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请入梦》 第1章 诡异男孩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天色有点灰朦,何煦看着脚下满是泥泞的小路,像是望不见尽头。 远处传来呼喊声,“喂,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过来,今天是最后一班船了,错过了可就要等明天了。” 何煦有一点近视,他眯着眼看向河对岸,对面站了十几个人,由于距离有点远,何煦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黑影里有人伸出手缓缓摇晃。 何煦这才发现河边有一艘小木船,很小,看起来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 是的,何煦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 “走吧。”男人似乎有点害怕,带着一点疑惑。 何煦看着自己臂弯处一条白皙的手臂穿过,与他挽在一起,男人个子比他还高一点,就是看起来像是生病了,面色苍白,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眼睛倒是很有神采。 “你确定这船能坐下我们两个?”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过一夜,你看看周围,黑漆漆的吓死人了,你说这山里头会不会有豺狼虎豹?或者山村老尸?” 何煦眉目微挑,“你电影看多了吧,害怕就跟我走。” 路上全是泥巴,路边都是沾了雨水的小草,很滑,“小心。”何煦抓着走在前面的男人,“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这船又跑不了。” 男人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谢谢你。” 何煦牵着男人的手,两人小心上了船,小船虽小又破旧,还好不漏水,男人坐在船头,看着何煦:“喂,这种粗活我干不来,你来划桨。” 何煦操起船桨,卖力划起来,他也心有余悸,不想在这荒郊野外露宿。 “喂,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翘着腿,脸上没了刚刚的害怕。 “何煦,你呢?” “我叫萧无措,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何煦也搞不清自己为何来到这个地方,自己在家觉得好好的睡觉补眠,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你又怎么来的?” “不知道啊,我在卧室睡觉呢,一睁眼就来这里了,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做梦?” “梦也这么真实?”何煦划着桨,心里却不怎么踏实,这一定不是梦,但不是梦又怎么解释? “何煦,你快点划,是不是晚上没吃饭?梦里都没力气。”萧无措抿嘴一笑,又看向河对岸,“你看他们,是不是在等我们?” “你现在不害怕了?”何煦看着面前的萧无措,有点捉摸不透。 “这不是有你在嘛,你保护我。” 小破船终于摇摇摆摆划到了对岸,萧无措等何煦收好船桨,将手伸到何煦面前,“何煦,你拉我一把。” 两人上了岸,那群人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看起来像是核心人物,他上前,“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何煦不解,“刚到。” 男人点点头,“跟我走吧,新来的对这里不熟悉。” 萧无措赶紧又挽上何煦胳膊,跟在何煦身边。 “你为什么这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你们来多久了?这是哪里?” 何煦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前面带路的男人却没有回头,声音传来,“别问那么多,我也回答不了你,我来这里三天了还没搞懂,起码我知道有个住处可以歇脚。” 何煦看着这群人,大约二十个,男男女女都有。 “喂,我叫张小文,我也刚来一天。”张小文与何煦并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何煦点点头。 “一开始我也觉得,可是我在梦里已经一天了,想了各种办法也醒不来,我猜这不是普通的梦。” 何煦点头,心想,自己刚刚划船那么累,要是梦的话,怎么可能有痛觉。 “你来一天了,你就没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没有见到土生土长的人?”萧无措见张小文自来熟,靠近何煦。 何煦不着痕迹挡了一下萧无措的靠近,皱眉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别靠那么近,我们才刚刚认识。” 萧无措有点生气,“刚认识怎么了?刚认识就不能靠着你?我害怕不行吗?” 萧无措声音带着点颤音,只怕何煦再多说一句话,他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张小文缩了缩脖子,与何煦他们并排,跟着前面的男人一起朝附近的村子走去。 “喂,前面的大哥,你知道这是哪?”何煦看着周围,从他上岸后,已经走了有五分钟,零零散散看到两三户人家,现在已经快晚上了,天色又暗,却没有一家亮着灯火。 “小伙子,跟着我就是,别问那么多,也不要太过好奇,会死人的。” 男人话一出,萧无措挽着何煦的手臂紧了紧,害怕道:“我们会不会死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看起来连个正规墓地都没有。” 何煦拍了拍萧无措的手,“放心,这么多人陪葬也不亏。” “哼,臭男人,谁要跟他们死在一块。” 何煦眼皮跳了跳,不再讲话。 “哥,前面那人叫陈力,我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是他来接的我,不过他没骗人,这里真的会死人,莫名其妙死人的。”张小文耐心向何煦解释。 “我们还要多久到?” “就在前面,你看,前面那里是一排村子。” 山路不好走,一群人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到了村里。 陈力数了数人数,加上何煦萧无措两人,目前人数正好二十人。 “这里有几间房,你俩一间吧,其他的已经有人住了。” “这是个无人村吗?”萧无措看向陈力,“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不是无人村,但村里人稀少,离这不远就是村长家,我们明天一起去碰碰运气。” “为什么叫碰运气?” 