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崽崽心声后,我在书中当团宠》 第1章:穿书了 “你说先生这次能熬过来吗?据说警察都去公司调查了。” “谁知道呢,公司机密泄露可是大事,估计这次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们是不是也要收拾一下,找下家了?” 议论的声音细碎地传来,像针一样扎进温辞的耳朵。 她猛地从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惊醒,心脏狂跳。 下一秒,温辞的目光快速扫视着四周,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身处一所陌生的豪华大别墅里。 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靠,又做梦了?!” 但这触感太过真实,皮肤上瞬间浮现的红痕告诉她这不是梦。 一个穿着黑白制服的中年女佣不耐烦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语气生硬:“夫人,傅总公司出事了,你看我们的薪水……” 夫人?傅总? 温辞脑中嗡的一声。 她猛地抓住女佣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说的傅总是傅擎洲?” 女佣猛地抽回手,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惊异,仿佛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温辞如遭雷击,彻底僵在原地。 傅擎洲…… 这不是她昨晚睡觉之前看的那本说吗? 那她就是那个倒卖公司机密,导致反派老公破产的炮灰女配! 在小说后面的情节里,这个女配东窗事发,会被傅擎洲毫不留情地丢进海里喂鱼。 简直就是个傻逼妻子! 人家穿越是开启锦绣人生,她穿越是直达地狱单程票! “夫人,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你们不好拖欠工资的。要是实在拿不出来,”女佣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眼神开始不规矩地扫视客厅里陈列的古董花瓶和艺术摆件,“我们就只能自己拿些值钱的东西抵债了!” 值钱的?抵债? 这两个词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温辞。 对啊! 傅擎洲这栋豪宅里的东西随便一件也价值不菲。 随便卖一两件,足够她隐姓埋名逍遥快活了! 现在不跑,难道要留着等那个活阎王回来把她剁了吗? 温辞几乎是弹跳起来,也顾不上理会那几个眼神闪烁、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的佣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上楼梯。 楼上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她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财富在向她招手。 心想,到时候找个二手市场卖了,随随便便都能换来几百万,足够她远走高飞,过上好日子了。 【哎……】一声细微的、带着奶气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响起。 温辞动作猛地一僵,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气。 幻听了? 【我妈要跑路了,我也要跟着妈妈被喂鱼了。】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点委屈巴巴的哭腔,【她是不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在我爸的监视范围之内!客厅、走廊、甚至这个衣帽间……到处都是摄像头呢。】 温辞的手停在半空。 摄像头? 傅擎洲在监视这个家? 【我妈根本就不知道破产是假的,那份公司机密,不过就是我爸故意弄出来揪出叛徒和内鬼的假文件呀!他早就布好局了,就等着鱼儿上钩呢……唉,笨蛋妈妈,你现在拿的东西,到时候都会变成你的罪证呀……】 温辞像是被瞬间冻僵了,血液都凝固了。 破产是假的? 一切都是傅擎洲的局? 难怪原主死的这么惨,看来之后她的所作所为都被傅擎洲看在眼里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该做的都做了,难不成在家等死? 【其实妈妈是受人胁迫的,只要把幕后指使说出来,爸爸也不会对妈妈在呢么样,可惜,妈妈是个恋爱脑!】 腹中那道细微的声音再次传来,猛地拽回了温辞几乎涣散的神智。 是呀! 温辞脸色骤然一变,她是为了男主萧穆远才这么做的。 她为了萧穆远豁出性命,最后却沉入海底。 虽然成了男主白月光,但死去的白月光有个毛用? 什么男主不男主的,眼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温辞猛地抓起手机,迅速翻出傅擎洲的手机号码。 与此同时,恒源科技顶层办公室内,傅擎洲正站在巨大的监控显示屏前。 画面中的女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高清摄像头捕捉得一清二楚。 看着她拿出手机,傅擎洲的眸光骤然转冷。 “她这是想联系萧穆远。”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助理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虽然早就知道夫人接进总裁的目的不纯,但是最起码两个人也同床共枕了三年。 夫人这么做,确实没良心! “通知别墅的人,只要夫人出门就立即抓起来。”傅擎洲不耐烦的吩咐道! “是!” 助理话音刚落,傅擎洲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温辞二字,傅擎洲危险地眯起眼睛,抬眸看向监控中的女人。 这个情况之下,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傅擎洲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什么事?” “老公!” 傅擎洲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结婚三年,这是温辞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叫他。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你能不能不生气?” 不生气? 她泄露公司机密,联手萧穆远要让他身败名裂,现在居然还想让他别生气? 当他傅擎洲是傻逼么? “我尽量。”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眼底却已结起寒霜。 尽量让你死得痛快些。 “老公,萧穆远用你的命威胁我套取公司机密,我担心你就给了他一份假的。”温辞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可是为什么外界还传言你的公司会破产?” 她给的假文件? 傅擎洲面色一顿,目光锐利地射向监控屏幕,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视频中的女人正无意识地咬着下唇,这个她紧张时特有的小动作,让傅擎洲的眼神深了几分。 “老公,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但是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能独善其身!我会把你送给我的礼物都卖了帮你还债的!” 傅擎洲面无表情看着视频中眼眶通红的女人,如果不是真心话,那就是演技太好! 第2章:家里有颗定时炸弹 不多时,傅擎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的空气更冷了几分。 “傻话。”他的声音刻意放柔,指节却无声地叩击着桌面,“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 “那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看情况。”说完,傅擎洲径直挂断了电话,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助理秦墨困惑地看着他:“傅总,您……相信了夫人的话?” “呵……”傅擎洲从喉间溢出一声嘲讽的低笑,“一个萧穆远精心送来的人,我怎么可能相信。” 只是这个女人突然转变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她还想要演戏,那他不妨陪她玩下去。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温辞握着发烫的手机,心绪不宁地在房间里踱步。 傅擎洲可是全书最大的反派,虽然后面的剧情她没有看完,但他的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 电话里他虽然语气平静,但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绝不会轻易相信她。 【妈妈懂得明哲保身还不算晚,但是妈妈现在救了自己,以后还是会被萧穆远连累,到时候白月光会变成烂番茄。】 听到这话,温辞在心里把萧穆远骂了一千遍,又骂自己傻逼一万遍! 为了一个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的骚操作,除了狗血小说,现实中谁能干得出来? 【妈妈还不知道,家里面的佣人就有萧穆远的眼线,下场可是比妈妈凄惨多了!】 温辞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萧穆远是有什么男主气运吗? 连这里都能安插进眼线? 不过,这个眼线留在这里迟早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到自己。 想到这里,温辞深吸一口气,从首饰盒里取出几条璀璨的钻石项链,镇定地走下楼。 楼下的佣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丝毫没有干活的意思,正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傅氏即将破产的传闻。 就连看到温辞下来,他们也只是懒散地瞥了一眼,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温辞将几条项链轻轻放在茶几上,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现在薪水我拿不出来,想要离开的,可以到我这里领一条项链抵工资。” 几个年轻的佣人立即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夫人,您说的是真的?” 这些钻石项链每一条都价值十几万,远超过她们的工资,任谁都会心动。 方才语气不善的陈妈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看来我们猜得没错呀,夫人这是收拾好了细软,也要跑路了吗?” 温辞看着陈妈,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陈妈在这里的时间最长,资历最深,我们还是付得起您的薪水的。请您留下,其他想走的人,现在就可以来拿一条钻石项链。” 年轻的佣人们面面相觑,随即争先恐后地拿起项链,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栋仿佛即将沉没的豪宅。 人群散去后,一位看起来敦厚老实的中年妇女却站在原地,她望着桌上剩余的项链,眼中虽掠过一丝贪婪,却强忍着没有动作。 她对温辞讨好地眨了眨眼:“夫人,您平日待我们极好,如今公司遇到困难,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愿意留下来继续做事。” 温辞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心下了然。 就是她了,萧穆远安插的眼线。 “不必了。”温辞顺手将一条分量最重的钻石项链塞进中年妇女手中,“外面的传言想必你们都听到了,傅家如今开销吃紧,实在负担不起。各位另谋高就吧。” “夫人,我……”张姨还想挣扎,手指紧紧攥着那串冰凉的钻石。 温辞打断她,语气放缓,却带着清晰的逐客意味:“张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傅家度过这次危机,若有机会,再请你回来。” 话已至此,张姨脸只得捏着项链,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人离开了。 人走后,客厅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陈妈坐在椅子上,双臂环抱,审视着温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辞迎上她怀疑的目光,语气诚恳:“陈妈,您是傅家的老人,是从老宅就跟过来,从小看着擎洲长大的。他最习惯您的照顾。从今天起,您的薪水我会再涨三成。我也恳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陈妈嘴硬心软,虽是看不惯温辞来历不明的身份和从前对少爷的冷淡,但一颗心终究是向着傅擎洲的。 她细细打量着温辞,对方态度坦然,不像是在撒谎。 但这转变实在来得太快太突兀,让她心里直犯嘀咕。 “知道了。”陈妈最终没再多问,起身掸了掸围裙,“那我去忙了。” 她一进厨房,立刻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掏出手机,飞快拨通了傅擎洲的号码,压低了声音:“少爷,夫人今天把家里的佣人都打发走了,连那个张姨也没留……是,看着是都拿了项链走的……好,好的,我明白了。” 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那我晚上准备几样您爱吃的菜。” 挂断电话,陈妈松了口气,开始盘算晚上的菜单。 她却没注意到,厨房门外的阴影里,一抹纤细的身影悄然转身,踩着柔软的地毯无声地上了楼。 温辞靠在二楼的廊柱后,指尖微微发凉,心跳却渐渐平稳下来。 傅擎洲今晚会回来。 这意味着,她至少暂时,为自己搏得了一线生机。 温辞疲惫地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涣散地望着头顶那盏璀璨的水晶灯。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这个房间里面不会也被安装了摄像头吧。 毕竟傅擎洲行事向来诡秘,以他的性格,做出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傅擎洲,温辞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这个傅擎洲虽然是个反派,但是为什么思想和行为都这么变态。好好的一个人,非得搞得像个控制狂一样,这书里的设定就不能改改? 白日里的种种经历让她的精神高度紧绷,此刻实在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不知不觉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温辞感觉好像有一道如芒在背的眼神,死死地盯在自己身上。 终于,温辞猛地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只见傅擎洲竟然站在床边不远处,如同鬼魅一般。 他身材高大,背光而立,脸庞隐匿在阴影之中,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她。 “啊!”温辞下意识地尖叫起来,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往后缩。 第3章:温辞,我给过你机会了 温辞慌乱地摸索到床头开关,刺目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将傅擎洲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紧张。 “刚刚。”傅擎洲站在原地未动,唯有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适应着突然的光亮。 “你刚才在害怕?”他缓缓走向床边,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温辞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大哥,有人在你睡觉的时候用这种眼神盯着你,你不害怕吗?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就是我以为你晚上不回来,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我害怕是小偷!” “这样啊。”傅擎洲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又或许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那种审视般的凝视让人无所适从。 温辞试图转移话题,声音都带了几分刻意的轻快:“你吃饭了吗?我这就让陈妈给你……” “听说你辞掉了家里的佣人?”他打断她,语气平淡却不容回避。 “是,”温辞的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解释,“你公司不是出了问题了吗?我也想着帮你省钱。不过你放心,陈妈我留下了,她从小就照顾你,你一定习惯了她的照顾!” “你为什么不走?”他突然问道,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敲在温辞的心上。 “我……”温辞一时语塞,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完了完了,爸爸又开始试探妈妈了,爸爸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妈妈跳进他挖好的深坑!】 肚子里传来的声音让温辞差点泪流满面。 果然需要一关又一关的闯啊! 她迅速眨了眨眼,摆出再真诚不过的表情:“我为什么要走?你我是夫妻,你有钱的时候对我那么好,现在出了事我要是走了,岂不是太没良心了?你放心,我既然能和你同甘,也能和你共苦!” 她说得字字铿锵,连自己都快被这番肺腑之言打动了。 要不是怕被丢进海里喂鱼,她现在早就拿着私房钱远走高飞了! 天杀的,谁让她穿成了这个变态的炮灰妻子! “看样子,我的妻子还真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傅擎洲缓缓重复着“良心”两个字,语调平缓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 这阴阳怪气的态度让温辞的神经骤然绷紧。 毕竟她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干净,傅擎洲又是个极度敏感多疑的人,这一关显然不好过。 【幸好妈妈的态度诚恳,虽然爸爸不相信,但最起码暂时还不会对妈妈动手!】 再次听到宝宝的心声,温辞稍稍松了口气,可被傅擎洲那冰冷探究的目光持续注视着,她仍然觉得头皮发麻。 漫长的几秒沉默后,傅擎洲才再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下去吃饭,一起?” 温辞内心哀嚎:可以拒绝吗? 然而感受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她立刻掀开被子,动作利落地起身:“好,正好饿了!” 温辞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在内心唾弃自己:真没出息! 楼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精致的家常菜,热气袅袅升起。 陈妈正摆放碗筷,看见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讶异。 但她很快垂下眼皮,恢复了惯常的恭谨神态,默默退到了一旁。 温辞抢先一步,替傅擎洲拉开沉重的实木餐椅,接着又拿起碗,为他盛了半碗米饭,动作略显生疏,却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傅擎洲并未动筷,只是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如探照灯般落在温辞脸上。 “你以前从不做这些。”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解剖般的审视,仿佛要剥开她每一层伪装,看看她究竟意想干什么。 温辞的手指微微一顿:“我……我这不是想着学学这些,要是以后真的……出事了,我也好照顾你……” 特喵的,上班当牛马的后遗症真是刻进DNA了,怎么面对压力就自动切换成狗腿子模式! “看来,你是觉得我破产了,就会一无所有了?” 额…… 温辞一时语塞。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原谅她这个社畜确实无法想象豪门破产的尺度,还以为会立刻沦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 短暂的沉默后,傅擎洲忽然倾身向前,语气变得莫测:“温辞,你要是想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半辈子生活无忧。” 这话如同天籁,让温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进了星星。 妈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居然也会大发慈悲? 【妈妈千万不要答应呀!有钱拿也没命花啊!】 肚子里的惊呼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温辞:法克!又是该死的试探! 她几乎是触电般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傅擎洲!我知道你可能是心疼我,不想我跟着你吃苦!但是,我说了我会和你共患难,就绝对不会食言!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她演得情真意切,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傅擎洲凝视着她激动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眸色深不见底。 看来,这个温辞是铁了心要帮着那个萧穆远,不把他彻底搞垮决不罢休了。 但很快,那阴沉之色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堪称温柔的笑意,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冲淡了五官原有的冷厉。 “好了,不说了,既然你想留下,我也不会亏待你。刚刚打扰你休息了,上去吧。” “你……不需要我陪你吃饭了吗?”温辞迟疑地问,心里却巴不得立刻消失。 “嗯,一会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傅擎洲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温辞从善如流地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踩着楼梯上了楼。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傅擎洲嘴角那点虚伪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拿出手机,秦墨发去信息:“加派人手,监视夫人。她所有动向,每天汇报。” 对面几乎秒回:“是。” 傅擎洲扔开手机,目光扫过满桌未动的菜肴,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湮灭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鸷。 温辞,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选择留在我身边等死。 第4章: 不杀了她想吓死她 温辞回到房间,轻轻合上房门,仿佛要将外界的纷扰隔绝。 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刚刚在楼下傅擎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都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现在想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若不是宝宝提前预警,她恐怕真的会以为那只是夫妻间寻常的对话。 这个男人的心思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漩涡。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温辞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眉头下意识地蹙紧。 是萧穆远。 张姨被辞退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他那里。 电话接通后,萧穆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压抑的火气:“小辞,你辞退了张姨?” 他的语气是质问的,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紧皱的眉头。 “是。”温辞的声音很轻的回应。 “张姨是我特意安排过去保护你的,你为什么辞退她?” 温辞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原主到底是被怎样的感情蒙蔽了双眼,才会看不出这看似关切的背后,是赤裸裸的掌控和利用? 他哪里是担心她的安危,分明是怕失去一颗安插在傅擎洲身边的棋子,怕她脱离他的掌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什么?是你派来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电话那头果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 他派张姨来,明面上是协助她监视傅擎洲,实则更重要的,是监视她温辞是否还听话。 他一直在做两手准备。 几秒后,萧穆远的语气陡然转变,带上了一种沉重而自责的味道:“小辞……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傅擎洲那个人太危险,一想到你每天在他身边,我就……当初我们的计划,我就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充满了懊悔,若是从前的温辞,只怕早已心软得一塌糊涂。 温辞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穆远,傅擎洲这个男人的城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我现在根本没有把握能轻易脱身。答应我,在你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好吗?” 她必须稳住萧穆远,在她自己找到稳妥的退路之前,绝不能让他鲁莽行动,否则第一个被推出去当炮灰的,绝对是她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必须先稳住傅擎洲,等自己能逃走之后,他再行动就好。 这样就可以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小辞,你放心,”萧穆远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我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把你从他身边救出来。” 温辞听着这番深情的保证,眼神却是一片冰凉。 她或许可以相信此刻萧穆远的话里有几分真心,但这份浅薄的真心,在原主死后,不也迅速转移到了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人身上了吗? 男人的承诺,尤其是在利益纠葛中的承诺,比清晨的露水还要短暂。 “小辞,我们见一面吧,现在我们的人已经重创了傅擎洲的公司,只要我们掌握了核心技术,傅擎洲的时代就结束了!” 电话那头,萧穆远的声音低沉而兴奋,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妈妈又在作死的边缘徘徊了,这次要是出去,爸爸派来监视她的人就会直接抓回来。我也要跟着妈妈受几天的罪了!】 那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奈与担忧。 抓人? 温辞心中一凛,看来刚刚傅擎洲又加派人手了。 这个疑心重的男人,永远不会让猎物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过……她眼珠一转,这也倒是一个很好和傅擎洲建立信任的机会。 温辞眼底划过一抹精芒,故意沉吟片刻后说道:“好,不过我不敢保证能出去!”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像是在权衡利弊。 “那好,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萧穆远似乎并未察觉到温辞的异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温辞躺在床上,心中反复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很快就睡着了。 没一会,温辞再次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这感觉如此真实,就像有人拿着放大镜在审视她的每一寸肌肤。 温辞下意识地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下一秒就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惊叫。 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男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那叹息声中似乎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一道轻微的关门声,温辞这才缓缓起身。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确认房间内没有人了,她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头砸在了枕头上。 压低声音愤怒地说道:“啊啊啊,傅擎洲这个变态,怎么就喜欢悄无声息地站在别人的床边。他这是不想杀了我,想吓死我吗?” 她气得咬牙切齿,想到自己以后睡觉的夜晚可能会经常被人这样盯着,心里就一阵发毛。 恨不得现在就将傅擎洲这个王八蛋按进马桶里,把他那些折磨人的想法全部冲走! 被那个王八蛋这么一打扰,温辞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再次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起身换好衣服,简单洗漱后便下了楼。 楼下除了陈妈,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夫人这是要出去?”陈妈抬头打量着温辞,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嗯,出去逛街,我先走了!”温辞故意没有解释那么多,直接转身离去。 陈妈看着温辞坐进车子,待车子缓缓驶离视线后,立即拿出手机给傅擎洲打了电话:“先生,夫人她出去了……” 第5章:抓回来 陈妈汇报结束后,秦墨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傅擎洲的身上,恭敬地问道:“傅总,要不要把人抓回来?” 他微微低头,等待着傅擎洲的指示。 傅擎洲坐在那张奢华的总裁椅上,听到秦墨的话,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抓人也要讲究证据。” 秦墨瞬间明白了傅擎洲的意思,微微点头,随即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傅擎洲靠在总裁椅上,思绪漂远。 当初两家联姻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温家的人行为举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但着实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狠下心来牺牲女儿,以此来保全温家和萧家的利益。 傅擎洲起身,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象尽收眼底,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欣赏的意味。 眼底划过一抹凛冽的寒光,如同冬日里的冰刃,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心中冷哼一声,明明他们有更简单、更合理的解决办法,可他们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一条路。 温家,萧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另一边,温辞来到了商场。 商场内人来人往,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她先是在女装区逛了许久,接着,她又来到珠宝区,对着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爱不释手。 挑选了好几件,刷卡付款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后,她在一个精致的柜台前停了下来,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男士袖扣。 她的目光被其中一款特别漂亮的袖扣吸引住了。 虽然傅擎洲这个人性格冰冷,犹如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平时穿的衣服也都是顶级裁缝手工定制的,每一件都剪裁得体,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而这袖扣的设计简约而不失高雅,倒也很衬他的气质和身份。 温辞下意识地拿起袖扣,看了一眼价格标签,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脸上的表情也亚麻呆住。 那一连串的零让她不禁咋舌,光看这好几个零,也符合他的身份象征。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小说中的世界果然都有自己独特的价格单位。 而在商场外,跟着温辞的保镖一刻也不敢懈怠,将温辞的实时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汇报给了傅擎洲。 当傅擎洲听到温辞买了男士袖扣的时候,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身为傅太太,温辞竟然还不忘给萧穆远买礼物。 此时,秘书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行程安排表。 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傅总,海外公司的老总们都准备好了,等您过去和他们开线上会议。” “会议取消,今天全部行程延后。”傅擎洲头也不回,语气冰冷地说道。 秘书微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但她深知傅擎洲的脾气,也不敢多问什么,更不敢反驳,只是应了一声便赶紧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去,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会殃及池鱼。 与此同时,温辞买完东西,正准备离开商场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收到了萧穆远的微信。 “小辞,你出来了吗?” 温辞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迅速编辑好回复内容,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击发送按键。 做完这一切,她拎起那些装满购物袋的手,迈着看似悠闲的步伐走出了商场。 “秦助理,夫人正朝着正午咖啡厅的方向走去,而且,我们发现萧穆远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到了。”耳机里传来手下略带紧张的汇报声。 秦墨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暗道,夫人果然是要在这里和萧穆远见面。 “你盯着。”秦墨低声吩咐完,立刻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将这里的状况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傅擎洲。 傅擎洲听到秦墨的汇报,原本就阴沉的脸上青筋瞬间凸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眼底更是迸发出摄人的寒光,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 “只要踏进咖啡厅就直接抓回来。”他的声音冰冷刺骨,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傅总,不是说要证据……”秦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心里有些疑惑,怎么这才一会的功夫,傅总就改变态度了? “秦特助是想做我的主?”傅擎洲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愤怒,如同雷霆般在秦墨耳边炸响。 “不敢,我会按着吩咐做!”秦墨心中一凛,赶忙应道。 他深知傅擎洲的脾气,此刻绝不敢再多说一句,更不敢耽误时间。 挂断电话后,他眼神死死地盯在了温辞的身上,一刻也不敢松懈。 温辞缓步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走着,看似轻松惬意,实则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3……2……1完蛋了,妈妈要被抓……】 温辞心中一惊,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她突然转身,径直走进了咖啡厅旁边的鲜花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一直紧盯着她的几个男人顿时慌了神。 他们原本已经做好了冲出去抓人的准备,看着温辞改变方向,只能瞬间退了回去。 “秦特助……”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在耳机里低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人进咖啡厅再抓人!”秦墨压低声音,愤怒地呵斥道,眼神中满是警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鲜花店的门口,生怕温辞会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们这个样子好像在演警察抓小偷……”另一个男人小声嘀咕着,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闭嘴!”秦墨再次怒喝道,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射向那个多嘴的男人。 他此刻心里也有些烦躁,毕竟这次行动关乎重大,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然而,不多时,温辞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刚刚只是进去挑选了一份心仪的礼物。 她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朝前走去。 就在温辞路过咖啡厅的时候,早已埋伏好的几个人如同猎豹一般迅速冲了出来,瞬间将温辞团团围住…… 第6章:分不清撒娇和勾引 看着这几个身材高大、肌肉贲张的壮汉如铁桶般将自己团团围住,温辞面色一惊,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香槟色玫瑰。 饶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骤然面对这样训练有素的阵仗,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你们这是……”她强自镇定地开口,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秦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她手中娇艳欲滴的鲜花,又望向空无一人的咖啡厅角落——那里并没有预期中的萧穆远的身影。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立即躬身解释:“夫人,我们收到紧急消息说这边有傅家的内鬼,没想到是情报有误,竟然打扰了夫人逛街,实在对不起。” “那你们锁定目标了吗?”温辞故作轻松的问到。 “还没?” “那你们要继续?” “额……暂时……不继续!”秦墨说得结结巴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现在仿佛已经能看到傅总那双冰封千里的眼眸,以及自己即将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分公司的悲惨下场。 不如现在赶紧去选块风水好的墓地,省得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那正好,”温辞忽然展颜一笑,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往前一递,“我买了好多东西拿不了,你帮我送回去吧。” 几个黑衣男子面面相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墨见状,一巴掌拍在最近的手下后脑勺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夫人的东西接过来,找死吗?”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接过那些印着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妈妈果然变聪明了,这次把秦墨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回家以后才是重点呢。爸爸可没有这么好糊弄。】 温辞漫不经心地想着,至少没被傅擎洲当场抓包,一切都还来得及周旋。 【妈妈不明白女人撒娇的好处啊!】 撒娇? 温辞精致的脸庞顿时皱成了小南瓜。 但转念一想,为了活命,这点演技又算得了什么? 温辞踏进傅家大门时,身后跟着一排黑衣保镖,这阵仗倒真像是贵妇出行归来。 秦墨亦步亦趋地跟在温辞身后,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只苍蝇。 他时不时偷瞄前方那道窈窕的身影,手心沁出薄汗。 推开沉重的客厅大门,温辞累得直接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随手将购物袋往地毯上一放。 傅擎洲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满脸倦容的温辞。 “傅总,今天我们出去办事,正巧遇见了夫人,所以,我们就送夫人回来了。”秦墨硬着头皮上前汇报,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嗯。”傅擎洲从喉间挤出一个单音,阴沉的目光在秦墨身上停留片刻。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刃,刮得秦墨浑身发冷。 秦墨的脊背瞬间绷直,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这个眼神再明显不过了——不过是当着温辞的面,不便发作罢了。 他是不是真该去订口棺材预备着? “老公,”温辞忽然绽开一个甜笑,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我逛街时看到两枚袖扣,觉得特别适合你。” 她打开盒盖,一对镶嵌着蓝宝石的铂金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傅擎洲凝视着女人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跳跃,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 他现在也分不清,温辞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转了性。 傅擎洲朝秦墨递去一个眼神,秦墨如蒙大赦,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其他保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傅擎洲将目光落在那对精致的袖扣上,薄唇轻启:“有心了。” 他接过盒子随手放在茶几上,指尖在丝绒表面轻轻敲击,却没有要试戴的意思。 温辞也不在意,她现在在傅擎洲心里,和犯罪嫌疑人没什么两样。 她从不指望两枚袖扣就能让这个多疑的男人改变态度。 【妈妈做的不错,现在爸爸就算怀疑,也暂时不会对妈妈怎么样了!不过,爸爸暗地里已经开始对萧家动手了,用不了多久,妈妈也会彻底暴露了。妈妈要是能在这之前洗脱嫌疑就万事大吉了!】 果然,傅擎洲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若不是书中的萧穆远有主角光环,恐怕早就败在这个男人手下了。 “你喜欢就好,那我回房休息了。”温辞起身整理了下裙摆,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疲惫笑容。 “嗯。”傅擎洲应了一声,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傅擎洲立即唤来秦墨,将丝绒盒子递过去:“查!看里面有没有窃听器。” “是!”秦墨双手接过盒子,神色凝重地退下。 来到楼上的温辞松了口气,想着刚才那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可她刚在床边坐下,脑海里突然闪过在商场时宝宝说的话。 和傅擎洲撒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温辞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平白无故地撒娇,而且自己这条命还攥在他手里,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又违和,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别有用心。 可她犹豫着想要做选择时,那稚嫩的声音却没了动静,仿佛从未出现过。 温辞对着镜子摇了摇头,看着镜中那张略显苍白却依旧明艳的脸,咬了咬牙:“为了活命,拼了!” 她打开衣柜,翻出一条酒红色的丝质连衣裙。 裙子剪裁大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裙摆堪堪垂到大腿中部,走动间隐约能看到白皙的肌肤。 换上裙子后,温辞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原主这张脸是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柳叶眉下一双杏眼含着水光,鼻梁挺翘,唇瓣嫣红,配上这条裙子,确实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妩媚。 深吸一口气,温辞咬着下唇,一步步挪到楼梯口。 她扶着栏杆,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声音刻意放软:“老公,要上来休息吗?” 傅擎洲正低头看着文件,听到这声老公,动作一顿,缓缓抬眸望去。 当他的目光落在温辞身上时,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温辞,你在发什么骚?”傅擎洲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满是嫌恶和审视。 【啊啊啊,妈妈这是干什么,她难道分不清撒娇和勾引?】 第7章:袖扣没有任何问题 温辞听见宝宝的心声后,整个人如遭电击般僵在原地。 她原本只是想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撒个娇,可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她,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此刻面对傅擎洲审视的目光,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傅擎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如同冬夜的寒星,冷得让人心颤。 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温辞,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像淬了冰。 温辞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威士忌的醇厚。 看着男人阴冷的表情,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安装了马达般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温辞,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傅擎洲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眼神愈发深邃,“这次又是什么要求?” 她将公司假的机密交给竞争对手,擅自辞退了家里面的那个眼线,还有今日那对明显不是她风格会选的袖扣。 而现在,她穿着这身几乎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裙,分明是在刻意引诱他。 为了萧穆远,她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妈妈快哭呀,不会撒娇装可怜会不会!】 【唉……妈妈该不会装可怜也是龙井味的吧!】 宝宝的心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温辞猛地回神。 她狠下心来,用力在大腿内侧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顺着白皙的脸颊滑到傅擎洲的手指上。 “傅擎洲,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像被风吹落的樱花,“自从我们结婚以后,你就觉得我别有用心。但是,我真的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 傅擎洲怔住了。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头一震。 这几年来,温辞对他永远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何曾这样脆弱地在他面前落泪? 即便是最激烈的争吵,她也从不示弱。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语气依然冷硬,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锐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察觉到男人态度的微妙变化,温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这招居然真的管用? 温辞深吸一口气,眼中适时泛起一层水光,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她向前一步,真丝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擎洲,外面的人都在传你已经破产了。”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拜高踩低,我虽然极力为你辩解,与他们据理力争,可终究堵不住悠悠众口。”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臂,感受到男人瞬间的僵硬。 “但我忍到现在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因为受到连累才……”她顿了顿,眼中水光潋滟,却扬起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些困难。” 傅擎洲垂眸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眸色深沉如夜。“温辞,你似乎是忘了当初怎么嫁给我的吧。”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但紧绷的下颌线却微微松动。 温辞感受到他态度的细微变化,心中稍定。 “当初的事确实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但我也是人,怎么可能和你同床共枕三年还没有感情?” 傅擎洲忽然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温辞,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温辞心中一惊,难道他看穿了她的表演? 她强装镇定,指尖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良久,傅擎洲直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她滑落的吊带拉回肩头。 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我还有事要处理。” 温辞愣在原地,一时分辨不出这番表演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傅擎洲的表情太过平静,让她捉摸不透。 就在她转身之际,傅擎洲突然从书房门口折返。 他站在楼梯的阴影处,面容半明半暗。 “明晚公司要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你陪我一起出席。” 温辞惊讶地抬眼。 以往傅擎洲从不让她参与公司的公开活动,如今在这个敏感时刻,反而主动邀请她? 【妈妈还在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答应,这可是关键时刻啊!】 “好!”温辞立即应下,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坚定。 傅擎洲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真正离开。 温辞站在原地,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轻轻抚上刚才被他指尖碰触过的肩头,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温辞一路小跑回到卧室,反手将门轻轻关上,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这才敢大口喘息。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 那个男人的目光太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在他面前,说错一句话,表错一个情,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她抬手抚上仍在狂跳的心口,指尖冰凉。 与此同时,书房里的傅擎洲深陷在真皮座椅中。 昏暗的台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红木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手机适时震动,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是秦墨。 “傅总,夫人送给您的袖扣已经彻底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傅擎洲的眉头骤然锁紧,指节停在半空。 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温辞最近的一系列反常举动究竟在谋划什么?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绪。 “制裁萧家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冷峻。 “一切都已就绪。” 傅擎洲的眸色在黑暗中沉了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明天按计划行事。”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空气中回荡,他仍伫立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他深邃的眉眼。 温辞,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心有几分。 第8章:只当她是棋子 第二天一早,温辞被一阵执着刺耳的手机铃声从睡梦中惊醒。 她有些烦躁地伸手摸向床头柜,眯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屏幕。 当萧穆远三个字跳入眼帘时,她残留的睡意瞬间消散,心脏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她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这间属于傅擎洲豪宅的卧室,确认只有自己一人后,才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闪身进了配套的卫生间,并轻轻反锁了门。 冰凉的瓷砖地面透过单薄的拖鞋底传来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声音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和不耐:“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那头,萧穆远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带着明显的仓皇和急切:“温辞,我们被傅擎洲骗了!那个机密文件是假的!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现在已经对萧家出手了,攻势非常猛!” 听着萧穆远慌乱的话语,温辞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即便那份文件是真的,以萧穆远的能力和胆识,想要扳动傅擎洲这棵大树,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应,萧穆远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恳切:“小辞,我原本想着这次事情结束以后,风头过去,我就想办法把你从傅家接出来,我们就能……可是现在计划全乱了,恐怕还要委屈你在那边再多留一段时间了。” 这番话如同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温辞的耳膜,让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个萧穆远,目的性未免也太强了,字字句句都是他的计划和困难,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她身处龙潭虎穴的危险境地。 他是真的,完全没把她的安全放在心上。 “没关系,”温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反正我在这里也已经习惯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起了疑心,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就暂时不要联系了,免得节外生枝。” 说完,她不等萧穆远回应,便瞬间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眼底浮现的那一抹冰冷与阴狠。 萧穆远,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利益精打细算。 挂断电话后,温辞并没有立刻走出卫生间。 她静静地坐在冰凉的马桶盖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手机再次尖锐地响了起来,正是她的父亲。 看着这个名字,温辞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在原主那段悲惨的记忆里,最终落得凄惨收场,这个亲生父亲可是功不可没。 在他眼中,这个女儿从来就不是需要疼爱的骨肉,而是天生就该为家族、为哥哥妹妹铺路的垫脚石和工具。 他的所有父爱和温情都毫无保留地倾注给了儿子和那个会撒娇的小女儿。 温辞清晰地记得,在原主死后,她这位好父亲在葬礼上也只是象征性地挤了几滴眼泪。 那眼泪并非源于失去女儿的悲痛,而是在哀悼一颗最好用、最隐蔽的棋子就此消失,哀悼家族失去了一条通往傅家核心的便捷通道。 他的悲伤,廉价而虚伪。 温辞指尖微颤,按下了接听键。 还未等她将手机贴紧耳畔,温父暴怒的咆哮便已穿透听筒,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炸开: “温辞你是怎么办事的?!机密文件是真是假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出了问题,我们两家公司要损失多少钱财?!”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等那头的怒火稍歇,才用一种饱含委屈却又强自镇定的声音开口: “爸,你可知道我为了偷这份文件,受了多少委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情绪,“傅擎洲是什么人,你们不是不清楚。他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我一个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不露马脚?如果你觉得我办事不利,大可以让妹妹嫁进来。以妹妹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做得比我更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妹妹那么单纯,她怎么可能懂这些?!”温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偏袒。 “是呀……”温辞轻轻重复道,声音里浸满了苦涩与自嘲,“妹妹可以是温室里面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而我就必须成为保护你们、为家族冲锋陷阵的铜墙铁壁?我就活该在傅擎洲身边如履薄冰,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真是白养你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就养了一头白眼狼出来!” 温父的斥骂如同冰锥,狠狠扎来。 温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 她的声音陡然沉静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爸,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傅擎洲法律上的妻子。也只有我,才能最近距离地接触到他,获取你们想要的东西。” 她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如果他们还想维持这条线,还想利用傅擎洲“妻子”这个身份谋利,就不能把她逼到绝路。 若是想放弃她这颗棋子,也得先掂量掂量,还有没有能力再培养出一个能获得傅擎洲些许信任的人。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只能听到温父粗重而不稳定的呼吸声。 良久,他的语气终于软化下来,带着刻意营造的疲惫与歉意:“小辞……爸爸知道,刚才的话说重了。爸爸也是太着急了,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一时生气,口不择言,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温辞心中冷笑,这变脸的速度,真是堪比翻书。 她顺着他的话,用一种同样疲惫而谨慎的语气回应:“爸,我明白。但现在风声太紧,傅擎洲经过这次,一定会加强防范。我怕是……不能再轻易给你们传递消息了。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请暂时不要和我联系。免得……我这颗棋子还没发挥作用,就被他彻底销毁了。” 说完,不等温父再有任何回应,温辞便果断按下了挂断键。 她双手撑在冰冷的盥洗池边,抬头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醒的自己。 尽管理智上清楚,刚才那些遭遇是针对原主的,与穿越而来的她并无直接关系,但脑海中翻涌的原主记忆所带来的憋屈、愤怒与心痛,却如此真实地啃噬着她的内心。 原主在这个家里,从来都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宝宝说得对,相比之下,那个看似冷漠的傅擎洲,至少……从未利用过她的感情,甚至在某些方面,提供了实质的庇护。 第9章:参加记者发布会 温辞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最后一丝波澜压进眼底的深潭。 她理了理并无线索的衣角,转身下楼。 此时,陈妈正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看到温辞,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却又不达眼底的笑容:“夫人今天起得真早,巧了,我这早饭刚摆上桌。” 她的眼神像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从温辞脸上掠过。 “辛苦了。”温辞声音平稳,目光扫过空着的主位,“傅擎洲呢?” “先生天没亮就出去了,说是有急事。”陈妈一边答,一边将一碗粥推近,“我特意熬了海鲜粥,火候正好,夫人尝尝?” 她语气自然,仿佛在推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佳肴。 温辞的哦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大脑却猛地拉响警报。 原主海鲜过敏! 严重到能进医院那种! 陈妈在傅家多年,绝无可能忘记! 她在试探!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脊椎,让她瞬间清醒。 是傅擎洲发现了什么? 还是她这段时间为了活命,从懦弱包子到冷静反击的转变太过突兀,引起了这头猎豹的警觉? 【唉……妈妈虽然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命,但是她的变化太大,让爸爸已经产生了怀疑!今天晚上的记者发布会可是重中之重,妈妈可以不在意这些试探的前菜,但得把全部精神都放在发布会那道主菜上啊!千万别在开胃小菜上翻了船!】 腹中宝宝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股操碎了心的无奈感。 温辞心神一凛,面上却绽开一个极淡的笑容,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陈妈,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海鲜过敏的。” 她语气轻松,目光却清亮地锁定陈妈。 陈妈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随即拍了下额头,演技略显浮夸:“哎哟!您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光记着先生爱喝这个了。怪我怪我!” 她动作利落地撤下海鲜粥,转身又从保温柜里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南瓜粥,“南瓜粥温润,最适合早晨了。” 温辞用白瓷勺轻轻搅动着金黄的粥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思绪。 她忽然抬头,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力,直接看向准备退开的陈妈:“陈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只是想通了,打算和傅擎洲好好过日子而已。有些事情其实没必要,你说呢?” 陈妈脚步一顿,脸上没有丝毫被戳穿的窘迫,反而露出一个更标准的、仿佛用尺子量过的笑容:“夫人您言重了。我的职责就是伺候好您和先生,你们夫妻一体,和和美美,我们下面的人才能安心。其他的,不是我该想的。” 她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转身便走向了厨房。 但温辞几乎能想象到她立刻拿出专用手机向傅擎洲汇报。 温辞用完早餐后便径直回了二楼卧室。 傍晚时分,温辞提前换上了下午秦墨送来的礼服和珠宝。 宝蓝色的露肩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曲线,颈间的蓝钻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芒。 她站在落地镜前,仔细调整着耳坠的角度。 “夫人,先生回来了,您准备好了吗?”门外响起陈妈恰到好处的询问声。 “马上就来!”温辞应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身影上。 宝宝说了,新闻发布会是个重要转折点。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温辞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不安都压进肺腑深处,这才转身推开房门。 傅擎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文件,听到楼梯处的动静,他漫不经心地抬眼。 目光触及温辞的瞬间,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他一直知道温辞是美的,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拥有着令人屏息的资本。 宝蓝色礼服将她白皙的肌肤衬托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修身剪裁完美展现了她优越的身材比例。 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她此刻的神情,那双总是带着怨怼的眼眸,此刻清澈而坚定,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们马上就出发吗?”温辞走到他身边,声音平静。 傅擎洲合上文件,起身:“嗯,走吧。” 他迈开长腿向门口走去,丝毫没有等待的意思。 记者发布会现场早已人声鼎沸。 作为海城科技领域的巨头,傅氏集团掌握着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任何风吹草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此刻,镁光灯将入口处照得亮如白昼。 当傅擎洲和温辞并肩出现在红毯尽头时,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 “傅总,听说这次傅氏集团的机密文件泄露,您如何看待这件事?” “公司核心机密外泄,是否意味着内部管理出现了重大漏洞?” “有传言说泄密者就是您的夫人,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最后一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利剑,直直刺向温辞。 她的脸色瞬间微变,指尖不自觉收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泄露的? 是傅擎洲本人吗? 如果真是他故意放出风声,那今晚这场发布会,根本就是为她精心准备的审判台。 难怪宝宝一再强调这次发布会的重要性。 原来她不仅要面对外界的质疑,还要提防身边人设下的陷阱。 傅擎洲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几位记者:“捕风捉影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有人说在机密文件丢的当天是夫人进了你们的公司,所以有人猜测……” “仅凭猜测,你就认定是我做的吗?”温辞冷眸抬起,死死地锁在了那个说话的记者身上! 傅擎洲原本正要开口,听到温辞这句话,到嘴边的话倏然顿住。 他微微侧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女人,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转化为一种难以捉摸的审视,仿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打量她,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表现。 那个被反问的记者显然没料到温辞会如此直接且尖锐地反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夫人言重了,我们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基于现有线索进行合理推测。毕竟,傅氏集团的安危关系到整个海城的经济发展,我们媒体有责任追问真相……” 第10章:傅擎洲身边的女人 “合理推测?”温辞轻轻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双明澈的眼眸此刻锐利如刀,缓缓扫过面前的一众记者,最终又落回发言那人身上。 “所以,在你的‘合理推测’里,我,傅擎洲的合法妻子,傅氏集团的女主人,是出于什么样的……惊世骇俗的理由,要去偷自己家的核心机密?” 她微微前倾身体,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是为了让傅氏这座大厦倾颓,让我丈夫心血毁于一旦?还是为了那点可能存在的、但风险极高的蝇头小利,赌上我现有的身份、地位和未来,去做一件一旦败露就会万劫不复的蠢事?”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锁定那个脸色开始发白的记者: “然后,在你的想象中,等我丈夫的公司破产,我们一无所有之后,我再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去街头……要饭?”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荒谬至极的讽刺意味,让在场不少记者都忍不住低笑出声,看向那个提问同行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戏谑。 这逻辑,细想起来,确实荒唐得可笑。 温辞站直身体,宝蓝色的礼服在灯光下流转着冷静的光辉,与她此刻的气场无比契合。 她不再看那个哑口无言的记者,而是将目光投向傅擎洲,语气平静无波,却暗藏机锋: “老公,看来外界对我们夫妻关系,以及我的……智商,都存在一些惊人的误解。” 