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药剂磕成神了》 第1章 旧人类 “沫苒，你的身份凭证已经录入联邦信息库，工号2886祝沫苒小姐入学顺利。” 沫苒微微抬眼，一张新的身份证映入眼帘，与星际身份证不同的是，她的种族是旧人类。 再一次审视这一张脸，瘦削的脸庞，疲倦的神色。 打开光脑确认登记信息无误，沫苒推开门长长吸足一口气。 酷炫的磁悬浮列车，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建筑，以及大屏幕播放的观赏性机甲。 沫苒用联邦给的星币租下一辆车，缓慢驶向机场，去首都星上联邦提供的军校。 2030年，蓝星爆发一种不明病毒，华国暗自开启“保留火种”计划。 彼时她还是华国最出色的研究员之一，甘愿为计划奉献，成为十位试验品其中一个。 成功抗过两千年岁月后，来到新人类建设的时代。 星际时代。 按照军校录取通知，沫苒知道军校一共有三系。 机甲单兵系、药剂系、机甲师系，通俗来讲，就是战士、治疗、后勤。 联邦给的通知书专业一栏是空着的，显然是让沫苒自行填写，不过她没动，等到校观察一番再选择。 下了悬浮车，沫苒坐上早已买好的航班。 星舰在宇宙中安稳行驶，蓝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沫苒的视线里，疲倦的少女才病怏怏闭上眼睛。 松散的乌发遮盖住一些奇怪的视线，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困了。 下了星舰，沫苒取回装有行李的空间纽，星际时代竞有了随身携带空间的技术。 光滑的吊坠带着一丝星舰残余的冷气，沫苒回神，转站思凯乐学院。 不得不说光脑完全超越了手机，便捷程度让沫苒生出了拆开研究的想法。 碍于资金有限，沫苒只能把想法排到后面。 思凯乐学院是首都星的名校，是无数军校生的情校。 没想到联邦出手这么大方，直接把保送名额送到她手上。 望着更为精妙的建筑，高级研究员沫苒竟生出第一次被教授看论文的紧张感。 沫苒呼了口气，像门卫出示录取通知书，小屏幕露出一张粉色的笑脸，播报道： “保送生沫苒，请您前往休息室等候老师接待。” 这声音精准落在每一位学院就读生的耳朵里。 惊讶、错愕、不平，各种视线恨不得盯穿沫苒。 智能门禁见沫苒没动，负责地指出休息室的具体位置：“向前走五十米左转。” 沫苒道谢后，心里的紧张缓慢平和。 “全星际唯一的旧人类？”霍苑目光扫视。 沫苒同样在打量他，此人浑身上下充满杀伐之气，行为举止像极了训练有素的士兵。 “是。” 霍苑视线缓缓落在沫苒疲倦的脸上，转过身道：“跟我去测精神力。” 沫苒跟在霍苑身后，打量军校生的情校。 突然一道光波震的沫苒脚底晃动，强行稳住身形，大脑一阵眩晕。 霍苑不知从哪掏出一根药剂，类似于小型试剂，“这是低级的治疗药剂，刚才阵仗是军校生在演练场实战切磋。” “治疗药剂？”沫苒压根没在意最后一句，强忍着脑袋晕眩，瞪大眼睛观察，绿色药剂中带着一丝亮晶晶的光，打开瓶口右手扇闻道：“药剂还分等级？” 无味，沫苒仰起头喝下去，大脑瞬间变得清明，小腹处隐隐有暖意。 “是，药剂等级是按照精神力决定的，精神力越高所能造出的品质越高，而你刚喝的是最低级，S级以上的药剂师可以不耗精神力炼制。” 霍苑说完，扭过头道：“喜欢药剂？” 沫苒点头，当着霍苑的面把试剂瓶塞进空间纽。 霍苑收回目光，对准医务室伸出左手，示意沫苒进去，“思凯乐学院不收A级以下的精神力，就算你有保送资格，学院也不会留。” 精神力测试是在医务室，沫苒刚要走进去，一个黑影闪身而过。 黑影站在门侧，向霍苑打了个招呼。 这一停，沫苒看清了黑影的面容，一撇一笑似春风，好一副秀气书生的模样。 “北风霄你又来医务室帮忙？”霍苑眼中带着欣赏。 沫苒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的白大褂，心里连连称赞，新人类发育的真好。 “老师带着新生来测试精神力？但我记得精神力在16岁都是集体检测，这位……” “联邦的特例，上课时间快到了。” 沫苒让开门口，北风霄侧过脸笑眯眯道：“谢谢。” 沫苒摇摇头，小插曲很快过去，沫苒躺在仪器里，轻嗅里面的气味。 消毒水、安眠成分以及一些药材，有点像蓝星的…… “放松大脑，很快的。”