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的小可怜我来宠》 第1章 沈晏清 【任务完成,准备投放下个世界……】 …… 沈晏清还没反应过来,系统菌汤圆就把这个世界的剧情一股脑塞给他。 塞入沈晏清脑子里的画面是以女主弟弟为第一视角展开的,女主弟弟叫何蔚霖,是个又聋又哑的小可怜。 故事地点发生在九十年代初的华国一个北方不知名的小镇上。 何蔚霖的父亲本来是镇里一家机器厂的技术员,工资在那个年代算高的了。 何蔚霖的母亲是也是隔壁纺织厂的一名工人,家里两个主要劳动力都吃国家饭,那家里情况可是相当不错了。 也许是老天爷见不得他们一家过得太幸福,在何蔚霖四岁的时候,何蔚霖的爸爸捣鼓了家里那辆二手车,携爱妻还有一双儿女去市里逛逛。 哪知道去的途中发生了车祸,一辆大卡车从马路拐角处驶过来,路就那么宽,对何父开的车来说还是下坡路。 紧急踩刹车却丝毫没反应,何父就只能拼命的把车往旁边开避免撞上,谁知道还是那辆大卡车由于惯性作用还是撞上来了。 何父的小破四轮车那里经得起这么一撞,整个车身都撞翻过去,等救援到了的时候,何父何母早就当场没了命。 何蔚霖的姐姐,也就是女主何蔚雲被车子的钢板压住了腿,左腿上都是烧伤的痕迹,永久留了一大块从左大腿外侧到小腿比目鱼肌的疤。 何蔚霖年纪小,虽然被何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但车身剧烈翻滚和爆炸的巨响。 他被送去医院后就发起了高烧,最后耳朵聋了,嗓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何父还有个哥哥,在镇里另外一家厂里上班,只是他只当任厂里一个小小的食堂采购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但他的性子,除了有点喜欢在外人面前大着舌头说话,也没其他毛病,对侄女侄子一向好的没话说。 何父家出了这么大事,何家上头坐着的老人早去世了,就剩下何父和他哥哥两个人,何母又是个没父没母的,因此这事到最后只能何大伯过来收拾烂摊子。 何大伯虽然比何父还早几年成婚,但他老婆却这么多年没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 眼看着侄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一个崽都没有,何大娘在家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过。 警方介入,大卡车司机赔了笔钱,这事就这么翻篇了,这笔钱最后落到何大伯手里代为保管,作为他们扶养何蔚霖姐弟的开销。 而且何大伯也表示了,这钱如果到最后还有剩余,也会一分不留的全交给何蔚霖姐弟俩。 就这事儿,何大伯还被街坊邻居厂里夸了不知道多少次,出了多少风头。 可事实是,何大伯只管还健全的姐姐何蔚雲,弟弟何蔚霖高烧,在医院又花了大笔钱,医生还治不好他那聋掉了的耳朵和说不出话的嘴巴。 更因为这个意外,没了爸爸妈妈,何蔚霖人更胆小了,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和别人交流。 何大伯照顾了几天心里就烦了何蔚霖。 何大娘心里也不痛快,她平日要伺候何大伯,没给她个笑脸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两伤还没好嘴巴也不甜的祖宗,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等风评下去了,渐渐也没人再提何父家发生的这场车祸以及他们家那两个小崽子。 何大伯就将何蔚雲带回了家,何蔚霖对外就称将他送到福利院接受更好的修养。 实际上就是不管何蔚霖的死活了。 何蔚雲不愿意和弟弟分开,求了好多次,还是被拽着回了何大伯的家。 何蔚霖从五岁开始就在福利院长大,耳朵和嘴巴还是那副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何蔚雲时常过来看他给他带吃的穿的用的,两人感情很深。 可福利院哪是那么好待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成人世界的一个缩影,狼多肉少,何况是何蔚霖这种有残疾在别人看来有怪癖的小孩。 何蔚霖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好,可是他也不想让姐姐太过担心,被欺负了从来也不说。 只是每次见姐姐的时候都会照几遍镜子,穿上自己换洗好的衣服,将那些伤痕都藏在长衣长裤底下不让姐姐发现。 福利院的小孩念书的机会很少,只有那些成绩还过得去,和院长关系好,又有人愿意资助的小孩才有机会往上读。 何蔚霖没上过学,在十岁从垃圾场翻出一个别人不要的助听器前,他连听人说话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自己能讲话。 何蔚霖能学会算数以及听写手语,很大程度都是靠何蔚雲这个姐姐时不时过来辅导的那几个小时。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十五岁,福利院就不收了。 何蔚霖小时候长的很好看,但就因为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即使第一眼心动过的家长,在了解他的情况之后也纷纷打消了收养他的念头。 何蔚霖被赶出了福利院。 福利院的院长在何蔚霖十岁时就不管他死活了,因为他发现何蔚霖是个坏孩子 。 从来到这里便阴郁内向不与人打交道就算了,才七八岁便敢翻墙出去,视院规于无物。 后面又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二流子在一起混,如果不是政府规定,他早就想把何蔚霖赶出去了。 可实际上呢?他明知福利院的潜规则,人都说小鬼难缠,他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这个小聋子一次,更别说照顾。 不翻墙出去,何蔚霖他还能长这么大吗? 他不翻墙出去,不去争不去抢,在福利院大孩子小孩子老师都不待见他欺负他冷暴力他的情况下,他怎么活得下去? 不吃不喝就能长大吗?搞笑。 何蔚雲十八岁考去隔壁省上大学,何蔚霖和他的发小邬祺掏光他们这些年攒的积蓄,也跟了过去。 何蔚雲有个秘密,她从不跟何蔚霖讲。 何蔚雲也是不开心的,只有和弟弟相处时,她脸上才难得有一丝温暖的笑意。 何大伯是个不折不扣的炼铜癖,斯文败类。 