傅擎洲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转瞬即逝。 他看着身侧这个女人,她挺直的脊背,微扬的下颌,以及眼眸中那簇冷静而自信的光芒,像一颗经过打磨终于开始展露锋芒的钻石。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温辞要顺眼得多,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探究的兴味。 只是,这份突如其来的自信与光芒,其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是破釜沉舟的伪装,还是别有目的的筹谋?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暂时还看不真切。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再次笼罩全场。 他并未直接回应温辞那句带着机锋的话,而是沉稳地看向面前骚动的记者群,随即自然地虚扶了一下温辞的后腰,引导她走向发布会主位。 他的动作看似绅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落座后,傅擎洲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大厅:“诸位,关于所谓的机密文件泄露事件,大家或许对我和我的妻子存在一些误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确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才不疾不徐地抛下重磅炸弹,“我可以明确告知各位,外界所传闻丢失的那份核心文件,自始至终都是一份经过特殊处理的‘诱饵’,是假的。因此,傅氏集团的运营与核心技术,未受到任何实质性影响。”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记者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恍然大悟。 “原来是假的!” “难怪傅氏一直按兵不动,这是在请君入瓮啊!” “那个偷文件的家伙,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 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扭转了舆论风向。 之前所有关于傅氏内部管理混乱、总裁夫人监守自盗的猜测,在此刻都显得无比可笑。 记者们面面相觑,在傅擎洲这番掷地有声的声明和强大气场面前,再也无人敢追问那些捕风捉影的问题。 傅擎洲随后又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几个关于傅氏未来科技发展方向的问题,沉稳睿智,掌控全场。 发布会一结束,他便带着温辞离席,径直走向后台的专属休息厅。 厚重的隔音门被助理推开,休息厅内灯火通明。 只见一个身着剪裁合体的高级职业套装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似乎在检查文件。 听到动静,她迅速转身。 女人看到傅擎洲身边的温辞时,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愣怔,那惊讶虽只存在了零点几秒,却未能逃过温辞的眼睛。 下一秒,她已迅速切换回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步履从容地迎向傅擎洲,声音柔和中带着干练:“傅总,您吩咐准备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是否现在出发?” 她说话时,目光看似专注地落在傅擎洲身上,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从温辞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比较。 那眼神,并非简单的下属对上司,而是掺杂了更复杂的、属于女人之间的微妙感应。 同样身为女人,温辞几乎是瞬间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个女人,对傅擎洲绝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忠诚。 【哇哦!没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还能亲眼见到妈妈的情敌!这个苏静雯可不是简单角色,她从名校毕业就跟在爸爸身边,是爸爸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对爸爸藏着的那点心思,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啦!而且爸爸对她,也确实比对其他那些莺莺燕燕要信任和不同。亲爱的妈妈,危机警报拉响了,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呀!】 宝宝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又夹杂着真切的担忧。 温辞心中了然。 果然,傅擎洲这样的男人,身边从来就不缺野心与爱慕并存的优秀女性。 这个苏静雯,看起来段位不低。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唇边依旧维持着那抹在发布会上无往不利的、得体又疏离的微笑,迎上了苏静雯那看似无意实则充满探究的目光。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如果一会儿你还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温辞主动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必。”傅擎洲深邃的目光直接落在苏静雯身上:“定个餐厅。出差的事情延后。” 苏静雯脸上那完美的职业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 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地上前半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劝谏:“傅总,我们和江城的白总约了好久才敲定时间,对方非常重视这次会面,临时更改恐怕……” “苏秘书。”傅擎洲打断她,声音并不高,但语调微沉,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清晰的不悦和警告。 他甚至不需要提高音量,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称呼的改变,就足以让气氛降至冰点。 苏静雯所有未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脸色白了白,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翻涌的情绪:“是,傅总。我……我这就去安排。” 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 她转身,在经过温辞身边时,脚步有了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虽然只是一瞥,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 第11章:餐厅的惊心动魄 来到餐厅,苏静雯这一次很识趣地停在了门外,没有跟进来。 温辞不经意间回头瞥了一眼,竟觉得苏静雯方才告别时的微笑里,少了几分锐利。 是错觉吗? 她不禁在心里轻轻摇头。 女人的心思啊,真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只是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和善,是精心织就的面具,还是另有所图的新把戏。 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氛。 傅擎洲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深邃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总,您来了。”餐厅老板快步迎上,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在看见温辞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职业性的微笑,迅速安排侍者上菜。 傅擎洲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挥,老板便识趣地带着侍应生退下。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在转角,整个空间忽然安静得能听见银器碰撞的清脆回响。 温辞环视四周。 暮色渐浓,水晶吊灯在暮霭中泛着温柔的光,整间餐厅空荡得不像话。 明明是用餐的时间,这里却空无一人,傅擎洲这是包场了! 她执起刀叉,正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傅擎洲低沉的嗓音突然划破寂静: “你父亲今天来找我了。” 温辞手中的餐刀猛地一顿,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抬起头,撞进傅擎洲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温煜丞找傅擎洲? 自从他们两个人结婚以后,他们翁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因为假情报的事刚挨了训斥,他怎么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他找你……有什么事吗?”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 傅擎洲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得如同正在参加一场宫廷晚宴。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像是要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什么。 “你好像很紧张。”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温煜丞果然又来拖后腿了。不过这次他做了两手准备,万一萧穆远那边靠不住,他还想抱傅擎洲的大腿呢。] 温辞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如此! 为了公司的利益,父亲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多年的合作伙伴。 她垂下眼帘,借着切割牛排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波澜。 再抬眼时,脸上已经换上了恰到好处的无奈。 “我不是紧张,”她轻轻放下刀叉,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只是觉得可悲。” 傅擎洲微微挑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僵。”温辞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见底,“我承认,当初答应和你结婚,有一部分是在和他赌气。但这些年……” 她顿了顿,声音渐渐柔软,“我越来越明白,没有什么比我们现在的家更重要。” 她说得诚恳,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真诚才是必杀技! 不管现在的傅擎洲信不信,温辞都必须这么做! 傅擎洲的目光如深潭般锁住她,指尖在玻璃杯壁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 “温辞,你的变化,让我捉摸不透。”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温辞的心湖。 她握着刀叉的指节微微泛白,脸上迅速堆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略带尴尬的笑容:“有吗?” “温辞,”他身体微微前倾,餐厅柔和的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加重,“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的背叛。我想,身为妻子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也不会选择背叛我。” 男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这句话裹挟着冰冷的寒意,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温辞的心脏。 让她瞬间联想到原著中温辞那凄惨的下场。这绝非闲聊,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温辞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审视的目光,放下刀叉,银质餐具与瓷盘接触发出清脆的“叮”声。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缓慢而清晰,仿佛每个字都经过了慎重考量:“傅擎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说了,你是我的丈夫,也是我未来的依靠,我不会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傅擎洲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始终挂着,让人猜不透他是否相信。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探照灯,在她脸上逡巡,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过了好一会儿,傅擎洲才终于移开视线,重新拿起刀叉,淡淡吐出两个字:“吃饭。” 温辞原本饥肠辘辘,但经过刚才那一番暗流涌动的盘问,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食欲全无,只能机械地用叉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 就在这时,傅擎洲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闪烁着冷光。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随即接起:“说。” 下一秒,他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凛冽,眼神锐利如鹰隼,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人在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马上过去!”傅擎洲说完猛地挂断电话,霍然起身,昂贵的实木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了一眼还坐在原地的温辞,语速极快,“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让苏静雯送你回去。” 温辞被他瞬间的转变惊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忍不住追问:“需要我帮忙吗?”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傅擎洲已经转身欲走的步伐蓦然一顿,侧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东西,但快得让她无法捕捉。 “回去好好休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事情我会处理好。” “……好。”温辞知道此刻多说无益。 傅擎洲没再回应,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迈开长腿,快步离去,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餐厅转角,只留下一阵冷风。 温辞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绪难平。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见识过傅擎洲的沉稳如山,即便面对公司最危急的传闻,他也从未显露半分急躁。 这一次……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否则绝不可能让他出现如此剧烈的反应。 她正兀自出神,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夫人,傅总吩咐,由我送您回去。” 苏静雯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身姿笔挺得像一杆标枪。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公式化的表情,眼神平静无波,语气虽然客气,却听不出丝毫对“夫人”应有的恭敬,更像是在执行一项无法违抗的命令。 第12章:抓了人 温辞收回目光,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淡淡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苏静雯却半步未退,声音提高了一丝,带着固执的坚持:“夫人,傅总明确指示,要我‘亲自’送您回去。所以,请您不要为难我。” 她特意加重了“亲自”二字,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挡住了去路。 温辞瞬间明白了,傅擎洲分明是让苏静雯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心底刚升起的那点暖意骤然冷却。 原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没想到傅擎洲从未真正信过她分毫! “那就麻烦苏秘书了。”温辞压下心头的涩意,脸上看不出喜怒,说完便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却照不进温辞沉寂的眼眸。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束缚感紧紧缠绕着她。 回到家,空旷的别墅更显冷清。 温辞将自己陷入柔软的大床,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思绪纷乱。 傅擎洲接到电话时那骤变的脸色不断在她眼前回放。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带着几分稚气的童声再次响起: [妈妈真的不知道爸爸经历了什么呀。小时候,爷爷狠心抛弃了爸爸和奶奶,奶奶只能带着爸爸靠捡垃圾维生,吃了好多苦呢……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奶奶才有了稳定的收入,拼命供爸爸读书,爸爸才一步步有了今天的成就。其实今天找到的人就是那个抛弃他们的爷爷,爸爸心里积攒了太多恨意,爷爷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温辞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色瞬间僵住。 原来如此……难怪傅擎洲性格如此阴郁狠戾,手段残酷。 从小在那样被至亲抛弃、饱尝世态炎凉的环境中挣扎求生,亲眼看着母亲受尽苦难,又有几个人能长成阳光温和的模样? 说到底,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人种下的恶因,才结出了傅擎洲这颗充满恨意的苦果。 温辞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思绪愈发沉重。 她必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处境中自处。 虽然目前看来暂无生命危险,但她很清楚,傅擎洲的信任薄如蝉翼。 一旦自己有任何行差踏错,引起他的怀疑,那个男人的雷霆手段……她不敢想象。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半山别墅那间隐秘得几乎不为人知的地下室内。 空气冰冷而潮湿,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和尘土味。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直射下来,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细微尘埃,也将房间中央的景象照得无处遁形。 傅擎洲姿态冷峻地坐在一张深色的皮质扶手椅上,如同暗夜中的帝王。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皮革表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俊美的脸庞在冷光下显得棱角分明,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毫无温度地注视着跪在他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衣衫凌乱,头发斑白,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敢抬头。 半山别墅,隐秘的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冰冷的水泥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垂直打下,在傅擎洲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他缓缓抬起眼睑,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刃,落在面前那个被强制按着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身上。 “父亲大人,”傅擎洲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那声“父亲”叫得极其讽刺,让赵前程猛地一颤,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赵擎!你…你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折寿吗!”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赵擎?”傅擎洲轻轻重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跪着的赵前程,“我现在叫傅擎洲。” 他迈步上前,锃亮的皮鞋尖几乎碰到赵前程的膝盖,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绝对的压迫感,“从你为了那个女人苏静雯,毫不犹豫地把我和我妈像垃圾一样扔掉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是我的父亲了。所以,你那肮脏的姓氏,我早就还给你了。” 赵前程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急声辩解,眼神却慌乱地躲闪:“当初…当初我抛弃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我有苦衷的!后来…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们!可是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住了!等我有了钱,我也想把你带走的,是…是你不肯跟我走!” “跟你走?”傅擎洲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眼底的阴冷几乎要溢出来,“让你我也像你一样,抛弃那个为了养活我,去捡垃圾、受尽白眼和屈辱的母亲?然后心安理得地跟你回去,看着你和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还有你们宝贝的小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他俯下身,几乎与赵前程脸对着脸,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赵前程,你也太小瞧我了!” 他直起身,踱开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赵前程惨白的脸,语气平淡地叙述着最残忍的过往:“知道吗?有很多个冬天,我和妈妈在冰冷的垃圾桶里翻找能卖钱的废品,手指冻得开裂流血的时候;当我们因为捡到一个还能吃的馒头而感到庆幸的时候……你呢?你正穿着昂贵的睡衣,在你那温暖的豪宅里,陪着你的小儿子,给他唱生日歌,切蛋糕吧?”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赵前程:“赵前程,你一定很疼爱你的那个小儿子吧?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对吗?” 第13章:温父上门 赵前程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尽褪,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填满,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许动我儿子!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呵呵……”傅擎洲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瘆人,“冲你来?你现在才想起来要维护你作为父亲的尊严吗?”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动作优雅却带着致命的危险,“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至于你的那个小儿子……你猜,我会不会动他? “傅擎洲!你这个魔鬼!畜生!” 赵前程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地咒骂着,“你敢动我儿子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知道,从傅擎洲在商界崛起,以铁血手腕闻名的那一天起,他就预感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他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他自己落入这个早已变得强大而冷酷的儿子手中,或许在劫难逃,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保住小儿子。 傅擎洲冷眼看着他这副为了另一个儿子癫狂失态的模样,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无尽的讽刺和冰寒。 “看看你现在这副维护宝贝儿子的样子,多么感人肺腑,” 他语气轻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一位多么深情的慈父呢。” 他向后优雅地退了一步,重新坐回那张皮质扶手椅上,交叠起双腿,那姿态仿佛一位掌控生死的王者。 即使身为父亲,赵前程在此刻的傅擎洲面前,也只觉得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渺小。 “放心,” 傅擎洲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更令人胆寒,“你背叛我和母亲,让我们承受了二十多年的苦难和屈辱,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就结束的。你欠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慢慢讨要回来。” 傅擎洲说完,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刚踏出门外,就听见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那声音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在嘶吼,穿透厚重的门板,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他背对着那扇门,脚步微微一顿,挺拔的背影在廊灯下投出一道冷硬的剪影。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秦墨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擎洲的脸色。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秦墨知道,这是傅总情绪极度不佳的征兆。 傅擎洲的目光落在糖上,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他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即拆开,而是将糖紧紧攥在掌心,仿佛要将它揉碎。 糖纸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破旧的居民楼下,几个衣着光鲜的孩子正津津有味地分享着五彩斑斓的糖果,甜腻的香气随风飘来。 年幼的他躲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知道母亲为了供他读书已经拼尽全力,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对他们来说是奢侈品。 即便馋得厉害,他也从未开口要过,只是默默地将那份渴望压在心底。 如今想来,他在外风餐露宿、为生存挣扎时,他父亲的那个“正牌儿子”,却对这样一块糖不屑一顾,随手丢弃的糖果,可能比他一天的生活费还要昂贵。 傅擎洲的眸色更深了,握着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温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秦墨迅速收敛心神,恭敬回答:“温煜丞果然是个墙头草,萧穆远这边刚出事,他就已经开始联系我们的人了。他提出想要见您一面。” 说到这里,秦墨的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傅总,我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别有用心。不知道他和夫人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傅擎洲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嗯,明天邀请温煜丞来家里做客。” “什么?”秦墨惊讶地睁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辞不是说她和她父亲感情不好吗,”傅擎洲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我倒是要看看,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这么多年来,温辞没少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他不信温辞会放过这么一个与父亲里应外合的机会。 虽然温辞最近的改变确实让他有些匪夷所思,但他敢肯定,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那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一定在精心表演一场大戏。 第二天清晨,温辞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走下楼梯,却在看到客厅里的人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温煜丞!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他端着茶杯坐在沙发正中,姿态从容,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家。 “小辞,怎么起来得这么晚?”温煜丞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都几点了,做人家妻子的,怎么能这么懒散?” 温辞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下最后几级台阶。 她刻意放慢脚步,在温煜丞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 “我在我自己的家,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她抬起眼帘,目光冷冽地直视着温煜丞,“倒是你,不请自来,有什么事?” 温煜丞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显然在压抑着怒气。 “你这是什么话?”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我的女儿,傅擎洲是我的女婿,我来我女儿和女婿家做客,难道不应该吗?” 温辞轻轻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她注意到温煜丞今天特意打扮过,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连领带都系得格外端正,显然是精心准备过这次拜访。 这个所谓的父亲,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女儿?”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真是难得,您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温煜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紧紧盯着温辞,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和恼怒。 这个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女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敢这样公然忤逆他了? 第14章:傅擎洲维护温辞 [外公这次过来摆明就是想要捞好处的,妈妈可千万不要被外公的外表欺骗了,爸爸可是在暗处仔细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动静呢!] 擦! 温辞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指尖微微发凉。 傅擎洲这是无时不刻都在监视她啊! 她下意识地环视四周,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温煜丞这个男人她再了解不过,如果捞不到好处,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若是还想像从前那样踩着自己给温家铺路,那也绝对不可能! 她定了定神,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爸,傅擎洲的事情我想你已经听说了,我们家公司并没有破产,我觉得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温辞抬起眼帘,目光直视着温煜丞,“从前你都没有往来,这次过来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现在只能祈求傅擎洲正在看监控,这正是自己表决心的关键时刻! 温辞听到这话之后,瞬间被气笑了。 温煜丞当初和萧穆远合作,想要彻底搞垮傅擎洲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考虑过念及翁婿情分呢? 现在知道傅擎洲得势,才想起来装模作样地讨好。 早干什么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到这本书上来,原主温辞早就已经死了! 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和他在这里喝茶聊天! “爸,你在几年前就已经和萧穆远合作了,两家公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温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现在又想着过来讨好傅擎洲,你不觉得已经有些迟了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温煜丞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傅擎洲是我的女婿,难不成他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岳父的公司出事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连一个男人都拿不住!” 温煜丞被气得不轻,说话也毫不客气。 这个女儿真是翅膀硬了,以为巴结上了傅擎洲就敢不尊重他这个父亲了吗! [爸爸还有三秒钟到达战场,妈妈请做好准备!] 听到腹中宝宝的话,温辞立刻进入表演状态。 她猛地站起身,开启了随即大小演:“当初你把我硬塞给傅擎洲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现在我好不容易能够过安稳日子了,你竟然还来挑事!在家里面我就是一个小透明,你疼爱哥哥喜欢妹妹,你什么时候能够把我当成你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既显得委屈又不失坚定。 “你……”温煜丞蓦然扬起胳膊,打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岳父这是要做什么!” [妈妈这招用的简直太棒了,声东击西啊!尽管爸爸对妈妈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妈妈是爸爸的人,还轮不着外公欺负!] 温煜丞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身形蓦然一僵,抬起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他迅速收回手,脸上堆起勉强的笑容转向门口:“擎洲回来了!我刚刚不过是在和小辞开个玩笑!” “开玩笑?”傅擎洲缓步走进客厅,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迸发出危险的光芒,“原来岳父大人想要对我妻子动手,是在开玩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温煜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嚅动着,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迈着从容的步伐来到温辞身边,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继续道:“我的岳父大人竟然在我家里,要对我妻子动手。” 温辞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擎洲,你这话就严重了。”温煜丞强撑着笑容,“温辞是我的女儿,不过是吵了几句嘴而已,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一下也无伤大雅!” 他虽然不敢和傅擎洲正面硬刚,但到底自持长辈身份,觉得管教女儿还轮不到女婿插手。 “无伤大雅?”傅擎洲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看来温总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称呼的转变让温煜丞心头一紧。 傅擎洲方才还客气地称他岳父,此刻却直接改口温总,其中的疏远与警告不言而喻。 “我们科技公司最近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你心里也清楚。”傅擎洲的声音冰冷,“可我却一直稳坐第一的位置,足以证明我的实力。如果你是过来打秋风的,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傅家不欢迎。” 这番话毫不留情,直接将温煜丞最后一点面子撕得粉碎。 傅擎洲轻轻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不然呢,大棒子打出去吗?如果你喜欢,我也不介意。” 他说话间,目光扫向门口,仿佛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温煜丞被他看得脊背发凉,终于意识到这个女婿远比他想象中更要冷酷无情。 “温辞,你就看着你父亲这样被你的丈夫羞辱吗!”温煜丞知道自己不能和傅擎洲对抗,但是却直接把压力全部给到了温辞! 温辞忍不住冷笑一声,这老东西是想道德绑架她! 可惜了,看了这么多言情小说,温辞自认为自己的道德早就已经没了! “抱歉,没看到!”温辞回应了一句! 第15章:抛弃温家,维护傅家 “你……”温煜丞被气得全身剧烈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西装裤缝。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以前那个一向乖巧、对他唯命是从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忤逆自己! 莫不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问题!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但随即又被愤怒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火气,却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在发颤。 “温氏集团没有我的股份,要是想让傅擎洲帮忙,爸爸也得拿出诚意来!”温辞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里,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骨瓷杯沿。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却衬得她眼底的寒意愈发分明。 曾经的温辞什么都没有为自己争取过,原以为自己的付出会换来些许温情,可结果呢? 直到死了以后,她才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真心疼惜过她。 傅擎洲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眸色陡然一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温辞身为温家的千金小姐,竟然连半点股份都没有。 在这个圈子里,每个大家族为了巩固权力,都会将部分股份分配给直系亲属,这是再基本不过的规则。 没想到温辞竟是个例外。 这个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总是低眉顺目的女人。 她此刻的眼神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 温煜丞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真是失心疯了吧!” 他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破音。 这个一向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棋子,怎么敢突然反将一军? “呵呵……”温辞轻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淬了冰,冷得让人心头发寒,“看来是这么多年的付出,让爸爸习惯了我的予取予求,以至于忘了即便是施舍,也该有个限度。” 她缓缓起身,裙摆在地毯上划出优雅的弧度:“不过没关系,温家的东西,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 “你以为抱紧了傅擎洲的大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温煜丞咬牙切齿地说道,阴鸷的目光狠狠剐过傅擎洲,“没有了娘家人的支持,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多久!” 傅擎洲依旧端坐着,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搭在膝头的手掌微微收拢。 他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像是暗流汹涌的海面,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温煜丞被这无声的对峙激得怒火中烧,最终猛地转身,皮鞋重重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廊尽头,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还在空气里回荡。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傅擎洲缓缓转向温辞,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她脸上:“你们父女二人,今天这出戏演的是什么名堂?” 他不是不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 虽然称不上和睦,但温辞向来逆来顺受,从未像今天这样撕破脸皮。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不得不怀疑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更深的算计。 “傅擎洲,我知道你怀疑我。”温辞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傅擎洲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这已经是这几天来温辞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此刻却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里面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若不是这张脸分毫未变,他几乎要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温辞,”傅擎洲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光线下投下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不是你们父女游戏中的一环。不管你们在谋划什么,只要不触及我的利益,我可以视而不见。” 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但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做了任何损害傅氏的事,你知道后果!” 温辞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有多狠厉,可当这番警告亲自从他口中说出时,那种冰冷的压迫感还是让她心惊肉跳。 [还好还好,爸爸只是说了狠话。妈妈最近变得聪明了一些,爸爸想必也不会对妈妈动手!不过外公在这里受了气,必定不会放过妈妈,很快就会有大事等着妈妈了!] 宝宝声音响起。 温辞心中一惊,怎么没完没了的? 刚安抚完这个,又要去应付那个? [妈妈最近可一定要留神一些奶奶!很快就要到了去老宅的日子了,奶奶可一直都不喜欢妈妈!] 这话让温辞猛地想起这件事。 傅擎洲的母亲年轻时吃尽苦头,独自将儿子抚养成人。 傅擎洲对母亲极为孝顺,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而原主以前因为和傅擎洲关系冷淡,连带着对婆婆也爱答不理,从未尽过儿媳的本分。 其实,像婆婆这样吃过苦的人最容易被打动,只要付出真心就很容易获得认可。 可惜原主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温辞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眼看向傅擎洲,语气软了几分:“这个周末去老宅看望妈吧,我听说她最近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傅擎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还是温辞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探望他的母亲。 “温辞,你不是不喜欢去老宅吗?”傅擎洲皱着眉询问!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傅擎洲震惊了! 他现在真的是看不懂温辞到底想做什么了! “人总有不懂事的时候,我既然已经选择放弃了温家,必定要守护傅家!不过傅擎洲!” 温辞叫了一声! “嗯?” “如果将来你遇到了比我更好的女人,你一定要告诉我!” 温辞自认为没有那个魅力能够一直陪在傅擎洲身边! 最起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到时候捞点钱也可以好好抚养孩子! 不过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个男人自己怀孕的事情? 第16章:温辞讨好婆婆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傅擎洲的车缓缓驶入老宅所在的林荫道。 温辞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身米白色针织长裙,颈间只缀着一枚简单的珍珠别针,与从前那些张扬的定制礼服和璀璨珠宝判若两人。 车子在老宅古朴的铁艺大门前停下。 傅擎洲正要开门,却见母亲苏茗已经闻声迎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开衫,鬓角有几缕银发在暮色中格外显眼。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温辞身上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嘴角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 “妈,您怎么亲自出来了?”温辞快步上前,声音轻柔,那声“妈”叫得自然又亲昵。 苏茗明显一怔。 这个向来只客气称呼她婆婆的儿媳,今日突然改口,让她一时反应不及。 她下意识看向儿子,眼中带着询问。 傅擎洲只是微微摇头,目光复杂地落在温辞身上。 这一路上,她不仅细心挑选了适合老人家的礼物,此刻的表现更是与从前判若两人。 温辞自然地挽住苏茗的胳膊,语气带着真诚的歉意:“妈,这段时间没能常回来看您,是我不对。听说您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特意选了这个护腰垫,里面是天然艾绒,加热后敷在腰上会很舒服。” 苏茗接过那个包装素雅的礼盒,手指摩挲着盒面上细腻的纹理。 她悄悄打量着温辞——素净的妆容,简约的衣着,连手上的包都不是从前那些动辄六位数的限量款。 这个向来挥霍无度的儿媳,似乎真的变了。 “外面风大,进屋说吧。”苏茗终于开口,虽然语气还算不上热络,但紧绷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些。 傅擎洲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温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母亲上台阶的背影,眼神愈发深邃。 这个他以为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此刻却像个谜一样让他看不透。 温辞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转角,苏茗便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儿子的手臂,压低声音:"她这是怎么回事?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望向温辞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困惑。 傅擎洲轻轻摇头,目光仍停留在温辞离去的方向。 "可能是想通了一些事。"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苏茗叹了口气,皱纹在额间加深。 "陈姐都告诉我了,她和萧穆远是青梅竹马。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她的声音里带着懊悔。 作为母亲,她从不看重门第,只希望儿子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可这两年来,温辞对傅擎洲始终不冷不热,让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无所谓。"傅擎洲语气平淡,"至少她的身份和能力,都符合傅夫人的要求。" "你知道妈妈不在乎这些。"苏茗心疼地握住儿子的手,"我只希望你过得舒心。" 那些艰难的岁月都熬过来了,如今她只盼着儿子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妈,你放心。"傅擎洲反握住母亲粗糙的手,"我不会委屈自己。若真到了那一天,离婚便是。" "您从来没有错。"傅擎洲的眼神骤然转冷,"错的是那个抛妻弃子的人。" "擎洲!"苏茗急忙制止,"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傅擎洲抿紧薄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此时,温辞正坐在卫生间的雕花座椅上,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妈妈这次表现不错。过几天的宴会上,有人会为难奶奶。妈妈要是真想讨好爸爸,可得好好维护奶奶呀!] 温辞挑眉。 居然有人敢为难傅擎洲的母亲? 以傅家如今的地位,谁这么不知死活? [小姨就是被家里惯坏了,仗着有萧穆远撑腰才敢这么放肆。这样的女人,活该最后被送到异国他乡!] 是温暖? 温辞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也就她那个没脑子的妹妹,才会做出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温辞在客厅里等了片刻,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 她不用猜也知道,傅擎洲和苏茗此刻一定在门外低声交谈着关于她的变化。 不过她并不担心。 任凭他们如何猜测,也绝不可能想到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难不成他们还能查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魂魄? 这个念头让她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约莫十分钟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温辞立即起身,脸上重新挂起温婉的笑容,自然地迎上前挽住苏茗的胳膊:"妈,过几天世纪酒店有一场慈善拍卖会,我们一起去参加好不好?" 苏茗微微一怔。 她向来不爱出席这类名流云集的场合,总觉得与那些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格格不入。 但做慈善这件事本身,却让她心动。 毕竟那些年她独自抚养儿子时,也曾经历过捉襟见肘的艰难岁月。 如今生活好了,她也想为还在风雨中挣扎的人撑一把伞。 温辞以前最讨厌这种正式场合的。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对慈善拍卖会感兴趣了?"苏茗忍不住问道,目光中带着探究。 温辞挽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真诚:"我现在是擎洲的妻子,能够做一些慈善,自然是更好一些,不知道妈妈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不知为何,看着苏茗慈祥的面容,温辞总会想起在现实世界中从未谋面的母亲。 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这位长辈。 苏茗沉吟片刻,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她转头吩咐候在一旁的佣人:"刘姐,准备开饭。" "是,夫人。"刘姐应声退下,临走前忍不住多看了温辞一眼。 这位少奶奶,确实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席间,温辞不住的给苏茗加菜,而且还精准的,全部加的都是苏茗喜欢吃的! 到是把苏茗哄的心花怒放! 温辞看着苏茗脸上的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愧是个好助攻,简直帮了他妈一个大忙! 第17章:有人埋伏傅擎洲 回去的路上,黑色宾利在夜色中平稳行驶。 傅擎洲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车内灯光昏暗,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得愈发冷峻。 温辞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微弱的荧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神色更加淡漠。 突然,一条朋友圈闯入视线。 是温暖。 “感谢家人陪伴,谢谢爸爸妈妈和哥哥的礼物,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配图里,温父温母和温煜丞全都围着温暖,每人手中都捧着昂贵的礼盒。 水晶吊灯下,一家四口笑容灿烂,俨然一副温馨美满的全家福。 温辞指尖微顿,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温煜丞倒是能忍,下午在傅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回去竟还能若无其事地给温暖庆生。 她正要关闭手机,一道急促的心声猛地炸响! 【完蛋了!前面有埋伏!爸爸马上就要遭到袭击了!】 【是傅擎洲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疯了!他带了人要在下一个路口动手!】 【秦墨叔叔虽然在赶来的路上,但按照这个车速根本来不及!难不成我还是逃不过要死的命运吗?】 温辞脸色骤变,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 傅擎洲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了,昨天傅擎洲才把他们的父亲抓起来,这是报仇来了。 她虽不想管傅擎洲的死活,可若他出事,自己也活不成! 必须想办法改变路线。 “傅擎洲!”她突然出声,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男人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锐利:“说。” 傅擎洲眉头微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的意味:“什么东西?”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傅老夫人确实送过她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 傅擎洲却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不必了。你想回去,我妈未必想见你。”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忍,温辞一时语塞。 确实,以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傅老夫人对她早已失望透顶。 但她不能放弃。 傅擎洲眸光微动,似乎被她罕见的柔软态度打动,但最终还是移开视线:“司机,继续开。” 温辞的心沉了下去。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得死! 温辞心下一狠,掐了自己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傅擎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老婆?我很想和你妈关系缓和一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所以我的这些努力,在你眼里都是笑话,都没必要?” 她的话语像一把钝刀,割裂了车内原本沉寂的气氛。 前面开车的司机老陈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夫人今天是怎么了? 竟敢这样对先生说话? 简直是失心疯了! 傅擎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眸色阴鸷,声音冷得像冰:“温辞,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车厢内的温度骤降。 温辞却像是豁出去了,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仰头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眸:“傅擎洲,我知道你因为我爸一直对我心存芥蒂!可我说过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不是假的!我想弥补,想融入你的家庭,这有错吗?” 她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和指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苏静雯私下还有联系!你分明就是嫌我人老珠黄,碍着你的眼了,想找年轻漂亮的新欢了是不是?停车!我要下车!这日子我不过了!” 司机老陈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窥探傅擎洲的脸色,表情尴尬又无措,脚下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听从夫人的命令。 “听见没有!停车!再不停车我现在就跳下去!” 温辞情绪激动地拍打着前座的椅背,一只手已经伸向了门把手。 老陈被她这要跳车的架势吓到,下意识猛地踩下了刹车!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身剧烈一晃。 温辞趁机就要推开身旁的车门,手腕却猛地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 那力道极大,捏得她骨头生疼。 傅擎洲将她狠狠拽回座椅,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倾覆过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温辞,胡闹也要分场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就是要胡闹!怎么样?”温辞被他禁锢着,挣扎不开,索性不再掩饰,声音愈发尖利,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你在外面包养小情人,难不成还不许我发脾气了?傅擎洲,你别欺人太甚!” 她尖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吵得傅擎洲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 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几乎陌生的女人,心中疑窦丛生。 温辞从前虽然与他感情淡漠,但始终维持着名门闺秀的体面,温柔贤良,举止得体,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癫狂的模样? 今日这般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傅擎洲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特殊的铃声显示是秦墨。 他一手仍紧握着温辞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耐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秦墨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和凝重:“傅总,刚截获确切消息!赵燃北在前方三公里处的十字路口设了埋伏,至少三辆车,带了家伙!我们的人正在全速赶过去,但恐怕来不及在你们到达前拦截。您千万小心,立刻变更路线!” 傅擎洲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抬眸,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射向身旁仍在无理取闹的温辞! 刹那间,她刚才所有不合常理的胡搅蛮缠,突如其来的哭泣指控、甚至不惜污蔑他有外遇来激怒他停车…… 这些看似疯狂的举动,此刻在他脑中飞速串联起来! 难道……她刚才的一切反常,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玉镯,也不是真的发疯,而是……而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拖延时间,或者……试图阻止他驶入前方的死亡陷阱?!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紧紧盯着温辞那双泛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决绝的眼睛,仿佛要穿透这层疯癫的表象,看清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真正意图。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第18章:危机解除 听见秦墨电话里传来一切已安排妥当的汇报,温辞悬在喉尖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成了。 她指尖不着痕迹地松开,方才因紧张而微微汗湿的掌心此刻才觉出几分凉意。 随机,她猛地甩开傅擎洲的手,力道之大,几乎带着一种决绝的表演意味,推开车门便要下去。 戏既开了场,就得做全套。 否则,方才那番突如其来的发疯,要怎么圆? 傅擎洲挂了电话,动作比她更快。 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绕到她这边,不容分说地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背脊,竟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身体骤然悬空,温辞惊喘一声,本能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你干什么!” 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惊悸和薄怒。 “你不是说想回去拿东西?”傅擎洲垂眸,视线落在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唇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我送你回去。” 他抱着她的手臂稳如磐石,迈步便要走。 “你放我下来!我现在不想回去了!”温辞扭动着身体挣扎,细跟高跟鞋在空中划出无措的弧度。 可动作刚起,她便猛地僵住,不敢再有大动静。 毕竟肚子里面还有她的小福星! “温辞,”傅擎洲的声音陡然沉下,带着山雨欲来的凛冽寒意,贴着她的耳廓响起,“你若再挣扎,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在这里掐死你。”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温辞瞬间消停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顺势将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温热的胸膛,一动不敢动,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的猫。 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无人看见的角度,傅擎洲感受到怀中人乖顺的依附,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啊啊啊,爸爸这个别扭的人,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妈妈可是救了他的命呀!】 腹中那细微的、只有她能听见的抱怨再次响起,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急。 温辞在他怀里几不可闻地撇了撇嘴。 狗男人要是懂得说人话,懂得感恩,她还用得着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演戏? 一个原著里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大反派,能指望他生出多少温情? 身体被不算温柔地扔回车内真皮座椅上,微微的弹震感让她蹙眉。 傅擎洲只给了前排的老陈一个眼神,车子便再次平稳地启动,驶离了原地。 温辞脸色一僵,急了:“不是说回老宅吗?怎么还……” “不是你说不想回去了?”傅擎洲侧过头,黑眸沉静,反问得理所当然。 “我……” 温辞语塞,心里一阵憋闷,几乎要呕出血来。 尼玛…… 合着她刚才那番掐青自己大腿的表演,全都白费了? 那大腿上隐隐作痛的淤青算什么? 算她活该? 算她自虐吗?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剧本:“那个,其实……我还是想和你再吵一架!”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安静点,”傅擎洲打断她,目光掠过她气鼓鼓的脸颊,语气竟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缓和,“一会儿给你糖吃。” 温辞:“……” 他喵的!你当是在哄三岁小孩吗! 虽然腹诽不止,但方才那一番折腾,确实已经拖延了些许时间。 她偷偷瞥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忐忑依旧,却莫名地,从身旁男人那过于沉稳淡定的姿态里,品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味道。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车子很快行驶到那个记忆中被标注为死亡十字路口的地方。 温辞的心脏再次揪紧,下意识地伸手,指尖抓住了傅擎洲熨帖的西裤面料,攥出一片褶皱。 然而,预想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并未传来。 前方,几辆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路旁,如同蛰伏的兽。 秦墨一身挺括的西装,站在最前方,见到他们的车,立刻躬身,姿态是十足的恭迎。 危机……解除了。 温辞紧绷的脊背瞬间松弛下来,几乎软在座椅里。 一直屏住的那口气,终于长长地、无声地吁了出来。 指尖松开,被他裤料熨烫出的细微褶皱缓缓平复。 幸好。 赶上了。 “乖乖在车上坐好!”傅擎洲面色冷峻地命令道,随即砰地关上车门,将温辞隔绝在密闭空间里。 他大步走向秦墨,黑色风衣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人呢!”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秦墨立即躬身汇报:“我们赶过来时,人已经跑了。对方很警觉,想必是知道事情败露,提前跑路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十字路口的方向,明明通电话时,傅总的车已经快要驶入这个死亡路口了。 幸好,傅总临时改变了路线和车速。 傅擎洲眼神阴鸷,声音压得更低:“别墅那边看管严实,不许走漏任何风声。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守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是问!” “是!”秦墨肃然应下,随即又道:“傅总,这次是您吉人天相。以后我会在您身边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轮守。” “这次能够逢凶化吉,”傅擎洲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车内那个昏昏欲睡的身影,“是因为温辞。” “啊?”秦墨难掩震惊。 是夫人? 那个看似柔弱的温辞? 难道她早就发现了什么端倪? “回去吧。”傅擎洲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回到车上时,傅擎洲看见温辞已经歪在真皮座椅里,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绵长。 傅擎洲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过后,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这女人的心,是不是太大了点? 他轻轻关上车门,示意老陈开车。 车子平稳启动的瞬间,温辞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滑向车窗。傅擎洲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 睡梦中的温辞无意识地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傅擎洲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神复杂难辨! 第19章:你该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车子缓缓停稳在别墅门前,雨丝在车灯照射下如银线般斜织,将夜幕笼罩的庭院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傅擎洲没有立刻推门下车,他只是静坐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身侧传来温辞均匀轻缓的呼吸声,在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他侧目望去,她歪着头靠在座椅上,长发散在肩侧,眼睫如蝶翼般垂落,随着窗外隐隐的雷光轻轻颤动。 一阵凉意渗入,她无意识地蜷了蜷身子,往他的西装外套里缩了缩,像一只寻暖的猫。 傅擎洲的目光渐渐深沉,如夜海暗涌。 