陈力看萧无措好奇心重,也不拐弯抹角,“前天和昨天我去找过村长,但都没能碰上,我发现这个村子很奇怪,出也出不去,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原先我们也是二十个人,后来在两天内死了十个,不过奇怪的是,有人死,就会有人补充进来,今天死了两个,晚上你们就出现在了河对岸。” 陈力看简陋的房子,房子很长,房间也多,最外头这间就留给了刚来的何煦和萧无措。 “行了,今晚先早点睡吧。”各自回了房间,因为莫名其妙死人的原因,本来互不相识的人组队起来,选择几人一个房间。 陈力又转头交代一句,“明天去村长那之前,晚上你们多加小心,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都不要理,也不要相信别人,这里邪乎的很,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现在正值夏季,何煦将身上刚刚淋雨湿掉的衣服脱下来,还不忘回头看萧无措,“你不换衣服?” “不换,换了没衣服穿怎么办?” “大男人矫情什么?不脱掉湿衣服睡觉更难受。” 何煦脱了衣服,挂在窗边的木架上,“萧无措,别矫情,赶紧换衣服。” 两人躺在床上,床边有个电风扇,何煦打算开一下,却发现没电,开关几次一点反应没有。 “这里晚上是准时拉闸吗?” “别管了,赶紧睡,希望再睁眼就离开这鬼地方了。”萧无措拉着何煦躺下。 半夜,何煦有点热,也有点胸闷,迷迷糊糊感觉身上压着东西,压的他喘不上气,他伸手摸了一下,一颗脑袋垂在他胸口。 “萧无措,你睡相能不能好点?别压着我,我喘不上气了。” 何煦将脑袋推开,顺手在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为什么打人啊?”声音稚嫩,有点空灵。 “打的就是你,不好好睡觉起床干什么?” 何煦打算再次入睡,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床边站了一个人,他想也没想就伸出手将人往床上拉,一边抱怨,“萧无措,你大半夜站在床头不睡觉干嘛呢?装神弄鬼的。” 为了腾地方,何煦身体朝床中间移了移,背后却撞上了一个人。 何煦:“……?” 两个萧无措?心脏陡然加速,他缓缓转头,看向背后,那前面这人是谁? 何煦手心脚心发冷,将人朝前一推,他连忙开灯,灯没亮。 “哥哥你是要开灯吗?不可以哦,这里村长规定了,到了晚上就关电。” 何煦冷汗淋漓,想起带着的打火机就放在枕头下,他一边默念社会主义接班人,一边颤抖着手悄悄伸进枕头,摸到了,打火机一亮。 房间除了自己和萧无措,再无其他人,而睡在他旁边的萧无措此刻刚醒,揉了揉眼睛,疑惑道,“何煦,你干嘛不睡觉啊?” 乍然听到萧无措的声音,何煦心跳骤快,咚咚咚的仿佛要跳出胸腔,他举着打火机仔细端详萧无措,又在房间看了一圈,真的没人。 此刻房间安静的可怕,他缓缓低下头,伸手将床单向上拉起,目光慢慢移向床底,一点点探头, 身后被萧无措推了一把,何煦冷不防抖了一下,“萧无措,你干嘛?” 还好床底也没人。 “奇怪,人呢?”何煦推了推萧无措,“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有人来我们房间了?他就站在床头注视着你。” “啊,你别吓我,我胆子小。”被何煦这么一说,萧无措直往何煦怀里钻,看起来真的有点怕,脸色一下子煞白。 何煦看向窗户边,窗边有颗很粗的大树,夏季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意的,尤其是这种大山里,一点凉凉的夜风穿过小小的窗户拂过何煦的脸,何煦打了个颤,他下床轻轻走向窗边。 “哥哥……” 何煦,“……?” “萧无措,你叫我?” 萧无措不明所以,“没有啊。” 外头漆黑一片,何煦寻着声音来源,伸头朝外张望,赫然看到枝丫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孩,鲜艳的红色在这朦胧的月色下尤其显眼,异常诡异。 男孩正晃着腿,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对着何煦笑,那种咯咯的笑,声音阴森森的,在这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 “哥哥,你是在找我吗?” “卧槽。”何煦一把关了窗户。 第2章 诡异男孩 吓出一身冷汗的何煦跳进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萧无措直接挡在自己面前,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哈利路亚真神耶稣。 “你干嘛呢何煦?撞鬼啦?” “有……有……有鬼,就在外面树上。” “哼,男人,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整这么多借口。”萧无措任由何煦拉着他,待何煦平静了一点,起身走到窗边,“我倒要看看,你看到了什么?” 萧无措开窗,左右看了看,树上也空无一人,发现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点像是乌鸦的叫声,再无异样。 “喂,何煦,你玩我呢。” 萧无措回头责怪何煦,哪知何煦眼睛却死死盯着窗户,嘴巴张着说不出话,只是伸出手指,指着萧无措。 “你干嘛呢?真鬼上身了?” “前前面……你看前面。” 萧无措回头,除了黑漆漆的山林,什么也没有,就连刚刚的鸟叫也没了,安安静静。 “何煦,你不知道夜晚吓人是很严重的事吗?你没看过新闻,活人吓人真会死人的。” “那死人吓人呢?” “何煦,你说什么?你诅咒我?” 何煦疯狂摇头,“不是我,我什么也没说,萧无措,你看后面。” 萧无措一回头,面前一个煞白的脑袋与他面对面, “你在找我吗?嘻嘻……” 一个脑袋忽然倒挂在窗边,由上而下,凸着两个大眼睛,眼睛周边带了一点裂纹,对着萧无措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男孩的红色衣服也顺着倒挂下来,遮住了男孩的头,从何煦的视觉看去,就像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无头少女仿佛从黑暗里飘忽着站立在萧无措面前。 在黑夜弥漫的山谷里,那抹红色异常突兀。 “卧槽……” 萧无措哐当一声把窗户甩上,跟何煦一样两步跨着跳进床上,两人抱在一起。 “何煦,你他妈的有鬼你把我挡在前面?” 窗户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打火机熄灭了,房间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还睡不睡?”何煦看萧无措害怕的直往他怀里钻,拍拍他的背。