他利用何大娘这么多年没给他老何家开枝散叶,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这件事,攻击她,压榨她,殴打她,冷暴力她,他的话在家里就是圣旨,任何人不得忤逆。 他打着为何蔚雲好以及这么多年照顾她的名义,逼着何蔚雲妥协,将何蔚雲打造成他最美最听话的作品。 他一边逼她学舞,弹钢琴,这么多年送她去艺术班,街坊邻居都说他这个大伯做得好,仁心仁义,何父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一边在家里,毫不掩饰的眼神仿佛将何蔚雲身上那层布料脱下来,对着那副还未长开的稚嫩的身体,上下凌迟了个遍。 他会刻意的去肢体接触,待在她的房间里,睡在她的床上,命令她,与他一起入眠…… 最可怕的是,他手上有她的果、照…… 而她的大伯娘,冷心冷肺的无视她求救的眼神,装聋作哑十几年…… 第2章 何蔚霖 何蔚雲上大学之后,因为她没有按照何大伯的意愿,把高考志愿填在Y市本地,而是报考了一所离Y市相隔差不多300公里的医科大。 人前,邻里乡亲都夸何蔚雲有本事,成绩好性格好人也乖乖巧巧的,何大伯压着怒气没发火。 人后,在大学还没开学那段假期,何大伯抢走她的录取通知书,一遍又一遍的拿那些果照威胁她,逼她不准去学校。 何蔚雲是寻着机会,给弟弟通风报信。 趁何大伯何大娘都没在家的时候,拿了录取通知书收拾了行李。 然后又从主卧的柜子里偷了一千多块钱,买了张去W大的火车票,才能去上学的。 何大伯当然气疯了,抓着何大娘就给她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拳打脚踢,砸了一地的东西。 何蔚雲大一开学还没两个月,何大伯便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和何大娘一起,拖着行李坐火车去了W大,甚至提前给W大的老师打了电话。 去了之后无外乎是威胁和继续压迫,何蔚雲不肯辞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兼职。 兼职赚的钱可以供她读书做生活费,还有当做她弟弟在这里的开销。 何大伯几次三番的到她工作的店里去闹,还给她买了条洁白无瑕的公主裙,想要亲手给她换上,甚至在学校的公告栏贴了她的果照…… 何蔚雲怎么能妥协呢?明明是这群恶魔在步步紧逼。 她沉默,崩溃,压抑着眼泪。 她的心里防线在法律的边缘来来回回拉扯了无数次。 她想杀了他! 她想杀了他们! 杀了这对令人作呕的狗男女! 后来,她真的杀了他们。 用菜刀,一刀一刀,将他们砍成了臊子。 然后用装肥料的蛇皮袋子,将他们抛了尸。 他们都不无辜。 可结局,是只有她一人生还。 站在她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蹲局子判死刑的,跳了河丢了命的…… 何蔚霖为了保护姐姐,在警察搜查的时候,主动暴露吸引人力,然后在警局里将罪名全部揽到他身上。 杀的三个人,明明都不是好人,都在欺诈好人,却让苦苦在黑暗中挣扎起舞的人,被判了死刑。 看完系统传过来的记忆,沈宴清恨不得立即飞进去给何鹏(何大伯)那个老东西一巴掌! 这老东西,实在太阴险恶心了! 沈宴清看了剧情,当然知道是何鹏这个老东西对何父的刹车动了手脚,才导致刹车失灵出了车祸。 而且这老东西实在恶心坏了,霸了何父何母的赔偿金就算了,还又当又立!还是个炼铜癖! 这哪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分明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沈晏清更是恨不得立马去看看他的小朋友,对他亲亲抱抱,给他世界上最好的。 好在,他穿越的时间还不算太晚。 原主沈晏清,和主角团唯二的交集,大概就是一次放学,刚好看到路边有卖糖炒栗子和糖葫芦的,买了两份,打算带回去给五岁的妹妹吃。 然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奔跑着欢笑着结伴回家的学生,有为了生活积极向上的小商贩。 沈晏清背着书包,拿着两份小食,一转眼便见到站在拐角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没有光。 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孩,穿着不合身洗的发白的薄外套,手里拿着刚刚从地上捡起来别人丢的饮料瓶子,肩胛骨瘦削的将外套高高撑起, 面容紧绷,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单眼皮,嘴唇偏薄,眼神凌厉透着股漠不关心的冷峻。 沈晏清看到旁边有几个高个子点的小胖子,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吐着什么。 手里拿着糖炒栗子和糖葫芦,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生,甩了甩左肩上的书包,向来温煦的面容此刻染上几分生气。 他跨着大步子,赶走了那围在小孩身边喋喋不休的那几个胖小子。 然后蹲下身,露出一个如往日般和煦温暖的笑容,将手里的一份小食塞进小孩的手里。 小孩被手里塞进来的那份暖意,冷峻的面容明显愣怔了几瞬。 沈晏清又笑了笑,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一张白净如玉的脸,眉眼温润,一双丹凤眼里似含了满天星辰,普普通通的蓝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种别样的少年人独具的青春洋溢,笑起来又含着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沈晏清摸了摸他的脑袋,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声音清朗和润,道了句“请你吃”。 接着便又站起来,趁着小孩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将什么快速塞进他的外套口袋里,挥了挥手,便自顾离去。 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再见时,沈晏清已经读高三了。 小孩身上挂了彩,眉弓还有两边的嘴角都带着青紫,他两只手揣在黑白色的校服兜里,走在道上,校服被吹得鼓鼓的。 旁边是避之不及绕道而走的学生,他却不在意,脸上还是那副冷峻紧绷的样子。 沈晏清初见还没认出来,他长的很快,不过一个学期没见,都快长到他下巴了。 