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贾府直播黛玉的现代生活》
1. 第 1 章
话说自从贾敏与林如海死后,只因为记挂独女黛玉,两人便皆在地府徘徊多年而不愿意去重新投胎。
偏生贾敏与林如海几世皆行善积德,到了如今更是功德满满。
有了功德护体,地府的鬼差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好在他们只是在酆都游荡,倒也不曾阻止鬼差办案。
如此,阎王也就随他们去了,如此又过了好些年头,因为凡间的出生率下降,导致地府遗留的魂魄越发多了起来。
林如海这些年跟牛头马面两位鬼差也混了些交情,正巧这日见牛头马面下值,便打了酒请两位吃。
三人酒过三巡,牛头便对林如海提议道:“如今那名为华夏的一处凡间的出生率一降再降,我看你也不必等你的女儿,且先去投胎要紧,不然以后,只怕是会越来越难。”
马面也说:“正是如此,听说你那女儿年方十几岁,想必还有不少寿命,那你岂不是还要等许多年?”
“那华夏经过战火之后,如今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甚至连作乱的小鬼也无,可是投胎一等一的好去处,你现在不早点去,往后只怕排不到那方世界了。”
林如海却叹道:“我这一生亲子缘薄,之前虽有一个儿子,却是三岁早夭,只有这一个女儿还在世,偏生我与她母亲又走的早,他既无兄弟扶持又无宗族养育,待我去后,只能寄居在妻兄家,如此孤苦一人,我如何能安心投胎呢?”
牛头沉吟了片刻,对林如海说:“我们兄弟明日要去你在的那方世界的阳间勾魂,不若你也跟我们出去一趟,去见见的女儿,若是她过的好,你回来也好安心投胎了。”
林如海听说此事,大喜,当即便拜谢了两位鬼差,又送了他们些许功德。
待牛头和马面酒醒,想起昨天的话不免有些后悔。
他们是鬼差,怎么能私带小鬼去凡间呢。
只是,他们又舍不得到手的功德,两鬼差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偷偷带林如海出去一次。
一来功德难得,二来,林如海只是个普通小鬼,不是那等大奸大恶的恶鬼,便是跑了他们也能捉回来,不打紧。
第二日,林如海果真跟着鬼差回了阳间,牛头给林如海打了一道气息,交代道:“你只是普通小鬼,一直在阳间逗留的话,便是有功德金光护体,也难免对魂体有损,我在你的体内打了一道固魂令,你且先去见你的女儿,但我引动魂铃,你便要赶来会合,否则到时,城门一关,你便回不来地府了,以后可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凡间人一死,勾魂的鬼差便会得到消息,把人的魂魄勾走,可这人若是被勾了一次了,之后便不会再被勾了。
当然,魂魄进了地府,便少有逗留的,根据孽台镜分辨生前功过,有过着去十八层地狱受罚,无过着等着继续投胎。
普通的魂魄也出不了酆都的城门,那里易进难出。
林如海如果不是鬼差带着,自己也是出不去的。
也只有中元节鬼门大开之时,普通小鬼也能跑出酆都,找些香烛纸钱吃。
若是鬼门关门之前没回来,普通的小鬼便会被迫逗留在阳间,成为孤魂野鬼,不过几日便消散了。
每年中元节,总有许多没有亲人的小鬼因为贪吃无主的香烛而导致没有赶上鬼门关闭的时间,从而灰飞烟灭的。
牛头想着跟林如海的交情,又因为他的功德,也不想他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因而才有了这么一个提醒。
林如海自是满口答应。
随机魂魄飘飘,跟着记忆找到了贾府。
贾府依旧是以前的钟鸣鼎食之家,门口车马不断,行人络绎不绝,竟也不知是什么日子。
他仗着别人看不到他,凑过去一看,竟然都是些送礼的车队,送礼的仆人都说着某某家恭祝老太太千秋,他才恍若想起,是他岳母的寿辰快到了。
林如海飘着进了贾府,一路跟着人找到了贾母的住处,却未见自己的女儿,正想着再去别处去找找时,却见一个妙龄少女正带着丫鬟来给贾母请安。
林如海看那少女,见不是自己的女儿,便想着怕是妻兄家的姑娘,她跟自家黛玉年岁差不多,想来应该也能玩到一起去。
便干脆在旁边等了等,只等着这少女请了安,便跟着她走。
贾母看到薛宝钗,笑道:“宝丫头怎么来了?”
薛宝钗忙道:“我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贾母笑道:“难为你了,只是外头日头大,我已经跟太太说好了,你们好好住在园子里便是,倒也不用日日过来。”
薛宝钗笑笑说:“是我瞧着府里忙,便去了太太那边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哪知太太也忙,正和凤丫头忙着招待送礼的客人,登记入库,太太便命了我来老太太这里服侍老太太,陪老太太说话解闷呢。”
贾母道:“你是客人,我这里丫鬟婆子多的是,哪里需要你服侍了,你且歇着便是了,若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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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闷,便去瞧瞧姨奶奶去。”
林如海见她们说了许久也没有说到黛玉,而那个叫宝丫头的姑娘也坐着不走,便有些急了,若不是她们都看不到他,他都恨不得要自己问黛玉的消息了。
正着急呢,就听到贾母在问:“你从园子里来,可看到宝玉和林丫头了?”
薛宝钗道:“我倒是去找了颦儿和探丫头,只是颦儿没在潇湘馆,怕是跟宝玉玩去了,探丫头听说去四丫头那里了,也没见着人。”
贾母笑道:“宝玉从小跟林丫头一起长大,亲如兄妹,难得这些天天气好些了,有了风,也没那么热了,他们能出去玩一玩也好,左不过都在园子里,有丫鬟婆子跟着,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林如海听到贾母说林丫头便知道说的黛玉,又听说黛玉跟宝玉玩去了,心里便咯噔了起来。
女儿从小便十分知礼,如今年岁也大了,怎么倒是跟表兄单独相处了?
便是亲兄妹,这时候也应该避忌着些才是。
林如海担心黛玉,见薛宝钗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干脆打算自己去找。
正欲离开,又听到贾母吩咐丫鬟:“把这些果干给宝玉和林姑娘送去。”
林如海见状,便忙跟在了送东西的丫鬟身后。
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一处园子里。
只见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相映成趣,鲜花簇簇,蝴蝶飞舞,林如海忍不住感叹,造一个这样的园子只怕是花费不小。
两丫鬟捧着东西各自走了一条路,林如海随便找了个丫鬟跟上,见那丫鬟分花拂柳,来到一处院落前。
林如海见院子的牌匾上写着怡红院三个大字,想着便以为这里是女儿的房间了,便也没理那等着通报的丫鬟,自己先飘了进去。
见怡红院里面载满了奇花异草,比起外面的更加珍稀好看,房屋掩映在花草树木之间,廊下养着羽毛艳丽的各色小鸟,园子里各种珍奇异兽悠闲的踱步。
丫鬟来往忙碌,有的擦拭着本就一层不染的窗户,有的喂着鸟儿,有的给花草浇水。
他飘进去一看,只见里面装扮精致,处处透着精细,房中的家具装饰,大到床榻衣柜,小到小几花瓶,无一不是珍贵新奇之物。
便是那糊窗的纱都是颜色清新鲜艳的软烟罗,看成色还是新的,可见这里的主人的受宠程度。
林如海忍不住感慨:岳母和妻兄竟对黛玉如此之好,这样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12. 第 12 章
一开始,虞繁星想的办法是:在黄纸上用醋写上一些暗示性的诗句,就跟红楼梦里那些判词一样,不提姓名,但是让人一猜就知道大概的意思,然后等纸晾干了,趁着他们节日祭祀的时候把纸从上面丢下去。
烟雾缭绕的场景,刚好贾珍说完话,黄纸顺着烟雾落下,应该能萦绕一个老祖宗暗示的意味。
但是这样一来就存在几个问题:一是他没有很好的文采,写不出来曹公那样的判词,总不能絮絮叨叨的写一大段话吧?这又不是家书,装神弄鬼的总要似是而非,充满暗示性的才好。
二是他要先躲在房梁上扔纸,虽然祠堂的环境一般都比较幽暗,但架不住他的毛色太惹眼了,万一被哪个眼尖的人看到了岂不是给自己带来危险?
三是用醋的写的字干了之后是没有颜色的,万一贾珍这些人看到了没有多想,没想到这是祖宗给的无字天书,而是以为是祭祀的黄纸没烧干净,然后拿去烧了那岂不是废了他的一番巧思?
就算他不用醋这些东西写,而是用爪子沾墨水写,先不说他那尖锐的爪子会不会划破黄纸,就他用爪子写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人家乍一看只怕还以为是画的符呢,这也太不符合装神弄鬼的气质了。
倒是也可以找人代写,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用锦缎写两句话,出去找个不得志的书生,把锦缎和黄纸扔他桌上,等他写了,再偷偷去拿走就是。
可是这样一来他要出门增加了危险不说,还容易牵扯到别的人,而且做过就有痕迹,虽然他觉得就贾珍那样,满脑子酒色的人估计也不会去查,但是万一被别人碰到了呢?
就贾雨村都能跟冷子兴是朋友,远在扬州都能碰到,并且说贾府的闲话,这附近都是贾府的奴仆,沾亲带故的,万一被人发现了,或者书生自己当成个奇怪的事说给旁人听了,然后传了几道,传到贾府,那不是穿帮了?
所以思来想去,虞繁星还是把这个计划PASS掉了。
就在他满脑子办法,但是受限于狐狸身份,不好施展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脑子里又睡了一觉的系统醒来了。
虞繁星顿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真是穿越一回,长久的不用脑子,反倒变蠢了。
脑子里这个二傻子系统虽然直播功能不完善,但好歹是星际的科技,用他做点什么投影的那不是方便多了,不但能唬人,还不用担心被发现。
想到这里,他连忙呼唤起了二傻子系统,“小二,不是,小蓝,你醒了?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系统:“什么好消息?”
虞繁星:“如果今年你还是感应不到你大哥的话,我打算听你的,从贾府离开去找你大哥了。”
系统狐疑的问:“是吗?你不打算守着你的主人了吗?”
虞繁星叹息道:“我守着她也没办法治好她,还不如去找找你大哥,万一它有星际的神药呢?”
虽然不是他本系统被表扬了,但是二傻子系统还是颇为与有荣焉,语气都轻快了几分,“你这样想就对了,虽然我的药品没办法拿出来,但是我大哥他功能完善,肯定有办法的。”
虞繁星点头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系统想了想,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问虞繁星:“你既然打算去找我大哥救你主人,那你怎么不早点去?为什么还要等过了今年呢?”
虞繁星长叹了一声,说:“你也知道我主人,她身体不好,而且她还有心愿未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她呢?”
说着,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如果有你帮忙的话,我应该能早一点离开。”
系统现在就想着虞繁星早点离开去找他大哥呢,哪里有不答应的,忙拍着胸脯道:“你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
虞繁星在心里轻轻笑了一下,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他直接说,系统难免有些傲娇,倒不如转个弯,二傻子系统果然上钩了。
“虽然你是个万界直播系统,但是你可是我们现代的科技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你应该有很多隐藏功能吧。”
虞繁星的一番夸奖直把系统给捧的脸红心跳,他一个刚生出意识的小萌新在人情世故上哪里是人类的对手,机灵一点的小学生都能吊打他。
所以系统立刻挺起胸脯,“那必须的,我虽然没有我大哥那么厉害,但好歹也是超级AI,就你们那个时代研制出来的东西,我都没眼看,更不要说你们写的那些科幻小说了,根本不符合现实。”
虞繁星没理会他的拉踩,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那我们那个时代的一些科技手段你应该都会吧,比如像什么投影啊,人像合成啊,声音合成啊,这些很简单的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哈。”
系统:“呃···”
虞繁星惊讶:“这些你不会?这不是直播最基本的功能吗?”
系统被虞繁星的惊讶给伤害到了,生气的说:“我是正经的直播系统,怎么能搞人像合成,声音合成这样弄虚作假的事?”
虞繁星没跟他争辩,而是故意叹气道:“那看样子是没办法早点离开了,本来想着,等完成了主人的心愿就走的,那算了,我还是干脆等到明年吧。”
系统等了一会儿,见虞繁星真的不理他了,顿时气弱了,小声问:“你真的打算等这件事办完就带我去找我大哥?”
虞繁星叹道:“是啊,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我本来想着装神弄鬼的吓一吓这些人,好完成我主人的心愿,让她不要带着遗憾离去,但是你好多功能都不会,那我也施展不了,只能等着主人走了,我再去找你大哥了。”
他说完,还假意劝说系统:“不过你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些日子了,那你先去睡觉,养精蓄锐吧。”
系统扭捏了许久,才期期艾艾的说:“其实···我能升级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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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的那些功能都不难,等我升级了,就可以了。”
虞繁星很诧异,他确实是听出系统有些小心思所以故意诈一诈他的,没想到给诈出个这么大的惊喜来。
“你还能升级?真的假的?”
系统翻了个白眼:“亏你还是个学编程的呢,这都不知道,我就相当于一个有生命力的软件,能升级有什么好奇怪的。”
虞繁星在专业上被系统鄙视了,抬爪子摸了摸鼻子,说真的,他根本没把系统跟软件联系起来,毕竟系统太人性化了,没事就催促他工作,偶尔还跟他吐槽娱乐圈的八卦新闻,除了没身体,完全看不出来哪里跟人不一样,而且他所处的时代也没有生出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所以一时根本没想到这一茬。
所以说经验害人啊,不能看不起二傻子系统。
他谦虚的问:“既然你能升级,那你为什么不补全你的直播功能?”
