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神凰:废柴嫡女逆天改命》 第1章 大婚受辱,明珠蒙尘 唢呐声刺耳,吹打的却是迎妾的曲调。 云清歌头顶着粗糙的红盖头,身上嫁衣虽是锦缎,却明显是仓促改就,针脚凌乱,尺寸也不甚合身。她被人粗暴地搀扶着,一步步走向那扇冰冷的、绝不属于太子东宫的朱门。 耳边尽是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嗤笑。 “啧啧,云家嫡女,竟落得如此下场……” “太子妃变弃妃,替嫁给那个废人王爷,真是丢尽了云家的脸面。” “谁让她是个灵脉残缺的废物呢?能替芷柔小姐嫁给王爷,已是她天大的造化……”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让云清歌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三日前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云啸天冰冷的话语:“清歌,太子妃之位已定芷柔。你既与萧王府有旧约,便替你妹妹嫁过去,全了两家颜面。” 旧约?那是她母亲在世时,与当时还是战神、风光无两的萧澜绝订下的娃娃亲。如今萧澜绝战场重伤,灵根尽毁,双目失明,成了一个被陛下厌弃、圈禁在废府里的闲散王爷,这“旧约”便成了无人愿沾的秽物。 而她的好妹妹云芷柔,那个天赋卓绝、深受父亲宠爱的庶女,则踩着她的尊严,风光无限地即将踏入东宫。 行至府门前,搀扶她的婆子猛地一推,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新娘子,可走稳了。这萧王府的门槛,虽比不得太子东宫,可也不是您这‘废人’能轻易迈过去的。”婆子语带讥讽,显然是得了云芷柔或母亲的授意。 盖头下,云清歌的唇瓣被咬得渗出血丝,咸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极力挺直了单薄的脊背,自己稳住了身形。 不能倒,绝不能在这里倒下,让这些人看更大的笑话。 没有新郎迎亲,没有高堂拜见,甚至没有像样的宾客。她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悄无声息地从云家侧门送出,又被无声无息地塞进了这辆寒酸的青帷小轿,抬到了这门前冷落车马稀的萧王府。 一只枯瘦却异常沉稳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声音苍老而平淡:“王妃娘娘,老奴奉王爷之命,迎您入府。” 是萧王府的人。 云清歌心中一紧,随即又是一片麻木的悲凉。王妃?好一个讽刺的称呼。 她借着那老仆的力道,迈过了那道在她看来高耸如山的门槛。府门在身后沉重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仿佛隔绝了她过去的一切。 府内,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寂。秋风卷着落叶,在空旷的庭院中打着旋,廊檐结着蛛网,处处透着一股衰败萧瑟之气。 那老仆,自称墨老,引着她一路沉默前行,最终停在一处更为偏僻破旧的院落前。 “王爷喜静,日后就委屈王妃住在此处了。”墨老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情绪,“王爷身体不适,今日不便相见。请王妃自行歇息。” 说完,竟径自离去,留下云清歌独自一人站在荒凉的院子里,头顶盖头,一身刺目的红,与这灰败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猛地抬手,一把扯下了那碍眼的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稀疏的杂草,斑驳的墙壁,以及一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房门。 冷风灌入脖颈,她浑身一颤,心底最后一丝伪装的坚强终于彻底崩塌。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极致的屈辱和愤怒。 云家弃她,太子负她,如今连这未来的“夫君”也给她如此难堪! 她攥紧了拳头,任由那粗糙的嫁衣布料摩擦着掌心的伤口。 就在这无边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之际,心口处,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细微、却异常灼热的悸动。 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可那一瞬间的暖意,却像一粒微不足道的火星,溅落在她早已冰封的心湖之上。 第2章 幽王府初探,暗流涌动 夜色如墨,将破败的院落彻底吞没。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芯噼啪作响,勉强照亮一室清冷。家具陈旧,蒙着一层薄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药味。 云清歌和衣坐在冰冷的床沿,嫁衣的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黯淡而讽刺。白日里强压下的情绪,此刻在死寂中反复翻涌,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不能坐以待毙。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她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院中月光惨白,树影幢幢,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回廊行走,试图熟悉这个可能将囚禁她一生的牢笼。 王府很大,却空得吓人。许多院落显然久无人居,荒草蔓生。与她想象中的王府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护卫巡夜,没有侍女走动,只有无处不在的沉寂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被窥视的感觉。 是的,窥视。 自踏入王府起,她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仿佛在这片死寂的阴影里,藏着无数双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风声,似乎还有极轻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呼吸声,来自不同的方向。 是看守?还是……别的什么? 她想起关于萧澜绝的传闻。战场重伤,灵根尽毁,双目失明,被陛下厌弃。这样一个废人王爷,为何还需要如此隐晦的“看守”?陛下若真厌弃他,何必多此一举? 心中疑窦丛生。 她强迫自己镇定,继续向前摸索。在经过一处看似废弃的假山时,她的脚尖无意中踢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她低头,借着月光,发现石板上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异常复杂的纹路。 不像装饰,反倒像是……阵法的一部分? 云家虽以武立家,但对阵法亦有涉猎,她自幼耳濡目染,虽因灵脉问题无法修习,眼力却还有一些。这纹路给她一种古老而危险的感觉。 这萧王府,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咳咳……” 突然,一阵压抑的、破碎的咳嗽声从不远处的院落传来,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是萧澜绝? 鬼使神差地,云清歌循着声音,悄声靠近。 那院落比她住的稍好一些,但同样冷清。主屋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咳嗽声正是从里面传出,一声接一声,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听着便令人揪心。 她凑近窗缝,小心翼翼地向内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素白中衣的男子背对着窗户,坐在轮椅上,身形消瘦,肩背却依旧挺直。墨色的长发未束,随意披散着,更添几分脆弱。他正用一方白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让他单薄的身体颤抖不止。 这就是萧澜绝?那个曾经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即便早已听说他的惨状,亲眼所见,依旧带来不小的冲击。以及一丝……同病相怜的悲凉。 就在这时,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咳嗽声骤停。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云清歌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凤眸,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凌厉风流的模样,此刻却空洞无神,没有焦距地“望”向她的方向。 月光透过窗缝,落在那张脸上。脸色是久病的苍白,唇色浅淡,下颌线条紧绷,纵是病容憔悴,也难掩其原本深邃立体的骨相与惊心动魄的俊美。 可他看不见她。 云清歌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却猛地对上那双空洞的眸子。明明没有焦距,她却仿佛感到一股冰冷的、审视般的锐利,穿透薄薄的窗纸,直刺在她身上! 她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脏狂跳。 是错觉吗?一个盲人,怎会有如此……具有穿透力的眼神? “谁?” 屋内传来一声低喝,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几乎在同一时间,云清歌感到身后一道微风拂过! 一只枯瘦的手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墨老毫无情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妃娘娘,夜深露重,您该回去了。” 第3章 颓废王爷,暗藏锋芒 云清歌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她猛地转身,对上墨老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他何时出现的?她竟毫无察觉! 屋内,萧澜绝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冷漠:“墨老,何事?” 墨老朝着屋内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王爷,是王妃娘娘来了。”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后,是轮椅转动的声音。 吱呀—— 房门被从里面拉开。萧澜绝依旧坐在轮椅上,身上披了件墨色的外袍,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他面向门口,那双失焦的眸子准确无误地“落”在云清歌所站的方向。 “王妃?”他薄唇微启,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夜深来访,所为何事?” 云清歌攥紧了衣袖,指尖冰凉。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尽量平稳:“听闻王爷身体不适,妾身……过来看看。”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拙劣无比。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潜到对方窗外,这岂是一句“看看”能解释的? 果然,萧澜绝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嘲讽。 “有劳王妃挂心。”他语气疏离,“不过是老毛病,死不了。” 他转动轮椅,让开些许空间,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吧。墨老,看茶。” 命令下达得自然无比。 墨老躬身应了声“是”,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准备。 云清歌犹豫一瞬,还是抬步迈入了房门。屋内陈设简单,药味更浓,桌案上散放着几本书册,一旁还搁着一把擦拭得锃亮的玄铁匕首,与他病弱的气质格格不入。 萧澜绝自行推着轮椅到了桌边,动作并不显笨拙,仿佛已十分习惯。“坐。” 云清歌依言在他对面坐下,手心微微出汗。面对这个传闻中已成废人的男子,她感受到的压力竟比面对盛怒的父亲时更大。 他明明看不见,她却觉得自己所有细微的反应都无所遁形。 “王府简陋,比不得云府,更不及东宫繁华,委屈王妃了。”萧澜绝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云清歌抿了抿唇:“王爷说笑了,既入王府,此处便是妾身安身立命之所,何来委屈。”她这话半真半假,带着试探。 萧澜绝闻言,似是轻笑了一声,极低,极淡,却让云清歌耳根莫名一热,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强撑的伪装。 “安身立命?”他重复着这四个字,空洞的目光“落”在虚空处,“王妃倒是想得开。” 这时,墨老端了茶进来,两杯清茶,寡淡得几乎看不见颜色。他将一杯放在萧澜绝手边,一杯放在云清歌面前,随即又如同影子般退到门外候着。 萧澜绝精准地摸到茶杯,指尖修长,却毫无血色。他端起茶杯,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摩挲着微烫的杯壁。 “本王行动不便,目不能视,日后府中诸事,还要劳烦王妃多费心。”他语气平淡地交代,如同分配一件无关紧要的任务,“墨老年纪大了,府里人手也少,许多事难免顾及不周。” 云清歌怔住。他这就将管家之权交出来了?如此轻易?是对她的试探,还是真的全然不在乎? 她看向他,试图从那苍白而平静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他却只是“望”着手中的茶杯,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寡淡。 “王爷……”云清歌斟酌着开口,“妾身初来乍到,只怕……” “无妨。”萧澜绝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这府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也没什么秘密,王妃随意打理即可。做得好与不好,于本王而言,并无区别。” 这话说得极为颓废,仿佛已对一切漠不关心。 可云清歌脑海中却闪过方才窗外那冰冷锐利的“注视”,以及他精准无误转向她方向的感知。 一个真正心死如灰的废人,会有那样的警觉和气势吗? 她垂下眼睫,端起那杯寡淡的茶,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既如此,妾身便尽力一试。” 萧澜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仿佛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绝了所有外界纷扰。 云清歌也沉默着。 屋内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两人之间无形流淌的、充满试探与戒备的暗涌。 这个男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这座王府,也绝非只是一个囚禁废人的牢笼。 第4章 暗夜杀机,血色初现 云清歌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站起身。 “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妾身先行告退。” 萧澜绝并未回应,只是极轻地挥了下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他依旧维持着那个望向虚空的姿势,仿佛一座沉寂的雕像。 云清歌屈膝一礼,转身快步走出这间压抑的屋子。墨老如同幽魂般守在门外,见她出来,默不作声地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为她引路。 回到那座荒凉的偏院,云清歌合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长长吁出一口气。与萧澜绝这短暂的接触,竟比她过去十几年在云家如履薄冰的日子还要耗费心神。 她褪下那身刺目的嫁衣,换上一件素净的旧衣,和衣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睁着眼望着结满蛛网的帐顶。 萧澜绝……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那双失明的眼睛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还有这王府,那些暗处的窥视,假山下的阵法痕迹…… 思绪纷乱如麻,直到后半夜,她才抵不住疲惫,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一声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瓦片摩擦声,倏地将云清歌从浅眠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心脏瞬间揪紧,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夜风依旧,虫鸣已歇。但那一种属于顶尖猎手的、刻意收敛的杀气,却如同冰冷的蛛丝,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房间。 不是错觉! 有人来了!目标……是她?还是萧澜绝?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榻,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迅速躲到床榻之后最阴暗的角落,紧紧捂住口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 几乎就在她藏好的下一秒! 嗤——! 一道极细微的破空声响起,窗户纸被无声无息地戳开一个小洞。紧接着,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烟雾被吹了进来。 迷烟! 云清歌心头一凛,立刻屏住呼吸。 烟雾在房中缓缓弥漫开来。等待了片刻,窗外的人似乎确认室内的人已被迷晕。 吱呀——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狸猫般,轻盈地滑入室内,落地无声。黑影手中反握着一柄短刃,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寒光,直扑床榻! 刀刃毫不犹豫地刺向床上鼓起的被褥! 力道凶狠,直取性命! 噗! 是利刃刺入棉絮的闷响。 杀手立刻察觉不对,猛地掀开被子——里面空空如也! “谁派你来的?”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杀手身后响起。 杀手浑身一僵,骇然转身! 只见本该在主院病卧的萧澜绝,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一身墨色常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苍白的面容在阴影下半明半暗,那双空洞的眸子准确无误地“锁定”着杀手的方向。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云清歌在屋内见过的那把玄铁匕首。 杀手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但动作却毫不迟疑,低喝一声:“找死!”便如猎豹般扑向萧澜绝,短刃直刺其心口! 动作快、狠、准!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萧澜绝似乎反应不及,呆坐原地。 躲在暗处的云清歌看得心惊肉跳,几乎要惊呼出声。 就在短刃即将刺中的电光石火间! 萧澜绝动了! 他的头猛地一偏,以毫厘之差精准地避开了刃尖!同时手中匕首如同毒蛇出洞,向上疾撩! 嗤啦! 匕首划破了杀手的手臂,带出一串血珠。 杀手吃痛,闷哼一声,眼中惊骇更甚!他显然没料到这个传闻中废掉的瞎子王爷竟有如此快的反应和精准的判断! 一击不中,杀手攻势更猛,刀刀凌厉,皆奔要害! 萧澜绝坐在轮椅上,辗转腾挪极为不便,只能凭借超乎常人的听力和感知不断闪避格挡。匕首与短刃数次交击,迸出点点火星。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利落与悍勇,但与杀手相比,明显力不从心,呼吸很快变得急促沉重,脸色也更加苍白。 轮椅被逼得不断后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眼看杀手一刀劈向萧澜绝面门,萧澜绝举匕格挡,却被那巨大的力道震得手臂一颤,匕首险些脱手! 机会! 杀手眼中凶光毕露,另一只手寒光一闪,竟又摸出一把短刃,直刺萧澜绝腹部! 这一下,萧澜绝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轮椅又被墙角卡住,避无可避! 云清歌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从藏身处扑出,用尽全身力气,将旁边小几上那个插着枯枝的花瓶狠狠推向杀手! “砰——!” 花瓶砸在杀手后背上,碎裂开来! 这袭击毫无力道可言,甚至没能让杀手晃动一下,却成功让他动作滞了万分之一瞬,刺向萧澜绝的刀刃偏了寸许! 就是这寸许之差! 萧澜绝抓住这瞬息的机会,猛地侧身! 噗! 短刃擦着他的腰侧而过,割裂了衣袍,带出一线血痕! 同时,萧澜绝手中的匕首如同有了生命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反刺! “呃!” 匕首精准地没入了杀手的咽喉! 杀手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却眼神冰冷如修罗的瞎子王爷。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重重向后倒去,砰然落地,鲜血迅速洇湿了地面。 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萧断急促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云清歌跌坐在地上,浑身脱力,手脚冰凉,怔怔地看着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和地上不断蔓延的暗红血迹。 她杀人了……不,是她帮忙杀了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澜绝“看”向她的方向,空洞的眸子准确无误。他苍白的唇上染着一抹咳出的血丝,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你……为何要出手?” 第5章 灼热悸动,幽凰初醒 云清歌跌坐在地,冰冷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肌肤,让她止不住地颤抖。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刺激得她胃里翻腾不止。 萧澜绝那句沙哑的“你为何要出手?”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为何? 那一刻,她根本没时间思考。只是看到那柄刀要刺入他的身体,看到他那张苍白却难掩惊愕的脸,身体就自己动了。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或许是因为他此刻是她名义上、也是实际上的夫君?又或许,只是绝境中求生本能驱使下的孤注一掷?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云清歌悚然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门外,恐惧再次攫住了心脏——还有同伙?! 萧澜绝显然也听到了。他眉头紧蹙,握着匕首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喘息未定,显然已无力再应对下一波袭击。 脚步声停在院外,却没有立刻闯入。 墨老苍老而平稳的声音隔着门响起:“王爷?” 云清歌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半分。 “进来。”萧澜绝声音低沉,带着激战后的沙哑。 墨老推门而入,手中提着的灯笼光线昏黄,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惨状——狼藉的地面,碎裂的花瓶,倒毙的杀手,蔓延的鲜血,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云清歌,以及轮椅上面无血色、唇染血迹、衣袍破损还带着新鲜血痕的萧澜绝。 墨老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全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他并未多问,只是快步走到萧澜绝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他腰侧的伤口。 “皮肉伤,未淬毒。”墨老检查后迅速得出结论,声音依旧平稳,但动作却异常利落,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熟练地为萧澜绝止血包扎。 处理完萧澜绝的伤,墨老这才起身,走到那杀手的尸体旁,蹲下仔细搜查。他从杀手怀里摸出一块令牌,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凝重地将其递给萧澜绝。 萧澜绝接过,指尖在那冰凉的令牌表面细细摩挲。那令牌的材质和上面凹凸的刻痕,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冷了几分,空洞的眸子里仿佛凝起了寒冰。 “幽冥阁。”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声音冷得掉渣。 云清歌心中猛地一颤。幽冥阁?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但看萧澜绝和墨老的反应,这显然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是谁?是谁要杀她?还是……要杀萧澜绝?或者,一石二鸟? 云芷柔?太子?还是……其他她根本无法触及的势力? 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以为自己只是从一个小一些的火坑,跳进了一个更大、更绝望的火坑,却没想到,这火坑之下,竟是深不见底的修罗场! 墨老起身,声音压得极低:“王爷,此地不宜久留。老奴先处理掉。” 萧澜绝微微颔首。 墨老毫不费力地扛起那具尸体,又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若非地上那摊刺目的血迹仍在,云清歌几乎要以为方才那场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噩梦。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澜绝“望”着云清歌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深处,有暗流涌动。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褪去了一丝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辨明的复杂:“今夜之事……” 他话未说完,突然猛地一阵剧烈咳嗽,比云清歌之前听到的还要厉害,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弯下腰,用那方素白的手帕死死捂住嘴,苍白的脸因痛苦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云清歌看着他咳得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的模样,方才那短暂显露的锋芒尽数敛去,只剩下破碎的病弱。她心底那根弦被莫名触动。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害怕和自身狼狈,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王爷,喝点水……” 她的声音带着未褪的颤抖。 萧澜绝的咳嗽稍稍平息,他空洞的眸子“看”向她递来的方向,并未立刻接过。 云清歌的手僵在半空。 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缓缓伸出手,精准地接过了茶杯。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冰凉的温度让云清歌微微一颤。 他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水流似乎稍稍缓解了他的痛苦,呼吸逐渐平复。 他将空杯递还,声音低哑:“多谢。” 短暂的交流后,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血腥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提醒着方才的惊险。 云清歌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最终,萧澜绝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今日之事,勿要对任何人提起。王府……并非你看到的那般太平。”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告诫。 “往后,安分待在你的院子,非必要,不要随意走动。”这话像是命令,又像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说完,他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轮椅里,闭上眼,眉宇间尽是疲惫。 云清歌怔怔地看着他。今夜的信息量太大,冲击太强,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杀手,幽冥阁,深藏不露的王爷,神秘的老仆……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她踏入的,是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危险的漩涡。 而她,一个灵脉残缺、无依无靠的废人,在这样的漩涡中,如同蝼蚁,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 巨大的无助和恐惧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偏院,又是怎么蜷缩到冰冷床榻上的。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杀手冰冷的眼神、萧澜绝染血的脸、以及那块代表死亡的“幽冥阁”令牌。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要承受这一切?家族弃子,替嫁傀儡,如今又沦为阴谋的靶子…… 她做错了什么? 无声的泪水再次滑落,却不再是纯粹的屈辱,而是掺杂了恐惧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和恐惧达到顶点的刹那—— 嗡! 心口处,那股白日里曾短暂出现过的灼热感,再次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 这一次,不再是细微的悸动,而是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猛地席卷向她的四肢百骸! 剧烈的灼痛感瞬间吞噬了她! “呃啊……”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指甲深深抠入床板。 那热流霸道无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她从内到外彻底撕裂、焚毁!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皮肤表面泛起不正常的绯红,额角青筋暴起。 在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中,她的意识却仿佛被强行抽离,坠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黑暗的尽头,隐约传来一声清越而苍凉的长鸣。 