沈晏清见不得少年人阴郁冷峻,和身边同行的同学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几步追上他,肩膀和肩膀在同一直线上。 见他好像被惊了下,冷冽的视线瞥过来,沈晏清笑了笑,扭过头率先和他打了声招呼。 “嗨,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他是想问小孩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但他们好像还不是很熟,沈晏清便放弃了。 小孩睁着双眼睛盯着他的脸,没说话。 沈晏清以为他没听到,便又重复了遍。 直到他看着小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与他耳朵大小明显不符的助听器来,左耳款的,白色的,看起来被主人保护的很好,但上面有几道很明显被擦过的划痕,沈晏清看得清清楚楚。 沈晏清愣了愣,看着小孩一边将脑袋靠近过来,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便立刻又调整了情绪,重复了声:“嗨,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次听清楚了,两只手比划着什么,面容认真,可沈晏清看不懂。 不过也没事,沈晏清专信看不懂听不懂的笑笑就好了,便又对着少年点点头,露出个干净的笑容。 两人走出拐角,沈晏清看到前面有一家药店,便拉着少年的手腕。 看着少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微微屈身凑近他的左耳,道了句:“你在这等我一下,一定要等我!” 沈晏清背着书包冲进了那家药店,匆匆要过几包棉签,碘伏,还有几卷绷带和云南白药喷雾,便付过钱,又跑出来。 出门又看到旁边摊位上卖着热气腾腾的年糕,又要了十块钱的年糕。 沈晏清一边等,一边用眼睛盯着还站在拐角处的少年。 他也在看着他,只是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又会不自觉的将眼睛挪开,移到两只鞋面上,两只手依旧插在兜里,安安静静的站在。 沈晏清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容易害羞。 接过东西,几步跑到少年的面前,将手里装着年糕的纸皮油袋子递过去。 小孩不肯伸手,他便强制的将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扣在他的手腕上,跑! 呼呼。 那一片是刚收割过的麦田,一垛又一垛的麦杆堆放在一起,天上染着几片色彩瑰丽的红烧云,离得近的那几朵云,有的像鱼,有的像小狗,有的单纯像云。 跑得快了有点刹不住车,沈晏清弯着腰笑了好久,何蔚霖任由他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笑。 何蔚霖的体力很好,至少比他好过太多,连气都没喘过一下的。 他拉着他在田埂边坐下,将还泛着热气的年糕纸袋放在他手里示意他吃,然后打开碘伏棉签给他消毒,又拿过云南白药在他手指关节处喷了几下。 他一只手捏着袋子,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温柔的动作。 “你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沈晏清提醒他。 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眸低垂,遮住眼底的浮色。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往后,沈晏清都没能再在那个拐角处见到这个瘦削冷峻的少年。 第3章 又聋又哑小可怜 【晏哥?晏哥?】团子试探的叫了两声。 沈晏清捶了一下桌子,在心里愤愤道:“为什么我家小朋友每次都是这种身份?看得我心里痛痛的!” 不管穿越了多少个世界,沈晏清都对自家老婆的悲惨遭遇耿耿于怀,每次都是这种贼让他心疼的遭遇,实在太痛了。 他都不敢想,他家小朋友都受了多少委屈! 现在,立刻,马上,他要见到他家小朋友! “嘭!” “沈晏清,你怎么了?”同桌兼好兄弟?李茂民正在跟隔道的文烨讨论题目,被他这一锤子吓得以为是灭绝师太来了。 李茂民立马缩着脖子敏锐的看了看外面的几个窗户,没人。 又看了看其他同学,该讲小话的讲小话,该偷吃的偷吃,该做题的做题。 风平浪静。 呼!自己吓自己! 沈晏清指着物理卷子上最后一大题,一脸无辜道:“没事,就是这道题,好像会做了。” “我去,真假的?晏哥牛逼!!” 李茂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是一道电磁场与粒子运动的综合分析题,那题目长得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的程度。 他对着沈晏清抱手拜了三拜,“晏哥,请开始你的表演!兄弟我就不打扰您了,坐等放学!” 沈晏清端着架子,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沈晏清一只手握着笔开始在草稿本上演算,一边在心底问它:“汤圆,阿霖现在人在哪?” 汤圆用系统定位了一下,才说道:【晏哥,霖哥现在在……和人干架……不过你放心,他们都不是霖哥的对手!】 “阿霖有没有受伤?”沈晏清一听在打架,脑子里的画面就是他家小朋友瘦小无助被人打的份,哪里听得见汤圆后面的话,赶紧问他有没有受伤。 【打架嘛……受伤不很正……】汤圆说一半说不下去了,哎呀,人夫夫感情好,眼里是一点也看不见霖哥以前以一敌几千的战绩的。 算了,不嗦了。 狗粮吃的又撑又饱,它习惯了。 还好这节课就是最后一节课,等沈晏清匆匆在卷子上写完这道题的答案。 老班,也就是李茂民同学口中的灭绝师太?靳女士,已经到达战场,开启她阴暗的爬行,喔不阴暗的窥视,喔不,抓纪律。(靳jin第四声) 靳女士又重新着重讲了一遍纪律问题,还有放学回家的安全问题,不要逗留,回去要完成好作业吧啦吧啦,大手一挥便放猴子放学了。 沈晏清抓起书包就往外面冲,任由李茂民同学在风中摇曳。 “bro,晏哥,你就这样抛弃你的兄弟了吗?” 沈晏清照着系统的导航定位,一路狂奔。 现在已经进入十二月,天很冷,风刮的脸生疼,沈晏清一打眼就看见混战中的少年,少年的嘴唇有些干裂了,身上穿着还是那件薄蓝白色的校衣外套。 头发长长了些,刘海盖过了额头还不及那倔强尖硬的眉骨,脸上没落下什么勋章,不合贴的助听器被他收起来,一蓝一黑两道身影将其他五个人压在地上揍。 