系统低声说:“因为能量不够,我运行也是需要能量的,如果我升级补全了直播功能,就没办法维持清醒了,而且,到时候能量不稳定,能不能投放到其他位面都不知道。”
其实系统也有些小心虚,他之前没有告诉虞繁星这件事,主要是因为他能醒来不容易,他不想沉睡了,对一个智能生命体来说,他在这里没有身体,沉睡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所以他害怕自己消失。
虞繁星倒是没怪他,而是他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之前是想着装神弄鬼骗一骗贾府的人,但是系统既然能升级,那为什么不直接在贾府直播呢?
这样,大家都能看到,而且他们都管天幕叫神异,也不至于怀疑有人装神弄鬼,同时他还能夹带私活,把自己的一些观点通过直播间说出来,那岂不是完美。
寻思到这里,虞繁星对系统说:“这样,你花能量去升级,只需要拍摄、剪辑、图像合成、声音合成等功能就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做直播,我有办法让你赚到能量点。”
系统有些迟疑:“我升级完了之后可能都没有多余的能量了,到时候不一定能投放出去,你确定会有能量赚吗?”
虞繁星笑道:“也不一定要投放到其他位面去,只要能投放到这个位面就可以了,这个位面也会有很多人看的,看的人多了,你不是就有能量点了。”
他见系统还是有些犹豫,便直接道:“你想想,目前就算你不升级,你的能量点也不多,咱们找到你大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就算找到了,他愿不愿意送我们回去都不好说,与其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努力啊。”
“你如果回不去的话,这样坐吃山空岂不是注定消亡?还不如放手一搏呢。”
系统被虞繁星说服了,决定去升级一下功能,便对虞繁星交代道:“那你赶紧准备直播的主题,我先去升级,大概一天也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就开始制作视频并且投放。”
13. 第 13 章
虞繁星在贾府呆了这么久,要讲的主题完全是信手捏来,而且贾府这种豪门世家,这里面的秘辛肯定很多人愿意看,这样闹的大一点,说不定真能改变很多东西。
虞繁星顿时心情很好,回到潇湘馆的时候见黛玉又在写诗,虞繁星便跳到桌子上去看,不出所料,还是她一贯的风格,颇为沉郁。
其实虞繁星也能理解,诗人的写诗风格跟人生经历还有当时的心境有很大的关系的,比如李白和杜甫,诗仙和诗圣,李白的诗多富丽辉煌,大胆想象,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盛唐的时代,而杜甫不一样,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乱世,所以他的很多诗读起来都让人觉得心酸不已,写的最多的也是纪实。
黛玉在贾府本身的生活就颇为不易,加之心愿不成,身体又不好,自然也就难以写出豪情万丈的诗来。
虞繁星从桌上跳进她怀里,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扫她的脸,一边嘤嘤的安慰她:“再等等,我一定能改变你的命运的。”
黛玉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不妨碍她知道,繁星这是在逗她开心,所以配合的顺了顺他的毛,又陪着他玩闹了一会。
第二天,系统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升级完成了,但是拍摄和剪辑功能还是没有,能量点不够了,剩下的这点只能维持我日常清醒了,而且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虞繁星:“···”
在这个世界直接直播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迫搁浅,没办法,只能再次把装神弄鬼的计划提上日程。
中秋节这天,贾珍便开了祠堂祭拜先祖。
虞繁星和升级之后的系统配合,在烟雾缭绕的中,投影了一个身影,看起来虚无缥缈,但跟悬挂的荣国公画像竟一模一样,唬得贾母等人连忙下跪。
贾政贾赦更是头都不敢抬,贾珍一边偷偷抬头看投影,又看悬挂的画像,嘴里喃喃道:“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
贾珍虽是族长,但这些年只知道好赌好色,尤其是贾敬去世之后,仗着宁国府没人敢管他,更是不把礼法放在眼里,公然在府里聚赌□□。
所以一时间看到祖宗显灵,顿时被吓得两股战战,心里把之前自己干的混账事想了一遍,越想越惶恐,担心祖宗是来带他下去尽孝的,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顿时被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
贾政和贾赦虽然不至于像贾珍一样禽兽,但自忖也是毫无建树,无颜面对祖宗,一时也不敢抬头。
最后还是贾母辈分最高,抬起头来,看着荣国公贾源,拜了又拜,这才问道:“不知祖宗今日显灵,可是后代子孙有所怠慢不孝?还请祖宗明白告诉,我等一定照办。”
荣国公贾源声音虚无缥缈,先是叹息了一声,许久才说道:“我早知,家族不能永远昌盛,但对后代子孙到底寄与了厚望,却谁知,到如今,不过三四代的光景,家族竟已经没落至此。”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贾赦和贾政想起少时,父亲贾代善还在的时候,家里的光景,再想想如今,也是恍若隔世,只能不停地磕头,“是孙儿不孝,未能撑起家业,让祖宗担忧了。”
贾源道:“我早知你们不成器,这后代子孙中,唯有宝玉心思纯善,品性正直,或能继承我等心愿,唯忘你们好好教导,给他选一个品性相配,知书懂礼的妻室,好好规劝,引他入正途,或能拯救一二。”
其实虞繁星更想说:黛玉和贾宝玉是天作之合,应该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但惦记着他现在扮演的是荣国公贾源,如果直接说这样的话,也有些太出戏了,怕是有穿帮的风险,因此他只能往隐晦里说,但是又怕他们理解错意思,因此便特意加了一句知书懂礼,这世上,论女子的才情,也没几个能比得上黛玉了,他们应该能理解吧!
虞繁星稍稍想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遗漏,便又让系统继续投放声音,以便巩固一下荣国公贾源显灵的形象:“我如今,魂入地府,不日便要投胎,心中记挂,唯有这家族传承,万望尔等谨记,好生教养儿孙,我贾府或许有一线生机。”
贾母和贾政贾赦连连恭敬的应是,完全没有怀疑,只有贾珍,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既然显灵的是荣国府的祖宗,想来也不会管到隔房的他来,顿时心下稍定,也忙恭敬的应下,但心里却没有把这些交代当回事。
这次祭祀闹出的事情有些太大了,虽然上头的主子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这个消息压了下去,但是人多的地方就没有绝对的秘密,很快丫鬟婆子们就都知道了。
同时因为老祖宗显灵留下的不好的谶言,今年的中秋家宴也办的颇为低调,甚至小辈们都没了联诗对句的兴致,聚在一起稍稍吃了点东西,说了几句话,贾母也就叮嘱了贾宝玉几句便放他回去了。
倒是黛玉,回到潇湘馆之后,见月色正好,清辉洒落,满院霜雪,难免升起思乡之情,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的她孤身一人,心事成空,不免心中凄苦,身体不好,本就觉少的她,更是睡不着了。
所以便携了紫鹃,一路顺着院门出去,赏月作诗去了。
虞繁星拖着长尾巴跟了一路,看过原著他知道这一段的剧情,是黛玉和湘云的中秋联诗,其中有两句最为有名:“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这也是原著前八十回的最后一次风雅之事了。
过了这次的中秋宴联诗之后,大观园的所有姑娘们就陷入了命定的悲剧轨迹。
整个大观园安静平和的气氛一夕之间被打破,短短几章,晴雯、司琪、入画、芳官、藕官和葵官均被驱逐,然后晴雯因被污蔑而病逝,香莲被虐待致死,迎春仓促之间被定下婚事,整个大观园已经有了树倒猢狲散的迹象了。
虞繁星默默跟在黛玉身后,看着黛玉越发消瘦的背影,他能更加直观深刻的感受到,她的生机在流逝,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在曹公的笔下,是她先离去,还是迎春先离去,真可惜啊,都是这样美好善良的姑娘,若是在现代,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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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大学青春年少的时间,可在这个时代,只能埋在家族败落的尘埃里,早早凋零了。
或许这也是曹公忍受不了而毁掉原著结局的原因吧,因为他爱笔下的这些姑娘们,所以才极尽笔墨赋予了他们鲜明的性格和特点,亲手给她们打造了桃花源一样的大观园,可是最后却要自己亲手毁灭。
虞繁星摇摇头,把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跟着黛玉走了一段路之后,到底把这次大观园最后的风雅联诗给放下了,其实他是很想跟过去看看的,但是现在,他更想知道贾母和贾政他们对贾宝玉婚事的一个章程。
好歹是二傻子系统花了不少能量,两人谋划了好久的事呢,他也已经说的足够暗示了,只希望他们不要领会错了意思才好。
好歹让黛玉最后心愿得偿一回吧,不要让她到死到带着遗憾。
这已经他能做的最后的努力了。
虞繁星带着满腹心事再次来到贾母的荣庆堂的时候,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都在这里。
虞繁星悄悄的溜进了进来,门口守门的丫鬟都认识它,也就没说什么。他想着找个隐蔽的角落趴一趴,听听他们的决定就好。
但是他的皮毛太显眼了,刚一进去就被凤姐看到了,“咦,这不是林妹妹养的繁星吗,它怎么又来这里了?”
王夫人向来不喜欢黛玉,只是黛玉是贾母疼爱的外孙女,所以她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随着王家权势日益膨胀,贾母老迈,她自觉有了可以对抗贾母的资本,所以此时,面对黛玉养的宠物,她脸上的厌恶很明显:“怎可让这等畜生来到老太太的居所,还不快赶出去?”
凤姐听到这话有些尴尬,正要叫人来抓繁星,贾母却伸出了手,示意繁星过去,虞繁星明白了贾母的意思,慢悠悠的踱步到贾母身边,趴好,两只前爪交叠着,看起来很闲适,但在众人没有看到的时候,他却眯着眼恶狠狠的瞪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被他细长的兽瞳看的头皮发麻,连忙闭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贾母顺了顺繁星背后的毛发,笑道:“咱们繁星虽然是个畜生,但心里却通人性,可比那些表面上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却干着那畜生不如的事的人干净多了。”
一句话,满屋子尴尬的笑,凤姐倒是有心讨巧,但见作为婆婆的邢夫人暗含笑脸,作为姑母的王夫人却面色难看,她这时候说话,难免两边不讨好,便干脆装作没看见,低头看袖子上的花纹去。
贾母看了看似乎在打盹的大儿子,又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两个儿媳,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当年丈夫在时,贾府是何等的荣耀,如今,不过短短几十年,竟成了眼下这等光景。
大儿子作为爵位的继承者只想着贪花好色,大儿媳不但不能规劝一二,反而助纣为虐。
小儿子好歹立身是正了,但小儿媳却是个佛口蛇心,又蠢又坏的。
贾母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丈夫和公爹的嘱托。
14. 第 14 章
眼看着屋内的气氛陷入凝重,最后还是贾政开口说正事,“难得祖宗显灵,记挂着宝玉,我想着,不如等开了春,便把宝玉从园子里挪出来,之后跟在我身边读书,倒也不急着外出谋个差缺,他性子顽劣,不免闯祸,倒是带累了家人,不如先跟着学习,长些人情世故,之后再慢慢谋划,方不负祖宗教诲。”
贾母点头道:“你到底是宝玉的爹,读书的事你安排就是了,只是宝玉身子孱弱,速来又畏惧你,你可不要又吓唬他,免得把他吓出病来。”
“只是祖宗也交代了,宝玉还需要找一个品性合适,知书达理的妻子,帮着规劝一番,宝玉现在年岁也大了,倒是可以慢慢准备起来。”
虞繁星听到这话,知道重点来了,虽然半眯着眼看似在打盹,实在大大的耳朵竖起来,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连毛茸茸的尾巴都不动了。
贾政点点头,道:“所谓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咱们且先打听着,哪里有适龄的姑娘家再说。”
贾母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姑娘的出生什么的倒也不是顶要紧的,最主要的是要知书达理,能规劝着宝玉。”
“先前,你妹夫把林丫头托付过来的时候,是想着让林丫头跟咱们亲上加亲的,我瞧着两个玉儿年岁相当,便让他们一块儿住着一块儿玩,长大了若是可以,便给他两定了亲,也算对敏儿夫妻有个交代,若是不合适,便另外给林丫头择一门好的婚事。”
贾母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惹得虞繁星都紧张了起来,生怕她来个但是。
好在贾母坚持了她一贯的想法,没有转折,反而借了老祖宗显灵的东风,说道:“如今看来,林丫头倒也知书达理,就是身子弱了些,所幸这也不打紧,我瞧着可以先给他们定个亲,等往后年岁再大一些,再完婚也是一样的。”
贾政本身对林如海就颇为崇拜,毕竟林如海可是个实打实的探花郎,那文采可不是他手下的那些清客相公能比的,所以对于贾母的提议完全没有异议,他正要点头答应的时候,王夫人压下眼中的恨意,忙开口阻止。
“林丫头的模样和学识那是没得说的,出生也摆在那儿,咱们宝玉到底只是次子,怕是配不上她,倒是辱没了林家。”
说着,眼神去看贾政,希望贾政能帮着说话,贾政接收到了她的信号,但似乎接收错了。
因为贾政说的是:“宝玉要配林丫头确实差了点,但好在他生性纯善,咱们好生教养,倒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虞繁星把他们夫妻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咧开嘴就要笑,又想起现在的场景不太合适,便干脆装作打哈欠的模样,微眯眼睛,然后把嘴闭上,准备继续看戏。
贾母听到这话也是差点笑出声来,她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儿媳妇的意思,偏偏儿子没懂她的意思不说,还要故意曲解,倒是有趣。
王夫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手中的指甲却差点掐进肉里,当年珠儿的媳妇也是老太太选的,所以她讨厌这个儿媳,这么多年对她们孤儿寡母的也懒得过问,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只是那时候他们王家还没有发迹,她也还年轻,人微言轻的,她便把这份屈辱忍了下来。
可是如今,她哥哥王子腾青云直上,权势滔天,王家炙手可热,难保王家不能出一个公侯的爵位,而贾府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形式已经颠倒,她为何还要忍让?