医生语气温和。 沫苒思路被打断，即使心里有一丝丝预测，但她抱有一丝希望。 放空大脑，真的脑袋空空，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 沫苒余光看见，医生的错愕以及霍苑越皱越狠的眉毛。 她叹气一声道：“请问好了吗？” “稍等一下，也许是机器故障……”医生上手调试，可结果无一例外。 沫苒没有精神力，她甚至做不到让指针向上一点点。 医生慌了神，这机器才用了三年，怎么可能坏！ 霍苑拉住医生挑设备的手腕，“不用了，这孩子就是没精神力。” 沫苒坐直身子一副早已知道的模样，医生还有些迷茫，全联邦精神力最差也有D-，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霍苑领着沫苒出来，微微杨眉，“你知道自己没有精神力？” 即使与最坏的想法一样，沫苒只是叹气一声，忧愁靠着墙。 “是，在冰棺待了两千年的旧人类，处于冰封状态下不会进化。” 沫苒点开保送通知，找到右上角的星，点亮它，“就当是收藏，不过军校还是要上。” “觉醒药剂，或许你可以试试。”霍苑对着虚空点了几下，“给你报名了圣剑学院，特招生身份就读缺人的单兵系。” 霍苑知道沫苒想说什么，“圣剑学院生源紧缺，你要是想学药剂专业，可以去他们的藏书阁，据我所知，圣剑学院藏书阁无条件为军校生开放。” 沫苒的顾虑没有了，留下一句“多谢”，离开学院。 不过保送生精神力为0，已经成了思凯乐学院的一个笑柄，但也有人觉得惊奇。 一个精神力为0的人，怎么会获得思凯乐学院的保送名额，思凯乐从未有过保送生的先例，那精神力0的军校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圣剑学院坐落在首都星最偏远的地区，不比思凯乐学院的未来风格，朴实的像隐居的小院。 门口偶尔路过几个军校生，衣着土黄色制服，双臂各有一个圣剑模样的徽章。 想必那就是学院的校徽。 圣剑学院看在霍苑的面子上，破格录取沫苒成为机甲单兵，顺利入学后，被几位学姐领着参观宿舍楼。 “学院是四人寝，不过单兵系人最少，寝室空出很多间，沫学妹挑好后去找学生会汇报一下就行。” “谢谢桃……学姐。” 沫苒挥手与学姐们告别，在走廊慢走，走到尽头遇到几间空下来的宿舍，挑了处阳光稍微好点的，便放下东西整理。 坐在铺好的床垫上，沫苒换上制服走向图书馆。 图书馆位置靠后，不少人都是在光脑上学习图书馆的备份，但沫苒不知道，霍苑也没想到这人会去读纸质书。 等她推开门，嗅到纸页的“香气”，一阵陶醉。 陶醉只持续了五秒，沫苒就开始寻找关于药剂师的资料，以及初、中级药剂师需要学的基础。 沫苒一上一下足足抱回来几十本书籍，摞在一起少说也有个三米高。 她还需要炼一些能卖的药剂，霍苑口中所说的觉醒药剂，想必是能让她进化的好东西。 不过，觉醒药剂昂贵，最便宜的都要八百万星币，要知道联邦给她的补贴每个月才两万，甚至只有三个月。 要是不搏入学情校，联邦给她的星币会多点。 沫苒叹息一声，从药剂师最基础学起。 张春作为沫苒的班主任，得知手底下来了个新的单兵，刚准备介绍给班里的同学认识，谁知怎么都找不到这个学生。 张春炸了，他从未见过第一天上学玩消失的学生。 打开学校论坛，靠着教师权利发动对沫苒同学的抓捕令。 就这样，定期打扫图书馆的军校生发现了头顶蜘蛛网的沫苒。 据说沫苒被“逮捕”时，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书籍，以及几瓶空瓶的营养液。 张春是把沫苒拎到教室的，尚未清醒的双眼带着一丝决绝，她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药剂是由药剂师用精神力疏导药材之间交融，在保持药性不消散、不抵触的情况下进行，越是繁琐的药剂，所需要药剂师的精神力越高。 低级药剂只需几步，在她目前情况下，似乎可以用人工精细度完成的。 “沫苒！！” 冲天怒吼差点震聋沫苒的耳朵，她下意识回了一句嘹亮的…… “到！！！” 正在训练的单兵脚步同时踉跄，随后爆发出嘲笑声。 沫苒小心翼翼咽了口涂抹，带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却又怕死道：“老师您这是？” 