她仿佛看到,一只通体萦绕着幽暗火焰的巨大凤凰,被无数粗壮冰冷的黑色锁链紧紧束缚,囚禁于无底深渊之中。凤凰紧闭着双眼,华美的翎羽黯淡无光。 但那灼热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透过那些锁链的缝隙,汹涌地注入她的身体…… 剧痛持续着,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的力量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缓缓平息下去。 云清歌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瘫软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痛楚渐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却悄然浮现。 她惊疑不定地抬起自己的手,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她隐约感觉到,掌心似乎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的波动。 而她那原本死寂一片、被判定为天生残缺的灵脉深处,竟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 悸动。 第6章 微弱星火,初窥门径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虚脱般的空茫。 云清歌瘫软在冰冷的床榻上,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大口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心口那灼烧般的剧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温热的余韵,仿佛体内被点燃了一盏微弱的灯,正持续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暖意。 她怔怔地抬起手,借着窗外渐亮的天光,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指尖。 纤细,苍白,依旧脆弱。 但……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闭上眼,尝试着去感知体内那被判定为死寂荒芜了十七年的灵脉。 过去,无论她如何努力,灵脉深处都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绝望的虚无。 而此刻—— 在那片虚无的最深处,她竟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初生萤火般的……悸动。 很弱,很小,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它真实存在着! 不是幻觉!不是错觉! 云清歌猛地睁开眼,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而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那股灼热的力量……那声幽远的风鸣……那只被锁链束缚的暗凰…… 难道…… 一个荒谬却又让她血液沸腾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她的灵脉,并非天生残缺?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让她头晕目眩,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不顾身体的虚弱和酸痛,再次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近乎贪婪地去捕捉、去感受那一点微弱的星火。 它蛰伏在灵脉最核心处,温暖而柔和,与她之前感受到的那股霸道灼热的力量截然不同,仿佛那是本源,而昨夜爆发的,只是它无意识逸散出的余波。 她尝试着,用意念去轻轻触碰那点星火。 嗡…… 星火似乎回应般轻轻摇曳了一下,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顺着意念指引,缓缓流入她干涸已久的经脉。 虽然细若游丝,但这感觉无比真切! 十七年了!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灵力的流动! 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滑落,这一次,却是喜悦和希望的泪水。 她不是废物!她的体内,真的拥有力量! 虽然这力量现在还微弱得可怜,甚至可能比不上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孩童,但这对于在黑暗中行走了十七年的她而言,不啻于一道劈开永夜的光! 激动过后,云清歌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力量从何而来?为何昨夜会突然爆发?与那“幽冥阁”杀手刺激有关?还是与萧澜绝有关? 它是否稳定?会不会再次消失?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 她想起云家那些关于天才子弟修炼的记载,尝试着按照最基础的法门,引导那丝微弱的暖流在体内循环。 过程生涩而艰难,那丝气流微弱得几乎难以掌控,运行得极其缓慢。但每完成一个微小的循环,她都能感觉到身体似乎轻盈了一分,那星火也似乎更明亮了一丝。 直到窗外天光大量,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入屋内,云清歌才缓缓睁开眼。 一夜未眠,又经历了那般剧痛和情绪的大起大落,她本该疲惫不堪。但此刻,她却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连五感都似乎敏锐了许多。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用力。 那点微弱的星火在她意念催动下,艰难地汇聚到指尖。 噗。 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近乎透明的淡灰色火苗,极其勉强地从她指尖冒了出来,摇曳了一下,随即迅速熄灭。 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云清歌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那灵脉深处的星火也黯淡了几分。 但她眼中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能行!她真的能操控力量!哪怕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缕!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云清歌立刻收敛所有情绪,迅速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只是那双眸深处,已悄然燃起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神采。 第7章 芷柔来访,笑里藏刀 来人是墨老。 他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手里端着一份简单的早膳——清粥、小菜,还有一小碟看起来并不精致的点心。 “王妃娘娘,该用早膳了。”他将托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房间,在那片昨夜被花瓶碎片划伤、如今已简单擦拭过却仍留有痕迹的地板上一掠而过,并未多问。 “有劳墨老。”云清歌坐起身,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墨老放下膳食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垂手立在一旁,语气平淡无波:“王爷吩咐,王妃既已入府,一应份例皆按规制。稍后会有人送些日常用度过来。府中人手短缺,许多事需王妃自行打理。若有短缺,可告知老奴。” 云清歌微微一怔。萧澜绝这是要将她当成真正的王府主母来对待?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和隔离? “多谢王爷,有劳墨老。”她不动声色地应下。 用过早膳,果然有两个粗使婆子低着头送来了一些布匹、日常用具和少量的银钱。态度算不上恭敬,却也规矩。之后,院子里便又恢复了冷清。 云清歌关上门,看着那些算不上丰厚的用度,心知这不过是王府表面上的文章。但她并不在意,反而乐得清静。 她将所有送来的东西仔细检查了一遍,尤其是那几匹布料和妆奁盒子。果然,在一匹颜色鲜艳的绸缎内层,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粉末,带着一股极淡的异香。 若非她昨夜之后五感变得敏锐,绝难发现。 云清歌眼神一冷。是云芷柔的手笔?还是王府里其他人的“关照”?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匹布单独收起,其余东西归置妥当。随后,她找出针线,开始缝补昨夜被撕裂的旧衣。在云家,她这个嫡女的日子并不好过,许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午后,阳光正好,却驱不散院中的萧瑟。 云清歌坐在廊下,一边假意做着针线,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尝试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流,感受着那星火缓慢却持续地恢复着光亮。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喧哗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她无比熟悉、却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娇柔声音。 “姐姐可在里面?妹妹来看你了。” 云芷柔! 云清歌手指一紧,针尖刺入指尖,沁出一颗血珠。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指含入口中,抬眸看向院门。 只见云芷柔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烟霞色的锦缎长裙,头戴赤金步摇,环佩叮当,妆容精致,整个人光彩照人,与这破败的院落格格不入。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眼神却在踏入院子的瞬间,飞快地将四周的荒凉和简陋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和轻蔑。 “姐姐,”她走到近前,用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声音带着哭腔,“你受苦了……父亲和母亲都惦记着你,特意让我来看看你可还习惯?” 她身后的婆子将带来的几个礼盒放在石桌上,态度倨傲。 云清歌放下针线,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无波:“有劳父亲母亲和妹妹挂心,我一切安好。” 云芷柔亲热地想要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却被云清歌不着痕迹地避开。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随即又堆起笑容:“姐姐何必强撑?这地方……唉,真是委屈你了。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尽管跟妹妹说,太子殿下念旧情,总会关照几分旧人的。”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句句带刺,刻意提醒云清歌她弃妇的身份和如今的落魄。 云清歌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淡然:“妹妹说笑了,萧王府很好,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云芷柔见她油盐不进,眼神微沉。她目光扫过云清歌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和手中的针线活,笑意更深,从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普通的玉镯,就要往云清歌手里塞:“姐姐如今清苦,妹妹看着实在心疼。这镯子虽不值钱,姐姐且拿去换些胭脂水粉吧,女儿家总得打扮打扮……” 施舍。**裸的羞辱。 云清歌看着那递到眼前的镯子,没有接。 她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云芷柔,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镯子,还是妹妹自己留着吧。我如今是萧王妃,用度自有王府规制,岂能随意典当妹妹的贴身之物?岂非失了王府和云家的体面?” 她语气平和,却将“萧王妃”和“规制”几个字咬得清晰。 云芷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没想到云清歌竟敢反驳,还抬出王府来压她! 一个嫁给了废人的弃女,也配称王妃?! 她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强行压下怒火,干笑两声:“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考虑不周了。”她收回镯子,目光却像毒蛇一样在云清歌身上扫过。 忽然,她“咦”了一声,凑近些,盯着云清歌的脖颈处,语气夸张:“姐姐,你这里……是怎么了?好像有些红痕?” 云清歌心中一凛。那是昨夜被杀手的气劲波及,或是躲闪时不小心擦到的细微痕迹,她自己都未曾留意。 云芷柔怎么会看得这么仔细?她想做什么? “无妨,昨夜蚊虫叮咬,挠了几下而已。”云清歌侧开身,语气冷淡。 云芷柔却不肯罢休,眼神变得暧昧而恶毒,声音压低了些,却足以让周围的仆从听清:“姐姐……莫非是萧王爷他……他虽然眼盲体弱,但终究是男子,若是他……他强迫于你,你定要告诉妹妹,太子殿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话恶毒至极!不仅暗示萧澜绝残暴,更是在诋毁云清歌的清白! 云清歌猛地攥紧了拳,胸中怒火翻涌。她几乎能想象,这话若是传出去,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她和萧澜绝都将万劫不复! 她正欲厉声斥责,心口那点星火却突然微微发热,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涌入双眼。 刹那间,她看到云芷柔递过来的那个原本看似普通的礼盒上,缠绕着几丝极其黯淡的、不祥的黑色气流! 而那黑色气流的源头,似乎正指向云芷柔藏在广袖中的另一只手!她指尖正捏着一个什么东西! 陷阱!这问候是假,探查是假,真正的杀招藏在这里! 云清歌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强行压下怒火,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疏离,后退半步,淡淡道:“妹妹多虑了。王爷待我很好。我有些乏了,妹妹请回吧。”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云芷柔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她死死盯着云清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令人恼火的平静。 最终,她冷哼一声,勉强维持着笑容:“既然姐姐累了,那妹妹就不打扰了。这些东西,姐姐好歹收下,也是妹妹一番心意。” 她示意仆从将礼盒放下。 “不必了。”云清歌声音清晰,“妹妹带来的东西太过贵重,我消受不起。还请原样带回去吧。”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个缠绕黑气的盒子。 云芷柔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她盯着云清歌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一声:“也好。那姐姐就好生……歇着吧。” 她特意加重了“歇着”两个字,语气阴冷。说完,转身带着一众仆从拂袖而去。 院门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云清歌站在原地,直到云芷柔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刚才那一瞬间的洞察……是那股力量的作用?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那缕微弱的星火,似乎不仅仅能带来温暖。 第8章 毒计暗藏,虚与委蛇 云芷柔带着一肚子火气,快步走出萧王府那破败的大门。 等候在外的豪华马车旁,一个穿着太子府侍卫服饰、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立刻迎了上来,低声问道:“二小姐,如何?” 云芷柔脸色铁青,一把扯下头上那支觉得碍事的步摇,狠狠掷在地上:“那个贱人!竟敢给我摆起王妃的架子了!” 她想起云清歌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就觉得心头火起。那贱人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眼神?在那破院子里待了一夜,倒像是换了个人! “她没收?”侍卫皱眉。 “何止没收!”云芷柔咬牙切齿,“她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独独拒了那只‘养颜膏’!还说什么‘消受不起’!” 侍卫面色一凝:“她发现了?” “不可能!”云芷柔断然否定,眼神却有些惊疑不定,“那‘缠丝’无色无味,融入膏体后根本无从察觉,她一个灵脉残缺的废物,怎么可能发现?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盒养颜膏里,被她用特殊手法融入了极其阴毒的“缠丝蛊”。此蛊一旦接触皮肤,便会悄无声息地潜入体内,逐渐蚕食生机,令人身体日渐虚弱,精神恍惚,最后缠绵病榻而死,外表却看不出任何中毒迹象,只会以为是体弱多病。 她本想借此机会彻底废了云清歌,没想到竟被对方直接拒了! “她还说了什么?”侍卫追问。 “还能说什么?装模作样罢了!”云芷柔恨恨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变得阴冷,“不过,我倒是发现她颈侧有些细微的红痕,不像是蚊虫叮咬……” 侍卫眼中精光一闪:“哦?莫非那萧澜绝并非表面那般废人?还是昨夜府中发生了别的什么?” 云芷柔冷笑:“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你立刻派人,给我盯死这萧王府!特别是那个贱人!我倒要看看,她能在这鬼地方玩出什么花样!” “是。”侍卫躬身应道,又迟疑了一下,“那太子殿下那边……” “殿下那边我自有说辞。”云芷柔不耐烦地摆摆手,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就说云清歌对太子旧情未了,心生怨愤,不愿接受东宫的好意。再暗示几句萧澜绝可能并非完全废人,殿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她一定要让云清歌彻底烂死在这破王府里!永远别想再出来碍她的眼! “对了,”她踏上马车前,又回头吩咐,“去查查,昨夜萧王府是否有异动,或者……请大夫的痕迹。”她总觉得,云清歌今天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是!”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萧王府所在的偏僻街道。云芷柔靠在软垫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云清歌……你最好安分守己地当个废物,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萧王府,偏院内。 云清歌并不知道云芷柔离去后的对话,但那股萦绕在心头的危机感并未散去。 她看着云芷柔“遗落”在石桌上的那个普通礼盒(并非那缠绕黑气的养颜膏),并没有去碰。 她回到屋内,找出之前发现问题的那个匹绸缎,用油纸小心地将那些粉末刮下来少许,包好藏起。然后将那匹布彻底浸入水盆中,反复搓洗。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心跳依旧有些快。 方才应对云芷柔,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那种与虎谋皮、刀尖跳舞的感觉,比在云家时更加凶险。 云芷柔今日无功而返,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手段,只怕会更加狠毒隐蔽。 而她,不能永远依靠侥幸。 她必须尽快掌握体内那点力量!必须尽快弄清楚这王府的秘密!必须……找到自保甚至反击的方法! 她再次沉下心神,尝试沟通灵脉深处的星火。 这一次,她更加专注,意念更加集中。 那星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微微摇曳着,散发出的暖流比之前稍稍壮大了一丝。 她引导着这股细流,小心翼翼地流过手臂,汇聚向双眼。 一阵轻微的灼热感过后,她再次睁开眼。 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她尝试着看向院中那棵半枯的树。 集中精神,意念催动! 视野中的景象微微波动,像是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她仿佛能看到那棵树内部微弱的、即将消散的生机流动,以及缠绕在枯枝上的一些黯淡死气。 这能力……竟能窥见生机死气? 虽然维持这种状态极其耗费心神,只是短短几息便感到头晕目眩,但那惊人的效果让云清歌看到了希望! 若是能纯熟运用,是否就能看破更多隐藏的陷阱和危险? 她压下激动,不敢过度消耗,停止了催动。那星火似乎也黯淡了几分,需要时间恢复。 她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王府主院的方向。 萧澜绝……他知不知道云芷柔的到来?知不知道那盒养颜膏的凶险? 他在这重重杀机和秘密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昨夜他出手的狠厉,与白日的病弱,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一个个谜团萦绕在心头。 她知道,在这座吃人的王府里,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个名义上的夫君。 但或许……有限的合作,并非不可能? 至少,在对付来自外部的威胁时,他们的利益,暂时是一致的。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第9章 夜探书阁,秘闻初现 是夜,月黑风高。 云清歌换上一身深色的简便衣裙,将长发利落束起。她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白日里留意到的、王府西北角的一栋独立小楼摸去。 那里,似乎是王府的书阁。 体内那点星火经过白日的休养,恢复了些许光亮。她不敢大幅动用,只将其一丝微弱的暖流灌注双耳和双眼,让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周围的动静和看清黑暗中的道路。 王府的夜晚依旧寂静得可怕,巡逻的护卫几乎没有,但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愈发清晰。她尽量避开那些可能设有阵法或容易暴露的区域,凭借着敏锐的感知,有惊无险地靠近了书阁。 书阁同样显得陈旧,门扉上落着锁。但那锁并非寻常之物,上面隐约有灵力的波动。 云清歌心中一沉。有灵力禁制,她根本无法打开。 她不死心,绕到书阁后方,发现一扇窗户似乎有些松动。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屏息凝神听了片刻,确定里面无人后,才轻盈地翻了进去。 阁内弥漫着陈旧的书籍和灰尘的味道。月光透过高窗,勉强照亮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书册卷轴,许多都蒙着厚厚灰尘,显然久未有人打理。 云清歌心中微喜,立刻开始翻阅。 她目标明确:一是寻找关于灵脉封印、奇异血脉或特殊体质的记载;二是寻找与“幽冥阁”相关的线索;三是尽可能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和阵法丹药知识。 书阁藏书颇丰,但大多是一些大陆通史、地理志异、基础修炼法门或是早已过时的兵法谋略。她快速而安静地翻阅着,指尖掠过冰冷的书脊,目光如炬。 时间悄然流逝。 她找到了几本关于奇闻异志的古籍,上面记载了一些古老族群的传说,提及某些族群拥有特殊血脉之力,但描述语焉不详,真假难辨。 关于幽冥阁,一无所获。仿佛这个组织根本不存在于任何记录中。 倒是关于阵法丹药的书籍有不少,虽然品阶不高,但对她而言正是急需。她强行记忆下几个基础阵法图样和丹药配方。 就在她以为此行收获仅止于此,准备离开时,指尖无意中碰落了书架顶层一本极其破旧、没有书名的薄册。 册子落地,散开。里面并非印刷的文字,而是手写的笔记,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无力感。 云清歌下意识地拾起,就着月光看去。 开篇几页记录的是一些寻常的花草种植心得,像是女子的随笔。她正欲放下,目光却被后面一页的内容吸引。 那页上,画着一个极其复杂诡异的图案,由无数扭曲的符文和线条构成,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心生寒意。图案旁边,用同样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 “……‘锁灵’,阴毒至此,天道不容……” 锁灵?! 云清歌心脏猛地一跳!这图案的风格,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她体内那沉重封印带来的感觉隐隐相似! 她迫不及待地向下看去。 后面的笔记变得潦草而断续,仿佛书写者正处于极大的痛苦或恐惧之中。 “……为何是他……为何要如此对我的孩子……” “……‘凰鸟’终有苏醒之日……” “……幽都之门……不可开……” “……逃……必须逃……”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甚至被撕去了大半,只残留一点焦黑的痕迹。 云清歌握着书册的手微微颤抖,后背阵阵发凉。 这笔记的主人是谁?她提到的“锁灵”是否就是自己身上的封印?“孩子”指的是谁?“凰鸟”又是什么?“幽都之门”又是什么意思? 这看似破败的王府书阁里,为何会藏着这样一本充满绝望和秘密的手记? 无数的疑问冲击着她的脑海。 她猛地将书册合上,小心地塞入怀中。此地不宜久留! 她原路返回,跳出窗户,小心翼翼地将窗扉恢复原状。 就在她转身欲离开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不远处的阴影里,似乎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仿佛完全融入了黑暗,无声无息,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正静静地“注视”着她这个方向! 云清歌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被发现了! 是墨老?还是萧澜绝?亦或是……其他隐藏在王府里的眼睛?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体内那点星火疯狂示警,让她头皮发麻。 那黑影并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只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对峙。 最终,云清歌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强迫自己转过身,低着头,用一种尽可能显得“正常”的速度,朝着自己偏院的方向走去。 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定在她的背上,如芒在背。 直到她踉跄着回到偏院,关上房门,那股被注视的感觉才骤然消失。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背。 怀中的那本薄册,此刻仿佛烙铁般滚烫。 今夜,她似乎触碰到了某个巨大秘密的冰山一角。 而这代价,险些让她万劫不复。 那个黑影……到底是谁?他(她)看到了多少?为何没有当场发作? 这座王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第10章 破旧丹炉,初试锋芒 一夜惊魂,云清歌几乎未能合眼。 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将怀中那本至关重要的手记寻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墙洞藏好。此刻研究它太过危险,必须等待更安全的时机。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不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 然而,云芷柔和幽冥阁的威胁并未解除,自身实力的微弱更是让她寝食难安。坐以待毙绝非她的性格。 不能去书阁,不能明显修炼,她必须找到另一种方式来提升自己,并验证心中的一些猜想。 她想起在书阁记下的那几个最基础的丹药配方——【回元散】、【凝血膏】。所需药材简单,理论上凡人也可炼制,只是效果远不如蕴含灵力的丹药。 或许,可以一试? 她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那些无人打理的杂草丛。昨日用那奇异视野观察时,她似乎注意到几株野草上附着极其微弱的生机灵光,虽不能与真正的灵草相比,但或许能替代配方中的某些辅药。 她借口整理院落,开始仔细辨别采摘。过程中,她刻意放慢动作,暗中运转那丝微弱的暖流汇聚双眼,仔细分辨哪些植株蕴含的生机更适合入药。 这过程对她而言依旧艰难,精神消耗极大,但效果显著。她成功找到了几株勉强可用的替代品。 药材有了,却缺一个重要的工具——药炉。 她环顾这荒凉的偏院,最后在角落一堆真正的废弃物里,发现了一个布满铁锈、甚至缺了一角、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小小香炉。 这……或许能勉强一用? 她将香炉捡出,仔细清洗打磨,露出黑黝黝的材质,似乎并非凡铁,异常沉重。 一切准备就绪,已近黄昏。 云清歌紧闭院门,在屋內用几块砖石搭起一个简易的灶台,将那小香炉架上去。 没有地火,只能用最普通的柴火。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将处理好的药材依次投入炉中。 火光跳跃,映着她专注而紧张的脸庞。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这是最考验经验和技术的一环。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炉内开始传来轻微的“咕嘟”声,药味逐渐弥漫开来。 成败在此一举! 云清歌眸光一凝,双手稳稳握住烧火棍,维持着火焰。 突然! 她灵脉深处那点星火似乎被药气引动,自行微微摇曳了一下,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竟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手臂,透过烧火棍,悄然渡入了那香炉之下跳跃的火焰之中! 嗤! 那原本橘黄色的普通火焰,颜色似乎瞬间深了一丝,温度也陡然升高! 云清歌吓了一跳,差点控制不住火势! 她连忙凝神,试图收回那丝力量,却已不及。 香炉内传来一阵急促的沸腾之声,随即“噗”的一声轻响,一股焦糊味夹杂着奇异的药香猛地散发出来! 失败了? 云清歌心中一沉,急忙撤火。待香炉稍冷,她迫不及待地用树枝拨开炉内焦黑的残渣。 只见炉底,静静地躺着薄薄一层色泽暗沉、甚至有些焦糊痕迹的膏状物。 她小心地刮下一点,放在鼻尖轻嗅。焦糊味中,确实蕴含着比预期中要浓郁得多的药气! 这……成了?还是没成? 她犹豫片刻,想起昨日采摘药材时不小心被草叶划伤的手指,伤口尚新。她将那点药膏轻轻涂抹了上去。 一阵清凉的感觉瞬间传来,伴随着细微的刺痛。紧接着,那小小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止血、收敛! 效果远比【凝血膏】应有的效果要强!甚至接近了低阶灵药的程度! 云清歌看着那迅速愈合的伤口,又看看炉底那层卖相极差的药膏,最后看向自己的指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是那株替代品的药效特殊? 