她要做贾府说一不二的太太,所以宝玉的婚事她要自己做主,只有宝玉的媳妇是按照她的心意选的,往后才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她指哪儿能打哪儿。
若是按照老太太的想法,选了那林丫头,保不成就给她阳奉阴违。
那林丫头可是由着老太太一手调教的,她可不想以后老太太死了,她儿媳妇是个老太太第二。
王夫人当即便叹息道:“如今凤丫头身子也不好了,听大夫说怕是要好好调养,我之前还想着,等宝玉成了婚便有个人帮衬着凤丫头管着府里,也好让她歇一歇,免得人说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疼爱她。”
“只是林丫头的身子向来弱些,也没有管着府里的经验,更不要说往后接过凤丫头的担子了,此事怕是不成。”
王夫人说的合情合理,贾政也思虑着,这府里不能没个人管家,总不能家里鸡毛蒜皮的事还得他们这些老爷们去管,这也不像话。
如果琏儿媳妇管不了的话,那宝玉的媳妇确实要好好挑选了。
眼看着贾政不住的点头,王夫人连忙趁热打铁,“我瞧着姨奶奶家的宝丫头便很好,虽然年岁比宝玉略大了些,但正好可以规劝着宝玉正经读些书。况且,之前凤丫头生病的时候她也是协助过凤丫头管着府里的,也熟悉。”
“往后她进了门,由着老太太和凤丫头调教些时日,想来定然能管着府里不出岔子了。”
贾政沉吟着,虽然看不上薛蟠,但想着王夫人说的也在理,正要开口应下,贾母却抢先发话了,“既然大家想的不一样,不如把宝玉叫来问问,总归是他的媳妇,他点头同意的,往后也少些争吵。”
贾母话音一落,贾政便皱眉道:“老太太,这不妥,如今的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叫他自己选的道理,没得倒是坏了姐妹们的清誉。”
贾母不甘心的说:“若是说的外面的姑娘,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宝丫头也好,林丫头也好,都是一起住在园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宝玉往后便是成婚了,大家也都是亲戚,总不好光咱们在这里做决定。”
“我瞧着还是先问问宝玉,若是宝玉属意林丫头,我便亲自去跟她说,若是他属意宝丫头,便让太太去问问姨奶奶,这样便是不成,也不怕得罪了亲戚,往后跟宝玉也还是兄弟姊妹。”
王夫人见贾政又要被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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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忙道:“宝玉年岁还小,哪里晓得这些,倒不如叫他的贴身丫鬟来问问,照顾他的丫鬟叫袭人的,我记得年岁比宝玉还大上几岁,想来也通人事了,又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最是妥帖,咱们私下里问问她,对姑娘们的清誉也好。”
贾政点头,拍板道:“那就这样决定吧,这事先瞒着宝玉,别叫他知道了无心读书,也免得他尾巴翘到天上去。”
话音一落,贾母无奈的闭上了眼,她终究是老了,势单力薄,为林丫头做不了主了。
虞繁星也耷拉着耳朵,头靠在交叠的双腿上,无声的叹息着。
他们知道,八成还是要输了。
王夫人见贾政发了话,也想着快点确认此事,忙让人去园子里把袭人叫了来。
袭人一开始还很惶恐,不知道这么多主子在这里要问她什么,直到王夫人说:“你素日里是照顾宝玉的,我且问你,宝玉在园子里,可跟姐姐妹妹们还好?”
袭人不知道王夫人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又见贾政也在,便斟酌着说道:“宝二爷在园子里也多是看书,偶尔跟姐妹们作诗,跟之前也是一样的。”
王夫人道:“咱们家里的姐妹们我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顽劣的性子,平日里也会让着他,我是想问问宝姑娘和林姑娘,她们到底是亲戚,不比咱们家的亲姐妹,宝玉可有闹着她们?”
袭人偷偷抬头看了一下王夫人的眼神,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道:“宝姑娘比宝二爷年岁大些,倒是不跟他计较,只是林姑娘爱多心,每每跟宝二爷有些争吵,便少不得暗自垂泪,还是要宝二爷赔礼道歉。”
王夫人思索着,又问:“我听说宝丫头也时常规劝着宝玉正经读书,可有此事?”
袭人忙道:“有呢,宝姑娘每次来,都会说上几句的。”
王夫人又问:“那其他姐妹们呢?”
袭人道:“之前史姑娘来,倒是跟宝二爷说过一次,当时宝二爷还冷了脸,好在史姑娘没跟他计较,其他姑娘们倒是没有说过。”
王夫人点点头,又好生嘱咐着袭人,让她好好照看宝玉,且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便叫她回去了。
待袭人离开,王夫人才道:“今日祖宗显灵,让给宝玉找一个知书达理,品行相配的妻室,只怕说的就是宝丫头了。”
贾母已经无力再反驳了,只能看着贾政道:“当日你妹夫去的时候,把家产都交托了琏儿,便是有跟宝玉亲上加亲之意,如今,既然他们没有缘分,那你便好生给林丫头寻个人家,莫要让人觉得她没有父母亲族便欺负了她去。”
贾政忙道:“这是自然,既然如海把林丫头托付给我们,我自然也要为他寻一门好的亲事,让她有个依靠。”
贾母又道:“林家的财产我已经整理了一番,按理,既然林丫头要外嫁,这些财产便都应当给她做嫁妆才是。”
15. 第 15 章
邢夫人对贾宝玉娶谁不感兴趣,但是要说到财产,那可就来劲了,忙道:“虽然咱们跟林家是亲戚,但也断没有舅舅养育外甥女的道理,况且,这些年,府里待林姑娘那跟府里的姑娘是一样的,吃穿用度,丫鬟婆子也没有委屈了她,不说让她感恩戴德,孝敬舅舅,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她长到这么大,哪一样不要花钱啊。”
贾母目光扫过去,问贾赦:“你是林丫头的舅舅,你也是这么想的?”
贾赦忙道:“老太太先别生气,若是以前,儿子也不至于惦记着小辈手中的财产,只是如今,府里的情形是一年不如一年,庄子上的收成也是连年不好,况且林家财产众多,都给了林丫头,她一个人守不住不说,免得还带来灾祸。”
“况且,林家的财产本也有贾家的一部分,她一个姑娘,按理是不能继承家产的,敏儿的嫁妆本来就应该送回来。”
“老太太若是真疼爱她,就按着府里姑娘的规格给她置办嫁妆,再稍稍丰厚一些也就是了。”
贾母听着他恬不知耻的算计着自己亲外甥女的财产,只觉得心中一阵厌恶。
可是这人是自己的儿子,她早就知道这对夫妻什么德行,他当日找着鸳鸯说要讨她做妾她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鸳鸯是她身边最得用的人,又管着她的钥匙,他一个老不修的这时候要讨了鸳鸯做妾,还不是惦记着他的私产,打量着她老糊涂了,不知道他的打算呢。
贾母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疲惫,问贾政和王夫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王夫人自然是眼热林家的财产的,这些年,她借着管家之便,倒是从贾府的官中得了不少好处,但贾府如今已经是外表光鲜,里面入不敷出的状态了,要是能接管林家的财产自然好,但是她也知道老太太定然是不同意的,所以她干脆装作没听见,不说话了。
倒是贾政道:“既然是如海的家产,咱们断没有要的道理,就都给林丫头当嫁妆吧。”
贾赦当即就冷了脸,冷笑道:“二弟是不懂家里的难处,才能说出这些话来。若是以前咱们也不在乎这些,可如今这光景,府里是一年不如一年。”
“我们又不贪图他林家的东西,只是咱们养她到这么大,吃穿用度,丫鬟婆子,哪样不要花银子了?难道这些银子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贾母见两个儿子因为林家家产的事情吵了起来,气得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指着贾赦骂道:“这是你亲妹妹唯一的女儿啊,也是要叫你一声舅舅的,她在府里吃了一餐饭,穿了一件衣,你还要跟她算银子,我如今还没死呢,难道这个府里我还做不了主了。”
眼见着贾母气得站都站不稳了,丫鬟们忙扶了上去,一个给她顺气,一个给她倒水,倒也有条不紊。
贾政和王夫人还有凤姐也连忙站过来一脸恭敬,只有贾赦和邢夫人两个罪魁祸首一脸瑟缩着,但明显不是很服气。
其实贾赦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但谁不知道林如海祖上是列侯,且林家多年一脉单传,这些财产自然大部分都在林如海的手里。
而且林如海死前还是巡盐御史,这可是个鼎鼎有名的肥差,那些盐商手里随便漏点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还有妹妹贾敏的嫁妆,她成婚的时候正是贾府如日中天的时候,那时候父母又疼爱她,给她的嫁妆那是一等一的丰厚。
这些都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想象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所以便是贾赦都忍不住动心了,不要脸面的抢夺孤女的财产,想要刮下来一层。
贾母其实也明白,这些财产都给林丫头她也守不住,她一个孤女,真要嫁出去,还不是被人拿捏。
况且里面很多珍惜宝物,以前本就是贾府的,要是都给出去,便是她舍得,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只是贾赦和邢夫人这对见钱眼开的夫妻说了出来。
真说起来,难道王夫人和凤姐,还有琏儿难道他们就愿意了?
贾母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林府的财产我已经派人整理好了,敏儿的嫁妆我也整理出来了,之前建造园子的时候已经用掉了一些,其余的便归入官中。剩余林家的财产,不管多少,都是林丫头的嫁妆,那些跟你们也没有关系,你们好歹也是林丫头的舅舅舅母,不要让人指着鼻子骂,说谋夺小辈的财产。”
说着,又对鸳鸯到:“你明儿把之前整理好的单子给到凤丫头,敏儿的嫁妆之前府里也有单子,让她去核对吧。”
众人见贾母都这么说了,这才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屋内气氛一时凝重,虞繁星本来在听到王夫人说品性相配,知书达理是说薛宝钗的时候就想走了的。
他用心说服系统升级,又是踩点,又是多次试验,终于用现代科技搞出来一个祖宗显灵,结果这些人抄作业都抄错了。
也不对,应该说,他用尽心机搞的一切结果都是为人作嫁了。
他知道黛玉终将心事成空的时候,便不想再带待下去了,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很生气他所做的一切成空,又怜悯和同情黛玉实现不了心愿,心痛于她无人诉说,只能绝望,但是同时,心中又有一丝隐秘的窃喜,窃喜于黛玉跟贾宝玉没有成。
他发现这丝窃喜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卑劣,黛玉都已经忧思成疾了,他竟然还在窃喜贾宝玉娶不到黛玉,窃喜最后的时光是他陪着她的。
他抬起脚要走,想着既然结果已经这样了,懒得听他们多费口舌了的时候,就听到了贾母说起林家财产。
这些原著里是没有讲的,于是他伸出的脚步顿了顿,伸了个懒腰,又趴回贾母的脚边,这才亲眼目睹了这第一手的绝密资料。
待众人散去,虞繁星看着这个满头银发,满脸掩饰不住疲惫和失望的老太太,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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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心为了贾府好的,可是她的下一辈,却没有一个能撑起这偌大公府的人。
贾赦就不说了,完全养歪了,偏生娶的妻子邢夫人也是个只知道敛财的人,贾政倒是稍微好点,但为人迂腐,又不耐烦管理府中的琐事,王夫人表面上看吃斋念佛,其实比邢夫人还可恶。
好歹邢夫人没有草菅人命,王夫人逼死了金钏,这是不可辩驳的,而且她借着管家的便利侵吞贾府的官中财产,私底下卖官鬻爵,违法的事可没少做。
更下一辈的,贾琏虽然有能办事的能力,但是太过贪花好色。凤姐也有能力,但是手段狠辣,而且她身上也有人命,又一个法外狂徒。至于李纨,存在感不高,只管着带孩子,不太管别的事。贾环,这个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贾宝玉,不说也罢。
寻思到这些,虞繁星都忍不住心疼起贾母来。
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了,还要亲眼目睹繁荣的国公府一日一日败落,偏偏还无能为力,一定很难过吧。
其实一开始,虞繁星找上贾母也只是为了在贾府找个依靠,毕竟她辈分最高。可是这些年,她也确实一直庇护着他,庇护着黛玉。
不管是黛玉的婚事还是财产,她也在尽量争取,她只是老了,独木难支,没有力量了。
外面的事她管不了,她唯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这辈分,可是女眷的事跟外面男人的事是分不开的,随着王子腾青云直上,而贾府败落,王夫人和王熙凤这两个王家人势必就有更大的话语权。
她们要是不听贾母的,贾母也无可奈何了,就比如说贾宝玉的婚事。
虞繁星看着贾母,总忍不住想起现代的姥姥来,她也是爱他的,也不知道,他穿越来红楼世界的这些年,姥姥姥爷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他回去的机会在哪里。
虞繁星围着贾母转了转,嘤嘤的哄她,贾母知道繁星通人性,便摸了摸他的耳朵,交代道:“你回去好好陪着玉儿吧。”
虞繁星又嘤嘤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贾母看着虞繁星离开的背影,对鸳鸯道:“还说繁星是畜生呢,可是有些人,还没有畜生有良心。”
虞繁星回到府中的时候,发现黛玉已经回来了,连忙跳了过去。
黛玉给他顺了顺毛,正要交代紫鹃拿毛巾来给繁星擦脚,忽然脑海里一阵疼痛,随即竟然响起了声音:万界直播系统上···上···
黛玉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话语,万界直播系统?这是什么东西?