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真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 显然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别想了,离天亮还早,还是睡吧。” 两人再一次躺下,过了一会,何煦又感觉床边有人,那种静悄悄趴在床边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他不敢动弹,更不敢转头,他感觉到那东西正在静静观察他。 何煦想起刚刚那个穿红衣的男孩,黑夜里那双异常凸起的眼睛,他手里抓着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火机一亮,房间再一次空无一人。 “被盯上了?”萧无措也睡不着了,两人不想坐以待毙,既然来了这里,还是要想办法出去,两人举着打火机悄悄出了房间,“要不我们去跟别人挤一挤吧?怪吓人的。” “嘘,别讲话。” 何煦视力一般,但听力很灵,尤其是夜里,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察觉。 何煦听到房间尽头的一扇门打开,他拉着萧无措躲在拐角处,“你看。” 只见原先房间里住着的一名女孩,此刻正悄悄出了门。 只见那女孩左右看了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面庞,女孩直直往何煦这个方向而来,动作怪异,何煦一把拉着萧无措蹲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何煦大气不敢出,待女孩出了房子,萧无措拉拉何煦的衣服,“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要不我们跟着去看看?”萧无措虽然看起来很怕,但何煦发现他好像很感兴趣。 “要去你去,万一人家上厕所怎么办?” 不过最终两人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只见女孩像是在跟谁说话,肢体动作让人觉得她很兴奋。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 何煦摇头,“太远了,听不清,你看她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啊?”萧无措揉揉眼,又使劲眨了眨眼,“没有啊,只有她一个人。” 此刻两人看到女孩正兴奋地往半山腰去,四周黑漆漆的,偶尔出现一点亮光,没一会又熄灭。 “何煦,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孩有点不对劲。”萧无措紧紧拉着何煦的手臂,眼睛直视前方。 “看出来了,她好像在跟人讲话,这么黑,像是有人在给她引路。” “我好害怕,何煦,咱们回去吧。” “来都来了,先等一会。”何煦心想,你刚刚不是还一脸兴奋两眼放光。 两人一直看到女孩走到半山腰,在一处歪脖子老树下跪了下来,看上去不太像正常人的行为,两只手不停在空中摇摆,像是在做一场特别的仪式,而后女孩开始徒手挖土。 而女孩身边只有她自己一人。 “我们要不要上去问问?” 萧无措拉住何煦,“你忘了那个陈力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何煦看了眼萧无措,两人还是决定回去,此时已经后半夜,打火机快要燃尽,两人重新回到原来的房间。 既然无心睡眠,何煦干脆将屋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点亮,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哎,何煦,你现实中是做什么的?” “画画的,好听点叫插画师,给各种绘本小说插图,偶尔接一些小众题材的稿子,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何煦看萧无措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吃不了苦,想象不出萧无措能干什么工作。 “我嘛,体弱多病,从小与药罐子一起长大,当少爷算不算一种职业?” 何煦斜目看他,“少爷?是家里有矿有上市企业的豪门少爷?还是夜店那种少爷?” “你讨厌,人家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很纯洁的好吧。”萧无措脸色泛红,状似害羞,说完还不忘在何煦胸口捶打两下。 何煦抖抖肩,“看出来了,你这身体,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无措白了何煦一眼,“不要小看别人,说不定我下面比你还大呢?” 何煦眼皮跳了一下,两人随便拉拉家常等着天亮。 何煦和萧无措还是没抗住汹涌而来的睡意,天亮后,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两人出门查看。 “怎么回事?”何煦看到有几个女生在哭,昨天带着他们的陈力也难掩悲痛。 “又死人了,昨天夜里死的,不过只死了一个,比我想象的少,晚上又要去河对岸接人了。”陈力说完看向何煦和萧无措,眼神有点探究。 “昨晚,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 何煦正要将昨夜看到的诡异男孩和那名独自上山的女孩说出来时,被萧无措拉了一把,“我们昨晚睡得很死,什么也没发现,怎么了?死的是谁?” 陈力眼神有点不太相信,但也没再追问,“死的是一个女生,在半山腰那里发现的。” 女生已经被抬了回来,何煦上前,将盖在女孩身上的白布掀开,只见女生额头上有三个针孔,眼睛周围有裂痕,脖子一圈也有勒痕。 “发现什么了吗?”陈力站在旁边问道。 何煦摇摇头。 “前面死的人各不相同,但我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额头都有三枚针孔小洞,这说明是同一个人干的,或者同一个东西干的。” 陈力经历前面死了那么多人,这个梦怎么也出不去,如果在这个梦里死了,现实会不会也醒不来?万一这里的结局就是现实里的结局,谁也不敢冒险,不敢轻易送死。 他看何煦和萧无措有点不同,决定与他们合作。 “你们快看,不止脖子,还有脚踝。”张小文站在尸体脚边,看到发黑的一圈勒痕。 “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想杀人,直接杀了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萧无措靠近何煦,小声到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何煦,你看那女生手腕上。” 