是这破旧香炉的缘故? 还是……最后那一刻,她无意中渡入的那一丝微弱的、来自星火的力量,改变了药性? 若是后者…… 一个惊人的可能性让她心脏狂跳! 若她的力量,能加持甚至提升丹药效果…… 这意味着什么?! 她猛地看向那不起眼的、甚至残缺的黑色小香炉。 或许,捡到它的不是运气。 而是它一直在那里,等待着能发现它价值的人。 第11章 毒羹险境,绝处逢生 自那日初试炼丹成功后,云清歌便沉浸其中。她白日里借口休养,闭门不出,实则利用那残缺的小香炉和院中寻来的替代药材,反复尝试炼制【回元散】与【凝血膏】。 过程依旧艰难失败居多。那丝星火之力极难控制,时灵时不灵,且每次动用都会让她精神疲惫不堪。但成功的次数也在缓慢增加,她对那微弱力量的掌控,似乎也在这一次次的消耗与恢复中,有了些许微不可查的增长。 她将炼成的、药效远超寻常的膏药小心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成了她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府中,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微不足道的底气。 这日晌午,墨老照例送来午膳。依旧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份量不多,却也比初来时稍好一些。 云清歌道谢后,正准备用饭,目光落在今日那碗看似格外鲜香的菌菇羹汤上时,心口那点星火却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 一股极其细微却尖锐的灼热感瞬间传递开来! 与此同时,她眼中微光一闪,那奇异视野再次被动开启——虽然极其短暂模糊,但她清晰地看到,那碗羹汤上方,缭绕着一层极其黯淡却令人心悸的灰黑色气流! 毒! 云清歌拿着筷子的手瞬间僵住,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是谁?竟将毒下在了日常膳食里!如此明目张胆! 是云芷柔的手伸进了王府?还是这王府内部……本就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指微微颤抖地放下筷子,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窗外。院墙角落,似乎有衣角一闪而过。 有人在监视她是否用餐! 云清歌心念电转,迅速有了决断。她不能表现出丝毫察觉,更不能打草惊蛇。 她拿起汤勺,舀起一勺羹汤,动作自然地送到嘴边,却在即将入口的瞬间,手腕猛地一抖! “哎呀!” 汤勺“啪”地摔落在地,羹汤溅湿了她的裙摆。 她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懊恼和慌乱,快步走到水盆边,背对着窗口的方向,故作匆忙地擦拭污渍。借着身体的遮挡,她迅速将袖中藏着的一小包【回元散】粉末抖入剩餘的羹汤中,并用勺子快速搅匀。 【回元散】虽不对症,但药性温和,蕴含一丝她的特殊灵力,或许能稍稍中和或延缓毒性?她只能赌一把!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对着窗外可能存在的监视方向扬声道:“墨老,今日胃口不佳,羹汤有些腻了,可否劳您撤下?” 片刻沉寂后,院门外传来墨老平稳的回应:“是。” 一个粗使婆子低着头进来,默不作声地收走了食盒,包括那碗被动过手脚的羹汤。 云清歌看着食盒被提走,手心一片冰凉。 她不知道那毒究竟有多厉害,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能否瞒过下毒之人,更不知道这碗毒羹最终会被如何处理。 但危机,显然已经迫在眉睫。对方一次不成,定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必须做点什么! 第12章 孤注一掷,夜叩房门 整整一个下午,云清歌都坐立难安。 她仔细回想着来到王府后的一切细节:墨老的深不可测、萧澜绝的复杂难辨、暗处的窥视、夜探书阁时的黑影、以及今日这碗直接送入她院中的毒羹…… 下毒之人,对王府的日常运作极为熟悉,并能避开或买通可能的检查。 目标明确,就是要她死,且死于看似意外的“体弱”或“不适”。 会是墨老吗?他负责膳食,嫌疑最大。但他若想杀她,似乎有更多不着痕迹的方法,何必用下毒这种容易留下把柄的方式?而且,他若是幽冥阁的人,昨夜为何不出手? 还是王府里还有其他隐藏的、连墨老和萧澜绝都未能完全掌控的势力?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翻滚,却得不到答案。 夜幕再次降临,寒意渐深。 云清歌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敌暗我明,她如同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随时可能被下一波袭击吞噬。 她必须寻求破局之法。 而眼下,唯一可能与她有共同利益,且有能力改变这局面的,只有那个人—— 萧澜绝。 尽管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尽管他本身可能就是巨大危险的一部分,但她已别无选择。 这是一场赌博。赌他对云芷柔乃至其背后势力的态度,赌他对自己这枚“意外棋子”还有丝毫利用之心。 她从藏好的药膏中,取出一份药效最好的【凝血膏】,用干净油纸包好。又对镜整理了一下仪容,确保脸色苍白,带着惊魂未定的脆弱,却又不失冷静。 然后,她推开房门,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朝着萧澜绝所住的主院走去。 今夜无月,星光黯淡。王府的回廊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阴影。 越靠近主院,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越发强烈。但她能感觉到,这次的注视并未带着昨夜那般明显的杀意,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墨老如同早已料到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主院门口,昏黄的灯笼在他手中摇曳。 “王妃娘娘。”他躬身行礼,语气毫无波澜,“夜深了,王爷已歇下。” “我有要事求见王爷。”云清歌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和坚持,“关乎性命安危,不敢不报。” 墨老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才道:“容老奴通传。” 他转身进入院内。不多时,便又出来,侧身让开:“王爷请王妃进去。” 云清歌定了定神,迈步走入。 屋内只点了一盏孤灯,光线昏暗。萧澜绝依旧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面对着窗外浓重的夜色,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墨色大氅,更显得身形消瘦孤寂。 空气中弥漫着比往日更浓重的药味。 “何事?”他并未回头,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云清歌屈膝行礼,开门见山,语气急促却清晰:“回王爷,今日午膳之中,有人下毒欲取妾身性命。” 轮椅转动,萧澜绝缓缓转过身。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苍白瘦削的侧脸轮廓,那双空洞的眸子在黑暗中准确“望”向她。 “下毒?”他语气微扬,听不出喜怒,“王妃可知,污蔑构陷,亦是重罪?” “妾身不敢妄言。”云清歌抬起头,毫不避讳地迎上他那没有焦距的视线,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她却依旧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坦诚而惊惶,“那碗菌菇羹汤色泽香气皆无异状,但妾身食用前忽感心悸异常,难以言喻,故失手打翻。事后思之,极恐!” 她略去了自己动用能力察觉和暗中下药缓解的细节,只强调突如其来的直觉和恐惧。 萧澜绝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王府膳食皆经墨老之手,你的意思,是墨老要害你?” 压力瞬间给到了云清歌这边。 她心跳如鼓,知道这是试探,亦是警告。她深吸一口气,道:“妾身绝无此意!墨老侍奉王爷多年,忠心耿耿,妾身岂敢怀疑?正因如此,妾身才更加恐惧!此人能瞒过墨老将毒物送入妾身口中,其手段诡谲,对王府内部定然极为熟悉!此次目标虽是妾身,下次……未必不会危及王爷!” 她将祸水引向未知的“内鬼”,并巧妙地将自身安危与萧澜绝绑定。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萧澜绝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出神情。但云清歌能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无形目光,变得愈发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在云清歌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沉重的压力时,萧澜绝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笑声低哑,带着一丝嘲讽,又似有一丝别的什么。 “看来,本王的王妃,也并非全然任人拿捏。” 他话锋一转:“你想要什么?” 云清歌掌心沁出冷汗,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将那个油纸包取出,上前两步,轻轻放在萧澜绝手边的茶几上。 “妾身别无他求,只愿能在这府中苟全性命。此物是妾身近日翻阅古籍,依方调制的伤药,或对王爷旧伤略有微益,聊表心意。”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若王爷能允妾身些许自保之能,妾身……愿与王爷坦诚相待,共渡难关。” 她献上药膏,示好之余也在展示自己的价值,最后更是直接提出了合作的自愿。 坦诚相待是假,寻求庇护和资源是真。 萧澜绝的手指触碰到那油纸包,指尖微顿。他并未打开,也未询问药膏来历,只是沉默了片刻。 “墨老。”他忽然出声。 墨老如同鬼魅般应声而入。 “查。”萧澜绝只吐出一个字。 “是。”墨老躬身,没有丝毫疑问,瞬间便明白了要查什么,悄然退下。 萧澜绝这才重新“看”向云清歌,空洞的眸子深不见底:“王府西北角有一废库,堆了些旧物。明日让墨老带你去,若有合用的,可自取。” 他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给了她一个模糊的许可和一份看似微不足道的“补偿”。 但这对于云清歌而言,已足够了! 她强压下心中激动,深深一礼:“谢王爷!” “下去吧。”萧澜绝挥挥手,语气重新变得淡漠疲惫,仿佛刚才短暂的锋芒只是错觉。 云清歌依言退下。走出主院,冷风吹来,她才惊觉自己里衣已被冷汗湿透。 第一步,她终于迈出去了。 第13章 废库寻珍,残片异动 次日清晨,墨老果然准时出现在偏院。 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王妃娘娘,王爷吩咐,带您去废库。”他语气平淡,递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有劳墨老。”云清歌接过钥匙,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和期待。 废库位于王府最西北角,比她的偏院更加偏僻荒凉,几乎紧贴着高大的府墙。那是一间巨大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仓房,门上的锁头锈蚀得几乎要与门板融为一体。 墨老用那柄旧钥匙费力地打开了锈锁,推开沉重的木门。 吱呀——! 尘土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云清歌连连咳嗽。 库房内光线昏暗,蛛网密布,各种废弃的家具、器物、甚至破损的兵器铠甲堆积如山,全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被遗忘多年。 “王爷有令,此处物品,王妃可任意取用。老奴在外等候。”墨老说完,便退到了库房外,如同门神般守在那里,并没有帮忙或监督的意思。 云清歌心中明了,这是萧澜绝给她的又一个考验。能否找到有用的东西,全凭她自己的眼力和运气。 她定了定神,迈步走入这片尘封的废墟。 地方很大,东西杂乱无章。她耐心地一点点翻找,很快裙摆和双手都沾满了灰尘。 她主要寻找以下几类:可能记载信息的书卷、或许能用的炼丹器皿、以及任何可能蕴含灵气或特殊波动的物品。同时,她暗中尝试运转那点星火,将微弱的暖流汇聚双眼,希望能看到一些寻常目光无法察觉的东西。 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她只能断断续续地使用。 大部分东西都是真正的废品。破损的桌椅、生锈的刀剑、褪色的帐幔……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清歌不免有些气馁。难道萧澜绝只是随口打发她?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目光无意中扫过库房最深处一个堆满破铜烂铁的角落。 那里似乎有一个半埋在其他杂物下的、黑乎乎的东西,在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 云清歌心中一动,立刻上前,费力地将压在上面的几柄断枪和破盾挪开。 那是一个只有尺许见方的、布满污垢和锈迹的黑色小鼎。鼎身似乎雕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但破损严重,三足也断了一足,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比她现在用的那个残缺香炉还要破旧。 但方才那丝微光,绝非错觉! 她伸出手,想要将小鼎拿起。 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鼎身—— 嗡! 她灵脉深处那点星火猛地一跳!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灼热感瞬间涌向她的指尖! 与此同时,那黑乎乎的小鼎竟也仿佛回应般,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表面那层厚重的污垢和锈迹下,似乎有更深沉的幽光一闪即逝! 云清歌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这东西……能引动她体内的星火?! 它绝非凡物! 她强压下激动,再次伸出手,这次稳稳地握住了那小鼎。入手沉甸甸的,远超它体积该有的重量。 星火持续传来温热感,仿佛遇到了久别重逢的旧友。 就是它了! 她不再犹豫,将这小鼎牢牢抱在怀里。她又仔细搜寻了附近,可惜再未发现其他有异常的东西。倒是从一个破烂的书箱角落里,翻出几本被虫蛀了大半、关于灵草辨识和基础丹药理论的古籍残卷,她也将它们一并收起。 抱着这些收获,云清歌走出废库。 墨老的目光在她怀中的破鼎和残书上扫过,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沉默地重新锁好了库门。 “多谢墨老。”云清歌道谢。 “王妃客气。”墨老躬身,“王爷还吩咐,日后王妃所需寻常药材,可列清单与老奴。” 云清歌眼中一亮!这无疑是最大的惊喜!意味着她有了稳定的药材来源! “替我多谢王爷!”她真心实意地说道。 回到偏院,她立刻紧闭房门,迫不及待地将那尊小鼎清洗干净。 褪去污垢,小鼎露出了原本的材质——非金非铁,触手冰凉,颜色是深邃的墨黑,鼎身雕刻着一些极其古老玄奥的火焰纹路和鸟形图腾,虽然残缺,却自有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 她尝试着再次将手放在鼎上,集中精神沟通体内星火。 那星火再次变得活跃,一丝微弱的暖流缓缓渡入鼎中。 小鼎毫无反应。 她加大意念,试图催动更多力量。 直到她额头沁出细汗,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那小鼎才终于又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鼎内深处似乎有一点幽光一闪而过,随即沉寂。 虽然依旧无法驱动,但云清歌已经确定,此鼎绝非凡品!甚至可能是一件破损的、需要特定力量才能激发的古老法器! 而她的力量,似乎正好能与之共鸣! 宝贝!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她将小鼎小心翼翼藏好,心中充满了振奋。 有了它,有了稳定的药材来源,她的炼丹之路,或许能真正开启! 萧澜绝的这份“补偿”,远超出她的预期。 第14章 丹炉认主,幽火初燃 得到黑鼎之后,云清歌几乎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其中。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激发这尊神秘的黑鼎。滴血、意念沟通、持续注入那微弱的星火之力…… 滴血毫无反应。意念如石沉大海。唯有持续注入星火之力时,黑鼎才会给予极其微弱、几乎难以感知的回馈——鼎身内部的某些古老纹路会短暂地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幽光。 她明白,这是因为她自身的力量太过弱小,远不足以唤醒这尊显然来历不凡的古鼎。 但这并未让她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 她将墨老送来的第一批基础药材仔细分门别类收好,其中果然有炼制【回元散】和【凝血膏】所需的几味主药,虽然年份普通,但品质完好,远非院中野草可比。 她依旧先用那残缺的香炉练手。有了正规药材,成功率显著提升。她对火候的掌控、对药性的理解也在一次次失败与成功中缓慢积累。 每次炼制时,她都会有意识地尝试将一丝星火之力融入火焰。过程依旧艰难,十次中或许只有一两次能成功,且融入的力量微乎其微。 但就是这偶尔成功的几次,所炼制出的药膏药散,药效皆远超寻常,甚至隐隐触及了一阶灵药的边缘,只是卖相依旧不佳,且蕴含的灵力属性幽暗难辨。 这日,当她再次成功炼出一炉品质超常的【回元散】后,体内星火因消耗而略显黯淡。她习惯性地将手按在那尊黑鼎之上,尝试运转功法恢复,并下意识地将一丝恢复中的星火之力渡向鼎中。 或许是因为刚刚炼丹成功,心神与力量正处于一种奇妙活跃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尝试,量变引起了质变; 又或许,是这尊古鼎终于被她的坚持所触动…… 就在那丝微弱力量渡入的刹那—— 嗡!!! 黑鼎猛然一震!发出一声低沉却仿佛源自远古的嗡鸣! 鼎身表面那些玄奥的火焰与鸟形图腾骤然亮起,散发出深邃幽暗的乌光!虽然只是一瞬便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那副破旧的模样,但方才那短暂的异象却真实无比! 与此同时,云清歌感到灵脉深处的星火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引,欢快地跃动起来,与那黑鼎产生了一种奇妙而深刻的联系! 一股明悟福至心灵般涌入她的脑海—— 【九幽鼎】! 这尊鼎的名字,以及一段极其模糊的、关于如何以自身精血神魂为引,辅以特殊灵力方能初步祭炼认主的信息碎片浮现而出。 云清歌又惊又喜,没有任何犹豫! 她立刻咬破指尖,将几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冰凉的鼎身之上。同时,她集中全部心神,沟通灵脉星火,将目前所能调动的、最为精纯的一丝本源之力,缓缓逼出指尖,融入鲜血之中,一起渡向鼎身! 鲜血滴落,并未滑落,而是如同被海绵吸收般,迅速渗入鼎身那些古老的纹路之中! 嗡…… 九幽鼎再次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意。鼎身纹路再次亮起幽光,这一次持续了约莫三息时间,才缓缓沉寂。 一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依旧无法完全驱动它炼丹对敌,但云清歌能感觉到,自己与这尊鼎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联系!她可以更清晰地感知到鼎内蕴含的、浩瀚而沉寂的古老力量,以及一种微弱的、对灵药和火焰的渴望! 它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延伸! 成功认主! 云清歌欣喜若狂,抱着这尊如今感觉更加沉重古朴的小鼎,爱不释手。 她尝试着再次调动星火之力,这一次,无需刻意引导,那丝力量便自然而然地流入鼎中,虽然依旧泥牛入海,但传递的过程却顺畅无比。 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鼎内深处,似乎有一小簇极其微弱的、冰蓝色的火种,因她力量的注入而轻轻摇曳了一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与灼热并存的奇特气息。 幽火!这鼎内竟自行孕育着一丝火焰的种子! 虽然这火种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品质极高,远非凡火所能比拟! 云清歌心中涌起巨大的希望。 有了九幽鼎,有了这一丝幽火火种,假以时日,待她力量增强,何愁炼丹不成?! 前路,似乎终于透进了一缕实实在在的微光。 第15章 灵力初显,破障之始 与九幽鼎成功建立初步联系后,云清歌的修炼进入了新的阶段。 她发现,每当她将星火之力注入鼎中,虽然力量会被鼎身吸收大半,但反馈回体内的那一小部分,会变得格外精纯凝练,运转起来也更为顺畅自如。 这尊古鼎,竟还有辅助提纯灵力、加速修炼的奇效! 这一发现让她如获至宝。她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这种独特的“修炼”中:将力量注入鼎中,感受其反馈,引导精纯后的力量在体内循环,滋养那点星火,然后再度注入…… 循环往复,过程枯燥且对心神消耗极大,但她乐此不疲。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灵脉深处那点微弱的星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变得明亮、凝实。虽然增长的幅度依旧微小,却稳定而持续。 与之相应的,她所能调动的暖流也粗壮了些许,不再像最初那样随时可能熄灭。五感变得更加敏锐,身体也轻盈了不少,连气色都红润了许多。 这一日,她正如同往常一样,闭目凝神,引导着那丝已明显粗壮了些许的暖流在体内运转。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她已能勉强将这丝气流运转至身体的大部分经脉,唯有几处关键节点,如同被无形的壁垒阻塞,气流难以通过。 她知道,那是灵脉天生不畅或后天受损的典型表现,也是她被称为“废柴”的根本原因。 她尝试着集中全部意念,催动那股暖流,向着其中一处最为滞涩的节点发起冲击。 一次,两次……气流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一次次被弹回,震得她经脉隐隐作痛。 她不肯放弃,咬紧牙关,持续冲击。汗水从额角滑落,精神力急剧消耗。 就在她感到力竭,准备放弃此次尝试时—— 心口星火似乎感应到她的执着,猛地炽热了一下! 一股远比平时强劲的力量瞬间涌入经脉,与她自身的气流合二为一,化作一股尖锐的热流,狠狠地撞向那处壁垒!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处坚固的壁垒,竟被硬生生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虽然只是裂缝,并非完全贯通,但阻碍瞬间减小! 嗡! 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欢快地涌过那处节点,流入一片此前从未抵达过的干涸经脉! 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瞬间传遍全身! 云清歌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意念微动。 这一次,无需她费力凝聚,一丝清晰可见的、比发丝稍粗的淡灰色气流便自如地萦绕在指尖,散发出微弱却稳定的能量波动! 灵力外显! 这是真正踏入修炼门槛,达到炼气初期的标志! 虽然炼气初期在修真界只是最底层的存在,但对于被判定为灵脉残缺、永无可能修炼的她而言,这无疑是翻天覆地的改变!是打破命运枷锁的第一步! 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冲击着她的心房,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时,指尖那缕淡灰色的气流似乎引动了什么。 她怀中的九幽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王府主院书房内,一直闭目假寐的萧澜绝,猛地睁开了那双空洞的眸子,“望”向偏院的方向。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此刻动作骤然停顿。 “……有趣。”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 几乎在同一时间,守在主院外的墨老也似有所感,浑浊的老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瞥向偏院,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随即又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偏院中的云清歌,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看着指尖那缕代表着无限希望的气流,目光坚定而灼热。 桎梏已破,前路虽险,她已无所畏惧。 第16章 锋芒微露,破立之机 灵力外显,踏入炼气! 这梦寐以求的一幕真切发生时,云清歌反而有片刻的恍惚。指尖那缕淡灰色的气流微弱却稳定,带着一种奇特的、幽冷与灼热并存的气息,与她所知任何一种灵力都截然不同。 这就是她血脉深处的力量吗? 她尝试着操控这缕气流,让它如臂指使般在指尖缠绕、跳跃。虽然依旧生涩,却能清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远超寻常炼气初期的精纯与潜力。 喜悦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十七年的屈辱、绝望、不甘,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但她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突破的动静虽小,在这诡异的王府中,是否会引起注意?萧澜绝和墨老,知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她立刻收敛气息,将那缕灵力收回体内,仔细感知四周。 院外依旧寂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若有若无,与平日并无明显不同。似乎并未察觉? 云清歌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敢大意。她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尤其是在自身实力如此微弱的当下,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既是希望,也可能招致更大的灾祸。 必须更加小心地隐藏! 她将激动压下,重新盘膝坐好,内视灵脉。 那点星火似乎因为刚才的突破而明亮了几分,稳定地散发着温热。而被冲开一丝裂缝的那处节点,仍有细微的灵力在其中缓缓流转,滋养着那片新开拓的“疆域”。 她尝试着继续运转功法,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速度依旧缓慢得令人发指,绝大部分灵气都无法被她的灵脉捕获。但比起过去完全无法吸收,已是天壤之别。 而且,她发现,通过九幽鼎提纯后的那股特殊灵力,似乎对冲击其他堵塞的节点有奇效! 方才那一下突破,固然有星火自发助力的缘故,但那股力量的锐利与精纯,才是破开壁垒的关键! 希望之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照这个速度,只要资源足够,她或许真的能一点点打通这具被判定为“废柴”的身体,踏上真正的修炼之途! 而资源…… 她看向一旁安静放置的九幽鼎,以及墨老送来的那些药材。 炼丹!必须尽快提升炼丹能力!只有炼制出更好的丹药,才能反哺自身,加速修炼! 她不再耽搁,立刻开始处理药材,准备开炉炼丹。这一次,她目标明确,要尝试炼制真正入品的一阶丹药——【蕴灵散】,这是炼气期修士最常用的辅助修炼丹药,也是最基础的考验。 药材投入九幽鼎,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那缕淡灰色的灵力。 这一次,她不再仅仅依靠柴火,而是尝试着,将自身灵力缓缓注入鼎中那丝微弱的幽火火种。 嗡…… 幽火火种接触到她的灵力,仿佛被注入了生机,猛地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冰蓝色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稳定地燃烧起来,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冷热交织的温度。 云清歌全神贯注,操控着这丝由她灵力点燃的幽火,小心翼翼地灼烧着鼎内药材。 精神力高度集中,对灵力的掌控要求极高。她很快便感到吃力,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但效果是显著的! 在幽火的灼烧下,药材提纯的速度和效果远超以往!药力融合得也更加完美!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感到灵力即将耗尽,头晕目眩之时,鼎内药液终于开始凝聚。 她咬紧牙关,做最后的收丹凝练。 噗! 一声轻响,鼎内幽光一闪而逝。 云清歌迫不及待地向鼎内看去—— 只见鼎底,躺着薄薄一层色泽深灰、质地却颇为均匀细腻的药散。虽然卖相依旧不算好看,但其中蕴含的灵力波动,却远超她之前炼制的所有药散! 成功了! 真正的【蕴灵散】! 虽然可能只是下品,但确确实实踏入了一阶灵药的门槛! 巨大的成就感和疲惫感同时袭来,她几乎虚脱倒地。 看着那层药散,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破而后立!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将截然不同! 第17章 暗流交锋,各怀心思 主院书房内。 萧澜绝指尖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无声碾转,他面前是一盘无人对弈的残局。 “炼气初境,灵力外显。幽火初燃,丹成蕴灵。”他声音低沉,似在自语,又似在说与阴影中的墨老听,“这般速度,倒是出乎意料。” 墨老垂手立在阴影里,声音毫无波澜:“王妃娘娘天赋异禀,福缘深厚。” “福缘?”萧澜绝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是福是祸,犹未可知。那力量……绝非寻常。” 他“看”向棋盘,空洞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一切,“云家将她送来,是弃子,是试探,还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送来了怎样的‘惊喜’?” “幽冥阁的爪子,伸得太长了。”墨老忽然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起一丝寒意,“昨日清理了两只窥伺药渣的老鼠。” 萧澜绝摩挲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顿:“哦?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想知道她的秘密。” “王爷,是否需要……”墨老的话未说完,但意思明确。 “不必。”萧澜绝打断他,“让她自己应对。本王倒要看看,这株看似柔弱的幽兰,究竟能在这腥风血雨中开出怎样的花。” 他顿了顿,补充道:“药材供给照旧,不必刻意增减。库房里那些无关紧要的残卷,她若再寻,也可予她。” “是。”墨老躬身。 “另外,”萧澜绝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一叩,“那件事,可以开始下一步了。鱼儿,该咬钩了。” “老奴明白。”墨老眼中精光一闪,悄然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余下萧澜绝一人,对着那盘无人能解的残局。 他苍白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搭在扶手上的手背,微微绷起一丝青筋。 棋盘之上,风云渐起。 云清歌对主院的对话一无所知。 她服下自己炼制的【蕴灵散】,感受着那远比吸收天地灵气要高效精纯的能量涌入灵脉,滋养着星火,冲刷着那依旧堵塞的经脉,心中充满了振奋。 虽然过程缓慢,但希望就在眼前! 她更加废寝忘食地投入修炼和炼丹之中。有了【蕴灵散】的辅助,她的修炼速度明显加快,对灵力的掌控也越发熟练。 