沈晏清将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在了那双挥拳的手上,隔着段距离都能看见他右手上缠着圈白色绷带,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得红红的。 他的心一下又心疼起来了,恨不得赶紧把他的手放在怀里暖一下才好。 “小心!”沈晏清惊得瞳孔缩了缩,看着何蔚霖的身后人的动作,大喊了声,整个人也像箭一般飞出去。 因为站的角度问题,沈晏清原以为是何蔚霖和另一个黑衣服长头发阴湿男VS五个男。 哪知道后面还藏着个坏心眼的黑麻杆,他就是看见那个黑麻杆手里拿着根婴儿手腕粗的木棍,挥的方向明显就是对着何蔚霖来的。 何蔚霖没戴助听器,听不见他的叫喊,可身体的自然反应像是预判了危险的到来,下意识的松了手往旁边躲去。 “啊啊啊!!!”那截木棍结结实实的落在何蔚霖前方,被掣肘的黑胖子的屁股上,胖子捂着屁股,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与此同时,沈晏清也飞到何蔚霖的身边,一脚将后边搞偷袭的麻杆踢飞,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人护住。 “没事吧?没伤到吧?”沈晏清拉着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黑胖子:喂我花生,喂我花生啊! 何蔚霖呆愣愣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子,这副表情,很像他的姐姐。 他舔了舔干涩到裂开的唇角,生疼的。 手慢吞吞的寻着记忆的方向,在左边口袋里掏出那枚助听器,戴在左耳朵上。 旁边那个一身黑的长发阴湿男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看了眼平平安安站在那的何蔚霖。 转过头,一脸狠辣的踢出一脚,后面那人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邬祺又不解气的给了每人一脚,这才走到何蔚霖身边的空位上。 用手指顺了顺头发,有些警惕的看着两只手抓着何蔚霖肩膀,穿着冬季校服的沈晏清。 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太一样? 邬祺看不太懂,但霖哥好像和这人认识? “霖……霖哥,这……是谁啊?”邬祺结结巴巴的问道。 没错,邬祺从小到大就是个小结巴,而且他还喜欢留长发,打耳洞,穿一身奇装异服。 又有传言他克爹,妈出走不要他,导致从小到大没人愿意和他玩,只会专门欺负他。 直到有一次他来了Y镇后,遇上了同样没人和他玩的霖哥,他们哥俩这才搭伴玩。 一个聋子哑巴,一个小结巴,倒是互补。 这是别人酸他们的话。 何蔚霖刚想比划手势,就看见抓着他胳膊的沈晏清上前一步。 他先是朝邬祺点了点头,脸上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接着唇形饱满的嘴唇动了动。 “你好,我叫沈晏清,我是他的朋友。” 男朋友。沈晏清在心底补充道。 听到朋友那两个字,何蔚霖抿了抿唇,眸子向四处瞥了瞥,觉得被抓着的地方,隔着衣服,都开始生热发烫。 沈晏清瞥见自家媳妇这副可爱死了的表情,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他的媳妇,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的手不着痕迹的向下移,将少年人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自己的厚实暖和的口袋里。 说实话,沈晏清也想把外套脱下来,就像那些霸总那样,抛到女主的头上给他盖上。 但是他不能,原谅他北方的冬天就是这么冷。 而且刚刚跑的匆忙他都忘记拿放在桌子下的羊毛大袄子了,现在就一身学校发的冬季校服,里面就剩件小毛衣加打底衣。 不然,他现在绝对能耍一波帅的。 “你……你好,我叫邬……邬祺,是霖哥的……的好兄弟。” 邬祺看着面前长的白白净净的,看着就像个好看的妹子,个子却比霖哥还高。 瞧着身板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有点好奇霖哥什么时候交到这种朋友的,那一身的书卷气,明显是好学生啊。 他转头看向他霖哥,然后就看见沈晏清也看着他霖哥,那一脸的……温柔?笑意?是怎么肥事? 手下败将?六人组团送头?组:那我们呢?(咬手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妈妈~~~) 不过他们可不敢发声,不然等下惹这三个活阎王不快了,又给自己一脚怎么办? 他们都已经后悔为什么要找死过来寻他们麻烦了。 呜呜,回去就打死那几个龟孙子!谎报军情,害他们挨这一顿好打!! 第4章 又聋又哑小可怜4 沈晏清看着何蔚霖,“那个,邬祺,我和阿霖有点事说,你等下就先回去吧。” 沈晏清笑着说完,待邬祺应了句“行”后,就拉着一双眼睛瞪得登亮的何蔚霖走了。 沈晏清和何蔚霖靠的很近,何蔚霖的手还被他牢牢的揣在他的兜里,看着何蔚霖还呆愣愣的被他带着跑,就有点想笑。 又是那种清朗和润的笑声,何蔚霖心跳如雷,想拽过自己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倒被笑着打趣了句:“看路啊。” “上次分开之后,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沈晏清笑着道。 “我叫沈晏清,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霖哥,阿霖?” “我……我……”何蔚霖嘴巴张了张,说的话却是没声的,想了想还是用一只手势比划道:“我叫何蔚霖。” 沈晏清没学过手语,但也大概知道他在比划他的名字,便又笑了笑道,“等这次回去我就去学手语,争取早日和你没有语言沟通障碍。” 何蔚霖听了,心率又快了几分,还好北风咆哮着,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有什么想吃的吗?”沈晏清拉着何蔚霖进了一家饭馆,坐在椅子上看墙上挂着的菜单。 何蔚霖看着那些菜后面的价格,摇摇头,放在腿上的手有些不安的捏紧。 进了店有地暖,不会很冷了。 沈晏清看他这副拘束的样子,也不勉强,笑着问道:“能吃辣吗?” 何蔚霖点点头,其实他妈妈就是从湖南那边嫁过来的。 