温辞……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信一个人会一夜之间转变心性,更不信一个曾为别人痴狂的女人,会毫无征兆地向他靠近。 可这些日子,她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每一句似真似假的话语,都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 雷声滚过天际,大雨顷刻倾泻,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老陈从后视镜中接收到傅擎洲无声的指令,悄然打开了暖风。 不过片刻,车内便被一股暖意包裹,与外界的风雨飘摇隔成两个世界。 三人静坐车中,唯有雨声如鼓点般不绝于耳。 直到又一道惊雷炸响,温辞猛地惊醒。 她睁开眼,茫然地眨了眨,映入眼帘的是车内柔和的灯光,窗外已是滂沱雨夜。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车上睡着了。 大约是方才经历危机,精神一松懈,困意便不由分说地席卷而来。 “我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嗓音里带着未醒的软糯。 “嗯。”傅擎洲的回应简短而冷淡。 他接过老陈递来的黑色长柄伞,推门下车。 雨幕瞬间将他挺拔的背影晕染得模糊而不真实。 他回头,望向仍在车中发怔的温辞,声音透过雨帘传来,听不出情绪:“不下车打算在里面住了?” “好!”温辞应声而动,急忙推门欲下,可刚探出身子,豆大的雨点便迎面砸来,冰凉的触感惊得她轻呼一声,又缩回车内:“喂……” 雨声嘈杂,傅擎洲似乎并未听见她的呼喊,长腿迈开,几步已走向别墅门廊,身影即将没入廊下的阴影中。 温辞望着他那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果然,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都是骗人的。 这男人连一点绅士风度都欠奉,好歹刚才她还救了他一命呢! “夫人,给您伞。”老陈适时递来另一把伞,眼中带着几分善意的笑意。 “谢谢。”温辞接过伞,没好气地再次推门下车。 冰凉的雨丝趁机钻进衣领,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小跑着追向前方那道身影,高跟鞋在积水中踏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 老陈望着雨幕中那一前一后、彼此牵引又保持距离的身影,不知怎地,嘴角轻轻扬起。 他摇摇头,发动车子,缓缓驶向车库深处。 温辞推门走进客厅时,傅擎洲已经脱掉了被雨气浸得微潮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此刻正坐在沙发深处,像一头休憩中仍透着危险的猎豹。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来,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你随我到书房来。” “干嘛?”温辞下意识地问,脚步有些迟疑。 傅擎洲并未提高声调,只是那深邃的眼眸微微敛起,其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制。 温辞与他视线相接不过两秒,便瞬间败下阵来。 “好。”她低声应道,跟上了他走向楼梯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的书房。 随着身后房门“咔哒”一声被反锁,温辞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悄然滋生。 室内只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光线昏黄,将傅擎洲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将房间角落的阴影衬得更加浓重。 “傅擎洲,”温辞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人灭口吧?” 傅擎洲走到书桌后的椅子旁坐下,身体向后靠入椅背,整个人隐在台灯光晕的边缘,半明半暗。 他闻言,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但眼神却依旧是冷的。 “如果是,”他开口,语气平静无波,那冰凉质感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你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 然而这种极致的低气压,对温辞而言,简直像是在接受无声的审判,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空气中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未停歇的雨声。 过了好一会儿,温辞感觉自己腿都有些站麻了,忙碌一天的疲惫也阵阵袭来。 她终于忍不住,主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在你身边站规矩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挪到旁边一张单人扶手椅坐下,微微松了口气。 傅擎洲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并未阻止,直到她坐定,他才沉声开口,切入正题:“你今天故意拖延时间,是早就知道了赵燃北的埋伏?” 在他的认知里,温辞从前从来不会如此,今天这一系列反常举动,背后必然存在原因。 “赵燃北是谁?”温辞抬起眼,脸上努力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傅擎洲听到这个回答,眉头立刻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川字。 如果她真的不认识,那今天的反常又该如何解释? 他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 [妈妈刚刚属实有点反常了,爸爸又开始他那怀疑的心思了,现在爸爸认为妈妈和赵燃北是一起的了!] 温辞:妈的法克! 她只是想活着,不想被炸死,这怎么就引起怀疑了? 傅擎洲是在心眼子里面长大的吗?内心戏未免也太丰富了! [哎,这个时候就算解释也是苍白无力的,爸爸疑心重,除非妈妈再发一次疯!这样爸爸就不会觉得妈妈太突兀!] 又发疯? 这样真的好吗?温辞心里直打鼓。 可是,用什么理由发疯才能合情合理又不显得刻意? 就在她内心激烈交锋时,傅擎洲的声音陡然变冷,如同寒冬骤临:“温辞,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背叛!” 那语气中的寒意让温辞面色一惊,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再次紧张起来,脊背微微挺直! 第20章:傅擎洲脸红 温辞无奈地轻叹一声,那叹息像是一缕轻烟,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消散:“哎……傅擎洲,你什么时候能够信我一次?”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眼底闪过一丝黯淡,“算了,我也不想解释过多。我知道你的能耐,你想查就去查吧。我是真的不认识什么赵燃北!” 她的话音刚落,傅擎洲的眼神骤然深邃,仿佛被触动了某根紧绷的弦。 他沉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赵燃北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的目光飘向远处,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灰暗的童年。 “小时候,我父亲抛弃了我和母亲,转身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和母亲被迫流落街头,靠捡垃圾为生。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拼了命地供我读书……”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一位贵人,只怕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 这些话像是从他心底最深处撕裂而出,带着血与痛,沉重地落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温辞猛然抬头,原以为会看到傅擎洲暴怒的神情,却意外地撞进了一双深邃而脆弱的眼眸。 她从未想过,这个向来强势的男人,竟会向她展露如此不设防的一面。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 傅擎洲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她面前。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温辞,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别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痛恨背叛。”他的指尖微凉,语气却灼热,“你既然是我的妻子,就该知道我的秘密。” 温辞在心里默默吐槽:大哥,你闭嘴吧,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所以,将来若是有人拿这些事做文章,”傅擎洲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眼神锐利如刀,“我们两个可以共同应对。” 那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如果她不听话,下场将会很凄惨。 温辞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是破晓的晨光,瞬间点亮了她的脸庞。 她直接挣开傅擎洲的手,然后出乎意料地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老公,你和我说了你的秘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就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她的声音甜腻中带着一丝狡黠。 傅擎洲神色一顿,他设想了温辞会反驳、会闹脾气,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 她竟然因为他的威胁而表现出庆幸? “老公,你放心,”温辞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你也一定会好好了解我的!” 说完,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傅擎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那一瞬间,傅擎洲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从小到大,从未有女人敢如此主动亲近他。 温辞柔软的唇瓣像是带着电流,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为之一滞。 看着傅擎洲罕见地愣在原地,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绯红。 温辞惊讶地眨了眨眼:傅擎洲……竟然脸红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驱散那异样的感觉,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没事了,出去吧!” 他甚至不敢回头,只僵硬地站到了一边,刻意避开了可能与温辞对视的任何可能。 温辞将他这副故作镇定却难掩尴尬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角忍不住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逗留,转身便离开了。 听到那清晰的关门声,傅擎洲紧绷的肩线才终于松弛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确认房间里真的只剩下自己了,这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刚才被亲吻的地方。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痒痒的触感。 三天后,温辞再次来到了老宅。 婆婆苏茗早已收拾妥当。 正如温辞所料,这样的慈善拍卖会,苏茗选择了一套质感极佳、剪裁得体的深蓝色套装,配以珍珠项链,端庄雍容,恰到好处,绝不会过于抢眼喧宾夺主。 温辞自己则选择了一件月白色新中式旗袍,面料是带有暗纹的提花绸,光泽柔和雅致。 旗袍的立领衬得她脖颈修长,盘扣一丝不苟,裙摆长度及膝,勾勒出窈窕曲线,却并无半分媚俗。 她只戴了一对小巧精致的翡翠耳钉,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整个人宛如一支清丽的玉兰。 苏茗见到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点了点头,语气比往日温和了些许:“你今天打扮得倒是素雅。” 温辞微微一笑,应对得体:“毕竟是慈善拍卖会,我觉得不宜打扮得过于隆重,得体就好。” 听到这话,苏茗眼中流露出赞许,再次点了点头。 出门后,司机老陈早已恭敬地等候在车旁。 见两人出来,他利落地打开车门,小心护着顶棚,待她们坐稳后,才平稳地驶向慈善拍卖会现场。 拍卖会设在一家高级酒店的金色大厅外。 此时已是名流云集,衣香鬓影,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手持香杯,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雪茄混合的味道。 服务生托着酒盘穿梭其间,步履轻盈。 正如温辞所想,大多数豪门都会借此机会展示自家的社会责任感,捐赠或竞拍一些珍品,既做了慈善,也博得了名声。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温辞和苏茗穿过喧闹的外厅,走向相对安静些的内厅。 “姐姐?”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刻意营造的亲昵和惊讶。 温辞回头,只见她的妹妹温暖正站在不远处。 温暖一身当季高定礼服,裙摆蓬松,缀满了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佩戴的首饰——钻石项链、翡翠耳环、宝石手链……层层叠叠,珠光宝气,整个人仿佛一个移动的珠宝展示架,与这场合的氛围格格不入。 “真的是你呀,”温暖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目光在温辞身上那件素雅的旗袍上逡巡,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优越感,“你怎么穿得这么……朴素?”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随即又故作关切地压低声音,“说到底你如今也是傅太太,穿成这样,也不怕给傅家丢脸吗?” 第21章:傅擎洲误会温辞 苏茗听到这话,眉头不自觉地蹙紧,指尖微微收拢。 她向来不爱参加这类喧闹的聚会,自然也不熟悉这些世家子弟的做派。 但温暖这个名字,她倒是有些印象——温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圈子里出了名的骄纵。 温辞敏锐地察觉到婆婆的僵硬,轻轻松开了挽着她的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温暖眼底掠过一丝得意,涂着樱粉色唇釉的嘴角上扬:“姐姐这才对呢。不管怎么说,我们温家也算是豪门大户,要是附加拿不出像样的礼服首饰,大可以开口向家里要呀。” 她故意拨了拨颈间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气中格外刺耳。 温暖早就打听过,苏茗和傅擎洲当年白手起家,即便如今事业有成,在根基深厚的世家眼里终究缺了底蕴。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肆无忌惮,看向苏茗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苏茗攥着手包的指节微微发白。 原来先前温辞表现出来的温顺体贴都是伪装? 她自嘲地抿紧唇瓣,竟会被这样浅显的演技蒙蔽。 “温暖,我们傅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清冷的声线突然响起,众人都是一怔。 苏茗正要离开的脚步顿住,诧异地望向突然发声的儿媳。 只见温辞脊背挺得笔直,素日温婉的眉眼凝着霜色。 “温辞你怎么和妹妹说话呢!”温翊快步走来,西装袖口的水晶扣闪过冷光。 他严厉地瞪视长姐:“暖暖不过开个玩笑,你还有没有做姐姐的样子!” [妈妈这一家人是真的没把她当人啊,谁都想来说几句!] [妈妈,别害怕,发挥你的特长,弄死他们!!!!] 此起彼伏的稚嫩咆哮在脑海回荡,温辞环顾四周,始终不见傅擎洲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向前半步,将苏茗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香槟色裙摆划出决绝的弧度,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颤。 “身为我的娘家人,当着满场宾客欺负我婆婆——”她刻意提高声调,让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们都听得分明,“是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配合你们演这出糟践人的戏码吗?” 苏茗被护在身后,望着儿媳绷紧的肩线,心头莫名发烫。 嗯? 苏茗微微一怔,对上温辞清澈而坚定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在说——与人为善,不代表要任人欺凌。 “妈,他们今天打的是您的脸,明天践踏的就是傅擎洲的尊严。您性子温和,可总不能让人觉着傅家好欺负!” “温辞!”温翊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陡然拔高,“嫁进傅家才几年,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帮着外人欺负亲妹妹,你还要不要脸!” “外人?”温辞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深深陷进掌心,“温翊,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场合。慈善拍卖会的请柬上印的是傅家的徽记,你一个客人在这儿吠什么?” 她胸腔剧烈起伏,积压了十多年的委屈如岩浆喷涌。 温翊被噎得说不出话,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温暖见状立刻红了眼眶,纤长睫毛沾着泪珠轻颤:“哥哥别为了我和姐姐争执……原是我多嘴,不该提醒姐姐注意着装得体。” 她嘴上认错,单薄肩膀却微微发抖,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辞,立刻向暖暖道歉!”温翊厉声喝道,挥手召来四名黑衣保镖,“否则别怪我不顾情面,让主办方请你们离开!” “主办方是你爹还是你妈?”温辞将苏茗护在身后,声音清晰传遍整个回廊,“傅家虽然不一家独大,却也轮不到你温家来撒野!” “给我把她们扔出去!”温翊彻底撕破脸。 保镖应声上前之际,温辞突然抬高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正闪烁着录音界面:“谁敢动!今天温家是如何欺辱亲家母的,明天这段录音就会传遍整个商圈!你们要不要猜猜,傅擎洲听到会作何反应?” “傅擎洲?”温翊像是听到天大笑话,松了松领带冷笑,“我要是忌惮他,当初根本不会同意父亲把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淬着冰碴的声线突然斩断喧嚣。 众人齐刷刷望向拱门处。 傅擎洲正立在鎏金灯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镜片后的眸光扫过温辞泛红的眼角,最终定格在温翊尚未收起的狰狞表情上。 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傅擎洲大步穿过人群,剪裁精良的西装下摆因急促的步伐而扬起冷硬的弧度。 他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几名身形魁梧的保镖半围着,那架势,竟像是要被当场请出去。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到来而骤降几度。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首先锁定了站在风暴中心的温辞,声音寒彻骨:“温辞,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姐姐,”温暖立刻抓住机会,声音娇柔做作,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拨,“你不是总说和姐夫感情甚笃吗?怎么瞧着……姐夫对你,颇有几分横眉冷对的意思呢?” 她早就听闻这对夫妻关系不睦,眼前这情形,正好坐实了她的猜想。 “姐夫,”温暖转向傅擎洲,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您千万别错怪姐姐,今天这事儿,纯粹是一场误会……” “误会?”傅擎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眼眸危险地眯起,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刀锋,再次扫过温辞,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迁怒。 温辞心头一紧,脸色微僵,暗道不好:糟了,他这是彻底误会了! “傅擎洲,我……”她试图开口解释。 “闭嘴!”傅擎洲厉声打断,语气中充满了不耐与笃定的责怪。 他早就觉得这个女人心思不纯,真不该让她单独陪母亲出来! 此刻,他心中已认定了是温辞挑起了事端。 这边的动静早已吸引了全场注意,主办方蔡董见状,忙不迭地小跑过来,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傅总,温少,这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傅擎洲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冰冷的目光直接掠过蔡董,落在眼前这混乱的局面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蔡董,这就是你们精心筹备的慈善晚宴?好得很。” 22章:温翊挨打 傅擎洲的话如同冰锥,狠狠砸向匆忙赶来的蔡旭升:“我倒想问问,你们举办的这场慈善拍卖会,以至于有人当众要请我母亲出去?” 蔡董蔡旭升额角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刚才一直在内场核对拍品,听到动静才急匆匆赶来,万万没想到会撞见傅擎洲和温翊对峙的场面。 这两位,一位是商界新锐,手段狠厉;一位是温家嫡子,背景深厚,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他连忙掏出丝帕擦拭额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傅总!这、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傅老夫人有半分不敬啊!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温翊抢先一步,脸色铁青地打断他,“傅擎洲,是你老婆先欺负我妹妹!你为难蔡总做什么!” 他盯着傅擎洲,眼底翻涌着不屑与妒恨。 不过是个十年前走了狗屎运,得了贵人扶持的暴发户,若非傅家那点余荫,他傅擎洲哪有资格今天站在这里与自己平起平坐! “姐夫,”温暖适时地上前一步,眼圈微红,声音哽咽,扮演着受尽委屈却依旧识大体的角色,“我真的只是关心姐姐,怕她穿戴不够得体,丢了……丢了大家的颜面。是姐姐误会了我,才吵了起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都是来支持慈善的,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呢?” 她字句恳切,仿佛全是替大局着想。 “呵,”傅擎洲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目光如手术刀般刮过温家兄妹,“照你这意思,你们温家的人联手欺辱我母亲,我还该感恩戴德,息事宁人?” 他觉得荒谬至极,这温家的人,从老到小,思维逻辑似乎就没一个正常的! “傅擎洲!你不要欺人太甚!”温翊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上前一步,几乎是指着鼻子喝道。 “欺人太甚?”傅擎洲周身的气压更低,他猛地将视线转向一直沉默的温辞,语气带着刺骨的讥讽和试探,“你呢?我‘亲爱的’老婆,这场闹剧,你怎么说?” “够了,擎洲!”苏茗拉住儿子的手臂,声音带着疲惫和恳求,“听妈一句,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我们回去再说。” 她不能让儿子因为她而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温家彻底撕破脸,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太不容易,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妈!”温辞却在此刻开口,她挡在苏茗身前,脊背挺得笔直,眼神灼灼,“与人为善,不代表要任人欺凌!今天这事,说到底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惹妹妹厌恶,您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傅擎洲,”她转向自己的丈夫,语气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今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绝不干涉,更不会为他们求情半句!” “呵呵……”傅擎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你这算是在以退为进,还是想……负荆请罪?” “傅擎洲!你给我闭嘴!”苏茗猛地提高音量,再也忍不住,她一把将温辞拉到自己身侧,直面儿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斩钉截铁,“你从始至终都搞错了!刚才,是温辞一直在维护我!要不是她挡在我前面据理力争,你妈我早就被温家那几个保镖‘请’出去了!” 温辞倏地抬头看向苏茗,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光芒亮得惊人,仿佛长期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终于窥见了天光。 她内心激动万分:婆婆!您说出来了!小说里长了嘴的亲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傅擎洲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呵斥和清晰指证弄得一怔,脸上的冷厉神色瞬间凝固。 他原本笃定的认知被彻底推翻。 他原以为是温辞联合娘家给母亲难堪,却没料到,真相竟是她在维护母亲? 温辞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我妹妹自小被家里娇惯坏了,口无遮拦。如今说再多也无益,今日让她得个教训,也好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她说完,不再看地上狼狈的温翊,转而轻轻扶住苏茗的手臂,语气恢复了温和与坚定:“妈,今天的拍卖会没必要继续了。我们先回去,这里交给擎洲处理就好。” 苏茗担忧地望向儿子,眉头紧锁。 她太了解傅擎洲了,平日里冷静自持,可一旦触及底线那压抑的怒火便如火山喷发,难以控制。 她怕儿子盛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温辞察觉到婆婆的不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递去一个沉稳而令人安心的眼神,低声道:“妈,相信擎洲,他知道分寸。我们先离开,这里交给他。” 见温辞要带着苏茗离开,温暖下意识想追上去:“姐姐……” 可她刚迈出一步,温翊也想跟上,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秦墨如同铁塔般拦住了去路,那冰冷的眼神让他寸步难行。 主办方蔡旭升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得硬着头皮宣布慈善拍卖会暂时延迟。 周围的宾客眼见情势不妙,生怕被卷入这场豪门纷争,纷纷如潮水般迅速退场。 原本衣香鬓影、热闹非凡的大厅,转瞬间变得空旷冷清,只剩下傅擎洲、温翊等核心几人,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傅擎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温翊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挣脱无形的压迫感。 傅擎洲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头,给了秦墨一个冰冷的眼神。 “动手。”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毫无温度的字。 秦墨动作快如闪电,一记沉重的拳头精准地砸在温翊的腹部。 “呃啊——!”温翊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整个人如同虾米般蜷缩着跪倒在地,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傅擎洲!你……你敢……”温翊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话都说不连贯。 傅擎洲缓缓踱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的温翊,眼神阴鸷冰冷,声音仿佛淬了寒冰:“温翊,你们温家调查我的时候,难道没查清楚,我母亲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谁给你的胆子,敢当众给她难堪?是觉得我这个做儿子的……已经死了吗?” “傅擎洲!你动我……信不信我温家分分钟让你……” 温翊试图撂下狠话,挽回一丝颜面。 然而,秦墨根本不给他机会,未等他说完,便抬起脚,用鞋底毫不留情地踩在温翊的小腿上,猛地施加压力。 骨骼承受重压的细微声响令人牙酸,温翊顿时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 傅擎洲这才慢条斯理地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仿佛置身于歌剧院而非暴力现场。 他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食指上一枚设计简约却透着冷光的铂金戒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温翊,你怕是……还没真正领教过我的手段。” 第23章:温家人怒斥温辞 酒店门外,夜风裹挟着初夏的潮气,温辞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清脆而孤寂。 温暖提着裙摆追出来,丝绸布料在路灯下流转着昂贵的光泽。 她刻意放柔的嗓音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姐姐这是生气了吗?”那双与温辞相似的杏眼微弯,眼底却淬着冰,“其实你早就该明白,从小到大,哥哥永远第一个护着我。为这点小事和家里闹脾气,多不值当呀。” 站在温辞身侧的苏茗猛地攥紧了手包,指节发白。 她盯着温暖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从牙缝里挤出话:“阿辞,我见过偏心的,没见过心偏到胳肢窝的。他们对你,简直像对仇人。” 温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扯出个荒唐的笑:“去年生日那天,我偷了爸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夜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结果显示,我确实是他们亲生的。” “姐姐!”温暖突然拔高声音,耳坠上的钻石随着她的动作激烈摇晃,“萧家承诺了,只要傅氏的核心数据到手,温萧两家联手——”她逼近半步,香水味混着晚风形成咄咄逼人的漩涡,“到时候别说傅擎洲,整个京都都要重新洗牌!” 温辞突然俯身靠近,鼻尖在距温暖唇畔寸许处停住。 她皱了皱挺翘的鼻子,抬手在空气中轻扇:“好重的口气。”目光扫过对方瞬间僵住的脸,“妹妹最近肝火太旺,该喝点菊花茶了。” 温暖的脸色从粉白涨成绛紫,精心描画的眼线衬得瞪大的眼睛格外狰狞:“你竟敢……” “从你们把我捆上婚车那刻起,我就没有家人了。”温辞退后两步,玻璃门映出她挺直的脊背,“当初说好是商业联姻,转头就要我当商业间谍?”她忽然轻笑,眼底却结着寒霜,“告诉那群吸血鬼,想要傅氏的机密——” 她转身时风衣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远处霓虹在她瞳孔里碎成冷焰:“除非我死。” “姐姐真是糊涂了!”温暖声音里带着哭腔,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起,“没有娘家撑腰,你在傅家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没关系,我在家的时候也没少受欺负!” 三个孩子的家庭,老大承载期望,老幺享受偏爱,而中间那个,生来就是多余的。 这个道理,她直到被按着头嫁进傅家才想明白。 就在这时,温煜丞的黑色轿车缓缓停稳在庭院中央。 他刚踏出车门,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一抬头,他就看见小女儿温暖眼眶泛红、脸色苍白地站在廊下,而温辞正站在她对面,神色淡漠。 “温辞,你又在欺负妹妹做什么!”温煜丞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声音里压着怒气。 温暖怯生生地拉住父亲的衣袖:“爸,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和姐姐说了一下要记着温家的好,没想到姐姐她……”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显得委屈,纤长的手指微微发颤。 温煜丞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温暖护在身后,对着温辞厉声喝道:“温辞,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来说的果然不错!像你这样没良心的女儿,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掐死!” 他额角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在这时,傅擎洲从廊柱的阴影处缓步走出。 “看来温总之前是没长记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随着他抬手示意,四个黑衣保镖拖着浑身是伤的温翊从后面走出来。 温翊的白衬衫上沾着斑驳血迹,左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着。 “儿子……”温煜丞的声音瞬间变了调。 “哥哥!”温暖失声惊叫,手指紧紧捂住嘴。 温煜丞一个箭步冲上前,颤抖着手想去碰触儿子脸上的伤,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猛地转向傅擎洲,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擎洲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腕表在夕阳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温翊对我妻子和母亲出言不逊,甚至还想要动手,”他抬起眼帘,目光如刀,“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丈夫和儿子该做的事情而已。” “姐姐,就算你再讨厌我,再不想回温家,你也不能纵容你老公对哥哥下这么重的手啊!”温暖蹲下身,颤抖着手想去触碰温翊脸上的伤痕,又像被烫到般缩回。 她仰起脸,泪水涟涟地望着温辞,“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啊!” 她伏在温翊肩头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看似悲痛欲绝。 然而在无人看见的角度,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对温辞的怨恨和算计。 “看来温家二小姐,也想亲自尝尝我们家秦墨的手段?” 傅擎洲低沉凛冽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如同冬日寒冰相互撞击。 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威胁,让温暖的哭声戛然而止,化为惊恐的抽噎,她下意识地往温煜丞身后缩了缩,再不敢多发一声。 温煜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将目光钉在温辞身上,那眼神像是淬了毒:“温辞!我说你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原来是知道傅擎洲没事,这么快就急着抛弃温家,转身投入他的怀抱了?你这个……” 他猛地站起身,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口不择言,转而看向傅擎洲,语气带着一种恶意的引导:“傅擎洲!你把这个女人当个宝,捧在手心里!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这个看似无辜的女人,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她……” 温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心脏骤然收紧。 她几乎能想象到温煜丞接下来会吐出怎样恶毒的、足以让她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话语。 原主惨死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恨不得立刻找把刀割掉温煜丞那根惹是生非的舌头! 她好不容易才扭转局面,多活了几集,难道又要被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几句话推入死地? 绝对不行! “爸爸!”温辞猛地打断他,声音清晰而锐利,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凄楚和反击,“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铁了心要把您这个一直不受待见的女儿往死里逼吗?” 她向前一步,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温煜丞震惊而恼怒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弧度。 “还是说,爸爸您也想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说一说,之前你们是怎么联手,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强行将我绑上婚车,送去傅家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第24章:难不成我有受虐倾向? 这一刻,什么温婉顺从,什么家族颜面,都被她抛诸脑后。 她心里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任何人,哪怕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也休想阻挡她活下去的路! 谁想让她死,她就先撕下谁一层皮! 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增加了细节描写后的版本: “温家和萧家的合作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我希望你们能抱团锁死!” 傅擎洲冷冽的声音如同寒铁坠地,在暮色中激起无形的回响。 他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利落转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迈步便要离开。 “傅擎洲!” 温煜丞像是被这句轻蔑的“祝福”彻底刺痛,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呵,要不是当初傅先生心善收留你,你能有今天吗?你以为你现在众望所归,稳坐钓鱼台了?可别忘了,傅家是有亲儿子的!等他回来,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尖锐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而来。 傅擎洲已然迈出的脚步倏然顿住。 他缓缓侧过身,半张脸隐在渐浓的夜色里,半张脸被远处门廊的灯光映照,勾勒出冷硬的线条。 那双深邃的眼眸微眯,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温煜丞身上,仿佛能将人从外到里彻底洞穿。 他并未提高声调,反而用一种近乎平静,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缓缓反问:“你是觉得……”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无形的压力蔓延,“你能有看到他们回来的那一天?” 此话一出,温煜丞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随即又因极致的羞辱和愤怒涨成了猪肝色。 他嘴唇哆嗦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紧。 这个男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咒他死?! 傅擎洲那句隐含杀机的话音刚落,温辞便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作为穿越者,她比谁都清楚温辞这个角色在第三章就领了盒饭。 后面的情节她根本来不及细看,只知道个故事大纲。 傅擎洲虽是书中最大反派,在前中期确实权势滔天无人能敌。 可小说后期他竟莫名失势,如今看来,难道真与温煜丞口中那个傅家亲儿子有关? 正思忖间,腹中再次传来声音! [妈妈可千万要小心,温翊已经怀恨在心了。他自知动不了爸爸,等养好伤肯定会来找妈妈的麻烦!] 小时候的事? 温辞心头猛地一紧。 她穿越后虽继承了原主记忆,却诡异地停留在六岁之后。 至于更早的童年,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只剩一片空白。 那被刻意遗忘的往事,莫非就是温家对她如此绝情的根源? 返程的劳斯莱斯里,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窗外流转的霓虹在车窗上投下斑驳光影,却照不亮车厢内暗涌的思绪。 直到将苏茗送回别墅,傅擎洲才示意司机继续驶向他们的住所。 温辞完全沉浸在纷乱的线索里,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自然不曾察觉,身侧那道深邃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傅擎洲正静静注视着妻子微蹙的眉尖,那双洞悉一切的墨色眼眸中,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暗流。 直到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时,温辞无意间从车窗的倒影里,捕捉到了傅擎洲凝视她的眼神。 那目光深沉如夜,带着审视与探究,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温辞心头猛地一跳,猝然回头,直直撞进了傅擎洲的眼底。 那双墨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让她瞬间清醒,所有的胡思乱想都被紧张取代。 “你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温煜丞那些挑拨离间的话语犹在耳边,她完全无法确定,傅擎洲这个生性多疑的男人究竟信了几分。 他此刻的沉默,更像是在心中权衡证据,审视她过往那些无法辩驳的前科。 傅擎洲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让温辞心中的鼓点敲得更急。 “温辞,今日之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你千万不要听温煜丞瞎说!”温辞几乎是抢过话头,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一双明眸急切地望着他,试图从中找出任何情绪波动,“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你是我的老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背着你去倒贴那个恨不得把我榨干的娘家?你就当温煜丞是在放屁就好了!” 她说得信誓旦旦,手心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沁出薄汗,心中七上八下,完全没底。 傅擎洲会相信她这番听起来略显浮夸的表白吗? 傅擎洲听着她连珠炮似的辩解,深邃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车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直到引擎再次低沉地启动,车辆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时,他才轻启薄唇,打破了沉默:“今日之事,是我误会了你。” 他的语调平稳,听不出喜怒,“我很感激你在慈善拍卖会上,那样维护我妈。”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温辞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缓缓地、深深地舒出了一口浊气,紧绷的肩线也随之放松下来。 吓死人了! 她刚才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还以为傅擎洲信了温煜丞的挑拨,准备对她秋后算账呢! “你觉得我应该说哪件事?”傅擎洲微微挑眉,反问了一句,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 “没有没有!”温辞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略显刻意的笑容,“我觉得你说的这件事情特别好!特别对!你妈就是我妈,我维护我自己的母亲,这不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而在这封闭的车厢内,这点尴尬的笑声非但没能缓解气氛,反而让空气变得更加粘稠和压抑。 “嗯。” 傅擎洲只是极淡地应了一个音节,便不再多言。 嗯? 就这样?只有一个“嗯”? 这反应完全出乎温辞的意料。 按照傅擎洲那睚眦必报、掌控欲极强的性格,就算不追究温煜丞的话,也至少该对她之前那些“劣迹”警告几句才对。 如此轻描淡写,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等等! 温辞猛地回过神来,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不追究、不发作,对我而言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我怎么还在这里分析起他的反应了? 难不成……我还有点受虐倾向,习惯了他对我冷言冷语? 第25章:嫌她死的太慢了? “傅擎洲,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温辞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垂眸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这个秘密在她心中翻涌了好几天,此刻终于鼓足勇气要说出口。 如果有了这个孩子,他会不会对她温柔一些? “说。” 傅擎洲头也未抬,语气淡漠如常。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流转,将他深邃的眉眼衬得更加冷峻。 温辞的话音轻柔,带着几分忐忑,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截断。 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温辞看见他握手机的指节猛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浮现,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废物!”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在密闭的车厢内炸开。 温辞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瑟缩了一下。 良久,傅擎洲才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一贯的克制:“过来接我。” 挂断电话后,他抬眼看向前座的司机:“先送夫人回家。” “发生什么事了吗?”温辞轻声问道,心底泛起不安的涟漪。 她很少见到傅擎洲如此外露的情绪。 “没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回去好好休息。”语气虽缓,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傅擎洲沉默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刚刚要说什么?” 温辞咬了咬下唇,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坦白的最佳时机,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样一个消息扰乱他的心神。 “没什么,”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只是发现家里的布置我有些不喜欢,我可不可以换一下风格?” “你是傅夫人,家里如何布置你决定就好。”傅擎洲说完,示意司机靠边停车。 看着他推门下车的背影融入夜色,温辞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车窗缓缓升起,将他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妈妈这个时候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萧穆远可是在家门口等着呢!] [幸好爸爸现在下车了,如果爸爸刚才跟着妈妈一起回家的话,看见萧穆远,一定会把建立起来的信任再次崩塌的!] 腹中宝宝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温辞脑海中炸开,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明明已经明确告诉过他,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他为何还要如此不知分寸地找上门来? 是嫌她现在的处境还不够艰难,还是嫌弃她死的太慢? “开快一点。”她低声催促司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当车子缓缓驶近别墅,温辞远远就看见那个倚在路灯下的熟悉身影。 萧穆远站在朦胧的光晕里,手里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如同一簇危险的信号。 温辞闭了闭眼,感到一阵眩晕。 她好不容易才与傅擎洲建立起一丝微妙的平衡,绝不能让这个不速之客将它打破。 然而此时此刻,眼尖的老陈也已经看到了那个倚在路灯下的萧穆远! 老陈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通过倒车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后座女人的神色,斟酌着开口:“夫人,前面那位好像是萧先生……”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温辞的目光穿过车窗,冷冷地落在萧穆远身上,心底那点残存的暖意也彻底冷却。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说几句话,把人打发了就走。”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很清楚老陈是傅擎洲的人,即便此刻支开他,这别墅周围无处不在的监控也会将她和萧穆远的一举一动记录得清清楚楚。 与其留下让人猜疑的空间,不如让老陈做个见证,反而更能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 “夫人,萧总毕竟是您的朋友,我在旁边听着……怕是不合规矩。” 老陈面露难色,语气却透着了然。 朋友?温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没有半分笑意。“一个处处想置我于死地的‘朋友’,也算朋友吗?”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老陈,你就在旁边等着。万一他恼羞成怒对我动手,你在旁边,也好及时救我一命。” 她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浅淡的笑容,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话语中的寒意却让老陈心头一凛。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应道:“是,夫人,我就在这儿。” 温辞推门下车,夜风裹挟着凉意拂面而来。萧穆远见到她,立刻掐灭了手中的烟,快步迎了上来,语气带着惯有的熟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小辞……” “你来这里,是替他们兴师问罪了吗?” 温辞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打断,声音像浸透了夜露,冰冷没有温度。 她站在原地,与他保持着一段疏离的距离。 萧穆远被她的话噎住,眉头微蹙:“拍卖会上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我知道是暖暖不懂事,冲撞了你。可你……你总不能对你父亲说出那样决绝的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几句话,现在家里乱成一团,就连你哥哥他也被牵连,受了责罚……” “所以呢?” 温辞打断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寂灭了,一种深切的悲凉如同潮水般漫上她的眼眸,让她姣好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萧穆远,你一直都知道,在我家里,他们偏心哥哥,溺爱妹妹,而我,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随意牺牲、被苛责的人。我在那个家里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我原本以为,至少你会懂,会站在我这边。”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重量,砸在萧穆远的心上。 “小辞,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穆远急忙辩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温伯父他也只是一时着急,说了重话!我今天是担心你!傅家水深,今日这事必定会影响你在傅擎洲心中的地位,他那样的人……我怕你以后的日子更难熬。要不然,你还是想个办法,先离开……” “不了。” 温辞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丝毫犹豫,“我倒是觉得,留在这里,比在那个所谓的‘家’里,要自在得多。”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仿佛要穿透他伪善的表象,“萧穆远,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温辞,对得起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穆远眉头紧紧锁死,心中那股没由来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隐约感觉到,眼前的温辞,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第26章:你说尼玛呢? “小辞,你是不是在傅家受了委屈?”萧穆远猛地抓住温辞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起了眉头。 他脸上堆满了自以为深情的关切,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如果是傅擎洲欺负了你,你不用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作势就要拉着温辞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动作急切而鲁莽。 一直密切关注着情况的老陈见状,立刻推开车门,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两人之间,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萧总,请您自重!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萧穆远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对着老陈怒目而视,“你们傅家欺人太甚!难不成我还不能带她走吗?眼睁睁看着她在这里受苦?” “萧穆远,你发什么神经!”温辞趁着他与老陈对峙的间隙,用力甩脱了他的钳制。 手腕上已然留下了一圈明显的红痕,她揉着发痛的地方,眼底满是厌恶和决绝,“萧穆远,我再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最后一次,我温辞,对得起你了!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再联系我!你们萧家和温家的那些破事,从今往后,与我再无瓜葛,我绝不会再插手半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萧穆远像是被刺痛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难不成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我说过的,只要我强大起来,我就可以……” “等你强大起来?”温辞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打断了他的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未来的男人,心中只觉得无比悲凉和可笑。 等他强大起来? 那时候,她的骨头恐怕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吧? 难道还要指望他抱着她的骨灰盒,去共享那迟来的、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吗? 按照时间线,仅仅再过两个月,萧穆远就会遇到那个与她容貌极为相似,却命运截然不同的书中女主。 届时,他会将所有的深情与宠溺都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 自己这个旧人,终究会成为他记忆里模糊的影子,甚至是为了给新欢铺路而被牺牲的垫脚石。 一个男人的承诺,在新鲜感和现实利益面前,又能坚持多久呢? “萧穆远,”温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现在只觉得你这个人,非常、非常可笑!你可以去追求你的强大,但抱歉,那个在原地等你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小辞……”萧穆远还想说什么,眼神中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慌乱。 “够了!”温辞厉声喝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所有的污浊都吐出去,“这些年,为了你所谓的未来,我做了太多对不起傅擎洲的事情,也确实利用傅夫人的身份,暗中给了你数不清的好处和便利。无论傅擎洲日后知道这些事情会如何处置我,那都是我罪有应得,是我应该承受的代价!但是,” 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萧穆远,“从这一刻起,我不想,也绝不会再与你们有任何牵扯!” 说完,她不再看萧穆远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决绝地转身,对老陈道:“陈叔,我们走!” “温辞!你等等!”萧穆远见她真的要走,心中蓦然一空,情急之下再次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温辞衣袖的刹那,一道凛冽如冰刃、裹挟着强大压迫感的声音,自身后沉沉传来,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萧总,想对我老婆做什么?” 傅擎洲迈着沉稳的步伐,自浓重的夜色中缓步走来。 他高大的身形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温辞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指尖瞬间冰凉。 他不是有急事去处理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折返? [妈妈装惨啊!快撇清关系啊!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再和那个萧穆远扯上任何关系了!快啊!] 宝宝的声音在腹中焦急地咆哮,那心急火燎的架势,简直比温辞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擎洲,你快……” 温辞立刻反应过来,想要抢先开口解释。 然而,萧穆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嘴比她更快,他猛地挺身上前,一副“英勇”护花的姿态,对着傅擎洲高声道:“傅擎洲!温家的事情和温辞没有关系!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没有必要迁怒她!” 温辞内心瞬间崩溃,简直想冲上去捂住他那张破嘴:你说尼玛呢?! 嘴快的人为什么不死的快一点! 傅擎洲什么时候迁怒我了? 你这不是上赶着给我扣黑锅吗?! “呵……” 傅擎洲闻言,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淬着冰碴子,让人不寒而栗。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了萧穆远,语气危险而缓慢:“萧总这么关心我的妻子,是和我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温辞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速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抢在萧穆远再次开口前,斩钉截铁地划清界限,“要不是他今天突然跑来堵门,我都要忘了这号人了!擎洲,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 她紧紧秉持着只要我嘴快,萧穆远的脏水就泼不到我身上的原则。 紧接着,她转向萧穆远,语气冰冷而疏离,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萧穆远,这么晚了,你一个外人鬼鬼祟祟站在我们家门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入室抢劫呢!萧总一向是最看重脸面的人,想必也不希望自己以这种不光彩的形象,出现在明天社会新闻的头条上吧?” 萧穆远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傅擎洲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萧穆远,直接沉声唤道:“秦墨。” 一直隐在暗处的助理秦墨立刻应声而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穆远身侧,恭敬应道:“傅总!” “送萧总离开。” 傅擎洲的命令简洁而冰冷,不带一丝转圜的余地。 萧穆远试图挣扎,色厉内荏地吼道:“傅擎洲!你敢动我!” 傅擎洲终于缓缓转过头,那双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轻飘飘地扫了萧穆远一眼,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一个试图在我家门口‘入室抢劫’的人,我若是不小心……弄死了,大概也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 话音未落,他不再理会萧穆远的反应,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攥住了温辞微凉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拉着她径直转身,朝着灯火通明的别墅大门走去。 “傅擎洲!你……” 萧穆远不甘的吼叫声刚从喉咙里挤出,就被训练有素的秦墨利落地捂住了嘴,后半句话化作了一声模糊的呜咽。 秦墨动作干脆,和另一名迅速上前的保镖一起,毫不费力地将不断挣扎的萧穆远拖离了现场,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27章:傅擎洲是抖S 温辞被傅擎洲抓住手腕的那一刻心中微微一紧,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傅擎洲的身后。 她脚步放得极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触怒眼前这座随时可能爆发的冰山。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傅擎洲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姿此刻却让她感受到无尽的压迫感。 直到进了客厅,傅擎洲才终于松开了温辞的手。 温辞下意识地搓了搓被攥得发红的手腕,抬眼偷偷看了看傅擎洲的脸色,只见他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让人不寒而栗。 温辞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此刻必须赶紧解释清楚,否则情况只会愈发糟糕。 “我不知道萧穆远会来这里,我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温辞赶忙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诚恳,试图让傅擎洲相信自己。 “温辞,我不管你和萧穆远是什么关系,”傅擎洲冷冷地开口,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温辞,“我说了,只要你不损害我公司的利益,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霜。 【完蛋了,爸爸现在对妈妈的态度又开始疏远了,都怪萧穆远这个王八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础瞬间崩塌了。】 宝宝那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满满的无奈与气愤。 “傅擎洲,其实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一下。”温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表情变得极为认真,“之前我的确和萧穆远有过一段过去,但是当他们为了利益将我排除在外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之前就算做了什么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以后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互相猜忌。” 温辞一边说着,一边直视着傅擎洲的眼睛,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傅擎洲微微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温辞,我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质疑,仿佛温辞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我……”温辞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傅擎洲无情地打断。 “不用说了,”傅擎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好好扮演好你傅太太的位置,要是我发现你还想像之前那样,我会做出比温家还要狠百倍的事情。” 说完,他不再看温辞一眼,转身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温辞无奈地看着傅擎洲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着。 这次,两个人的关系再次降到了冰点。 她心中一阵懊恼,果然,和萧穆远沾边的事情永远没有好事。 萧穆远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个甩不掉的灾星,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晚上,温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天与傅擎洲发生的种种,满心都是焦虑与不安,怎么也无法入眠。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每一次翻身都显得格外清晰。 下一秒,寂静被打破,温辞敏锐地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细微声音。 那声音虽然很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她的心口。 她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口,被门口微弱的光线勾勒出轮廓,那熟悉的身形让温辞瞬间认出是傅擎洲。 温辞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只要看不见,就能逃避这令人窒息的场景。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傅擎洲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化的气流,让她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傅擎洲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黑暗中,他的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的光芒,如同潜伏在黑夜中的野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温辞,仿佛要将她看穿,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探寻她内心所有的秘密。 下一秒,傅擎洲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径直来到床边。 他伸出手,动作粗暴地掀开了温辞身上的被子,那一瞬间,凉意扑面而来,让温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温辞就算再傻,此刻也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夹杂着的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吞噬。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连忙慌乱地起身,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刺得她眼睛微微眯起。 她紧张地看着面前满是怒火的男人,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怎么了?” “傅太太,别忘了你我是夫妻,你是时候该履行一下做妻子的义务了。”傅擎洲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说完,他双手迅速解开自己的腰带,那动作熟练而干脆,眼神始终紧紧盯着温辞,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掌控权。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抓住温辞的双手,将腰带绕过她的手腕,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傅擎洲,你这是要干什么!”温辞的脸上满是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她奋力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傅擎洲的力气太大,她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可怕的念头不断闪过。 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傅擎洲他喵的该不是一个抖S吧? 书里只描述了他是个反派,难不成这方面也和正常人不一样? “温辞,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说完,傅擎洲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伸手直接撕开了温辞身上的睡衣。 睡衣的撕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温辞的身体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她只觉得一阵羞辱感涌上心头。 温辞连忙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傅擎洲,你不要这样,我不行,现在不行……” 第28章:来婆婆这里寻求安慰 温辞拼命扭动着身体,双脚乱蹬,试图摆脱傅擎洲的控制。 