九幽鼎与她之间的联系也日益加深。她发现,每次炼丹时,以自身幽火灵力催动,鼎身那些古老的纹路便会亮起更多,反馈给她的灵力也越发精纯,甚至偶尔会带来一些极其模糊的、关于丹药融合或火候掌控的碎片感悟。 这尊古鼎,不仅是炼丹利器,更是一位沉默的老师! 这日,她正尝试炼制一种更为复杂的一阶丹药【清心丹】,此丹能宁神静气,辅助修炼,对她过度消耗心神颇有好处。 炼丹正值关键,需文火慢熬,融合药性。 突然—— 砰!砰!砰! 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粗暴的砸门声,伴随着几个陌生男子嚣张的呼喝。 “开门!快开门!王府巡查!” “里面的人死了吗?滚出来!” 云清歌心中猛地一凛,炼丹最忌打扰,此刻她正全神贯注控制火候,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让她气血一阵翻涌,鼎内幽火一阵剧烈摇曳,药液瞬间沸腾失控! 不好!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拼着精神力反噬的风险,全力稳住幽火,试图挽回。 但为时已晚! 噗! 一声闷响,鼎内冒起一股黑烟,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一炉即将成丹的【清心丹】,彻底毁了! 云清歌脸色一白,胸口阵阵发闷,喉咙口涌上一丝腥甜。她死死咬住唇,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光! 巡查?萧澜绝的王府何时需要外人来巡查?! 这分明是故意找茬!是云芷柔?还是太子?亦或是那幽冥阁的又一次试探? 砸门声愈发急促嚣张,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云清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和伤势。她迅速将九幽鼎和废丹残渣收起,抹去嘴角一丝血痕,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怯懦,这才快步走向院门。 吱呀—— 院门打开。 门外站着三个穿着宫廷侍卫服饰、却流里流气的男子,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眼神倨傲地打量着云清歌,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耳朵聋了?”那为首侍卫呵斥道,语气恶劣。 云清歌垂下眼睫,瑟缩了一下身子,声音细微发颤:“几、几位军爷有何贵干?我家王爷喜静,吩咐无事不得打扰……” “少拿王爷压我们!”那侍卫不耐烦地打断她,一把推开院门就要往里闯,“奉命巡查各院安危,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藏匿!让开!” 云清歌脚步一错,看似慌乱地挡在他身前,实则巧妙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带着哭腔:“军爷!院内只有妾身一人,并无他人!王爷若知外人擅闯妾身院落,定然震怒……” 那侍卫被拦住,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推搡她:“滚开!你个废……”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只枯瘦如柴、却稳如泰山的手,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墨老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门口,脸色平静无波,声音却冷得掉渣: “王府内务,何时轮到宫内侍卫插手?谁给你的胆子,惊扰王妃?” 第18章 雷霆手段,初显威仪 那侍卫的手腕被墨老枯瘦的手指钳制,动弹不得。他脸色瞬间涨红,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接触点蔓延而上,让他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 “你……你是什么人?!放开!”侍卫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吼道。他身后的两名同伴也瞬间紧张起来,手按上了腰刀,却慑于墨老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不敢贸然上前。 墨老浑浊的眼睛淡淡扫过三人,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三人如同被冰水浇头,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只剩下惊惧。 “老奴不过是王府一下人。”墨老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惊扰王妃清静,按王府规矩,该当何罪?” 那为首的侍卫冷汗涔涔而下,他终于想起关于这座王府、关于这位老仆的一些可怕传闻,肠子都悔青了,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担心王府安危……” “奉命?”墨老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奉谁的命?皇宫侍卫何时能管到亲王内院来了?可有陛下手谕?或是宫中调令?” 一连串的问话,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堵得那侍卫哑口无言。他们自然是奉了太子门下之人的暗示前来找茬,哪里有什么正式手谕? “这……这……”侍卫支支吾吾,脸色惨白。 墨老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云清歌,微微躬身:“王妃受惊了。如何处置,请王妃示下。” 压力瞬间给到了云清歌这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三个侍卫眼中带着惊惧和一丝哀求。墨老垂手而立,姿态恭敬,却是在等她做出决断。 云清歌心中明了。这是墨老,或者说他背后的萧澜绝,给她的又一次考验和立威的机会。 她若心软放过,日后只怕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上一脚。她若处置过严,或许会显得咄咄逼人,也可能彻底得罪太子一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方才炼丹被扰、险些反噬的怒火,脸上惊惶怯懦的神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王妃的、沉静的威仪。 她目光扫过那三个噤若寒蝉的侍卫,声音清晰而冷淡,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疏离:“既是误会,本妃也不愿深究。只是王府重地,自有规制,岂容外人肆意喧哗冲撞?今日之事,本妃会如实禀明王爷。尔等……自行去宫内执事处领十杖警训,以儆效尤。现在,立刻离开。” 她没有动用私刑,而是将他们交回宫规处置。十杖不轻不重,既表明了态度,惩戒了冒犯,又未越过界限,将皮球踢回给了宫里,顺便……也是试探太子那边的反应。 三个侍卫闻言,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连滚爬爬地仓皇离去,比来时快了数倍。 院门外重归寂静。 墨老这才松开手,对着云清歌再次躬身,语气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什么:“王妃处置得当。” 云清歌微微颔首,目光却看向地上被那侍卫慌乱中掉落的一小块腰牌饰物,她不动声色地用脚尖将其拨到草丛阴影处。 “有劳墨老了。”她语气恢复平淡,仿佛刚才的一切未曾发生,“我有些乏了。” “老奴告退。”墨老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悄然离去。 云清歌关上院门,背靠着门板,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与这些人和事周旋,丝毫不比炼丹轻松。 她走到那草丛边,俯身拾起那块小小的腰牌饰物。上面刻着一个特殊的徽记,并非普通宫廷侍卫所有。 她将腰牌紧紧攥在手心。 太子……云芷柔……这笔账,她记下了。 今日是侍卫闯院,明日又会是什么?她不能总是依靠墨老和萧澜绝的“恰好”解围。 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 她转身回到屋内,看着那炉报废的丹药,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被更深的坚毅取代。 清理残渣,平复气息,她再次取出药材。 失败一次,便再来一次! 第19章 暗市之行,风波乍起 经此一闹,云清歌更加迫切地感到资源的重要性。墨老送来的药材虽好,但种类仅限于基础,且数量有限,难以支撑她大量的练习和尝试更高阶的丹药。 她需要更多、更稀有的药材,需要丹方,需要了解外界的信息。 而困在这王府深院,这一切都无法得到。 她想起了那日应对云芷柔时,脑海中闪过的模糊念头——有限的合作。 或许,她可以向萧澜绝提出更多的要求?比如,允许她偶尔外出?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压下。风险太大。萧澜绝态度莫测,她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需求和底牌。 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暗中行事。 她回忆起在云家时,曾偶然听下人提起过,京城西区有一条隐藏在坊市深处的“暗街”,那里鱼龙混杂,却能买到许多明面上见不到的东西,甚至有一些低阶修士所需的物品流通。 或许,她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但如何瞒过王府的耳目出去?出去了又如何保证安全?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几盒药效超群的【凝血膏】和【蕴灵散】。这些东西,或许能成为她的敲门砖和护身符。 接下来的几日,她更加勤奋炼丹,积攒了不少成品。同时,她也在暗中观察王府护卫巡逻的规律和那些“视线”的盲区。 她发现,每到子夜前后,王府西北角靠近废库的那段府墙附近的守卫最为松懈,那种被窥视感也最弱。或许是因为那里太过偏僻荒凉,被认为毫无价值。 机会或许就在那里。 她精心准备了数日,将积攒的丹药分装好,又翻出一件墨老送来的、料子最普通不起眼的深色披风。 是夜,月黑风高。 云清歌悄无声息地来到西北角府墙下。这里荒草及腰,夜色浓重。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运转,纵身一跃!炼气初期的修为虽不能让她飞行,但身体轻盈了许多,轻易便攀上高墙,悄无声息地滑落墙外。 京城夜晚的街道空旷而安静。她拉紧披风兜帽,遮住大半面容,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敏锐的感知,朝着西区暗街的方向快速行去。 暗街藏匿在一片破旧的民居深处,入口狭窄,需要穿过几条迷宫般的小巷。一踏入其中,气氛陡然一变。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两侧是拥挤的摊位和昏暗的店铺,售卖着来路不明的货物。人影绰绰,大多掩藏着面容,交易低声进行,眼神警惕而贪婪。 云清歌心跳加速,强作镇定地走在其中。她小心地释放出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既表明修士身份避免被当作肥羊,又将修为压制在刚入门的地步,不至于引人觊觎。 她在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寻了个空位,铺开一块布,将几盒【凝血膏】和【蕴灵散】摆出,并未标价,只是静坐等待。 她的丹药卖相不佳,起初无人问津。直到一个浑身酒气、手臂带着新鲜刀伤的汉子踉跄走过,瞥见【凝血膏】,嗤笑一声:“哪来的破烂货色……” 云清歌也不恼,只是打开一盒药膏,剜取一点,弹指间精准地抹在了汉子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那汉子一愣,正要发怒,却猛地感觉伤口处传来一阵极速的清凉,随即是细微的麻痒,鲜血竟瞬间止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敛! 汉子眼睛瞬间瞪圆,酒都醒了大半:“这……这药……” 云清歌淡淡道:“十两银子一盒,或等价药材交换。” 汉子二话不说,掏出钱袋拍下银两,抓起一盒药膏如获至宝般匆匆离去。 这神奇的一幕被附近几个有心人看在眼里。很快,便陆续有人上前询价交易。云清歌的丹药虽貌不惊人,但效果惊人,价格却不高,很快便售出大半,换得了一些银两和几株她所需的稀有药材。 她心中稍定,正欲打探丹方消息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巷口,两个穿着打扮与暗街格格不入、眼神锐利的男子,正不动声色地朝她这边看来。 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绝非普通买家或摊主! 云清歌心头猛地一凛! 被盯上了! 是药效太好引起了注意?还是……她出来时就被跟踪了? 她立刻收起剩余丹药和交易所得,压低兜帽,起身便融入人流,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走去。 那两名男子果然立刻跟上,不紧不慢,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云清歌心中暗急,加快脚步,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试图甩掉他们。 但那两人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追踪技巧高超,始终缀在后面。 眼看就要被逼入死胡同—— 突然,一旁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猛地将她拉进一个更加阴暗狭窄的岔道! 云清歌惊骇欲呼,嘴巴却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捂住! “别出声,跟我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第20章 意外援手,疑云再起 那人力道极大,云清歌根本无力反抗,被半拖半拽地拉进岔道深处,七拐八绕,很快便彻底迷失了方向。 捂住她嘴的手冰冷而粗糙,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和泥土混合的气味。 身后的追踪脚步声似乎被甩开了,周围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黑暗中老鼠爬过的窸窣声。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才终于松开手,将她推入一个更加隐蔽的、堆满废弃药篓的角落里。 云清歌惊魂未定,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打量眼前人。 这是一个穿着破烂灰袍、头发胡须皆花白杂乱的老者,脸上布满皱纹和污垢,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异常锐利精明的光芒。 他也在打量着云清歌,目光在她被兜帽遮掩大半的脸上和装着丹药的布袋上扫过,声音压得极低,嘶哑难听:“丫头,新来的?不懂暗街的规矩?敢把‘黑玉断续膏’级别的药当‘凝血散’卖,嫌命长吗?” 云清歌心中一震!黑玉断续膏?那是二阶顶级的疗伤圣药!她的药效虽好,竟被误认为如此高阶? 她强自镇定,同样压低声音:“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只是卖些自制药膏,效果尚可罢了。” “效果尚可?”老者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正是云清歌刚才售出的那一盒【凝血膏】,“这药力凝而不散,生机内蕴,透着一股子罕见的阴寒之力,绝非普通凝血散!说!你从哪得来的?师承何人?” 云清歌心中一紧,没想到这老者眼光如此毒辣!她心思电转,故作犹豫道:“乃是家传古方,晚辈……晚辈自己试着炼制的。” “你自己炼的?”老者眼中精光更盛,猛地凑近她,几乎贴到她脸上,那股药草泥土味更浓,“炼气初期的丫头,能炼出这等品质的药?你当老夫是傻子?” 云清歌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住冰冷潮湿的墙壁,无路可退。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翻脸用强时,那老者却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古怪:“有意思……真有意思……灵力属性至阴至寒,却偏偏蕴含着一丝涅槃生机……丫头,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云清歌耳边! 他……他能看出她灵力的特殊?! 这老者究竟是什么人?! 看到云清歌骤然绷紧的身体和眼中的骇然,老者似乎很满意,后退一步,摆摆手:“放心,老夫对你没恶意。只是瞧着你顺眼,提醒你一句。刚才盯上你的,是‘血狼帮’的人,专干黑吃黑的勾当。你露了财(药),又被他们盯上手法生疏,不出这条街就得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血狼帮?云清歌记下这个名字。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她谨慎地道谢,“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叫我‘灰药叟’便是。”老者似乎不愿多提自己,话锋一转,盯着她道,“丫头,你那药,还有多少?老夫全要了!价格好商量!或者,你用别的丹药换也行!” 云清歌心中念头飞转。这灰药叟神秘莫测,看似亦正亦邪,但方才确实救了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 她沉吟片刻,从布袋中取出剩余的两盒【蕴灵散】:“晚辈还需要一些特殊药材和……几张丹方。不知前辈可否……” 灰药叟一把抓过【蕴灵散】,嗅了嗅,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皱眉:“蕴灵散?不对……这灵力……怪!真怪!”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清歌,“你要什么药材?丹方?说说看!” 云清歌报出几味炼制更高阶丹药所需的主药和辅药,以及几种常见的一二阶丹方名称。 灰药叟听完,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药材好说!丹方嘛……老夫这里有一张残方,比那些大路货有意思多了,换你这两盒药散和日后炼出的同类药物优先购买权,如何?” 残方?云清歌心中一动:“可否让晚辈一观?” 灰药叟倒也爽快,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破损的兽皮纸,递给她。 云清歌接过,就着微光看去。兽皮纸上记载的是一种名为【冰心护脉丹】的丹药,品阶不明,但所需药材和炼制手法都极其古怪复杂,而且确实缺失了最后一部分凝丹诀窍。 但仅仅是前面部分,就让她看得目眩神迷,其中蕴含的丹理与她目前所学截然不同,却又隐隐觉得玄奥非常。 更重要的是,这丹药的描述,似乎对稳定和保护经脉有奇效!这对目前急于打通经脉的她而言,或许有大用! “好!我换了!”云清歌不再犹豫。 “痛快!”灰药叟似乎也很高兴,立刻报出一个地址,“这是老夫平日落脚的地方,你要的药材,三日后备齐,你来取便是!记住,小心血狼帮,更小心……你身上的麻烦。”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意有所指,随即不等云清歌再问,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云清歌握着那张残方,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 今夜之行,险象环生,却收获巨大。不仅换得了急需的资源和丹方,更遇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灰药叟。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出了什么? 还有那血狼帮…… 此地不宜久留。她将残方小心收好,辨明方向,快速朝着王府的方向潜去。 必须尽快回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 其中一人低声禀报:“……目标接触了灰药叟,交换了物品后离去。” 另一个身影笼罩在宽大的斗篷里,声音低沉诡异:“灰药叟……那个老不死的叛徒……继续盯紧她。幽冥阁要的人,跑不掉。” “那灰药叟……” “不必管他。自有阁中高手料理。” 黑影悄无声息地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暗街依旧喧嚣混乱,掩盖着其下的暗流汹涌。 第21章 残方玄机,初试凝丹 云清歌悄无声息地返回王府偏院,一颗心仍在胸腔里急促地擂动。 暗街的险遇、灰药叟的神秘、以及那最后意有所指的警告,都让她后背发凉。 她迅速换下夜行衣物,将换来的药材和那张残破的兽皮丹方藏于隐秘处,这才就着冰冷茶水咽下几口,平复急促的呼吸。 指尖抚过兽皮纸上粗糙的纹路与玄奥的文字,【冰心护脉丹】。这名字便透着一股清冷稳固之意,正契合她眼下急需——稳固初通的灵脉,并为冲击下一处壁垒积蓄力量。 只是,这丹药品阶显然不低,炼制手法繁复奇诡,远超她目前所能接触的【蕴灵散】之流。更棘手的是,最后关键的凝丹部分赫然缺失。 若是从前,她必定束手无策。但如今…… 她眸光落在一旁沉寂的九幽鼎上。这尊古鼎玄奥异常,或许能补全残方?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冒险一试。 取出灰药叟所列药材,所幸大部分皆已齐备,只缺一两味主药。她以药性相近之物谨慎替代,又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夜深人静,唯有虫鸣。 云清歌凝神静气,指尖幽灰色灵力吞吐,小心翼翼点燃鼎内那丝冰蓝火种。 幽火燃起,比往日更显凝实。她依照残方所述,依次投入药材。药力在幽火灼烧下缓缓析出、融合,过程竟出乎意料地顺畅,九幽鼎身那些古老纹路微微亮起,流转着晦涩光芒,仿佛在自行引导着药性变化。 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鼎内每一分细微变化。 然而,就在所有药液即将彻底融合,即将步入未知的凝丹阶段时,异变陡生! 鼎内原本平稳的能量骤然变得狂暴起来!不同属性的药力彼此冲撞,排斥,冰寒与灼热之气交错沸腾,鼎身开始轻微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要炸炉了! 云清歌脸色煞白,精神力急剧消耗,已难以掌控这失控的局面。一旦炸炉,不仅前功尽弃,反噬之力足以让她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她灵脉深处那点星火似被危机引动,骤然炽烈!一股远比平时磅礴的精纯力量汹涌而出,并非灌入鼎中,而是直接涌入她的双眼! 眼前世界骤然一变! 鼎内狂暴混乱的能量流动变得清晰可见,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点疯狂冲撞。而在那一片混乱的核心,她“看”到几点极其微弱的、近乎熄灭的银色光点,正被狂暴的能量不断冲击,即将消散! 那是……即将成丹的核心药性! 几乎是本能驱使,云清歌福至心灵,双手疾速掐出一个玄奥难言的法诀——这法诀并非来自任何记忆,却仿佛早已烙印在血脉深处,在此刻自行苏醒! 指尖幽灰色灵力随着法诀牵引,化作数道纤细却坚韧的丝线,精准无比地穿透狂暴能量,温柔地缠绕住那几点银色光点,将其牢牢护住,并强行将其拉扯、融合! 同时,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本命精血的灵气,融入鼎中! 轰! 鼎内光芒大盛,幽蓝与银白交织!一股极寒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将周遭水汽凝成白霜! 剧烈的震荡缓缓平息。 云清歌脱力地跌坐在地,唇色苍白,喘息良久,才勉强撑起身体向鼎内望去。 只见三颗龙眼大小、通体莹白、表面却缠绕着丝丝幽蓝纹路的丹药静静躺在鼎底,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凉药香,以及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 成了?!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结果却出乎意料!她竟真的凭着一股本能和那玄奥法诀,补全了残方,炼成了这【冰心护脉丹】! 而且,成丹三颗,品质……远超预期! 她小心翼翼取出一颗,丹药触手冰凉,内里却蕴含温热,丹纹天成,竟是接近上品的品质! 巨大的喜悦冲散了疲惫。她毫不犹豫,当即服下一颗。 丹药入腹即化,一股精纯温和却异常强大的药力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并非粗暴冲击,而是如同冰泉般浸润、滋养、稳固着她初通的灵脉和那点星火,先前因炼丹耗损的精神力也在快速恢复。 效果惊人! 她立刻盘膝运功,引导药力。 两个周天后,只觉灵台清明,经脉稳固拓宽了不少,灵力运转越发流畅自如,那点星火也愈发璀璨。 照此下去,打通下一处壁垒,指日可待! 这残方,这丹药,于她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 灰药叟……他究竟是谁?为何恰好有此丹方?又恰好卖给她? 第22章 王府暗涌,各怀鬼胎 【冰心护脉丹】的药效远超云清歌预期。不过两三日功夫,她不仅彻底稳固了炼气初期的境界,那处被打通一丝裂缝的节点更是彻底贯通,灵力运转再无滞涩,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下一处壁垒。 修为精进的同时,她对九幽鼎的掌控也加深了一层,炼丹越发得心应手。成功炼制出【冰心护脉丹】的经历,让她对丹道的理解有了质的飞跃。 她白日里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用于修炼和炼丹,偶尔在院中打理那些杂草,实则暗中观察,将那些蕴含微弱生机的植株移栽到角落,小心培育。 这日,她正将新炼出的一炉【蕴灵散】分装,院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并非墨老平日送饭的时辰。 云清歌动作一顿,迅速将丹药藏好,脸上恢复那份惯有的、带着些许怯懦的平静,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面生的中年管事,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小厮。管事态度看似恭敬,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给王妃娘娘请安。”管事躬身行礼,“奉王爷之命,给娘娘送些秋日新裁的衣裳和用度。” 云清歌目光扫过那些锦盒,布料华美,首饰精巧,远非往日份例可比。她心中微动,萧澜绝此举何意?补偿?试探?还是做给谁看? 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多谢王爷厚爱,有劳管事了。” 管事笑着让人将东西送入屋内,目光似无意般在院内扫过,尤其在那些被云清歌移栽了“杂草”的角落多停留了一瞬,方才道:“王爷还说,娘娘若在院中闷了,可在府中花园散心,不必总是拘于一隅。” 云清歌心中警铃微作。 允许她更大范围活动?是放宽限制,还是引蛇出洞? 她垂下眼睫,柔顺道:“妾身喜静,在此处便很好。多谢王爷关怀。” 管事似乎也不强求,又客套几句,便带人离去。 人刚走,云清歌脸上的怯懦便缓缓褪去,化为一片沉静。她仔细检查送来的衣物首饰,果然在几件襦裙的熏香和一枚玉簪的暗扣处,发现了极其隐蔽的监视法阵痕迹! 手法算不上多么高明,却阴毒隐蔽,若非她精神力因炼丹大幅提升,且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绝难察觉。 她不动声色,将动了手脚的衣物首饰单独收起,并未销毁,或许日后另有用处。 萧澜绝……他到底想做什么?一边给予有限的便利和资源,一边又纵容甚至主导着这种监视?这座王府里的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与此同时,主院书房。 墨老垂首禀报:“……衣物已送去,阵法也已布下。王妃似乎并未察觉,悉数收下。” 萧澜绝坐于窗边,指尖一枚玄铁令牌缓缓转动,闻言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未必。” 墨老抬头。 “她能瞒过你的感知,夜探书阁,能察觉膳食之毒,能引得幽冥阁按捺不住……岂会如此简单?”萧澜绝的声音低沉,“不过是,顺势而为,静观其变罢了。” “王爷的意思是……” “不必理会。她既愿意演,本王便看着。”萧澜绝语气淡漠,“那边……有何动静?” “太子门下近日与宫内禁卫副统领往来甚密。云家二小姐亦多次出入东宫。”墨老道,“似乎仍在追查上次那几名侍卫受罚之事,想从王府内部寻找突破口。” “跳梁小丑。”萧澜绝冷嗤一声,“幽冥阁呢?” “自上次清理后,外围窥探减少,但……更深层的‘东西’,似乎有苏醒迹象。可能与王妃近日修为突破、炼丹引动的能量波动有关。”墨老语气凝重了几分。 萧澜绝转动令牌的手指微微一顿,空洞的眸子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庭院,看到那偏院中正在发生的细微变化。 “护好她。至少在‘钥匙’完全苏醒前,她不能死。” “是。” 书房内重归寂静,唯有窗外秋风拂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第23章 花园“偶遇”,暗箭难防 第23章花园“偶遇”,暗箭难防 又过了几日,风平浪静。 云清歌修为稳步提升,对体内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妙,已能较好地隐藏自身气息,那点星火光华内蕴,不再轻易因情绪波动而外显。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她想起那日管事的话,心思微动。 的确,总困在偏院,并非长久之计。既然萧澜绝“允许”,她不妨出去走走,也好探探这萧王府虚实。 她换上一件未被动过手脚的素净衣裙,也未梳繁复发髻,只随意挽起,便出了院门。 王府花园,比她想象的更为寥落。 虽是秋日,却并无多少应景花卉,多是些耐寒的松柏和早已枯萎的藤蔓,假山池水也透着荒凉感。 她缓步而行,看似欣赏残景,实则暗中将精神力缓缓铺开,感知着四周。 果然,一踏出偏院范围,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便明显了许多。来自不同的方向,有的隐蔽,有的则带着肆无忌惮的打量。 她佯装未觉,走到一株半枯的老梅树下,驻足观望。 突然,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王妃娘娘吗?今日怎有雅兴,出来走动了?” 云清歌转身,只见一个穿着桃红色锦裙、满头珠翠、容貌娇艳却眉眼带刺的年轻女子,正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走来,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她。 此女她有些印象,似乎是某个依附于王府的远支宗室女,名叫萧玉茹,仗着几分亲戚情面,时常在府中走动,性子颇为骄纵。 云清歌不欲生事,微微颔首:“萧姑娘。” 萧玉茹见她态度冷淡,心中更是不悦。一个灵脉残缺的废人,替嫁过来的云家弃子,也敢在她面前摆王妃架子? 她走近几步,用绣帕掩着口鼻,仿佛闻到什么不好的气味,讥讽道:“娘娘还是在自己院里待着的好,这外面风大,您这身子骨,万一吹病了,王爷岂不是又要操心?” 她身后的丫鬟发出几声低低的窃笑。 云清歌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有劳姑娘挂心,本妃尚无大碍。” 萧玉茹见她油盐不进,眼珠一转,忽然“哎呀”一声,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朝云清歌撞来,手中捧着的暖手炉“不小心”脱手,朝着云清歌面门砸去! 那暖手炉乃是铜制,颇为沉重,若是砸实了,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事发突然,看似意外。 但云清歌如今五感敏锐,早已看清萧玉茹脚下毫无障碍,分明是故意为之! 她眼底寒光一闪,脚下看似慌乱地后退半步,恰到好处地避开暖手炉的正面撞击,同时衣袖看似无意地一拂—— 一股极细微的、带着寒意的灵力悄无声息地拂过萧玉茹的膝盖。 “啊!” 萧玉茹只觉得膝弯一麻,惊呼一声,原本假意前扑的动作顿时失控,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向前扑倒,摔了个狼狈不堪!发髻散乱,珠翠掉落,桃红锦裙也沾满了泥土。 “小姐!”丫鬟们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去扶。 云清歌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萧姑娘怎如此不小心?这地上凉,快些起来吧。” 