何煦看过去,只见那女孩手腕上戴了一圈红绳,与萧无措手腕上的一样。 何煦给萧无措一个疑惑的眼神,萧无措再次靠近,“这种是辟邪的。” 或许是这两天见惯了这样的死亡,陈力叫大家一起,将那女生安葬了。 “走吧,去找村长。”陈力走在前面,心里也是阵阵不安,自从来到这里,莫名其妙死人,还有晚上那种阴森诡异的笑声,陈力只希望快点找到破解的办法回到现实。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村长家,这次运气好了,村长在家。 “各位,我爷爷在休息,你们到院子里坐一会,我去叫他。” 接待的是村长的孙女,大约二十来岁,见到陈力一群人也表现的很平常,仿佛知道这种事早已发生过很多次。 张小文坐到何煦旁边,小声道,“哥,这个村子你看看,房子还挺多的,就是人太少了。” “看出来了,等会问问村长。” 不一会,村长来了,何煦看过去,是个很和蔼的老人,村长拄着拐杖笑盈盈看着面前二十个人,招呼大家到厅里坐。 落座后,何煦四处打量了一下,房子很简单也很普通,就是正常的几十年前那种农村风格。 何煦看到房梁上还挂了一个竹篮,正想事情出神便被陈力的声音打断。 “村长,您在这村子里这么久,有没有发现这里有怪事发生?” 村长似乎陷入沉思,面上也有点痛苦之色,“哎,不瞒你们,我们这里啊十几年前还很热闹的,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后,村里人走的走死的死,年轻人很少了,现在也就一些老弱病残还留在这,舍不得脚下的土地。” “什么事?”何煦觉得有蹊跷,整个村子透着死气沉沉,哪怕在村口看到的那些老人,都像是没有灵魂的驱壳,看到一群年轻人也是机械地跟他们招招手,而何煦还发现了一件事,那群老人打过招呼后,突然像有了生机一样。 村长颤巍巍拿着手里的烟斗,吸了一口,“十几年前,村东头的老李家出了一件怪事,他的儿子好端端的在家里死了,后来村里就开始出现一些怪事,晚上只要开灯,那家就会出现奇怪的声音。” “这关了灯也没解决啊。”萧无措把玩着何煦的手,他觉得何煦的手特别好看,果然是一双会画画的手。 何煦一把甩开,看着村长,等村长继续说下去。 “图个心里安慰吧,毕竟大家都害怕。” “村长你也害怕吗?”萧无措被何煦甩了手,不开心,问的话也很冲。 村长吸了一口旱烟,“不怕,活了这么多年,我这老骨头谁看得上?” “村长,如今那家人还在吗?” “在的,儿子死了以后,两口子伤心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正常生活了,曾经有人劝他们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者趁年轻再生一个,两人不愿意,要守着儿子。” 在村长这里没问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何煦打算去村东头老李家看看,陈力和张小文要跟着一起,其他人有的则回到了原先的住处。 “何煦,你觉得村长真的不怕吗?” 第3章 诡异男孩 何煦按着村长的指路,几人来到村东头老李家。 到了门口,何煦看到这家的门是关着的,想必人还没回来,快到中午,何煦决定再等等,他看着这家,房子虽没有村长家看起来新,但房子却不少,按理说一家三口住不了那么多房间。 他回头见萧无措在东张西望,抵了抵,说道,“你看,老李家挺有钱啊,这房子一看就是修了十几年了,那时的一家三口有必要盖这么多吗?” “兴许那时候有钱没地方花,农村都喜欢盖房子,房子多是门面。” 何煦一脸疑惑,“你很懂嘛,你这个现实中的大少爷也懂农村生活?” “这不是常识吗?有钱就想投资,不然赚钱干嘛,放在那当吉祥物看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忽然听到陈力说道,“你们看那两人是不是他们?瞧着朝这边走来。” 何煦抬头,果然看到地头那边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扛着农具走来。 老李夫妇看到几个人,连忙放下农具,邀请大家进了堂屋,“各位小兄弟,你们从哪里来的,家里比较简陋,别嫌弃。” 说罢就让老婆烧点热水,看样子中午是想留大家吃饭了。 感受到夫妻俩的热情,萧无措直截了当问道,“李师傅,我们听村长说了这个村子的怪事,似乎源头与十几年前你儿子之死有关。” 萧无措说完,原本热情的老李一下子变了脸色,脸上的热情瞬间褪去,冷冷问道,“你们也相信村长说的?以为村里闹鬼是我儿子弄出来的?” 何煦与萧无措面面相觑,“你不知道村子里有闹鬼一事?” “什么闹鬼?你们这群年轻人忽然出现在这里,问一些奇怪的话,我在这里生活大半辈子,从来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我不知道村长为什么叫你们来,既然你们来了,若是没地方住,可以在这里住下,别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可是你们晚上真的没有听到阴森的笑声吗?那种孩童的笑声,而且这里莫名其妙死人,你们不觉得很怪异吗?为什么好端端的人就死了?”张小文受够这里了,不知道再下去,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那个东西会不会找上他?他不想等死,他想回家。 张小文拉着陈力的手臂,微微颤抖,“陈力哥,这里太古怪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是梦?怎么样才能醒?” 陈力本想着到老李家能问出什么线索,但看起来又是一无所获。他安慰张小文,“先别急。” 不一会,李师傅老婆就做了一桌子菜,端上桌,和蔼道,“粗茶淡饭,先吃饭吧,以前也有一批人来这里,他们吃不惯。” “以前也有人来?多久以前?”何煦追问, 李师傅老婆看向自己丈夫,眼神有点询问,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老李并未看她,只是淡淡道,“也没多久,断断续续一直有人来这里,也不懂你们年轻人怎么找到这山旮旯里,不过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陈力本来就对这里充满厌恶,自己好端端的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起初还有不少认识的,最后一个个离奇死去,现在剩下的人里,只有他是最老的了,而这一切仅仅过去三天。 也许早就有跟他们一样的人,只不过都死完了,他们就像一波一波送到这里的试验品,或者说就像有个人在注视着他们,管控他们的生死。 对于一波一波莫名其妙死人,整个村子都没表现的惊讶或者害怕。 老李头叹气,“都死了,至于为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后来也就习惯了,也许水土不服,总之我没见过你们说的闹鬼,这村里这么多人,若是闹鬼,怎么可能大家都没有反应,要是那个东西真是我儿子,你觉得我还能在这里生活十几年?” 