然而,她的反抗在傅擎洲看来,不过是徒劳的挣扎,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怒火。 “怎么,留着身子要和萧穆远做?温辞,你贱不贱!”傅擎洲一边嘴上羞辱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他的一只手顺着温辞的身体缓缓下滑,开始了肆意的探索,那粗糙的手掌所到之处,让温辞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温辞身子顿时一僵,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让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听到傅擎洲如此羞辱的话语,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洒在了傅擎洲的胳膊上,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傅擎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温辞哽咽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她看着傅擎洲,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解,仿佛在质问这个男人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傅擎洲手臂蓦然一僵,原本狂热的动作瞬间停住。 看着女人脸上的泪痕,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仿佛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刺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晦气!”傅擎洲低声咒骂了一句,仿佛是在咒骂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又仿佛是在嫌弃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他松开了温辞,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再次恢复了冷漠,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温辞一个人躺在床上,在这寂静的夜里默默哭泣。 【爷爷跑了,爸爸心烦气躁,再加上回家见到了萧穆远,爸爸心中憋了一股火气,这才对妈妈动粗。其实,爸爸也不想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不想让别的男人对妈妈动手动脚。爸爸其实也是个很护短的人!】 宝宝稚嫩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解释。 赵前程跑了? 温辞心中一惊,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之前的情节。 傅擎洲好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动用了各种人脉和手段,才好不容易把这个男人给抓住的。 现在那个男人竟然突然间跑了,难怪傅擎洲会发那么大的火气。 这一次,萧穆远属实是撞在了枪口上,成为了傅擎洲怒火的发泄口。 不过,她和萧穆远又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凭什么把火气都散发在她的身上? 温辞越想越觉得委屈,心中满是愤懑。 如果刚刚傅擎洲真的得逞了,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心中一阵后怕。 哎……穿书以后开局就是生死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却还是不断陷入各种危机之中。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条命到底能不能活到结局,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恐惧。 温辞被这么一折腾,满心的惊恐与委屈,再也没有了睡意。 她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思绪纷乱如麻。 就这样,她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明。 第二天,当温辞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走出房间的时候,家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傅擎洲的身影。 客厅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却无法驱散温辞心中的阴霾。 陈妈看到温辞的时候,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关切:“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梦见有只狗闯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就失眠了。”温辞随口编了个理由,不想让陈妈知道太多。 说完,她默默地走向餐桌,准备吃早餐,却发现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 温辞并没有打探傅擎洲去了哪里,她知道,这几天自己需要先消消气,等情绪平复一些以后再去哄他吧。 毕竟自己还需要活着,还需要依靠着傅擎洲,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他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依靠之一。 相比较起来,温家和萧穆远更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一连几天,傅擎洲都没有回来。 这几天里,温辞百无聊赖,日子过得平淡又煎熬。 她实在忍不住,直接让老陈带着自己去了苏茗那里。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她们婆媳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苏茗的温柔和善让温辞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苏茗看到温辞来了,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她转身去院子里面,精心挑选了一些自己晒的花茶,动作轻柔而娴熟。 回来后,她将泡好的花茶端到温辞面前:“菊花清火,喝一些吧。” 苏茗的声音温柔动听,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温辞的心间。 “妈……”温辞接过花茶,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淡淡的花香在口中散开。 她看着苏茗,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和擎洲吵架了?”苏茗看着温辞,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洞察。 她仿佛能看穿温辞心中的心事。 “你怎么知道?”温辞有些惊讶地看着苏茗,心中疑惑不已。 “三天前,傅擎洲来我这里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喝了两杯菊花茶之后就离开了。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他。”苏茗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疼爱。 她看着温辞,仿佛在告诉她,傅擎洲虽然外表冷酷,但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 温辞沉默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擎洲这个平日里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男人,和老婆吵架之后,竟然也会来母亲这里寻求安慰。 这和她印象中的那个傅擎洲简直判若两人。 “小辞,之前的事情大家都可以不去计较,如果你以后还是想和傅擎洲好好过日子,就试着慢慢去了解他,他表面上虽然杀伐果断,到那时内心其实还是很脆弱的。” 这么多年来,傅擎洲不相信任何人。 傅家那边送过来好多女人吗,他都拒绝了。 但是,只有和温辞的婚姻没有拒绝。 足以证明在傅擎洲的心里,温辞也算是与众不同的! 温辞地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擎洲只是书中的角色,即便是她去了解了,能有以后得结局吗? 第29章:傅擎洲,你个王八蛋 “小辞,虽然之前咱们发生过不愉快,但是你的改变我也看在眼里。”苏茗的声音轻柔,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 她端起茶几上的白瓷茶壶,为温辞斟了一杯菊花茶,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 温辞双手接过茶杯,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注意到苏茗眼角的细纹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格外明显,那是一个母亲常年忧思的痕迹。 “擎洲这个孩子虽然表面冷酷,但确实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人。”苏茗微微叹息,目光飘向窗外,仿佛穿透时光看见了往事。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要不是小时候被他父亲抛弃了,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辞坐在柔软的丝绒沙发上,却感觉如坐针毡。 她低头看着杯中浮沉的菊花,金黄色的花瓣在热水中缓缓舒展,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绪。 “但是,他的性格有些阴晴不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温辞不自觉地收紧手指,指节微微发白。 傅擎洲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种仿佛要将她吞噬的疯狂,至今想起来都让她后背发凉。 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彻底摧毁,就像他对待商场上那些对手一样,毫不留情。 “他做事的方法确实有些欠妥帖。”苏茗的叹息将温辞从回忆中拉回。 这位优雅的妇人微微前倾身子,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忧虑,“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能耐,那双继承自他父亲的手,既能创造商业帝国,也随时可能将一切毁于一旦。 她真怕有一天,儿子会因为这种极端的性格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温辞注视着苏茗眼中闪烁的泪光,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这位母亲永远不会知道,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她的担忧终将成真。 傅擎洲会在几年后死于一场“意外”,而那场意外,与他树敌太多脱不了干系。 “小辞啊!”苏茗突然拉住温辞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心安。 她注视着温辞的眼睛,语气近乎恳求:“你是傅擎洲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多关心他一些,让他不要再这么冷酷无情了。什么事都劝说一些。” 温辞能感受到苏茗指尖轻微的颤抖,那是一个母亲最深切的担忧。 她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苏茗对她的态度转变,不仅仅是因为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更是因为苏茗在她身上看到了改变傅擎洲的希望。 “妈,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温辞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端起那杯已经温热的菊花茶一饮而尽。 出乎意料的是,印象中菊花茶该有的苦涩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蜂蜜恰到好处的甘甜,顺着喉咙一路暖到心里。 苏茗看着温辞惊讶的表情,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 她又为温辞斟了一杯茶,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哼唱摇篮曲,“生活已经够苦了,再不吃点甜的,那得多委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在门前戛然而止。 温辞和苏茗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透过落地窗,看见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庭院中央。 车门打开,傅擎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傅擎洲进入客厅的瞬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坐在母亲身旁的温辞。 他原本略显柔和的脸色骤然结冰,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声音像是淬了寒冰:“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辞被他凌厉的视线刺得心头一颤,却强自镇定地往苏茗身边靠了靠,仿佛要从婆婆身上汲取一丝勇气。 “这是我婆婆的家,我为什么不能过来?”她说着,转头看向苏茗,语气刻意放软,“妈,我是不是可以经常过来?” 苏茗立刻会意,笑着拍了拍温辞的手背:“没错没错,小辞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里永远欢迎你。” 傅擎洲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将手中的糕点盒放在茶几上,动作略显僵硬:“妈,这是您最爱吃的那家糕点,趁热吃。”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茗挑眉,眼底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从前你可从来不会亲自去买这些。今天这么孝顺,该不会是知道有人在我这儿,特意赶来的吧?” “妈!我没有!”傅擎洲立刻否认,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红。 苏茗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把事情说开就好了。傅擎洲,你是男人,主动给小辞道个歉。” 傅擎洲抿紧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妈,这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他转而看向温辞,语气不容置疑,“还不回家?” 温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感情白痴,到现在还想用居高临下的态度解决问题。 性格的缺陷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妈,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温辞起身时,故意忽略傅擎洲伸过来想要搀扶的手。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擎洲握紧方向盘,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温辞终于打破沉默:“还在生气?” “温辞,”他的声音冷硬,“以后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来打扰我妈。” “你都要强迫我了,我还不能有脾气?”温辞忍不住反驳。 “吱——”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傅擎洲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 温辞因惯性向前冲去,额头重重撞在前座椅背上。 “傅擎洲,你发什么疯!”温辞捂住发红的额头,疼得眼眶湿润。 “你连这种事都和我妈说了?”傅擎洲转头盯着她,眼底翻涌着黑色的风暴,“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做任何背叛我的事。” 话一出口,温辞就后悔了。 车厢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傅擎洲的眼神骤然变得骇人,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刺进温辞心里。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下车。” “什么?” “我让你滚下车!” 不等温辞反应,傅擎洲已经下车绕到她这一侧,猛地拉开车门。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毫不留情地将她拽出车厢。 “傅擎洲,你这个王八蛋!”温辞踉跄着站稳,对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大喊。 第30 章:温辞被绑架 温辞追着车尾气跑了几步,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却毫不留情地消失在盘山公路的拐角。 车轮卷起的落叶在她面前缓缓飘落,带着几分嘲讽。 “不愧是顶级豪车,甩人的速度都这么快。”她喘着气,苦笑着自语。 环顾四周,暮色渐浓。 这条通往别墅区的私人公路安静得可怕,两旁是精心修剪却显得冷漠的园艺。 偶尔有车辆经过,都是紧闭车窗,对她这个站在路边的身影视若无睹。 温辞找了块路边的景观石坐下,冰凉的石面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她解锁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 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却迟迟没有按下任何一个名字。 就在她犹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涌入鼻腔,温辞惊恐地瞪大双眼,手脚拼命挣扎。 可那力道大得惊人。 不过几秒钟,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发软,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妈的,绑架这种事竟然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老娘可不是女主,能不能逢凶化吉啊? 下一秒,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柔软的床垫。 温辞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天花板吊灯,暖黄色的光线柔和得不真实。 她撑起身子,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欧式大床上。 房间宽敞奢华,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味。 这和她想象中的绑架现场截然不同。 没有阴冷潮湿的废弃工厂,没有绑住手脚的粗糙麻绳,更没有悬崖边呼啸的风。 【爸爸这个王八蛋,竟然随便把妈妈扔在外面,这下好了,被叔叔和爷爷给绑架了。】 腹中突然响起的童声让温辞浑身一僵。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心跳骤然加速。 挖眼、削耳、凌迟、放血。 小说里看过的各种酷刑在脑中轮番上演,让她不寒而栗。 与其被慢慢折磨,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整洁女佣制服的中年女人端着餐盘走进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温小姐,您醒了。这是先生吩咐为您准备的晚餐。” 餐盘里的食物精致得像是五星级酒店的作品,甚至还配了一杯红酒。 “是赵燃北先生。” 果然是他。 温辞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赵燃北疯批程度丝毫不输傅擎洲。 这两人不愧是兄弟,连变态都如出一辙。 “赵先生有没有说,要怎样才肯放我走?”她试探着问。 女佣露出困惑的表情:“放您走?您是赵先生请来的客人,怎么说得像是被绑架了一样?” 温辞几乎要冷笑出声。 谁家请客人是用迷药迷晕了带回来的? 但她只是垂下眼帘,轻声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误会了。” 女佣放下餐盘,礼貌地欠了欠身:“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按铃就好。” 佣人端着餐盘出去了,只是那房门却并没有关上。 温辞的视线在精致的餐盘上停留片刻,清蒸鲈鱼的香气混合着松茸的独特芬芳,确实勾起了她的食欲。 但她只是抬起眼帘,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迟迟没有动作。 “温小姐,这是怕我下毒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温辞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斜倚在门框上。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羊绒衫,搭配深色休闲长裤,随意中透着精心打理的优雅。 双臂闲适地环在胸前,这个姿势让他肩部的线条显得格外挺拔。 温辞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张脸与傅擎洲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和利落的下颌线。 若说他们是亲兄弟,绝不会有人怀疑。 “赵燃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男人唇角微扬,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房间。 他在距离床铺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在她脸上流转:“能被温小姐记住名字,是我的荣幸。” “你把我抓过来,到底想做什么?”温辞直直看向他,努力维持镇定,“我不认为这是请客人该有的礼数。” “你和傅擎洲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温辞抿了抿唇,“但你想拿我来威胁他,怕是打错了算盘。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是被他赶下车的。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他绝不会为了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她说得斩钉截铁,这是她最后的自我保护。 赵燃北闻言,突然笑出声来,眼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格外迷人:“温小姐这么有意思,傅擎洲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压低,“不过你放心,我请你过来,不是为了拿你做交换。”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我只是单纯地很欣赏你,所以想多了解你一些。” 温辞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句话里的暧昧意味太过明显,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脊背抵上了柔软的床头。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我可以帮你离婚。” 温辞静静地看着他。这张与傅擎洲相似却更加温和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她想起商界对赵燃北的评价——笑面虎。 此刻他越是表现得温文尔雅,越让人不寒而栗。 “赵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最终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但我从不需要别人来替我决定婚姻的去留。” 赵燃北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温小姐。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反而是一个局外人。” 第31章:温辞装病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那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仿佛一颗沉重的石头砸在温辞的心间。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了温辞自己,她环顾四周,一种强烈的无助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温辞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窗户跟前,她的目光透过玻璃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的窗子都被坚固的框架严严实实地罩着。 她试着用力推了推窗户,即便窗户能够打开,那密密麻麻的框架也让她根本逃不出去。 温辞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早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紧接着,温辞开始翻遍自己的全身,焦急地寻找手机,可找了半天,连手机的影子都没看到。 大概就连手机都被他们给收起来了。 此刻,温辞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牢笼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温辞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饭菜,却并没有着急吃。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眼神中满是担忧。 毕竟现在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万一饭菜里真的下了毒,自己和孩子可就真的要死于非命了。 温辞再次躺回了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傅擎洲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心中既期待着傅擎洲能尽快找到她,又害怕会发生什么不测。 与此同时,在傅氏集团那间宽敞明亮却又弥漫着紧张气氛的办公室内,傅擎洲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焦虑。 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也显得有些凌乱,领带被他扯松,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紧实的锁骨。 此时,秦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赶忙说道:“傅总,已经查到了。夫人是在下车后不久被人给掳走了。但是,人去了乡下,那边没有监控录像,所以线索就断了。” 秦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查一查夫人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她有没有什么仇家在乡下躲着?或者再查一查我的仇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傅擎洲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着秦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心里清楚,其实是自己仇人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温辞这段时间鲜少出去,社交圈子也相对简单。 如果说温辞真的有仇人,那大概率也是温家的人。 但是他们总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绑架了吧,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就在这时,傅擎洲的手机忽然间收到一条消息。 他急忙掏出手机,当打开之后,傅擎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傅总,发生什么事了?”秦墨看到傅擎洲脸色突变,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赵燃北绑架了温辞。”傅擎洲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寒意。 “什么?”秦墨脸上满是震惊,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下完蛋了,之前先生绑架了赵前程,这次赵燃北又绑架了夫人。 那岂不是夫人这次要受苦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立即按照夫人失踪的路线去寻找,加派人手,每一条路都不要放过。”傅擎洲大声命令道,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 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不应该把温辞丢在路上,让她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虽说他对温辞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却不想让她成为赵燃北威胁他的武器。 …… 不知不觉中,温辞在满心的忧虑与疲惫中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几缕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 这里没有时钟,也没有手机,温辞根本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从醒来的那一刻起,温辞就总感觉哪里很不自在,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这个房间里面也被布满了摄像头,妈妈的一言一行都在赵燃北的监视下。】 腹中宝宝那稚嫩的声音在温辞脑海中响起,如同在她耳边敲响了一记警钟。 听到这话,温辞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可恶!” 傅擎洲和赵燃北真不愧是兄弟,用的招数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两个人简直就是延续了赵前程的变态基因。 她心中又气又急,可眼下的处境却让她感到无比绝望。 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逃又逃不掉,被这坚固的房间和外面不知多少看守的人困住,又没有办法和外界的人联系,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 【赵燃北其实也并没有想要伤害妈妈,妈妈倒不如装病,或许也能给自己找来一个逃脱的机会。】 宝宝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温辞心中一动,可随即又犹豫起来。 要是装病就会叫来医生,即便喊来了医生,那大概率也是赵燃北的人,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但再转念一想,能逃出去的话,也总比一直被关在这个如同牢笼般的地方强。 横竖都是冒险,不妨一试。 想到这里,温辞咬了咬牙,缓缓从床上下来。 她故意将脚步放得虚浮,身子摇摇晃晃,一只手虚弱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朝着房门走去,想要敲门,却故意将自己表现得非常无力,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敲击,发出微弱的声响。 下一秒,温辞双腿一软,假装昏了过去,整个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没到一分钟的时间,房门便被人用力打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温辞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怀抱虽然温暖,却让她心里充满警惕。 “快去叫张叔开车过来送这个女人去医院。”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温辞听到这话之后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疑惑,这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把她关起来,却又似乎很在意她的安危,不想让她生病。 这到底是个什么别扭的性格? 第32章:温辞逃跑 温辞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车上,车身猛地一晃,紧接着,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速行驶起来,车窗外的景物如幻影般快速掠过。 温辞的心也随着车速的加快而剧烈跳动,她紧紧地握住了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月牙印。 终于,在一番挣扎后,她佯装虚弱地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询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装了?”赵燃北那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仿佛从黑暗中渗透出来,带着一丝冷冽与嘲讽,让温辞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的心咯噔一下,暗自懊恼是不是自己的演技太过拙劣,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赵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温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温辞,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赵燃北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警告,“反正我也觉得那个地方不安全,所以想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他说话时,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那笑容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诡异,让温辞只觉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看向外面,天色完全被黑色包裹,浓稠的黑暗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赵燃北我说了,如果你想利用我去威胁傅擎洲,那你就是选择错了。”温辞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赵燃北放弃这个念头,“傅擎洲根本不在意我,即便我死了,他也不会给你想要的。” 她的眼神坚定,直直地看着赵燃北,希望能让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妈妈赶紧拖住这个男人,前面下山的时候会有一个急转弯,车速会慢下来,妈妈选择跳车就可以逃脱了。】 宝宝的声音响起,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希望之光。 “呵呵。”赵燃北突然间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你还是不要太低估了自己才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温辞心急如焚,再次劝说道,“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和傅擎洲不过是联姻。你何必要这样做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焦急,希望能打动赵燃北。 “温辞,做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赵燃北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就陪我看场戏。”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整个人靠在了车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温辞。 在微弱的灯光下,温辞只能看到赵燃北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这个男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但是温辞可以肯定,这副冷漠又捉摸不透的狗样子,和那个傅擎洲如出一辙,同样让人感到厌恶和恐惧。 温辞也懒得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满心担忧地将双手轻轻护住自己的腹部。 如果一会儿真的要跳车,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此刻,她的掌心微微出汗,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腹中的小生命。 【妈妈的双手好温暖啊,只可惜上一辈子我都没有好好体验过妈妈的感觉。】 孩子那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眷恋与感慨。 孩子的话让温辞心中微微一动,一股强烈的母爱瞬间涌上心头,她更加下定了决心要跳车,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她悄悄地别过头去,将脑袋看向漆黑的外面,看似在发呆,实则目光紧紧盯着车门,仔细观察着车门该如何打开,心中默默盘算着时机。 随着车子的行驶,很快便来到了那个急速转弯的地带。 车身猛地一晃,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温辞机会即将来临。 车子的速度瞬间缓慢了下来,引擎的轰鸣声也渐渐减弱。 【妈妈就是现在,赶紧拉开车锁,打开车门跳下去。】 这个声音一响起,犹如一道命令,温辞瞬间照做。 在车速极慢的情况下,她毫不犹豫地伸手迅速拉开车锁,用力推开车门,整个人如脱缰的野马般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瞬间,温辞只感觉胳膊被一股力量猛地拉了一下,耳边传来赵燃北愤怒的呼喊声。 然而,她动作迅速,那个男人的手并没有抓住她。 温辞的身体重重地摔在路上,紧接着在路上滚了好几下。 她下意识地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宝宝坚持一下,妈妈一定会护好你。” 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她的皮肤,钻心的疼痛袭来,但此刻她心中只有对孩子的担忧,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妈妈,你竟然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孩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没错!”温辞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回答道。 腹中宝宝瞬间欢呼起来,仿佛找到了强大的依靠,直接对着温辞大喊:【妈妈朝着山下跑,旁边就是山林,钻进去,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温辞没有丝毫犹豫,也不疑有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立即起身朝着前面的山林钻了进去。 山林中树木郁郁葱葱,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宛如神秘的迷宫。 温辞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林中奔跑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 【妈妈,再等等,爸爸天亮就过来找你了。】宝宝稚嫩的声音在温辞脑海中响起,仿佛黑暗中闪烁的一丝希望之光。 温辞没有多说什么,此刻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逃跑上。 她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求生的欲望让她不顾一切地一味向前跑。 身后,赵燃北愤怒的呼喊声和司机手电筒刺眼的光芒如影随形。 那手电筒的光在树林间胡乱晃动,仿佛一只只搜寻猎物的眼睛。 温辞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只能凭借着本能和宝宝的指引,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奔跑。 每跑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在加剧,但只要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就又有了力量。 终于,跑到一处山丘时,宝宝突然喊道【妈妈藏进那个树下,他们找不到你。】 温辞不敢有丝毫犹豫,顺着山丘的坡度迅速滑进沟里,蜷缩着身子躲在了那棵树下。 她紧紧地贴着树干,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 此时,她的心脏像打鼓一样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耳朵努力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声响。 果然,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温辞甚至能听到赵燃北和司机粗重的喘息声。手电筒的光在山丘上扫来扫去,有几次险些照到她藏身的地方。 好在,那脚步声很快又渐渐消失在了前面。 温辞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但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33章:救下了人 温辞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狂跳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直到那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跑远,消失在山林深处,温辞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宝宝你没事吧?”温辞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手掌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腹部,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妈妈一定要在这里好好藏好,千万不要有任何动静,也千万不要妄想逃跑!赵燃北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很快他就会找人全面搜索的!] 宝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地在温辞脑海中响起,提醒着她潜在的危险。 温辞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山丘下的一处凹陷,旁边的大树枝繁叶茂,浓密的枝叶几乎将这个角落完全遮挡住,的确是一个不易被发现的死角。 她暗自思忖,如果自己一动不动地待在这里,或许真的不会被发现。 [妈妈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在这里等着,明天爸爸就会过来找你了!] 宝宝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给温辞打气。 温辞继续蜷缩在树下,任由冰冷的地面吸走身上仅存的温度。 周围时不时有小虫子爬过,有的甚至爬到了她的手上、胳膊上,她都尽量忍着,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林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温辞被冻得全身不住地哆嗦,牙齿都开始打颤。 她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些,试图保存一点热量。 就在这时,她惊喜地发现,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微弱的光线开始驱散黑暗,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温辞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想趁着天色渐亮,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就在她想要站起身来逃跑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然而,腹中的宝宝却没有任何动静,温辞猜想,孩子估计也已经累坏了。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不知道这脚步声到底是傅擎洲还是赵燃北。 现在天色已经亮了,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搏一搏! 温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 因为天气寒冷,加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动一下,骨头都像是在发出抗议。 此刻的她,全身都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土,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处,显得极为狼狈。 就在这时,温辞突然间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当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温辞瞬间被吓了一跳,瞳孔猛地收缩。 那张阴鸷的脸,不是赵燃北又是谁!竟然是他先找上了自己! 温辞下意识地一步一步向后退,脚下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 显然,此时的男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定着她。 赵燃北看到温辞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温小姐真是让我好找!” 温辞的脸上满是惊恐,她伸出手,颤抖着指向赵燃北,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你不要过来!”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绝望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呵呵,真是有意思!”赵燃北阴恻恻地笑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迈开长腿,一步步朝着温辞逼近。 温辞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眼看着赵燃北的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 来人动作干净利落,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踹在赵燃北的腰侧,力道之大让赵燃北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温辞惊魂未定地抬眼,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声音带着颤抖:“傅擎洲!” 下一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数十名黑衣保镖迅速将现场包围。 为首的秦墨神色冷峻,微微躬身:“傅总。” “秦墨,带夫人离开!”傅擎洲声音冷冽,不容置疑。 他利落地解开领带,随意扔在一旁,动作优雅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倒在地上的赵燃北已经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拳风凌厉,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危险。 温辞被秦墨护着往公路上走去,却仍不住回头张望。 她看见傅擎洲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赵燃北压制在地,但赵燃北一个翻身,拳头重重砸在傅擎洲的颧骨上。 来到加长林肯车上,温辞瞬间被温暖的空气包裹,可她的心却始终悬在半空。 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车窗外的打斗声隐约传来,每一次闷响都让她的心揪紧一分。 赵燃北在道上以狠辣著称,她不敢想象傅擎洲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拉开,傅擎洲拎着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坐了进来。 他嘴角破裂渗着血丝,左眼下方已经浮现出明显的青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姿态,仿佛刚才的激斗不过是场寻常的会面。 傅擎洲轻轻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深邃的目光中盛满歉意:“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的指腹温热,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腕,“那天我不该把你丢在路上。”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温辞强忍多日的委屈。 她的眼眶倏地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傅擎洲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 第34章:掩盖怀孕的事 傅擎洲抬起手,指尖悬在半空,似乎想落在温辞的肩膀上安慰她,可动作顿了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终究还是缓缓落了下来,垂在身侧。 温辞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笨拙的样子,抽噎着说道:“傅擎洲,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都已经哭成这个样子了,你不知道安慰一下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被气到的委屈,眼眶红得像兔子,泪珠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抱歉,我不会。”傅擎洲的声音低沉,没有半分掩饰,他是真的不会。 从小到大,他生活在充满算计与冷硬的环境里,习惯了用冷漠武装自己,从来都没有安慰过别人。 家族里的人只教他如何掌控局面、如何权衡利弊,没人教过他该怎么温柔地对待一个哭泣的人。 温辞被他这句话堵得瞬间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气鼓鼓地别过脸。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冷血冷情的性子,却没想到会冷漠到这种地步!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一旁的秦墨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快步递到温辞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夫人,您别生气。总裁知道您出事以后,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几乎是连轴转地找您的下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呢。” 他这话倒是实情,傅擎洲这几日确实没合过眼,办公室的灯亮了好几个通宵。 温辞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抬眼看向傅擎洲,脸上没了刚才的哭腔,多了几分严肃:“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恩怨,但这次的事情,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的生命安全!” 她的语气很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傅擎洲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所以呢,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微微蹙眉,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没忘记,之前有过一次争吵,他因为心烦,拒绝了一个原本定下的合作项目,转投了萧穆远所在的阵营。 如今想来,那时的举动竟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赌气成分。 而现在,温辞这番话,又想提什么要求? “我才不要什么补偿!”温辞立刻反驳,声音带着几分倔强。 自从穿越到这里,她成了傅家无所事事的少夫人,每天除了应付那些虚伪的社交,就只剩下空荡荡的等待。 从前她确实梦想过当条无忧无虑的米虫,可真过上这样的日子,才发现有多无聊,简直要把人憋疯。 她抬眼看向傅擎洲,眼神里闪着一丝光亮:“我想工作,不想就这么荒废了时间。” 穿越前,她本就是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对设计有着骨子里的热爱? 如今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才华无处施展,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劲。 傅擎洲听到温辞的要求,微微一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万万没有想到,温辞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是索要珠宝首饰,也不是要求更多的自由,而是想进入傅氏集团工作。 “你确定?”傅擎洲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他盯着温辞,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温辞一直是那个逆来顺受、对商业事务毫无兴趣的傅太太,怎么会突然想工作? “你也想让我当你的金丝雀吗?”温辞迎上他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温家的日子,处处受排挤,从未被真正重用。 嫁给傅擎洲后,看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处处被监视,活得像个精致的牢笼里的囚徒。 温辞忽然觉得,原主或许从来都没有活出过自我。 原本以为萧穆远是她的救赎,能带着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生活,可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一场空,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对付傅擎洲的棋子。 所以,温辞此刻无比清醒地意识到,男人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把能力和金钱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傅擎洲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先去医院给你检查身体,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会让苏静雯安排你入职。” 他原本以为温辞又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有了上进心,这让他有些意外,却也并不排斥。 车子平稳地行驶到市中心,秦墨熟练地一打方向盘,就要把车开进医院大门。 温辞见状,心下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如果去医院检查身体,那怀孕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了? 以傅擎洲的性格,知道她怀了孩子,想必绝不会同意她出去工作,说不定还会把她看得更紧。 “傅擎洲,我身体没事,”温辞连忙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身上不过是被虫子咬了几下,有些红肿发痒,真的无碍的!”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挠了挠胳膊上被蚊虫叮咬的地方,那里确实起了几个小红包。 “还是要检查一下!”傅擎洲不容置喙地说道,“我已经约好了医生,你无需担心。” 他的语气很坚定,显然是做了决定。 擦,能不担心吗! 温辞在心里暗自吐槽。 她还不知道傅擎洲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他连自己的父亲都疏离冷淡,又怎么能做好一个父亲?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那么深的鸿沟,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最起码这三个月之内,她还不想打破目前这微妙的平衡,怀孕的事情必须暂时保密。 “我真的没事,”温辞加重了语气,脸上露出几分抗拒和委屈,“我从小就讨厌去医院,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头晕。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帮我买一些止痛止痒的药膏就好!” 她说着,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傅擎洲胸前的衬衣,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傅擎洲低头看了看被她抓住的衬衣,又抬眼看向她带着几分怯意的脸,只以为温辞是被这次的绑架事件吓坏了,对医院产生了抵触心理。 他心中那点疑虑瞬间消散,随即对着前排的秦墨使了一个眼神。 秦墨立刻会意,一打方向盘,车子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傅家别墅的方向驶去。 [啊啊啊,看样子我又能多活一天了,开心哈哈哈!] 腹中宝宝欢快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温辞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偷偷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暂时瞒过去了。 第35章:要去傅家 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 温辞折腾了整整一夜,浑身酸痛,精神也萎靡到了极点。 她几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楼上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拧开热水龙头,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热水漫过脚踝,顺着肌肤流淌,带走了一夜的污垢与寒意,也稍稍缓解了肌肉的酸痛。 她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任由思绪放空了片刻,这才裹着浴巾躺回床上,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这一次,温辞却再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乱糟糟的,全是赵燃北阴鸷的脸和傅擎洲冷硬的轮廓。 她很清楚,赵燃北和傅擎洲之间的恩怨深似海,自己半点不想掺和,可只要一天还是傅擎洲妻子的身份,就注定会被卷入这场漩涡,危险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如果再这样下去,下一次的危机恐怕只会来得更猛烈。 温辞只觉得一阵厌烦与疲倦涌上心头。 从穿书到现在,她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时候,不是被猜忌,就是被绑架,神经始终紧绷着,仿佛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面精致的花纹此刻看来却格外刺眼。 温辞索性坐起身,靠着床头发呆,眼神空洞地落在前方。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傅擎洲走了进来。 他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许居家的沉静。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盒子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傅擎洲径直走到床边,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打开。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一条项链静静躺在其中。 铂金的链子纤细而闪亮,吊坠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 “这个是送给你的。”傅擎洲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了些。 “补偿?”温辞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对这些珠宝首饰早已没了最初的新鲜感。 傅擎洲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指尖在丝绒表面轻轻敲击:“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既然顶着傅太太的身份,这些风险就是你必须要承担的。” “嗯,知道了!”温辞的回应淡淡的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先休息吧,过几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温辞追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傅家。”傅擎洲言简意赅,说完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去,没有给她再问的机会。 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一室寂静。 傅家! 温辞的眉头瞬间紧紧皱在了一起,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很清楚,傅擎洲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在商界呼风唤雨,完全是因为有背后傅家的鼎力撑腰。 温辞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书中关于傅家的描述。 傅擎洲十年前救了傅家家主傅明昇。 那时候的傅明昇还不是傅家继承人,被自己的兄弟设计陷害,扔进了城郊的垃圾堆里。 据说当时的傅明昇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倒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池里,早已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没命。 傅擎洲路过的时候,本想视而不见。 他那时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对旁人的死活毫不在意。 可不知怎的,心底那一丝微弱的良心突然觉醒,他最终还是把傅明昇从垃圾堆里拖了出来,送去了医院。 从那以后,傅擎洲便改头换姓,成为了傅明昇的养子,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说实在的,傅擎洲之所以变得这么冷漠无情,手段狠厉,和傅明昇也脱不了关系。 傅明昇在商场上向来以狠绝辣著称,当年能从绝境中夺回继承权,手段可想而知。 傅擎洲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得入木三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要去见这样一位“长辈”,还要面对整个傅家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深不见底的城府,温辞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傅家的人,个个都像是小说里的反派头子,不知道真人看上去是不是比想象中还要吓人……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伴随着陈妈压低的、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声音: “夫人,先生请来的家庭医生到了,给您检查一下身体。您还在休息吗?” 那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穿透厚重的实木门板,显得有些朦胧。 温辞从怔忪中回过神,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轻声回应:“进来吧。”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陈妈侧身让一位身着整洁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深棕色医疗箱,箱体是硬质的,边角有些许磨损,透露出经常使用的痕迹。 “傅太太,您好。”医生微微颔首,声音温和而有礼,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安抚力。 然而,在他打开医疗箱,取出听诊器和血压计的过程中,温辞的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她安静地配合着检查,指尖却微微蜷缩,揪住了身下的真丝床单。 内心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蔓延开来。 这样的常规检查,应该……不会察觉到她身体里那个刚刚萌芽的秘密吧? 她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生怕一丝一毫的异样都会引起怀疑。 医生的动作熟练而轻柔,仔细检查了她手臂和脚踝处的淤青与擦伤。 他的手指微凉,触碰到皮肤时,温辞下意识地微微瑟缩了一下。 检查很快结束了,医生温和地告知结果: “万幸,都是一些表皮伤,没有伤及筋骨。” 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取出几支包装精致的药膏,递了过来,“这是特意调配的活血化瘀膏,成分很温和。您每天涂抹两到三次,相信不出三天,这些淤青就会大大缓解了。” “多谢大夫。”温辞接过那几支微凉的药膏,脸上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感激的微笑。 医生仔细交代完用法,便利落地收拾好医疗箱,和陈妈一同轻声退出了房间。 房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温辞并没有立刻用药。她拿起那几支药膏,就着床头柔和的光线,仔细辨认着上面细小的成分说明文字,反复确认其中不含任何孕妇慎用的成分后,才稍稍安心。 她拧开一支药膏,清凉的、带着淡淡草药气息的膏体被挤出,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手腕和脚踝的淤伤处。 药膏触及皮肤,带来一阵舒爽的冰凉感,确实缓解了之前隐隐的灼痛。 做完这一切,身心俱疲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她重新躺回柔软的枕褥间,拉过羽绒被盖到下巴,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这一次,疲惫终于战胜了纷乱的思绪,她沉入了睡梦之中。 第36章:去傅家赴宴 一连几日,日子像是被浸在了温吞的水里,缓慢得近乎凝滞。 温辞大多时间都待在这座奢华却空旷的别墅里,落地窗外庭院景致如画,她却无心欣赏。 起初,这种无需为生计奔波的闲暇确实带来过片刻虚幻的安宁,但不过两三日,无所事事的空洞感便如藤蔓般悄然缠绕上来。 有时她甚至开始怀念起穿越前那些为了一个项目熬夜加班、与同事争论不休的忙碌日子,虽然疲惫,却充满了扎扎实实的烟火气。 温辞她坐在梳妆台前,忍不住低声吐槽:“真是个穷命脑袋,有福都不会享!” 不得不说,那位私人医生留下的药膏效果极佳。 不过几天功夫,手腕、脚踝那些被林中蚊虫叮咬出的红肿,以及那夜仓惶躲避时被树枝刮蹭出的细微血痕,都已消退得无影无踪。 肌肤恢复了原本的白皙光洁,仿佛那些惊心动魄从未发生过。 “一会儿就要去傅家了,不知道傅家的那个人好不好相处……” 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台面。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小奶音再次响起: [妈妈去了那里之后一定要小心,那里可不像别人传言的富豪之地,那可算是一个狼窝!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戴着面具呢!] 温辞握着梳子的手一顿,心里猛地一咯噔。 卧槽! 本来就不安的心情,被这“狼窝”二字直接搅得七上八下。 更害怕了怎么办! 许是察觉到了她骤然紧绷的情绪,那小奶音又急忙补充道: [不过妈妈暂时不要担心!爸爸现在手握傅氏集团的实际大权,厉害着呢!能被爸爸亲自带过去的女人,他们就算心里有别的想法,明面上也一定会高看一眼,不敢轻易怠慢的!] 温辞:“……”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撇了撇嘴。 合着这会儿的安全感,还得感谢傅擎洲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这层身份了? 温辞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藕荷色长裙,外搭一件同色系的薄呢短外套,既不会过于随意,也不显得过分隆重。 “不过是过去吃顿晚饭而已,”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给自己打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全程装哑巴,什么都不说就是了!” 温辞走下旋转楼梯时,看到傅擎洲正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姿态闲适地靠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中摊开着一份财经报纸,侧脸在柔和的水晶灯照射下,线条利落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温辞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抛开那阴晴不定的性格和狠辣的手段不谈,单论皮相,傅擎洲确实是上帝精心雕琢的宠儿。 这份沉静时的俊美,甚至带着几分不真实的、如同从精致漫画中走出来的虚幻感。 只是,谁能想到,在这般堪称完美的皮囊之下,竟隐藏着那般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心肠。 傅擎洲听到了楼梯处的动静,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弄好了?”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辞走到他附近的单人沙发旁,却没有坐下,手指微微蜷缩,问道:“我们结婚以后,我就没有去过傅家,为什么这次……一定要带我过去?”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处一丝几不可查的轻颤,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傅擎洲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眸看向她。 他的眼神深邃,像是能穿透一切伪装。 “是父亲想见你。” 他言简意赅,没有更多的解释。 温辞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傅擎洲一向对傅明昇的话颇为遵从,这点她是知道的。 他这么说,想必就是那位傅家的实际掌控者,傅明昇,点名要见她了。 这让她心中的警铃更是大作。