萧玉茹摔得七荤八素,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又被云清歌这话噎得半死,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本妃如何?”云清歌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些,唯有萧玉茹能听见,“姑娘还是安分些好。下次若再‘不小心’,摔的……可就不只是衣裙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萧玉茹对上她那双清冽、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猛地打了个寒颤,所有咒骂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莫名的恐惧。 云清歌直起身,不再看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缓步向前走去。 经过一处假山时,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假山后,一道极其微弱的气息瞬间隐匿。 她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渐渐走远。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假山后才转出一个人影,正是墨老。他瞥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犹在哭闹的萧玉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复古井无波,悄然离去。 第24章 深夜暗杀,九幽护主 是夜,万籁俱寂。 云清歌并未入睡,正在灯下研读那张【冰心护脉丹】的残方,试图推衍那缺失的凝丹部分。虽侥幸炼成一次,但其中关窍并未完全掌握,她需知其所以然。 突然——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异响! 不同于夜虫鸣叫,更像是一片枯叶被极其谨慎地踩碎。 云清歌瞬间警醒,吹熄油灯,身形悄无声息地滑至床榻阴影之中,屏息凝神。 来了! 自从白日花园“偶遇”萧玉茹后,她便预感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且竟是深夜暗杀! 果然,片刻后,窗栓被短刃无声无息地撬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滑入室内,落地无声,手中反握着一柄短刃,在微弱星光下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黑影直扑床榻,短刃凶狠地刺向被褥隆起之处! 噗! 刀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却并非利刃刺入人体的闷响,而是更像刺入了一个填充物? 黑影一击落空,立刻察觉不对,猛地掀开被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卷起的枕头! 中计了! 他反应极快,立刻转身欲退。 但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头顶之上,一道娇小身影如同暗夜蝙蝠般迅捷扑下! 原来,云清歌方才早已借着床柱,悄无声息地攀至房梁之上! 她手中并无兵刃,只有白日里炼制失败、药性却极其狂暴的一把废弃药散粉末,朝着黑影面门,狠狠撒去! 同时,她指尖灵力凝聚,化作一道尖锐的冰寒指风,直刺对方后心要害!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她不仅早有防备,竟还能发动如此凌厉的反击!那药粉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异味,他下意识闭眼屏息,动作慢了半拍! 嗤! 云清歌的指风,虽未能完全破开对方的护体灵力,却成功击散其气血,让他身形一滞! “找死!” 黑影闷哼一声,显然被激怒,短刃回扫,带起凌厉劲风,直削云清歌手腕! 速度奇快无比,竟远超炼气期水准! 云清歌心头一凛,此人修为至少炼气中期!不可力敌! 她借势后翻,险险避开刀锋,同时猛地一拍腰间某个不起眼的香囊! 香囊爆开,里面并非香料,而是她特意准备的石灰粉混合着强效迷药! 黑影猝不及防,虽及时闭眼,仍被呛得连连咳嗽,动作再次受挫。 而云清歌已趁机拉开距离,双手疾速掐诀——正是那日炼制【冰心护脉丹】时,福至心灵所悟的法诀! 她将大半灵力疯狂注入法诀之中,朝着那黑影遥遥一指! 嗡! 房间内温度骤降!一道无形的、带着极致寒意的灵力波动瞬间笼罩黑影! 黑影只觉周身一僵,血液仿佛都要被冻结,动作变得无比迟缓,连思维都似乎凝固了刹那! 这是什么诡异功法?! 他心中大骇,强行催动灵力冲破寒意束缚,但就这片刻的迟缓,已经足够了! 云清歌并未趁势攻击,而是猛地扑向桌案,一把抓起那尊一直放在手边温养的九幽鼎,将全身残余的灵力不顾一切地灌注其中! “嗡——!!!” 九幽鼎发出一声低沉却震撼人心的嗡鸣! 鼎身那些玄奥图腾骤然亮起深邃乌光!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与漆黑交织的幽暗火线,自鼎口喷薄而出,并非射向黑影,而是轰然撞击在房间地面! 轰! 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开一个浅坑,碎石四溅!巨大的声响和能量波动,瞬间惊醒了寂静的王府! 与此同时,那幽暗火线撞击后并未熄灭,反而蔓延开来,化作一道冰冷的火焰屏障,短暂地阻隔在云清歌与黑影之间! 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诡异火焰,惊得魂飞魄散!他此行是秘密暗杀,岂能惊动他人?! 眼看事不可为,黑影毫不犹豫,转身便撞破窗户,仓皇遁入夜色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几乎就在黑影遁走的同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墨老沉稳的喝问:“王妃娘娘!发生了何事?!” 云清歌脱力地跌坐在地,脸色苍白,看着眼前缓缓消散的幽火和狼藉的地面,剧烈喘息。 九幽鼎静静立在她手中,光芒已然敛去,恢复成那副古朴模样。 她赌对了! 赌这声响能惊动墨老,赌那杀手不敢久留。 更赌对了这尊鼎……在危急时刻,真的能护主! 房门被猛地推开,墨老带着几名气息沉厚的护卫冲了进来,看到屋内景象,皆是面色一凝。 “有……有刺客……”云清歌抬起头,眼中带着未褪的惊惧和后怕,声音虚弱,扮演着一个受惊过度的受害者,“方才……方才有人潜入欲行不轨……幸得……幸得王爷所赐……护身法器惊走了他……” 她将一切推给不存在的“护身法器”,并将功劳归于萧澜绝。 墨老目光锐利地扫过破碎的窗户、地面的浅坑和残留的冰冷气息,又深深看了一眼云清歌手中那尊看似普通的黑鼎,并未多问,只沉声道:“王妃受惊了。老奴护卫不力,罪该万死。即刻加派人手守护娘娘安危!” 他转身厉声吩咐护卫:“封锁王府!严查各处!绝不能放跑刺客!” 王府瞬间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云清歌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到一旁,低垂着眼睫,掩去眸底深处的一丝冷光。 刺杀失败了……真正的较量,到底来自哪里? 第25章 风暴前夕,暗室交锋 第25章风暴前夕,暗室交锋 王府的喧嚣持续了半夜,最终一无所获。那刺客显然对王府布局极为熟悉,且身手高明,早已逃之夭夭。 墨老增派了明面上的护卫守在偏院四周,至于那些暗中的视线,似乎也变得更加隐蔽和谨慎。 云清歌对外只称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连续几日闭门不出。 她确实需要时间消化此次暗杀的收获与警示。 那名刺客,修为不俗,手段专业,绝非萧玉茹那等蠢货能驱使动的。背后主使,要么是云芷柔和太子找到了王府内部的漏洞,要么……就是王府内部有人想要她的命!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她的处境远比想象中危险。 此次能惊退对方,实属侥幸。若非对方轻敌,若非她提前警觉且拥有九幽鼎这张底牌,后果不堪设想。 实力!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 她将大部分时间用于服用【冰心护脉丹】修炼,冲击下一处灵脉壁垒。同时,她也开始尝试炼制一些具备攻击或自保效果的药物——例如能瞬间释放毒雾或强光的药粉。 期间,萧澜绝那边毫无动静,既未派人慰问,也未追究那“护身法器”之事,仿佛那夜的刺杀从未发生。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捉摸不透。 这日,她正在尝试一种新的药粉配方,院门外传来墨老平稳的声音:“王妃娘娘,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云清歌动作一顿。终于来了。 她整理好情绪,确保脸上带着一丝病弱的苍白和惊魂未定的余悸,这才开门:“有劳墨老带路。” 再次踏入主院书房,气氛却与以往不同。 萧澜绝并未坐在窗边,而是位于书案之后。案上并非棋盘,而是摊着一幅京城布防图?虽只是惊鸿一瞥,云清歌已迅速垂下眼帘。 他依旧是一身素墨常服,脸色苍白,但周身却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冰冷而压抑。 “王爷。”云清歌屈膝行礼,声音细微,带着掩饰的惶恐。 “昨夜受惊了?”萧澜绝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比往日更显低沉。 “托王爷洪福,妾身无恙。”云清歌低眉顺眼。 “那刺客,可看清模样?”他问得直接。 云清歌摇头:“夜色太深,他动作又快,未曾看清。只觉其身法诡异,不似寻常武者。” “哦?”萧澜绝指尖在书案上轻轻敲击,“听闻王妃以‘法器’惊退了他?不知是何等法器,竟有如此威力?” 来了。云清歌心念电转,面上却露出些许茫然和后怕:“妾身也不知……情急之下,只记得王爷曾赐下一些防身之物,便胡乱用了……当时光华刺眼,巨响轰鸣,妾身也吓坏了,并未看清……” 她将一切推给慌乱和未知,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侥幸逃脱的、懵懂无助的受害者。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云清歌能感觉到,那双空洞的眸子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压力如山般袭来。她维持着瑟缩的姿态,后背却已渗出细密冷汗。 良久,萧澜绝才缓缓道:“看来,是本王小瞧了某些人的胆子。” 他话锋一转,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警告:“王府并非绝对安全之地。王妃日后还需更加谨慎,若无必要,少出院落。至于防身之物……墨老,稍后给王妃送些实用的过去。” “是。”墨老躬身应道。 “另外,”萧澜绝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些许,“你既喜静,又通药理,日后府内药库的寻常药材,可自行取用,不必再经由墨老。库钥稍后一并送去。” 自行取用——药库药材?! 云清歌心中一震!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权限!意味着她获得了相当程度的自由和资源! 他这是……补偿?安抚?还是进一步的试探和纵容? “多谢王爷恩典!”她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连忙谢恩。 “下去吧。”萧澜绝挥挥手,似乎有些疲惫。 云清歌依言退下,直到走出主院,才缓缓吁出一口浊气。 方才那短暂的交锋,看似平静,实则凶险异常。萧澜绝绝对起了疑心,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深究,反而给了她更大的便利。 为什么? 她握紧袖中的手,指尖冰凉。 山雨欲来风满楼。 萧澜绝的态度,恰恰说明,更大的风暴,恐怕即将来临。 而她,必须在这场风暴来临前,拥有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她抬头,望向偏院的方向,目光沉静而坚定。 药库权限……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第26章 药库探秘,意外之获 墨老送来的药库钥匙沉甸甸的,触手冰凉,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并非凡铁。握着它,云清歌仿佛握住了通往新世界的门扉。 萧澜绝此举用意深远,她心知肚明。是饵料,也是考验。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吞下这饵,迎接考验。 药库位于王府东南角,与书阁、废库呈三角之势,皆有重兵(明暗皆有)把守。但手持库钥,一路通行无阻。 沉重的库门推开,一股浓郁复杂、经年累月积淀的药香扑面而来,并不难闻,反而令人精神一振。 库内远比她想象中更大,分类井然。一排排高大的药柜直抵穹顶,抽屉上贴着药材名称标签。地上堆放着一些密封的玉缸、木箱,角落甚至还有几盆生长在特殊土壤中的鲜活灵植,虽品阶不高,却生机盎然。 与书阁、废库的荒废感截然不同,这里显然被精心打理着。 云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动,开始仔细查看。 寻常药材区域储量丰富,品质上乘,足够她挥霍练习。但她目标明确,直指存放稀有药材和可能存放丹方的区域。 她精神力高度集中,那点星火微微发热,双眸掠过一排排药柜,感知着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 大部分药材能量平和,符合其药性。然而,当她走到库房最深处,一个落满灰尘、似乎久未有人动过的角落时,心口星火猛地一跳! 那里堆放着几个材质特殊、刻有封印符文的玄铁箱。封印已然十分微弱,近乎失效。 她心中一动,费力地挪开箱子。后面竟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暗格!若非星火感应,绝难发现。 暗格中并无他物,只放着一本薄薄的、以某种兽皮鞣制而成的册子,封面无字,边缘磨损严重。 云清歌小心取出,拂去灰尘。 册子入手冰凉,材质奇异。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 上面并非文字,而是一种极其古老复杂的图案——与她灵脉深处那沉重封印的感觉,同源同宗! 她快速翻阅,心跳如鼓。册子中记载的并非完整功法或丹方,而是一些残缺的、关于某种至阴至寒血脉的封印、引导、以及利用的片段秘法!其中提及的几种辅助药材和阵法,与她目前状况隐隐契合。 更重要的是,在一页关于利用特殊阵法配合丹药缓解封印反噬的记载旁,有一行极其娟秀熟悉的批注小字: “……妄图窃取神凰之力,终遭反噬……唯‘九幽’可解……” 字迹与她之前在书阁找到的那本女子手记,一模一样! 是母亲的手笔?! 这册子,是母亲留下的?她曾来过王府药库?她也在研究如何破解这诡异的封印?! “九幽”……是指九幽鼎?还是指别的什么? 无数疑问和线索瞬间涌入脑海,冲击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紧紧攥着这本意外获得的兽皮册子,仿佛握住了一把通往真相的钥匙,冰冷而滚烫。 母亲之死,她的封印,这座诡异的王府,萧澜绝的目疾与重伤,幽冥阁的追杀…… 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指向某个惊人的秘密。 而这本册子,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第一步。 她将册子小心贴身藏好,不动声色地取了些明面上需要的药材,仿佛只是寻常选取,这才退出药库。 回到偏院,紧闭房门,她迫不及待地研读起来。 册子内容艰深晦涩,许多地方残缺不全。但结合自身情况与九幽鼎的特性,她竟隐隐能理解部分。 其中记载的一种名为【化封印】的辅助丹药,能极缓慢地软化、转化封印之力,虽不能直接破除,却能为最终破解奠定基础,并在此过程中反馈部分力量滋养己身。 所需主药“蚀骨兰”、“幽昙花”皆极为罕见,药库中并无存货。 但丹方与炼制手法,却给了她明确的方向! 希望,从未如此清晰过。 第27章 丹韵初成,暗夜窥探 获得兽皮册子后,云清歌修炼的目标变得无比明确——炼制【化封印】,逐步蚕食体内枷锁。 她白日里依旧谨慎地去药库领取寻常药材,掩人耳目,实则暗中根据册子记载,疯狂练习相关的基础炼丹手法,尤其是对阴寒属性药力的精准掌控。 夜晚,则潜心研究册中所述秘法,结合【冰心护脉丹】的经验,推衍【化封印】的炼制关窍。 她发现,九幽鼎对此类丹药的炼制有着极强的辅助甚至增幅作用。鼎身那些古老图腾在与她阴寒灵力共鸣时,会传递出一些模糊的意念片段,引导她调整火候、融合药性,仿佛一位无声的导师。 进步神速。 体内那点星火日益壮大精纯,对灵力的掌控越发微妙。她已能较为轻松地炼制出上品【蕴灵散】和【冰心护脉丹】,成丹率与品质稳步提升。 这夜,她再次开炉,尝试炼制一种【化封印】的基础前置丹药——【凝阴丹】。此丹需以幽火文火慢煨十二时辰,期间需不断以特殊法诀打入阴寒灵力,维持药性平衡,极耗心神。 她全神贯注,指尖法诀变幻,幽火在九幽鼎内静静燃烧,鼎身符文流转,散发出柔和乌光。 子夜时分,正是阴阳交替,万籁俱寂之时。 【凝阴丹】炼制已至最关键的时刻,鼎内药液开始凝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能引动神魂共鸣的淡淡丹韵。 云清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做最后的收丹。 就在丹成的刹那—— 嗡! 九幽鼎发出一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轻鸣,鼎内幽光大盛,一股精纯至极的阴寒丹气伴随着奇异丹韵冲天而起,虽被房顶阻挡,但那独特的能量波动仍不可避免地扩散开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 王府深处,某个被重重阵法封锁的密室内,一双空洞的眸子猛地睁开! 萧澜绝盘坐于一个复杂的阵法中央,周身寒气缭绕,脸色苍白如冰。此刻,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偏院的方向,薄唇紧抿。 几乎是同时,守在外间的墨老也骤然现身,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王爷,这波动……” “无妨。”萧澜绝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什么,“是她的丹药成了……没想到,竟能引动‘九幽’共鸣至此……”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极细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气萦绕不定,正与远处那丹韵隐隐呼应。 “看来,‘钥匙’比我们想象的,苏醒得更快。”他语气莫测,听不出是喜是忧。 墨老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是否要……” “不必。”萧澜绝打断他,“静观其变。暗中加固偏院周围的隔绝阵法,这动静……不能再有第二次。” “是。” 而偏院中的云清歌,对此一无所知。她正欣喜地看着鼎中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漆黑、却隐隐有幽光流转的【凝阴丹】。 丹成上品!药力精纯无比! 她小心翼翼收起丹药,却并未注意到,窗外夜空中,一道几乎透明的、肉眼难辨的灰色幽影,如同被丹韵吸引,悄无声息地盘旋了几圈,最终悄然散去。 更远处,王府最高的望楼飞檐之上,一道融入夜色的身影静静伫立,将方才那短暂的异动尽收眼底。他手中一枚淡紫色的玉符微微发烫,其上光芒明灭不定。 “至阴丹韵,九幽之气……果然在此。”身影低语,声音模糊不清,“禀报阁主,‘凰钥’已初步苏醒,亟待收取。” 玉符光芒一闪,归于平静。身影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云清歌沉浸在炼丹成功的喜悦中,服下一颗【凝阴丹】,感受着那精纯阴寒药力缓缓融入灵脉,冲刷着那顽固的封印,带来一丝丝细微的松动感。 希望在前,她干劲十足。 却不知,暗夜之中,已有更多的眼睛,盯上了她这缕不同寻常的“丹韵”。 第28章 灰药叟再现,迷雾重重 第28章灰药叟再现,迷雾重重 【凝阴丹】效果显著,云清歌感觉灵脉深处的封印似乎真的松动了一丝,修炼速度又有所提升。她对炼制【化封印】越发渴望,但主药难寻,王府药库亦无踪迹。 她想起了灰药叟。此人神秘莫测,或许有门路。 再次夜出王府,她已是轻车熟路。修为提升后,身法更为轻盈,对危险的感知也愈发敏锐。她特意绕了远路,反复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来到灰药叟提供的地址。 那是一片位于贫民区深处的破败小院,与周围环境无异,毫不起眼。 她叩响门环,三长两短。 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灰药叟那双精明的眼睛在门后闪现。见到是她,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咧嘴一笑,露出黄牙:“嘿,丫头,这么快就来了?丹药炼成了?” 他将云清歌让进院内。院内杂乱地堆放着各种药材和古怪器具,气味混杂。 云清歌开门见山,将所需“蚀骨兰”与“幽昙花”的描述告知,并取出两瓶新炼的上品【冰心护脉丹】作为筹码。 灰药叟拿起药瓶,拔开塞子只嗅了一下,眼中便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云清歌:“这丹药品相……你又精进了?!这才几日?”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云清歌从里到外看透:“丫头,你老实告诉老夫,你炼这至阴丹药,所求为何?你灵脉中的问题,恐怕不止是寻常堵塞吧?” 云清歌心中凛然,此人眼光太过毒辣。她面上不动声色:“前辈慧眼。晚辈灵脉确有隐疾,需此类丹药调和。至于其他,恕晚辈不便多言。” 灰药叟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诡异:“不说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老夫,也不过是个躲躲藏藏的可怜人罢了。” 他话锋一转:“‘蚀骨兰’和‘幽昙花’……嘿嘿,这两味药可不好找,尤其是近几年,市面上几乎绝迹,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搜刮干净了。” 云清歌心一沉。 却听灰药叟又道:“不过嘛……老夫这里,恰好还珍藏了一株‘蚀骨兰’,年份差了些,但药性犹在。” 他转身从一个布满禁制的铁柜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株通体漆黑、形状诡异、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兰花。 “此药,换你五瓶上品【冰心护脉丹】,外加……你日后炼出的所有此类丹药,老夫要有优先购买权,价钱好说。”他开出条件。 云清歌略一思索,点头:“可。”丹药她有信心再炼,主药却可遇不可求。 交易达成,灰药叟显得很是高兴,一边包起蚀骨兰,一边似无意般问道:“丫头,你近日炼丹,可曾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云清歌心中一动,想起那夜丹成的异状,面上却茫然:“晚辈一直在府中静修,并未察觉异常。前辈何出此言?” 灰药叟眯着眼,打量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真假,最终摆摆手:“没什么,随口一问。近来京城不太平,似有邪祟涌动,你一个小丫头,身怀异宝,又炼这等丹药,小心为上。” 他将包好的药材递给她,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尤其要小心……那些穿着紫边儿、身上有死老鼠味儿的人。” 紫边?死老鼠味? 云清歌瞬间联想到那夜在暗街追踪她的人,以及幽冥阁! 她接过药材,郑重道:“多谢前辈提醒。” 离开小院时,云清歌心情沉重。灰药叟显然知道些什么,他在试探她,也在警告她。 幽冥阁……他们的搜寻力度在加大?是因为她炼丹引动的波动吗? 她握紧手中的蚀骨兰,这么一株药材恰好出现在灰药叟手里,是巧合,还是……另一个陷阱? 迷雾重重,但她已无路可退。 第29章 魔影初现,危机迫近 带着蚀骨兰回到偏院,云清歌并未立刻开始炼制【化封印】。此丹炼制难度远超以往,需准备万全,且绝不能再次引动那夜的异象。 她将药材妥善藏好,继续以【凝阴丹】和【蕴灵散】巩固修为,同时更加刻苦地钻研那本兽皮册子,尤其是其中记载的几种收敛气息、隔绝波动的简易阵法。 她尝试着在院内和炼丹室布置,效果虽不及王府大阵,却也聊胜于无。 期间,王府气氛似乎愈发微妙。巡逻的护卫次数增多,墨老出现的频率也高了,偶尔看向她院子的目光带着更深的审视。 萧澜绝再未召见她,仿佛那日药库权限已是最后的慷慨。 这夜,她正在推衍阵法,心口星火毫无征兆地猛烈悸动!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她,仿佛被什么极其阴冷邪恶的东西盯上! 几乎同时,她察觉到王府外围的隔绝阵法似乎被极其微弱地触动了一下,但那感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猛地起身,吹熄灯火,悄无声息地潜至窗边,将精神力缓缓蔓延出去。 夜色浓重,院外并无异状。 但那种如芒在背的冰冷窥视感,却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并非来自王府内部的那些“视线”,而是源自更远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和贪婪! 是幽冥阁?!他们竟然能摸到王府外围? 她屏住呼吸,全力收敛自身气息,甚至连那点星火都竭力压制,不敢有丝毫外露。 那窥视感在王府外围徘徊良久,似乎被王府本身的防御阵法所阻,无法深入,最终才极其不甘地缓缓退去。 云清歌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对方的力量,远超想象!竟能隔着王府阵法给她如此大的压迫感! 她立刻想起灰药叟的警告——“穿着紫边儿、身上有死老鼠味儿的人”。 危机,迫在眉睫!对方恐怕已经锁定了她的位置,下一次,或许就不会只是窥视了! 必须尽快炼成【化封印】,提升实力! 她不再犹豫,第二日便以需要大量药材练习为由,从药库领取了数份炼制【化封印】的辅药,回到院中,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她以十二分的小心,在院内布下目前所能掌握的最强隔绝阵法,又以精血为引,在九幽鼎周围刻画下数个敛息符文。 调整至最佳状态后,她终于将蚀骨兰及其他辅药投入九幽鼎中。 幽火燃起,她全神贯注,依照兽皮册子所载以及九幽鼎的隐晦指引,开始炼制这关乎她命运的丹药。 过程异常缓慢艰难,对灵力掌控和精神力要求极高。她不敢有丝毫分心,所有心神皆沉浸其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白日到深夜。 鼎内药液逐渐融合,化作一团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漆黑药泥,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到了最关键的凝丹时刻! 云清歌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入鼎中,双手掐诀速度快到留下残影! 就在丹成的刹那,她猛地催动所有敛息阵法! 嗡! 九幽鼎剧烈一震,鼎内乌光暴涨,却又被层层阵法强行压制在内,只有一声极其沉闷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嗡鸣传出! 成了! 云清歌脱力倒地,看着鼎中那颗龙眼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有无数字符般细小银纹流转的丹药,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化封印】! 然而,还不等她高兴,王府东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她耳中的闷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冰冷邪恶至极的气息,如同潜流般,瞬间弥漫过整个王府! 云清歌脸色骤变! 那气息……与她方才炼丹时竭力压制的那丝波动,竟有几分同源,却强大、邪恶了无数倍! 王府之下,到底镇压着什么?! 她猛地看向主院的方向。 几乎在那邪恶气息泄露的瞬间,主院方向,一股同样强横、却带着无尽锋锐与死寂的剑意冲天而起,虽一闪即逝,却强行将那邪恶气息压了下去! 是萧澜绝! 云清歌握紧手中那枚刚刚炼成的【化封印】,心跳如鼓。 风暴,真的来了。 第30章 剑意冲霄,暗室交锋 那突如其来的邪恶气息与萧澜绝的剑意虽只出现一瞬,却让整个王府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压抑之中。巡逻的护卫脚步明显加快,暗中的视线也变得焦躁不安。 云清歌迅速将【化封印】藏好,清理了炼丹痕迹,强作镇定,仿佛只是被那短暂的异动惊扰。 片刻后,墨老的身影出现在院外,语气比平日更显低沉:“王妃可安好?方才府中阵法似有扰动,王爷担心王妃受惊。” “本妃无恙。”云清歌隔着门回应,声音带着疑惑,“方才那是……” “不过是镇压在地宫的一些陈年旧物偶尔躁动,王爷已亲自处理,王妃不必挂心。”墨老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道,“王爷请王妃过去一趟。” 又去? 云清歌心中翻涌。偏偏在这个时候?是巧合,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无法拒绝,只得整理心情,再次前往主院。 此次书房内的气氛截然不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冰冷锋锐的气息,令人皮肤隐隐刺痛。 萧澜绝依旧坐在书案后,脸色却比以往更加苍白,甚至透着一丝青灰,唇色淡得近乎透明。他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桌面,却透着一股隐忍的焦躁。 “王爷。”云清歌垂首行礼,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以往更具压迫感,仿佛能剥开一切伪装。 “药库的药材,可还合用?”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回王爷,药材极好,多谢王爷恩典。”云清歌谨慎应答。 “哦?”萧澜绝指尖一顿,缓缓抬起那双空洞的眸子,“‘蚀骨兰’……也用得上?” 云清歌的心咯噔一下!他果然知道!药库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甚至能精准地说出她取了什么! 她背后瞬间沁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正欲编造理由—— “你灵脉中的封印,‘锁灵’。” 萧澜绝却突然直接点破,语气平淡,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云清歌耳边! “至阴至寒,蚀骨焚心。非‘九幽’之力不可缓解!非‘神凰’之血不可破除。” 他……他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连封印名称和破解条件都一清二楚! 我都还不知道呢! 云清歌骇然抬头,对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盲眼,自己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笑。 “不必否认。”萧澜绝似乎懒得看她演戏,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近日炼丹引动的波动,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本王。你母亲留下的那本册子,用得可还顺手?” 他连册子都知道?! 云清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王爷……究竟想如何?”她声音干涩,放弃了伪装,眼中只剩下警惕和一丝绝望。 “本王若想害你,你活不到今日。”萧澜绝语气淡漠,“你我目的,暂且一致。” “目的?一致?”云清歌的心里犯着嘀咕。 而萧澜绝微微前倾身体,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更强了:“你欲破封印,本王需‘钥匙’彻底苏醒,打开‘门’。” “门?”云清歌抓住关键词。 “对!是‘门’!一个关乎所有人命运的地方。”萧澜绝并未详细解释,话锋一转,“幽冥阁的人,已经摸到王府了。方才那动静,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想要你,活的,又或者……死的。” 云清歌手心冰凉。 “与本王的合作,是你目前唯一的生路。”萧澜绝摊牌了,“本王不仅能为你提供资源庇护,还能助你破解封印成长。而你,在必要时,必须助本王打开那——‘门’。” 这是一个交易。 用她的自由和未知的未来,换取当下的生存和力量。 云清歌沉默良久。 她有选择吗?从被替嫁入府的那一刻,她就已身陷局中。 “好。”云清歌抬起头,目光沉静,再无怯懦,“我答应。但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我母亲、关于封印、关于幽冥阁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可以!”