黛玉在愣神的时候,虞繁星脑子里的二傻系统已经差点要跳起来了,他兴奋的跟虞繁星分享:“我感受到我大哥了,他醒了,他就在你主人身上,我们不用出去找了,太好了。”
虞繁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的问系统:“你是说我们要找的回家的机会在黛玉身上?”
16. 第 16 章
得到二傻子系统肯定的回答之后,虞繁星兴奋得细长的狐狸脸都要扭曲了,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因为他的激烈心情而疯狂的拍打着黛玉的裙摆,直把黛玉的裙摆拍得无风舞动。
他咧开嘴想要通过说话来表达这种激动的情绪,但是忘了自己是只狐狸,根本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而虞繁星根本停不下来。
大晚上,幽静的潇湘馆传来狐狸魔性的笑声,还好黛玉养虞繁星是过了明路的,不然不敢想,明天会传出什么牛鬼蛇神的谣言来。
雪雁等丫鬟全被虞繁星给引了过来。
紫鹃看着窝在黛玉怀里,大声哈哈笑的繁星,忍不住问:“大晚上的,他怎么还在姑娘房里呢?他什么时候跑来的?”
黛玉挠了挠繁星的下巴,笑道:“就你方才出去的时候。”
虞繁星耳朵往后缩,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了一眼紫鹃,咧开嘴又是一阵哈哈哈,明显嘲笑的表情把紫鹃都给看愣了,随即抱怨道:“他都要成精了,都是你们惯的。”
她是绝口不提,自己也是惯着虞繁星的其中一员。
黛玉笑道:“他许是有其他什么开心的事吧。”
虞繁星听到这话,更激动了,嘤嘤直叫:“知我者,黛玉也。”
叫完眯着眼往黛玉身上蹭,由着黛玉给他挠下巴挠耳朵,这些年,他这套撒娇技能已经驾轻就熟了,再也没有了刚来时候的青涩与不好意思。
紫鹃无奈道:“姑娘还惯着他,我看他这表情,分明是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
说着也凑过去,揉了揉他三角形的耳朵,问道:“说吧,是不是又把谁的鞋子抓破了?还是把屋子里哪个花瓶打碎了?”
虞繁星:“···”
不是,他现在信誉已经这么差了吗?他觉得这三年他挺乖的呀,顶多就是抓坏了她们五六七八双鞋,磨爪子把桌子腿给挠出了条条,换了四五张桌子。因为爪子太尖,把黛玉新做的裙子勾出线来,只能穿旧的。以及跟紫鹃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扯破了她的两条裙摆。以及在家里跳的时候,不小心打坏了几个花瓶而已,至于毁坏黛玉的诗作,那更是不计其数。
其实也还好,也就上面这些了。
虞繁星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年不小心做的坏事,心虚了两秒,然后心安理得的眯着眼继续蹭黛玉,继续嘤嘤嘤的撒娇。
紫鹃看着他这样子,直觉不太好,对雪雁和春纤交代道:“明天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清理一下吧,我总觉得繁星这次憋了个大的。”
实在不是紫鹃不信任虞繁星,而是他有前科,而且前科还不少,最主要的是,他犯了错还瞒着。
所以紫鹃看着他嘤嘤嘤对黛玉热情撒娇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
这次,换成虞繁星不服了,对着紫鹃嘤嘤反驳:“我只是因为能回去了,而且还是能跟黛玉一起回去了而高兴,这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兴奋你是不会懂的,再说,回到现代,我就能变回人了,谁要搞你的破坏啊,以前的黑历史就不要再提了吧!”
紫鹃听不懂虞繁星的解释,见他朝她嘤嘤叫,只当他不满她的话,便瞪着他,委屈巴巴的向黛玉告状:“姑娘,你看看,他还敢回嘴呢。”
虞繁星继续嘤嘤叫:“我没有跟你吵,我是跟你解释,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紫鹃轻轻的弹了一下繁星的耳朵,嗔道:“你个坏繁星,嘲笑我不说,还做坏事,说你两句还回嘴,就你最坏了。”
雪雁看着她们的互动,也笑道:“紫娟姐姐还说我们惯着繁星了,分明她自己最惯着,繁星做坏了她都舍不得说,难怪把繁星都惯坏了。”
其实虞繁星更想像上次一样,跳起来了在家里跑酷来发泄一下这种悲伤到极致,却又突然发现还有一线生机的这种绝处逢生的激动和快感,但是现在都半夜了,而且经过上次,乐极生悲的故事之后,他心里多少觉得这个突然的消息有些不真实。
所以他窝在黛玉怀里撒了一会娇,跟紫鹃吵了两句嘴之后便没有再闹腾了,而是微微闭上眼,复盘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现在想来,虞繁星都仿佛觉得在梦里一般。
首先他和系统装神弄鬼,在贾府的祠堂弄出个老祖宗显灵来,想着让贾母和贾政把黛玉和宝玉的木石前盟给落到实处。
结果没想到却被王夫人倒打一耙,最终跟袭人联手,把贾宝玉和薛宝钗的金玉良缘给过了明路。
眼看着让黛玉实现心愿,不带遗憾的离去已经成为奢望,他都做好了最后陪在她身边,只希望她尽量舒心一点的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竟然绑定了二傻子的大哥,那个功能齐全的万界直播系统。
这下不但他回家有望,甚至黛玉也能跟着他一起穿越到现代,还能治好病症了。
这完全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虞繁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绪,这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脑中的二傻子系统好像过于安静了。
按照他对着二傻子的了解,他不应该在得到他大哥的消息的时候就激动的尖叫吗?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难道是太激动了导致晕过去了?
虞繁星试着在脑海里联系系统:“系统,系统···二号?小蓝···你还醒着吗?”
半晌之后,系统有气无力的声音终于响起,“我还活着呢,宿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虞繁星被系统有气无力的样子给吓了一跳,问道:“我们不是找到你大哥了吗?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岔子不成?”
系统长叹一声,没有说话,虞繁星更慌了,忙道:“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啊,你这样子岂不是让人更加紧张。”
系统又沉默了半响,才悠悠的说:“这个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虞繁星:“···”
不是吧?之前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这二傻子系统给盼醒了,以为能回家了,结果这二傻子系统说自己没有穿越空间的能力。
这次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二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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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系统的大哥,以为能回家了,难道···这个系统大哥也是个跟二傻子一样的功能不全的系统?他也是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的?
那他们之前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碰到百年难得一遇的九星连珠了?
那他还能回去吗?还能回到那个四海升平的世界,变回人身,再看一眼一直陪伴他的姥姥和姥爷吗?
难道他以后就只能顶着这狐狸皮毛过下半辈子?运气好,回归山野,从此茹毛饮血,可能哪天被更大的猎物吃掉?
运气不好被人抓走,剥去皮毛,从此以后成为贵人脖子上的围巾或者是身上的一件衣服?
一时间,所有的猜测和巨大的恐慌纷至沓来,充斥着虞繁星的脑海。
他的尾巴僵直着,不再拍动,甚至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黛玉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忙一边给他顺着毛,一边焦急的喊紫鹃:“繁星突然发抖了,紫鹃,快再点一盏灯来,好好看看。”
她养繁星养了快三年了,早已经养出了感情了,况且繁星素日里又伶俐又聪慧,长得又可爱,特别会讨人喜欢。
一时间不但黛玉担心,便是潇湘馆的丫鬟们也着急的不行。
紫鹃很快点了灯来,把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这时候才发现,繁星竟然趴在黛玉的腿上一动不动,方才还不住的拍打着的尾巴这时候完全垂了下去,耳朵也耷拉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闭着,仔细一看,眼角还流下泪来。
紫鹃大惊:“这繁星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哭了起来了。”
虽然繁星素日里便表现的十分通人性,但像现在这样,突然哭起来却还是头一回。
黛玉也很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繁星流泪,但是想着,繁星素日里这么通人性,除了不会说话,但那股聪慧劲儿,却也跟人一样了。既然他跟人一样,那么想来也会有喜怒哀乐吧,他高兴的时候会甩尾巴,会哈哈大笑,悲伤的时候自然也就会哭泣了。
黛玉摸了摸他的耳朵,柔声问道:“繁星,你是伤心了吗?”
繁星有气无力的嘤嘤两句,继续耷拉着,显然情绪并不高。
雪雁在一旁猜测:“莫不是刚才紫娟姐姐骂了他两句,所以他伤心了?”
紫鹃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不会吧。”
她刚才只是跟繁星闹着玩的呀,以前也不是没这么说过他,也没什么事啊。
但见繁星还是兴致不高,紫鹃也赶紧凑过去,跟他道歉,“好了繁星,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你的,你快起来,我们陪你玩好不好?”
虞繁星尾巴稍微动了下,就算是给了回应了。
紫鹃一看这样不行啊,忙给雪雁使眼色,雪雁顿时明白了过来,作势拍到了紫鹃肩膀上,还喊道:“繁星,快来看,我帮你报仇了,让她骂你,我帮你打她。”
紫鹃和雪雁在一边打闹不休,偏生黛玉也还要插手,对虞繁星说:“繁星,你快看,紫鹃和雪雁因为你打起来了,你还不快去劝架去?”
虞繁星:“···”
17. 第 17 章
因为黛玉主仆的插科打诨,虞繁星稍微有了点精神,朝着故作打闹的雪雁和紫鹃叫了两声,就当是劝架了。
同时在心里鼓起勇气,想着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没什么了不起的,便在脑中对系统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有什么坏消息,你直说吧,我扛得住。”
系统的声音怏怏的,一听就情绪萎靡,“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坏消息啦,就是大哥···”
系统说到这里,明显情绪不对劲,迟疑了一会才继续说:“他能量不太稳定,又沉睡了,你大概再等个几天他应该就能醒了。”
虞繁星满头黑线:“你让我做好准备,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坏消息?”
系统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不是,我让你做好准备是告诉你,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
虞繁星觉得他的语气不对,又大概是辛苦找寻了很久的回家路,本以为没有希望了的,突然又出现了,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所以他沉默了好一会,斟酌的问系统:“确定能回家?”
系统依旧有气无力:“确定,你快去做准备吧。”
虞繁星皱眉,不对劲,这非常的不对劲。
二傻子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之前,得知不能回去的时候,二傻子哭的声嘶力竭的,还给自己配了悲惨的二胡乐,差点把他都给拉哭。
按照他的性子,这会儿得知能回家了,他应该非常高兴才对啊,不说在脑海里来回蹦两下,起码也得喋喋不休的说说他大哥才对吧。
虞繁星思索了一会,继续问:“既然我们确定能回家的话,你为什么这个样子啊?”
系统沉默了,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哇哇大哭,差点把虞繁星给吓得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难道我们这个回家有什么隐忧?”
系统一边哭一遍说:“应该有吧。”
这下虞繁星也急了:“有什么隐忧你先说,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系统:“你都只想着回家,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呜哇呜哇···”
那语气,像极了跟丈夫吵架而委屈质问的妻子。
虞繁星听的狐躯一震,满头问号,这不是一直都在讨论回家的事吗,怎么又牵扯到关不关心去了?
他寻思着,联想起之前二傻子对他大哥的崇拜,再想想他刚才的情绪,心里猜测着:莫不是二傻子趁着他大哥刚苏醒的时候就大胆示爱,结果被他大哥拒绝了?
他斟酌着问二傻系统:“是不是你跟你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大概是被问到了伤心的地方,二傻子系统又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悲伤啊:“我没有大哥了,呜呜呜,我没有大哥了呀。”
要是被别人听到他的哭声,大概还以为二傻子系统的大哥怎么了呢,碰到个有同情心的人高低还得对他说一句节哀。
但是虞繁星明确的记得,二傻子说他大哥只是沉睡了,很快就能醒来,那就说明大哥没事,那为什么会没有大哥了?难道那系统看二傻子系统太幼稚了,所以嫌弃他,不愿意收他当小弟?
好在这次没等虞繁星继续问,二傻子系统就自己抽抽搭搭的说出来了,“我的大哥变成女的了,他···她不是我大哥了,呜呜呜···”
虞繁星:“···”
就一件这样的事值得你哭天抢地,如丧考妣吗?
他安慰二傻子:“女的有什么不好啊,你没有大哥了,不是多了一个大姐吗,大姐罩着你也是一样的。”
二傻子愤怒的反驳:“不一样,她也不是大姐,她的声音娇滴滴的,怎么可能是大姐!”
虞繁星:“呃,万一这只是你大姐的特殊爱好呢,她可能只是喜欢装成娇滴滴的萌妹子,其实很强的。”
二傻子停住了哭声:“真的吗?”
虞繁星试探着说:“再说了,其实萌妹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男人都喜欢萌妹。而且,不管是大姐还是萌妹,只要是女的,就是你赚了。”
二傻子瞬间被忽悠了,问:“为什么?”
虞繁星很直男的解释说:“你想想啊,虽然你少了一个大哥,但是你可能多了一个女朋友呀。”
二傻子对他说的女朋友不屑一顾,又抽抽噎噎的说:“不,我还是要大哥,我最爱大哥了。”
虞繁星正经:“可是如果是你大哥的话,万一他找了女朋友,你就不是他最亲密的人了,你们都是同性,同性是没有结果的。”
二傻子不信,瞪眼问:“可是你们不是说,异性只为传宗接代,同性才是真爱吗?我们又不需要传宗接代,要女朋友做什么?”