张春松开对沫苒的钳制，“无故旷课一天半！罚你跑圈跑到放学！” 第2章 刚来就罚跑？ “老师，我……” “上跑道！” 张春打断欲要狡辩的沫苒，毫不客气把她拎到跑道外，“跑到下课！” 已经无力回天，沫苒只能慢吞吞开始跑。 单兵班大多为室外课，跑圈热身结束后，一群人暗戳戳打量沫苒。 看书入迷错过上课，单兵系头一人。 “为了更快让你们变得团结，第一节课就由大乱斗开始。” “大乱斗？有点意思。” “正在跑圈要算进来吗？” “算。”张春抽出手，扯出一抹坏笑，“学院地方小，机甲禁用。” “什么！”军校生异口同声。 刹那间，无数反问吵的张春头脑发昏。 “咚！” 张春落下一脚，释放出三层的精神力，在场的军校生顿时安静如鸡。 “现在开始！”声音嘹亮。 正在跑圈的沫苒被这声音震的腿脚一软，本就紊乱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 她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班里的人怎么打起来了？ 张春发话时，沫苒正巧离他们最远，除了那句最嘹亮的，其他的话听都没听到。 这也导致她离班级还有五十米时，三个表情狰狞的军校生疾驰而来，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 沫苒哪有时间躲，干脆脚一软瘫在跑道上，恰巧躲过三个人的攻击。 三人拳头碰在一起，只听“咚”的一声，三人同时被震飞。 处于中心位置的沫苒喘着粗气，“三位大哥，你们的拳风都快打死我了，我就一个草履虫，求放过。” 她说的可不假，刚才那股力差点挤碎她的肋骨，要是实实在在挨下去…… 沫苒不敢想，用求助的目光投向张春，祈祷这个班主任能放过她。 “诶，你不是才刚跑一圈？累成这死样子，还敢来单兵系？” 三人中最高的率先问道，眼中虽是不屑，但心底还带着警惕。 “就是。”有人附和一声，一脚踹向最高的军校生。 这一打，另一个人顿时缠上去，躺在地上的沫苒没啥反应，张春一眼就看出了这人偷懒之心。 “这一块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不想死就赶紧跑圈！” 眼看还真有人要来，沫苒立马跑了，跑出范围才敢慢下步子。 刚恢复体力就大量消耗，这样只会更累！ 除非…… 沫苒嘿嘿一笑。 张春就见这人跑的比乌龟都慢，这样下去她这一圈怕是得跑一节课！ 偷奸耍滑，无视校规，这种人也值得霍苑推荐？ 干脆一辈子当个废物得了。 张春心里堵着一口气，就连面前的军校生都不顺眼几分，“这就是你们以前在学院学的本事？打出几招漂亮的，不然下课继续练！” 军校生本来就带着一丝少年傲气，闻言顿时炸了，恨不得将怒火全部发泄在同学身上。 这你一来，我一往，个个都动了真火，不少被打趴在地上的，只能把火撒到正在龟速前进的沫苒身上。 “凭什么她就不用挨打！” 此话一出，打不过别人的，立马滑如泥鳅，向沫苒狂奔。 本来还悠闲的沫苒后背一凉，回头一瞅，五六个人狂追她，脸上还挂着彩。 脑袋一向灵光的沫苒，顿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她一咬牙，蹭蹭蹭加快速度，“欺软怕硬！” “那就如何！反正以后都是同学，有福不同享，有打一起挨！” “啊啊啊啊！” “兄弟们追上她！” “要你指挥！” 一群人炸炸呼呼经过，张春满意了，心中郁气消散，班里也剩几个正在打的，但没撑到沫苒第三圈就毫无形象趴在地上。 而沫苒，正是体验被狗追的大好时机，生怕被追上。 第二圈一大半后，沫苒终于拉开五十米，体力快到极限了…… 张春突然站在起点，手里拿着三瓶药剂，“拉开70米这些都归你。” 沫苒感动的泪水还未掉落，只见张春扬声大喊，“追不上沫苒，你们五个特训！” 玩她呢！ 沫苒后头的几人一看，瞬间暴走！ 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38米、37米、40米！ 再快点！再快点！死腿快点跑啊！那是药剂！可以用来研究实战的药剂！ 触及研究二次，沫苒彻底没了形象，如同猴子一般举起手臂乱挥，边跑边掉泪。 53米、58米、61米、66米！ 70米！！ 沫苒嗖地顺走药剂，秒塞进空间纽，摔倒在地翻滚几圈，趴在跑道上，只听“噗”的一声。 鲜红的血液如同瀑布一般。 