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副模样像是即将踏入未知险境而寻求庇护的小兽:“好吧……那一会儿如果……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护着我点。” 这话带着点试探,也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依赖。 她这副难得显露的、带着点怯意的模样,似乎取悦了面前这个一向严肃冷硬的男人。 傅擎洲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虽然那弧度转瞬即逝,但确实让他冷峻的面容有了片刻的缓和。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似乎含着一丝极淡的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上刀山下火海。” 温辞仰头看着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声地呐喊。 大哥! 对我这种只想苟命的普通人来说,去傅家老宅见那位传说中的人物,跟去龙潭虎穴、上刀山下火海,好像也没啥本质区别了! 傅擎洲并未多言,只微微颔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温辞深吸一口气,跟在他身后。 车内空间极为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的香气,与傅擎洲身上的雪松味隐隐交融。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两侧的树木在夜色中化作幢幢黑影。 温辞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陡峭山壁和深不见底的山谷,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些有钱人怎么都喜欢把巢穴安在半山腰? 是图清静,还是为了彰显居高临下的地位? 她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月黑风高夜,几只饿极了的猛兽撞破厚重的防弹玻璃,闯进这奢华的牢笼……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减缓速度,最终停在那栋主体建筑前时,温辞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里能简单地称之为别墅? 眼前这片依山势而建、灯火通明的建筑,简直堪比一个私密的顶级度假村! 温辞暗自咋舌,傅明昇一个人……住得过来吗? 这空旷与寂静,恐怕比傅擎洲那栋别墅还要令人心头发慌。 “先生,您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 一位穿着中式盘扣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早已候在门廊下,声音平稳恭敬。 目光在掠过温辞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度。 “嗯。” 傅擎洲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回应,他迈步向前,温辞只得紧跟其后。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温辞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两个陌生人坐在傅明昇的对面! 并非预料中与傅明昇独处的场面,这让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那两人是谁? 第37章:傅家亲兄弟 傅明昇坐在黄花梨木雕花扶手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茶几,目光落在并肩走进来的傅擎洲和温辞身上。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儿媳妇。 温辞穿着一件月白色真丝旗袍,领口绣着淡雅玉兰,耳垂上戴着两粒小巧的珍珠耳钉。 她微微垂着眼帘,步伐轻盈得体,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落在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中央。 “你们来了,过来坐吧。”傅明昇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笑意,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极了寻常人家期盼儿孙满堂的老人。 温辞却注意到他摩挲翡翠扳指的右手食指,正有节奏地轻敲着扶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与她记忆中某个掌控生杀大权的长辈如出一辙。 “你就是温辞吧,这还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傅明昇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示意管家递给温辞。 老管家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盒,躬身送到温辞面前。 木盒开启的瞬间,一抹温润的翠色映入眼帘。 那是一枚满绿翡翠手镯,在厅内水晶吊灯的映照下,通透得仿佛一汪碧水。 镯身没有任何杂质,色泽浓郁均匀,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玻璃种帝王绿。 “你这孩子倒是文静得很,倒是很配这枚镯子。”傅明昇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温辞指尖轻触玉镯,冰凉细腻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她声音清浅:“多谢……父亲!” 傅明昇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笑意更深,转头看向始终沉默的傅擎洲:“擎洲,你找的这个媳妇不错。” “父亲谬赞了。”傅擎洲微微颔首,握住温辞的手腕,带着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他的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按了按,像是在传递什么讯号。 傅明昇这才将目光转向始终坐在阴影处的两个儿子,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不相干的人:“这两个就是我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傅慎行和傅慎远。” 傅慎行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古铜色打火机,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傅慎远则慵懒地靠在窗边,白大褂随意搭在臂弯,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温辞听了傅明昇那轻描淡写的介绍,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骤然绷紧。 原来眼前这两个气质迥异的男人,就是傅明昇流着相同血脉的亲儿子! 温辞不禁想起温煜丞那个时候在别墅里说的话。 他曾经说傅家的两个儿子要回来了,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温辞下意识地攥紧了指尖,旗袍细腻的真丝面料被她无意识地揉皱。 原著小说对于这两个男人的描写实在是少之又少,几乎只是一笔带过的背景板,她根本无法从贫瘠的记忆里搜寻到关于他们未来行动的任何线索。 更无法预知他们的出现,将会把故事的轨迹推向何方。 傅明昇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厅内微妙的寂静。 他目光转向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这位就是傅擎洲,以后你们两个人,也要喊一声大哥。” 他话音未落,傅慎远已猛地站起身。 他脸色冰寒,嘴角向下撇着,勾勒出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眼神如冰锥般直刺向傅擎洲。 “大哥?”他嗤笑一声,声音冷硬,“我已经有了一个大哥了,” 他说着,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稳坐如山的傅慎行,语气愈发尖锐,“我可不想再有另外一个!” 此话一出,客厅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傅明昇脸上那层和蔼的假面应声碎裂,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额角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握着扶手的手背因用力而青筋凸显。 然而,坐在一旁的傅慎行却在此刻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沉。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傅慎远紧绷的手臂上,看似是在安抚,力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慎远,”他的声音温和,却像裹着丝绒的利刃,“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要说话这么口无遮拦。”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傅擎洲,脸上漾开一抹无可挑剔的、堪称商业典范的微笑,“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擎洲大哥在集团里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我们兄弟俩,怎么可能在海外安心求学,享受如今这么优渥自在的生活呢?” 说完,傅慎行目光真诚得近乎虚伪:“大哥,说真的,我和慎远能有今天这般悠闲,全靠你在前方辛苦支撑。这份情谊,我们铭记于心。” 傅擎洲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刚那场暗流涌动的交锋只是微风拂过水面。 他薄唇微启,语气淡漠如常,听不出丝毫情绪:“都是亲人,不需客气。” 然而,静静站在他身侧的温辞,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暗流。 傅慎行表面是在表达诚挚的感谢,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强调傅擎洲不过是替他人看守基业的“外人”,暗讽他这些年的劳心劳力,最终不过是在为别人做嫁衣,是为他们兄弟二人垫脚的基石! 这两个男人的突然归来,难道就是为了联手将傅擎洲踢出傅氏权力的核心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原著中傅擎洲的结局,是不是就与眼前这两个男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悄然爬升,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傅明昇深邃的目光在几个晚辈身上逡巡片刻,并未多言,只是抬手示意管家开席。 一行人移步至餐厅,巨大的圆形餐桌上早已摆满了珍馐美馔。 精致的骨瓷餐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中央摆放的琉璃花樽里插着几支新剪的白玉兰,暗香浮动。 五人依序落座,傅明昇居于主位,傅擎洲与温辞坐在他右手边,傅慎行兄弟则坐在左侧。 训练有素的佣人们悄无声息地布菜、斟酒,餐厅里一时只剩下餐具轻碰的细微声响。 “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傅慎远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刻意维持的平静。 他手中把玩着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动,脸上虽带着笑意,但那上扬的嘴角和微挑的眉梢都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挑衅。 第38章:温辞帮忙试探 温辞从容地放下手中的银箸,那筷子落在青玉筷枕上,发出清脆一响。 她抬眸迎向傅慎远的目光,唇边漾开一抹得体微笑:“我暂时还没有固定工作。我老公对我很好,不舍得我出去辛苦打拼。” 她说着,眼风温柔地扫过身旁的傅擎洲,继续道,“不过,他也深知我并非甘于依附之人,很支持我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所以,我正筹备创立自己的设计品牌。” “原来嫂子懂设计,”傅慎远拖长了语调,身体微微前倾,“但我记得,嫂子大学时修的是金融学。这突然间改了赛道,跨行如隔山,不会觉得……力不从心么?” 他话语中的探究意味昭然若揭,如同藏在绵软绸缎下的尖针。 温辞握着汤匙的指尖微微一顿,心底冷笑。这个男人果然调查过自己! 真不愧是傅明昇的儿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布防,危险得很。 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笑容更显从容:“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虽系统学习过金融,但设计始终是我的热爱。况且,我自知在企业管理上的能力远不及我老公万一,与其在不擅长的领域勉强,不如专注热爱,做些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情。” “嫂子勿怪,”傅慎行适时开口,端起酒杯向温辞微举,算是致意,镜片后的目光却难以捉摸,“我弟弟他年纪尚轻,在国外待久了,性子直率,不太懂得国内人情世故的弯绕。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冒犯了嫂子,还请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言辞恳切,仿佛是在打圆场,但那语气中隐含的纵容,以及丝毫没有让傅慎远道歉的意思,分明是默许甚至鼓励了这种无礼的试探。 [这两个男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联手试探。他们母子三人,当年眼见傅明昇落魄,便转头倚仗伯父,何曾将这位亲生父亲放在眼里?如今见父亲掌权,傅氏日益壮大,又想回来分一杯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过,傅明昇今日让爸爸妈妈来吃这顿饭,也绝非被动接招。他老人家精明一世,岂会看不出这两兄弟的野心?] [妈妈,是时候发挥您的聪慧了,替爸爸问出那个关键的问题!] 心念电转间,温辞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明艳动人,她轻轻用丝帕擦了擦嘴角,声音清越:“没关系。慎远弟弟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过着养尊处优、不问世事的日子,自然难以体会国内商场竞争的残酷与压力。” 她话语轻柔,却像软刀子般精准,“我老公这么多年独力支撑,为傅氏殚精竭虑,实在辛苦。如今两位弟弟学成归来,正值英年,于情于理,都该回来为父亲分忧,帮助打理公司事务了。一家人,总要共同进退才是。” 她说完,目光真诚地看向傅明昇,仿佛只是一个体贴家族、关心弟弟们前程的贤惠儿媳。 温辞此话一出,傅明昇正在夹菜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饱经世故、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第一次带着审慎与探究,仔细打量起这个初次见面的儿媳妇。 傅擎洲优雅地用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疾不徐,随后才不温不火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责备:“温辞,长辈面前,不要胡说八道。” 然而,他旋即话锋一转,目光平静地迎向傅明昇的注视,语气转为郑重,“父亲,我妻子年纪小,有时心直口快,请您不要怪罪。不过……”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斟酌词句,“我倒是觉得小辞这话,话糙理不糙。两位弟弟皆是名校毕业,才华出众,如今学业已成,也是时候回到国内,进入集团熟悉业务,将来也好为您分劳解忧。” 他这番话,看似责备温辞,实则将球轻轻巧巧地踢到了傅明昇脚下,等待着他的回应。 傅明昇缓缓放下手中的象牙筷,那筷子与瓷碟相触,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 他何等人物,自然听懂了傅擎洲话语中顺势而为的试探。 但这由晚辈来主导节奏的感觉,让他极为不悦。 他习惯于掌控,而非被推动。 “他们兄弟俩,自有他们的路要走,不必急于一时。”傅明昇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光扫过傅擎洲,“擎洲,公司既然全权交给你打理,你就安生坐好你的位置,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这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提醒傅擎洲恪守本分,勿要逾矩,更不要试图干涉他对亲生儿子的安排。 傅慎行与傅慎远兄弟二人飞快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傅慎远嘴角那抹不服气的弧度微微收敛,傅慎行则低眉顺目,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掩饰住眼中的思量。 在傅明昇明确的表态下,他们都暂时收敛了气焰,餐桌上的暗流仿佛被强行压下,但空气却更加滞重。 饭后,佣人悄无声息地撤下残席,奉上清茶。 老管家端来一个精致的檀木药盒,傅明昇在管家的服侍下,取了几粒药丸,就着温水服下。 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随即,那深沉的目光便精准地落在了温辞身上。 “温辞,”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你随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些话要单独问你。” “父亲……”傅擎洲几乎是立刻出声,他向前半步,身体微微绷紧,下意识地想要将温辞护在身后,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急切与担忧。 傅明昇抬眼,淡淡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审视:“怎么?还怕我吃了你的媳妇不成?” 温辞心头也是猛地一紧,掌心微微沁出冷汗。 她迅速压下心头的慌乱,侧过头,给了傅擎洲一个安抚的眼神,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没关系,爸只是跟我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轻轻捏了捏傅擎洲的手,传递着一丝勇气,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尽管猜不透傅明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温辞明白,无论如何,傅明昇绝不会在今日对她不利。 安全,至少此刻是无虞的。 她跟着傅明昇走上铺着厚地毯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的书房。 傅明昇径直走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坐下。 温辞安静地站在桌前,等待着。 只一瞬间,傅明昇脸上的那层温和面具彻底剥落,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射向温辞,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温辞,”他声音冷硬,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当初嫁给傅擎洲的目的?” 第39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温辞听到这句话,身子蓦然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脊椎,整个人瞬间凝固在原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红的月牙痕。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 傅明昇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随手甩在茶几上。 文件夹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纸张如雪片般四散飞落。 “不要以为我和你没见过面,我就不知道你背地里做过什么。”他的声音像是浸过冰水,“你和萧穆远的那点事,我一清二楚。” 温辞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散落的照片上。 其中一张抓拍得格外清晰。 梧桐树下,她和萧穆远十指相扣,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扬起的笑脸上跳跃。 那时她的眼神明亮得刺眼,整个人都浸在蜜糖般的幸福里。 她感觉喉咙发紧。 没想到这个老狐狸连几年前的旧事都翻了出来,那些她以为早已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此刻正赤裸裸地摊开在冰冷的光线下。 “傅擎洲虽然是我的养子,却是我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傅明昇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拽回,“我原本属意苏家的千金,没想到你们倒先结了婚。”他的指节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这让我很不痛快。” 温辞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在无意识地抽搐。 “所以我特意了解了你的过去。”他忽然起身,阴影如牢笼般将温辞笼罩,“没想到,竟挖出这么多有趣的事。” 下一秒,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扼住了她的脖颈。 温辞被迫仰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空气瞬间变得稀薄,窒息感如潮水涌来,她的指尖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挠。 [糟了糟了,这个老东西掌握了妈妈之前和萧穆远往来的证据了!这个男人疑心极重,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威胁到他商业帝国的人!] [爸爸还在外面应酬,根本不知道这里的状况。妈妈,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啊!] 温辞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她用尽最后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说!” 钳制骤然松开。 她瘫软在真皮沙发里,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她抚着发红的脖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的颤抖。 “你最好能够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来,否则我可不会给傅擎洲面子!” 傅明昇低沉而缓慢的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像冬夜里悄然凝结的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他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身形在窗外透进的稀薄天光中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锁在温辞身上,仿佛要将她从外到里彻底剖开。 温辞感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那阵因恐惧而引起的轻颤。 她稳住呼吸,抬起眼眸,决定将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 那番半是真话半是精心编造的表演,尽数道出。 “您调查的都没有错,”她的声音起初带着一丝强压下的沙哑,但很快变得清晰而坚定,“我和萧穆远的确在一起过。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竟然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只为了保护住两家合作的公司?” 她的语气里适时地注入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与自嘲,眼神却毫不躲闪地迎向傅明昇审视的目光。 “当时我也真是傻,”温辞轻轻摇头,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像是陷入了不愿回首的往事,“虽然伤心欲绝,却还幻想着这只是权宜之计,以后总能找到机会再续前缘。可是时间久了,我才慢慢醒悟,自己不过是活在了别人精心编织的一个谎言里,一个利用我、也利用了我感情的谎言。” 她稍作停顿,观察着傅明昇脸上细微的变化,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里揉入了几分暖意与坚定。 “直到后来,擎洲他……真心实意地待我,我才恍然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对我最重要的人。” 提到傅擎洲名字时,她的眼神刻意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 “父亲,您是在商界纵横多年的人,自然明察秋毫。我和擎洲在一起之后,不惜与娘家人争执反目,更是主动与萧穆远避而不见,这些行迹,想必都逃不过您的调查。” 温辞将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娓娓道来,语气真挚,表情到位。 她心里清楚,这番说辞与傅明昇掌握的情况大抵吻合,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相信她幡然醒悟的这套说辞。 傅明昇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动,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鉴别一件古董的真伪,权衡着她话语里每一个字的可信度。 尽管她所说的事实与他调查的结果八九不离十,但眼前这个女人展现出的镇定与从容,让他直觉地感到一种善于伪装的危险。 毕竟,资料里那个为爱痴狂的年轻女孩,与眼前这个沉稳周旋的傅太太,差别实在太大,他很难相信这其中有什么所谓的真心。 温辞看出了他眼底深藏的不信。 她知道,是时候抛出那个最能打动他的筹码了。 “或许我现在对您说,我对擎洲是真心实意,您绝不会轻信。” 她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些,语气不卑不亢,“但是,自我成为傅太太以来这么久,您可曾见过我做过任何一件真正损害到擎洲利益、或者损害傅家利益的事情?” 她精准地祭出了这个最厉害的杀手锏。 她太了解了,在傅明昇的世界里,利益是衡量一切的最高准则。 她没有损害傅擎洲的利益,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保全了他傅明昇的利益。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空气仿佛凝固。 傅明昇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这是他内心权衡时无意识的动作。 几秒之后,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他鼻腔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缓和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你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开口,脸上依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但话语中那股凛冽的杀意,已然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甚至带点欣赏的冷静。 温辞直到这时,才敢在心底缓缓地、彻底地吐出一口浊气。 一直紧绷着的肩颈线条悄然放松。 这一关,总算是惊险地过去了。 第40章:弄死你都下不去手 傅明昇掀起眼皮,视线像淬了冰的刀子,缓缓刮过温辞苍白的面颊。 “温辞,你知道我的手段。”他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要想活命,就给我老实一些。这条命要与否,全在你自己!”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温辞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的清醒。 傅明昇的态度已经摊在了明面上,在他这里,只有永恒的利益。 今日他能为了利益拿捏自己,他日若傅擎洲挡了他的路,他也绝不会手软。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发寒。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间的紧涩,抬起眼,目光平静却执拗地迎上傅明昇:“父亲,傅擎洲对您的敬重,您很清楚。只是……您也知道,傅擎洲并非您所生。若是将来,有人想要针对他,您会怎么做?” 话问出口,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角落那座古董座钟的滴答声,骤然变得清晰而沉重。 傅明昇盯着她,眼神阴鸷,半晌,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毫无温度:“温辞,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之间仅隔一步之遥,“老老实实做好傅擎洲本分的妻子,就是你最大的荣耀,和福气。” 福气二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温辞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混合着陈旧书卷的气息,这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翻涌的情绪,识趣地闭紧了嘴。 傅明昇太聪明了。 她今日这点挑拨的苗头,他必然察觉。或许,从此刻起,他就会开始防备他那两个儿子了。 这算是她在这绝境中,为自己和傅擎洲,勉强撬开的一丝缝隙。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傅明昇抬眸望向门口,眼神锐利如鹰隼,随即视线落回温辞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样子,傅擎洲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温辞的心猛地一沉。 说完,他递过来一个极具警告意味的眼神,冰冷刺骨,明确示意她管好自己的嘴巴。 随后,他才转身,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打开了沉重的实木房门。 果然,傅擎洲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外廊灯的光晕下,肩头还沾着些许夜间的湿气。 “怎么?”傅明昇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语气听起来像是随意的调侃,实则每个字都带着敲打的意味,“这是不放心我,怕我伤害你的小妻子?” 傅擎洲的目光越过他,迅速扫过书房内部。 散落的文件依旧凌乱地躺在地毯上。 温辞安静地站在原地,看似无恙,但她纤细脖颈上那一道尚未消退的刺目的红痕,却毫无遮拦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父亲多虑了。只是天色已晚,我们也不便再打扰您休息,特来请示,我们是否可以先行离开?” 傅明昇审视了他片刻,才淡淡开口:“嗯。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这话,温辞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温顺:“父亲,那我们告辞了。”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傅明昇一眼,安静地走到傅擎洲身边。 傅擎洲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那手掌传来的温热和力道,让她一直紧绷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车子沿着盘山路蜿蜒而下,车内暖气无声地驱散着从老宅带来的寒意。 直到驶入山脚平坦的公路,傅擎洲却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温辞因着惯性整个人向前倾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 她惊魂未定地转头,对上男人隐在昏暗光影里的侧脸,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又想把我扔下车吧!” 这话问出口,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从过往经历里带来的条件反射般的警惕。 傅擎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转过头,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嗓音低哑,带着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他对你动手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是要将她从外到里彻底看穿。 温辞心下一惊,下意识抬手,指尖险些触碰到脖颈上那片隐秘的刺痛,又硬生生忍住,迅速垂下手,矢口否认:“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他叫我上去,只不过……只不过是让我好好照顾你而已,并没有说其他事情。” 语速有点快,听起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傅擎洲能有今天,离不开傅明昇的扶持与栽培。 这棵大树,至少在眼下,绝不能倒,甚至连裂痕都不能有。 更何况,她比谁都渴望活下去,她的人生价值尚未实现,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折在这些权势倾轧里? “温辞,”傅擎洲收回视线,重新启动引擎,声音混入发动机的低鸣中,听不出情绪,“其实你根本不擅长说谎。”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城市的霓虹开始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温辞疑惑地蹙眉,看向男人冷硬的侧脸线条:“你什么意思?” 傅擎洲沉默着,下颌线绷紧,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的错觉。 “你……”温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和这些心思深沉的男人说话实在太累,每句话都像在解谜。 她有些气闷地别过头去,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底无声叹息。 鲁迅先生当年推广白话文,大概就是为了防止这种说话云山雾罩、让人猜不透的毛病吧? 暖意融融的车厢,平稳行驶的节奏,以及刚刚经历高度紧张后骤然放松的疲惫,如同温柔的潮水般袭来。 温辞的眼皮渐渐沉重,意识模糊间,头轻轻靠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沉沉睡去。 察觉到身边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傅擎洲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僻静的临时停车带。 他转过头,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凝视着温辞沉睡的侧颜。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平日里或狡黠或倔强的神情被全然收起,此刻只剩下毫无防备的宁静。 只是那白皙脖颈上,一道清晰的指印红痕,如同完美的瓷器上刺眼的裂璺,狠狠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那抹红痕时骤然停住,缓缓收紧,骨节泛白,最终化为紧握的双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却又在发出声响前极力克制住力道,只余一声沉闷的震动。 “温辞,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你现在让我想弄死你都下不去手!” 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第41章:温辞工作 温辞再次睁眼时,视野里是熟悉的天花板吊灯。 而身旁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温辞瞬间僵住,缓缓侧头,借着朦胧的晨光看清了傅擎洲的轮廓。 他睡得很沉,平日里凌厉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柔和几分,高挺的鼻梁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微抿。 一缕黑发垂落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看着这个男人,温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 若不是知道他是书中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最大反派,她或许真的会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情里。 可惜,每当靠近他时,那种刻入骨髓的恐惧总会悄然浮现,像细密的蛛网缠绕心头。 她轻轻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鹅绒枕里,再次沉沉睡去。 晨光渐亮,温辞换上一件香槟色真丝衬衫,搭配黑色铅笔裙。 对着穿衣镜系扣子时,她注意到颈侧一道浅浅的红痕已经消退得几乎看不见。 走出衣帽间,傅擎洲正站在落地窗前系领带。 晨光为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深灰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见他还没走,温辞立即上前,伸手挽住他的臂弯,指尖能感受到西装面料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我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她仰起脸,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娇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公司?” 傅擎洲转过身,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颈侧,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指尖的温度让温辞不由自主地轻颤。 “确实都消了。”他低沉的声音在晨间格外清晰,“那便一起。” 陈妈端着刚烤好的吐司从厨房出来,看见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 她揉了揉眼睛,望着他们消失在玄关处的身影,喃喃自语:“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抵达傅氏集团总部,苏静雯早已等候在总裁办公室外。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见到温辞时眼中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的诧异,但很快便恢复职业化的微笑。 “傅总,今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苏静雯将平板电脑递过来,声音清脆干练。 傅擎洲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坐下,阳光透过整面落地窗洒进来,将他笼罩在一片光晕中。 他抬眼看向苏静雯:“带夫人去设计部,让她先熟悉业务。” “让夫人去设计部?”苏静雯的声线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 傅氏旗下的设计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也从未见傅擎洲对那家公司上心过! 但是,傅擎洲可从来都没有因为公司想就寻思舞弊,让熟悉的人走后台进入公司! 这一次竟然为了温辞破了例! 温辞站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苏静雯指尖微微收紧的动作,以及她眼中转瞬即逝的不甘。 但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微妙的情愫,只想尽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好的,傅总。”苏静雯很快调整好表情,对温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夫人请随我来。” 温辞最后看了眼傅擎洲,跟着苏静雯走向电梯间。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隔绝,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硝烟味。 苏静雯率先打破沉默,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依旧保持着秘书的职业腔调,但话语里的锋芒却毫不掩饰:“看来夫人这段时间没少给傅总做功课。” 苏静雯的语气中带着意味深长的暗示,“像傅总这样一向恪守规则、刚正不阿的人,竟然也能为夫人破例,同意您来设计部,的确……让人意外。” 她说话时,目光看似平视前方电梯跳动的数字,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着温辞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温辞闻言,并未动怒,只是侧过头,对着电梯光洁内壁上苏静雯的倒影淡淡一笑,语气平和:“苏秘书观察得真仔细。我老公确实很关注我的想法,这点我不否认。” 她顿了顿,话锋轻轻一转,像是随口夸赞,又像是精准的点拨,“不过,苏秘书的个人实力也非常强,否则,也不可能在我老公身边待这么多年,还深得信任,不是吗?” 她是真心欣赏苏静雯的能力。 在这个依旧潜藏着男强女弱思维定式的世界里,一个女人能凭借自身能力在傅擎洲这样苛刻的人手下站稳脚跟,爬到首席秘书的位置,其付出的努力和拥有的手腕,绝非常人可比。 温辞内心从未想过要与谁进行雌竞,她的目标从来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自然也未将苏静雯视为必须铲除的敌人。 然而,这话在苏静雯听来却变了味道。 她猛地转过头,精心描画过的眼线微微上挑,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夫人说这话,是在故意向我炫耀,您已经有了傅总这座稳靠的靠山了吗?” 温辞迎着她的目光,笑容依旧恬淡,却透出一种超越外表的通透:“靠山?” 她轻轻重复这个词,摇了摇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这个道理,苏秘书应该比我更懂。与其始终期待着依靠别人,等待别人的垂怜或庇护,倒不如……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那样才最踏实,不是吗?” 她话音落下,清晰地看到苏静雯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嘴唇紧抿,显然被这番话戳中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狭小空间内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就在苏静雯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组织语言反击时,温辞却不着痕迹地向前半步,微微抬高了声调,打断了她尚未出口的话:“苏秘书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我相信,绝大部分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本事挣来的。” 她的目光变得清亮而锐利,直直看向苏静雯,“所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苏秘书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有杆秤,懂得掂量。不然,万一不小心,让自己辛苦得来、珍惜无比的东西,因为一时意气而全部消散,那才真是……可惜了。” 这一番话,看似劝诫,实则警告,软中带硬。 苏静雯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她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那笑容里再无半分之前的职业从容,只剩下几乎无法掩饰的讽刺和冷意:“夫人这话,倒是让我……醍醐灌顶。”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姿态,“那我也期待着,夫人您真正能‘靠自己’,成为自己依靠的那一天!可千万别……让我等太久。” 她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显然认定温辞此刻所有的底气都不过是仗着傅擎洲暂时的宠爱和纵容。 在她看来,温辞这种从小养在温室里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知人间疾苦,十指不沾阳春水,所谓的靠自己不过是天真的口号罢了。 在设计部这种凭实力说话的地方,迟早会原形毕露。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设计部所在楼层,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第42章:同事不喜欢温辞 电梯抵达设计部所在楼层,苏静雯率先迈步而出。 她站在设计部的入口处,姿态娴雅地轻轻拍了拍手:“各位,手头的工作暂时停一下。” 苏静雯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缓缓从电梯里走出的温辞身上,“给大家介绍一下,从今往后,这位温辞小姐就是大家的同事了,将在设计部与诸位共事。希望大家……” 她顿了顿,语气听起来温和,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引导,“能多多关照新同事。” 关照二字被她咬得微妙,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话音刚落,设计部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温辞身上。 那目光里混杂着好奇、探究、审视,以及一丝难以言明的意味。 靠近走廊的一个年轻女孩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压低声音,难掩惊讶:“她是谁啊?这么大面子,竟然让苏秘书亲自送过来?” “你连她都不认识?那是咱们傅总夫人!之前财经版块娱乐版块联动报道的那场世纪婚礼,忘了?视频里惊为天人的那个!” “原来是她!”女孩恍然大悟,随即撇了撇嘴,语气带了点酸意,“啧,原来是总裁夫人来体验生活了……在家当舒舒服服的富太太不好吗?非要来我们这儿凑热闹,图什么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豪门太太的时间也是需要打发的。咱们觉得是搬砖受苦,人家说不定觉得是换个地方休闲呢。” “就是,跟咱们这些苦哈哈的牛马能一样吗……” 细碎的议论声像潮水般在工位间蔓延,虽然音量不高,但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已然明确地将温辞划入了体验生活的外人。 苏静雯似乎对引起的效果很满意,她优雅地转过身,面向温辞,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笑容,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温辞,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工作。傅总那边还有事等着我处理,我就不多陪了。” 温辞面色平静,语气疏离而礼貌:“苏秘书慢走。” 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部门小负责人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堆着略显拘谨和讨好的笑容,双手递过来一张崭新的工牌。 “夫人,您好,这是您的工牌。”他语气恭敬,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然后侧身指向偌大的办公区,“您看……您喜欢哪个位置?随便挑,都可以的。” 男人这番话,坐实了苏静雯刚才那番介绍的效果。 温辞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伸手接过了那张崭新的工牌:“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温辞就好。”她环视了一下略显拥挤的办公区,“我看那边角落好像还有个空位,安排我到那里就行。” 负责安排的男人脸上立刻露出为难又惶恐的神色,连连摆手:“那怎么行!您可是总裁夫人,我们怎么能怠慢!” 说完之后,男人带着问词来到了靠近巨大的落地窗前。 这里采光极佳,视野开阔,而且办公桌明显比周围的大上一圈,椅子也是更高档的人体工学椅。 “夫人,您看这个位置可以吗?这里通风好,也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您。” 温辞看着那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位置,这种因身份而被特殊对待,却又因能力被彻底忽视的感觉,像一团棉花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她知道,此刻任何推辞都只会显得矫情,反而会加深这些先入为主的印象。 “好吧,就这里,谢谢。”她没有再多说,径直走过去坐下,打开了电脑。 现在唯一能打破偏见的,只有时间和实力。 她不再理会周围或明或暗的目光,专注地调出公司的内部资料库,开始深入研究傅氏集团旗下品牌的设计风格。 一整个上午,温辞都沉浸在海量的资料和信息中,时而快速记录,时而凝神思考,手边的笔记本上很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要点和灵感草图。 直到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她才抬起头,发现办公室已经空了大半,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午休时间。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决定先去一趟卫生间。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的走廊,里面声音清晰地透过门缝传来: “啧,看到那位夫人的座位没?顶级配置,窗明几净,哪是来工作的,分明是来咱们设计部搞实地考察兼镀金的吧?再看看她身上那件真丝衬衫,我认得那个小众高定牌子,一件够我吭哧吭哧干一年的工资了!这不是来上班,这是来给我们这些打工牛马进行精神鞭挞啊!” “就是,真搞不懂这些豪门。家里金山银山堆着,自己还是温家大小姐,跑来这里跟我们抢什么饭碗?体验生活吗?也太不接地气了。” “我看啊,她说不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个由头来监视咱们还差不多。你没看见早上苏秘书带她过来时,那脸色虽然笑着,但眼神可凉着呢!肯定没少受这位夫人的气。” “说实话,抛开身份不谈,我一直觉得苏秘书和傅总才是绝配!能力强,气场合,站在一起那就是精英双煞,所向披靡!” “哎,可惜豪门不讲感觉只讲门第啊。不过我偷偷站一秒苏秘书和傅总的CP!感觉他们之间那种默契,根本不是这位空降的夫人能比的……” 说笑声伴随着水流声和补妆时粉盒开合的轻微响动,由远及近。 温辞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侧身躲进了旁边消防通道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职员说笑着从卫生间走出来,径自走向了电梯间。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温辞才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语:“我躲什么?搞得好像我和傅擎洲是见不得光的那对,她们才是正主似的……” 她有些自嘲地撇了撇嘴,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走进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设计部里更是空无一人,大家都去吃饭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温辞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抱着一大束极玫瑰花站在门口…… 第43章:傅擎洲的绿帽情结? 温辞看清来人的瞬间,面色蓦然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傅慎行! 他怎么会来这里? 傅慎行倚在门框上,目光在办公室内逡巡一圈,确认只有温辞一人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每一步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听说嫂子来公司工作了,我特意过来恭喜。”傅慎行的声音低沉悦耳,却让温辞脊背发凉。 他说话间,已将手中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到温辞面前。 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泽,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温辞的眉头瞬间蹙起,心底警铃大作。 这对吗? 这打开的方式一定不对! 上一次见面时,两人还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今日他竟纡尊降贵送来这样一束暧昧不明的花,怎么看都别有用心。 温辞没有伸手接花,反而向后撤了一步,鞋跟与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你这是……” “嫂子,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傅慎行逼近一步,眸光深邃,“能被傅擎洲看上,想必你也有过人之处。将来我要是进入公司工作,还要请嫂子多多关照。” 他再次将花递过来,动作不容拒绝。 温辞不得已接过,那束花在她手中仿佛烫手山芋,被她飞快地放在办公桌一角。 花瓣因这动作微微颤动,洒落几片猩红。 “你多虑了。”温辞语气疏离,“公司现在由傅擎洲做主,我不过是来体验生活,如何能关照你?你怕是找错人了。” 面对温辞明显的抗拒,傅慎行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嫂子好像很怕和我接触?我自认长相不差,难道做了什么吓到你的事?” 他倾身向前,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其实你和傅擎洲只是商业联姻,他不过是个养子。我倒是觉得……我很欣赏你的性格。” 温辞瞳孔微缩,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这男人想干什么? 为了报复,不惜夺走傅擎洲的妻子?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也太刺激了吧! 傅慎行的危险程度绝不亚于傅擎洲,她真的不想和傅家任何人扯上关系! [爸爸还有三秒钟到达战场,妈妈请做好准备!] 宝宝的声音响起,温辞像是被惊醒般,又向后退了一步,脊背几乎贴上冰冷的墙壁。 “傅先生,你恐怕误会了什么。”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按照规矩,我该叫你一声弟弟。弟弟给嫂子送玫瑰花,实在不合礼仪。如果没事,这花还是送给该送的人吧。” 说这话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 傅擎洲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温辞心中大喜,他一定听见了这句话吧? 待会儿会不会夸她? 要是夸了,是不是该趁机宰他一顿大餐? 就在这时,傅擎洲迈步走进办公室。 “来公司怎么不说一声,我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去迎接!” 傅擎洲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低沉而平稳,却让室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温辞抬眼望去,只见傅擎洲信步走来,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 他径直走到她身边,目光在桌角的玫瑰花上短暂停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玫瑰花很漂亮,老婆若是喜欢可以收下,毕竟是弟弟的一片心意。” 温辞愕然抬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情况? 别的男人送你老婆玫瑰花,你竟然让收下? 你是什么绿帽子情怀? 她敏锐地察觉到傅擎洲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那看似随意的动作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傅慎行见到傅擎洲,不仅没有慌乱,反而笑容更盛,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公司可没有我的股份,也没有我的位置,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是想请嫂子吃个饭而已。” “巧了,我也是来找我老婆吃饭的。”傅擎洲神色自若,指尖轻轻摩挲着温辞的腰际,“既然弟弟请客,不介意带上我这个哥哥吧?” “那是自然。”傅慎行轻笑一声,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辞尚在震惊中未能回神。 这么两句话就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原本预想中的激烈冲突并未发生,转眼间竟要一同用餐了。 不过她确实饿了,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值得庆幸的是办公室的同事都已下班,若有人目睹傅家兄弟这番暗藏机锋的对话,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流言。 三人来到楼下那家以奢华著称的高档餐厅。 经理一见傅擎洲,立即快步上前,躬身道:“傅总,您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今天是我弟弟请客。”傅擎洲语气平淡,却特意加重了请客二字,“把菜单给他。” 说罢,他自然地牵起温辞的手,走向他们常去的那个包间。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恰到好处,既显亲昵又不失分寸。 傅慎行与经理低语几句,经理恭敬颔首离去。 他走进包间,见傅擎洲与温辞并肩而坐,唇角又浮起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大哥和嫂子的感情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好。” “外界总是捕风捉影。”傅擎洲执起茶壶,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推到温辞面前,“谣言不可信。” “是吗?”傅慎行微微倾身,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温辞瞬间苍白的脸,“可我怎么听说,嫂子前段时间还和前男友联系密切。” 温辞指尖一颤,杯中茶水险些漾出。 她在心里暗骂:你麻卖批!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场看似和谐的饭局,实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好好好,我现在成了你们兄弟之间play的一环了是不是? 虽然早就知道傅慎行这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像这样宁愿毁掉别人的婚姻,也要赢得战争的人,也不是啥好东西! 第44章:夫妻一致对外 温辞迎上傅慎行那饶有兴趣、仿佛已将猎物掌控在手的目光,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唇角微扬,逸出一声极轻的笑。 那笑声如玉石相击,清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知道傅先生是在哪个不入流的小报听到的消息?”她眼波流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讶异,“这般捕风捉影的事情,以您的见识,竟也会相信么?” 傅慎行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铺着洁白桌布的桌面上,双手交叠,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 “嫂子此言差矣。”他慢条斯理地反驳,目光却锐利如刀,“既然是捕风捉影,那也得先有‘影子’,才能‘捕’到风。这么看来……我听到的消息,也未必全是空穴来风吧?”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满意地看到旁边傅擎洲执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哦?”温辞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静待他的下文。 傅慎行见她如此镇定,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继续抛出他以为的杀手锏:“我听说,嫂子为了那位前男友,甚至不惜……盗取公司的商业机密?”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温辞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如此深情厚谊,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温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都是陈年老黄历了,而且那所谓的机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看来傅慎行为了今日发难,确实做足了功课。 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温辞心中冷笑,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傅擎洲的软肋,即便傅慎行成功将她拖下水,以傅擎洲那冷硬的性子,也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她,以求大局。 就在她思忖如何回应之际,腹中那道熟悉的、软糯的童声再次响起: [妈妈,反击回去!别怕他!他自己才是一屁股烂账呢!他的那个前女友,卷了他一大笔钱跑路啦!跟一个外国富豪跑的,后来还生了个混血宝宝,头发都是小卷毛!这事儿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都传遍啦!] [他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就见不得别人家庭和睦!他这就是故意的,想让你和爸爸心生嫌隙,他好趁机看笑话、捞好处呢!] 听到腹中宝宝的心声,温辞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连握着水杯的指尖都颤了一下。 原来如此! 难怪傅慎行总是这般阴阳怪气,见不得别人半分好,原来自己有过那样不堪的经历。 他这种心态,不就是典型的我不好过,全世界都别想好过吗? 想通了这一层,温辞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舒展,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她轻轻摇头,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说道:“看来……傅先生是自己被伤得太深,痛得太狠了,所以才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同你遇到的那位一样,不是好人吧?” 此言一出,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笑容、自以为掌控局面的傅慎行,脸色骤然僵住! 瞳孔猛地收缩,交叠的双手瞬间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温辞,眼神惊疑不定: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傅擎洲……他调查我?! 一直沉默旁观、气场冷峻的傅擎洲,此刻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显然对温辞的反应极为满意。 他故作不赞同地看向温辞,语气却带着纵容:“老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慢悠悠地开口,仿佛在教训,实则是在火上浇油,“这毕竟是弟弟心里的一道旧伤疤,你怎么能……专往弟弟的心口上扎刀呢?” 温辞从善如流,顺着傅擎洲的话说道:“哎呀,老公提醒的是。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脸色铁青的傅慎行身上,将他自己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我这也只是捕风捉影嘛。只是这捕风捉影得来的消息……也不一定就全是假的,对吧,傅先生?” 刚刚从傅慎行口中说出、用来攻击温辞的话,此刻如同淬了毒的回旋镖,精准无比地扎回了他自己的心上。 傅慎行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那强装出来的从容面具,终于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几乎快要破防。 包间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慎行,你嫂子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不会真和一个女人计较吧?” 傅擎洲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他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精准地落在傅慎行紧绷的脸上。 恰在此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敲响,餐厅经理亲自领着侍应生,端着滋滋作响的牛排和一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红酒走了进来,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现场的僵局。 银质餐盘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脆响,牛排的热气混合着黑胡椒酱汁的香气弥漫开来。 傅擎洲姿态优雅地拿起那瓶红酒,暗红色的液体滑入傅慎行面前的高脚杯中,漾出诱人的光泽。 “我代你嫂子刚才的口无遮拦,向你赔个不是。”他举起酒杯,语气听起来颇为诚恳,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只有近处之人才能察觉的冷芒。 傅擎洲已经将台阶铺到了脚下,傅慎行若此时拂袖而去,不仅显得气量狭小、不给对方面子,更像是默认了那夫妻二人对他的嘲讽! 他胸腔里堵着一口闷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最终,他还是端起了那杯仿佛带着千斤重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傅慎行吃瘪的样子,傅擎洲心情大好。 甚至难得体贴地将温辞面前的牛排仔细切成大小适中的小块,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温辞早已饥肠辘辘,快速地将一整块牛排送入口中,鲜嫩多汁的肉质瞬间满足了味蕾,但胃里却仿佛只垫了个底。 意犹未尽地吃完自己那份,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傅擎洲盘中那份几乎未动的牛排,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傅擎洲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极其自然地将自己面前的盘子与温辞的对调,里面是他刚刚切好的牛肉。 傅擎洲看着她难得大快朵颐的样子,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囤食的仓鼠。 与平日刻意保持的优雅疏离截然不同,竟觉得格外顺眼,甚至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这一顿饭,在温辞满足的咀嚼和傅擎洲偶尔投喂的动作中,气氛竟显得有些诡异的和谐。 而另一边的傅慎行,则完全是味同嚼蜡。 他精心准备的发难,不仅被对方轻易化解,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落得个灰头土脸。 他原本想借此机会试探、打击傅擎洲,却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温辞也是个牙尖嘴利、不好对付的角色。 不过…… 他暗自冷笑,攥紧了手中的刀叉。 这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让他看清了,这夫妻二人是铁板一块,一致对外。 摸清了底细,日后……才好对症下药,从长计议。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阴沉算计。 第45章:温辞工位被淋水 “在外界的传闻也有误,我看大哥和嫂子之间的感情的确很深厚!” 傅慎行端着酒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说完这句话,他主动举杯,朝着傅擎洲和温辞的方向示意。 然而,没等温辞抬手去碰酒杯,傅擎洲已经率先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拦了她喝酒的动作。 “我夫人不胜酒力,也不爱喝酒,”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随即转向傅慎行,语气稍缓,“如果弟弟想喝尽兴,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奉陪到底!” 温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正愁找不到理由拒绝喝酒。 她现在怀着孕,沾酒是万万不能的,傅擎洲这番话倒是解了她的围,算是难得的给力。 她配合地放下手,端起旁边的柠檬水抿了一口,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傅慎行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他仰头喝尽了杯中酒,随即放下酒杯,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 温辞才懒得理会他们兄弟二人之间那些明里暗里的较劲,转头就将注意力重新投回面前的餐盘。 她叉起一块煎得外焦里嫩的牛排,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鲜嫩的肉汁在舌尖散开,满足感瞬间涌了上来,继续大快朵颐地吃着。 “没吃饱?”傅擎洲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眼底难得地染上一丝笑意,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看戏也是很耗体力的,用脑子更费体力!”温辞头也没抬,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句话就道破了刚才应付傅慎行时的心力交瘁。 傅擎洲被她直白的话逗笑了,当即叫来了餐厅经理,又点了几道温辞刚才说味道不错的菜。 直到温辞放下刀叉,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露出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表情,傅擎洲脸上的笑容才愈发真切了些。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差不多到了回公司开会的时间。 傅擎洲看向温辞,语气带着几分询问:“我还有事,要回公司开会,你自己回去有问题吗?” 温辞挑眉看了他一眼,故意逗他:“傅擎洲,你猜我几岁?”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又不是不认得路,自己回去能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她也不想在公司里太过张扬地展示自己和傅擎洲的关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我家夫人这么厉害,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傅擎洲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时,手却不自觉地伸过去,轻轻揉了揉温辞的头发,动作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不知为何,看着温辞刚才大口吃饭的样子,他心里竟觉得格外舒畅,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心旷神怡。 