虞繁星:“···”
可怜的二傻子,还没谈过恋爱呢,就差点被掰弯了。
“少在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现在还小,还不懂女朋友跟男朋友的区别,不要先入为主,乱做决定,你跟你大姐好好相处一下,说不定你会很喜欢她呢。”
二傻子没懂,他一个系统为什么要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他只是想找个大哥带他飞而已,现在这个大哥变成了也不知道是大姐还是小妹,唉,生命无常,系统叹气。
不过系统也没有办法了,现在大哥已经不是大哥了,也变不回大哥了,他改变不了,只能接受了。
虞繁星好不容易哄好了二傻子,又想着二傻子提供的好消息,终于开心了,甩了甩尾巴,自己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平静的一天,虞繁星见木石前盟彻底没戏了,打算在家里陪伴黛玉,免得黛玉知道这件事之后乱想,当然也是等着看黛玉脑海里的系统大姐什么时候能醒。
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发生了一件让虞繁星很诧异的事,那就是轰轰烈烈的抄检大观园还是开始了。
由王夫人决定,凤姐执行的抄检大观园到底没有躲过去。
虞繁星蹲在房梁上,看着那一队的人,深刻的理解了探春的那一些话,像他们这样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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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从外部是杀不死的,只有从内部,自杀自灭,才能毁掉。
虞繁星不能理解,王夫人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或许她想过了,但是不在乎,她只在乎忍让多年,一朝得势,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用手中的权利排除异己。
大概前几天,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的交锋让她发现了,贾母真的老了,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她打了一个打胜仗,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贾母的人都清理掉。
当抄检的人来到潇湘馆的时候,虞繁星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由着那些人翻箱倒柜的检查。
有找出来不少贾宝玉小时候的时候,好在有凤姐在,倒也没闹出什么大乱的事。
之后的事,虞繁星便没有关注了,他甚至连早上去贾母那露脸都没去了,他想陪着黛玉,因为他知道,更大的风雨就要来了。
果然,几天之后,宝二爷和宝姑娘要定亲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观园,立刻就盖住了之前晴雯被赶走的消息。
黛玉因为这段时间卧床,没怎么出去,所以消息知道的慢了点,倒是紫鹃先知道了这件事,还特意交代了潇湘馆的人,不要在黛玉面前说这件事,打算把这件事瞒住。
但是这样的大喜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消息总归是无孔不入的。
这天,怡红院的小丫鬟来给黛玉送东西,黛玉就随口问了句:“你们宝二爷呢?”
那丫鬟就笑道:“太太说,要请了舅老爷来给宝二爷和宝姑娘保媒,所以带了宝二爷去舅老爷家去了。”
黛玉当时就愣住了,喃喃道:“保媒?”
那丫鬟道:“是啊,宝二爷和宝姑娘要定亲了,现在袭人姐姐正带着其他人在打扫怡红院不得空,但是宝二爷出门的时候又交代东西一定要交到姑娘手里,所以他们才派了我来。”
黛玉点头道:“好,你放那儿吧,记得帮我给他们道一句恭喜。”
那丫鬟应了便出去了,那丫鬟出去的一瞬,黛玉立刻就一口血吐在了身上盖着的锦被上。
虞繁星早在那丫鬟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所以立刻大声嚎叫,想把紫鹃叫了来,但紫鹃刚才得了黛玉的交代,开箱笼找东西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到底迟了几步,黛玉已经知道消息了。
“姑娘,你要的东西找来了。”紫鹃一进来,就看到嘴角还留着血痕,脸色苍白如雪,奄奄一息的黛玉,她顿时大惊,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了,冲过来扶着黛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吐血了。”
黛玉摇摇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没事,你把桌上的那个盒子拿来吧。”
紫鹃这时候才发现桌上多了个东西,顿时明白了过来,肯定是有人来给黛玉送东西了,定然是来人说起了宝玉和宝姑娘定亲的事,所以姑娘才突然这样。
她们千防万防,没想到,就这出去找个东西的功夫,到底还是让姑娘知道了那个消息,紫鹃心里十分难受。
18. 第 18 章
紫鹃在黛玉来的时候就服侍着黛玉了,看着黛玉跟贾宝玉一起长大,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又和好,哪里会不明白黛玉的心意呢。
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做不了主,她不明白为什么贾宝玉好好的突然就要跟宝姑娘定亲了,虽然之前就有金玉良缘的说法,但是老太太和太太一直都没说什么。
尤其是有人给宝玉说亲的时候,老太太都说宝玉年岁还小,不着急。
那时候她们都猜测着,老太太可能要等林姑娘年岁再大一点,再给他们定亲。
可是怎么又成了宝姑娘了呢?
紫鹃不知道贾府主子们之间的博弈,只是她看着黛玉哭的如此伤心,便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
但她还是把黛玉要的那个小盒子拿了来,黛玉打开一看,里面确实厚厚一叠诗,都是她随手写的,但这些诗句却不是她的笔迹,而是贾宝玉的笔迹,是她记住之后回去抄录的。
甚至有些只是残句,她来了灵感,写了两句后来却忘了的那种,他送来的诗集里面也补全了。
黛玉看着看着,眼泪又汹涌而出,她哽咽着对紫鹃说:“你去把我这些年做的诗也找来吧。”
紫鹃知道她现在情绪激动,便劝道:“姑娘自入秋以来,这咳嗽便没好过,这会儿又吐了血,还是先睡会吧,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虞繁星本来也是急的团团转,甚至钻到了黛玉的身前把自己的尾巴送到她手里,希望她开心点,可是黛玉的眼里却只有那些诗,对他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屑一顾。
虞繁星只能又嘤嘤的叫着去扒拉她的手,但也不敢用力,怕伤着她。
黛玉不理会虞繁星的撒娇,只是哀求的看着紫鹃,紫鹃无法,只得把黛玉素日里写的诗都搬来了。
紫鹃平日里会给黛玉收拾书房,尽管因为养了虞繁星,总是霍霍黛玉写的诗,但是紫鹃都尽量收拾好,所以这些年下来,竟然赞了一大箱子。
好在也不重,紫鹃很快搬了来,道:“应该都在这里了,姑娘平日里写的我都尽量收着了,其余没有的都是找不到了的。”
说罢见黛玉已经披了外衣起来了,着急忙慌的箱子放下,又去扶黛玉:“姑娘怎么又起来了?”
黛玉没理会紫鹃,只自己从贾宝玉送来的小箱子里拿诗作出来看,越看眼泪流的越欢。
随即又从紫鹃给他的箱子里找出自己的来,一一对照。
虞繁星见黛玉不理她,多少有些难过,但也知道黛玉现在正是痛彻心扉的时候,新郎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说出来都充满遗憾。
而黛玉这还不是普通的遗憾,和贾宝玉修成正果,心意相通,是她的心愿,也是期盼,可是一朝期盼落空,那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大约是不会懂的。
虞繁星没谈过恋爱,所以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经历过那种认真准备一场比赛,花时间花精力,本来都要开始比赛了,但名额突然顶掉的那种痛苦。
只是那时候,一场比赛对他来说,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他虽然花过时间和精力,但他还有学业,还有家人来分享他的时间。比赛虽然名额被顶掉,但他的生活还有其余的美好的方面。
而黛玉不一样,黛玉的生活面太狭窄了,她在花一样的年纪,被困在这座花团锦簇的大观园里,生活除了游园写诗,就是生病,唯一的精神上的美好就是跟贾宝玉的心意相通的时候,所以对于跟贾宝玉的婚姻,跟贾宝玉名正言顺的相处是她唯一的追求,她没有亲人了,唯一的亲情基本只能从贾母处获取,而事业上的成就更是困于时代的限制她没办法追求,她唯一能追求的,也只有心灵情感上的名正言顺了。
而她在这方面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也远远不是他一场比赛能比的,她从六岁来到贾府,跟贾宝玉朝夕相处,一起长大,到如今十八岁,贾宝玉的存在几乎贯穿了她大半的生活,她的喜怒哀乐基本都跟他相关,他们的牵绊是如此之深,如此之久。
而现在,相当于要把这些羁绊全部斩断,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如此难过。他又怎么能够感同身受呢?
虞繁星烦躁的甩着尾巴,围着黛玉踱来踱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黛玉没有注意到虞繁星,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诗句上。
这一首咏秋景的诗是他们一起游园的时候她看着枯败的残荷而偶然所感,便写了两句,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完整的,便只得了一联。本来说等之后再一起填完,偏生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便忘了。
却原来他已经悄悄的写完了。
黛玉看着左手边自己随便写的两句,再看看右手边被补全的一首,顿时泪如雨下,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的攥着,直痛她喘不过气来。
她咳嗽了两声,压不住的血气上涌,点点血迹滴落在补全诗句的宣纸上,如同雪中绽放的红梅。
见她再次咳血,紫鹃大惊失色,忙又吩咐雪雁到了热茶来,让春纤去报了太太请个大夫。
黛玉虚弱的抬手,制止了春纤,轻轻喘着,字不成句:“别去找太太了,我这个身子不中用了,你去怡红院看看宝玉回来了没有,如果他回来了,叫他来一趟潇湘馆,我有话跟他说。”
黛玉说着,就着紫鹃的手,喝了点热水,气息才稍稍平稳了一点。
她把手中的两张纸叠放在一起,捂在胸口,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方式从诗句的字里行间来汲取热量。
她痴痴的看着门口,看着春纤离去的背影,盼望着,盼望着好消息,盼望着那个从来总来的身影。
如今她快要死了,她也顾不得那些流言蜚语了,她要问一问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对她有情,又为何要跟宝钗喜结连理,如果对她无情,又为何要送这些诗来,让她不得安心。
黛玉一边等着,一边整理着自己写的,和宝玉誊抄的诗句,看到一样的就放在一起,细细的理顺,压平,仿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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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宣纸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珍宝。
她没有理会身旁的紫鹃和雪雁,也没有理会围着她转圈,嘤嘤叫着求抚摸的繁星,只是从宝玉送来的盒子里拿出一张看一下,再从紫鹃收的箱子里把原稿找出来,再对比。
遇到有的诗,有些字不一样,她还会用笔圈出来,做一下简单的批注。
只是每理完一首诗,她都会不自觉的抬头看一下门口,大家都知道她在等待什么。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春纤回来了,看着黛玉期待的眼神,她摇了摇头,低声道:“袭人姐姐说,宝二爷去了舅老爷家,还没有回来,问姑娘有什么事她可以转告。”
黛玉摇头,道:“无事,你出去吧。”
紫鹃劝道:“宝二爷是去的舅老爷家,没那么快回来的,姑娘且歇息一会,等待会,我再去怡红院问问。”
黛玉似乎被紫鹃劝服了,没有再问,但是却依然在慢慢整理着这些年写的诗句。
期间不管是紫鹃和雪雁跟她说话,劝她去休息,还是虞繁星跳上桌子,用脑袋去拱她,她都没有理会,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单方面的屏蔽了外界的呼唤。
直到日头偏西,贾宝玉还是没有来。
而黛玉却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整理完了旧诗句之后,又写了几首新的诗句,可是今天却粒米未进,瘦成巴掌大的小脸比雪还白,没有一丝血色。
紫鹃见劝不动黛玉,便干脆悄悄的出来,去了荣庆堂,想找贾母来劝劝黛玉,她本就是贾母的丫鬟,也最知道贾母对黛玉的疼爱,如今见黛玉不吃不喝的,她只能来找贾母。
却不想,贾母也病了。
自从上次说给宝玉娶媳妇,王夫人坚持要薛宝钗之后,贾母整个人的精神气就散了,不过三五日的光景,整个人便老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精神矍铄。
后来又感染了风寒,虽然大夫看过,说不是很严重,但到底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如今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卧床。
紫鹃来的时候,鸳鸯说要等等,老太太刚睡着,紫鹃便等了一会。
而黛玉那边,见日头偏西了,贾宝玉还是没有来,眼里的失望神色掩都掩盖不住,她叫来雪雁,吩咐道:“你再去怡红院,看看宝玉回来了没有,如果他回来了,让他务必要来见我一次,我有话跟他说。”
雪雁想起之前紫鹃的交代,紫鹃去找老太太的时候交代她要好好照顾姑娘的,便有些踟蹰。
黛玉皱眉,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句,“还不去,难道我还叫不动你了吗?”
雪雁低声说:“可是姑娘生病了,没有人守着,我不能去,紫娟姐姐让我守着姑娘的。”
黛玉虚弱的喘息着,“你快去快回吧,我这一会儿还挺得住,如果你不去,才是真的让我不得安生。”
雪雁无奈,只能把正忙着的春纤叫了来守着黛玉,自己忙出去潇湘馆,踩着夕阳洒下的金光往怡红院去。
19. 第 19 章
话说今日,王夫人特意带了贾宝玉去见王子腾,一来是贾母已经管不着宝玉了,自家夫君官位又不高,王夫人打算找王子腾给贾宝玉谋个好一些的差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另外,也是希望王子腾出面给贾宝玉和薛宝钗保媒,去贾府震一震那老不死的老太太,让她不要再出幺蛾子了。
同时,她也舍不得林丫头手里林家的财产,她和邢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贾府养了林丫头那么多年,吃穿用度一应跟宝玉一样,便是亲舅舅也没有这样养着外甥女的。
不过她跟邢夫人不一样,邢夫人和贾赦都不得老太太喜欢,凤丫头又跟公公婆婆不是一条心,他们也是慌了,所以才狗急跳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但是她可是有宝玉的人,宝玉从小就被老太太养在跟前,老太太又那么疼爱他,怎么可能会看着他受苦呢?