心脏剧烈跳动，声音震的沫苒瞳孔收缩，眼前突然出现纯白色的机甲，拎着她走了。 画面如同被抽走的画布，沫苒在闻到安神的药剂后，彻底昏死过去。 躺在地上的军校生，神情恍惚，原先第一个和沫苒说话的男生，喃喃自语道：“原来她真的是草履虫……” “刚刚是不是张春老师的化世？” “等等等，不应该关心一下那个军校生吗？！她的血喷成那样！跟人炸了差不多！” 追沫苒的几个军校生手指发颤，目光落在跑道那滩血，浑身发冷。 他们是不是差点追死一个同学？ 高个子从操场上猛地爬起，“我要去医务室。” “有治疗舱，不会……” 这人话还没说完，高个子已经进入机甲飞走了，先前追沫苒的人立马跟上去。 “至于吗？” * 张伟炳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时不时恶狠狠瞪张春几眼，“这孩子……人的档案你又不是没看过！逼那么狠出人命怎么办！好歹是为蓝星做出贡献的人！”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潜能，谁知……”张春没有说下去，神色凝重。 “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要不是这次送来及时！圣剑学院名声就彻底臭了！”张伟炳一拳落在墙上，“更何况这可能是了解古蓝星药材的唯一渠道！” “砰！” 医务室的门被撞飞，张春徒手接住，见是自己的学生，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好在霍淼抢先开口，“沫苒，沫苒她怎么样？” 张春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慢慢扫过这几人的脸，是那群他逼着让追沫苒的军校生。 “送来的很及时，晚上就能醒。” 门口的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其中几人脸上带着自责，张春心里欣赏，但面上不显。 “责任在我，我会主动找校长汇报，你们该干嘛干嘛，别在这打扰沫苒休息。” “是。” 不少人走了，霍淼有点不想走，最后还是张春暗示后被拉走的。 张伟炳自军校生来就没说过话，见他们走了，恶狠狠瞪了一眼张春，转身走了。 张春自责叹息一声，坐在治疗舱守着昏迷的沫苒。 直至凌晨四点，沫苒才醒。 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痛感全部消失不见，只有松散的骨头架子代表这一切不是梦。 治疗舱很智能，沫苒坐直身子，它就自动解开屏障。 刚伸个懒腰，转头被一张凶脸吓了一跳。 这哆嗦一下，张春立马醒了。 “嗨？老师？” “跟我来。” 张春见沫苒能正常行动，带着她往校外走。 “老师这是带我去哪？”路边的早餐店都开起来了，不像是毁尸灭迹，倒有点像出去玩？ 沫苒不太确定，但张春实实在在把她带到了早餐店。 “学院食堂还没开，在外面凑合一下。” 张春用光脑点菜，瞥见对面还在东张西望，“在看什么？ “菜单……哦忘记了，要在光脑上。” 这一说，张春背后的师德都有点碎，重新加了点吃的，这才好受一些。 两人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早餐上来，沫苒的嘴巴也一点点张大，“都是我们的？” “嗯，你一个人的。” 沫苒颤颤巍巍问道：“多少星币？” 张春摆手表示不用给，沫苒急得呼吸急促，心脏隐隐作痛，“谢谢老师。” 咋不直接补偿点星币呢！ “吃不完记得打包。” 二人回到学院已经是七点五十，距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 “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哦好。” “没机甲？” 沫苒点头。 “喜欢药剂？” 沫苒点了两下头。 “行。”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校长办公室，张春推开门，就见圣剑学院校长正在看晨跑的学生，知道他们来了，手指桌子上的空间纽。 “学院的补偿是，机甲随便挑，以及药剂系的学生资格。” 