萧澜绝答应的很干脆,“但不是现在。你先回去,服下那枚【化封印】。待你炼化药力,能承受更多时,本王自会告诉你下一步。” 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云清歌走出书房,冷风吹来,她才发现自己里衣尽湿。 这一次的交锋,她彻底落于下风,底牌早被看穿大半。 但,一条充满荆棘却也蕴含无限可能的道路,也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她握紧袖中的【化封印】。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必须走下去! 第31章 化封印力,灵脉初通 第31章化封印力,灵脉初通 回到偏院,云清歌紧闭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敢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与萧澜绝那番交锋,字字惊心,几乎抽空了她所有力气。 他知晓一切。她的封印,母亲的册子,她的炼丹,甚至她与幽冥阁的纠葛。她在他面前,近乎透明。 这种被全然看透的感觉,令人窒息,却也诡异地让她松了口气——至少,暂时无需再费力伪装。 她摊开掌心,那枚【化封印】静静躺着,漆黑丹体上银纹流转,散发着幽冷而磅礴的能量。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 没有犹豫,她盘膝坐定,将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并非想象中冰寒,反而化作一股温润却极具穿透力的暖流,缓缓沉入丹田。随即,这股暖流仿佛拥有灵性般,自发地涌向她灵脉深处那沉重如山的封印! 嗡! 封印似乎被触动,本能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之力,冰寒刺骨,与丹药之力剧烈冲撞! 云清歌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只觉得灵脉如同被无数冰针穿刺,又似被烈火灼烧,冰火交织的痛苦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她死死咬住牙关,抱元守一,全力运转功法,引导着那丹药之力,同时催动灵脉深处的星火,与之呼应。 九幽鼎似乎也感应到她的痛苦,微微震动,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乌光,笼罩住她,将那狂暴的能量波动尽可能收敛在内。 痛苦持续了不知多久,就在她几乎要坚持不住时,那丹药之力终于占据了上风!它并非粗暴冲击,而是如同最细腻的流水,无孔不入地渗透、软化、侵蚀着那坚固的封印壁垒! 一丝丝、一缕缕精纯至极的阴寒能量,从被软化的封印中被剥离出来,并未消散,反而缓缓融入她的灵脉,滋养着她的星火和经脉。 痛苦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充盈! 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封印壁垒,被侵蚀出了无数细密的孔洞,虽然未能彻底破除,却已千疮百孔,再也无法完全禁锢她的灵脉! 更让她惊喜的是,那些被剥离出的、原本属于封印的能量,经过丹药奇特的转化,竟化为了最精纯的养分,被她吸收炼化! 她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炼气初期的壁垒水到渠成般突破,直达炼气中期!并且还在稳步提升! 灵脉拓宽了数倍,灵力运转奔腾如溪流,那点星火也变得愈发璀璨夺目,散发出更强的热力。 不知过了多久,丹药之力终于耗尽。 云清歌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蕴,神采奕奕。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那松动不少的封印,心中涌起巨大的狂喜! 成功了!【化封印】真的有效! 虽然距离彻底破除封印依旧遥远,但希望的大门,已经真正向她敞开!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身轻如燕,五感敏锐了数倍不止。指尖微动,一缕凝练的幽灰色灵力自如缠绕,威力远胜从前。 她走到院中,尝试施展那套玄奥法诀,这一次,灵力运转流畅无比,指尖寒芒吞吐,威力惊人。 实力!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看向主院的方向,目光复杂。萧澜绝的交易,是枷锁,却也给了她挣脱更大枷锁的机会。 那么,下一步,便是等待他的“告知”,以及……应对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暴。 第32章 地宫秘辛,合作伊始 第32章地宫秘辛,合作伊始 修为突破,灵脉初通,云清歌并未沉浸在喜悦中太久。她深知,这只是开始。萧澜绝所谓的“合作”与“告知”,绝不会让她等太久。 果然,第三日黄昏,墨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偏院。 “王妃娘娘,王爷有请。”他语气依旧平稳,但云清歌敏锐地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她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有劳墨老带路。” 此次,墨老并未引她前往书房,而是绕过主院,走向王府更深处一片从未对她开放过的区域。沿途守卫明显增多,且气息沉厚,远非外围护卫可比。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位于假山之后的、毫不起眼的石室门前。石门厚重,上面刻满了复杂的阵法符文,散发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墨老取出一枚令牌,按在石门某处。符文依次亮起,石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幽深冰冷的石阶。 一股浓郁的药味和一种极淡的、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云清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里,就是王府真正秘密所在? “王爷在下面等您。”墨老侧身让开,并未打算一同下去。 云清歌定了定神,迈步踏入石阶。身后石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石阶蜿蜒向下,两侧石壁镶嵌着发出幽光的萤石,光线昏暗,更添几分神秘与压抑。越往下,那股阴寒气息越重,还夹杂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幽的死寂与锋锐之意。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石窟,穹顶高悬,四周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壁画与符文,内容诡谲难辨。石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祭坛般的阵法,阵法纹路中流淌着暗沉的光芒,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而萧澜绝,就端坐在阵法中央。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但此刻的他,与平日那个病弱苍白的王爷截然不同!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几乎可视的黑色气流,那气流冰冷而死寂,却蕴含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锋锐剑意!他脸色依旧苍白,但那苍白之下,却透着一股玉石般的冷硬与强大。 他并非废人!他的力量,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并被这阵法,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禁锢、镇压、亦或是……转化? 在阵法四周,还散落着一些巨大的玄铁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黑暗之中,不知连接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的药味,正是从阵法核心散发出来,似乎在不断滋养、或者说安抚着那股恐怖的力量。 “看到了?”萧澜绝并未回头,声音在空旷的石窟中回荡,比平日更显低沉冰冷,“这便是本王需要‘钥匙’的原因。” 云清歌强迫自己镇定,目光扫过那些壁画与符文,最终落在那些锁链上:“这些……镇压着什么?” “一件‘东西’。”萧澜绝语气淡漠,“一件自远古遗留,蕴含无尽死气与毁灭之力的‘东西’。它曾重创本王灵根,亦侵蚀本王神魂。唯有以身为器,借此地脉大阵,方能勉强将其镇压,不至祸乱苍生。” 云清歌心中巨震。以身为器,镇压邪物?! “但这镇压并非永恒。‘东西’的力量仍在不断侵蚀,需以至阴之力调和,并以‘门’后的生机之力彻底净化。”他继续道,“而你的血脉,是引动‘门’的唯一钥匙。” 他缓缓转动轮椅,面对云清歌。那双空洞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母亲,曾是上一任‘钥匙’的守护者。她试图摆脱控制,最终遭反噬而亡。幽冥阁,不过是幕后黑手驱使的爪牙,他们的目的,便是夺取‘钥匙’,掌控‘门’的力量。” 信息量巨大,冲击着云清歌的认知。母亲的身份、死亡真相、幽冥阁的目的、萧澜绝的现状……一切似乎都串联了起来。 “所以,合作的内容是……”云清歌声音干涩。 “本王助你破解封印,彻底觉醒血脉。你则需在能力足够时,助本王打开‘门’,汲取生机,净化此物,彻底摆脱这禁锢。”萧澜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与……偏执。 云清歌沉默。这交易风险极大,那“门”后是生机还是更大的危险,犹未可知。但眼下,她确实需要萧澜绝的庇护和资源。 “我需要时间成长。”她最终开口。 “可以。”萧澜绝点头,“但在那之前,你需先帮本王一个小忙。” 他抬手,指向阵法核心一处略显黯淡的符文:“以你新生的‘九幽’灵力,灌注此处。你的力量,能暂时安抚它的躁动。” 云清歌看向那处符文,其下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邪恶与疯狂。她深吸一口气,没有退缩。 走上前,指尖凝聚起那幽灰色的、蕴含着丝丝涅槃生机的灵力,缓缓点向那符文。 就在她的灵力触及符文的刹那——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暴戾与痛苦的嘶吼,猛地从阵法深处传来!震得整个石窟都在颤抖! 无数黑气从阵法中暴涌而出,化作一只狰狞巨爪,抓向云清歌! 萧澜绝冷哼一声,周身黑色剑气暴涨,瞬间斩碎巨爪! 但云清歌也被那恐怖的反震之力击飞出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她踉跄落地,骇然看向阵法核心。 那里,隐约浮现出一只巨大、冰冷、充满无尽怨恨的……眼睛的虚影,正死死地盯着她! 那是什么?! 萧澜绝抬手压下阵法躁动,气息微乱,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满意:“很好……你的力量,果然能引动它,也能……安抚它。” 云清歌抹去嘴角血迹,心中寒意更甚。 这合作,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她释放的,究竟是希望,还是更大的恶魔? 第33章 暗市风波,再遇危机 第33章暗市风波,再遇危机 自地宫归来,云清歌修养了两日,才将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死气驱散殆尽。那日的经历如同梦魇,那只充满怨恨的冰冷巨眼,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 萧澜绝的力量与疯狂,那被镇压邪物的恐怖,都让她深感不安。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需要更多资源,更快提升实力。【化封印】的主药还缺“幽昙花”,且下次炼制需更高品质的药材。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暗市,投向了灰药叟。 此次外出,她更加小心。修为提升后,匿踪手段也高明了不少,轻易避开了王府内外的视线。 然而,就在她即将抵达灰药叟所在的贫民区时,心口星火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她毫不犹豫,立刻闪身躲入一条堆满垃圾的阴暗小巷。 几乎在她藏好的下一秒,一队穿着深紫色镶边服饰、气息阴冷的身影便从主街快步走过。他们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周围,腰间悬挂的令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首图案——幽冥阁! 云清歌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 那队人并未发现她,径直走过。但就在队伍末尾,一个看似头领的人忽然停下脚步,抽了抽鼻子,眉头紧锁。 “奇怪……刚才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凰息’……”他低声自语,目光狐疑地扫向云清歌藏身的小巷。 云清歌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凰息?是指她血脉的气息?这些人竟能感应到? 那头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挥手带队离开,似乎有更重要的任务。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云清歌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幽冥阁的搜寻力度和手段,远超她想象!他们似乎有特殊方法能追踪她的血脉气息! 这暗市,不能再轻易来了。 她改变计划,放弃寻找灰药叟,准备立刻返回王府。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呻吟。 云清歌脚步一顿,警惕地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身影倒在垃圾堆旁,正艰难地试图爬起。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熟悉的脸——竟是灰药叟! 他此刻狼狈不堪,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显然受了重伤。 “前辈?”云清歌一惊,连忙上前,谨慎地查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蹲下身,“您怎么了?” 灰药叟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苦涩和焦急:“是……是你这丫头……快,快走!别管我!幽冥阁的‘猎犬’就在附近……他们发现我的藏身地了……” 他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他们……他们也在找你……你的丹药……暴露了……” 云清歌心沉谷底。果然是因为丹药! 她迅速取出疗伤药粉洒在灰药叟伤口上,又喂他服下一颗【凝血丹】:“前辈,可知他们为何突然加大搜寻?” 灰药叟缓过一口气,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眼神惊恐而急切:“‘门’……王府地下的‘门’近期异动频繁……他们等不及了……必须要尽快掌控‘钥匙’……丫头,你听好……” 他急促地喘息着,压低声音:“不要相信萧澜绝!他和你一样,都是……都是被‘门’选中的容器!只不过他是‘死’容器,你是‘生’钥匙……他帮你,只是想利用你平衡他体内的死气,最终……最终很可能会吞噬你,彻底掌控‘门’的力量!” 又一个惊天秘辛!萧澜绝也是容器?! 云清歌如遭雷击! “还有……小心皇宫……皇室……也与‘门’有牵连……”灰药叟的声音越来越弱,“‘幽昙花’……在黑市……‘鬼医’手里……去找他……就说……是‘故人’让你来的……”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猛地推开云清歌,用尽最后力气道:“快走!他们……追来了……” 远处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阴冷的气息! 云清歌咬咬牙,知道此刻绝不能犹豫。她深深看了灰药叟一眼,将一瓶丹药塞入他怀中,转身迅速遁入更深的小巷,消失不见。 她刚离开不久,数名紫边侍卫便冲入小巷,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灰药叟。 “哼,老老鼠,终于抓到你了!”领头者冷笑,“带走!严加审问!” 灰药叟被粗暴地拖起,他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诡异的弧度。 第34章 疑窦丛生,抉择之难 第34章疑窦丛生,抉择之难 云清歌一路潜行,惊险万分地避开几波搜查,才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王府偏院。紧闭房门,她背靠着门板,心脏仍在狂跳,脑海中一片混乱。 灰药叟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滔天巨浪。 萧澜绝也是容器?所谓的合作,最终目的是要吞噬她?皇室也与那诡异的“门”有牵连? 这一切是真是假?灰药叟是真心提醒,还是苦肉计,意在离间? 她无法判断。 回想起地宫中萧澜绝那狂热偏执的眼神,以及镇压邪物时流露出的疯狂与强大,确实令人心悸。他需要她的力量来平衡和净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最终目的是吞噬?似乎也并非全无可能。 而皇室……太子、云芷柔……他们背后的黑影,似乎也越来越清晰。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中,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信任谁?依靠谁? 似乎谁都不可信,只能依靠自己。 她摊开手掌,看着指尖萦绕的幽灰色灵力。这是她唯一能掌控的东西。 实力!唯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撕破这一切阴谋与算计!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梳理。 目前可知:幽冥阁急于抓她,与“门”的异动有关。萧澜绝需要她觉醒血脉力量来打开“门”。双方目的不同,却都聚焦于她的成长。 那么,在拥有足够自保能力前,她或许可以暂时借助萧澜绝提供的资源,加速成长。但同时,必须暗中准备后路,并设法验证灰药叟的话。 “鬼医”……“幽昙花”…… 她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是下一步的关键。 还有皇宫……若皇室真与“门”有关,那云芷柔和太子的举动,恐怕也并非简单的争权夺利那么简单。 思路逐渐清晰。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有了方向。 她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功法,巩固炼气中期的修为,同时仔细感知灵脉深处那松动的封印,尝试着引导那被转化出的精纯能量,锤炼神识,提升对力量的掌控。 无论真相如何,强大自身,总是不会错的。 就在她沉浸修炼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击声。 云清歌猛地惊醒,警惕地望去。 只见窗纸上,被人用某种特殊墨水,画了一个极其简易的、正在燃烧的鼎炉图案,墨迹正迅速消失。 是墨老?还是萧澜绝的另一种传信方式? 图案含义不明,是警告?是提示?还是试探? 云清歌心中疑窦更深。这座王府,每个人似乎都藏着无数秘密。 她默默记下图案,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第35章 宫宴请柬,鸿门之宴 第35章宫宴请柬,鸿门之宴 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日子过了数日。云清歌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用于修炼和炼制一些辅助丹药,对那“燃烧的鼎炉”图案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萧澜绝那边也再无动静,仿佛那日地宫的交底只是幻梦。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 这日,墨老再次前来,手中捧着一份鎏金朱漆、华丽非常的请柬。 “王妃娘娘,”墨老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三日后,宫中举办中秋夜宴,陛下特旨,请您与王爷一同赴宴。” 云清歌心中猛地一沉。宫中夜宴?请她? 她一个“灵脉残缺”、替嫁冲喜的王妃,何时有资格出席这等宫宴?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是太子的主意?还是云芷柔的算计?亦或是……皇室更深层的意图? 她接过请柬,指尖冰凉。打开一看,措辞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王爷……可已知晓?”她问道。 “王爷已同意赴宴。”墨老回答,“王爷让老奴转告娘娘,宫中规矩多,让娘娘早做准备。届时,他会护娘娘周全。” 护她周全?云清歌心中冷笑。是护她周全,还是确保她这颗“钥匙”不被别人抢走? 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云芷柔和太子必定设好了重重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甚至皇室其他人,也可能因那“门”的缘故而关注她。 去,危机四伏。 不去,便是抗旨不尊,立刻就会授人以柄,后果更不堪设想。 她没有选择。 “本妃知道了。”云清歌合上请柬,脸上看不出喜怒,“有劳墨老回禀王爷,妾身会准时赴宴。” 墨老深深看了她一眼,躬身退下。 云清歌独自站在院中,看着手中那份华丽的请柬,只觉得有千斤重。 躲是躲不掉了。既然如此,那便迎难而上! 云芷柔,太子……你们想玩,我便奉陪到底! 正好,她也想借此机会,探一探皇室的底,验证一些猜想。 她转身回屋,开始精心准备。 丹药、毒粉、阵符……所有能想到的、可用于自保和反击的东西,她都需准备齐全。 修为短时间内难以大幅提升,她便将重点放在了对现有力量的精细操控和那些诡异法诀的练习上。尤其是那套能引动九幽鼎、瞬间爆发出强大力量的诀窍,她反复演练,力求瞬息发动。 同时,她也开始暗中调整日常炼制的丹药。一些药性特殊、混合后能产生奇异效果的药散,被她精心配制出来,藏于袖中、发间、甚至指甲之内。 三日后,便是见真章之时。 她望向皇宫的方向,目光沉静如水,深处却燃着冰冷的火焰。 这场宴,她要去。而且要漂漂亮亮地去,安安稳稳地回! 谁想让她不好过,她便让谁……先尝尝苦头! 第36章 盛装赴宴,暗潮初现 第36章盛装赴宴,暗潮初现 三日后,黄昏。 云清歌坐在镜前,任由两名沉默寡言的侍女为她梳妆。这两名侍女是墨老今日一早派来的,手法娴熟,态度恭谨,却透着一股子训练有素的冰冷,显然是萧澜绝的人。 她并未抗拒。既然要赴这场鸿门宴,门面便需做足。她如今是萧王妃,纵是弃妃,也不能失了体面,让人看了萧王府和……她自己的笑话。 华美的王妃朝服层层叠叠套上身,繁复沉重,却也勾勒出几分难得的雍容。墨老送来的首饰虽被动过手脚,但她早已暗中处理,此刻挑选了几件样式简单却不失贵气的戴上。 妆容并未过分浓艳,只略施粉黛,重点勾勒了眉眼,将她原本清丽的容颜衬得多了几分疏离的贵气与不容侵犯的威仪。 当她最后站起身时,连那两名冷漠的侍女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镜中人,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怯懦卑微的云家废女。眉宇间那份沉淀下来的冷静与隐隐流转的灵力光华,让她宛如脱胎换骨。 “王妃,时辰到了。”墨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清歌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目光沉静而坚定。转身,推开房门。 院外,并非只有墨老。萧澜绝竟也等在那里。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玄色亲王蟒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也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尊贵与冷冽。墨老推着他,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听到开门声,萧澜绝微微侧过头,“望”向她的方向。空洞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虽无焦距,却仿佛能感知到什么。 “走吧。”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府门口,一辆规制极高的玄黑马车早已等候。车壁上有暗沉的阵法纹路流转,拉车的骏马也非凡品,神骏异常。 云清歌与萧澜绝同乘一车。车内空间宽敞,布置奢华却低调,熏着淡淡的冷香,与萧澜绝身上的药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一路无话。萧澜绝闭目养神,仿佛真的只是个病弱王爷。云清歌也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调整着呼吸,将自身状态维持在最佳。 马车驶入皇城,沿途侍卫森严,气氛肃穆。那种无形的、来自皇权的威压,沉甸甸地笼罩下来。 抵达宫门,换乘软轿,一路行至举办夜宴的琼华殿。 殿内早已灯火辉煌,丝竹悦耳,宾客云集。京中权贵、皇室宗亲、文武重臣皆汇聚于此,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然而,当内侍高声通报“萧王、萧王妃到——”时,殿内原本喧嚣的声音瞬间低落了不少。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好奇或轻蔑或探究,齐刷刷地聚焦而来! 云清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重量。她微微挺直脊背,下颌微抬,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打量,不闪不避。她推着萧澜绝的轮椅,步伐沉稳,一步步走入这巨大的名利场漩涡中心。 萧澜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话题,而她这个突如其来的“萧王妃”,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看到云芷柔正坐在太子宇文擎下首,穿着一身正红太子妃宫装,珠翠满盈,光彩照人。看到他们进来,云芷柔脸上立刻堆起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和嫉恨。 太子宇文擎亦看了过来,目光在萧澜绝身上一扫而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随即落在云清歌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惊艳和玩味。 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面孔,带着各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七皇弟今日气色瞧着倒好了一些。”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只见主位之下,一位穿着四爪金龙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含笑开口,正是当今太子宇文擎。他话语看似关切,实则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萧澜绝微微颔首,声音淡漠:“劳太子殿下挂心,老样子罢了。” 态度疏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并未发作,转而将目光投向云清歌:“这位便是云家大小姐?果真清丽脱俗,与七皇弟甚是相配。” 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暗藏机锋,刻意强调她“云家大小姐”和“相配”的身份,引人联想她替嫁的过往。 云清歌屈膝一礼,声音清越平稳:“臣妾云氏,见过太子殿下。殿下谬赞。” 不卑不亢,礼数周全,直接将太子的机锋轻轻拨开。 太子眸光微闪,笑了笑,不再多言。 内侍引他们入座,位置颇为微妙,虽在亲王席列,却略显偏僻,仿佛被刻意边缘化。 宴席正式开始,歌舞升平,一派和乐。 但云清歌能感觉到,那看似热闹的氛围下,无数暗流正朝着她汇聚而来。 她知道,这只是开场。真正的风波,还在后头。 她端起酒杯,指尖微微用力。袖中,几种不同功效的药粉已准备就绪。 第37章 杯盏交错,笑里藏刀 第37章杯盏交错,笑里藏刀 宫宴的气氛在歌舞升平中看似热烈,实则暗藏锋芒。云清歌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与算计,尤其是太子与云芷柔那一桌投来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目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果然,云芷柔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关切笑容:“姐姐,许久不见,妹妹敬你一杯。姐姐如今贵为王妃,气色瞧着倒是比在府中时好多了,想必王爷定然极爱重姐姐。” 这话看似亲热,实则句句带刺。暗示她过去在云家处境不堪,如今攀了高枝,又刻意点出萧澜绝的“爱重”,引人遐想这“爱重”有何内情。 不少女眷闻言,都露出暧昧或轻蔑的神色。 云清歌端起酒杯,起身,脸上带着浅淡而疏离的笑:“妹妹说笑了。王爷体恤,妾身自是感恩。倒是妹妹,如今身为太子妃,母仪天下之风范初显,才真真令人刮目相看。” 她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引回云芷柔身上,并暗讽她这太子妃之位来得并不光彩。 云芷柔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亲热地想要挽住云清歌的手臂:“姐姐何必如此见外?你我姐妹……” 就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云清歌衣袖的瞬间,云清歌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微微一晃,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她的接触,杯中酒液也“不小心”洒出少许,溅湿了云芷柔的袖口。 “哎呀,妹妹恕罪。”云清歌面露歉意,“妾身一时手滑。” 云芷柔看着袖口那点酒渍,眼底闪过一丝恼火,却不好发作,只得强笑道:“无妨无妨。” 她目光扫过云清歌案上的点心,忽然又道:“姐姐尝尝这玫瑰酥,是御膳房新制的,甜而不腻,最是养人。”说着,竟亲自拈起一块,就要往云清歌盘中放。 云清歌眸光微凝。在那块玫瑰酥递来的瞬间,她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弹,一丝极细微的、无色无味的药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云芷柔自己的酒杯沿上。 同时,她笑着婉拒:“多谢妹妹好意,只是妾身近来不喜甜食,怕是要辜负妹妹心意了。” 云芷柔的手僵在半空,送也不是,收也不是,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上首的皇后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萧王妃初入宫闱,难免拘束。芷柔,你既为姐妹,更应体贴关照才是,莫要失了体统。” 这话明着是说云清歌拘束,实则是敲打云芷柔举止过界。 云芷柔脸色微变,连忙收回手,躬身道:“臣妾知错,谢母后教诲。” 她退回座位时,下意识地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以掩饰尴尬。 云清歌垂眸坐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那药粉不会立刻发作,只会让人稍后精神略显亢奋,口不择言。小惩大诫罢了。 然而,她刚坐下,就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席位上,一位穿着紫色宫装、气质冷艳的中年美妇正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种审视和……极淡的疑惑? 那是……哪位妃嫔?云清歌并不认识。但那目光让她隐隐觉得不安。 紧接着,一名宫女上前为云清歌斟酒。