她正好借着宝玉跟宝钗定亲的契机,把官中的财产全部用来给宝玉当聘礼,然后逼着老太太把林家的财产拿出来维持家用。
同时,老太太手上还有不少上好的宝物呢,她也是知道的,到时候就说给宝玉谋差事,要送一些礼物打点关系,不怕老太太不拿出来。
她那么大一把年纪了,哪天要是真死了,那些宝物难道还跟着她埋进地下不成?还不如给她呢。
王夫人本来是瞒着贾宝玉跟薛宝钗定亲的事的,一来她也知道贾宝玉跟林丫头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密切,加之他又有些痴,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来。
二来也是贾政要求的,先瞒着他,别让他知道要成亲了更无心读书。
但是阖府上下因为他要定亲的事情喜气洋洋的,自然也就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他问袭人:“府里是不是要有什么喜事了,我瞧着园子里怎么张灯结彩的。”
袭人得了王夫人的提醒,自然也是瞒着他的,便笑道:“很快就要过年了,自然是大喜事。”
贾宝玉却觉得不对劲,皱眉道:“往年过年也没有这么早准备的。”
袭人道:“你还关心这些呢,我听太太说,老爷得了空,过段时间要检查你的功课,还不快去看书去。”
贾宝玉被贾政要检查功课的事情给唬住了,便没有再问,还是因为出门碰到小厮道喜,找他讨要赏钱,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要定亲了。
贾宝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跟林妹妹解释,这不是他愿意的,但是刚好,王夫人派人来叫他,去舅老爷家。
贾宝玉无法,只得赶紧交代了小丫鬟把他整理好的诗词给黛玉送过去,这些诗词是他得空了一点点整理出来的,从来没有假手于人,本来想着,等黛玉身体好些了,两人便一起看看他补全的诗句补的怎么样的。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把这些提前送过去给她了,贾宝玉希望林妹妹不要多想,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解释。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的。
王夫人和贾宝玉在王府待到金乌西沉才回到贾府,袭人早就担心宝玉,正在门口守着,见贾宝玉回来,忙迎上去,谁知贾宝玉痴痴的,也没跟她打招呼,也没笑一下。
袭人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直到宝玉径直回到怡红院,也没传水洗漱,自己就躺下睡了,袭人才着急起来。
急急忙忙的去探宝玉的额头,却不想额头没有发热,袭人便只当贾宝玉是累着了,忙唤丫鬟端了水来,自己去解宝玉的衣裳,想给他擦洗一下,却不想,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一跳,贾宝玉日日带着的玉不见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一时间,袭人慌了神,忙命人去跟太太汇报这件事。
刚好雪雁来怡红院见宝玉,她是远远的看到贾宝玉回怡红院的,但是她落后了一段路,到了怡红院便被丫鬟拦住了,她按照姑娘的吩咐给贾宝玉传话,说林姑娘想见一见宝玉,有话要跟他说。
但是出来回话的却是袭人,袭人对雪雁笑道:“宝玉今天累了,不想出去了,特意让我带话出来,说他现在和宝姑娘要定亲了,跟林姑娘到底男女有别,往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雪雁见传话的是袭人,便也没有怀疑,得了回复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潇湘馆。
黛玉正等着盼望着雪雁呢,结果雪雁是回来了,但她身后却没有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黛玉顿时脸色更加苍白了,眼里的失望根本掩饰不住。
她咳嗽了两声,问雪雁:“宝玉呢?他没有回来吗?”
雪雁是个老实孩子,不会撒谎,见黛玉咳嗽,忙倒水给黛玉润嗓子,低声说:“宝玉回来了。”
黛玉听到这话,又是满眼期待,也顾不上喝水,忙问雪雁:“那他怎么说?”
雪雁小声说:“我没见到宝玉,是袭人姐姐出来回话的,说宝玉累了,让袭人姐姐回话,袭人姐姐说,宝玉说了,他和宝姑娘定亲了,往后和姑娘就男女有别,所以往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黛玉听着的雪雁的话,雪雁每说一句,她眼里的光彩便暗淡一分,等到雪雁说到往后都不要再见面了的时候,她的期待,希望终于全部都熄灭了,眼里只有空荡荡的死寂。
她没有嚎啕大哭,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裳。
黛玉喃喃道:“宝玉,宝玉,你竟然绝情至此!”她的声音分明很小,可是却哀切至极,那是一种希望破灭的痛楚,痛到极致,却只有眼泪能流出来了。
虞繁星一直陪着黛玉,见黛玉痛苦至此,急的团团转,却没有办法。
这时候他真的好恨自己是一只狐狸,为什么不是穿成一个人,哪怕只是这贾府最底层的丫鬟婆子也好,至少能说话,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满腔的话语,却堵在喉咙,说不出来,能发出的只有属于野兽的叫声。
他很想告诉她:别怕,你的人生还长,我会跟你一起去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平等,有尊重,你可以上学,可以工作,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一切,到了那里你会发现,属于青春期的悸动不值一提,爱情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小部分,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是他张开嘴巴,却败给了天性,他还是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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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把这些心里的话,无法把那个藏在他心里的美丽世界描述给她听。
虞繁星在心里呼唤系统,可是那二傻子也不知道是自闭了还是睡觉了,没有理他,他无法通过自己的系统确认黛玉那边系统的情况。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黛玉心死成灰,看着她从期望到绝望,看着她一点点散去求生的意志。
他伸出爪子,想要巴拉一下黛玉,却又不敢用力,只能呜咽的叫着,希望黛玉能分一丝的心给他,希望黛玉能看在他的份上再坚持一下,只要她脑子里的系统醒来了,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黛玉见繁星这样,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但很快便没了力气,又垂下来,虚弱的喘息着。
虞繁星忙用尾巴缠绕着她的手臂,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感受着她的生机,感受着她那一抹微弱的呼吸。
他看着她,细长的狐狸眼水光闪烁,随即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掉落。
可是却没有人说什么,雪雁和春纤看到虞繁星的模样,也是心沉到了谷底,大家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刚从贾母处回来的紫鹃,在门口看到黛玉这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慌了神,忙扑了过来,一边细细的查看黛玉,一边严厉的问雪雁:“我不是让你看着姑娘的吗,怎么姑娘居然就这样了?”
紫鹃看到黛玉忽然吐血,本来就慌了神,如今见紫鹃发问,也是眼泪都掉了下来,但还是小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紫鹃听完,知道这是黛玉的心病,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边给黛玉顺气,一边道:“姑娘,您这是何苦呢?”
“奴婢刚才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说了让姑娘保重身体,她总归能护着姑娘的。姑娘便是不为我们想,也要为老太太想一想啊。”
说着,又吩咐雪雁:“老太太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去门口等着,要是大夫来了就赶紧迎进来。”
黛玉听到这话,挣扎着起来,道:“不用去了,我的身子不中用了,何苦再去折腾着请大夫,倒是又要连累你们听不少闲话了。”
紫鹃见黛玉都这样了,还在担心她们,顿时也是眼眶都湿润了,“老太太也病了,不能来看姑娘,姑娘好歹保重身子,要是姑娘就这么走了,只怕老太太也要伤心死了,难道要她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大约是紫鹃的劝谏有了效果,黛玉哭了一阵之后,倒是又强撑着精神喝了两口粥,虽然不到小半碗,但也好过粒米未进。
之后见黛玉实在精力不济,紫鹃和雪雁便服侍着她睡下了。
虞繁星不放心黛玉,晚上便蹲在屋子里守着,没有出去。
往常黛玉睡觉,是有丫鬟在外面守着执夜的,虞繁星虽然现在是一只狐狸了,但是心里还是把自己当人的,自然也不会跟小姑娘一块儿睡,一般到了晚上,他就自己出去了,大部分时间在屋顶修(睡)炼(觉)。
只是这次,眼看着黛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虞繁星才没有出去,他想要留在她身边,陪伴着她最后的时光。
20.第 20 章
这一夜,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一夜。
自从贾宝玉的玉丢失了之后,王夫人就着了急,先是整个怡红院忙碌了起来,除了袭人贴身照顾宝玉,观察着宝玉的一举一动,其他人都忙碌着到处找玉。
随即,整个大观园也忙碌了起来。
但是玉还没有找到,贾宝玉却发起热来,整个脸都烧的通红,嘴里呢喃的说着胡话。
王夫人终于慌了,忙又让人把外面院子也一并翻找,这一通闹得太大了,把养病的贾母和在赵姨娘屋里歇息的贾政都闹了起来。
没一会,又有丫鬟来报,说宝玉怕是不行了。
于是众人连忙赶到了怡红院。
就连贾母都强撑着病体穿戴好了衣裳,赶着去了怡红院。
忙碌中,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大夫来了,王夫人忙让人引进来。
同样的病情险重,此时的怡红院灯火通明,十几个丫鬟婆子围着,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凤姐,甚至李纨人都齐了,就连三春和得到消息的薛姨妈都来了。
而此时的潇湘馆,却是一片冷寂,黛玉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合着双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说明她还留着一口气在。
唯一守着她的人,只有两个婢女并一只狐狸。
屋子里点着一盏豆大的灯,橘黄色的灯火本应该是暖色调,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只显得压抑和萧条。
分明潇湘馆和怡红院隔得并不远,贾宝玉从丢玉到发病,不到几个时辰,却所有人都知道了。
而黛玉,流着泪,怀抱着唯一的一点期望,等了一天,却似乎没有人知道她身体不好的消息。
一半热闹,一般冷寂,人情冷暖,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夫给贾宝玉看完病,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道:“老夫医术不精,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句话,把王夫人唬的嚎啕大哭,贾母撑不住,要不是有鸳鸯扶着,只怕都要倒在地上了。
大夫很快被送了出去,没有人记着,这本来是给黛玉叫的大夫。
怡红院里愁云惨淡,贾母撑着让人去请个和尚来,薛姨妈提议,让宝钗和宝玉提前定亲,就当是给贾宝玉冲喜。
就在王夫人意动的时候,床上的贾宝玉却忽然坐了起来。
袭人连忙扑过去,问宝玉:“宝玉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袭人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贾母和王夫人也连忙围了过去。
贾母伸手把宝玉搂在怀里:“好孩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要跟祖母说,你要吓死祖母了。”
贾宝玉似乎因为这么多人在他的屋子里很茫然,喃喃道:“你们怎么都在我这里?”
贾母见贾宝玉有些愣愣的,忙用手去贴他的额头,却见温度似乎已经下来,忙问道:“你可还记得你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贾宝玉思索了一会,道:“今日陪着太太去了舅舅那,回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困了,就睡了一觉,刚才做了个噩梦,我就醒来了。”
贾宝玉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魇着了,如今醒来了就好。
贾母趁机发问:“宝玉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安排人守着的吗?竟然连做噩梦魇着了都不知道?”
王夫人忙看向袭人,问道:“你是宝玉屋里的大丫鬟,我素来又信任你,你来说。”
袭人感觉很委屈,她低声解释道:“宝玉回来的时候也不说话,径直就躺着睡了,我怕他睡的不舒服,就想着给他擦洗一下,却不想,他的玉不见了,就忙派人回禀了太太,然后安排了人在怡红院里翻找,之后太太们就来了。”
王夫人冷着脸,“你还狡辩,今日要不是宝玉运气好,自己醒来了,否则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枉我如此信任你,你若是在这样,便自己收拾东西出去罢,总归也不是我们府里的丫头。”
袭人这下真的慌了,忙喊道:“太太饶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罢。”
袭人心里很茫然,她自从投靠了太太后,日子就过的很舒心,麝月和秋纹都是她的人,只有一个晴雯,长得好看不说,还跟她别苗头,但是她也借着太太的手把她赶出去了,从此怡红院尽在掌控。
可是今日,太太怎么忽然找她的麻烦呢?
袭人不知道的,但是贾母却一清二楚。
当初晴雯和袭人都是贾母给宝玉的丫鬟,袭人投靠王夫人之后,王夫人投桃报李,没有回报贾母就私自把袭人的编制给调了,还自己额外给袭人加了月钱,虽然没有给袭人姨娘的位份,但给了她姨娘的待遇。
而晴雯,同样是贾母的人,王夫人甚至都没有事先跟贾母说一句,直接就把人打发了。
所以,贾母现在在众人面前起个头,王夫人就上纲上线,挑袭人的错处,为什么呢?
因为晴雯已经死了,黛玉和宝玉不可能了,金玉良缘已成定局,板上钉钉了,所以袭人已经没有用了。
所以这时候,王夫人可以很大方的把袭人也赶出去,给贾母出气。
贾母人精一样的人,怎么会看不懂这些,但是她懒得管了,她没有理会袭人和王夫人之间的暗流汹涌,而是问宝玉:“那现在可好些了。”
贾宝玉醒过来了,看着王夫人发难袭人,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曾经那个为了她一句出去的话就哭鼻子的赤诚少年终于也在她的背叛下与她越来越远了。
贾宝玉点点头,自己从床上起来,贾母忙问:“你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叫丫鬟给你拿去。”
贾宝玉看着贾母说:“我方才梦到林妹妹跟我道别了,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林妹妹去。”
说起林妹妹,王夫人这时候顾不上袭人了,忙道:“瞎说什么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林妹妹早睡了,她本来身子就不好,你一去又得闹着她起来,要去也明日再去罢。”
贾母也道:“今日确实很晚了,你也别去闹着林丫头了,明日再去看她吧。”
贾宝玉见贾母和王夫人都这么说,又想着自己早上送了黛玉那一盒子诗表明心意,又担心黛玉半夜起来,身子更不好,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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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也顺从的没有再闹,又躺回了床上。
却不知道他曾经信任的好下属,好袭人,已经帮他回过话了。
众人见贾宝玉好了,便又各自回去了,贾母却不放心黛玉,又顺路去潇湘馆看看,见黛玉睡了,便只交代了几句,让紫鹃好好照看着便走了。
虞繁星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说话。
但是脑海里却在和系统交谈着,“你说什么,你是说你大姐醒来了?当真?”