小时候……他家里最常吃的就是辣椒炒xx,听说他爹以前不能吃辣的,后面被妈妈改造得也能吃很辣的菜了。 想到这,他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这个点正好是吃饭的点,但人却不多。 狭小的店面里弥漫着白茫茫的蒸汽,玻璃窗上凝结着厚厚的水雾,将外面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隔绝开来。 每张旧木桌中央都摆着一个小炭炉,炭火噼啪作响,煨着咕嘟冒泡的羊肉汤,暖意融融。 沈晏清去了窗口,跟老板点餐,要了两碗大米饭,两份羊肉白萝卜汤,两份尖椒炒拆骨肉,两份锅包肉。 米饭第一碗是收费的,后面都是免费续。 “这家的羊肉汤是招牌,”沈晏清回到座位,帮他准备餐具。 “用的是本地散养的黑山羊,跟白萝卜一起用大铁锅慢炖三四个小时,汤色奶白,羊肉酥烂。冬天喝一碗,能从喉咙暖到胃里。” 何蔚霖安静地听着,目光不自觉地被邻桌那锅沸腾的汤吸引。 乳白的汤汁翻滚着,带皮羊肉在锅中沉浮,几颗红枣和枸杞点缀其间,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北方的冬天,就得靠这些热乎东西扛过去。”沈晏清继续道,拿起桌上的粗陶茶壶,为何蔚霖倒了杯热茶,“尝尝这个,老荫茶,解腻。” 何蔚霖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茶汤深褐,入口微苦,随后回甘,他小口啜饮着,冻得发僵的手指渐渐恢复了知觉。 很快菜上齐了。 沈晏清将那份多加辣的尖椒炒拆骨肉推到何蔚霖面前,怕小孩拘谨不敢夹菜,便自个用公筷给他先夹了一筷子菜。 “你尝尝这个,用的是羊蝎子上拆下来的肉,和青椒爆炒,应该合你口味。” 何蔚霖拆骨肉带着些许筋膜,口感韧中带嫩,青椒爽脆火辣,熟悉的香辣味瞬间唤醒了他的味蕾,他忍不住又扒了一大口米饭,吃得鼻尖微微冒汗。 “怎么样?”沈晏清笑着问,自己也送了一嘴辣椒炒肉。 何蔚霖闻言诚实地点头,放下筷子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就好。”沈晏清看他点头,脸上也露出满意笑容,舀了碗羊肉汤放在他面前,开始他的投喂,“再喝点汤,原汤化原食。” 何蔚霖小心地接过后,吹开热气,喝了一口。 汤汁浓郁,羊肉的鲜美和白萝卜的清甜完美融合,确实如沈晏清所说,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可惜北方的冬天少了新鲜蔬菜,那些腌制的白菜,晾干的白菜干,吃多了不健康。 不然,沈晏清就能让何蔚霖多吃点青菜了。 沈晏清看着何蔚霖终于有几分放松的样子,于是他夹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的初衷就是来喂饱他家媳妇的啊。 等见何蔚霖的饭见底了,沈晏清又给他盛了碗汤,里面夹了四分之三的羊肉。 然后很熟练的拿走他的碗,跑到窗口又给他打了一份饭。 沈晏清盛完饭回来的时候,很敏锐的发现何蔚霖在偷瞄他,绝对是! 不然能不吃肉,看到他转身时,能一脸慌乱的低下头吗? 沈晏清好心情的自恋了一下,肯定是他太体贴了! 最后这一锅羊肉白萝卜汤,一半以上都进了何蔚霖的肚子里。 沈晏清基本就是帮忙布菜,时不时给自己怼两口,哪个好吃哪个能长身体就给他夹哪个,其乐融融,乐在其中。 等两人吃完饭出来时,天色早就变得灰蒙蒙的了。 何蔚霖还想抢着买单,沈晏清强硬的按住他的手,表示单已经买好了。 而且是他陪他吃饭,怎么能让他买单呢? 并且,沈晏清从老板那里接过了一份打包好的饭菜,虽然打包回去肯定冷了。 “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天有点晚了。”沈晏清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凑近他问道。 何蔚霖摇摇头,没说他住在哪里,从店里出来,又变成了那副冷峻的样子,虽然能看出他挺不好意思的。 沈晏清也不在意,他媳妇的老底都给汤圆掀翻了,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家住在祥云路106号,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我,知道了吗?阿霖。”沈晏清还是喜欢这样叫他。 何蔚霖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样静静低头的看着鞋面和地上被踩脏的雪。 沈晏清摸了摸他的头发,发质是一如既往的坚硬,他将袋子挂在他的手上,温声道:“回去吧,阿霖,这个带给你朋友吃!” 感受到头顶那温柔的触摸,何蔚霖僵住了,脸渐渐红润起来。 不过他刚刚吃过饭,脸又比常人黑上些许,是以还能掩藏。 抬起头,对上那双温润如玉含笑的眼眸,何蔚霖匆忙的用手配合着嘴巴比了个“不能要”,“不能要的”,摇摇头,便要将那饭食推拒回去。 何蔚霖从小的教养,虽然只有那么短短几年,也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不能要的。 怎么能在吃完人家请的饭,分文未给后,还要再打包一份回去呢? 看他急得手舞足蹈,全身都在拒绝,沈晏清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声音有种莫名安定人心的力量。 “没事的,这份本来就是请你和你朋友吃的,他没来,就带回去吃,不要紧的。” “何况,刚刚已经认识过了,邬祺,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啊,”他眨了眨眼,语气有几分欢快。 “谢谢。”他比着手势,又对他鞠了一躬。 他慢慢往前走,走出一段路之后,又试探性的小幅度转过头,入眼的便是那白净清隽的少年,站在原地朝着他挥手道别。 何蔚霖目光被烫了一下,连忙转过头继续走,走到拐角处又忍不住转过头来。 沈晏清还站在那里。 依旧看着他的方向,眉眼清润,是一个极有教养的哥哥,何蔚霖心说。 将那还散发着热气的袋子放进外套里包着,何蔚霖终于胆大一次,在拐角这里,一点点光亮的地方,转过身,对着那片光亮,用力的挥了挥手。 然后不等他反应,便立刻抱着怀里的饭菜跑远了。 沈晏清,晏清,河清海晏,很好听的名字。 祥云路106号,埋在他心底。 但何蔚霖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去那个地方。 第5章 又聋又哑小可怜5 沈晏清回了家,他家里有他爸他妈还有他六岁的妹妹。 沈家人早就吃过了,看到他这个点才回来,也没多问,只是有些好奇儿子/哥哥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很开心。 