温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离下午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她想着趁着时间还早,正好可以趴在桌上好好休息一下,缓解刚才应付傅慎行的疲惫。 然而,当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桌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大片水渍,文件和笔记本都被浸得有些发皱,就连座椅上也泼上了湿漉漉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 温辞的眉头瞬间紧紧皱在了一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果然是小说世界,走到哪儿都少不了这些戏码,这才刚入职,职场霸凌就找上门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这工位怎么被弄湿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同事快步走了过来,声音里透着几分刻意拔高的惊讶。 可温辞眼角的余光分明瞥见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怪异笑意,像是在看好戏。 温辞抬眸,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没事,不过是工位湿了而已。东西都是公司的,又不是我的,不打紧。” 她说着,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随便找了个靠窗的空位置就要坐下。 下一秒,另一位戴眼镜的女同事也满脸惊讶地凑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好心提醒的恳切:“夫人,这可不行啊。这是总监的位置,您虽然是傅总的夫人,但也是设计部新来的员工,坐这个位置确实有些不大合适,传出去怕是会让大家说闲话的。” 温辞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话中有话地说道:“原来在这里,总监是不安排独立办公室的?看来这位总监倒是很亲民,和大家挤在一起办公。”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同事耳中,那几位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不过办公室里的空位置确实不少,温辞也懒得和她们计较,转身又找了个靠过道的位置。 然而不出意外的,立刻又有同事上前阻拦,一会儿说“这是某某资深设计师的备用工位”,一会儿又说“这个位置的电脑坏了还没修”,各种理由层出不穷,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安稳坐下。 最后,整个办公室里能坐人的位置几乎都被她们用借口堵死了,只剩下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那里紧挨着饮水机,旁边还堆着半人高的杂物箱,地上甚至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灰尘,一看就是平时没人愿意待的地方。 在这种嘈杂又杂乱的环境下,只怕连思路都难以集中,更别说设计出好的稿子了。 温辞心中冷笑,看来这群人是故意的了。 她们明明知道自己是傅擎洲的夫人,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排挤,背后定然是有人授意的。 思来想去,除了负责安排她入职的苏静雯,温辞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就在这时,刚才第一个开口的女同事又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体贴”的笑容:“夫人,您是千金贵体,坐那个角落的位置岂不是太委屈您了?我刚才想起,里面还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是之前给临时项目组预留的,要不您就去那边工作吧?” 她的话听着是提议,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迫,显然是想把温辞往搞特殊的路上推。 温辞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把戏。 若是真的去了那间独立办公室,就等于主动和设计部的同事划清了界限,坐实了仗着总裁夫人身份搞特殊的名声,以后有任何工作上的问题,她们绝对会冷眼旁观,绝不会伸手帮忙。 可要是不去,就只能被挤在那个角落里,继续被这群人明里暗里地排挤,工作根本无法开展。 第46章:傅慎行英雄救美 温辞又不是傻子,她来这里工作是为了发挥自己的专业能力,可不是来搞人际关系的。 她抬眼扫过周围同事们那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红唇微勾,缓缓开口:“看样子,我这个总裁夫人的头衔还是很好用的。” 一句话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温辞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安排好了独立的办公室,外面又没有我能坐的位置,我也只好先去办公室里了。”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刚才带头阻拦的几人,“不过有必要提醒你们一下,外面什么时候有我能坐的位置了,我再出来。” 说完,温辞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朝着那间独立办公室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宣告着她的态度。 办公室里的众人瞬间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们着实没有想到,温辞竟然真的接了这个“特殊对待”的提议,而且态度如此坦然,完全不按她们预想的剧本走。 原本以为她会碍于面子拒绝,或是和她们争执起来,却没想到她直接顺水推舟,反倒让她们的算计落了空。 温辞在独立办公室里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泡了一杯清茶,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设计部的过往案例,偶尔在草稿纸上勾勒几笔灵感,倒也过得充实。 然而,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温辞收拾好东西正要出去,却发现办公室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竟然在外面被人锁住了! 她心中一沉,用力敲击着门板,“砰砰”的声响在安静下来的办公区格外清晰。 可外面路过的同事们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神躲闪着匆匆走过,甚至有人故意加快了脚步,生怕和她扯上关系。 温辞皱紧眉头,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傅擎洲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响了很久,却始终没人接听。 她猛然想起,中午傅擎洲说过下午要开一个涉及海外合作的重要会议,难道到现在还没结束? 就在温辞焦躁地踱步,甚至想直接报警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一闪,彻底没电关机了。 “该死!”温辞忍不住低咒一声,将手机狠狠揣回口袋里。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和苏静雯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分明是想把她困在这里难堪。 外面那些人想必都是苏静雯的心腹,自己就算在这里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帮忙。 就在温辞感到一阵绝望时,办公区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颀长的人影走了进来。 男人目光扫过那些假装收拾东西、实则漠不关心的同事,眉头紧蹙,冷声喝道:“真是没有想到,傅氏集团的设计部竟然是一群不长心肝的东西!” 温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动,连忙凑近百叶窗的缝隙向外看去。 竟然是傅慎行! 他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被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吓得一愣,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光是看他身上那套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就知道这男人身份不简单,绝非普通访客。 随即,一个刚才带头排挤温辞的女同事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这位先生,这是我们设计部的内部事务,我们只是个小员工,实在是……哪里管得了啊!” “倒是没有想到,傅擎洲竟把你们教得一个个全部都这么自私自利!”傅慎行眼神冰冷地扫过她,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没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温辞被锁的办公室门口,抬眼打量了一下门锁,随即抬起穿着定制皮鞋的脚,对着门板狠狠一踹! “哐当——”一声巨响,办公室的木门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门锁也被这股蛮力彻底踹坏。 原本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温辞惊愕的脸。 傅慎行走了进去,目光落在温辞身上,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心:“嫂子,你没事吧?” “怎么是你?”温辞定了定神,警惕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傅慎行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大哥正在开会,手机估计调了静音没听见。所以,这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只能由我来代劳了。” [妈妈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外面所安排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设计的,他就是想离间你和爸爸!] 腹中宝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急切的警告。 温辞瞬间一愣,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原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苏静雯的手笔,却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傅慎行的影子。 所以,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地锁了门,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是想让自己对他心存感激,进而疏远傅擎洲吗? 温辞看着傅慎行脸上那看似真诚的笑容,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傅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嫂子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和我大哥反映的!”傅慎行的声音温和得过分,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狼藉的门锁,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千金大小姐,总不能被这些人欺负了去!” 话音刚落,他便利落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深灰色高定西装,动作自然地披在了温辞的肩上。 西装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合着一丝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住温辞。 温辞身子蓦然一僵,像被烫到似的想躲开。 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明明穿着厚实的羊绒衫,一点都不冷,更不是被困得虚弱不堪,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暧昧扎眼。 她甚至能感觉到西装布料下,他残留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西装就不用了!”温辞抬手想把西装摘下来,指尖刚触到布料,就被傅慎行按住了手腕。 他的指腹带着些微粗糙的薄茧,力道不算重,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温辞心里警铃大作,得时刻提防着这个男人,谁知道下一秒他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 傅慎行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受伤般的委屈:“嫂子这是不信任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辞正想找个借口推开他,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像淬了冰似的,带着几分压抑的不悦。 “你们在干什么!” 第47章:傅擎洲的手段 傅慎行看着走进来的傅擎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神里透着一丝挑衅。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故意靠近了温辞,微微倾身,姿态亲昵,两人的动作显得极为暧昧。 此时,办公室里的同事们还没有完全离开,这突如其来的大戏让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哪里肯错过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甚至还有人按捺不住,悄悄掏出手机,躲在角落里偷偷拍摄,那闪烁的镜头灯光在昏暗的角落里若隐若现。 温辞敏锐地察觉到傅擎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她心中一紧,知道情况不妙,立即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和傅慎行拉开了距离。 然后,她小步来到傅擎洲的身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你开完会了!” 傅擎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温辞身上那件傅慎行的西装,眼中满是厌恶,仿佛那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东西。 他当着傅慎行的面,伸手猛地一扯,直接将那件西装从温辞身上拽下来,狠狠扔在了地上,动作干脆而决绝。 “老婆,外面豺狼虎豹很多,你可千万要小心他们的别有用心。”傅擎洲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傅慎行身上移开,眼神中透着警告。 “我知道!”温辞赶紧笑着回应,心里却有些发慌。 她能感觉到傅擎洲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怒火,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而且明显是因为傅慎行对自己的举动。 傅慎行见自己的西装被扔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反而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大哥,你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顾及嫂子,她在这里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做丈夫的不能不管。” 他的语气看似关切,实则话里有话,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老婆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傅擎洲说完,随手脱掉了温辞身上原本穿着的外套,同样扔在了地上。 接着,他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动作利落地将西装披在了温辞的身上,眼神里满是占有欲。 那件沾染着傅慎行味道的外套,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暗潮涌动的较量。 温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那强烈到近乎偏执的掌控欲。 看着傅擎洲那阴沉的侧脸,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会回去该不会拿个刷子把她身上全都刷了吧? 这想法虽然有些荒诞,但傅擎洲此刻的表现,真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擎洲缓步来到了傅慎行的身边,两人身高相仿,气场却不相上下,仿佛两头对峙的猛兽。 傅擎洲微微低头,眼神冰冷地直视着傅慎行的眼睛,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弟弟,你要是想和我争,我随时欢迎,但是没必要在背后耍阴招。温辞不过是个女人,不应该掺合进我们之间的事情。” “呵呵!”傅慎行轻声一笑,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丝嘲讽。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到了温辞的身上,那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看穿温辞的内心,“大哥难道不知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吗?” 傅慎行说完,依旧紧盯着温辞,那眼神让温辞忽然间有一瞬间的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温辞总感觉这个男人话中有话。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 傅擎洲低沉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他优雅地抬腕,看了一眼百达翡丽腕表,铂金表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晕。 他随即朝傅慎行投去一瞥,那眼神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如同蛰伏的猛兽。 “这个时候,如果我没算错,你那位安置在城郊别墅的前女友丽莎女士,应该已经抱着孩子,站在你家客厅了。” 傅擎洲语气平缓,如同在谈论天气,却字字诛心,“弟弟,后院起火,还是先回去应付你的家务事吧!毕竟,老婆孩子,可比在这里纠缠重要得多。” “嗡——” 傅慎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一面光滑的镜子被重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 他眼底的从容被惊怒取代,瞳孔急剧收缩?! 傅擎洲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他揽住温辞纤细腰肢的手臂收紧,以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和占有姿态,带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在迈步之前,他脚步微顿,冰冷如实质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噤若寒蝉、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员工。 那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 “今天在场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查清楚。”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同最终审判,“敢在傅氏欺负我傅擎洲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最好提前掂量掂量,是否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区死一般寂静。 员工们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有几个甚至腿软得需要扶着隔板才能站稳。 完蛋了! 总裁动真怒了! 他们会不会不仅保不住饭碗,在整个行业都混不下去? 之前公司里明明都在传,总裁对这位商业联姻的夫人极其冷淡,毫不在意,所以她们才敢…… 可今天亲眼所见,那强烈的占有欲和毫不掩饰的维护,哪里像没感情的样子? 传言误人啊! 剩下的人全都面如土色,提心吊胆地收拾东西逃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笼罩在巨大的恐惧阴影下,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转瞬间,喧嚣散尽,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傅慎行一人,以及满地狼藉映衬着他的狼狈。 傅擎洲,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了,也是,能被老爷子看上的男人自然不是凡物。 不过,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第48章:老公~和人家说话嘛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傅慎行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腾的情绪,接通电话,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沙哑:“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大哥,不好了!丽莎真的带着那个孩子找上门来了!我暂时把人控制住,关在侧厅了,您赶紧回来处理吧!” 傅慎行眼神阴鸷,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知道了,等我回去处理。” 傅慎远忍不住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傅擎洲有什么新动向?” “傅擎洲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警惕性极高。还有他那个老婆温辞,”傅慎行语气凝重,“表面上看起来温顺无害,像个花瓶,但恐怕没那么简单,心机深沉得很。” 傅慎行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傅擎洲的车载着温辞绝尘而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算计。 他不信,等傅擎洲知道温辞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之后,还能像今天这样维护她!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傅擎洲那张冷静的面具还能不能戴得住! “大哥,我们的速度必须加快了。二叔那边最近动作频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我怕……” “我知道了!”傅慎行打断他,语气不耐。 对方犹豫了一下,提出建议:“大哥,还有……萧家的萧穆远,他一直和傅擎洲是死对头,我们要不要考虑跟他合作?或许能事半功倍。”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需要考虑一下。”傅慎行沉声道,眉头紧锁,“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说完,他挂断电话,傅慎行随即也快步离开,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未散的硝烟味。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 昂贵的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与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形成鲜明对比。 温辞悄悄攥紧了手指,指尖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她侧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擎洲的侧脸。 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依旧紧绷着,目光平视前方,深邃的眼底像是化不开的浓墨,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刚才的事情……”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在你开会的时候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可能你在忙,没接到……会议一结束,我就想着赶紧联系你,然后你就来了。” 她顿了顿,仔细斟酌着用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急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折返回来。我知道他肯定别有用心,但我跟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 话语在此停住,她抬起眼帘,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擎洲,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忐忑与希冀,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等待着主人的裁决。 他会相信吗? 在他心里,自己是否仍然只是一个需要严加防备的、别有目的的女人? 【妈妈再多说几句,多说几句,爸爸就相信了。】 一道清晰的、带着几分急切的心声突兀地撞入温辞的脑海。 她微微一怔,随即一阵无语。 好家伙,原来这个男人是在故意抻着,等着她更进一步的解释和……安抚? 【妈妈撒娇,继续撒娇,记住是撒娇不是勾引。】 又是一道心声传来,带着明确的指导。 温辞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中天人交战。 但想到此刻的处境,想到自己如履薄冰的命运,她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挽住了傅擎洲结实的手臂,然后将半边身子都靠了过去,脸颊贴在他挺括的西装面料上,甚至能感受到其下肌肉瞬间的僵硬。 她像只寻求安慰的猫咪,用脑袋在他肩头来回蹭了蹭,放软了嗓音,带着黏腻的尾音: “老公~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过来嘛。你也知道的,我在公司受了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和人家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不说话,我害怕……” 话音未落,温辞自己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矫揉造作的语调,她自己听着都头皮发麻,不知道傅擎洲会不会觉得恶心反胃。 “吱——” 前面正在开车、一向以稳著称的老陈,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风突变惊到,手下意识一抖,车子轻微地打了个颤。 老陈立刻目不斜视,以最快速度、悄无声息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隔音屏障。 总裁和夫人的私密互动,可不是他一个司机能窥探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隔板升起的细微声响过后,后座空间变得更加私密。 傅擎洲垂眸,看着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仰着脸,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双眼睛里刻意营造出的讨好和依赖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试探。 他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但依旧深不见底。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抱歉,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的电话。”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轻拂过她刚才被傅慎行碰触过的肩头,动作缓慢而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擦拭感,“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离傅慎行远一点,他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不是什么好人。” 感受到他态度的软化,温辞心中稍定,立刻顺杆往上爬,将撒娇进行到底。 她抱紧了他的胳膊,将自己更紧地嵌入他身侧,仰起脸,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比真诚和依赖: “我知道,我记住了!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任我老公一个人。”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因为我老公……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是吗?” 她一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着,一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将自己的安危,将自己这条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的命,都赌在了这一刻的试探上。 她活在恐惧中太久了,如果能够换取这个男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怜惜,或许未来的路,能稍微好走一些。 第49章:苏秘书来家里 “安静一些!”傅擎洲虽然这么说着,但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斥责,眼底反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 下车后,傅擎洲走在前面。 温辞跟在后面,却并没发现自己脚底下的小石子。 下一秒,高跟鞋踩了上去,脚踝猛地一扭,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去! 电光石火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她后衣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她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崽悬在半空。 “不会好好走路?”他垂眸扫过她发红的脚踝,眉头微蹙。 温辞扶着男人温热的小臂站稳,小声嘟囔:“正常电视剧里不该是浪漫的公主抱吗?” 方才那瞬间的天旋地转里,她甚至闻到了他袖口清冽的雪松香,结果竟是被当成行李箱拎了起来! 傅擎洲闻言轻嗤,修长的手指替她抚平衣领褶皱:“所以,少看些无脑电视剧。” 转身时,深灰色大衣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融进别墅暖黄的光晕里。 温辞冲着他挺拔的背影张牙舞爪,不料男人突然驻足回眸。 她慌忙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假装揉着脚踝,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嗤笑。 然而所有愠怒都在踏进客厅的瞬间凝固。 “苏静雯,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辞的嗓音因惊怒拔高了一瞬,又被她强行压回喉咙,化作一丝难以置信的冷笑。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沙发上那个楚楚可怜的身影,又猛地转向一旁神色莫辨的傅擎洲。 好啊,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人带回家,是迫不及待要逼我退位了?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傅太太的位置是长了刺吗,这么快就坐不稳了? 该死的剧情,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苏静雯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哽咽:“夫人,您别误会……我、我是来给傅总汇报工作的。” 汇报工作? 温辞向前一步,挑剔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光学仪器,从上到下将苏静雯扫描了一遍。 她眉头紧紧蹙起,如果真的是汇报工作的话,需要穿得这么……清凉吗? 眼前的苏静雯,确实堪称狼狈又动人。 一件单薄的白色丝质衬衫被水完全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几乎呈半透明状,清晰地勾勒出里面黑色蕾丝内衣的轮廓,以及不盈一握的腰肢。 下身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湿漉漉地包裹着臀腿。 她海藻般的长发湿透了,凌乱地贴在脸颊、脖颈和肩头,发梢还在不断滴着水珠,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蜿蜒过精致的锁骨,最终隐没在衬衫领口之下。 晶莹的水滴在她周身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配上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平添了几分脆弱的媚态。 真是我见犹怜啊。 温辞在心底冷哼。 最让她觉得荒谬的是,现在已是深秋! 北方的夜晚寒意深重,即便室内恒温,也绝不到能穿着湿衣坦然自若的地步。 这女人还真的是要风度不要命了? 苏静雯尴尬地抬手理了理湿漉漉的鬓发,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滑落。 她刻意避开了温辞锐利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与委屈:“夫人,真的很抱歉……我家的水管突然爆裂,家里全被水淹了。我实在是担心这些重要文件被淋湿损坏,才迫不得已……贸然打扰。” 傅擎洲闻言,修长的手指接过那份用防水袋妥善包好的文件,随意翻看了两页,便将其搁在茶几上。 他深邃的目光掠过苏静雯狼狈却更显娇柔的模样,最终转向候在一旁的陈妈,语气平淡无波:“去给她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再把客房收拾出来。” 温辞站在一旁,感觉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心头。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傅擎洲。 傅擎洲,你当老娘是死的吗? 居然当着我的面,要把这个女人留在家里?! 苏静雯听到这句话,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光芒,如同夜空中猝然亮起的星子。 她万万没想到,今晚的意外竟能带来如此巨大的转机。 但她很快压下心头的狂喜,脸上摆出一副为难又体贴的神情,柔声拒绝:“不、不用了,傅总!您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这样贸然留别的女人在家里过夜,传出去对您和夫人的名声都不好……我、我出去随便找一家酒店将就一晚就好。” 说着,她还不忘微微侧过头,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将黏在脸颊的一缕湿发别到耳后。 那动作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柔弱与风情,连温辞身为一个女人,都不得不承认苏静雯此刻确实有种我见犹怜的美感。 心想若自己是男人,恐怕也很难不被这个细微的动作撩动心弦。 然而,傅擎洲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他低头用手机快速发送了一条信息,随即抬眸,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苏秘书,你能在这个时候惦记着文件,亲自送来,我很感激。既然你顾虑不便留宿,那就去傅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吧,一会儿我让秦墨带着你去酒店那边,开一间总统套房,所有费用记在公司账上。在你房子修好之前,都可以住在那里。” 温辞:“……” 她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再次被震惊填满,微微张开的红唇显示出她内心的愕然。 原来……他刚才提出留宿,真的只是程式化的客气? 苏静雯站在原地发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辞此时此刻已经憋不住笑了,傅擎洲这张嘴舔自己一下,估计都能被毒死! [爸爸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是别有用心,毕竟爸爸也从来都没有把苏静雯当成女人!] 温辞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抚上了肚子,真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不要像他爸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苏静雯都没有动! 傅擎洲忍不住抬头看向了苏静雯:“苏秘书还有其他的事吗?” 第50章:温辞你抽筋了? 苏静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尴尬地站起身:“如果……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谢谢傅总的帮助。” 话音刚落,她几乎是立刻转身,带着一身狼狈与不甘,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经过温辞身边时,她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温辞那快要憋不住的颤抖的身体,气的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最终还是踏出了别墅那扇沉重华丽的大门,融入外面清冷的夜色中。 确认苏静雯离开后,温辞心情大好,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脚步轻快地蹭到傅擎洲身边。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力道恰到好处地按上傅擎洲略显僵硬的肩膀,声音甜得能沁出蜜来:“老公~你刚刚实在是太棒了!你刚刚可是给足了我面子呢!” 指尖下,男人肩颈的肌肉线条结实流畅,带着温热的体温。 傅擎洲正拿起苏静雯送来的那份文件,闻言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一丝真正的不解:“什么意思?” “还装傻!”温辞嗔怪地轻轻捶了他一下,“苏秘书那么明显的暗示你都没看出来吗?她哪里是真的想去住酒店,分明就是欲擒故纵,想留在这里过夜!结果你呢,直接公事公办,一点遐想空间都不留!” 她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仿佛傅擎洲刚才的举动是什么了不得的护妻壮举。 傅擎洲蹙了蹙眉,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再次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语气平淡无波:“是她自己明确表示不想住在这里的。” 他翻动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注意力显然已经完全被工作内容吸引。 温辞:“……” 她按揉的动作顿住,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忽然间明白了。 好吧,原来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刻意维护她,或者看穿了什么把戏,他是真的……根本就不在意苏静雯那些小心思。 那些她脑补的霸气护妻,纯粹是她自己想多了。 果然,小说里那些心思细腻、洞察秋毫的完美男主都是杜撰的! 晚上,温辞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像是煎锅上的烙饼,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就在她又一次烦躁地翻身时,房间门锁传来一声轻响。 她下意识地看去,只见傅擎洲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 他没有去客房,也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床边。 温辞只感觉身侧的床垫猛地一沉,一股带着水汽和独特男性气息的热源便靠了过来。 傅擎洲竟然……就这么躺在了她的身侧! 一起睡?! 他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这男人想干什么? 他不会……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吧? 温辞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混乱夜晚。 虽然最后并未真正发生什么,但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想到此处,温辞的身体瞬间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傅擎洲显然感受到了身边女人骤然僵硬的姿态。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你抽筋了?” “啊?”温辞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擎洲似乎也没真想得到答案,重新平躺回去,闭上眼睛,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睡吧。明天晚上有个商业酒宴,你跟我一起去。” 酒宴? 温辞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现在可是怀着孕呢,那种人多眼杂、觥筹交错的场合,能不去最好不去。 而且,根据她熟读各种小说的经验,这种商业宴会、酒会,简直就是事故高发地! 不是被挑衅就是被设计,要么就是遭遇各种意外! 温辞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可以不去吗?” 身旁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就在温辞以为他睡着了或者不打算回答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次宴会,是萧穆远主办的。温家的人,也会过去。” 说完这句话,傅擎洲忽然翻了个身,变成面对着她的姿势。 黑暗中,他深邃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直直地落在温辞脸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就算是谁举办的,我也不想……”温辞下意识地还想拒绝,但话说到一半,猛地对上了傅擎洲在夜色中格外锐利的眼神。 她心头猛地一跳,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等等…… 他特意强调是萧穆远主办的,还说温家的人也会去…… 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该死的男人……他不会是真的以为我和那个萧穆远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勾三搭四吧?! 所以特意说出来试探我? 一瞬间,温辞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温辞,不要忘了你当初和我说过什么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敲打在温辞的心上。 这几日的平和,甚至偶尔流露的纵容,几乎让她忘记了,这个男人,可是三百六十度都布满了监控,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傅擎洲。 他果然……还是在怀疑她和萧穆远。 她缓缓抬起手,抚上了傅擎洲的脸颊:“傅擎洲,我说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妈妈呀!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动作足以让我爸对你产生兴趣!这种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缠,你又有这么暧昧的动作,是没考虑过我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小豆芽的感受吗?心跳加速对胎儿发育不好啊!] 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尖叫,但温辞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傅擎洲感受着脸上那柔软微凉的触感,和她话语里那看似真诚却又飘忽不定的保证。 这种若即若离,时而抗拒时而靠近的姿态,这种前后判若两人的差距,像一根羽毛,反复撩拨着他理智的弦。 终于,那根弦绷断了。 他猛地伸手攥住了她停留在他脸上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眉。 下一秒,傅擎洲已然翻身而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身的阴影之下。 温辞还未来得及惊呼,他的吻便已铺天盖地落下,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 渐渐地,缺氧的感觉让温辞头脑发昏,抵抗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酥麻感从脊椎窜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就在她意识迷离,几乎要沉沦在这片霸道的气息中时,傅擎洲却骤然松开了她。 傅擎洲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危险: “温辞,你知不知道……你这前后的差距,让我真的很想弄死你。” 第51章:宴会遇到熟人 “既然不想弄死我的话,那要不要和我好好相处试试看?” 温辞仰头看着傅擎洲,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却又深沉得让人望不到底。 未等对方回应,她忽然抬头,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傅擎洲的脸颊上。 这个吻来得突然,带着她特有的果敢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妈妈,你这是在玩火!] 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温辞。 她猛地回过神,慌乱地将脸侧到一边,耳根泛起淡淡的红晕。“要不然我们还是睡吧!”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几分懊恼和羞涩。 傅擎洲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嗯,好。”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顺从地从她身上下来,重新躺回枕边。 温辞紧张地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能感受到身侧传来的温热体温,混合着傅擎洲身上特有的冷冽木质香。 这份安心感如同温柔的潮水,渐渐将她包裹。 在规律的呼吸声中,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梦乡。 夜深时分,温辞在朦胧睡意中隐约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慵懒地咕哝:“傅擎洲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下一秒,腹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妈妈把火点着了,却不知道灭火,爸爸当然得自己去寻找灭火的方法了!] 温辞顿时睡意全无,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这个宝宝果然是个小人精!连这种事都能知道! 翌日,傅擎洲带着温辞出席商业酒会。 会场外的停车场俨然成了豪车展览,流光溢彩的车身在阳光下闪耀。 温辞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路边那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那是温家的车。 萧穆远与温家向来交好,他们会提前到场并不意外。 若不是碍于傅擎洲的面子,她绝不会踏足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傅擎洲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温热的大掌轻轻覆上她的后背。 “走吧。”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温辞深吸一口气,挽住他的手臂,踏进了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温辞,是你吗?"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 温辞转身,看见一个身着白色丝绸连衣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那连衣裙剪裁简约,衬得她气质清雅如兰,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细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温辞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关于这个女子的记忆。 与其说是旧识,不如说她是哥哥温翊生命中那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温翊与南知语在大学时代相遇,温辞还记得哥哥提起南知语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可惜这段感情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温家父母得知南知语出身普通后,坚决反对这段关系。 温辞至今还记得他们分手那个雨夜,南知语撑着伞站在温家大门外,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而温翊始终没有下楼见她。 “知语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温辞展露笑颜,热情地迎上前去。 她注意到南知语身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肩线平整如尺,站姿笔挺如松。 傅擎洲的目光在南知语身边的男子身上停留片刻,随即优雅地跟上温辞的脚步。 “我们真的有好几年没见了。”南知语温柔地打量着温辞,目光最后落在傅擎洲身上,“看到你找到这么好的归宿,我真心为你高兴。” 她的笑容真诚,眼角却隐约可见岁月留下的细纹。 “这位是我先生,陆靖远。”南知语介绍时,自然地挽住丈夫的手臂,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 温辞仔细打量着陆靖远。 他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站姿始终保持笔挺,就连举杯的动作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你好,姐夫。"温辞甜甜地唤了一声,随即挽住傅擎洲的手臂,"这是我先生傅擎洲。" 陆靖远向前微倾上身,与傅擎洲握手时露出歉意的笑:"你们结婚时我正在外出任务,没能到场祝贺,实在抱歉。" 两人的交谈自然而熟稔,仿佛早已相识。 [妈妈,这个陆靖远可是军区陆家的独子,年纪轻轻已经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你千万要小心,舅舅那个白痴要是见到南知语,肯定又要挪不动步子了!] 温辞听到腹中宝宝的提醒,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当初若是哥哥足够坚定,父母再怎么反对也拆不散他们。 说到底,温翊最后还是觉得南知语的身份配不上温家,选择了放弃。 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四人一行踏入宴会主厅,仿佛从相对静谧的回廊一步迈入了流光溢彩的名利场核心。 厅堂深处,萧穆远正如众星拱月般被一群人围在中央。 身为今日酒会的主角,萧家家主脸上堆满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难以掩饰的春风。 萧家最近突破性的新型科技项目,不仅获得了国家级的认证与支持,更意味着萧家在此领域一举占据了龙头地位。 此刻的炫耀,正是他多年苦心经营后,享受胜利果实的高光时刻。 温翊就站在萧穆远身侧,作为温家代表和萧家的紧密合作伙伴,他本应全神贯注于这场重要的应酬。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到了温辞身边的那抹白色身影!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握着香槟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一直乖巧跟在温翊身边的温暖,立刻察觉到了哥哥的异样。 “哥哥你怎么了? ”她顺着温翊那近乎凝固的视线望去,当南知语那张清雅的面容映入眼帘时,温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跑到这种场合来了?难不成……还痴心妄想着勾引哥哥你?” 第52章:你有没有白月光? 萧穆远正与宾客谈笑风生,温暖的声音让他下意识抬眼望去。 然而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那个身着酒红色礼服的身影上。 温辞正站在水晶灯下,丝绒质地的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领口处镶嵌的碎钻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细碎光芒。 她微微侧头与南知语交谈时,脖颈线条优雅如天鹅,耳垂上缀着的珍珠耳环轻轻晃动。 萧穆远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从前他从未觉得温辞这般耀眼夺目。 为何自从她嫁给傅擎洲后,就像被精心打磨的宝石,褪去了往日的黯淡,焕发出如此动人的光彩? 温暖敏锐地捕捉到萧穆远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传闻中性格暴戾的傅擎洲,竟会让温辞过得这般滋润。 不是说傅擎洲是个不近人情的疯批吗? 为何此刻他站在温辞身侧,一只手始终绅士地轻扶她的腰际,偶尔低头倾听时,冷峻的眉眼间竟流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温翊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南知语身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朝她走去。 "哥哥!"温暖急切地唤了一声,提着裙摆快步跟上。 萧穆远见状微微蹙眉,担心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闹出什么风波,也随即跟了过去。 温辞正与南知语相谈甚欢,忽然感觉周围光线一暗,抬头便看见她那不省心的哥哥妹妹,以及紧随其后的萧穆远。 这三人的到来,让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 南知语看到温翊时,脸上平静得如同一汪深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她只是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社交性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知知……"温翊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温先生请注意措辞。"陆靖远向前半步,不动声色地将妻子护在身后。他身姿笔挺如松,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知知是我的妻子,您这样亲密的称呼,恐怕不太合适。" 这番维护让陆靖远周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温辞在心底暗暗叫好。 傅擎洲敏锐地察觉到温辞细微的情绪变化,朝她靠近了些。 温辞顺势倚在他身侧,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你看我那个傻哥哥,见到白月光就走不动路了。" "白月光?"傅擎洲挑眉。 "就是那种求而不得的初恋,永远在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温辞解释着,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你呢?你有没有这样的白月光?" "你猜。"傅擎洲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温辞懒得与他计较,正准备继续看戏,却听见温翊颤抖的声音响起: "你结婚了?" 温翊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破碎感。 他死死盯着南知语无名指上那枚精致的钻戒,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 “是啊,我和我老公已经结婚三年了!”南知语的声音温婉却坚定,她说话的同时,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与陆靖远的手指紧紧相扣。 那枚精致的钻戒在她指间闪烁着沉稳的光芒。 她仰头看向身旁的丈夫,脸上绽放出一种发自内心的、被时光沉淀过的幸福笑容,那笑容刺痛了温翊的眼睛。 “大哥,知语姐已经结婚了,你这个样子,怕是有些不合规矩了。”温辞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 她清晰地看到温翊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那副惯常冷静自持的面具正在寸寸裂开,眼底翻涌着震惊、痛苦和不甘。 她不在乎温家是否丢脸,只担心温翊这不合时宜的纠缠,会给南知语和陆靖远之间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因为一个早已成为过去式的外人影响到他们夫妻的感情,那才真是荒谬至极。 “姐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温暖尖锐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她几步上前,挽住温翊的手臂,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刮过南知语,“这个女人当初不就是凭着几分姿色勾引哥哥,妄想攀上我们温家高枝吗?要不是爸妈明察秋毫把她赶走,她现在说不定还真成了我们嫂子了!如今倒好,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别人,姐姐你怎么还维护起这种外人来了!” 她的话语刻薄无比,仿佛要将南知语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卧槽! 温辞在心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温暖是眼睛瞎了吗? 还是根本没带脑子出门? 她难道就看不出来南知语身边那位气度不凡的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那通身的沉稳气派和隐隐的威压,分明是久居上位者才能养成的。 温辞此刻简直不知道,是该“庆幸”父母将温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如此天真愚蠢,还是该悲哀他们把她教养得如此目中无人、浅薄无知。 “温暖,”温辞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竖起了眉毛。 “哎……”温辞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表情略显疲惫,“有时候真觉得,和你流着相同的血,都让我感到有些丢脸。”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温暖,转而轻轻拉住了南知语的手,语气瞬间变得柔和:“知语姐,这边太吵了,我们去那边沙发坐坐吧,让他们男人自己聊。” 温辞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擎洲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带着陆靖远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 傅擎洲微微颔首,目光沉稳,显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然而,温辞刚携着南知语在角落那组柔软的丝绒沙发上落座。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温翊和萧穆远就像两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再次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宁静。 温翊径直走到南知语面前,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不甘,有怀念,更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执拗。 他无视了旁边的温辞,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知知,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聊聊?” 第53章:替傅擎洲挡刀 南知语淡淡一笑,指尖轻轻划过香槟杯的杯沿,目光平静地落在温翊身上。 “温少爷,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致的匕首,“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也有了即将联姻的对象,何必守着曾经的事情不放呢!”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她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却照不进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眸。 她对待温翊确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是因为对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留恋,而是就像对待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连恨都显得多余。 温辞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大哥,”她压低声音,唇角的笑意未达眼底,“今天这场宴会可是萧穆远举办的,你还是不要在这里闹事比较好。” 她状似亲昵地拍了拍温翊的肩膀,指尖却带着警告的力度,“如果当初你坚持和南知语在一起,我不相信爸妈会真的拆散你们。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到最后也觉着南知语配不上温家少爷的身份。” “温辞,这是我的事情,轮不着你来插手!”温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说起来,我和南知语之间的关系要比你还要好。”温辞轻笑,目光掠过不远处正在与人交谈的南知语,“我也奉劝你一句,不要去打扰别人的幸福。” “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温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执念。 “是你的女人?”温辞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掸去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你才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陆靖远的身份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抵抗得了的。” 他微微前倾,在温翊耳边低语,“你最好清楚一点,不要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邓家大小姐现在正在露台那边看着你呢。” 温辞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 温翊下意识地望向露台方向,果然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隔着玻璃门注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香槟的甜腻气息混着宴会厅里昂贵的香水味,突然让人窒息。 他深深看了南知语一眼,她正仰头对身边的陆靖远微笑,那个笑容曾经只属于他。 他转身离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一声声,沉重而决绝。 站在一旁的温暖,早已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 她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讥笑:“姐姐,我奉劝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南知语,又落回温辞身上,“说到底,温家的人才是你的娘家人!即便是你帮了那个女人,她也不会感激你的,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哦?是么,那又怎样!” 温辞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淡漠中带着不屑,直接白了温暖一眼,懒得与她多费唇舌。 径直转身,重新坐回了南知语身边的丝绒沙发上,用行动划清了界限。 南知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微暖,侧头对温辞轻声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温辞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一切都是我哥自己咎由自取。以前自己做的孽,现在又想扮演深情?说到底,他若再纠缠,只会同时伤害两个女人,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那位未婚妻。” “当初的事情,我都已经不在意了。”南知语释然地笑了笑,眼神温柔而坚定,“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我老公,我可能也不会那么快走出那段阴影。现在想想,为那样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耗费心神,确实挺不值得的。” “所以说呀,我们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男人若是靠不住,至少自己不能委屈了自己……” 温辞话未说完,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宴会厅入口处进来的一个挺拔身影。 是傅慎远! 他怎么会来这里? 温辞的心猛地一沉。 傅家兄弟二人,向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种性质的聚会,按理说应该是性格相对圆滑的傅慎行出席才对。 傅慎远此人手段狠戾,行事诡谲,他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麻烦。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温辞立刻转向南知语,语气急促了几分:“知语姐,你在这里稍坐,自己小心一些。我一会儿就去喊姐夫过来陪你,我有点急事,必须先过去一下。” “好,你快去忙。”南知语看出她神色有异,体贴地点点头。 得到回应,温辞立刻起身,提裙朝着傅擎洲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傅擎洲身边,肚子里面的宝宝忽然间传出了声音! [妈妈,小心!一会儿有一个需要你表忠心的时刻,可能会有些疼!] 宝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傅慎远兄弟二人已经和萧穆远暗中合作了,他们今天必定会有所行动!傅慎远看不惯爸爸已经很久了,他早就雇了顶尖杀手混了进来,目标就是爸爸!杀手很可能就在附近,随时会动手!] 卧槽! 温辞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内心被巨大的震惊和愤怒席卷。 果然!只要有宴会,就必定会出事! 温辞提着裙摆,快步穿过喧闹的人群,径直找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 她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将手轻轻覆在微隆的小腹上,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个疼法?” [替爸爸挡刀!] 宝宝的心音清晰传来,语气甚至带着几分雀跃。 温辞:…… 她简直要气笑了。 有没有搞错? 她可是最怕疼的! 当初在书里就是因为怕疼,才那么纠结要不要走剧情去死。 现在倒好,不仅要疼,还得主动去挨刀? “咱就说还有没有其他表忠心的办法?”她不死心地商量,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比如我提前揭露阴谋?或者想办法把杀手引开?” [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宝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妈妈放心,这次挡刀只会受些皮肉伤,我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爸爸绝对会对你刮目相看,他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一定会被触动。] 皮肉伤……刮目相看…… 温辞内心天人交战。 一方面,她惜命又怕疼;另一方面,她比谁都清楚,在这个世界,傅擎洲的信任和好感度是何等重要,这直接关系到她和小家伙未来的生存质量。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利弊的天平终于倾斜。 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对,是舍不得皮肉套不着老公! 第54章:杀手杀了他算了 温辞端着苏打水,步履优雅地穿过光影交错的人群,来到傅擎洲身边。 她微微前倾身子,裙摆漾开柔和的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我刚刚看到傅慎远也来了。他出现得蹊跷,你一会儿……千万要小心。” 傅擎洲早已将场内的动静尽收眼底。 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托于他人之手。 听到温辞的提醒,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随即恢复成一贯的沉稳。 “放心。”他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带来微凉的触感。 放个屁的心,一会就有人要拿刀子捅你了! 温辞面上维持着温婉笑意,心里却已翻江倒海,忍不住疯狂吐槽。 就在这时,宴会厅前方的水晶灯骤然亮起,萧穆远的父亲萧家家主站在光芒中心,手持话筒,声音洪亮:“感谢诸位赏光,莅临我萧家的宴会!此次集团核心科技研发成功,离不开团队日以继夜的努力!” 他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从今往后,若有公司愿意合作,萧家大门随时敞开,我们共谋发展!” 台下响起一片应景的掌声。 尽管在场众人都清楚这只是场面话,但谁不希望能借此机会与如日中天的萧家搭上关系,分一杯羹呢? 萧穆远适时地端着酒杯走向傅擎洲,递过一杯殷红的葡萄酒,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傅总,这次承让了。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傅擎洲从容接过酒杯,水晶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萧总现在开心,未免为时过早。” “我向来欣赏傅总的自信,”萧穆远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明显的炫耀意味,“不过,您可能还不知道,令弟傅慎远已经决定与我们集团合作了。”