就在宫女俯身之际,极低的声音快速传入云清歌耳中:“当心御赐酒。” 云清歌心中猛地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未曾听见。 御赐酒?! 她目光飞快扫向御座。只见皇帝正与身旁宠妃说笑,并未看向这边。但太子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却让她心沉谷底。 是了,这种场合,皇帝迟早会循例赐酒以示恩宠。而那酒中……必有蹊跷! 她该如何应对?公然抗旨是死罪。喝下?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萧澜绝。他依旧闭目养神,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他能指望吗? 云清歌指尖冰凉,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在那杯酒送来前,想到对策! 第38章 御酒难题,急智解围 第38章御酒难题,急智解围 云清歌脑中急转,无数念头闪过。公然抗旨不可行,假装失手打翻?风险太大,且容易授人以柄。用解毒丹?她并不知对方下的是何种毒,盲目解毒可能适得其反,且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服药? 必须找一个合情合理、无法被指责的借口,让这杯酒喝不下去,或者……让别人替她喝? 让谁替?萧澜绝?他一个“病弱”王爷,替她挡酒,于理不合,更会引人怀疑。 时间紧迫,御前太监已端着金盘,上面放着两杯御酒,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无数目光跟随着太监的脚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期待感。 云芷柔嘴角噙着冷笑,太子眼神玩味,皇后目光深沉,就连那位紫衣妃嫔也微微蹙起了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猛地从云清歌身边响起! 只见一直闭目养神的萧澜绝,突然脸色煞白,弯下腰,用一方素白帕子死死捂住嘴,咳得浑身颤抖,连轮椅都在微微震动!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喘不过气来! “王爷!”云清歌反应极快,立刻俯身过去,脸上瞬间布满惊慌与担忧,一手轻拍他的背,一手似乎慌乱地想替他顺气,实则指尖悄无声息地按在他某个穴位上,注入一丝极细微的、能引动气血的灵力,让他咳得更加“逼真”。 “王爷!您怎么样?别吓妾身啊!”她声音带着哭腔,演技逼真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御前太监也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整个琼华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萧澜绝那痛苦不堪的咳嗽声。 墨老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萧澜绝身后,手法娴熟地为他输入灵力“缓解”,一边沉痛地向御座方向躬身:“陛下恕罪!王爷旧疾突发,实在……” 皇帝皱起了眉,看着萧澜绝那副仿佛随时会咳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与无奈,摆了摆手:“既如此,快扶萧王下去歇息!传太医!” “谢陛下隆恩!”墨老立刻道,随即与云清歌一起,看似手忙脚乱地推着萧澜绝就要离席。 那御赐酒,自然无人再提。 太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死死盯着咳得“奄奄一息”的萧澜绝,眼神阴鸷,显然不信这突如其来的“旧疾”会如此巧合! 云芷柔也傻了眼,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云清歌低着头,全力扮演着惊慌失措的王妃,推着轮椅快步向外走。经过太子席前时,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刺穿。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大殿时,萧澜绝的咳嗽声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他虚弱地抬起手,声音沙哑断续:“且……且慢……”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 只见他微微侧过头,“望”向云清歌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歉疚和不容置疑的坚持:“本王无碍……莫要因我……扫了陛下与诸位雅兴……王妃……留下……” 云清歌心中猛地一沉!他要她留下?! 萧澜绝继续道,声音虽弱,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王去偏殿歇息片刻即可……王妃代本王……谢陛下隆恩……宴后……再来接我……” 这话合情合理,既全了皇帝的面子,又将云清歌独自留在了这龙潭虎穴之中! 云清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她独自面对接下来的风波!既是考验,也是……逼她展现价值? 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却只能露出担忧又不舍的神情:“王爷……” “去吧。”萧澜绝挥挥手,语气不容置疑,随即又被一阵“虚弱”的咳嗽淹没。 墨老推着萧澜绝迅速离开,留下云清歌一人,站在原地,重新暴露在所有目光之下。 经历了刚才那一场闹剧,此刻的她,更加引人注目。 太子和云芷柔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重新勾起冷笑。 好一个萧澜绝!云清歌心中寒意弥漫。这合作者,果然随时会将她推入火坑!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转身,面向御座,屈膝一礼,声音清晰镇定:“臣妾失仪,请陛下恕罪。王爷嘱托,臣妾定当谨遵。” 既然躲不掉,那便战吧! 她倒要看看,这琼华殿上,谁能笑到最后! 第39章 才艺之试,锋芒初露 第39章才艺之试,锋芒初露 萧澜绝离席后,宴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皇帝显然兴致受扰,略坐了片刻便摆驾回宫。皇后也随之离去。 太子宇文擎成了宴席的实际主导者。 他端着酒杯,目光落在独自端坐的云清歌身上,笑容温和,眼底却藏着冷厉:“七皇弟身体不适,倒是委屈王妃了。不过王妃既代夫留席,不若也展示一二才艺,以娱宾客,全了今日佳节之兴?” 来了。云清歌心中冷笑。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在场众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谁人不知云家嫡女灵脉残缺,无法修炼,于琴棋书画等需要灵力辅助的才艺上更是平庸至极?太子此举,分明是要她当众出丑! 云芷柔更是掩口轻笑,火上浇油:“是呀姐姐,往日在家时,妹妹便常听闻姐姐于音律一道别有见解呢。”她刻意加重了“听闻”二字,暗示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 云清歌垂眸,指尖轻轻拂过案上酒杯。她确实不擅那些需要灵力的风雅之事。但…… 她忽然起身,对着太子微微一礼:“太子殿下有命,臣妾本不应推辞。只是琴棋书画皆需灵力辅佐,臣妾力有未逮,恐污诸位贵眼。” 她先坦然承认自己的“短板”,堵住众人的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臣妾近日翻阅王府古籍,偶得一古方,可酿一种奇特的‘百花凝露’,虽无灵力,却清香甘醇,别有风味,更可宁神静心。不知可否以此,聊博诸位一笑?” 酿酒?还是什么“百花凝露”?闻所未闻!众人皆露好奇之色。 太子眯了眯眼,没想到她会另辟蹊径,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好驳回,便笑道:“哦?竟有此事?那本王与诸位倒是要见识一番了。” 云清歌颔首,请宫人取来一壶最普通的清酒,以及一些她早已备好、随身携带的、看似寻常的花草粉末和一小瓶无色液体。 众目睽睽之下,她纤纤玉指执起酒壶,将那些粉末依次倒入壶中,手法看似简单,实则暗含某种韵律。最后,她拔开那小瓶的塞子,将其中的无色液体滴入三滴。 就在液体滴入的瞬间—— 壶中原本清澈的酒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成了梦幻般的浅紫色!同时,一股极其清雅馥郁、仿佛汇聚了百种花香却又层次分明的奇异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香气并不浓烈,却极具穿透力,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春日百花盛开的山谷! “好香!” “这是什么酒?竟有如此异象?”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 云清歌将酒液倒入数个琉璃盏中,那浅紫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更是美不胜收。 宫人将酒盏分送给太子、几位宗室长老及位高权重的大臣。 太子狐疑地看了一眼杯中紫液,又瞥了云清歌一眼,见她神色坦然,便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他眼中瞬间爆发出惊艳之色!那口感清冽甘醇,花香在舌尖层层绽放,咽下后一股暖意萦绕丹田,确实令人神清气爽,绝非普通凡酒! “妙!果真妙不可言!”一位嗜酒的老亲王忍不住赞叹出声,“此酒毫无灵力波动,却能有如此滋味与功效,萧王妃当真巧思!” “是啊是啊!别出心裁!” 赞誉之声陆续响起。云清歌这手“酿酒”的才艺,虽非传统,却新奇有趣,效果惊人,反而让她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云芷柔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乎维持不住。她本想看云清歌出丑,却没想反倒让她露了脸! 太子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看着云清歌,抚掌笑道:“王妃果然蕙质兰心,竟能化腐朽为神奇。七皇弟得此贤内助,真是福气。” 这话听着是夸赞,实则再次提醒众人萧澜绝的“废人”身份。 云清歌正要谦逊几句,忽然,席间一位一直沉默的紫衣宗室少女好奇开口:“萧王妃,这百花凝露香气如此特别,不知用的是哪几种奇花?可否为我解惑?” 这问题看似寻常,却暗藏陷阱。若云清歌说出花名,对方深究起来,很容易发现她用的材料根本配不出此等香气。 云清歌心中微凛,面上却莞尔一笑:“郡主见谅,此乃王府秘方,请恕臣妾不便透露。不过,若郡主喜欢,臣妾日后可酿一些送至府上。”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既保全了秘密,又显得大方得体。 那紫衣少女笑了笑,不再追问,只是看着云清歌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经此一事,席间众人看云清歌的目光已然不同。这位看似柔弱的萧王妃,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恢复如常,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宴席间的小插曲。 但云清歌知道,试探远未结束。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 她必须更加警惕。 第40章 惊变骤起,暗箭难防 第40章惊变骤起,暗箭难防 宴席继续进行,丝竹再起,舞姿曼妙,仿佛方才的波澜从未发生。但云清歌能感觉到,投向她的目光中,探究和审视多了许多。 她安然端坐,偶尔浅啜一口清茶,看似欣赏歌舞,实则心神高度戒备,感知着周遭任何一丝细微的能量波动和恶意。 太子与云芷柔偶尔投来的目光愈发冰冷,显然并未放弃。 果然,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一名宫女低着头,端着一份精致的甜羹上前,放在云清歌案上,低声道:“王妃娘娘,这是御膳房特制的冰玉莲子羹,最是清凉解腻,太子妃殿下特意吩咐送来给娘娘尝尝。” 云清歌目光扫过那碗羹汤。色泽莹白,莲子饱满,散发着清凉的甜香,看起来并无异状。但她心口星火微微一动,一股极细微的、被巧妙掩盖的阴寒气息被她捕捉到! 毒!而且是一种极其隐蔽、能缓慢侵蚀经脉、令人逐渐虚弱却查不出原因的阴毒! 云芷柔果然贼心不死!竟敢在宫宴上再次下手! 云清歌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太子妃殿下厚爱。” 她拿起汤勺,舀起一勺,作势欲送入口中,却在唇边微微一顿,仿佛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抬头望向大殿中央正在旋转的一名舞姬,赞叹道:“这舞姿真是精妙……” 话音未落,她手腕似乎被那舞姿“吸引”,不由自主地跟着轻轻一扬—— “哎呀!” 汤勺“不小心”脱手飞出,带着那勺甜羹,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旁边一位正起身欲敬酒的宗室郡主的裙摆上! 那郡主惊呼一声,看着自己华美裙裳上那摊显眼的污渍,顿时柳眉倒竖! “臣妾该死!”云清歌立刻起身,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和愧疚,“臣妾一时被歌舞吸引,手滑了!请郡主恕罪!” 她态度诚恳,又是无心之失,那郡主虽恼火,却也不好当众发作,只得铁青着脸,在宫女陪同下匆匆离席去更衣。 一场危机,被云清歌借力打力,再次化解。那碗有毒的甜羹也被宫人迅速撤下。 太子和云芷柔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掩饰。 接连失手,让他们意识到,这个云清歌远比想象中难缠! 宴席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大殿一侧,负责演奏编钟的乐师中,一人眼中猛地闪过一道诡异的紫芒,手中击锤突然脱手,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暗劲,并非砸向编钟,而是直直射向云清歌的心口! 那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且毫无征兆! “小心!”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云清歌瞳孔骤缩!那击锤来的太快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竭力侧身,同时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在身前布下一层极薄的护体灵光! 砰! 击锤狠狠撞在灵光之上!灵光瞬间破碎!云清歌被那巨大的力道震得气血翻涌,踉跄后退,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虽然挡下了致命一击,但她也受了内伤! “有刺客!护驾!”殿内顿时大乱!侍卫蜂拥而入,扑向那名出手后便呆立原地的乐师。 那乐师却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七窍中冒出紫黑色烟雾,身体剧烈抽搐着倒地,瞬间气绝身亡!竟是服毒自尽! 死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受伤的云清歌身上! 太子猛地站起,厉声喝道:“封锁大殿!彻查!竟敢在宫宴上行刺王妃,简直无法无天!”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云清歌,语气沉痛:“王妃受惊了!伤势如何?快传太医!” 云清歌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心中却冰冷一片。 这刺客,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正在她化解云芷柔的阴谋后、心神稍有松懈之际! 是太子和云芷柔狗急跳墙?还是……另有其人?比如,那一直沉默的、与幽冥阁可能有关的紫衣妃嫔?或者……根本就是萧澜绝自编自导,进一步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太医匆匆赶来为她诊治。 混乱中,云清歌抬眼,正好对上对面席位上那位紫衣妃嫔的目光。那妃嫔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随即又恢复冷然。 云清歌心中警铃狂响。 这宫宴,果然是一场杀局!而她,已然深陷其中! 太医检查后,拱手向太子禀报:“启禀太子殿下,王妃娘娘被气劲所伤,经脉略有震荡,需好生静养。” 太子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既如此,王妃便先行回府休养吧。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七皇弟和王妃一个交代!” 他立刻吩咐宫人准备软轿,送云清歌出宫。 云清歌没有拒绝。此刻离席,正中她下怀。这吃人的地方,多待一刻都危险重重。 她在一众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虚弱地坐上软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缓缓擦去嘴角血迹,苍白的脸上,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冰冷而锐利。 这场刺杀,绝不会是结束。 而她,已经抓住了某些线索的尾巴。那个乐师临死前眼中闪过的紫芒……与她在地宫感受到的邪恶气息,以及灰药叟提到的“死老鼠味儿”,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 幽冥阁!他们竟然能将手伸进皇宫大内! 看来,对方的疯狂与势在必得,远超她的预估。 软轿缓缓驶出宫门。云清歌知道,踏出这道门,真正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 第41章 疗伤之谊,微妙转变 第41章疗伤之谊,微妙转变 软轿并未直接驶向王府,而是在宫门处停下。墨老如同幽灵般出现,声音低沉:“王妃娘娘,王爷已在马车等候。” 云清歌心中一凛,萧澜绝没走? 她掀帘下轿,果然看到那辆玄黑马车静静停在一旁。她定了定神,登上马车。 车内,萧澜绝依旧端坐,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苍白,那双空洞的眸子却准确“望”向她:“伤如何?” 语气平淡,听不出关切,更像是一种确认。 “些许内伤,无碍。”云清歌在他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过来。”萧澜绝忽然道。 云清歌一怔。 “本王让你过来。”他重复了一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云清歌犹豫一瞬,还是依言起身,走到他面前。 萧澜绝抬起手,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刺骨,激得云清歌微微一颤。一股精纯却异常阴寒的力量瞬间探入她体内,快速游走一圈。 “经脉震荡,气血逆冲。幽冥阁的‘蚀心劲’,歹毒阴狠。”他松开手,语气冷了几分,“他们倒是舍得下本钱。”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递给她:“服下。” 云清歌接过,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溢出,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莹白如玉的丹药,药力磅礴,远非她目前能炼制。 “这是……” “冰髓丹,对症。”萧澜绝言简意赅。 云清歌不再犹豫,仰头服下。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冰凉气流,迅速抚平她翻涌的气血,修复着受损的经脉,那阴寒的蚀心劲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 效果立竿见影! 她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悠长。 “多谢王爷。”她真心实意地道谢。这丹药绝非凡品。 萧澜绝并未回应,只是“看”着她,忽然极淡地扯了下嘴角:“宫宴之上,应对得尚可。没丢本王的脸。” 这算……夸奖? 云清歌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马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 良久,萧澜绝忽然又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幽冥阁既已不惜在宫中动手,便是狗急跳墙。你日后,需更加谨慎。” 他这是在……提醒她? 云清歌抬眸看他。昏暗的光线下,他侧脸线条冷硬,那双失明的眸子仿佛藏着无尽深渊,让人看不透。 “臣妾明白。”她低声道。 “药库第三排,最下层,有一个紫檀木盒。”萧澜绝忽然报出一个位置,“里面的东西,或对你有用。” 云清歌心中一动。紫檀木盒?她之前并未注意到。 “王爷为何……”她忍不住想问。 “投资。”萧澜绝打断她,语气恢复一贯的淡漠,“本王需要的是能打开‘门’的钥匙,而非一具尸体。在你彻底觉醒前,保住你的命,是交易的一部分。” 又是交易。云清歌心底刚升起的一丝微妙情绪瞬间冷却。 “臣妾不会让王爷失望。”她语气也恢复了疏离。 马车抵达王府,墨老无声出现。萧澜绝并未下车,只是淡淡道:“下去吧。近日无事,不必再来主院。” 云清歌行礼下车,看着马车驶向黑暗深处,心中波澜起伏。 今晚的萧澜绝,有些反常。那片刻的提醒与赠药,是真心,还是更高明的算计? 她握紧袖中的白玉瓶,转身走向偏院。 无论真相如何,变强,是唯一的路。 第42章 紫檀木盒,暗藏玄机 第42章紫檀木盒,暗藏玄机 回到偏院,云清歌并未立刻休息。宫宴的惊险、萧澜绝的反常、以及那枚效果惊人的冰髓丹,都让她心神不宁。 她想起萧澜绝提到的紫檀木盒。 夜色已深,但她毫无睡意。索性起身,再次前往药库。 手持库钥,一路畅通。进入库房后,她径直走向第三排药柜,蹲下身,仔细搜寻最下层。 果然,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她发现了一个毫不起眼、甚至落满灰尘的紫檀木盒,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刻意寻找,绝难发现。 盒子并未上锁。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打开盒盖。 里面并非她预想中的珍稀药材或丹方,而只有两件东西: 一本薄薄的、纸张泛黄脆弱的古籍残卷。 以及,一枚通体漆黑、触手冰凉、形状如同某种翎羽的令牌。令牌入手极沉,正面刻着一个极其古老复杂的、与她灵脉封印同源的火焰图腾,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扭曲的“幽”字。 云清歌先拿起那本古籍残卷。 借着库内萤石的光芒,她仔细翻阅。残卷记载的并非功法丹方,而是一些关于上古时期“幽族”的零星记载和传说片段。文字晦涩难懂,但其中反复提及“幽冥之火”、“涅槃之秘”、“血脉封印”、“通幽之钥”等词句,并配有一些玄奥的图腾,与她兽皮册子和母亲手记上的图案隐隐呼应。 她看得心神震动。这残卷似乎在暗示,她体内的血脉和封印,与一个早已湮灭的上古幽族有关?而九幽鼎和这枚令牌,似乎都是这个神秘族群的遗物? 她强压下激动,又拿起那枚黑色令牌。 令牌入手瞬间,她灵脉深处的星火再次被引动,微微发热。同时,九幽鼎也在她识海中轻轻一震,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 这令牌,绝非凡物! 萧澜绝将此物给她,是何用意?是进一步示好,还是更深层的试探? 他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药库,是笃定她一定能找到,还是……这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云清歌将两件东西小心翼翼收好,心中疑窦丛生,却又隐隐兴奋。这些线索,正在一点点拼凑出她身世和血脉的真相。 回到偏院,她将古籍残卷上的内容与兽皮册子、母亲手记相互对照印证,虽仍有许多不解之处,但方向渐渐清晰。 【化封印】丹药的原理,似乎正是基于幽族血脉的特性,以阴寒之力逐步同化封印,并反哺己身。而九幽鼎,则是炼制此类丹药、乃至引导幽族之力的关键器皿。 那枚令牌……或许代表着某种身份或权限? 她尝试着将一丝灵力注入令牌。 令牌毫无反应。 她又尝试着将令牌靠近九幽鼎。 嗡! 九幽鼎轻轻震动,鼎身图腾微亮,那丝冰蓝幽火似乎活跃了一丝,但依旧没有更多变化。 看来,以她目前的力量,还无法真正驱动这枚令牌。 但有了这些古籍和令牌,她对自身力量和前路的认知,又深刻了几分。 萧澜绝这份“投资”,确实分量不轻。 她收敛心神,开始依照新的感悟,重新调整修炼方式和炼丹手法。尤其是对九幽鼎的操控,她尝试着将那枚令牌放置在鼎旁辅助修炼,发现灵力的提纯和凝聚速度竟有细微提升! 这发现让她惊喜不已。 然而,就在她沉浸于修炼时,那种被阴冷邪恶目光窥视的感觉,再次隐隐出现! 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加靠近!仿佛就在王府外墙之外徘徊! 幽冥阁的人,果然不死心!宫宴失手后,他们竟敢直接窥探王府! 云清歌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蛰伏的猎物,一动不动。 那窥视感徘徊了约莫一刻钟,才缓缓退去。 云清歌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危机,从未远离。她必须更快,更快地强大起来! 第43章 炼丹突破,封印松动 第43章炼丹突破,封印松动 幽冥阁的窥视如同悬顶之剑,让云清歌倍感紧迫。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与炼丹之中,借助紫檀木盒中的古籍感悟和黑色令牌的辅助,进展一日千里。 她对九幽鼎的掌控越发得心应手,炼制【蕴灵散】和【冰心护脉丹】已是信手拈来,成丹率与品质稳定在上品,偶尔甚至能触及极品边缘。 体内那点星火日益壮大璀璨,灵力愈发精纯凝练。炼气中期的境界彻底稳固,并向着后期稳步推进。 然而,最大的难关,依旧在于灵脉深处那顽固的封印。【化封印】虽有效,但每次炼制都需耗费大量心神和珍贵药材,且过程惊险。 在成功炼制出第三枚【化封印】后,云清歌决定再次服用,冲击封印! 有了前次经验,她做足了准备。不仅在院内布下更强的隔绝阵法,更将黑色令牌置于身前,以期能借助其力,护持己身。 丹药入腹,熟悉的冰火交织的痛苦再次袭来。但此次,她明显感觉从容了许多。功法运转,星火灼灼,引导着药力精准地冲击向封印薄弱之处。 嗡! 封印剧烈反抗,黑气弥漫。但此次,那枚黑色令牌似乎被引动,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乌光,笼罩住她。那乌光并无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古老的、镇压一切的气息,竟让那狂暴的封印之力稍稍凝滞了片刻! 就是现在! 云清歌抓住这瞬息的机会,集中所有力量,配合药力,狠狠冲击!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又一处关键的封印节点,被彻底冲开!磅礴的精纯能量如同决堤洪水,汹涌而出,瞬间灌满她拓宽了数倍的灵脉! 炼气后期,水到渠成!并且势头不减,直逼炼气巅峰! 那能量并未停歇,继续冲刷滋养着她的肉身与神魂,星火疯狂燃烧,变得更加炽烈夺目! 痛苦过后,是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强大! 云清歌缓缓睁开眼,眸中神光湛然,感知变得无比敏锐,方圆数十丈内的风吹草动皆了然于心。指尖灵力吞吐,凝练如实质,威力远超以往! 她成功突破了!而且是一次性的巨大飞跃! 更让她惊喜的是,随着这处关键节点的打通,她对自身血脉的感知也清晰了许多。那被封印的核心深处,似乎沉睡着一股浩瀚而古老的力量,只是依旧被层层枷锁禁锢着。 但希望之光,已越来越亮! 她看向那枚黑色令牌,眼中充满感激。若非它关键时刻那一下镇压凝滞,此次突破绝不会如此顺利。 萧澜绝给的这件东西,果然非同凡响。 实力大增,云清歌信心也增长了许多。她开始尝试练习那套玄奥法诀的后续变化,以及古籍中记载的几种适合幽族血脉的简易术法,如【幽影步】、【灵犀指】等,虽只是皮毛,却已威力初显。 然而,她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深知这点实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不够看。幽冥阁的威胁,萧澜绝的深不可测,都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需要更多实战来磨练自身,也需要……尽快找到“幽昙花”,炼制更高品质的【化封印】。 灰药叟提到的“鬼医”,成了唯一的线索。 但如何在不引起萧澜绝和幽冥阁注意的情况下,联系上这位神秘的“鬼医”? 云清歌陷入沉思。 或许……可以从王府内部入手?墨老似乎掌管着王府对外的某些情报渠道…… 第44章 试探墨老,意外消息 第44章试探墨老,意外消息 实力提升后,云清歌的感知更加敏锐。她能隐约察觉到,墨老似乎并不仅仅是萧澜绝的忠仆那么简单,他仿佛还掌管着王府一条独立于明面势力之外的情报网络。 这日,墨老照例来送药材份例。云清歌状似无意地提起:“墨老,近日修炼,需一味名为‘幽昙花’的药材辅助,不知府中库内可能寻得?或可知晓外界何处有此物售卖?” 她刻意表现出只是寻常需求,并未提及“鬼医”。 墨老正在记录的手微微一顿,抬起浑浊的老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幽昙花’性极阴寒,生于幽冥之地,寻常药铺绝无售卖。王妃需此物何用?” 云清歌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古籍中提及此物对调和阴寒灵力略有裨益,故想寻来一试。” 墨老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此物罕见,王府库内并无存货。外界……或许某些见不得光的黑市,偶有流通。但风险极大,王妃还需谨慎。” 黑市?云清歌注意到墨老并未完全否认外界存在,而是强调了风险。 “多谢墨老提点。”云清歌颔首,不再多问,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墨老记录完毕,躬身欲走。 就在他转身之际,却似无意般低声说了一句:“城西‘鬼市’,每逢子夜阴时开市,鱼龙混杂,或有一线可能。但守市者‘鬼医’,性情古怪,最厌生人打扰,非‘引荐’不可入。” 说完,他便如同寻常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云清歌站在原地,心中波澜骤起! 鬼市!鬼医!引荐! 墨老果然知道!而且他这番话,看似警告,实则几乎将方法和关键点都告诉了她!这是萧澜绝的授意?还是墨老自己的某种示好或投资? 这“引荐”又是指什么?灰药叟提到的“故人”?还是需要特定的信物? 她立刻想起灰药叟塞给她的那枚不起眼的、刻着诡异符号的铜钱!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未在意,只随手收起。 她连忙找出那枚铜钱。之前未曾留意,此刻仔细感知,才发现这铜钱上竟附着着一丝极淡的、与灰药叟身上相似的药草泥土气息,还夹杂着一丝阴冷的波动。 难道这就是“引荐”的信物? 墨老透露这个消息,是希望她去?还是另一种试探? 云清歌权衡利弊。鬼市风险未知,但那“幽昙花”她志在必得。这是目前快速提升实力、破解封印的关键。 值得一搏! 她决定,下次鬼市开市,便去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她做出决定的当晚,另一个意外消息悄然传来。 并非通过墨老,而是她夜间修炼时,超强的感知偶然捕捉到两名暗卫换岗时极低的话语片段: “……‘门’的波动越来越频繁,王爷昨夜又亲自加固了封印……” “……听说‘那边’最近也动作频频,似乎在寻找新的‘容器’……” “……陛下今日早朝后,单独召见了钦天监正……” 只言片语,信息却惊人! “门”波动频繁?萧澜绝需要不断加固?这意味着镇压可能越来越困难? “那边”在找新容器?“那边”是指皇室?还是幽冥阁?新的容器……是针对萧澜绝,还是……冲着她来的? 陛下召见钦天监正?莫非皇室也察觉到了什么异动? 云清歌心中警铃大作。局势似乎正在加速恶化!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她必须更快行动! 鬼市之行,刻不容缓! 第45章 夜探鬼市,初遇鬼医 第45章夜探鬼市,初遇鬼医 子夜时分,阴气最盛。 云清歌一袭夜行衣,如同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避开王府所有明暗岗哨,再次潜入夜色之中。 城西乱葬岗附近,有一处荒废多年的古墓群。据墨老暗示,鬼市入口便在此地。 越是靠近,空气中阴寒死气便越重,寻常人至此必定心惊胆战。云清歌却感到灵脉深处的星火微微活跃,似乎对此地环境并不排斥。 她按照某种特殊的步法穿梭在墓碑之间,最终停在一面刻着模糊兽首的断壁残垣前。取出那枚得自灰药叟的铜钱,将其按在兽首凹陷的眼窝处。 嗡! 铜钱上那丝阴冷波动与兽首产生共鸣,断壁之后的空间一阵扭曲,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暗通道。