沈珮玲小妹妹走过去抱住沈晏清的大腿,边摇,边乖乖黏黏的道:“哥哥,抱抱。” 沈晏清将结了冰渣的外套脱下,弯腰一只手将妹妹抱起来,顺手提过书包,走到火炉旁边。 “妈,爸呢?”沈晏清将书包搁下,问道。 “睡觉呢,你爸他们厂这几天加班赶那些单,今天才有时间回来睡一觉。” 许女士手里还打着毛线,粉粉嫩嫩的颜色,一看就是给沈珮玲织的。 许女士看他在逗沈珮玲,抬眼又问他,“你吃了没?” “和朋友在外面吃了。”沈晏清换了个姿势抱沈珮玲,继续逗她。 “上楼洗澡做作业吧,别熬太晚了。”许女士吩咐道,“珮玲,下来吧,哥哥要去洗漱了。” “嗯”沈珮玲有些不情不愿的应了声,这么大的小孩正是喜欢黏大人的时候,她扭过头搂住沈晏清的脖子,在他侧脸上撒娇的落下一个吻,“哥哥晚安。” 沈晏清笑了声,摸了摸她的双马尾,“晚安。” 沈爸沈妈都是很开明,对孩子也很宠,不然九十年代沈晏清一个高中生,也不会拥有一台台式电脑了。 沈晏清打算想法子赚钱,虽然沈晏清私库里还留着他平时在学校获奖的钱,还有沈爸沈妈每月给的零花钱,过年给的红包,他又没什么大开销,加起来也有个一千八。 但他是有媳妇的人,肯定要想办法赚多多的钱,把媳妇养好! 沈晏清想了想,打开电脑,开始在各大论坛混迹,还爬了防火墙,找别人发布的活。 汤圆有点愧疚,【晏哥,都怪我等级太低了,不然也能像隔壁神豪系统那样,自动给宿主爆金币了。】 “没事,小问题,我可愿意拿自己挣得钱养媳妇。”沈晏清笑着安慰了一下白团子,一边手指在键盘上打的飞快。 自己的媳妇自己养,没毛病。 【不过晏哥,我可以帮你验证发布的这些任务的真实性,避免上当受骗喔!】 想到自己唯二点亮的技能,团子又有些跃跃欲试。 “荣幸之至。” 沈晏清当天晚上,还是找到了几份不错的“兼职”。 一份是由国内N省举办的桃李杯作文大赛,欢迎全国各地的高中生参加,奖金也很不错。 一等奖一名,奖金1500元;二等奖3名,奖金1000元;三等奖五名,奖金800元;活动优秀奖十名,奖金300元。 N省不愧是国内财大气粗的省份,光是一个面向高中生的比赛就能拿出这么多钱。不过听说难度级别五颗星,保真。 作文本来就是沈晏清的长处,不说沈晏清还没来的时候,原主成绩也很好,全校排名可以进前三十。 在火箭班的人占了大半个天下,沈晏清还有隔壁班另外一个女生能杀出重围也是厉害。 不过原主没有选择去火箭班,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求全班都要住校,沈晏清觉得在一间小屋子里挤那么多男生,一想到那臭烘烘的场面,就头皮发麻一口回绝了。 作文比赛一方面能锻炼自己的写作,看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一方面还能挣钱,学习赚钱两不误。 第二份“兼职”是国外友人发布的,出价五十美金,这个周六他和他的妻子打算来羊市故宫博物院参。 帖子发在论坛上,底下发布人写了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他们非常仰慕华国古代文化,也自学了中文,也在华国其他地方看了展,但他们还是想找一个了解历史的当地人帮忙解说一下云云。 沈晏清点开他的主页,发现他还真没说谎,底下很多条帖子都是他和他爱人去逛其他博物馆的照片,还有他们练习汉字拍的图片。 想了一下,沈晏清就按照上面的邮箱地址给他发了份邮件。 这两份都是短期兼职,耗不了多少时间。 沈晏清又在汤圆的帮助下,找了份编写代码程序的任务,这是一个外企发布的,薪资也很诱人,底下浏览的人不少,沈晏清就先接下来了。 暂时先接了这些单,沈晏清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然后穿着睡衣,抓着笔头写作业。 又过了几天,就到周末了。 羊市故宫博物馆离这里不远,就在市里,和那对外国夫妻约定的时间是在下午两点。 沈晏清早早就起床,拿了自己的件厚外套套在身上,沈晏清先去了一趟超市。 他在超市里买了不少零食和菜,想了想,又到隔壁的服装店看了几件衣服。 沈晏清之前也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衣服拿几件给何蔚霖穿,但想着自己的旧衣服可能会不那么保暖了,而且他柜子里那些衣服不是蓝的就是白的,怕何蔚霖穿不习惯。 汤圆说何蔚霖现在被福利院赶出来了,这段时间都是和邬祺住在一起。 住的地方是租来的,位置很偏,也很旧,两层木质老屋,里面没有地暖,电也是他们搬过来之后才接上的。 大门前的院子等他们还倒饰了一下,将那些杂草全拔了,房租不贵,每个月也就四十块钱。 房子的地址还是沈晏清跟邬祺打听过的,不然怎么解释他平白就知道他们的地址呢? 邬祺吃了他一顿饭,骨子里又很尊重(羡慕)他们这些能去读书的学生,所以一下子两个人的关系就拉近了很多。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邬祺觉得沈晏清这人对他霖哥好啊。 霖哥这么倔这么酷的一个人,在晏哥面前不也只有跟着乖乖走的份吗? 沈晏清还是第一次来何蔚霖住的地方。 来的时候才十点不到,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拖鞋拖在地上的声音,门开了,里面站着的人是邬祺。 “晏……晏哥,你……你怎么来了?快进……进来!”邬祺用手抓了把头发,侧过身将门开得更敞些。 他方才还以为来的又是哪个龟孙,哪知道竟然是沈晏清,邬祺悄悄将手里抓着的凳子往身后藏了藏。 “周末没事,过来看看你们。”沈晏清提着东西往里走,才发现屋里屋外完全是一个温度。 进了客厅才看到中间架了个火盆,旁边放了两张椅子,火盆前面正放着某港圏的热门动作电影。 而何蔚霖就靠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个薄毯子,左耳上挂着那只助听器,抱着手,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里面的角色你来我往,拳打脚踢。 第6章 又聋又哑小可怜6 沈晏清笑了笑,将东西自顾自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邬祺顺势将那凳子放在火炉边,然后拿手捅了捅还沉浸在电影里的何蔚霖,接着又跑去帮沈晏清拿东西。 何蔚霖往那边瞥了一眼,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沈晏清,整个人都懵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沈晏清刚好也看向他,两个人对视上。 