校长转过身，一副威严神色，“但你依旧是单兵系的学生，期末考试需要应对两个专业，你可受得了？” 沫苒：？ 怎么一来就给她上强度？ “我没精神力，您觉得我行吗？” “行，我看人的眼光不会差，觉醒药剂也许是你的破局之路。” “那我试试？” 沫苒就这么迷迷糊糊带着空间纽回到宿舍，这才发现马上要迟到了。 好在最后一分钟成功达到教室。 沫苒还在高兴，一扭头顿时对上同学怜悯、心疼的目光，有几道特别强烈。 她微笑点点头，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沫苒你好，我叫霍淼。” 沫苒打量这人的脸，立马想起这是那个高个子，比起那时的狼狈，现在的他反而看起来很阳光？ 还未等沫苒回应，张春抱着一堆东西来了。 第3章 金色流光 “叫到名字上前领取体能表，之后的课程按照训练表自行锻炼。”张春说完，一个接着一个叫人。 单兵系早已在初级学院打下基础，中级学院学习招式，自身早已定型。 张春能做的，就是摸出这群机甲单兵的底子，指出不足修改即可。 沫苒认了几张脸，压根没注意到讲台上依旧厚实的体能表。 霍淼落座后，她悄悄瞥了一眼，内容不是很多，应该不耽误上下午的药剂课。 趁着还没叫到，沫苒打开光脑，继续学药剂基础，学院官网登录后就能看图书馆所有书籍，这还是张春在早餐店告诉她。 霍淼偷瞄一眼，密密麻麻的字样，光是看一眼都头脑发晕。 “沫苒。”张春食指蜷缩反敲讲台，“上来抱走你的体能表。” “是！”沫苒停止读书的动作，站起身，瞟见还有20厘米厚的体能表，她怎么感觉有些不妙。 她走上前抽走一页，刚要走，张春的声音从她背后幽幽响起。 “这些都是你的。” “啊？” 张春又重复了一遍。 沫苒夹着体能表僵在原地，半晌才转过身抱走体能表，失魂般坐在位置上。 霍淼心里憋着笑，“体能表最后一面会有条纹码，扫描后就能在光脑上看，附赠一句，里面的实操练习需要在虚拟舱进行。” 他指在体能“表”最底部，“你的条纹码应该在那，祝你好运。” “谢……谢。” 沫苒抽出最后一张，对准条纹码一扫，光脑自动弹出圣剑学院学生版，里面多了一块学习板块，其中一年级理论和实操都附带教学视频。 只不过……她这一溜串的“鞭炮”，总感觉随时会爆炸。 “去训练基地集合，体能训练开始。” 所有人习以为常站起身，唯独沫苒两眼一翻趴在桌子上，死活都不想动。 张春再次伸出援手，沫苒挣扎几下无果，心里憋着口气。 碍于第一堂课沫苒超负荷，张春为她量身定制了一套体能，刚刚好卡在身体极限上。 一上午过去，沫苒趴在地上，恨不得当场昏过去，可是下午的药剂课…… 沫苒只能抽出治疗药剂，一口下肚，疲惫感褪去，这才有力气站起身，去贩卖机买营养液。 联邦给的星币还剩一万八千，用来买些治疗药剂的药材，正好药剂系有专门的草药售卖。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校服，坐上租来的小型代步车，设定好目的地，便开始看书。 “目的地到达，请自行下车。” 草药售卖是一栋大楼，足足八层高，装修偏自然。 还没走进去，沫苒就闻到浓郁的药香，仔细一看是从二楼窗户飘出来的。 “学妹来看草药？”扎着双丸子，面容清秀。 沫苒认得这人是谁，正是开学送她进来的桃学姐。 “是的，桃学姐你不是单兵系的吗？怎么来这？” “我男朋友在药剂系，正好约在这了。” “那还真是巧。” 二人一起走进去，桃学姐简单介绍下草药售卖。 一楼是常见的低级草药，二楼是初级药剂师专门炼制药剂的初级药堂，三、四楼是中级草药，以及中级药堂，五、六楼便是高级草药、高级药堂。 “至于神秘的七八层，似乎是超世药剂师才能去的地方。” 沫苒双眼发光，“那里面的草药不会都是世间罕见的吧。” 桃学姐摇摇头，缓缓比了个ok手势，掐灭沫苒眼里的光，“咱们圣剑学院可没那些宝贝，就算有，学院也护不住的。” “好了，快要药堂了，小学妹就此别过？” 沫苒也了解了个大概，和桃学姐道别后，按照治疗药剂的配方购买了几株草药。 她算了算，一品治疗药剂的成本大概在三千，市面上要卖得…… 玻璃橱柜内立着一瓶低级药剂，沫苒拿出张春送的，就在旁边比了比，确认是一样的，低头数了价格。 4个0。 暴利啊！ 直接翻了三倍！ 沫苒抓药剂的手微微颤抖，顿时觉得觉醒药剂离她不远了。 爽快买下五份草药，高兴地走路带风。 圣剑学院只能撑得起三个药剂班，沫苒被安排在三班，座椅都是临时搬过去的，位置特别靠前，前到能看见老师没削干净的胡茬。 “因班里新来一位同学，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张伟炳。” “张老师好！”药剂师们异口同声道。 沫苒有种回到课堂的感觉，比起单兵的死练，这种氛围简直就是天堂！ 张伟炳学识不浅，讲解的都是中级升高级的内容。 这也让沫苒认清，三个药剂班打底都是中级药剂师，甚至出了一位3S高级药剂师！ 去思凯乐学院都绰绰有余。 一节课过后，沫苒没有听懂，但是有仔细记笔记。 原始的记知识点方法让张伟炳有些意外，但想到沫苒的档案，倒是有些雀跃。 他本就迷恋古蓝星的历史，迫切想要知道旧人类的习性，不过古蓝星出了灾，所有历史痕迹大大被抹去，只留下一小部分供后人分析。 眼前这个旧人类，符合他对旧人类的想象。 他很满意这个学生。 非常满意。 “沫苒跟我来，其他人照常下课。” 沫苒收好小本本，跟在张伟炳身后，记住去办公室的路线，方便之后遇到不会的问老师。 办公室只有三个位置，另外两个椅子是空的，想必还在上课。 张伟炳落座后，从抽屉拿出一本书，“这上面是初级到中级的所有知识点，以及我炼制的药剂配方。” “什么……”沫苒嘴上慢，但手已经接过书，翻开一页，各种标注让她忍不住怀疑张伟炳其实也是旧人类，但他可是高级药剂师，身上的精神力做不了假。 “非常感激老师！”沫苒深深鞠了一躬。 张伟炳扶起她，表示没关系，“我从小就喜欢古蓝星，愿意跟我讲讲你在古蓝星的日常吗？” “很愿意。” 二人一直谈到晚饭时间，要不是沫苒饿了，应该还能聊。 临走前拜别老师，沫苒提议帮张伟炳把个脉，正好她懂一些古医。 本想把着玩，这诡异的脉象令她面上发沉。 “老师……” 张伟炳没料到她能诊出来，面上错愕嘴上只道：“旧伤罢了，时间不早了回去看看笔记，你可还差同学一大截呢。” 见张伟炳转过身，沫苒顿时明白他不愿再谈的心思，吃完饭她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张伟炳的病再不治，可就要死了。 之后的日子沫苒都是在两个系来回奔波，体质上去了，药剂也有了新的进展。 原先购买的五份草药只剩最后一份，前三份算是积累经验，第四份避开前面的所有错误，但还是失败了，草药之间的融合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难道成为药剂师必须要精神力吗？ 必须吗？ 沫苒坐在桌前，面前是最后一份低级治疗药水的草药。 有什么类似精神力，引导草药之间融合呢？ “13区异变越来越多，军方物资充足也架不住异变的坚韧。” 沫苒的老师一头银发，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他们为了找出异变的弱点折损了不少东西，活抓的异变也感染了研究员，军方不得不杀了异变试验品。 异变缠绕他们，慢慢侵蚀人心，再占领土地，一点点蚕食华夏。 而他们这群被华夏人民称为希望的伟人，只能蜷缩在军方身后做那毫无结果的研究！ 无奈之中，沫苒和其他九位顶尖研究员奔赴半成品的“保留火种”计划。 当她苏醒时，其余九个冰棺已经没有生命特征。 失败的后果太沉重，药剂要是一直失败下去，她将彻底被星际时代淘汰。 沫苒拿起工具，无比专注地投入第五次试验。 模仿张伟炳笔记中精神力的轨道，倾尽全力进行仿照。 额头钻出一丝光亮，附在工具进入草药的根茎，另一株的根茎进入，金色的光慢慢中和药性。 “最后一步提纯。” 沫苒将混合在一起的草药放在试剂瓶，静候结果。 药剂是靠精神力提取，没有精神力只能静止，空药剂中混合在一起的药草，她还是觉得悬。 不过药剂怎么在发光？ 沫苒弯下腰，眼睛贴在药剂瓶上，一抹金色药剂游走在草药之中，奇迹般的景色出现了！ 药草从根部液态化！这个现象没有停止！直至整个草药化为液体！ 成了！ 沫苒拿出张春给的治疗药剂，两者只有一处不同。 一个里面是淡蓝色的光，另一个是金色的流光。 流光散发银色光点，整体颜色碾压了寻常的治疗药剂。 沫苒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取出一滴放在检验机上验证。 纯度100%，药性发挥120%，治疗效果120%。 草药分析…… 【低级药剂优品】。 她取出打印的报告，清空数据对张春给的药剂开始分析。 