一顿粗茶淡饭就这么在他们心不在焉下吃完了,吃完后,老李头客气道,“你们若不嫌弃,可以在这里住下,这里房间也多,我跟老婆子两个人太过冷清了。” 听到老李这样说,萧无措第一个同意,他眼神询问何煦,何煦也点头,“那就住这里吧,反正都在村里,住哪都一样。” 听到何煦萧无措住这里,张小文立马也要跟着他们,而本来觉得自己是懂得最多的陈力,犹豫了一下,也决定住下,他总觉得何煦跟萧无措两个人跟其他人不同,让他愿意相信他们。 “那其他人呢?要不要喊过来一起,人多壮胆。”何煦看着这些空房间,想着人都聚在一起比较安心,他想到那个半夜上山的长发女孩,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怪事。 下午,陈力带几个人去了河边,对岸果然站了一个女孩,女孩听到有人喊,立马划着小船过了河,当她看到何煦的时候,原本快要哭出声的人立马收起了眼泪,她上前抱住何煦,声音哽咽,“何煦,你也在这里,我转了一下午,终于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了,这是哪?” 女孩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呜的哭起来,何煦任由女孩抱着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他也害怕,也无法回答她。 来的人正是何煦家楼下的一家奶茶店员工,名叫祝多多,由于何煦的工作是一名插画师,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有灵感,喜欢熬夜,经常在这家奶茶店买咖啡,一来而去两人就认识了。 萧无措跟在何煦身后,几人完成了接人的任务后就回了原先陈力找的住处,但奇怪,听到他们提出换个地方的时候,那些人里,只有两个人愿意跟他们走,其余一群人像是组成一个团体,继续留在这里寻找回去的办法。 晚上,老李家的房间很多,他数了数一共七个人,于是便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间房,萧无措死活要跟何煦一间,“何煦,我害怕,从到这里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 何煦为难,因为祝多多提前跟他打过招呼,说她刚来,不敢一个人住,而且只认识自己。 “那个,萧无措,要不你跟张小文和陈力挤一挤,再不行还有其他两人,不一定非要跟我一起。” 萧无措一脸欲泣,“何煦,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跟着你,你要为了她想把我想换了?” 何煦无语,萧无措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搞的他们是什么情侣似的,这人表演欲怎么那么强,他实在没办法,委婉道,“要不三个人挤一挤,不行我打地铺。” 听何煦这样说,萧无措脸上才好看一点,晚上,张小文和陈力一间,另外两个人一间,而何煦确实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因为是夏季,晚上不冷,萧无措看何煦打地铺,也跟着何煦睡在地上。 “何煦,床就让给女孩子睡,我跟你一起,再说我还是纯洁的男孩子,还没谈过恋爱,男女授受不亲。” 祝多多在何煦和萧无措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但今天白天的恐惧让她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何煦把白天的经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回头看萧无措闭着眼睛,突然听到脚步声,他竖起耳朵,心跳有点加速,以为又像前一晚那样,他准备推萧无措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谁?”屋里油灯没点亮,窗外月光有点朦胧,他抓着手里的打火机。 咚——咚——咚—— 何煦忍不住,悄悄来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一道黑影, 咚——咚——咚—— 见好久没有回音,门也没开,门外似乎有点失了耐心,“是我,小伙子。” 听到是老李的声音,何煦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拉开门,疑惑,“李师傅,你怎么来了?” 老李笑了笑,“这山里昼夜温差大,怕你们晚上冷,给你们送个毯子。” 何煦接过,“谢谢李师傅。” 老李摆摆手,“小事小事,你们睡吧。” 何煦将手里的毯子盖在萧无措身上,自己又躺了下去,夜晚让这个小村庄显得更加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因为没有灯,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哪怕带着手机,也没什么信号,除了早早睡觉没其他事了。 何煦闭着眼,萧无措将毯子分一半盖在他身上,“何煦,想什么呢?在想怎么回去?” 何煦没说话,由着萧无措靠近他,半夜,他又听到一点动静,眯着眼转头,只见祝多多双手向上合起,而后坐起来。 “祝多多,你怎么起来了?” 祝多多没讲话,晃了晃肩膀,散着头发慢慢从床上爬下起,一步步走到何煦身边,她跪下,侧着头靠近何煦,整张脸停在何煦面前,仔细端详着,何煦能清晰感受到祝多多的发丝拂过他的脸,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就在何煦打算推开她的时候,这人突然发出一声咯咯的笑。 何煦起初还假装闭着眼,听到笑声,立马在毯子下掐了一下萧无措的大腿。 感受到疼痛的萧无措哇的一声坐起,“何煦,你干嘛掐我?”何煦借着空隙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房间依旧安静,他的面前哪里还有人影,而床上的祝多多正四仰八叉睡得很死。 “怎么了何煦?”萧无措四周看了看,窗户是开着的,一阵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有点凉嗖嗖。 “萧无措,你手上的红绳呢?” 何煦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很奇怪,他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萧无措戴了一圈红绳,他还记得萧无措说这是辟邪的,虽然他是无神论者,但在这里,他已经说服自己这里并非正常的现实世界,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红绳?我丢了,早上那个去挖土的女孩死了以后,我就扔了,什么辟邪保平安,我看是招邪的。” 