沈晏清对着他笑了笑,就看到何蔚霖立马转过头看向幕布上的电影,又看向他,最后又看向电影,这次不动了。 哈哈,他媳妇真可爱。 跟邬祺交代了两句,沈晏清就拿着装衣服的袋子走过去,弯腰坐在旁边的的椅子上,动作很优雅端正。 何蔚霖捏着毯子的手紧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假装继续看电影。 可刚刚看起来很好看的动作,他这会却如走马观花一点也看不进去,余光偷偷瞥着旁边这人的动作。 沈晏清看得好笑,心里偷乐了好久,唇角也跟着泄露出一丝笑意,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分。 “今天放假,我没什么事,逛了下超市,顺便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还有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还没等他说完,就看见何蔚霖摇着头,一脸严肃,明晃晃的拒绝。 与此同时他还比划着,“我不用,我有衣服,你自己穿。” 沈晏清这段时间从电脑上学了手语的课,他本来就天资聪颖,再加上做了这么多次任务,记忆力反应能力都是一流的,说他是不过目不忘都不谦虚。 于是沈晏清边说边比划着,“我衣服够多了,这是专门买给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挑的这些风格,我在店里看觉得你穿上哪件都很合适。” 沈晏清又凑近了些,靠近他的戴助听器的那只耳朵,声音又放得温柔些,“阿霖,去试试吧,好不好?” 听在何蔚霖耳朵里,说是柔情似水也不为过。 何蔚霖面容微微泛红,靠得太近了,连他身上的皂角香味都能闻得到,而且,耳朵很奇怪,有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 幸好他的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脸上八风不动,应该看不出来。 半响,何蔚霖才发觉自己在对方温柔含笑的眼神中,轻轻点了头。 再次如梦初醒时,他已经拿着那袋衣服进了浴室…… 【晏哥,你犯规!你看看霖哥都被你调.戏成什么样子了!脸皮都红了!!】汤圆控诉。 沈晏清轻哼了一声,“我调.戏我自己的媳妇怎么了?” 再说了,只能看还不能吃,好几次看着何蔚霖微微泛红的脸,还有他不自觉捏紧的手指,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当一把禽兽,把他媳妇吃干抹净啊! 可惜他不能,这样会吓坏他的。 忍住,忍住,沈晏清,你是人,你不是禽兽! 邬祺拿着沈晏清带过来的菜,欢欢喜喜的去备菜去了。 他喜欢吃东西,可他总是吃不饱,也总是很容易饿。 在和霖哥结伴前,邬祺很少有填饱肚子的时候,结伴后,虽然也有饿肚子的时候,但能填上些什么东西,已经很好了。 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吃,最好能吃遍天下美食! 何蔚霖穿着新衣服出来的时候,沈晏清还是惊喜了下。 少年面容硬朗,一双鹰隼眸盯着一个地方,下颌线清晰,带着几分冷峻狠厉,双手插在下裤的兜里,脊背挺直,压迫感和隐隐孤寂感铺面而来。 沈晏清不止买了外套,都说女人有购买欲,男人也不例外,尤其是给心爱之人买衣服的时候。 沈晏清买了外套,内搭,保暖内衣,毛衣,还有裤子,保暖内裤,底裤,袜子,鞋子,连围巾都不忘买了两条,一条黑的,一条深蓝色的,还有鞋子,雪地靴,保暖鞋,烤火鞋,外出穿的鞋,买了好几双。 现在何蔚霖身上穿着的,就有沈晏清挑的那件他很满意的黑色羊羔绒外套,里面是真羊毛的,穿起来肯定会很软和很舒服,外面搭了件裤子。 裤腿稍微长了一些,沈晏清是比着自己的码数买的,不过不碍事,长了风灌不进去。 鞋子是一双厚实的雪地靴,里面是软底的。 何蔚霖脸上还有几分别扭,指甲狠狠扣着手心藏在口袋里,他当然没有忽视沈晏清眼底的惊羡和满意。 这也正是何蔚霖别扭的地方。 何蔚霖在福利院长大,五岁不到,一场意外,失了双亲,自己成了残疾人,唯一的姐姐被迫和他分居两地。 他从小经历了多少别人想象不到的苦难和肮脏事,谁也不敢说出个确数。 为了能活下去,他八岁便敢从福利院的狗洞里钻出去,去看其他小孩子不敢去的地方,捡别人不要的垃圾,在垃圾桶里翻吃别人不要的食物,跟狗夺食,被人驱赶,被人围攻,跟人打架。 然后长到这么大,和同样被人欺凌的小结巴一起,在这间独属于他们的地盘扎下根。 两个人出去没人再敢小瞧他们,围攻他们两个人的人也从几个人到十几个人,就这样,那些人还打不过。 靠得是什么,靠得是他们拼死一博的狠戾。 何蔚霖和邬祺打架从来不怕死,那些人怕死,输赢高低立见。 可他们还是会受很多伤,即使赢了,身上的伤不在少数,一条疤,两条疤…… 旧疤添新伤,重重叠叠,直到再也消不去了,成了活命的勋章。 何蔚霖喜欢电影,喜欢影片,他喜欢看那些影片里那些小人物靠自己的力量,一层一层的爬上去。 他的梦想是开一家影像馆,每天放什么影片全凭他自己的喜好。 如果可以,他能一天25个小时都窝在椅子上,看着那些小人物的故事。 影片里有血腥的,有暴力的,也不乏有色.情擦.边的,何蔚霖很早就看,对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没什么想法。 可有一天,你发现,有一个人,对你好像也是这样,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心跳会跳的很快,面皮会不自觉的发烫,甚至当他靠近一些,耳朵也会变得酥麻,面对他,手指会不自觉的抓紧,面上却还要装作平静,生怕自己露了什么风声。 可他并不反感。 只是怕自己自作多情了些。 明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第7章 又聋又哑小可怜7 “阿霖穿得真好看!” 沈晏清拉过他的手坐下,很由衷的夸了又夸,看着面前乖乖巧巧跟着他坐下的人,他眼里的满足都要溢出来。 何蔚霖的脸又红了。 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拽回来,他的手很暖很细腻,却很大,恰好能将自己的指尖完整的包住。 沈晏清又将刚刚闲暇时打开的零食拿过来,一包草莓味的威化饼干,空气中草莓味甜的有些腻人。 还有用油纸包住的花生牛轧糖,白色的糖体上嵌着饱满的花生粒,边缘微微泛着焦黄的色泽,散发出浓郁的奶香和花生香。 何蔚霖接过他手里的饼干,入嘴的草莓味带来的甜。 好像除了五岁以前,他再也没吃过草莓味的东西。 带着薄脆感的饼干在口腔里无意识被挤压,翻滚,像极了他此刻无法平息的心跳。 