三项百分百，草药一样，【低级治疗。】 没有优品两个字。 沫苒打开光脑，把优品药剂数据进行上传至药剂协会，并将名字录入，等药剂协会给她颁发低级药剂师头衔。 做完这一切，沫苒如梦初醒般，捧起她制造出来的优品药剂，坐在椅子上愣愣发呆。 第4章 监视 指尖轻抚冰冷的额头，那抹金色的光是她的精神力吗？ 旧人类也会有这种东西？ 沫苒挥散迷雾，把优品治疗药剂挂在星网，让星际人自行拍卖。 价格至少会翻两倍。 她起身换上校服，预约医务室的精神力检测，顺带把优品药剂发给张伟炳。 对方没有回消息，应该还在上课。 医务室内，治疗舱躺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女生，她脸上有几处黑黢黢的，像是刚爬出煤堆。 也许是沫苒的目光过于灼热，女生别过身子，不想让她看到身上的狼狈。 黑色的脸颊似乎有点发红。 “预约精神力检测？”白大褂走到沫苒面前，隔绝她好奇的视线。 “嗯。” “坐进去。” 按照校医的指示，沫苒躺进检测舱，等清凉的喷雾落在脸上，她终于认出这淡淡的药香。 是蓝星比较常用的安眠药草。 没想到病毒爆发，竟然还能在星际时代碰到熟悉的药草。 沫苒脸色一凝，蓝星病毒爆发，环境遭到毁灭性污染，所有草药枯萎，研究院一直用的是库存啊。 土壤污染，人类短时间不能进行大范围播种，实验室培养的草药娇生惯养，成长速度不会快到能延续两千年。 蓝星难道没有毁灭？ 就在沫苒思考的同时，检测指针动了，它缓缓越过D，停在D＋。 校医微微皱眉，这孩子精神力太低了，他习惯性查阅沫苒原本的精神力。 精神力等级：无。 不可能。 初级学院毕业绝对会检测精神力，除非…… 校医缓缓抬眼，前段时间学长在帖子上发过遇到一个没有精神力的人。 难道是她。 收敛目光，他将D＋精神力打上去，“精神力D＋，你可以出来了。” “D＋？” 这么低吗？还是一个草履虫的水准啊。 沫苒道谢后，转身就要走，校医突然叫住她。 “同学，你的精神力成长的有些晚，学院给你安排了全身检查，时间在下午，记得去思凯乐学院报道。” “为什么在思凯乐？” 沫苒注意到躺在治疗舱的女生动了动，耳朵冲着这边，显然是起了兴趣。 校医摇头，“学院的决定，张春老师会和你同行。” 比她想的速度还要快，旧人类觉醒精神力，很值得研究，更别提她向药剂协会提交的优品药剂信息。 联邦对她起了兴趣，或许在拿到旧人类证明那一刻起，联邦一直在好奇两千年的旧人类是怎样的。 “我知道了。” 下午跟张伟炳请好假，走出宿舍楼正巧碰到等候多时的张春。 “上车。” 沫苒好奇打量黑色流光的悬浮车，车门大开，就像暗黑蝴蝶的双翅，啧啧称奇，真是处处透着精致，“老师你车真酷。” 张春没有作答，二人来到思凯乐学院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下了车，霍苑板着冷肃的脸，带着他们俩往医务室走。 与沫苒第一来不同，这一次霍苑带着她去了好几个科室，把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 结果晚上才能出，霍苑又带着他们前往药剂系区域，里面各种药剂看的沫苒眼花缭乱。 “这些都是学院毕业的学生自愿留下，经过筛选放在展厅供低年级同学找灵感的。” 霍苑微微侧身，黑色的眼眸掀起一丝波澜，“我记得有位药剂师拿了祖传药剂，似乎是古蓝星产出，经过前辈们研究，只能达到劣质效果。” “没有研究意义，就放在了学院，当个纪念品。” 祖传？ “霍老师，或许我能给出药剂在古蓝星时的作用。” “可。”反正没有研究价值，看看也无妨。 古药剂静静立在展示柜，透明液体中飘着微弱杂质。 沫苒视线落在成分表上，瞳孔骤然一缩。 太熟悉了，对人体毫无用处的混合液，掺杂着死去蛋白质的尸体，混在一起难喝的口感。 沫苒舌尖蹭牙，试图剥掉那层难言的味道。 她浑身哆嗦一下，从“噩梦”中回神，良久无奈扶额轻笑，“这是我老师研发的营养液，不过成分总是控制不好，好几次研究成果都达不到人体所需。” “病毒带来了毁灭性的污染，土壤污染，植物种不出来，偏偏顶尖研究员连个符合人体所需的营养液都造不出。” “真是无用。” 霍苑愣住，身后的手指一抽，“你的老师姓蒋吗？” “嗯，当初的华国熬过了病毒对吗？老家伙还真有能耐。” 沫苒悄无声息擦去眼角的泪，嘴角弯弯一笑，“真好啊。” 