二傻系统不高兴的说:“什么大姐,我可没承认。”
虞繁星不想跟他纠结称呼问题:“你确定她醒了?那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应?”
二傻系统委屈的说:“上次升级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我能量不够,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我不得保存点能量啊。”
虞繁星想想也是,忙道歉:“那你跟呃···你大姐确定好了吗?她能送我们回去吗?”
系统道白了虞繁星一眼,显然对他的大姐称呼不满,道:“她有名字,她叫小美,小美说你主人的身体太弱了,她现在只能吊着她一口气,而且你主人已有死志,她不敢这个时候跟她说签约的事。”
虞繁星很诧异,问:“为什么?”
系统施施然,“我们都是要平等的签订合约的,这个时候跟你主人说,你主人肯定不答应,要是我们强行绑定了你主人,那是要受罚的。”
虞繁星傻眼了,问系统:“那不能签约的话我们怎么回去?”
系统轻快的说:“我跟小美说好了,这个时空的直播没什么好看的,让她先在这边直播一阵,然后去你的那个时代,那个时代能直播的东西才多,她答应了。”
虞繁星想了想,皱眉继续问:“可是你刚才不是说,黛玉现在不能签约吗?”
系统扭了扭,“又不一定要签约她,虽然小美说,她的灵魂最契合,但是又不是非她不可。”
虞繁星:“···”
他连忙抗议:“不行,我不答应,如果黛玉不能去现代,那我也不去。”
系统傻眼了,问:“可是你不是很想回去的吗?”
虞繁星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然我确实很想回去,但是没有黛玉不行,我必须要和黛玉一起回去。”
系统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跟那个叫小美的系统沟通,然后对虞繁星说:“要不你想办法让你主人有求生的意志?这样,小美就能跟她签订契约了。”
虞繁星沉默了,对系统说:“你要是当时带我穿越的时候,把我安在人的壳子里,我都能想出很多种办法来,但是现在,你看看我,我话都不会说,你让我怎么劝她?”
系统很无奈的说:“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啊。刚好这只狐狸快死了,我才把你塞进去的,那时候,我都快沉睡了,那里还有时间去给你找个快死的人啊。”
虞繁星趁机问:“那现在能让我变成人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不行,因为我能量不够。”
虞繁星:“···”
21.第 21 章
虽然系统很光棍,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但是虞繁星不能像系统那样光棍,他得救黛玉才行。
但是问题是,黛玉的病是心病,按理,直接跟黛玉说,贾宝玉对她是有情的就好了。
可是虞繁星心里不想让她再跟贾宝玉有什么牵扯,金玉良缘都成定局了,为什么还要把黛玉牵扯进去,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很有意思吗?
他巴不得她忘了贾宝玉,开始新的生活呢。
再说了,就算虞繁星想说他也说不了啊。
思来想去,无法从爱情入手,那就只能从亲情入手了,黛玉从小没有爹娘,唯一能给与她亲情的也就只有贾母,但是贾母到底代替不了她的父母,所以虞繁星希望亲情能唤醒黛玉求生的本能。
但是这又有一个问题,因为林如海和贾敏夫妇早就死了,万一黛玉确实很思念爹娘,但是这种思念和亲情带来的反而是相反的结果呢?
万一黛玉觉得,反正我在这里生活这么痛苦了,还不如死了去找爹娘团聚算了?那岂不是他一番好心办了坏事?
因为牵涉到黛玉的生命,所以一向果断的虞繁星在这个问题上就显得十分犹豫。
他分明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么等待黛玉的就只有泪尽而亡的结局。
可是如果他做了什么,又怕把控不了后果,搞不好,她死的更快。
后来还是系统点醒了虞繁星:“你想东想西的做什么,反正你主人都这个样子了,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虞繁星想想也是,都已经是这样无解的死局了,还怕什么。
他下定决心之后,又找了系统,这个时候系统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虽然他功能不全,遇事冲动,很多东西一问三不知。但是他好歹是个超级AI,他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上网冲浪,那就是他的主场。
所以这个时候,虞繁星想要找东西唤醒黛玉的亲情就容易多了,直接上视频啊。
爱情不好说,亲情还不能说吗?
于是,虞繁星找系统从他的垃圾数据里扒拉出几个节日的宣传视频,和几个神话故事的科普视频。
因为他怕侵权,挑挑拣拣的,找出一个嫦娥奔月的科普视频来,这个是官方制作的动画科普视频,应该不存在侵权的行为。
所以系统就投放到了天幕上。
沉寂了快三年的天幕突然亮了,而且还是在白天亮的,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大家呼朋唤友,都跑出来看。
就连黛玉,也难得的有了兴致,因为系统小美吊着黛玉的命,所以黛玉始终没有真正死去。
虞繁星怀疑,可能是因为黛玉还没有到原著下线的时候,所以她才能强撑着一口气在。
大约是这天天气也好,三春难得的来到潇湘馆,邀请黛玉出门。
其实,在抄检大观园之后,大家就都不怎么爱出门了,这次也是因为天气好,而且沉寂了快三年的天幕亮了,所以才聚到了一起。
在三春的邀请下,黛玉也难得的走出了潇湘馆。
贾宝玉也来了,贾宝玉原是最爱热闹的,只恨不得所有姐妹都能日日在一起,只有团聚,没有分离。
只是抄检大观园之后,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所以,贾宝玉一直心情郁郁。
今天,见众姐妹还能聚在一起,贾宝玉非常高兴,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
来到众人中间,贾宝玉本来想找机会跟黛玉说话,解释清楚他跟宝钗定亲的事,所以她立刻凑到黛玉身边,但是黛玉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贾宝玉悄悄拉了拉黛玉的衣袖,道:“林妹妹,我···”
黛玉想起她之前说的,不要再见面的话,忍不住变了脸色,一扯自己的衣袖,直接走了。
贾宝玉愣在当场,但转念一想,她肯定是知道他要跟宝姐姐定亲所以才生气的,连忙要追过去。
刚好宝钗叫住了他,问了他几句学习的事。
贾宝玉记挂着黛玉,敷衍了两句就要走。
黛玉虽然人走了,但心思却一直在贾宝玉身上,见他和宝钗拉拉扯扯的,更是心灰意冷,越发觉得自己呆着没趣。
他都说了,往后不必再见了,她又何苦出来讨人嫌,心里装着事,便干脆悄悄的离开了。
贾宝玉有心跟上去,可是慢了两步,等追出来时,却已经没有看到黛玉的身影了。她垂头丧气的又回到刚才的亭子里,见宝钗和众人高高兴兴的说着话,便干脆一个人生闷气。
话说黛玉一个人分花拂柳,慢慢走着,往潇湘馆而去,天幕上,声音还在继续,路边偶然传来两个丫鬟的对话,“我也想我爹娘了,也不知道爹娘好不好。”
“你爹娘都在金陵祖宅看宅子,不用担心。”
黛玉忍不住也想起自己的爹娘来,要是她爹娘还在,那该有多好啊。
大约是因为心有同感,黛玉忍不住也流下泪来。
却正好听到,那两个丫鬟在说旁的事情,其中一个说:“你说,宝二爷要跟宝姑娘定亲了,那林姑娘怎么办啊。”
另一个说:“还能怎么办?太太肯定会把林姑娘嫁出去的。”
一个说:“可是我看老太太挺疼爱林姑娘的,怎么也没把林姑娘许配给宝二爷呢。”
另一个说:“老太太喜欢有什么用,太太喜欢才有用呢,你瞧瞧宝二爷屋里的袭人姐姐,原本是老太太给宝二爷的人,因为太太喜欢,现在月钱都跟姨娘一样了。”
“再看看那晴雯,同样也是老太太给的,可是太太不喜欢,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了。”
一个说:“也是,我还是喜欢宝姑娘当宝二奶奶的,宝姑娘跟我们这些下人也玩的来,我们犯错了也不会说,听说那林姑娘脾气不好,就连太太的陪嫁,林姑娘也是想说就说的。要是宝姑娘成了宝二奶奶,以后肯定就是她管家了,那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另一个说:“你想要过好日子,去怡红院啊,要是宝二爷看上你了,你也能成姨娘了。”
一个说:“呸,我才不要像晴雯一样呢,天天打扮的像花一样,勾引宝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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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不是被赶出去了,你个贱蹄子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
黛玉没想偷听的,毕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是那两丫鬟大约是偷懒惯了,见众人都看天幕去了,所以说话也没有压着声音,正好被黛玉听到了。
黛玉有心想要提醒那两个丫鬟别再说闲话了,但是又不想她们看到她,毕竟她们刚才还在议论她呢,看到了难免尴尬。所以便特意踢动了一个小石子,想弄出声音来。
结果她们似乎听到声音了,但是好像没有效果,因为她们只是换了个话题,继续在那聊天,“我方才好像听有到什么声音,莫不是有人来了吧。”
另一个说:“怕什么,现在大家都在看天幕呢,谁有空管我们。”
一个说:“也是,这天幕真有趣,也不知道那上面的人是怎么上去的,感觉跟画的一样,可是谁能在天幕上画画呢?”
另一个说:“那大约是神仙吧,只有神仙才能在天上画画。”
一个说:“可是真的有神仙吗,我都没见过神仙。”
另一个说:“要是有神仙也见不着我们呀,老爷太太们都去神仙面前了,神仙怎么能看到我们呢。”
一个说:“可是神仙有神仙手段啊,我觉得要是真的有神仙,肯定能看到我们,那说不定还能带我们一起去成仙呢。”
另一个说:“你想的好。”
一个说:“我听说好多人都在拜天幕,我们也拜一拜吧,要是真有神仙,万一看到我们了,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另一个嗤笑道:“你要真想过好日子,你就去宝二爷面前,让她吃你嘴上的胭脂,反正宝姑娘人好,说不定,也让你当姨娘呢。”
一个说:“你还说,我才不要去当姨娘呢,我想过别的好日子。”
另一个说:“你想过什么好日子,说来听听。”
一个说:“我想过能上学堂,不要伺候人,能天天有肉吃的好日子,而且我想出去,当姨娘有什么好的,不是也出去不了吗。”
另一个哈哈大笑:“那你是想当老爷了,当姑娘和太太都没有你这样的好日子呢。”
两人谈话的声音远远传入到黛玉的耳中,让她忍不住一阵恍惚。
她一时想:连丫鬟都看得清的事我却看不清楚,枉我读了这么多书。
太太既然决定把宝姐姐许配给宝玉,那肯定也会把我赶出去的吧,就跟晴雯一样。
可怜晴雯,清清白白一生,到死了却被说是勾引宝玉。
可怜我,也是清清白白的一生,若是到死了,却名声尽毁,那还不如早点去了罢,也免得连累了爹娘。
可是我若死了,真的还能回到姑苏,回到家乡吗?如今这样的情形,又有谁能送我回家呢?
爹,娘,我真的好想回家啊。
黛玉想着想着,忍不住泪湿了衣裳,而这个时候,脑海里却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紧接着,竟然有人在说话了,
“检测到宿主回家的意愿非常强大,跟我签约,我可以带你回家。”
22.第 22 章
黛玉忽然听到脑海里的声音,被唬的面色大变,她左右看了下,却没有见到人,顿时更是害怕,但她还是强忍着恐惧,低声问:“你是谁?”
系统的声音很轻快:“我是万界直播系统,我叫小美,你可以叫我小美哦。”
这个叫小美的说的每个字黛玉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了,所以只能继续问:“万界直播系统是什么?”
系统小美解释说:“万界直播系统就是可以联通多个位面,给每个位面都直播的系统,你抬头看看天幕,在上面直播的就是万界直播系统的工作,不过现在投放视频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小弟。”
小美说话之后,二傻系统偷偷跟虞繁星吐槽:“她说我是她小弟,太过分了,她以为她说话我就不知道了吗”
虞繁星咦了一生,奇怪的说:“你们意识生命都不注重隐私的吗,为什么她和黛玉说话,你能听到?”
二傻系统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所以才···才跟过去偷听的,其实我们很重注隐私的,你不要乱说。”
虞繁星:“呵呵···”
二傻系统:“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说我是她小弟吧,我好歹比她先出来工作呢,她不说叫我前辈也得叫我一声小蓝哥吧。”
秋天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虞繁星微眯着狐狸眼打盹,脑海里慢悠悠的提醒二傻系统:“可是之前确实是你上赶着要去给人家当小弟的。”
二傻系统嘴硬道:“那我那时候不是以为她是我大哥吗?”
虞繁星嗤笑,“大哥和大姐有什么不一样的?真没看出来,你一个刚出生的小系统,还有虚假的大男子主义,而且,你们星际还搞性别歧视的吗?”
二傻系统心虚:“别···别乱扣帽子,我们没有性别歧视,我就是···”
虞繁星打断他:“我知道,你就是心里不得劲,你觉得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系统,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所以你不服气而已。”
二傻系统:“可是她本···本来也没比我强多少,凭什么让我当小弟。”
虞繁星站在屋顶上,远远的好像看到了黛玉的身影,便伸了个懒腰,打算下去迎接。他这几天惦记着黛玉,没怎么睡好,偏生今天太阳好,系统又去投放视频了,他便打算在屋顶上打了个盹,谁知道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连黛玉跟着三春和贾宝玉出去都没有注意到。不然他肯定要跟出去阻止的。
都定亲的人了,还跟黛玉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拉拉扯扯的,不守男德。
现在看到黛玉回来了,虞繁星松了一口气,一边在脑海里跟系统说话,一边轻松的下了屋顶。
“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让他认你当大哥。”
二傻系统来了兴致,“真的?”