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傅擎洲闻言,眼底的墨色倏地沉凝,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看着那暗红色的漩涡,语气平淡却带着千斤重量:“我弟弟并不在集团核心层,他与你的合作,想必只涉及他在海外的私人公司。不过,在签协议之前,我建议萧总仔细核查他那间公司的财务状况,免得日后还要替他填补窟窿。” 傅擎洲的话音刚落,萧穆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傅擎洲那句关于海外公司的提醒,像根小刺一样扎进了萧穆远心里。 他仔细回想,傅慎行和傅慎远前来谈合作时,确实是以个人名义,并未动用傅氏集团的身份。 虽说傅家在海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但具体的财务状况……他还真没深入调查过。 万一真像傅擎洲暗示的那样有个大窟窿,那岂不是引火烧身? 想到这里,萧穆远心底那点因为挖墙脚成功带来的得意,瞬间凉了半截,但面上依旧强撑着:“多谢傅总提醒,我们集团自然会谨慎评估,不劳费心。” 他话锋一转,目光极其自然地落在了傅擎洲身边的温辞身上,眼神瞬间切换成含情脉脉的频道,语气也软了八度:“小辞,我看你最近好像清减了些,是在傅家……过得不好吗?” 那语调,那眼神,活脱脱像是在关心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 温辞心里直接翻了个白眼:来了来了,又来了! 这熟悉的挑拨离间环节! 她脸上却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看错啦,我过得不知道多好,心宽体胖,体重都涨了两斤呢!” 然而此时的温辞心里疯狂吐槽:萧穆远你今天出门是忘了带脑子吗?当着正主的面搞这套? 傅擎洲的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温辞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唇角微勾,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萧穆远,语气平淡却杀伤力十足:“看来萧先生,对我太太格外关心?” 萧穆远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接话:“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他看向温辞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自我感动的执着。 小辞,再等等,等我更强大了,一定把你从这魔窟里解救出来! “哦?青梅竹马……”傅擎洲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个词,低头凑近温辞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清,“认识这么多年都没能修成正果,看来萧先生和我太太之间,确实是……缘分浅薄。” 他搂着温辞的手臂收紧,像是在宣示主权,“老婆,你说,是不是?” 靠! 温辞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僵掉了,内心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这两个男人拿她当战场呢? 一个装深情,一个演霸道! 她感觉自己就像块夹心饼干,快要被这两股无形的压力挤扁了。 要不然……干脆让那个杀手把傅擎洲这家伙捅死算了! 这个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来到了傅擎洲的身边:“傅总,我们家二少,想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之后,萧穆远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傅先生了!” 傅擎洲回头望去,只见傅慎远坐在沙发上,似乎等着傅擎洲过去! 傅擎洲却只是冷笑一声:“抱歉,没空!” “傅总,请您不要为难我!”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并不是我在为难你,而是你的主子在为难你!” 傅擎洲和傅慎远之间的关系分明是仇敌,可他偏偏要让自己去主动见他,可见也并没有把他身边的那位小弟当回事! “这……” 温辞回想起宝宝和自己说的话,那个男人雇了杀手隐藏在宴会当中,若是这会儿过去,只怕会更让他们得手! 温辞对着傅擎洲摇了摇头,似乎在提醒他千万不要过去! 第55章:又在看你老相好? 傅擎洲轻轻捏了捏温辞的手心,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随即,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径直朝着后方相对僻静的沙发区走去。 让他去见傅慎远? 傅慎远还没那个资格让他移步! 果然,傅慎远在远处等不到人,已然不耐。 他蹙紧眉头,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傅擎洲所在的方向走去!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爽!”傅慎远语气阴鸷,话音未落,人已毫不客气地重重落座在傅擎洲对面的沙发上。 他嚣张地将两条包裹在昂贵西裤里的长腿直接架到了水晶茶几上,锃亮的鞋底几乎要碰到果盘。 那副姿态,与周遭衣香鬓影、优雅矜持的宴会氛围格格不入,活脱脱像是哪个街区窜出来的混混。 温辞此刻哪有心思去评判这男人的坐姿,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飞速扫视着四周。 若有人从斜刺里冲出,该用哪个角度格挡? 若是远距离,又该如何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让自己免受那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有事?”傅擎洲甚至连眼皮都未完全抬起,只从薄唇间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淡漠得如同在询问天气。 “萧家的公司最新研发的光子芯片技术已经通过了最终测试,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未来十年,这个领域的市场,萧家必将占据半壁江山!”傅慎行的语气里浸透着毫不掩饰的炫耀,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斜睨着傅擎洲,像一只孔雀,却只让人看到底色里的虚张声势。 “可惜啊,傅擎洲,你和萧穆远是死对头,这块肥肉,你连闻都闻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进我的盘子里!” “呵……”傅擎洲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怜悯,“傅慎远,我原本以为,经过前几天的教训,你多少能学乖一点。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你什么意思!”傅慎远像是被瞬间踩中了尾巴,猛地前倾身体,架在茶几上的腿也放了下来,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最恨的就是傅擎洲这副模样,永远居高临下,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掌中玩物。 而其他人,包括他傅慎远,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字面上的意思。什么时候你的脑子能跟上你的野心了,或许就能理解我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了。”傅擎洲慢条斯理地说完,倏然起身,动作流畅而带着一种天生的威压。 他再次牵起温辞的手,打算离开这片令人不快的区域。 谁知,傅慎远竟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也跟着霍然站起,周身散发出凶狠的气息,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威胁:“傅擎洲,你以为,这次你还能像以前一样,轻易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傅擎洲脚步微顿,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邪魅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拭目以待。” 说完,他不再停留,紧紧握着温辞的手,转身融入人群的光影之中。 留下傅慎远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温辞原本就悬着的心,在听到傅慎行那番话后更是猛地一沉。 有些事情提前知晓反倒是一种折磨。 未知的危险虽令人猝不及防,却不必在它降临前就饱受煎熬。 可现在,她必须时刻绷紧神经,像一只警惕的哨兵,在人群中搜寻任何可能对傅擎洲不利的蛛丝马迹。 这种悬在刀尖上的等待,让她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轻浅而急促。 “有心事?”傅擎洲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不容错辨的质问。 他深邃的眸子锁住她,仿佛能穿透她强作镇定的表象,直抵内心最细微的波动。 “没事……”温辞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空气里。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 可下一秒,傅擎洲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淬了毒的冰棱,直刺她耳膜:“就这么放不下你的老情人?” “嗯?”温辞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眼。 “刚刚我和傅慎远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神可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不止一次。”傅擎洲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温辞,这是看到萧家即将崛起,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转身,投入萧穆远的怀抱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仿佛早已笃定她终会背叛。 温辞:“……”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气笑的。 她刚刚分明在全神贯注地警戒,目光扫视每一个可疑的身影,大脑飞速运转着如何在危急关头为他挡下可能的袭击。 结果……这个男人竟然还在捕风捉影地怀疑她和萧穆远!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要不然就让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被捅死算了! “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傅擎洲不依不饶,语气愈发冷硬。 “不说话是因为我在想,该用什么好东西堵住你的嘴!” 温辞没好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胸腔因怒气而微微起伏。 她实在懒得再跟这个疑神疑鬼的男人争辩,索性伸手从旁边的桌上端起一杯橙汁一饮而尽,试图用冰凉的液体压下心头的火气。 然而,就在最后一口果汁尚未咽下的瞬间,腹中忽然传来宝宝急促的心音传递。 [妈妈,就是现在!] “噗——!” 温辞一口果汁全喷了出来,根本来不及擦拭嘴角,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手中紧握一把枪,目标明确地朝着傅擎洲的方向举起来! 电光石火之间,温辞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傅擎洲推向一侧!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她自己失去平衡,脚下踉跄着重重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子弹紧贴着她的上臂外侧迅猛划过! “嘶——!” 布料撕裂声与皮肉被割开的剧痛同时传来。温辞眼前一黑,差点痛呼出声。 卧槽……真他妈的疼啊! 第56章:孩子,你坑妈呀! 温辞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说好的挡刀呢?怎么剧本突然就换成子弹了?! 孩子,你这不是坑妈,你这是要把妈往死里坑啊!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宴会厅,水晶吊灯都随之微微震颤。 方才还洋溢着欢声笑语的空间瞬间被恐慌撕碎。 人群像炸开的马蜂窝,惊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那名杀手见一击误中温辞,眼中凶光毕露,立即调转枪口想要补射。 然而他还未扣动扳机,傅擎洲已如鬼魅般抬起,一把银色的手枪赫然出现在手中。 枪口喷出火光,子弹精准地贯穿了杀手的右肩! “呃啊!”杀手惨叫一声,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他心知不妙,强忍剧痛,像一尾滑溜的鱼,猛地扎进混乱奔逃的人群中,试图借着人潮的掩护逃离现场。 傅擎洲的眼神瞬间结冰。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挑衅,又何时让人在他眼皮底下伤了他的人?! “秦墨!”他厉声喝道,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早已候命的秦墨立即带人行动,训练有素的保镖们迅速封锁所有出口,厚重的门扉被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没有傅先生的命令,谁也别想离开!”秦墨冷硬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得到秦墨的回应,傅擎洲立刻俯身冲向温辞。 鲜红的血液正从她臂上的伤口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她浅色的礼服,在地毯上洇开一团刺目的暗红。 “温辞……”他单膝跪地将她扶起,指尖触及她迅速流失温度的皮肤,自己都未曾察觉那呼唤声中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萧穆远目睹这一幕,瞳孔骤然紧缩,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开枪!” “这就要问你了!”傅擎洲猛地抬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这是你们萧家主办的宴会,安保形同虚设,竟然让杀手混了进来!” “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萧穆远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即掏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我的私人医生团队,他们就在附近……” “不必!”傅擎洲断然拒绝,他小心翼翼地将温辞打横抱起,动作却与语气的冰冷截然相反,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轻柔。 他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宾客。 “敢动我的人,”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等我查出来是谁,无论背后是谁,我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那些被他目光扫过的宾客,无不感到脊背发凉,几个躲在角落本想悄悄离开的人,更是吓得浑身剧烈颤抖。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抱怨,如同瘟疫般蔓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跟我们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困在这里!”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种场合对傅擎洲的人下手?” “哼,还不是自己平时树敌太多,现在出了事,却要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遭殃!” 尽管不满的情绪在空气中发酵,怨声载道,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站出来大声抗议。 在傅擎洲那绝对的气势碾压下,所有的不满都只能化为窃窃私语,消散在弥漫着恐惧与血腥味的空气里! 傅擎洲一路风驰电掣地将温辞送至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 手术室外的走廊寂静无声,唯有他指尖残留的、尚未干涸的鲜血,红得刺眼。 诊室内,经验丰富的外科大夫在仔细检查过温辞臂上那道狰狞的创口后,眉头瞬间紧锁,脸色透出职业性的凝重。 这绝非普通的划伤……但目光触及门外那道如同冰山般伫立的身影,感受到那几乎要实质化的压迫感,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更加专注地投入到处理伤口的工作中。 傅擎洲一步也未离开医院,整条走廊因他的存在而变成了生人勿近的禁区。 空气仿佛被抽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寒意。 偶尔有护士低头匆匆走过,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瞥向那个方向,生怕一不小心与那道冰冷的目光对上,便会吓得双腿发软,心跳失序。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 终于,秦墨的电话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傅总,人抓到了。”秦墨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清晰而冷静,“是一名职业杀手,用了伪造的身份和请柬混入了宴会现场。” “请柬来源?”傅擎洲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危险。 电话那头罕见地停顿了一瞬,才传来秦墨略带迟疑的回答:“是……傅明昇。”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意料,连一向沉稳的秦墨在汇报时,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傅擎洲眼底瞬间掠过一抹极寒的厉色,语气却平静得可怕:“知道了。把人带到山顶别墅,看好,别让他死了。” 电话刚挂断,走廊尽头便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萧穆远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身后紧跟着面色同样沉重的陆靖远和南知语。 “小辞怎么样了?!”萧穆远语气焦灼,目光试图穿透那扇紧闭的门。 傅擎洲高大的身躯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的视线,声音冷硬如铁:“我妻子没有生命危险,不劳萧总过度挂心。” “傅擎洲!”萧穆远被他这副疏离冷漠的态度彻底激怒,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隐现,“你当初是怎么承诺的?!你说你会护她周全!结果呢?就是让她一个弱女子为你挡枪子儿?!” 愤怒的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若非顾及这是在医院,他的拳头恐怕早已挥了出去。 “萧穆远!”傅擎洲猛地踏前一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引爆,“宴会是你萧家做东,安保漏洞百出,让杀手持着伪造请柬如入无人之境!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够了!你们两个都闭嘴!”一旁的南知语忍无可忍,快步插到两个如同斗兽般的男人中间,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温辞还在里面!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第57章:傅擎洲怀疑孩子是萧穆远的 南知语清冷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傅擎洲猛地松开揪着萧穆远衣领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此刻缓缓松弛,带着一丝麻木的颤抖。 他的全部心神早已被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吞噬,只祈求着温辞能平安醒来。 那个画面在他脑中循环往复,挥之不去。 温辞决绝地将他推开,纤细的身影迎向枪口,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以及她倒下时,看向他的那双骤然失焦却带着某种释然的眼眸。 每一次回想,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窒息。 其实,傅擎洲从一开始就未曾相信过温辞。 即便她后来努力改变,洗心革面,傅擎洲心中仍横亘着根深蒂固的偏见,连他自己,潜意识里又何尝没有一丝残留的疑虑。 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他曾误解、冷落的女人,竟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致命的危险。 这个傻女人,难道不知道那颗子弹可能会穿透她的头颅吗? 万一……万一她真的就此长眠,他们之间,就真的隔着生死,再也无法相见了。 这念头让他遍体生寒。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傅擎洲几乎是冲了过去:“大夫,我老婆……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略显疲惫但语气平和:“傅先生请放心,您太太身体上的伤不算太重,主要是惊吓过度,加上体力透支,所以暂时还没苏醒,需要静养观察。” 闻言,傅擎洲紧绷的肩膀微微塌陷,一口浊气尚未完全吐出。 医生却话锋一转,目光郑重地落在他脸上:“不过,有另一件事必须告知您。您太太她……怀孕了,孕期初步判断大约八周。” “什么?”傅擎洲浑身一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原地。 怀孕? 在这个时刻?他脸上的血色褪去,震惊之中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让他一时失了语。 只是愣愣地看着医生,仿佛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一旁的南知语眼中闪过惊喜,连忙上前一步,唇角扬起欣慰的弧度:“太好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谢谢您,医生!” 她道完谢,侧头看向依旧石像般的傅擎洲,敏锐地察觉到他异样的沉默,不禁微微蹙眉:“傅擎洲,听到这个消息,你怎么是这种反应?” 按理说,初为人父,不该是狂喜吗? 傅擎洲被她的话惊醒,猛地回神。 他极力压下翻腾的心绪,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刻意平稳:“没什么,我……很开心。” 他说着开心,可那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几乎是无法控制地越过南知语,精准地钉在了不远处的萧穆远身上。 那眼神锐利如鹰隼,充满了审视、猜忌,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按捺住的冰冷怒意。 萧穆远被傅擎洲那审视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凉,他大步走到傅擎洲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平静:“傅先生,你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弧度,“温辞怀孕本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难不成……你还能误会她什么?” 在听到怀孕二字的瞬间,萧穆远的心脏确实漏跳了一拍,一股酸涩的苦楚迅速在胸腔蔓延开来。 他们竟然真的同房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可转念一想,他们结婚三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同房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明明当初是自己苦苦哀求温辞,让她为了家族企业嫁给傅擎洲的,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暗自神伤? 这种矛盾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我老婆有了身孕,我当然开心!”傅擎洲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正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们同房是在一个月前,而在此之前,他因海外并购案在公司滞留了近三个月。 那么,医生口中孕期八周的诊断,像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激起了无数疑虑的涟漪。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温辞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大夫跟在旁边,继续叮嘱道:“傅先生,您太太主要是受到了强烈惊吓和刺激,需要静养,苏醒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不过万幸的是,经过检查,腹中的胎儿一切安好,未受影响。” “多谢大夫。”傅擎洲沉声道谢,目光复杂地掠过温辞平坦的小腹,随即上前一步,亲手推着移动病床,动作却是不自觉地放缓,小心翼翼地朝着VIP病房走去。 南知语见温辞已脱离危险,又得知了怀孕的喜讯,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真心为好友感到欣慰。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暮色渐沉,华灯初上,便不打算再多做停留。 她对傅擎洲又说了几句恭喜和叮嘱的话,这才随着前来接她的陆靖远一同离开了医院。 然而萧穆远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温辞病床消失的方向,脚下如同生了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紧抿着唇,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担忧。 傅擎洲安顿好温辞后,去而复返。 他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高大的身躯挡在走廊中央,冷冽的目光落在萧穆远身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萧总,”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裹着寒冰,“天色已晚,我太太需要静养。你,还不走?” “说到底,小辞也是在我组织的宴会上出了事,我也要等她醒过来之后再离开!” 傅擎洲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在这里究竟是为了宴会上的事情而自责,还是因为你喜当爹才一直不想走?” 第58章:温辞长嘴了 萧穆远听到这话,脸色骤然阴沉,仿佛被寒霜覆盖。 下一秒,他猛地揪住傅擎洲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傅擎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傅擎洲冷笑一声,眼底结满寒冰,“你们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如今珠胎暗结,怎么,想让我当这个冤大头?” “傅擎洲!你这样说对得起温辞吗!”萧穆远目眦欲裂,胸腔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呵,放心。”傅擎洲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温辞救了我一命,就算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会照顾他们母子一辈子。” 他刻意放缓语速,字字如刀,分明是要将对方逼至绝境。 “傅擎洲,你这个混蛋!”萧穆远再也抑制不住满腔怒火,一记重拳狠狠砸向傅擎洲的脸颊。 傅擎洲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下这一拳。 嘴角瞬间破裂,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当萧穆远再次挥拳时,却被傅擎洲猛地擒住手腕。 他眼神阴鸷,声音低沉可怖:“这一拳,是看在温辞的面子上。萧穆远,你若再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你……”萧穆远剧烈喘息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决绝,“傅擎洲,你若容不下温辞,我现在就把人接走。” 他从未想过,在傅擎洲心中,温辞竟是如此不堪。 当初以为即便这段婚姻始于利益,至少能相敬如宾。 此刻他才惊觉,这些年来温辞承受了多少委屈,就连怀了身孕,都要被丈夫质疑清白! “萧穆远,你真当我傅擎洲是好欺负的?”两人对峙在走廊,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与此同时,病房内的胎儿突然发出凄厉的呐喊: [妈妈!快醒醒啊!再睡下去我们都要被扔去喂鱼了!] [妈妈妈妈,求你快睁开眼睛!] 或许是这心声太过急切,昏迷中的温辞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一个清晰的声音就直接传入脑海: [妈妈!爸爸和萧穆远在外面打起来了,爸爸还怀疑你们有私情!] 温辞瞬间睡意全无,她下意识抚上小腹,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不是傅擎洲?” [……]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温辞见腹中宝宝迟迟不答,心急如焚地又追问了一次。 随即传来宝宝带着无奈的心声:[妈妈,我当然是爸爸的亲生孩子呀!两个多月前,爸爸在商业酒会上喝醉了,是秦墨助理把他送回别墅的。那晚你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在一起的。] [可你当时还在生爸爸的气,事后天没亮就悄悄离开了别墅。] [爸爸第二天醒来时完全断片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自然也不知道那晚是同房了……] “所以这又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温辞心头一震。 万万没想到原著中这个角色活得如此憋屈,竟是因为这般荒唐的误会。 温辞强撑着虚软的身体,一个踉跄翻身下床。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袭来,她扶住墙壁稳了稳身形,这才拖着无力的双腿挪到病房门口,猛地拉开门。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傅擎洲猛地转身,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喜,但随即又被一层阴郁的失望覆盖。 他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她。 温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直直看向傅擎洲:“你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傅擎洲站在原地未动,眼底翻涌着暗沉的风暴:“温辞,”他声音沙哑,“有些话一旦说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废什么话!”温辞强撑着挺直脊背,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倔强,“我连命都豁出去救你,难道现在连说句辩解的话都不配吗?” 傅擎洲跟着温辞走进病房,门在身后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温辞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傅擎洲,”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虽虚弱却清晰,“医生应该已经告诉你我怀孕的事了,对吧?” 傅擎洲薄唇紧抿,眉头深锁,沉默像一堵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如果你不相信这孩子是你的,”温辞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羊水穿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忘了,凭什么反过来质疑我?”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微微发红:“家里不是装了很多监控吗?你去查!好好查查两个月前你到底做了什么!” 傅擎洲瞳孔猛地一缩! 她竟然早就知道监控的事。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温辞冷笑一声,“我只是不想背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承认,结婚前我是和萧穆远在一起过,但我温辞再不堪,也不至于在婚后和前男友纠缠不清!” 她的话语直白而锋利,傅擎洲脸上的怀疑开始动摇,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 [妈妈,加油!爸爸快要相信了!] 温辞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握住傅擎洲的手腕。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她将他的手掌轻轻按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傅擎洲,”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你的孩子。” 这一刻,傅擎洲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掌心下传来的温度如此真实,他似乎能感受到一个微弱生命正在悄然生长。 [原来爸爸的手这么温暖……] 听到腹中宝宝的心声,温辞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是一个母亲特有的慈爱光辉。 “抱歉!”傅擎洲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话! 温辞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故意逗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抱歉!” 傅擎洲刚刚是真的想要杀人了!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可是刚刚温辞救了自己一命,他心中确实非常纠结! 可如今温辞的话,像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59章:原本和她在一起的应该是我 温辞倚在门框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我知道在你心中,有些事情确实匪夷所思。”她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都咬得清晰,“但以后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 她说这话时,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那里还平坦如初,可她知道,有个小生命正在悄然生长。 这个认知让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柔软,也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 傅擎洲生来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眉宇间总是凝着化不开的冷峻。 可此刻,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微微松动,深潭般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 温辞默默观察着他的每一丝变化。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他性格里的确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像北地终年不化的冻土。 可对待放在心上的人,他又会展现出近乎固执的守护。 “我知道。”傅擎洲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 这三个字落进寂静的病房里,激起看不见的涟漪。 温辞不敢确定这个男人是否真的会因为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而改变既定的轨迹,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又一次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好一会,温辞才打开了病房的门。 毕竟外面还站着一个雷呢! 门刚打开,萧穆远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小辞,你没事吧?”他急急问道,声音里带着尚未平复的喘息。 温辞抬眼看他,唇边浮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应该有事吗?” 她的反问让萧穆远一时语塞。 “抱歉,”萧穆远深吸一口气,“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有人能混进宴会现场。如果我们的安保再周密些,你也不会受到傅擎洲的连累……”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往病房里瞟了一眼。 当他看见温辞挡在傅擎洲身前,肩头绽开刺目的血色时,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那一刻,无数个如果在脑海里翻涌。 如果当初没有促成这桩婚事,如果他能更早一步…… “没关系,”温辞打断他的思绪,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病房里的人听清,“这件事不是受谁的连累。” 她微微抬高下巴,一字一句说得格外郑重:“我是心甘情愿要救傅擎洲的。” 确保这句话被傅擎洲听到之后,温辞才终于放下心来。 好不容易在傅擎洲那里建立的信任,可不能被这个男人给抢了功劳。 萧穆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垂落,定格在温辞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他几乎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味道:“大夫说……你怀孕了!” 感受到了男人的眼神,温辞抬起眼,警惕地看着萧穆远。 脸上带着明显的抗拒和疏离:“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呢!” “小辞,我……”萧穆远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怀上傅擎洲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瞬间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沉入一片冰冷的黑暗。 一种混杂着失落、不甘和苦涩的情绪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原本能与温辞组建幸福美满家庭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萧总,你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一个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突然插入,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傅擎洲从病房内迈步而出,高大的身影立刻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脸色阴沉,眸色深不见底,径直走到萧穆远对面。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臂之遥,空气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我念你和我老婆是从小相识的旧友,”傅擎洲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所以对于你刚刚失态的话语,我可以不予深究。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住萧穆远,“如果你再有半分觊觎我妻子的想法,或者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对你不客气!” 温辞闻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傅擎洲。 不得不承认,从一个普通女人的视角来看,能被一个男人如此直接、甚至带着霸道意味地维护,简直是帅呆了。 然而,温辞的理智很快压过了那一瞬间的恍惚。 她太了解傅擎洲了,了解他深入骨髓的强势和掌控欲。 此刻他这番姿态,与其说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爱意和维护,不如说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雄性生物,在面对可能威胁到自己所有物的潜在竞争者时,本能地宣示主权。 他感受到的,更多是权威被挑战的不悦。 傅擎洲不再给萧穆远开口的机会,他侧过身,手臂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虚揽在温辞身后,虽未直接接触,却已划清了界限。 “感谢萧总一直等到我老婆确认无恙,”他语气疏离而客套,带着送客的意味,“如今天色已晚,我需要带我老婆回房休息了,萧总请自便。”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萧穆远一眼,便带着温辞转身,重新走进了病房,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将那充满了复杂情绪和未尽之言的世界隔绝在外。 萧穆远独自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垂在身侧的双拳死死握紧,手背上青筋虬结,脸上尽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挫败与深深的无力感。 最终,萧穆远还是直接转身离去! 毕竟现在自己对他们两个人而言,已经算是一个外人了。 傅擎洲回到了病房内,让温辞好好休息。 “放心,秦墨已经派人在外面守好了,绝对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你!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你自己先休息!” “你要干什么去?”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温辞其实也可以猜得出来,这个男人要去找背后的凶手。 只是,傅慎远毕竟是傅明昇的亲生儿子,傅擎洲要是贸然对傅慎远动手,傅明昇可能也会觉着是父亲都容不下自己的儿子。 傅擎洲要是真这样做,其实是有风险的。 第60章:背后的人 傅擎洲看着温辞略带不安的眼神,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笑容里带着安抚的意味,他对温辞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很快就回来。” 他并没有和温辞解释自己要去做什么,只是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将散落的发丝轻轻拂到耳后,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微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做完这一切,傅擎洲便转身离去,脚步沉稳,没有丝毫犹豫,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此时,病房外面,秦墨已经命人悄无声息地守在各处,黑色的身影隐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猎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秦墨看到傅擎洲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将一份整理好的资料双手递过,声音压得极低:“傅总,我们已经反复核查过很多遍了,那份请柬的确来自于傅明昇先生。”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毕竟傅明昇在傅家的地位举足轻重,这背后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 秦墨紧张地抬眼看向傅擎洲,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他心里清楚,一旦证实傅明昇与此事有关,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真的是他,”傅擎洲接过资料,指尖划过纸张边缘,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带着狠辣的决然,“那就证明他是纵容了傅慎远对我下死手!如果连他都想杀了我的话,那我还做一个听话的机器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仿佛淬了毒的利刃,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显然如果此事真的是傅明昇所为,他已经做好了与他彻底决裂的准备。 秦墨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布满了恐慌,急忙劝阻:“傅总,您还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比较好!毕竟夫人她……身份还有待查清,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圈套,您真的为了夫人得罪了傅明昇先生,那岂不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在他看来,傅擎洲如今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傅明昇的扶持,这样做无疑是自毁前程。 傅擎洲听到这话,脚步瞬间停下,猛地转过身,脸色阴沉得如同浓墨,眼神如刀般锐利地射向秦墨:“秦墨,看来是这段时间我太过纵容你了,以至于你连我的决定都敢干预!”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如同实质,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秦墨感受到那股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连忙低下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秦墨,你应该知道我只喜欢听话懂事的人。”傅擎洲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秦墨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连忙回应:“抱歉傅总,是我失言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清楚地明白,刚才的话已经触碰到了傅擎洲的底线。 随后,傅擎洲跟着秦墨来到了位于城郊的山顶别墅。 这里戒备森严,四周都是高墙电网,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那个参与刺杀的人已经被关在别墅深处的房间里。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浑身是伤,衣衫褴褛,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原本还算精神的人此刻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住地颤抖。 当他看到傅擎洲走进来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了光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声音嘶哑破碎:“傅总……傅总!对不起,我错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您……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他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凶狠,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是谁派你来的!”傅擎洲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男人耳边时,带着碾压般的威压。 男人浑身一颤,伤口崩裂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哆嗦着吐出半个字,又猛地咬住牙关。 “看来你这个人很不乖。”傅擎洲轻笑一声,笑意却没达眼底。 他慢悠悠地坐在男人对面的铁椅上,二郎腿翘得随性,皮鞋尖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随后,他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叩了两下空气。 秦墨立刻会意,转身从墙角拎过一个黑瓷盆,盆里的液体泛着浑浊的橙红色,浓烈的辣椒碱气味直冲鼻腔。 光是闻着就让人喉咙发紧。 他走到男人面前,毫不迟疑地将整盆辣椒水从男人头顶浇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瞬间撕裂了审讯室的死寂。 辣椒水顺着男人的伤口渗进去,溃烂的皮肉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火烧火燎的痛感从皮肤一路钻到骨头缝里。 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疯狂地抓挠着地面,指甲缝里嵌满了碎石和血污,却怎么也缓解不了那股往死里钻的灼痛。 “你杀了我吧,傅擎洲,你这个王八蛋,你杀了我吧!” 男人涕泪横流,混着辣椒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狼狈的沟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傅擎洲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男人,阴影将对方完全笼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杀了你有什么意思?我这个人,最喜欢看猎物在绝境里挣扎,看他们一点点剥开自己的伪装,把藏在最深处的脏东西全抖出来。” 他弯下腰,指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男人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因剧痛缩成针尖,却在接触到傅擎洲眼神的瞬间,被那里面的阴鸷吓得浑身一僵。 “是傅慎行,是他让我这么做的!请柬也是他亲自给我的,他说只要事成,就给我一百万,让我远走高飞!” 男人终于崩溃,语速快得像倒豆子,生怕说慢一秒就再遭酷刑。 傅擎洲松开手,男人重重摔回地上。 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傅慎行?”他挑眉,语气里的怀疑藏都藏不住,“你确定?” 男人一愣,随即疯狂点头:“对!是他,就连给我打款的账户也是他!” 傅擎洲的眼神冷了几分。他抬脚碾过男人的手背,隔着皮鞋都能感受到对方骨头的颤抖:“我要的是所有细节。” 男人痛得浑身痉挛,却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断断续续地絮叨起来…… 第61章:女主出现 傅擎洲的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寒光,如同蛰伏的猛兽锁定了猎物,脸上的阴沉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虽然早就知道傅慎行他们兄弟二人阴险狡诈,手段狠辣,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傅明昇都开始算计起来。 这等狼子野心,简直令人发指。 在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傅擎洲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 他对着秦墨冷冷吩咐了几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在场的人心头发寒。 很快,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人就被拖了下去,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最终,傅擎洲让人将这个男人剁了两根手指,用黑色的布袋子一裹,直接扔到了傅慎行的家门口。 这是他给对方的第一个警告。 直到两天后,傅擎洲才像是没事人一样,来到了傅慎行的家门口外。 彼时,傅慎行正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手里拿着车钥匙,看样子是要出门。 他拉开门的瞬间,就看到傅擎洲倚在门框旁,身形挺拔如松,墨色的风衣下摆被晨风吹得微微晃动。 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今天倒是稀奇,”傅慎行挑了挑眉,脸上挂着惯有的浅笑,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大哥怎么会来我家门口?怎么不让人提前敲个门通报一声?”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紧张,反而像是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充满了期待。 “我只不过是想要给你送个礼物而已,”傅擎洲直起身,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现在礼物送到手了,自然是要离开的。”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傅慎行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哦?”傅慎行故作惊讶地扬了扬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什么礼物能够值得大哥亲自跑一趟?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傅慎行的话音刚落,傅擎洲便抬手,将手里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布袋扔了过去。 布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在傅慎行面前的地板上,袋口因为撞击微微张开了一道缝隙。 傅慎行低头看去,只见那缝隙里赫然露出两根泛着青白色的手指。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却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一大早晨,大哥就送我这个礼物,”傅慎行缓缓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着布袋的边缘,语气听不出是怒是笑,“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傅擎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被你派去杀我的那个人,身上是不是缺了两根手指?我只不过是想帮你找齐而已,免得他到了地下,连阎王爷都认不出他是谁。”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插傅慎行的心脏。 傅慎行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表情瞬间变得凝重,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眸子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没料到傅擎洲会如此直接,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羞辱的警告。 “大哥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为何要亲自跑过来送给我,何不直接把这东西交给傅明昇,让他一并解决了我,不是永绝了大哥的后患!”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不甘,也是试探。 傅擎洲掀起眼皮,目光淡漠地扫过他:“我到底还是不如父亲狠厉,所以还是想给你一次机会而已!” 他将机会二字咬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礼物我已经送到了,就不耽误你出门了!” 说完,傅擎洲转身就上了车,引擎轰鸣着扬长而去,车尾灯在街角一闪便消失不见。 傅慎行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化为铁青。 他猛地踢了一脚脚边的布袋,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坨垃圾给我清理干净!” 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而车内的傅擎洲,透过后视镜看到傅慎行那副憋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今日心情大好,索性调转方向,没有去公司,反而驶向了市中心的珠宝街。 他走进一家装潢雅致的珠宝店,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饰品中逡巡,最终定格在一条限定款的项链上。 细碎的钻石镶嵌成星月形状,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 他指了指那条项链,声音简洁:“包起来。”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温辞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胳膊上的擦伤早已结痂,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把傅擎洲骂了八百遍。 不过是点皮外伤,至于把她禁足这么久吗?再躺下去,她真要变成米虫了! [遭了,妈妈改变了原著剧情,后面的剧情也跟着发生改变,妈妈好像又要遇到情敌了!] 肚子里突然响起那个熟悉的提示音,带着一丝焦急。 温辞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铃大作,猛地坐起身:“什么?情敌?” 她才刚清闲几天,这剧情是跟她杠上了吗? [原本女主遇见的应该是萧穆远,可是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遇见了爸爸!] 温辞:“……” 天杀的剧情! 还嫌她的日子不够热闹吗? 傅擎洲这个家伙,走到哪儿都能惹出点事来! 她愤愤地抓起床头的抱枕,狠狠砸了一下床单。 温辞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剧情。 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死了将近一个月了。 萧穆远为了怀念自己,去买了一件首饰放在了自己的墓前。 也正是这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萧穆远遇见了书中的女主,白诗雅! 那个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女人。 只是看到这里之后,温辞就随意大概翻了一下后面的剧情,便直接弃文了。 没成想自己活了下来,竟然连后面的剧情都跟着改变了。 [妈妈,不要慌,原定剧情,开始女主本来就是依附着你来生存!所以,你还活着的情况下,她就不是能代替的白月光!] 第62章:傅总玩替身文学? 虽然宝宝在脑海里不停地安慰着,说女主现在还只是和傅擎洲有过一面之缘,并没有深入接触,但温辞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剧情之外的人,就算靠着宝宝这个外挂知道些未来走向,可女主毕竟是女主,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运摆在那儿,自带光环。 温辞越想越没底,担心自己恐怕真的斗不过她。 论起在这个世界的正统性,她这个穿书者确实没什么底气。 思来想去,温辞再也坐不住了,瞬间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就往衣帽间跑。 她打开衣柜,手指在一排排衣服上划过。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主动去见傅擎洲? 哪怕不能直接阻拦,至少在他身边晃悠,也能让那个所谓的女主知道分寸吧? 她挑了件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三下五除二换好,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妈妈这个时候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相遇了!] 宝宝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温辞头上。 擦! 温辞忍不住低骂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剧情就不能按常理出牌一次吗? 非要这么赶趟儿? 她泄气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心里堵得慌。 就在温辞还在为傅擎洲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主忧心忡忡时,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口。 温辞眼睛一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 难道是傅擎洲回来了? 他没和女主纠缠太久? 她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却见从车上下来的是秦墨。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个公文包,神色匆匆地往别墅里走。 温辞心里那点刚燃起的期待瞬间灭了下去,蔫蔫地转身回了客厅。 秦墨推门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温辞,连忙停下脚步,微微欠身:“夫人,总裁让我过来办点事。” 他的语气恭敬,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温辞,似乎察觉到她情绪不高。 “哦,是来取重要东西的吧?”温辞有气无力地应着,“他的东西都在书房里,你若知道密码,就自己进去拿吧。” 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早就被傅擎洲和那个女主占满了,连说话都提不起精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 温辞目光落在工人手里正在拆卸的摄像头,她忽然上前一步:“这是干什么?” 秦墨手里还攥着刚拆下来的监控线头,金属接口闪着冷光。 他把线头往工具袋里一塞,挠头的动作更显局促:“夫人,总裁之前担心这里不安全,所以在墙角、门框这些地方都安了监控。”他指了指楼梯转角那个嵌在雕花里的小黑点,“不过现在总裁说,总这样盯着太影响生活,让我把监控全拆了,只留大门外那个看个动静就行。” “傅擎洲让你做的?”温辞猛地抬头,眼底像落了星子,瞬间亮了起来。 那个总爱用监控确认她行踪的人,竟然主动松了口? 秦墨被她这反应惊了下,连忙点头:“是啊。” 温辞顿时心情大好! 然而下一秒,腹中的宝宝突然出声,语气带着点无奈:[妈妈别高兴太早呀,按照爸爸的性格,还没有完全相信你,自然不会把全部的摄像头拆除!所以,以后干什么还是要千万小心!] 温辞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也是,傅擎洲哪会这么轻易松口。 看来,他还是没完全放下戒备。 秦墨的手下动作确实麻利,拆卸的响动从二楼传到一楼,夹杂着工具碰撞的叮当声。 秦墨微微欠身,声音恭敬:“夫人,总裁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办妥了,就不打扰了。” 温辞站在门廊下,暖黄的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轻轻颔首,唇角维持着得体的弧度:“好,路上慢点。” 她望着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庭院,尾灯在暮色中划出两道红色的光痕,最终消失在蜿蜒的林荫道尽头。 四周重归寂静,她正准备转身回屋,远处却再次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 这一次,那辆劳斯莱斯的轮廓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温辞整理了下裙摆,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笑。 就在她迈步准备迎接时,副驾驶的门率先打开。 随后,那张脸完整地显露出来! 温辞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地。 那张脸…与她至少有七分相似。 而最刺眼的,是随后下车的傅擎洲。 “崽崽,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影响?” [……] 回应温辞的是一片寂静。 随即,温辞就看见在管家陈叔小心翼翼的搀扶下,那女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傅擎洲几步便走到了温辞身边,高大的身影带着室外微凉的空气。 温辞没有动,只是微微仰起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压得低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傅总,你这是想找替身文学了?” “什么替身文学?”傅擎洲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困惑,眉头下意识地拧紧。 但他靠近温辞的动作却无比自然,温热宽厚的手掌已轻柔地覆上她微隆的小腹。 温辞用下巴尖儿点了点陈叔那边的方向:“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那个女人和我长得很像!” “很像吗?”傅擎洲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眼神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审视,仿佛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那个女人的容貌。 他看了片刻,转回头,语气平淡无波:“抱歉,我没注意。刚刚出门的时候,陈叔开车不小心撞到了她。这件事交给陈叔处理就好。”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温辞脸上,对那个与他夫人容貌相似的女人,显露出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 让她意外的是,陈叔并没有将那个女人带进主别墅,而是扶着她,转向了旁边那栋用于接待普通客人的副楼。 女人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副楼门口暖色的光晕里,仿佛一个突兀出现又悄然隐去的谜题。 难不成真的和傅擎洲没什么关系! 第63章:你嗓子被蜜蜂蛰了? “傅擎洲,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像!” 傅擎洲从财经报纸中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淡然扫过温辞:“像吗?” 他语气平静无波,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报纸。 “不像吗?”温辞反问。 那眉宇间的神态,这嘴唇的弧度,还有鼻梁的线条,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了她是瓜子脸,我是鹅蛋脸,其他部位几乎一模一样。 要是再化个相似的妆,换上同款衣服,不熟悉的人肯定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你说…会不会当初我爸妈其实怀的是双胞胎,把我留下了,把另一个…” 她没敢说完那个残忍的猜测,但以她对那对唯利是图的父母的了解,这种事他们完全做得出来。 “没觉得。”傅擎洲放下报纸,端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一口,连眉梢都没动一下,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般漫不经心。 就在这时,陈妈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浓郁的香气瞬间飘满客厅。 温辞的注意力被吸引,正要朝餐厅走去,却见陈叔步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 陈叔走到傅擎洲身侧,微微躬身:“傅总,刚才被撞的那位白小姐醒了,她说想当面跟您道个谢。” 温辞她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完了完了,女主光环这就开始发威了!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上演白莲花拖着受伤的身子,泪眼汪汪地出现在门口,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打动傅擎洲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王八绿豆看对眼,天雷勾动地火。 而她这个原配就要被迫走上恶毒女配的道路,各种作死阻拦,最后被扔进海里喂鱼… 就在温辞脑补得脸色发白时,傅擎洲已经重新拿起报纸,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不必了。需要什么赔偿,直接和你对接就好。道谢更是没有必要。” 他语气淡漠得像在拒绝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电话,连多余的好奇都吝于给予。 温辞怔在原地,眨了眨眼。 这剧情……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那好,那我就直接把白小姐送走了!”陈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客厅里重新恢复安静,温辞看着傅擎洲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米饭,突然端起自己的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递过去,声音甜得发腻:“谢谢老公这段时间的照顾,老公多吃一些呀!”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连自己都觉得牙酸。 傅擎洲正端着茶杯抿水,闻言动作一顿,眉头瞬间蹙起,抬眸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温辞,你嗓子被蜜蜂蛰了?” “啊?”温辞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不然这声音怎么这么齁的慌。”傅擎洲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正常说话。” 温辞:“……”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 傅擎洲,你能娶到媳妇真是你家祖宗烧高香了,老娘这是给你台阶下懂不懂?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收敛了语气,夹起一个油光锃亮的鸡腿放进傅擎洲碗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傅擎洲,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 “说。”傅擎洲拿起筷子,夹起鸡腿慢条斯理地啃着,眼皮都没抬。 温辞深吸一口气,语气认真了些:“我怀孕的消息,能不能暂时先不要公布?” “为什么?”傅擎洲终于停下动作,抬眸看她,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审视,“怀上我的孩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显然对隐瞒这个词很敏感。 “不是不是!”温辞连忙摆手,凑近了些,小声解释,“你看啊,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在咱们这地界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树大招风,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我是担心,万一有人拿我和孩子做文章,到时候用我们来威胁你,岂不是让你难做?”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傅擎洲的脸色,见他没立刻反驳,又补充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孩子好,毕竟现在还不稳定……” 傅擎洲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你是在担心自己会受到危险吧。” 