何蔚霖又想到沈晏清方才和他用的是手语,那句“等这次回去我就去学手语,争取早日和你没有语言沟通障碍”,他记了好久。 唇齿嗫嚅间,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沈晏清,何蔚霖突然想说些什么东西。 “你……”他面带迟疑,唇角动了动。 沈晏清又拿了块牛轧糖,正打算投喂,见阿霖五官皱在一起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阿霖?” “我……”何蔚霖又嗫嚅了句,可话藏在心底,止于喉咙间,说不出口。 “别急,阿霖,慢慢说。”沈晏清用手顺了顺他的脊背,眼神温吞而安定。 许是沈晏清给的勇气,带给了他些许底气,他比了个手势,又飞快的垂下眼睑。 ——你,是不是喜欢我? 指尖的饼干碎屑还未擦干净,指节有些紧绷的曲起,黑而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在等待一场审判。 沈晏清的心胀胀的,不知道何蔚霖内心是纠结了多久,才敢把爱宣之于口,又交给他人审判。 明明是他先爱他的,何蔚霖完全能成为这场爱意的主导者。 沈晏清捧过他的脸,在他颤动的睫毛上印下一吻。 何蔚霖呆愣了许久,他坐在椅子上,而他,弯身站在他身旁,捧着他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何蔚霖抬眼,正好对上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认真而缱倦。 答案,不言而喻。 可为什么呢?他长得好,家世好,成绩也好,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个有缺陷的混混呢? 沈晏清看懂了他眼里的困惑,大拇指摩挲了着他没多少肉的脸颊,“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阿霖也喜欢我吗?” 他靠得很近,何蔚霖完全听不到还在放映的影片轰鸣的声响。 只能听见那道温润含笑的声音问他,他也喜欢他吗? 喜欢吗? 如果脸红算喜欢,心动算喜欢,泛红的耳尖算喜欢,看到他就想要把自己变好隐藏起来算喜欢,故作风平浪静也算喜欢的话,何蔚霖想,他大概是喜欢的。 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的直白,喜欢他这样靠近他、触碰他。 何蔚霖在那样期待含着鼓励的目光下点点头。 沈晏清欢得找不着北,在他额头下又印下一吻。 很重,重到何蔚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阿霖,亲爱的,我好喜欢你啊!” 沈晏清抱着何蔚霖的脖子,多日来压积在心底不能说出口的话,这会儿一个劲的往外冒。 全然忘了,你可是gong诶?!! 何蔚霖听沈晏清叫他亲爱的、宝贝,整个人都在发烫,恨不得立马就把自己缩进龟壳里。 可沈晏清好像真的很喜欢他,那一声声温柔热情的话,喊他的名字。 原来,真的会有人这么喜欢他吗? 何蔚霖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指尖触碰上了沈晏清光滑柔暖的大衣,然后,用手指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等邬祺备好菜,甚至开始端菜过来的时候,隐隐觉得霖哥和晏哥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啊。 如果能看到,并且能用现在的话表示一下,必然是空气在冒粉红泡泡,以及天上在撒狗粮啊。 邬祺因为视线原因,并没有看见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不过,等沈晏清在饭桌上,又春风满面的握着何蔚霖的手宣了一遍之后,邬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他威武不能屈的霖哥,竟然没拒绝。 挖槽! 天上也没下红雨啊! 然后沈晏清解释了一下是他先对何蔚霖图谋不轨吧啦吧啦。 反正一通解释和保证下来,邬祺觉得,霖哥和晏哥在一起也不错。 霖哥苦了这么久,遇上晏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就是希望晏哥真能好好对霖哥,不然…… 哼哼,他一定要胖揍他一顿,喔不,好几顿! 吃过饭,沈晏清又留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住址,嘱咐何蔚霖要好好吃饭,把那些零食都吃掉,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没办法,下午还得去市里干兼职呢。 不过,现在他挣钱的动力更足了,简直是开了100000倍的马力。 沈晏清精力充沛,做完翻译的兼职回来,还有精力刷了两套数学卷子,一套综合卷子,又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完善了一下那个程序代码。 交了货,让负责人拿起测试,沈晏清又让汤圆帮他在论坛外网上找他可以做的兼职。 那篇拿去比赛的作文也已经投稿发送过去,只是这个比赛周期比较长,现在都是投稿报名的时间,至少要等明年二月份才能出结果。 又过了两天,负责程序代码的负责人将沈晏清拉入一个内部群。 沈晏清那个程序代码做得很好,质量很高,bug经过他们的测试在一个非常小的概率内。 因此他们向沈晏清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为他们公司带来更多的效益,当然,他们公司给出的薪资也很诱人。 沈晏清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已经打算报考水木大学计算机专业,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虽然这些代码他在之前的世界就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但没关系,深耕必有收获,他打算向着创新耕耘。 温馨提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要带脑子看啊,不要带脑子!! 注意??:这本书是架空的,架的很空,里面钱粮工资,还有一切关于技术方面的知识,不可考究,不可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