萧无措说完,看到床上的祝多多,手上也有一串红绳。 “何煦,你的意思是……红绳?” 何煦看了看盖在身上的红色绒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诡异男孩 第4章 诡异男孩 何煦被祝多多这么一吓,睡意也没了,他拉过萧无措的手,手腕上的红绳确实不见了,起初,他以为他们第一次遭遇那个诡异男孩是因为萧无措手上戴着的红绳,因为那个死掉的女孩也有红绳,诡异男孩是不喜欢红色?还是说在这里,红色真的不是辟邪而是招邪? “萧无措,你先睡吧,离天亮还早。” “你不睡?”萧无措也无心睡眠,他看了眼门上,眼神示意何煦,“你看。” 只见门上贴着两张倒着的福字,鲜艳的红色,应该是刚贴不久。 “这是过节了?还是有什么喜事?怎么突然想起贴福了?” 何煦摇摇头,萧无措小声道,“何煦,你不觉得奇怪吗?谁家贴福字贴在门内?” 何煦这才发觉,福字确实贴在门内,关门他们才看见。 “你先睡吧,明天去看看张小文他们。” “一起睡。”萧无措倒是没有何煦那般紧张,拉着何煦躺下,躺下前,何煦又看了眼祝多多,祝多多四仰八叉已经变成了趴卧。 第二天,何煦听到敲门声,紧张起来,门外张小文大喊,“何煦哥,你们起床了没?” 开门,果然张小文还有陈力站在门外,连同跟过来的两个人也站在门外,何煦好奇,“时间还早,你们怎么起那么早?” “还早?你看看时间,都快八点了,李师傅都把早餐准备好,下地干活了。” 何煦这才看了下手机,确实快八点了,他们竟然睡了这么久,而这时,祝多多也悠悠转醒,她揉着眼睛,疑惑,“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 吃早餐期间,何煦忍不住询问,“祝多多,你有梦游症吗?” “啊?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没人说过我有这个,你看到我梦游了?” 何煦摇头,这时,张小文却是一身神清气爽,他大笑道,“何煦哥,换了个地方就是好睡,昨夜李师傅给我们送了件绒毯,不冷不热,一觉睡到天亮。” 萧无措看向陈力,“有没有遇到特别情况?” 陈力摇摇头,“昨晚难得睡一个整觉,躺下就睡着了。” “毯子什么颜色的?”何煦不知道他们遇到的怪事是不是跟颜色有关,但他目前也想不出别的原因。 “红色啊,挺漂亮的。” 都是红色,张小文和陈力相安无事,为什么自己接二连三惹得那东西注意?他匆匆忙忙吃完拉着萧无措出门,准备再去一趟村长家。 两人路过村头田地了,看到李师傅和他老婆在忙活,本打算直接当做没看到,谁知两人却看到了他们,还热情跟他们打招呼。 “两位小兄弟,准备去哪啊?” 萧无措一脸温和的笑,他走到老李旁边,搂上老李的肩膀,说道,“李师傅,天气太热了,这都快晌午了,小心中暑。” 老李憨憨一笑,“习惯了,地里的草长得快,每天都要除,不然庄稼没收成,你们是要去村长家吗?” 何煦点点头,拉上萧无措离开。 快到村长家时,何煦转头看萧无措,你刚刚怎么突然那么热情,你往老李衣服口袋里放了什么?” 萧无措惊讶,“你看到了?何煦,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神不知鬼不觉,你是干小偷行当的?” “总要有点防身的本领嘛。” 就在两人快到村长家门口,却被一个人拦住,这人蓬头露面,一脸笑嘻嘻,他站在何煦与萧无措面前,像是阻止他们,“你们从哪里来的呀?是去找村长爷爷家吗?村长爷爷说了,你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你们为了死了十几年的弟弟而来,你们不想让他安息,骗村里人说闹鬼。” “村长告诉你的?”何煦连忙拽着这个人,但这个人只是傻呆呆的重复着这段话,眼神也有点呆滞,后面不管何煦怎么问,他都不再讲话,扯着头发跑远了。 何煦与萧无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目前为止,除了何煦知道的闹鬼事件和莫名其妙死人,似乎村子里的人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 “何煦,你说那个诡异男孩的死会不会与他父母有关? “先去村长家吧。”何煦现在还没有理出头绪,他也无法回答。 两人来到村长家门口,看到他的孙女在门口给菜浇水,见两人,没什么表情,何煦说明来意,这个孙女便去叫她爷爷出来。 等的空隙,萧无措揪着何煦的衣服,轻声道,“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出这个地方?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需要完成一件事,或者找到一件东西,而这件事或这件东西是打碎这个梦境的钥匙,只要找到它,幻境就会消失,而我们也将回到现实世界。” “那你说这个东西是什么?怎么样才能找到?” 萧无措耸耸肩,“我要是知道我还等到现在?不过我感觉那个诡异男孩的父母一定知道什么,说不定在故意引导我们?” “引导?你是说,那些莫名死去的人可能跟他们有关?可是为什么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萧无措再次耸耸肩,“村长来了。” 村长拄着拐杖来到院子,步履比上次似乎轻快了一点,孙女搬来几张椅子,村长落座,何煦端详了村长几秒钟,两人直奔主题,“村长,我们这次来还是想问问关于十几年前那个死掉的小男孩?他与自己父母关系怎么样?” 村长像是知道他们来意,叹口气,“不止你们,以前也有人这样问,老李对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夫妻俩只生了一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不爱学习,听邻居说,夫妻俩望子成龙,会因为孩子成绩差而打骂他,但是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对孩子很好,他们家那些房子就是两人给儿子盖的,准备以后娶媳妇呢,谁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 老村长似乎也陷入悲痛,落下两滴泪,继续说道,“那孩子死的前一天,听说跟学校老师发生冲突,回来后嚷嚷着不想上学,要回家种地,也就是那晚被父母吊起来打了一顿,第二天,小男孩就上吊死了。” “村长,你是说孩子是吊死的?”萧无措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的,看向何煦,见何煦眉头紧蹙,又再次询问村长,“那个男孩真的是吊死的?” 村长犹豫一下,叹口气,“是吊死的,那日听老李说,他中午回家,儿子已经吊死在屋里。” 下午,两人回去,萧无措晃着手里在村长家拿的苹果,他走在何煦前面,转身,倒着走路,“何煦,你说第一次村长为何没有把那个男孩是怎么死的说出来?这里人很忌讳吊死吗?你觉得是自杀还是他杀?” 