张春“嗯”了一声，“古蓝星那段历史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但人类没有灭绝，并且上层猜测，那时的人类发生了一些改变。” “什么改变？” 张春双指落在额头，轻敲三下，“精神力，古蓝星抹去了大半历史，可最早追溯到1800年前，你们的古人时期。” “只言片语中，不少历史专家确认，那时候的人类并没有我们所具备的精神力，性命、体质很脆弱。” “但被抹去的一段历史后，人类逐渐觉醒精神力，而你，古蓝星时期的活人，现在已经拥有了精神力。” 霍苑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光脑权限，虚拟屏幕中，是一瓶药剂的解析，“优品低级药剂让不少人觉得能够揭晓精神力由来的谜题。” 等沫苒变得沉默，他这才收回权限，重新正视起这个刚“进化”的旧人类，“沫苒，你知道古人类有哪一点可以和星际人持平的吗？” “哪一项？”沫苒双手抱臂，一脸松弛。 “大脑。”霍苑领着二人往外走，“隐藏规避对你而言，没必要，将这些呈现在联邦面前，似乎是你的目的，你到底在想做些什么？” 马丁靴踩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脆响，沫苒还有闲心打量墙上药剂师的画像。 “联邦递出思凯乐学院的橄榄枝，是在试探我能否达到入学标准，见我精神力为0，索性指示你把我转投圣剑学院。” “在首都星就学确实不错。”沫苒双手背在身后，学着霍苑严肃的表情，“联邦一直在盯着我，我的身体报告晚上出，应该是要先研究。” 霍苑忽视沫苒灼灼目光，“你是唯一能破开进化难题的古人类。” “那冰棺不被清理，是联邦默许的。”沫苒喃喃自语，“我就说星际时代回收功能雷厉风行，怎么就偏偏落下了冰棺。” “联邦没有恶意，只是想在精神力上再创新高。” 沫苒没有回答，与霍苑拜别后，张春带着她去了首都星最好的饭馆。 “为什么不在思凯乐吃。” “带给女儿吃，你只是顺带。”张春才不要说，这是为了补偿他的愧疚心。 “思凯乐听指令说得过去，联邦给了圣剑什么好处？”沫苒拿过一盘乳鸽，联邦没有硬性研究，已经保留她的人权，不撕破脸，只是为了之后办事的便利。 “生源？资源？还是首都星立足之地，亦或是我的研究结果优先知晓权？” 沫苒每说出一个，张春的脸就难看一分。 这下她还怎么不明白？ “联邦应该知道我的态度，张老师也不必过于愧疚。” 被拆穿心思，张春老脸一红，打包好给老婆女儿带的菜，就坐在那等沫苒吃完。 沫苒干掉一大半，“剩下的打包，我留着当夜宵。” 爽快付款后，张春刚坐上车，沫苒打开后车门坐进去，他顿感不妙。 “联邦肆意妄为，监控我一个旧人类，不给点东西过不去吧？” 怕张春不同意，沫苒抢先开口道：“优品药剂可以直接给联邦研究，但我要市场上二十倍的报酬。” 二十倍。 “可以。”张春答应的十分快。 这让沫苒确认两件事情，联邦的监视一直在，星币要少了。 “药剂协会只能买一瓶，之后优品药剂我会定下价格，药剂是服务于星民的，我不希望大面积垄断，以及倒卖的情况出现。” 有了利用价值，沫苒也能放开一些手脚发挥。 “联邦答应。”张春拳头紧握，当中间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等取了身体报告回去已经晚上十点。 沫苒越看脸色越难看，“什么叫体质低于80%的军校生！精神力源体符合60%，超过70%的军校生，这又是什么？” 联邦同样百思不得其解，“D＋就能和精神力源体高度符合，怎么第一次觉醒精神力等级这么低下！” 另一人声音平稳，“不是还有觉醒药剂吗？等体质上去了再服用也不迟。” “可是……” “暂且就这样，药剂协会抓紧时间研究优品药剂，全方面发展照常进行。” 沫苒问了张伟炳，对方早已回复了白天的消息，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发来了通讯。 “精神力源体，是古人类最初的精神力，等级这么低竟然还这么高，真是同源同脉。” “多谢老师解答。” 张伟炳又问了些白天的事情，得知古药剂是沫苒的老师，画面晃动，他正在翻找一样东西。 “正好明天有你的课，中午可以来找我吃饭，给你看一样东西。” “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