烦？”他接过那根百醇，小心地插在雪人脸上，“都结过一次了”。 沈芩风站起身，替他拍掉肩头的积雪：“那就再结一次”。 夜深了，雪还在下。 他们回到温暖的公寓，窗外是两个并排站着的雪人，都用抹茶百醇做鼻子，在街灯下安静地矗立着。 江屿澈靠在窗前，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沈芩风从身后抱住他。 江屿澈轻声说，“多偷了一个小时，This is ours.（属于我们的）” “嗯，”沈芩风收紧了手臂，“以后每年都偷”。 雪还在下，覆盖了街道，覆盖了屋顶，也覆盖了时光在他们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在这个被偷来的小时里，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穿着校服、在梧桐树下相遇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