虞繁星笑道:“那还能有假,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帮我问件事。”
二傻系统没注意又被套路了,还满心想着他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忙问:“什么事?”
虞繁星问出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小美那么厉害,能带我们穿越时空,那为什么没在星际绑定人,穿越到我们这里呢?”
二傻系统毫不在乎的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好了,他也没办法带星际的人穿越到你们的世界,至于为什么,其实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我猜测,可能是因为你们处于不同的时间维度。”
虞繁星皱眉问:“怎么说?”
二傻系统沉吟道:“我猜哈,你们的世界应该是在星际世界的时间的前面,也就是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应该是星际世界的人的老祖宗才是,我们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带人穿过时间,来到不存在的时候。”
虞繁星沉默了片刻,“可是这里的世界也在我们世界的前面,那为什么可以?”
二傻系统道:“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时间线离你们比较近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时间问题是星际科学界都没有办法解决的,我只是一个直播系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虞繁星知道没有星际的人没办法过来之后,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兴高采烈的跑过去迎接黛玉。
二傻系统还在追着问:“喂,虞繁星,你说的能让我当大哥的办法还没告诉我呢。”
虞繁星笑道:“告诉你倒是容易,但是你要小心,不能被小美听到了。”
他说完,等了一会,二傻系统才回来,“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她听不到的。”
“你待会去跟小美打赌,就说你们谁直播得到的能量多,谁就能当大哥···”
二傻系统急了:“那我不是输了,她的直播比我厉害多了,她能让人真人出镜的,我还要你剪了视频才能投放呢。”
虞繁星道:“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然后你记得示弱一下,就跟小美说,她技术比较厉害,要是从头开始比,那对你不公平,你要她放弃我们之前那个世界的市场,就是说,我做的视频,你可以在我们的网络世界投放,但是黛玉的直播不可以。”
系统迟疑了一会,犹豫的说:“可是我们是万界直播系统系统,只让她放弃你们一个位面的话,那也差不了太多吧。”
虞繁星给二傻系统画饼:“你傻呀,我们虽然技术没那么厉害,真人也不出镜,但是我们的直播范围广啊,你想想,我能做评古论今的讲解视频,就能做技术升级的宣传视频,还能做体育竞技的视频,做各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视频等等,几乎所有的视频都能做,不说让所有人都喜欢看吧,但总归能吸引百分之九十八的人吧。”
“小美虽然技术强,能让黛玉直播,但是星际把你们造出来不就是观察我们这些老祖宗的生活状态嘛,但是这观察也不可能几十年如一日的观察吧,他们顶多也就新鲜一段时间,然后发现,我们的生活每天都很普通之后,他们就没那么爱看了,所以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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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肯定可以出奇制胜的。”
二傻系统一想,觉得虞繁星说的很有道理,顿时高兴了,吹牛道:“既然我们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放弃你们的市场,我就不,我要草根逆袭,就算我技术不如她,我也可以比她更厉害。”
虞繁星差点被他吓的掉下去,连忙阻止:“哎哎别,你在我们那个世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难道没发现,我们那个世界很多人都喜欢在网上追逐美女主播吗?黛玉那么好看,她的直播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投放的话,肯定能积累很多粉丝,吸引很多人气的。而且我们那个位面人那么多,你要注意细节啊二傻子。”
二傻系统被虞繁星说的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跟小美打赌去,哼哼,谁是小弟还不一定呢。”
虞繁星见二傻系统真的去找小美去了,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翻车了。
黛玉那么美,那么聪明,好不容易跟贾宝玉没有关系了,要是真能跟他去现代,他都恨不得把她藏起来,怎么可能让她的生活在网络上曝光。
至于别的位面,反正他们也看不到,他也就懒得管了。但是他生活的世界,他不想要那么多竞争者。
在虞繁星和二傻系统交谈的时候,黛玉也在和小美交流。
黛玉在小美解释了完结直播系统之后问她:“那你说让我跟你契约,是让我跑到天幕上去吗?”
小美道:“不是你跑到天幕上去,而是把你的生活投影到天幕上,你还是在地上生活,但其他人都能看到你的生活。”
黛玉听到这话,被吓的脸色都白了,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不说姑娘家的面容,就是姑娘家的名字都不能随便让人知道的,要是她的生活投影到天幕上去,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她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她哪里还有脸再回到故乡去?
对黛玉来说,让她去天幕上直播,那就跟扒光了她让她裸奔一样,这完全就是奇耻大辱,所以她当即就冷了脸,“我是不可能跟你签订契约的,你快走吧,如果要我这样屈辱才能回去,那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让爹娘死了都不安生。”
跟黛玉有文化壁垒的小美:“???”
刚好二傻系统来找小美打赌,知道了这个事,二傻系统难得见小美吃瘪,先是嘲笑了一会,然后又卖弄的告诉了小美原因。
其实二傻系统本来也是不知道的,而且作为一个意识生物,不能理解,为什么脸和名字都不能让人知道,名字不就取来让人叫的?
但好在他身边有一个对红楼梦知识储备比较多的虞繁星,所以虞繁星就给他解释一下,总结下来就是男性对女性的限制和打压。
男性给女性制定各种各样的规则,对于符合规则的给与一些名声上的夸奖,其实说到底,都是利男不利女的。
二傻系统虽然只懂了个大概,但不妨碍他用来装一波大的,尤其是看着小美一脸崇拜的模样,他就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起舞。
23.第 23 章
系统小美搞懂了这里面的文化差异之后,吓到连连给黛玉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在侮辱你,只是,这是我的工作。”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我叫小美,我来自星际10050696年,当年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人类迁徙,文明凋零,后来又经过战争,文明重新繁衍,但是人类想找寻曾经辉煌的文明,所以举世界之力,制造了我和我···呃···小蓝,我们都是失落文明的探索者。”
“我们想要通过直播的方式为星际的人,也是你们的后世人,看看现在的文明方式,你放心,在我们那里,男女都是平等的,便是女人也可以上学可以工作,可以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因此指责你的。”
“你如果不想在这个世界的天幕上出现的话,我可以只投影到星际世界,你看,这样可以吗?”
小美的一大段话,虽然只是普通的介绍,可是却在黛玉的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原来,小美竟然是后世的人,而且后世的人竟然会男女平等?女人可以上学?可以上街?这怎么可能?
在这里,姑娘家的名字都是不能随便让人知晓的,虽然富贵人家也会请夫子教育家中的女孩,但一般只是学一些女工针织,文化课程极少,像她是因为家中没有其他孩子,父母亲又疼爱她,所以才把她当男孩培养,因此读了许多书籍。
黛玉完全无法想象小美描述出来的话。
小美也觉得自己说的干巴巴的,没有说服力,于是去找系统小蓝,要了一些现代的资料。
二傻系统小蓝被小美一句“哇,你懂的好多啊,这些资料你都有,你也太棒了吧”给迷的五迷三道、晕头转向的,回头就把自己的资料全给了小美。
小美挑挑拣拣的,找了个学校的宣传视频,给放了上去。
眼看着小蓝的中秋节视频刚放完,小美的视频就无缝衔接上了,本来看完天幕打算走的人又坐下了。
只见天幕上,绿树成荫的树林中,是一栋栋白色的高大建筑,雄伟壮观的大门,里面是宽敞明亮的教室,学生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在校园内漫步,有的在打球,有的在朗诵,还有的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似乎在研究什么东西,还有的在排练舞蹈···
这个视频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紧接着,天幕上的弹幕疯狂的闪动。
“刚才那个夫子是个女人吧?女人也能当夫子教爷们吗?”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哪个小国地方,竟然如此不懂规矩,让男女一起上学堂,也不怕丢了祖宗的脸面。”
“快看,天幕上的人骑着的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两个轮子的车啊,好像比马车跑的还快。”
“为什么天幕上接孩子放学的都是女人啊,他们是婢女吗?”
“你看,那里也有仆人在接,啊!小姐们竟然坐到了仆人的身后,这怎么可以?”
···
不说其他人看到这条视频的震惊,就连黛玉也是看的美目瞪圆,显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偏偏小美还贴心的给她讲解。
“你看,这就是你们的后世,而且是离你们不远的后世,女孩跟男孩上一样的学校,女人也可以当老师,当校长,他们可以上街,可以出门,没有人会指责他们。”
“所以,你现在跟我签约好吗?你跟我签约了,我就能带你去找你的父母了。”
虽然小美仔细解释过他的来历,但是黛玉还是听的似懂非懂,至于视频里的男女一起上学的画面,那些对她来说就太远了,黛玉震惊了一下,羡慕了一下,也就过了。
她现在想的是眼前的问题,她问小美,“可是我的爹娘都去世了,你也可以带我找到他们吗?”
小美思索了一会,“这个需要试试,不过,我可以带你回家。”
听到确切的回家两个字,黛玉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问:“只要我跟你签约,你就能带我回家吗?”
小美:“对!”
黛玉思索了片刻后,说:“我需要先道别一下。”
好歹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养了她这么久,兄弟姐妹们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她要回去肯定是要拜别他们的。
小美笑着说:“你可以先跟我签约,然后你再道别,正好,我先给你直播,这样的话,我有能量了,也能更好的带你回家呀。”
黛玉想着,自己孤身一人,除了这具躯体,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人家也没什么好骗她的,所以黛玉答应了,随即小美发来了一份长长的合同,虽然用的文字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很奇怪的是她都看得懂。
黛玉看完之后,按照小美的意思签订了合约,小美高兴的说:“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放心,你在这里的生活我只会投影到星际的,不会投影到别的地方。”
“还有,我们定在九月初九的日子回家好吗?你正好还有几天可以跟你的亲人道别。”
黛玉点点头,跟小美确定了回去的时间。
因为这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黛玉感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直到回到潇湘馆,恍了好一会神,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和小美签订了契约,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能回去了。
大约是人有了期盼就会不一样,黛玉跟小美签订契约之后,她的精神竟然好了起来,不但日常吃饭稍微吃的多了些,就连一向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润,甚至连咳嗽都好了。
一开始,紫鹃还担心黛玉这是回光返照,毕竟之前,黛玉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闭眼离去,实在是吓到她了,所以黛玉好了一些之后,紫鹃便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黛玉。
直到过了一天之后,黛玉的胃口更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比不过她们,但是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而且,黛玉精神也明显好了,紫鹃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黛玉这病好的确实神异,但总归是好事,紫鹃便只当黛玉得了神仙保佑,还特意在空闲的时候朝着天幕磕了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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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紫鹃不知道的是,黛玉的好起来不是因为什么神仙保佑,而是小美给黛玉用了一点点的星际药物,这些是科技这么多年发展的成果,便是在星际也是十分昂贵的,所以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一开始因为底层逻辑的限制,在没跟黛玉签约之前,小美不能给黛玉用,好在她说动了黛玉,两人签约了,这下她给黛玉用药就不算违规了。
只是黛玉体质弱,小美一次也不敢给黛玉用多了,只用了一点点,其他的打算等以后再用,不过有她在,黛玉总归没有性命之忧了。
贾宝玉本来想着要单独来找黛玉解释他跟薛宝钗定亲的事的,但是小美放了那一段学校的宣传视频之后,贾宝玉整个都看痴了。
不同于弹幕上的那些辱骂和痛心疾首,他只有心痛,心痛于他的姐妹们没有生活在那样的世界,没办法像天幕上的人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去上学堂。
他痴痴的看着天幕,看着上面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得那里恍如仙境。
直到天幕放完,归于沉寂,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只有贾宝玉还痴痴地坐着。就连薛宝钗喊她她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偏生到了晚上,贾宝玉又发热了起来。
他烧的浑身滚烫,满嘴胡话,直把守着他的袭人吓的不行,又连夜禀告了王夫人,喊了大夫来,偏生,吃了药也不管用,热度退下去不久又开始发热,贾宝玉一直闭着眼,嘴里不停地喊疼。
反复闹了一宿,贾宝玉的热度才稍稍退去,他早上喝了点药,总归没再喊了,沉沉的睡去。
黛玉知道了宝玉的消息,心里担心,但是又想起他之前说的绝情的话,便觉得心如刀割。
但她还是忍者痛苦,来跟贾母拜别。
贾母之前心灰意冷,受了风寒,所以一直没好,这次贾宝玉的玉丢了,黛玉又身子不好,贾母最担心的就是这两个孙辈,见他们都卧病难受,不由得又燃了起斗志,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贾母见到黛玉来,忙留着她一起吃饭,对她嘘寒问暖。
贾母也是心里有愧,有愧于女儿和女婿的嘱托,偏生又无能为力,所以想着在其他方面给与她一些补偿。
黛玉不知道贾母的心理活动,见外祖母如此关心自己,又想着自己回去都不能明着跟外祖母说,因为小美交代,这个涉及到星际的机密,要保密。她便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待吃了饭,众人把东西撤下去的时候,黛玉便朝着贾母行了大礼。
贾母一时都愣住了,忙让人扶她起来。
黛玉却阻止了丫鬟,又朝着王夫人和邢夫人行了大礼,道:“我自从我娘过世之后,一直在舅舅家居住,得外祖母和舅舅舅母的疼惜,把我当成亲生的孩子一般抚养,所以我才能长大成人。”
“只是之前身子不好,又身无长物,所以一直没有跟外祖母还有舅母们表达我的谢意。只是不知道舅舅们可否在家,我也想跟他们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