何煦摇摇头,说道,“既然男孩父母那么疼爱自己儿子,为何又吊起来打?仅仅是因为成绩不好?不想上学?” 萧无措将苹果抛起,“望子成龙嘛?兴许是不想让孩子像他们一样一辈子在大山里当一辈子农民,与土地打一辈子交道。” “萧无措,你走路就好好走,干嘛倒退着走,还有,那男孩死的时候估计三四年级,这这么小,怎么就知道以后成绩也不好了?况且他家房子那么多,起码那个时候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一个在有父母疼爱的童年,就算成绩不好被打,你觉得他会选择自杀?” 萧无措与何煦并排,觉得何煦说的有理,“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被杀的?目的又是什么?对了,今天遇到的那个傻子,他为什么说我们是坏人?” 何煦摇摇头,“找个时间问问吧,还有,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那男孩的学校,村长说他跟老师发生争执,只是过去十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问出什么。” “试一试吧,兴许有收获呢。” 就在两人快要回到老李家时,一群老人扛着农具锄头追上他们,什么都不问直接朝着两人打。 “喂,你们干嘛?”何煦一边躲,一边拉着萧无措,好在他们年轻,而打他们的大都是老年人,躲闪及时没被砸到。 村里这几年,已经很少有年轻人住了,其中一个老头怒目圆瞪,说道,“你们这些外来人,一个个谎话连篇,什么闹鬼,我看你们就是鬼,你们想破坏我们这里,散播谣言,想让我们老了也不安生。” 何煦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这是哪,是不是真实世界都不知道,那些人的理由简直笑掉大牙,但转念一想,他们就像梦里的路人甲,不必挂在心上,不必跟他们计较。 而且他还没搞清楚,这群老人的行为是不是与刚刚那个蓬头垢面的傻子有关? 他拉着萧无措赶紧逃离这里,万一萧无措脾气上来推了老人,破坏梦境的规则就不好了。 “喂,何煦,你拉着我干嘛?我真想教训这群老人,我们刚来这里,你看我的手臂被锄头砸到了,跟一开始和我们和蔼打招呼的一点也不一样。” “好了,先回去吧,他们莫名其妙这样,想必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令,或者只是单纯想要扰乱我们的判断,别去管他。” 萧无措掸了掸手臂上的灰,“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我们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被监控了?” 何煦向前走去,萧无措跟上,“何煦,你脾气真好,你现实也这么好吗?那个祝多多一来就抱着你,你们什么关系?哎?你等等我,刚刚那些老头打到我了,很痛很痛,你都不心疼的吗?好歹我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人,后面还得并肩作战呢。” 何煦停下,带着试探,“萧无措,你怎么话那么多?你似乎都不害怕这里?你不想回家?” “想啊,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每天都愁眉苦脸吧。” 随后萧无措兴奋道,“找点事做,何煦,等晚上咱们看一出好戏,不知道那个红绳起不起作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诡异男孩 第5章 诡异男孩 几人在老李家吃了晚饭,晚间,何煦在山村里转了一圈,萧无措跟在后面,两人来这里已经两天了,第一晚看到那个诡异的女孩独自上山,后面跟他们不住在一起的十几个人里,听说死了五个,何煦心里着急,不知道死的人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或者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规则? 山间微凉,两人没一会便回去了,到了房间,正看到祝多多在烧水,看到何煦进来,一脸轻松,“何煦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不安心。” “你在干嘛呢?”何煦看祝多多烧了一大壶水,“你带了茶叶?” “怎么可能,我的职业是什么,我可是专业奶茶专家,我刚刚发现,我来这里竟然带了几包奶茶粉,不要浪费嘛,我请大家喝奶茶,我这个人呢跟一般的不一样,我喝奶茶比喝咖啡还管用?特别提神。” 祝多多给每人泡了一杯,这时突然听到敲门声,因为来这里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对于莫名的响动都特别敏感,此时何煦打起精神,盯着门口。 “谁?” “是我,张小文。” 何煦开门,张小文笑嘻嘻进来,“我闻到香味,进来看看何煦哥偷吃什么了?” 张小文被敲了一记,摸摸脑袋,“我给陈力哥也带一杯。” 以前何煦熬夜会喝咖啡,还从没想过奶茶也能提神,这一刻,来到这个山村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一点。 夜里,祝多多却一反常态自己睡着了,何煦翻来覆去,萧无措跟他一样,两人都在等,可是已经深夜,老李夫妇却一点动静没有。 就在萧无措叫何煦睡觉的时候,“吱哇”一声,是开门的声音,萧无措看了何煦一眼,心照不宣,两人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果然有脚步声,等到脚步声走远,何煦和萧无措两人也轻手轻脚拉开房门。 “何煦,你看李师傅跟他老婆,手里提着灯,为什么还要扛着锄头?”萧无措不知道是不是那红绳的影响,他想看看老李夫妇会不会跟昨天那个女孩一样。 两人就这样悄悄跟在老李后面,李师傅提着泛白的灯笼,夫妻俩走得很慢,偶尔山间传来一些奇怪的叫声,大约过了几分钟,何煦忽然听到那种咯咯的笑声,他拽着萧无措的衣服,因为听力好,但他视力差,他靠近萧无措耳边,眼睛却直视前方,“你快帮我看看,老李跟他老婆是不是只有两个人?旁边有人吗?” 萧无措摇头,并没有发出声音,何煦疑惑,转头,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萧无措肩膀处趴着一个小孩头,他“啊”的一声还没叫出口,就被萧无措捂住嘴,“嘘,别说话。” 突然老李夫妇像是受到什么影响,两人开始哭泣,那声音透过黑夜传到何煦耳朵里,像是在唱歌。 幽怨的哭声持续了好一会,何煦手心出汗,他不敢侧头看萧无措,他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离开,只是抓着萧无措的衣服越发收紧,他跟萧无措一直跟着老李夫妇,只见他们越走越快,直到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待何煦和萧无措也穿过杂草时,李师傅两人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人呢?” 