被拆穿心思,温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索性耍起了无赖,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按揉着:“我有这样的担心也很正常嘛,毕竟我可是最怕疼的了!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颈后的皮肤。 傅擎洲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 温辞心里打鼓,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他低低回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先吃饭。” “那先吃饭的意思是答应了?”温辞眼睛一亮,追问了一句。 “嗯。”傅擎洲再次应了一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只是耳根微微泛起了一点红。 得到肯定的答案,温辞顿时心情大好,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一顿饭下来,她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整整一碗饭,连带着傅擎洲碗里的菜都被她顺手夹走了不少。 饭后,温辞靠在沙发上消食,看着傅擎洲处理文件,突然想起了什么,主动开口询问:“对了,上次在宴会上开枪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傅擎洲头也没抬,笔尖在文件上划过,留下一行刚劲有力的字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死了。” “哦,死……”温辞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刚想说死得好,却猛地反应过来,“死了?” 她噌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是震惊:“就……就这么死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以前虽然觉得傅擎洲手段狠了一些,但是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对一条人命动手。 可是那个男人就这么死了,温辞她的心中竟然也生出一丝恶寒了。 “是傅慎行杀的!”傅擎洲似乎看出了温辞的表情,头也没抬的说道。 第64章:温辞的担心 “傅擎洲,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信奉的那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温辞捏着衣角,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地开口,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傅擎洲猛然从文件中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隼,直直地射向温辞,带着审视与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我知道我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他迫人的视线下,温辞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温辞,”傅擎洲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要说,我这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也是担心你以后……” 温辞的话语戛然而止,带着欲言又止的焦急和无奈。 她心里翻江倒海,难道要直接告诉傅擎洲,根据她所知的那个剧情,再过一段时间,他可能就会遭遇不测吗? 这话说出来,他恐怕只会觉得她疯了。 “算了算了,有些事情我不该问!”温辞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复杂情绪。 她暗自叹息,自己或许能改变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但终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炮灰,她的生死对大局似乎无甚影响。 可若是试图动摇傅擎洲的命运主线,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她不敢深想,也无法预料。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和疲惫:“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不等傅擎洲回应,便径直转身,快步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背影显得有些仓促和落寞。 傅擎洲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原本阴沉的脸色渐渐缓和,紧蹙的眉宇间却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与探究,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温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陈妈擦拭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犹豫,在傅擎洲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似乎有话要说。 傅擎洲察觉到了,主动开口,语气比方才温和了许多:“陈妈,你我认识多年,有什么话尽管说。” 他对这位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始终保有几分敬重。 陈妈这才走近几步,压低了些声音说道:“擎洲,这段时间我发现夫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人爱答不理,浑身带刺。她会关心厨房准备了什么,偶尔还会和我聊几句家常……我倒是感觉,这间大房子,也因为她在,好像变得有些人气儿和温暖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欣慰。 “你不觉得温辞是在演戏?”傅擎洲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身体微微后靠,目光深沉地看向陈妈,像是在寻求一个客观的印证。 “如果真的是演戏的话,那能演得这么自然,连细节都顾及到吗?”陈妈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了些,“自从上一次公司丢了那份机密文件,你和她大吵一架之后,我真觉得温辞像是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眼神、说话、做事的态度,都不同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这变化,对您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坦诚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说实话,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夫人。” 傅擎洲沉默着,显然将陈妈的话都听了进去,内心正在细细思量。 “擎洲,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这个下人多说,”陈妈双手不安地在围裙上搓了搓,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但是刚刚夫人说的那些话,你……还是能听进去几分比较好!” 她在这宅子里待了半辈子,看得分明。 傅明昇先生毕竟是有自己亲生儿子的,尽管他们父子关系势同水火,可到底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万一…… 她是真怕傅擎洲毫无防备,将来被人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傅擎洲抬眸,看到陈妈眼中真切的担忧,冷硬的心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放缓了语气:“陈妈,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谢谢你。” 他感念陈妈的关怀,但此刻盘旋在他脑海中的,更多是温辞刚才那反常的言行。 一个人的性情,怎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房间内,温辞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浮雕,胸口堵着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一种奇妙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感应悄然浮现,腹中传来宝宝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叹息声。 [妈妈,做事不要急于求成。爸爸现在气运正盛,暂时不会有事。放心,如果真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我会提前感知到并提醒你的。] [大的剧情走向目前看还没有改变,不过……白诗雅为什么会提前遇见爸爸,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出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偏差。] 听到这里,温辞低声喃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白诗雅……出现得有些蹊跷,让人不安。” 她对于原著后续的具体情节知之甚少,并不清楚白诗雅真实的性格底色究竟如何。 她仅存的记忆碎片里,只记得白诗雅最初是作为某个人的替身出现在萧穆远身边,后来因其独特的性格吸引了萧穆远,最终获得了真爱。 [男女主之间的主线剧情,妈妈你现在最好先不要掺和。根据现有的信息推断,白诗雅目前处于失业状态,生活窘迫,按照原定发展,她很快就会被萧穆远安排进他的公司。所以,用不了多久,你们大概率就会正式见面的。] “见面……”温辞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微微蜷缩。 温辞说不清自己是好奇更多,还是一种莫名的、如临大敌的警惕。 就在这时,温辞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那个八百年不和自己通电话的母亲,竟然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了…… 第65章:温家人的虚伪 温辞指尖顿了顿,才划开接听键。 还没等她开口,听筒里就传来陶静茹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刻意柔和的声音:“小辞啊,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妈妈这段时间一直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回温家来一趟?” 温辞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是温家老二,上有被寄予厚望自己家族继承人的哥哥温翊,下有一直被家里宠爱的妹妹温暖。 自己在这个家里,向来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平日里陶静茹对她,客气得像对待远房亲戚,虽谈不上刻意刁难,却也绝无这般嘘寒问暖的慈爱。 所以,温辞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陶静茹这通电话,绝对带着目的性。 她靠向沙发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结婚这么久,您还是头一回主动给我打电话。没想到我这位母亲,竟然也会想我。” 正常来讲,陶静茹和温煜丞应该在家享尽天伦之乐才对。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儿,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温辞是真的一点都不期待和他们见面,每次回去,无非是听他们拐弯抹角地打探傅家的消息,或是旁敲侧击地要资源。 “小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静茹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委屈,“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想你?当初你要嫁给傅擎洲,我本来是一百个反对的,我也不想让你嫁进那种豪门火坑里受委屈!现在听说你和傅擎洲之间的关系缓和了,我这个当妈的,当然替你开心啊!” 她的语气里透着真切的为女儿高兴的意味。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怕是真要以为她们是感情极深的母女。 “我不想……” 可话到嘴边,却被陶静茹抢了先。 “小辞,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怪妈妈,怪我当初没有拦着你。”陶静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哽咽,“但你也知道,在家里,妈妈说话哪有那么管用?你爸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真的只是想你了,你就不能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吗?哪怕就吃顿饭也好啊……” 听筒里传来细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温辞心上。 她穿越前是孤儿,从未体会过真正的母爱? 此刻听到这带着哭腔的想念,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微弱的怜悯。 就在温辞即将松口答应的那一瞬,一道清晰又稚嫩的声音响起! [外婆的演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的想妈妈了呢!] 温辞的手几不可察地一紧。 [这么多年了,外婆都没给妈妈打电话,这个时候打过来,无非就是想让妈妈求一求爸爸,拿出一个亿来给温氏填窟窿!] 那心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温辞的耳膜。 [上次外公和妈妈闹别扭,他拉不下脸来求妈妈,所以才让外婆出面!] [妈妈,你可千万别忘了小姨是怎么对你的!就因为你比她漂亮,她什么都想跟你争,这次回去,她特意邀请了萧穆远!] 听到萧穆远这个名字,温辞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们就是想灌醉妈妈,然后制造你和萧穆远在一起的假象,让爸爸误会!他们好狠的心!] 轰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脑中炸开。 温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四肢冰凉。 她虽知娘家此行目的不纯,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竟能龌龊到拿她的清白作筏子! 投资之事尚可商榷,傅擎洲并非不能出手,可这背后隐藏的毒计,简直令人发指! 她简直无法想象,若温暖真的得逞,她的父亲温煜丞和母亲陶静茹,是否会再次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如既往地偏袒那个所谓的妹妹! 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让她喉头阵阵发紧。 她强行压下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火和心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助那细微的刺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嘴角努力牵起一抹看似温顺的弧度,连带着声音都放得轻软: “既然妈这么想我,那我也回去一趟吧,毕竟……也确实好久没回娘家了。” 电话那头,陶静茹的声音瞬间染上毫不掩饰的兴奋:“好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妈这就让人准备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酒酿圆子!” 那过分热情的语调,此刻听来无比刺耳。 温辞甚至可以想象,母亲此刻脸上那刻意堆砌的、却不达眼底的慈爱笑容。 “明天。”她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不再给对方更多反应时间,径直挂断了电话。 温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跌坐在柔软的床沿。 傅擎洲推开房门时,一边抬眼,目光便精准地捕捉到了坐在床沿的温辞。 她的脸色苍白,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还有一丝隐晦的锐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辞抬起眼,撞入他深邃的眸中:“没什么,”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明天,我要回温家一趟。” 傅擎洲眉头未展,反而拧得更紧了些,语气带着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嘲:“又是为了投资?这次他们想要多少?” 这几乎是过去几年固定的戏码,温家就像一头喂不饱的饿狼,总能用各种理由从温辞这里打开缺口。 之那些项目本身也确实有利可图,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他话音刚落,温辞却猛地抬起头:“傅擎洲!”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坚定,“不要答应他们!一分钱都不要给!” 傅擎洲微微一怔。 他确实不喜温家,甚至与温煜丞在商场上多有龃龉,但纯粹的商业行为他向来冷静对待。 温辞此刻的反应,像是带着后怕和强烈抵触的情绪。 傅擎洲声音放缓,却带着探究:“理由?” “别问为什么,傅擎洲,你信我一次。”她一字一顿,异常清晰地说道,“明晚,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用什么理由,都不要答应!任何条件,都不行!” 第66章:想让我红杏出墙? 第二天晚上。 温辞独自一人站在温家别墅门外。 她抬头望去,别墅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笑语声,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膜,丝毫暖不进她的心里。 如今再次站在这里,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 “温辞呀温辞,如果你还活着,真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回到这个虚伪的家里!” 温辞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车灯由远及近,打断她的思绪。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身侧。 车门打开,一身休闲西装,打扮得温文尔雅的萧穆远迈步下车,径直朝她走来。 “小辞……”他站定在她面前,声音低沉,目光如同缠绵的丝线,试图将她包裹。 那双眼眸里,盛满了刻意营造的深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温辞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语气疏离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嗯。我妈说是家庭聚会,没想到竟然也会邀请你。” 即便萧温两家是世交,关起门来的所谓家宴,竟也让一个外人参与。 其用心,昭然若揭。 他们何曾真正把她当作需要维护的家人? 萧穆远被她话语里的冰碴刺得一怔,眉头深深皱起,形成一个川字:“小辞,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变得这么冷冰冰的?我们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温辞终于抬起眼,清凌凌的目光直直看向他,没有丝毫闪躲,“萧穆远,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现在是傅擎洲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希望我用什么态度对你?是重温旧梦,还是红杏出墙?” 萧穆远被她的话噎住,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急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可你明明知道那只是权宜之计!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傅擎洲他势力庞大,我只能暂时隐忍!当初我们明明说好了的……” “说好什么?”温辞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说好你多长时间来接我回去?” 萧穆远语塞,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三年。” “是啊,约定好的三年。”温辞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萧穆远的心上,“可现在呢?萧穆远,有些自欺欺人的话,还需要我继续撕开来说吗?”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他所有虚伪的伪装。 为了当初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原主温辞像个傻子一样,为萧穆远窃取傅擎洲的商业机密。 在他身边扮演着双面角色,做了那么多背叛傅擎洲的事,多到连自己都数不清了。 若不是她穿越而来,真正的温辞早已在阴谋中香消玉殒。 而萧穆远,哪还有机会在这里上演这出令人作呕的深情戏码? 更何况,按照原书剧情,此刻的萧穆远,已遇到了那个与她长相相似的白诗雅。 替身文学的剧本即将拉开序幕,他又何必在她这颗即将废弃的棋子身上,浪费这廉价的演技和感情? 想到这里,温辞眼底的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疏离。 “既然是温家的人邀请你,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语气公事公办,“我本来并不期待这场聚会,但身为温家人,有些场面,我避无可避。” 说完,不再给萧穆远任何开口的机会,快步越过他,径直走向别墅。 温辞走进客厅后,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陶静茹在厨房里面忙碌着,这几乎都是阿姨在动手。 每一个画面似乎都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家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陶静茹闻声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进门的温辞身上。 她脸上那一种过分殷切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迎了上来。 “小辞!你可算回来了!”陶静茹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带着夸张的喜悦。 她伸出手,似乎想拉住温辞的手,又在半空转为拍了拍她的手臂,动作带着一种表演式的亲昵。 “快进来快进来!妈今天可是亲自下厨,忙活了一下午,都是你爱吃的!” 她上下打量着温辞,眉头蹙起,眼底那抹心疼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标准:“哎哟,这才几天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下巴都尖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傅擎洲是怎么照顾你的?下次见到他,我非得好好说他两句不可!” 她一边絮叨着,一边半推半揽地将温辞带向餐桌,仿佛一位再寻常不过的、关心女儿的母亲。 温辞的目光落在铺着精美桌布的长餐桌上。 琳琅满目的菜肴色彩缤纷,的确好看。 她的视线很快捕捉到了那盘色泽红亮的糖醋小排和那碗点缀着金黄果粒的酒酿圆子。 心底那声冷笑几乎要压抑不住。 糖醋小排里,清晰地混杂着煮得近乎透明的蒜瓣。 而那碗酒酿圆子里,漂浮的芒果丁让她心底一沉! 除了这两道看似为她准备的菜,桌上其余的,清一色都是温暖偏好的口味,浓油赤酱,辛辣刺激。 呵呵! 他们的目的,简直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这时,跟在后面进来的萧穆远也看到了餐桌,他的目光在那两道菜上停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陶阿姨,您是不是忙忘了?小辞她不吃大蒜,而且对芒果过敏!” 陶静茹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瞬间凝固,像一张突然卡壳的面具。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那碗酒酿圆子,语气带着几分真实的茫然和被打乱计划的慌乱:“啊?芒……芒果过敏?小辞,你……你对芒果过敏吗?妈……妈怎么不记得了?” 她只模糊记得温辞喜欢酒酿圆子的甜糯,而小女儿温暖则喜欢在里面加各种水果增加风味。 温辞过敏? 她脑子里对此毫无印象。 “矫情什么!” 一个不耐烦的男声从楼梯口传来。 穿着居家服的温翊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踱步下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温辞。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毛病这不吃那不吃,挑三拣四的!”他语气冲得很,“妈为了这顿饭忙活了一下午,水都没顾上喝几口,你就别在这儿找不自在,给大家添堵了!” 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连一旁的萧穆远听了都觉得刺耳至极。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温翊,又看向面色平静无波、仿佛早已习惯的温辞,心头莫名地一紧。 他简直无法想象,温辞在这个所谓的家里,这么多年,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第67章:我傅擎洲的妻子何须争? 温辞听到温翊那句带着刺的话,眉峰一蹙,直接将目光冷飕飕地扫向陶静茹。 陶静茹被她看得一僵,脸上立刻堆起几分委屈:“小辞啊,你这是……嫌妈妈做的菜不合口味了?”她放下汤勺,拿起纸巾按了按眼角,“也是,你现在嫁进傅家,哪里还瞧得上家里这些家常菜……” 那语气里的自怨自艾,配上她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温辞是个挑剔刻薄的不孝女。 温辞心中的不爽像潮水般涌上来。 明明是他们喊自己回来,结果连口能吃的菜都没有,这饭吃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来,大家并不希望我留在这个家里吃饭。”她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既然如此,这顿饭我就不吃了。” 话音刚落,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利落地穿上,又拿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往门口走,动作干脆得没有一丝留恋。 “小辞!”陶静茹急忙喊了一声,想上前拦她。 陶静茹也没想到温辞竟然会走得这么决绝,竟然连一丝颜面都不给家里人留! 之前听温煜丞说温辞翅膀硬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个死丫头竟然真的想要脱离家里的掌控了!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温暖穿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像只花蝴蝶似的从楼上飘了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温辞,脸上立刻绽开甜得发腻的笑容,几步跳到温翊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娇嗲:“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呀?” 她转头看向温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嘴上却说得格外亲热:“姐姐好不容易才回一趟家,我们怎么能让姐姐失望呢。” 随后,温暖踩着软底拖鞋走到陶静茹身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刻意拿捏的撒娇意味:“妈妈,酒酿圆子就别放芒果啦,我虽然不知道姐姐怎么突然芒果过敏了,但姐姐好不容易回家,自然要依着她的喜好来呀。” 她说着,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温辞,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像根细针,精准地刺进温辞眼里。 温辞见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 死装! 这是又想在父母和哥哥面前扮演好女儿好妹妹的 陶静茹被女儿挽着胳膊,脸色缓和了些,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暖暖懂事,知道疼姐姐。” 温辞看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冰碴:“妹妹有心了,只是不知道这份‘体贴’,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过敏?” 温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笑得更甜:“姐姐说什么呢,我就是随口一提。” 这时,温翊皱着眉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行了,多大点事。妈,去换碗圆子。”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温辞,眼神里带着训斥,“真是不知道嫁到傅家后添了多少臭毛病,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忌讳。” 温辞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以前在家,就算吃了过敏的东西,也只会被说‘矫情’,哪有人会记得我的喜好?倒是嫁了人,才知道被人放在心上是什么滋味。” “你……”温翊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确实从没留意过这些细节,此刻被戳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萧穆远见状,上前一步挡在温翊身前,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好了,小辞难得回来,当哥哥的让着点怎么了?” 温辞没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萧穆远的心思,只是从前没戳破。此刻看着他这副维护者的模样,只觉得讽刺。 温暖见气氛僵持,又凑到陶静茹耳边小声说:“妈妈,我去厨房催催,让他们快点把圆子端上来,别让姐姐等急了。” 陶静茹点点头,看着小女儿的背影满眼欣慰,完全没注意到温辞眼底那片冰冷的失望。 温辞深吸一口气,拿起沙发上的包:“不必麻烦了,这饭我看也吃不下了。” 温翊皱眉:“你又要闹什么?” “不是闹,”温辞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是突然明白,有些人有些地方,不值得我费心。” 温翊看着温辞决绝的背影,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躁。 他总觉得,温辞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会默默受委屈的妹妹了。 温辞的指尖还差几厘米就要触到冰凉的门把手,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拧开。 温煜丞看到温辞拎着包站在原地,他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么着急忙慌跑出去干什么?现在家里连留你吃顿饭都不愿意了?” 他显然不知道客厅里刚上演的闹剧,只当是女儿又在闹脾气。 在他眼里,温辞从小就不如温暖懂事,总爱耍性子。 温辞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我在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 她抬眸直视着温煜丞,眼底带着一丝探究,“爸,您说……我是不是该和您去做个亲子鉴定?”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温煜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往前踏了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温煜丞的女儿,做什么亲子鉴定?” “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温辞没有退缩,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同样是您的女儿,温暖就能众星捧月,我就连吃口合心意的饭都成了奢求?” 温煜丞被问得一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不是羞愧,而是恼怒:“你多大了?温暖才多大?你事事都要和她争吗?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妹妹?” 在他看来,温辞这番话简直是无理取闹。 做姐姐的,本就该懂事、该谦让。 “我傅擎洲的妻子,何须和外人争!” 温煜丞的话音刚落,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像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刺破了客厅里的僵持。 第68章: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傅擎洲不知何时站在了温煜丞身后,身形挺拔如松,墨色风衣的下摆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温辞身上,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 随即又转向温煜丞,眸色沉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威压:“温董,我太太回家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 他往前一步,自然地揽过温辞的肩,将她护在怀里,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如果温家容不下她,大可以直说,不必用这种方式糟践人。” 温煜丞被他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擎洲竟然会突然出现,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温暖和陶静茹也愣住了。 尤其是温暖,看着傅擎洲护着温辞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萧穆远上前想打圆场。 刚开口就被傅擎洲冷冷打断:“这里没你的事。” 傅擎洲低头看向怀里的温辞,声音放柔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既然不开心,我们就走。” 温辞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突然有了一丝松动。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看温家人一眼,任由傅擎洲牵着她,一步步走出这个让她窒息了二十多年的家。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身后温家人复杂的目光。 傅擎洲让老陈发动汽车,侧头看了她一眼,递过一瓶温热的牛奶:“别往心里去。” 温辞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说:“谢谢你。” 傅擎洲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难得的温柔。 “刚刚接到秦墨的电话,你父亲公司的几个项目亏了不少,最近一直在外面拉投资,碰壁了好几次。” 傅擎洲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勾勒出了真相。 那顿所谓的家宴,从一开始就是场鸿门宴。 温辞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我就知道,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会让我回家吃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最后那点能榨出油的渣滓吧。” 她顿了顿,想起餐桌上那几道菜,眼神冷了几分:“也幸亏他们急着动手脚,在我爱吃的菜里掺了芒果,不然等会儿酒过三巡,指不定就要拿出什么狗屁合约逼我签,到时候再哭哭啼啼求你拿钱,白白填他们的窟窿。” 傅擎洲转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恰好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问道:“温辞,你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吗?” 温辞愣了一下,脑海里关于原主的记忆像是蒙了层雾,模糊不清。 但那些被忽视的片段还是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差不多吧。” 尤其是温暖出生后,家里所有的宠爱都像潮水般涌向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而原主只能被迫学着懂事,学着把所有情绪藏起来。 “刚刚温煜丞说温暖还小,”温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可我们明明只差三岁。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傅擎洲看着前方的车流,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再追问,只是突然开口:“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他说完,抬眼通过后视镜给了前排的老陈一个眼神。 老陈立刻会意,车子缓缓驶入一条安静的巷子,暖黄色的灯笼在两侧的墙檐下轻轻摇晃,驱散了不少寒意。 温家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明明灭灭,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沉的戾气。 陶静茹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墩在茶几上,青瓷杯底与大理石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茶水溅出几滴在昂贵的桌布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嫁人了就不是温家的人了?翅膀硬了!”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向温翊时眼神里淬着火,“刚才就该让你爸给她点教训!真当傅擎洲能护她一辈子?” 温暖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被这阵仗吓到,声音细若蚊蚋:“爸妈,你们别气坏了身子……姐姐她或许就是一时糊涂,被傅先生护着,忘了家里的规矩。等我明天去看看她,好好跟她说,她会明白的。” 她抬起头时,眼眶红红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那副受了委屈又懂事的模样,看得陶静茹心都软了。 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叹气:“还是我们暖暖懂事。你姐姐啊,就是被惯坏了,以前多乖,现在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长辈。” 温翊在一旁来回踱着步,西裤裤脚扫过地毯,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猛地停下脚,指着门口的方向,语气狠戾:“什么一时糊涂?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仗着傅擎洲撑腰,连爸的面子都敢不给!下次再这样,我打断她的腿!” 坐在主位的温父沉着脸没说话,指尖夹着的烟燃了长长一截灰,他猛地掸了下烟灰,火星落在烟灰缸里,发出细碎的声响:“行了,少说两句。” 话虽如此,语气里的不满却丝毫不减,“终究是嫁出去了,心野了。” 萧穆远站在一旁,听着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温辞,连带着傅擎洲也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淡了下去。 刚才饭桌上,温辞被温翊指着鼻子骂时,眼底那抹隐忍的红,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温家的数落:“温叔温姨,时候不早了,我公司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陶静茹还想留他说几句贴心话,他却摆了摆手,语气客气却疏离:“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二老。” 转身换鞋时,他听见身后温暖又开始小声劝慰:“爸妈,别气了,姐姐她……” 那声音甜腻,却像细针一样扎人。 这样的娘家,估计温辞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69章:苏静雯又找麻烦 温辞刚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浴室出来,就听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萧穆远? 这人不该还在温家陪着那一家子演戏吗? 这个点打电话来干什么? 难不成是温家人指使的,想让她回去认错? 温辞心里憋着一股火,随手把毛巾扔在椅背上,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干嘛?” “今天的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萧穆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刻意放柔的意味。 温辞嗤笑一声:“当然不是我的错。难不成我还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萧先生这话问得,好像我以前总做错事似的。” 萧穆远在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感慨:“小辞,其实以前我就知道你父母偏心,但没想到……他们能偏心到这个地步。” 温辞倒是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看来这世上还是有明白人的,只可惜,你不是温家人。” 听筒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萧穆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温家客厅,傅擎洲将温辞护在身后的画面。 那个男人看温辞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专注,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疼惜。 那画面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温辞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脸上的不耐烦更重了,指尖在手机壳上敲了敲:“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你现在……过得真的很好吗?”萧穆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迟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 温辞瞬间炸了,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想骂娘的冲动:“不是,我请问你,非得让我说我过得不好你才满意?还是说,我过得不好你才开心?”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见不得别人顺心如意? 没等萧穆远再说什么,温辞直接按下了挂断键,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胸口还在起伏。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人啊这是,简直有病!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萧穆远的短信跳了出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 温辞扫了一眼,直接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担心?她看是闲得慌! 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傅擎洲走进来。 他看到温辞站在窗边气鼓鼓的样子:“在生气!” “嗯。”温辞应了一声,脸色依旧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傅擎洲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眉峰微蹙:“因为温家的人?” 他其实不太能理解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 换做是他,若家人如此凉薄,早就断得干干净净。 但他知道温辞心思不同,便也没再多说。 “倒不是因为他们。”温辞扯了扯披肩,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烦躁,“是萧穆远那个神经病!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非得问我过得好不好,那语气,好像我过得不好他才舒坦似的!” 她越想越气,抓起抱枕往床上砸了一下:“做男人做成他那样,也是够了!” 温辞被那个男人气得不轻,但是躺在床上后,闻着傅擎洲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须后水气息,像一张柔软的网,慢慢抚平了温辞心里的褶皱。 或许是这气息太过安心,温辞夜里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了傅擎洲的身影。 温辞对着镜子洗漱,这几天没去上班,设计部那群爱嚼舌根的,指不定又编排了多少闲话。 吃过早餐,温辞换了身干练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匆匆赶往公司。 电梯停在设计部楼层,门刚打开,就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快看,温辞来了。”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同事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刚进门的温辞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苏秘书之前说的是真的,咱们在她眼里,不过是资本家解闷的玩意儿。” “可不是嘛,上了一天班就旷了这么多天,换做是别人,早就被人事部约谈了。”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同事撇撇嘴,手里转着马克笔,“也就仗着是总裁夫人,才有这特权。” “小声点!”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朝温辞的方向瞥了一眼,“上回的事你们忘了?傅总把她护得多紧,可见是上心的。真惹恼了她,有咱们好果子吃。” “上心又怎么样?商业联姻罢了。”最先开口的男同事嗤笑一声,“他们这种人,哪懂什么叫爱情。” 议论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纷纷缩回自己的工位,假装忙碌起来,眼角的余光却还在偷偷往温辞身上瞟。 温辞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她懒得理会这些嚼舌根的,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独立办公室。 上回设计部那群人联合起来挤兑她,故意把她的工位安排在茶水间旁边,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给她单独批了这间办公室。 “倒也算因祸得福。”她低声嘀咕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设计稿翻看起来。 临近中午,温辞看了眼手机,便抬手合上笔记本电脑,准备收拾东西。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推开,苏静雯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站在门口。 “夫人,这些是这个季度要做的设计规划。”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温辞桌面上的设计草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设计大赛了,我相信以您的‘实力’,一定会报名参加的吧?” 温辞指尖一顿,抬眼迎上她的目光。 苏静雯眼底那点幸灾乐祸藏得并不深,像浮在水面的油花,一眼就能看清。 无非是觉得她这个总裁夫人是空降来的,想看她在比赛上出丑,好证明她不过是靠傅擎洲撑腰的花瓶。 “设计比赛有公司内部筛选流程,”温辞语气平淡,伸手将文件往旁边推了推,“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苏秘书这么关心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工作上。” 苏静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关切:“我只是觉得,您能让总裁为您破例安排独立办公室,总得拿出点成绩让傅总脸上有光吧?不然……” 第70章:傅擎洲受伤 “不然什么?”温辞打断她,身体微微后靠,交叠起双腿,眼神里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慵懒,“让他开心的办法有很多,设计比赛?”她轻嗤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没说透的暧昧,“太麻烦了。” 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苏静雯的痛处。 她的脸唰地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眼神瞬间变得尖利:“夫人请注意言辞!这里是公司!” 温辞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绕过办公桌往门口走。 经过苏静雯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苏秘书,与其盯着别人的位置,不如先学学怎么藏好自己的心思。”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苏静雯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文件几乎要被捏变形。 温辞握着手机站在走廊尽头,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忙音。 她皱了皱眉,抬眼望了望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怎么这个时候不接电话……”她小声嘀咕着。 刚想挂断重拨,腹中突然传来宝宝急吼吼的声音: [妈妈你可千万要做好准备!爸爸这次去国外拓展业务,在那边受到追杀了!] 温辞心里咯噔一下,手差点没拿稳手机:“卧槽,这么快就死了?” [妈妈!能不能听人家认真说完!] 宝宝的声音带着点气鼓鼓的委屈,[爸爸只是被流弹击中了肩膀,没有生命危险!秦墨已经带他去私人医院处理了,医生说问题不大!] 温辞听完,莫名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原本还暗戳戳地想,要是傅擎洲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作为遗孀,怎么也能分笔遗产。 她甚至已经在脑子里盘算起来:傅明昇虽然和傅擎洲不是亲的,但按规矩总得给点抚恤金吧? 到时候拿着钱走人,既能摆脱温家那群吸血鬼,又能安心养胎,简直完美…… “算了算了,反正以后还要靠着这个男人给自己铺路呢。” 接下来的几天,温辞在公司依旧是“透明人”状态。 设计部的同事见她没像预想中那样仗着总裁夫人的身份作威作福,虽不再明着挤兑,却也刻意保持距离。 中午吃饭时偌大的休息区,她身边永远空着位置。 但温辞没心思理会这些。 她知道这个小说世界藏龙卧虎,随便一个实习生都可能是隐藏大佬,想要站稳脚跟,只能拼命提升自己。 她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设计库里,翻遍了近十年的获奖作品,连吃饭时都捧着平板研究配色方案,连陈妈都打趣她比高考时还拼。 周六晚上,温辞吃完晚饭,正往卧室走,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 “夫人,我是秦墨!”电话那头的男声裹着电流的杂音,急得像是要从听筒里跳出来,尾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不是陪着傅擎洲在国外吗?这个点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 “夫人,傅总出事了!”秦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慌张。 温辞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唇角却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她甚至能想象出秦墨此刻满头大汗的模样,以及电话那头可能一片狼藉的病房。 秦墨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波澜,只当她是吓傻了,连忙放缓语速安抚:“夫人您别慌!总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一直不退。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总念叨您的名字,您能不能……能不能来医院陪一陪傅总?” “什么?!”温辞猛地拔高声音,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露出光洁却刻意绷紧的脸,眼底瞬间浮起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慌乱,“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立刻赶过去!” 一连串的问句砸过去,急切得像是真的被吓坏了。 “我已经派老张开车去接您了,他大概十分钟后到楼下,您收拾一下就行!”秦墨语速飞快。 “好好好,我马上就好!”温辞连声应着,挂断电话时,脸上的慌乱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了。 vip病房的消毒水充斥着整个房间,却依旧压不住空气里的凝重。 温辞走进来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病床上傅擎洲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全然没了往日的凌厉。 “怎么回事?”温辞的声音刚出口就带了哭腔,眼眶像是被水汽浸过。 她快步走到床边,手指悬在傅擎洲手上方,想碰又不敢碰,那副急得快要掉眼泪的模样,连自己都快信了这突如其来的担忧。 来的路上她对着车窗练习了七八遍表情,嘴角往下撇的弧度、眼眶泛红的时机,都精准得像在演戏。 毕竟是要在傅擎洲面前装担心,演技差了可不行。 [妈妈,你这表情管理绝了,不去当演员可惜了!]宝宝在肚子里吐槽,声音里满是戏谑。 温辞指尖猛地一颤,差点没绷住表情。 她赶紧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这点痛感压下喉咙口的笑意。 这小家伙,净拆台! “夫人。”秦墨站在一旁,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西装外套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全然没了往日的利落。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自责:“这次去国外谈合作,对方设了陷阱,回程路上遇到伏击……总裁为了护一份重要文件,中了一枪。”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节泛白,“现在持续高烧不退,医生说伤口发炎得厉害,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温辞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语气急切又带着点强撑的镇定:“告诉医生要用最好的药了吗?钱不是问题,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已经用了最好的抗生素,”秦墨的声音更低了,“可烧就是退不下去。刚才主治医生说……如果再这样烧下去,可能要考虑用那种进口的强效药,但是……”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犹豫,“那种药有依赖性,副作用很大,算是……算是禁药的一种。” “禁药?”温辞猛地提高音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这下倒是不用演了,是真的吓了一跳。 她可不想傅擎洲变成个依赖药物的人,到时候麻烦更多。 [不要答应!绝对不能用!]宝宝在肚子里急得直跳脚,[那种药会损伤神经,而且还会产生依赖性,绝对不能给爸爸使用!] 第71章:为什么不趁机让我死掉? 这一刻,温辞也不得不感叹傅擎洲的命运多舛! 说实话,傅擎洲能够从一无所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若不是当年遇到那位贵人,在他最落魄时伸出援手,只怕他至今还在泥泞中挣扎。 更遑论如今坐拥亿万身家,执掌商业帝国。 说到底,傅擎洲不过是个拼命挣扎的天选之人,偏偏遇上了萧穆远这个气运加身的男主角。 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终究敌不过旭日东升时的万丈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可以,尽管那个药效显著,也绝不能给傅擎洲用!” 秦墨眉头紧蹙,不解地看向温辞:“夫人,可是总裁现在高烧不退,若是再不采取措施,万一……”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万一真的伤及根本,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他烧傻了,后半辈子也有我温辞养着!”温辞猛地抬头,灯光下她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淬了火的星辰,“我绝不允许他的余生,都要依赖那些让人上瘾的药度日!”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候在一旁的医生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药剂,听到这番话,默默收起医疗器械,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温辞转向秦墨,语气不容反驳:“让你的人都出去,今夜我来守着他。” 当房门轻轻合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温辞缓缓在床沿坐下。 [妈妈放心,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刚才那番话,他其实都听见了……] 腹中传来的声音让温辞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她轻抚着小腹,目光重新落回傅擎洲脸上。 昏黄的灯光下,傅擎洲安静地躺着,平日里凌厉的线条在病中变得柔和几分。 他的肤色因高热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因缺水而微微干裂。 即便如此,这张脸依然俊美得令人心惊。 温辞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骨。 他的皮肤滚烫,触感却意外地细腻。 她细细描摹着他挺拔的鼻梁,刀削般的下颌线条,每一处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作品。 “长得这么好看,若是真的……”温辞轻声呢喃,后半句话消失在唇边。 她取过一旁的湿毛巾,仔细地为他擦拭额头的细汗。 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温辞靠在床头,强撑着困意。 这一夜格外漫长。 她知道,天亮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次日拂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微光,晨曦透过窗棂洒进房间。 温辞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俯身仔细端详床上的傅擎洲。 他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显苍白的肤色。 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 高热退了。 "大夫,快来看看。"她轻声唤道,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 候在门外的医生们闻声而入,轻手轻脚地为傅擎洲检查。 当听诊器触碰到他胸膛时,一位年长的医生忍不住赞叹:"真是奇迹啊!傅总的意志力实在惊人。" 另一名医生补充道:"夫人,傅总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只需好生休养,定能痊愈。"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昨夜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这位商界巨擘会因此落下病根。 "辛苦各位了。"温辞微微颔首,眼下的乌青透露着她的疲惫。 "该说感谢的是我们。"年长的医生诚恳地说,"若不是夫人坚持不用那些猛药,傅总往后恐怕真要依赖药物了。" 温辞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刻意提高声调:"傅擎洲是我的丈夫,照顾他是我的本分。" 她说这话时,目光始终停留在傅擎洲脸上,眼神中盈满刻意营造的深情。 傅擎洲啊傅擎洲,你现在若是醒来,一定能看到我这番深情款款的模样。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布满了血丝,却依然锐利如鹰。 他的目光直直撞进温辞来不及掩饰的做作神情里,让她不由得心头一颤。 "傅......傅擎洲,你醒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里带着未曾掩饰的惊慌。 傅擎洲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再次缓缓睁开眼。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锐利,反而因高烧初退而带着几分虚弱的迷蒙。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温辞写满疲惫的脸上,干裂的薄唇微启,沙哑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 “你……一直在这里?”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似乎从未想过,守在他病榻旁的会是温辞。 “嗯。”温辞迎上他的目光,轻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旁的秦墨见傅擎洲清醒,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快步上前,声音带着哽咽:“傅总!您终于醒了!多亏了夫人,她昨晚寸步不离地照顾了您一整夜,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秦墨说着,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后怕与自责交织。 作为傅擎洲的贴身助理,他竟让总裁陷入如此险境,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预演自己的悲惨结局。 连自己埋在哪里他都想好了! 傅擎洲没有看秦墨,他的目光依旧锁在温辞脸上,喉结滚动,声音虽弱却清晰:“我知道。” 虽然他深陷昏迷,意识模糊,但那些关于“烧傻了也养着他”、“绝不让他依赖药味过余生”的铿锵话语,却像穿透迷雾的光,一字不落地烙印在了他的听觉里。 温辞眸光微闪,避开他过于直接的注视,转身走向床头柜。 她拿起水壶,动作略显僵硬地倒了一杯温水,声音放得轻缓:“要喝吗?” 傅擎洲并没有回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秦墨的身上:“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和温辞说!”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傅擎洲和温辞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温辞看着傅擎洲竟然有些心虚! “为什么不趁机让我死掉?” 第72章:我不想当寡妇 温辞听到这话,心猛地一沉,仿佛骤然坠入冰窟。 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双深邃眼眸里审视的冷光,几乎让她呼吸一滞。 难不成高烧一场,记忆没丢,反而退回到了最初那个对她充满戒备和试探的时刻? 她心下慌乱,面上却强作镇定,甚至带着几分夸张的急切,猛地向前一步。 微凉的手掌迅速贴上傅擎洲的额头,语气带着刻意的焦灼:“你是不是真的烧坏脑子了?完了完了,我以后难道真要跟一个傻子过下半辈子吗?” 她的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触碰到他依旧有些发烫的皮肤。 傅擎洲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明媚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以及她话语里那份看似抱怨实则…… 他心念微动,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抬手抓住了她欲缩回的手腕! 然而,这一下突然的发力,瞬间牵扯到他肩膀处绷紧的伤口。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傅擎洲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洁白的纱布迅速被刺目的鲜红浸染。 “你你你……流血了!”温辞的惊呼脱口而出,视线被那片迅速扩大的血红攫住,心慌意乱,“别动!我这就去叫医生!” 她挣扎着想抽出手去按呼叫铃,却被傅擎洲更紧地握住。 他无视肩头传来的剧痛,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她,声音因痛楚和某种压抑的情绪而更加沙哑低沉,再次唤道:“温辞!”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质询:“我早就知道你和萧穆远的计划!”他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趁机让我死掉?” 他的眼神复杂得让温辞心惊。 温辞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摆出十足的无奈和一丝被冤枉的气恼,提高了音调:“傅擎洲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法律上明媒正嫁的丈夫,我怎么可能想让你死?你不想活了,我还年纪轻轻不想当寡妇呢!” 她语气激动,仿佛被他的话深深刺痛,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正疯狂擂鼓。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虽然书里关于她这个恶毒女配前期的具体行径大多一笔带过,但她也不确定原主到底埋了多少雷! 狗日的! 凭什么这些烂摊子都要她来收拾! 她在心里狠狠咒骂着那个创造出这个混乱世界的缺德作者。 傅擎洲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故作镇定的外壳,直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从前,面对这样一个心怀叵测、与外人合谋算计他的女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处理掉,让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她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细微的变化累积起来,让他竟然对这份虚假的、或许别有目的的“温情”产生了可耻的贪恋。 贪恋她守在病榻前的专注,贪恋她指尖的温度,甚至贪恋她此刻看似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 他本该冷酷,本该理智,本该将她推开。 可心底那份莫名滋生的不舍,却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决断。 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和……一丝无力。 温辞趁傅擎洲因疼痛稍松力道的瞬间,灵巧地挣脱了他的钳制,快步走到门口唤来了医生。 医护人员迅速为傅擎洲重新处理伤口。 消毒、上药、更换纱布,整个过程在沉默中进行。 温辞站在一旁,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待医生包扎完毕退出房间,温辞轻轻关上门。 在门锁合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 她搬来一把橡木椅子,在床边端正坐下,双手平放在膝上,目光直视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男人。 "傅擎洲,"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可能觉得很扯淡,但它确实发生了。其实我是……" 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声在她脑海中炸开,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同时振翅,完全淹没了她的声音。 剧烈的刺痛感从太阳穴蔓延开来,她忍不住抬手按住额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傅擎洲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了?" 温辞强忍疼痛,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其实我根本不是……" 更强烈的痛楚袭来,像有无数根针同时刺入她的神经。 她疼得几乎蜷缩起来,在心里狠狠咒骂:这该死的世界规则,连坦白都不允许吗? "温辞,你到底想说什么?"傅擎洲的声音带着困惑。 疼痛稍缓,温辞抬起头,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不得不改变策略:"傅擎洲,我是想说,我现在是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你能相信我对你完全没有恶意吗?" 傅擎洲沉默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情绪难辨。 见他仍不表态,温辞举起右手,神色无比认真:"我温辞对天起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温家全家死光!" 病房内依旧寂静。 "还不信?"她一咬牙,"如果我骗你,那就让温家的人和萧穆远全部死光!" 这次,傅擎洲终于轻轻嗯了一声,虽然简短,但显然是对她的话表示了某种程度的认可。 温辞暗自松了口气,感觉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她调整了下坐姿,语气缓和下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好好查清楚这次伤害你的人是谁。" "嗯。"傅擎洲的回答依然简洁。 温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多说两个字能累死你吗? 她站起身,试探性地问道:"那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 "不用。"傅擎洲确实毫无食欲。 温辞眨眨眼,换了个问法:"那我能出去给自己买些吃的吗?" 傅擎洲:"......" 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乌青,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温辞迅速起身,打开了病房的门,跑了出去! 温辞瞬间靠在了外面的墙上,狠狠的舒出了一口浊气! 这个傅擎洲,果然不是正常人! 受了伤的力气还这么大,这压迫感十足,让她一度以为这个男人是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