何煦不敢看萧无措,但他不能坐以待毙,想起口袋里的打火机,何煦想也没想打开,火光亮起,萧无措肩膀已经没东西了,何煦将火光靠近,只见萧无措脖子一圈有两道红痕。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小伙子,这么晚怎么还出来?” 是老李的声音,就在何煦身后,他慢慢转头,老李的面容在打火机火光里显得异常诡异,他面带微笑,眼睛却显得浑浊。 何煦吓得倒退几步,打火机从手里滑落,他声音颤抖,“李师傅,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出来干活?” 萧无措挡在何煦身前,老李却提了提手中的白色灯笼,声音充满悲伤,“我来给我儿子上坟?今天是月圆之夜,他就是在那天走的,今日,既是他的祭日。” 何煦借着白灯笼的光,看到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个凸起的小坟头,非常小,一般人走过路过也不觉得这里埋着人。 这时,李师傅的老婆提着一壶酒,带了一点小菜,一一对应摆在小土堆前,开始幽幽怨怨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哭丧的习俗,何煦总觉得这种哭声像是在唱戏,那种恐怖又阴森的歌声。 “李师傅,你儿子为什么要自杀?” 萧无措与何煦看着跪在儿子坟前的两人,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李师傅在听到萧无措的问题时,萧无措明显感觉到李师傅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戚戚回道,“我那个儿子,特别听话,他是我们一家的骄傲,虽然长大了一点后喜欢玩游戏机,但是成绩一点没落下,曾经老师还说只要好好培养他,一定能成为第一个考上大学走出大山的孩子。” 老李说完看向小土堆,难掩悲伤,“在我们这里,小孩子死了是不能有坟墓的,连埋葬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他这样的死法,都要被推到乱葬岗的,入不了轮回,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我实在不忍心啊,就偷偷拿了他的生前物,给他一个安息的地方,让他能转世投胎。” 何煦眉头微微皱眉,想从老李的脸上看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师傅,我们听村长说,您儿子似乎成绩一般,甚至出现厌学的症状,他还说,孩子死的前一天,还跟老师发生争执。” 老李沉默,萧无措追问,“真是这样吗?村长说的是真的?您儿子与老师发生争执,所以受不了才自杀的?” 萧无措刚说完,老李的老婆就抢过老李手中的白灯笼,刚刚的哭泣让她嗓子有点尖锐,她急迫道,“看过儿子了,这么晚,快回去。” 随后两人匆匆忙忙回去,留下何煦与萧无措,甚至招呼都没打,像是怕萧无措再追问下去。 何煦捡起地上的打火机,这个打火机也不知道怎么莫名跟随他来到这里,他记得自己睡前确实拿过它,但它不抽烟,因为自己有个不同寻常的癖好,就是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打火机,由于工作原因,他喜欢研究打火机上的纹路和独特的设计,有时候靠着它们找到灵感。 何煦在心里把那天自己睡觉前所做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到萧无措伸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喂,何煦,你发什么呆呢?” 何煦打开打火机,在萧无措脖子处照了照,脖子一圈已经发红,他伸手触碰,“疼不疼?” 萧无措刚刚还平常的脸因为何煦的这声问候,瞬间变得委屈起来,“疼,疼死了。”说完他眼睛瞬间睁大,只见刚刚那个趴在自己肩膀的人头此刻却趴在何煦后背,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何煦已经感觉到后背发凉,但他没法动作,他感觉这个鬼东西在掐着他的脖子,像是一条无影的绳子,将他牢牢勒住。 何煦一只手举过肩膀,抓住这颗脑袋,将手里的打火机扔给萧无措,打火机的微光在一阵凉风后,再也燃不起来。 何煦知道是那个诡异男孩,他呼吸艰难,抓着那颗脑袋的手也松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是自杀的,我想帮你。” 也许是何煦这句话让诡异男孩有了一点犹豫,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后男孩发出诡异的笑声,咯咯的笑声在何煦耳边特别瘆人,他说道,“你们死了我才能有活路啊,反正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只要把它挖出来,我就能解脱了。” 何煦被勒的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一旁的萧无措拿出匕首就刺了上去,但是好像并没有作用,就在萧无措拿出自己身上一道符纸的时候,男孩瞬间消失。 何煦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萧无措扶着他,打火机照亮,符纸已经变成黑色。 “萧无措,这是什么?你懂道法?”何煦声音有点沙哑,对这里的非自然现象已经有点害怕,他不想死,更不想被鬼杀死,今天若不是萧无措,估计自己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萧无措面无改色,“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从小体弱多病,我父母怕我活不长,就请人给我制作了一道平安福,当时那个老道士还说这是开过光的,绣在锦囊里保平安,我也就是试试运气,没想到每天戴着睡觉的东西竟然派上用场了,那个老道士果然没有骗我,只可惜只有这一个。” 萧无措看着地上发黑的袋子,似乎有点惋惜,这么重要的保命东西就这么没了,何煦了然,还有心思调侃,“现实中不管用的东西到了这里竟然有用,只可惜你只有一个。” 萧无措反驳,“也不算不管用吧,医生说我活不到成年,你看,我竟然活到了二十岁。” 两人准备回去,何煦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土堆,那里赫然有萧无措偷偷放在老李口袋里的一圈红绳。 萧无措也看到了,两人就着朦胧的月光回到老李家,快到时两人竟然看到陈力站在院门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