浓郁得化不开的阴气夹杂着各种古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鬼市! 云清歌收敛所有气息,迈步而入。 通道之后,竟是另一番天地。并非想象中那般鬼火森森,反而像是一个巨大的、灯火昏暗的地下溶洞集市。摊位稀疏,人影绰绰,皆掩藏着形貌,交易无声进行,眼神警惕而贪婪。售卖的东西也光怪陆离:不明来历的古董、阴气森森的材料、甚至还有一些气息奄奄的奇特种族…… 这里的气氛,比暗街更加诡异和危险。 云清歌不敢大意,将修为压制在炼气中期,小心地释放出一丝阴寒的九幽灵力,既表明修士身份,也与环境融为一体。 她目标明确,寻找“鬼医”。 据墨老所说,鬼医是鬼市的守市者,自有固定摊位。 她缓缓行走,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终于,在溶洞最深处一个偏僻的角落,她看到了一个与其他摊位截然不同的所在。 那里没有摆放货物,只有一个穿着宽大黑色斗篷、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的人影,坐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身旁立着一个幡子,上面写着一个血红色的、龙飞凤舞的“鬼”字。 一股浓郁刺鼻、混合着无数种药草和古怪液体的味道从那里散发出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 云清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将那枚铜钱放在摊位上。 斗篷人影动了一下,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指甲却异常尖利的手从斗篷下伸出,拈起那枚铜钱,在指尖摩挲了一下。 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灰老鼠的引荐?那老家伙还没死透?” 云清歌心中一动,果然有用!她保持恭敬:“晚辈受灰药叟前辈指引,特来求购‘幽昙花’。” “幽昙花?”鬼医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又是这玩意儿?最近要这东西的人倒不少。你拿什么换?” 云清歌早有准备,取出一个玉瓶,里面是她目前能炼出的最好的一颗极品【冰心护脉丹】。“此丹于稳固心神、调和阴寒有奇效,不知可否入前辈法眼?” 鬼医的手再次伸出,取过玉瓶,拔开塞子只嗅了一下,便轻“咦”一声:“蕴含一丝涅槃生机?有点意思……这炼丹手法,倒是罕见。” 他似乎在打量云清歌,尽管隔着斗篷,云清歌仍感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看透灵魂的视线。 “丹药尚可。”鬼医将玉瓶收起,“但换‘幽昙花’,还不够。” 云清歌心中一沉:“前辈还需要什么?晚辈可以……” “老夫不要别的。”鬼医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兴趣,“老夫对你很感兴趣。留下你的一滴血,这‘幽昙花’,便给你。” 一滴血?! 云清歌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警惕起来!她的血脉特殊,岂能轻易予人?! 这鬼医,果然古怪至极!他想要她的血做什么?! 见她犹豫,鬼医发出低沉的笑声:“怎么?不敢?那就请回吧。” 云清歌脑中急转。幽昙花她势在必得,但血脉之秘绝不能暴露…… 就在她两难之际,鬼市入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数道强横而阴冷的气息毫不掩饰地闯入! 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幽冥阁办事!闲杂人等滚开!” 云清歌脸色骤变!幽冥阁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第46章 幽冥再现,九幽护主 第46章幽冥再现,九幽护主 幽冥阁!竟然追到了鬼市! 云清歌瞳孔骤缩!那几道闯入的身影气息阴冷暴戾,所过之处众人惊惶退避,为首的正是当日在巷中嗅到“凰息”的紫边头领! “又是你这丫头!”紫边头领目光如同毒蛇,瞬间锁定云清歌,眼中闪过一丝狞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抓住她!死活不论!”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来,速度快得惊人,炼气巅峰的威压毫不掩饰,瞬间将云清歌笼罩!这些人比宫宴上那个死士强了不止一筹! 鬼医所在的角落本就偏僻,此刻更是被幽冥阁气息隔开,无人敢靠近。 “哼,幽冥阁的小狗,倒是会挑地方吠叫。”鬼医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被扰了兴致的恼怒,但他并未出手阻拦,只是袖袍一挥,将自己和摊位笼罩在一层朦胧黑雾之中,作壁上观。 前后无路!云清歌瞬间陷入绝境! 生死关头,云清歌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体内星火灼灼,灵力狂涌! 她毫不犹豫,双手掐诀快如残影——正是那套引动九幽鼎威能的玄奥法诀! “启!” 一声低喝!她识海中的九幽鼎猛地一震!鼎身古奥图腾瞬间亮起深邃乌光! 嗡!!! 一股比鬼市阴气更纯粹、更幽暗、带着无尽威严与死寂的恐怖气息猛地从她身上爆发出来!浓烈的黑气瞬间弥漫,将她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黑色涡旋! 幽冥阁杀手的凌厉攻击撞上涡旋,竟如同泥牛入海,劲气被瞬间吞噬消融,只激起点点涟漪! “什么鬼东西?!”紫边头领脸色骤变,他感受到那涡旋中散发出的恐怖威压,远超炼气期! 云清歌脸色苍白如纸,维持这法诀消耗极大,嘴角已渗出血丝。她知道支撑不了太久! 机会稍纵即逝! 就在幽冥阁杀手被突如其来的异变惊住、攻势稍滞的刹那—— 咻!咻!咻! 三道细如牛毛、无声无息的淡灰色冰针,带着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般从涡旋边缘爆射而出!目标并非杀手,而是他们立足的地面! 正是她结合【灵犀指】与冰寒灵力自创的暗器——【九幽寒芒】! 咔嚓! 冰针射中的地面石板瞬间冻结、龟裂,并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一股奇寒之气骤然爆发! 幽冥阁杀手脚下不稳,护体灵力被那诡异的阴寒之气侵蚀,动作均是一滞! 就是现在! 云清歌眼中厉色一闪,借着涡旋遮掩,【幽影步】全力施展! 她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黑暗,只留下一道极其模糊的残影,瞬间脱离涡旋范围,朝着入口通道方向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远超炼气后期水准! “拦住她!”紫边头领惊怒吼道,同时手中多出一枚紫黑色符箓,便要激发! 然而,云清歌去势决绝,毫不恋战。她早已算准距离,在冲至通道入口的瞬间,猛地回身,指尖一枚不起眼的玉符被她狠狠捏碎! 那是她之前炼制失败的爆破阵符! 轰! 一声巨响在通道口猛然炸开!狂暴的气流夹杂着碎石瞬间堵塞了大半个通道! 烟尘弥漫,鬼市震动! 幽冥阁众人被气浪和碎石逼得连连后退,再想追时,云清歌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 “该死!!”紫边头领看着被堵塞的通道和混乱的鬼市,气得暴跳如雷! 他目光阴狠地扫向角落的黑雾:“鬼医!你……” “哼!”鬼医的冷哼从雾中传来,带着警告,“幽冥阁的小狗,少在老夫地盘撒野!再多言一句,老夫不介意拿你们试试新炼的‘万魂蚀骨散’!” 紫边头领脸色铁青,最终强压下怒火,不甘地喝道:“撤!通知外围,封锁鬼市出口,别让她跑了!” 幽冥阁众人如潮水般退去。 混乱的鬼市渐渐恢复死寂。黑雾散去,鬼医依旧坐在破椅子上,一只枯手把玩着云清歌留下的玉瓶。 “有意思的小丫头……”他发出低沉诡异的笑声,“幽族的气息……还有那九幽冥鼎的味道……幽冥阁,你们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第47章 王府暗室,澜绝出手 第47章王府暗室,澜绝出手 云清歌几乎是榨干了最后一丝灵力,才勉强冲回王府西北角的高墙下。体内空虚,经脉剧痛,全靠一股意志支撑。 翻墙而入的瞬间,她便腿脚一软,踉跄着摔倒在荒草丛中。 还没等她喘息,一道枯瘦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是墨老。 他看着狼狈不堪、气息萎靡的云清歌,浑浊的老眼中首次露出极其明显的凝重:“王妃受伤了?” 云清歌咬着牙,强撑着想要站起:“无碍……幽冥阁……” “老奴知晓了。”墨老打断她,一把将她扶起,动作看似平稳,指尖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托力,“王爷已在静室等候。” 王爷等候?! 云清歌心中一紧。他知道了?这么快? 她无力反抗,被墨老半搀扶着,没有回偏院,而是走向主院深处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幽静侧院。侧院中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屋。 推门而入,里面并非书房,而是一间弥漫着浓郁药香和暖意的静室。萧澜绝依旧坐在轮椅上,正闭目养神。炉上一小锅药汁正咕嘟作响,散发出奇特的异香。 感应到他们进来,萧澜绝缓缓睁开那双空洞的眸子,准确“望”向云清歌的方向。 这一次,他脸上没有往日的淡漠,反而带着一丝审视的冰冷,甚至隐隐有怒气在凝聚!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重伤的云清歌几乎站立不稳。 “鬼市?”他只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你好大的胆子!” 云清歌垂下眼睫,知道此刻辩解无用:“臣妾急需‘幽昙花’,不得已……” “不得已?”萧澜绝的声音猛地提高,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不得已’到引来幽冥阁‘地阶’追魂使?!‘不得已’到动用了九幽鼎的本源之力?!你可知道后果?!” 追魂使?地阶?!那紫边头领竟是幽冥阁的高阶成员? 云清歌心头骇然。难怪实力如此强悍!若不是九幽鼎威能奇异、加之鬼市环境特殊,她绝无生还可能! 更让她心惊的是,萧澜绝对鬼市发生的事情、甚至她动用了九幽鼎的本源力量,竟都了如指掌! 他在监视她?还是那黑色令牌有感应? “你可知那一下爆发,会引来何等存在的觊觎?!”萧澜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有一丝……焦躁? 他猛地一拍轮椅扶手! 嗡! 静室四周墙壁上刻画的无数微光符文瞬间亮起,将整个空间彻底封锁隔绝! 同时,他抬手一抓,那炉上沸腾的药锅凌空飞起,药液如水流般被牵引而出,化作一只药气大手,不由分说地将云清歌裹住! 滚烫的药力夹杂着浓郁的生机与霸道的修复之力,瞬间涌入她受损的经脉和脏腑! 云清歌闷哼一声,只觉身体仿佛被投入熔炉,痛苦不堪,但效果却也极其显著,亏空的灵力快速恢复,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药力……远非寻常! 萧澜绝闭着眼,手指连连点向虚空,精纯的黑色灵力不断注入药气之中,引导着药力,精准修复着云清歌的伤势,尤其是强行动用九幽鼎本源所造成的经脉裂痕。 他的手法玄奥无比,显然在疗伤一道造诣极深。 云清歌心中五味杂陈。他是在救她?还是在修补他的“容器”?他那滔天的怒火,是因为她擅自行动惹来麻烦,还是……担忧她损耗过度影响“钥匙”的觉醒? “九幽之力虽强,却是无根浮萍,不可妄动。”萧澜绝的声音在她痛苦稍缓后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疲惫,“下次再敢私自妄为,擅自引动九幽本源,休怪本王……亲自锁了你的鼎!” 云清歌沉默着,感受着体内飞速恢复的力量,以及那枚在识海中重新归于沉寂、似乎损耗不小的九幽鼎。 就在药力将尽、伤势即将痊愈的瞬间—— 萧澜绝的手指猛地一顿!一缕极其精纯、带着冰冷镇压之意的黑色灵力,悄无声息地顺着药力流,极其隐蔽地刺向云清歌灵脉深处,那被封印的、刚刚被九幽鼎引动过的血脉核心! 他想做什么?!探查?还是……留下什么控制手段?! 云清歌心中警铃狂响,全身汗毛倒竖! 第48章 血脉初探,暗室交锋 第48章血脉初探,暗室交锋 那缕冰冷诡异的黑色灵力如同毒蛇,直刺核心! 云清歌在生死关头磨砺出的本能反应几乎快过思考!她猛地运转功法,那点星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所有刚刚恢复的灵力瞬间逆流,化作一层坚韧的幽灰色屏障,死死挡在血脉核心之前! 同时,她灵脉深处那松动的封印似乎也被这外来侵入的冰冷力量刺激,应激般骤然收缩,爆发出强悍的禁锢之力! 轰! 两股力量在云清歌灵脉深处狠狠撞击! 萧澜绝的黑色灵力霸道锋锐,带着禁锢和镇压的意志! 云清歌的幽灰色屏障则是纯粹的守护本能! 更有一股来自封印本身的、强悍无匹的反弹之力! 剧烈的冲击在体内爆发! “噗!” 云清歌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刚刚修复的经脉再次被撕裂!比之前受伤更重! 萧澜绝显然也没料到封印的反击会如此激烈!他那缕黑色灵力被瞬间搅碎,反噬之力让他脸色也是一白,闷哼一声,按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瞬间绷起! 静室内弥漫的温和药香骤然被血腥气取代! “放肆!”萧澜绝收回手指,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他似乎没想到云清歌能如此激烈地反抗,更没想到那封印反击之力如此强大! 墨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云清歌身边,一道柔和的灵力护住她心脉,防止她伤势过重。 云清歌剧烈喘息着,嘴角血迹刺目,但她眼神冰冷如刃,死死盯着萧澜绝的方向,声音因为剧痛而嘶哑:“王爷这是何意?” 静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炉火跳动,光影在萧澜绝苍白俊美的脸上明灭不定。那双空洞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翻涌:震惊、恼怒、一丝惊疑、还有……无法掩饰的炽热! 他竟然……真的触碰到了一丝那被封印的核心之力!虽然瞬间就被反击,但那惊鸿一瞥感受到的浩瀚与古老,远超他想象! 这“钥匙”的价值,比他预估的更大! 良久,他脸上的惊怒缓缓褪去,重新化为一片深沉的冰冷。 “本王说过,你的命是交易的一部分。”他声音淡漠,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不想死,就守好你自己的力量,也守好……你的封印。” 他转动轮椅,背对着云清歌和墨老,语气不容置疑:“墨老,带她下去,好生看管。禁足一月,非本王令,不得踏出院落半步!” 禁足?! 云清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既是惩罚,也是隔离和保护?防止她再次引来幽冥阁? 墨老躬身:“是。”随即扶起云清歌。 云清歌深深看了一眼萧澜绝冰冷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刚才那一下,让她彻底看清了这“合作者”的本质——为达目的,随时可能对她下手! 所谓守护,只是守护属于他的“工具”完好! 她任由墨老搀扶着离开静室。 在转身的刹那,她清晰地“听”到萧澜绝压抑着兴奋的低语: “果然……只有这等力量,才配开启真正的‘幽都之门’……” 幽都之门?! 云清歌心中巨震!那不是灰药叟提到过、与她母亲记载中那个不能打开的“门”同名?!这门后,到底是什么?! 回到偏院,墨老留下一瓶上好的疗伤丹药后便离去。 云清歌盘膝坐好,并未立刻疗伤,而是沉浸在惊骇与后怕之中。 萧澜绝的试探、封印的反击、最后那句“幽都之门”……信息量巨大! 看来,萧澜绝对“门”的渴望与了解,远超她想象。他的目标,远不止净化体内邪物那么简单! 而她这“钥匙”,恐怕是开启“门”的关键,甚至核心! 禁足……或许反而给了她时间。 她目光扫向院门,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禁得住她的身体,禁不住她的心。 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血脉,了解那“门”的真相!而钥匙,或许就在那些古籍、令牌和她自己身上! 是夜,王府死寂。 云清歌沉下心神,不顾伤势,第一次将全部意念沉向灵脉深处那刚刚被激烈震荡过、还残留着些许波澜的封印核心。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又被萧澜绝的力量刺探之后,她与这封印核心的某种微妙联系,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她要自己去找答案! 第49章 禁足潜修,灵根初凝 第49章禁足潜修,灵根初凝 禁足令下,偏院成了真正的牢笼。明哨暗探密布,隔绝了内外。 云清歌对此并不意外,反倒觉得清净。她需要时间消化鬼市遇袭和静室交锋带来的震撼与创伤。 萧澜绝给的疗伤丹药效果极佳,配合她自身的九幽灵力,加上【冰心护脉丹】的辅助,撕裂的经脉和内腑伤势飞速愈合。 半月之后,伤势已然痊愈。更让她惊喜的是,经历了那番生死搏杀和体内两股强横力量的极限对冲后,她的灵力变得更加凝练纯粹,操控越发精微入化。 炼气后期的境界彻底稳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炼气巅峰的边缘。 最让她重视的,是与灵脉深处封印核心的那缕联系。 每当她沉心静气,尝试用意念沟通那被重重锁链禁锢的浩大力量时,都能感受到一种古老而亲切的呼唤。虽然无法破开,却让她对自身血脉的认知不断加深。 她将大量时间用于研读紫檀木盒中的幽族古籍、母亲的兽皮册子以及那本在书阁找到的女子手记。 相互印证之下,她渐渐勾勒出一些模糊的轮廓: 幽族,一个崇拜九幽之火、追求涅槃重生的神秘族群。 血脉之力至阴至寒,蕴含涅槃之机。然其力量过于霸道,非特殊血脉或强者难以驾驭。故常有秘法封印血脉之力,待根基稳固再逐步解封。 “锁灵”大阵,便是其中一种极其阴毒、近乎掠夺的封印之法。她体内的封印显然不是母亲自愿设置,而是被人强行打入,并锁死了她的涅槃之路。 而“幽都之门”,在古籍中被描述为连接“生”与“死”、“阳世”与“冥土”的关键节点,既是涅槃之地,亦是归墟之所。掌控此门,便能执掌部分轮回之秘。 萧澜绝体内那恐怖的“东西”需要“幽都之门”的生机净化。 幽冥阁试图掌控“门”的力量。 他们争夺的“钥匙”,便是她身上这份被封印的幽族血脉之力! “门”在何处?根据母亲零碎的记载和王府的线索,极有可能被镇压在王府地宫深处!那夜炼丹异动引发的邪恶气息泄露,便是佐证! 她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同时,她对九幽鼎的掌控也因血脉认知加深而大幅提升。借助那枚黑色令牌,她尝试引导鼎内那丝幽火火种炼制丹药。 虽然依旧微弱,但每一次火苗的跃动都仿佛与她血脉相连。炼制的【蕴灵散】品质更上一层,已无限接近极品!更让她惊喜的是,偶尔能引动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涅槃生机,融入丹药之中! 她的炼丹术,正悄然发生质变。 这日,当她再次成功炼制出一炉蕴含微不可察涅槃生机的丹药后,灵脉深处那松动的封印核心,似乎与丹药之力共鸣般,微微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精纯浩大的暖流自核心深处反馈而出,瞬间流遍全身! 咔…… 一声轻微又极其清晰的碎裂声在灵魂深处响起! 困扰她近二十载、被视为废柴根源的灵脉滞涩感,如同坚冰消融,豁然贯通! 灵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体内,无需刻意引导便顺畅无比地汇入星火,被提纯炼化! 一股前所未有的通畅与强大感充斥全身! 炼气巅峰! 并且,那暖流冲击之处,灵脉最深处,一点极其微小、却凝练纯粹到了极致、通体呈现深邃幽暗色泽的印记,缓缓凝聚成形! 灵根! 她竟然凝聚出了灵根!不再是伪灵根、杂灵根,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散发着古老幽寒气息的——九幽冥灵根! 虽然仅仅是雏形,极其微弱,但这意味着她的资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踏上了登天之途!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云清歌的心神! 禁足,非但未困住她,反而成了她潜龙在渊、破茧化蝶的契机! 她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那初生的灵根雏形,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月之期将满。是时候,让某些人看看,当初他们口中的“废柴”,如今是何等模样了! 第50章 门扉异动,皇权诡谲 第50章门扉异动,皇权诡谲 就在云清歌凝聚九幽冥灵根雏形、修为攀升至炼气巅峰的同时。 地宫深处。 那庞大的阵法核心处,萧澜绝盘膝而坐。他周身缭绕的黑气比以往更加浓郁粘稠,如同化不开的墨汁。额角不断渗出冷汗,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唇色却隐隐泛着一丝诡异的青黑。 阵法中央的地面上,裂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丝丝缕缕阴冷邪恶到令人心悸的气息从中不断渗出,与阵法抗衡。整个地宫都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咳……”萧澜绝猛地咳出一口带着暗沉血丝的黑血,身上的黑气剧烈翻腾,气息也瞬间萎靡了几分。 他抬手,指尖黑色剑气艰难地斩向那道裂缝,试图将其弥合。 嗤! 剑气斩下,裂缝只是短暂凝滞一瞬,随即又有更多黑气涌出! “王爷!”墨老的身影出现在阵法边缘,神色凝重至极,“‘门’的缝隙越来越大了!单凭阵法和王爷之力,怕是……” “闭嘴!”萧澜绝厉声喝止,声音嘶哑充满戾气,“还不到时候!‘钥匙’还未彻底觉醒!现在开启,根本无法掌控,只会提前引动浩劫!”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精纯能量的精血喷在阵法核心! 嗡! 阵法光芒大盛,暂时压制住裂缝。但萧澜绝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显然消耗巨大。 “快了……她快要突破了……”他喘息着,空洞的眸子深处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偏执光芒,“她能引动‘九幽鼎’,她一定可以……” 墨老看着他那副模样,沉默片刻,低声道:“宫中密报,皇帝陛下近日常至钦天监秘阁,召见数位精通太乙神数和大六壬的宗师。” 萧澜绝眉头猛地拧紧:“哦?” “此外,”墨老的声音压得更低,“太子宇文擎与云家二小姐云芷柔,近日频频出入皇宫冷宫旧址附近区域,行为诡秘。” 冷宫旧址? 萧澜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老头子也坐不住了?想找替代品?呵……” “还有,”墨老迟疑了一下,“近日京城及周边地区,陆续有生辰八字奇特的少年男女神秘失踪,监察司查无所获……” 萧澜绝敲击的手指骤然停顿。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地宫穹顶,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皇权漩涡的中心。 失踪的少年……生辰奇特……他体内的邪物躁动……幽冥阁的疯狂…… 几者之间,似乎被一条无形的、令人胆寒的线串联了起来。 老头子……是想做什么?献祭?还是……试图以量补质,强行寻找新的“容器”来稳住这即将失衡的局面? “严密监视皇宫动向。尤其是冷宫旧址。”萧澜绝声音冰冷,带着杀伐之意,“至于那些失踪案……放些线索给御林军统领宋威那老家伙,他女儿是去年失踪的生辰奇特者之一。” “是。”墨老应道。 萧澜绝重新闭上眼,周身黑气缭绕,开始艰难地修复自身伤势和维持阵法。 他需要时间。 而外面的风暴,已然迫近。 钦天监秘阁之内,数位星象宗师正对着巨大浑天仪推演着什么,面色沉重。 “……紫微星动,煞气冲犯……劫火将起于西北……” “……幽冥开眼,生死之门将启……需以纯阳之血为引,方可镇之……” 皇帝宇文铎负手站在暗处,明黄龙袍在昏暗光线下也掩不住其苍白疲惫的面容和眼中深藏的忧虑。 纯阳之血……他喃喃重复着。 视线投向皇宫西北角那片荒凉的冷宫废墟。 那里,曾经关押过一个至阳之体、却被他亲口下令秘密处置的妃子…… 一丝悔意与冰冷的决心,同时在他眼底交织。 第51章 破境之威,初试锋芒 第51章破境之威,初试锋芒 一月禁足期满。 当云清歌推开偏院那扇沉寂已久的门扉,缓步走出时,守在院外的两名护卫下意识地抬头,随即瞳孔骤缩,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眼前的女子,依旧是那副清丽容颜,却仿佛脱胎换骨。 一身素净青衣,未施粉黛,却肌肤莹润,眸若寒星。周身气息沉静如水,再无往日刻意伪装的怯懦,也无初得力量时的外露锋芒,而是一种内敛的、深不可测的渊深。 更让人心悸的是,她仅仅站在那里,便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仿佛与这王府的深沉夜色融为了一体。那并非刻意营造的气势,而是力量突破后,生命层次提升带来的天然压迫感。 炼气巅峰!而且绝非寻常炼气巅峰可比! 两名护卫皆是炼气后期修为,此刻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清歌,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被视作“废柴”和“弃子”的王妃。 云清歌目光淡淡扫过他们,并未停留,径直朝着主院方向走去。步伐不疾不徐,却落地无声,宛若幽影。 沿途遇到的仆从护卫,皆被她身上那股蜕变后的气息所慑,纷纷低头避让,不敢直视。 主院书房。 墨老无声出现,躬身禀报:“王爷,王妃来了。” 萧澜绝正摩挲着指尖一枚温润的黑子,闻言动作微微一顿。空洞的眸子“望”向门口方向,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他甚至无需墨老描述,便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正在靠近的气息——沉凝、幽深、带着一丝令他体内邪物都微微躁动的、纯粹的九幽之力! 她突破了?不止是修为,似乎连血脉封印都松动了不少?! 这才一个月! 饶是萧澜绝心深似海,此刻也不禁泛起波澜。这成长速度,远超他预期! 书房门被推开,云清歌缓步走入。她对着书案后的萧澜绝,依礼微微屈膝:“王爷。”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萧澜绝沉默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禁足一月,看来你并未虚度。” “托王爷的福,略有寸进。”云清歌不卑不亢。 “哦?”萧澜绝指尖的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既如此,让本王看看,你这‘寸进’,到了何种地步。” 话音未落,他周身那股一直收敛的、冰冷死寂的剑意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猛地朝云清歌压迫而去!虽未动用全力,却足以让寻常炼气巅峰修士心神失守,跪地颤抖! 他要亲自试探她的深浅! 云清歌早有预料。在那威压临体的瞬间,她体内初生的九幽冥灵根雏形微微一亮,精纯的幽灰色灵力自行运转,在周身形成一道看似稀薄、却坚韧无比的屏障。 那冰冷的剑意威压撞上屏障,竟如同撞入无尽的幽深泥潭,被悄然化解、吸收,未能撼动她分毫! 她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一下。 萧澜绝空洞的眸子骤然缩紧!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她能如此轻易地化解他的威压?! 虽然他只是动用了一丝力量,但这绝非炼气期能做到的!她的灵力品质,竟已如此精纯诡异?! “看来王爷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云清歌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萧澜绝最在意的地方。 她能感知到他的状态?! 萧澜绝心中再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收敛了威压:“足够护你周全。” 云清歌唇角极淡地勾了一下,并未反驳。 书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两人之间,那层虚伪的合作面纱似乎被悄然撕开一角,露出了底下冰冷算计和相互忌惮的真相。 “既已无恙,王府诸事,你可自行斟酌。”萧澜绝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恢复淡漠,“只是,幽冥阁的爪子还在外面盯着。如何应对,你好自为之。” 这是放权,也是甩锅。将她再次推向前台,应对风险。 “臣妾明白。”云清歌应下,并无惧色。 实力,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离开主院,云清歌并未回偏院,而是转向药库方向。 她需要一些新的药材,尝试炼制更适合目前境界的丹药。更重要的是,她想去确认一下,药库中是否还有类似紫檀木盒那样的、被刻意隐藏的线索。 然而,她刚走到药库附近,便听到一阵喧哗声。 只见药库门口,管事正拦着一名穿着东宫内侍服饰、态度倨傲的太监。 “公公见谅,王府药库重地,没有王爷手谕,实在不能……” “放肆!”那太监尖着嗓子打断,“咱家奉太子妃之命,前来取几味灵药为太子殿下调理身子!你敢阻拦?莫非萧王府已不将东宫放在眼里了?!” 竟是云芷柔派人来强索药材!还是打着太子的旗号! 那管事一脸为难,冷汗直流。 云清歌眸光一冷,缓步上前。 “何事喧哗?”她声音清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太监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轻蔑,但触及她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眸子时,心头莫名一寒,气焰不自觉矮了三分,勉强行礼:“见过萧王妃。咱家是奉太子妃之命……” “王府药库,非陛下旨意或王爷手谕,不得擅动。”云清歌直接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这是规矩。太子妃若需药材,可依礼向宫内御药房申领,或递帖子至王府,说明用途,由王爷定夺。如此强闯,于礼不合。” 她一番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直接将对方堵了回去。 那太监没想到这传闻中的废柴王妃如此牙尖嘴利,顿时恼羞成怒:“你!萧王妃这是要驳太子妃的面子?!” “本妃依规矩行事,何来驳面子之说?”云清歌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冷意,“还是说,东宫的人,可以视王府规矩如无物?” 那太监被她看得浑身发冷,竟一时语塞。 云清歌不再理他,转向管事,吩咐道:“日后若无王爷手谕或本妃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动药库药材。违者,按府规处置。” “是!王妃娘娘!”管事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下。 那太监脸色青白交加,最终狠狠瞪了云清歌一眼,撂下一句“咱家定会如实禀报太子妃!”,便灰溜溜地走了。 云清歌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寒芒微闪。 云芷柔……太子……你们的试探,未免太心急了。 正好,拿你们试试刀,磨一磨我这新生的……锋芒! 第52章 芷柔再探,自取其辱 第52章芷柔再探,自取其辱 云芷柔在东宫内,听完心腹太监添油加醋的回禀,气得摔碎了一套最喜欢的琉璃盏。 “废物!连个药库都进不去!那贱人竟敢如此驳我的面子?!”她美艳的脸庞扭曲,眼中满是嫉恨与怒火。 自从宫宴之后,云清歌就像换了个人,一次次让她吃瘪。如今竟敢公然对抗东宫?! 她绝不能忍! “她不是仗着王府规矩吗?”云芷柔冷笑,眼中闪过恶毒的光,“本妃就亲自去一趟!看她敢不敢将本妃也拦在门外!” 她就不信,云清歌敢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太子妃、不给云家丝毫颜面! 次日,云芷柔便摆开太子妃仪仗,浩浩荡荡驾临萧王府。 王府中门大开,管事仆从跪迎一地。 云清歌得到通报,并未惊慌,只淡淡吩咐:“按礼接待即可。” 她依旧是一身素净青衣,并未特意装扮,来到前厅时,云芷柔正端着太子妃的架子,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周围仆从战战兢兢。 见到云清歌进来,云芷柔放下茶盏,脸上堆起虚假的关切笑容:“姐姐来了?许久不见,姐姐气色真好,看来王爷真是极爱重姐姐呢。” 她一开口,仍是惯常的绵里藏针。 云清歌微微颔首,依礼道:“太子妃驾临,有失远迎。” 态度疏离客气,丝毫不接她的话茬。 云芷柔笑容一僵,随即又道:“本妃今日来,一是探望姐姐,二是前日宫中太医为太子殿下请脉,道殿下操劳国事,略有亏虚,需几味特殊的灵药调理。想着萧王府库藏丰富,便想来寻姐姐行个方便。” 她将“太子殿下”和“国事”咬得极重,试图以势压人。 云清歌面色不变:“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若有需求,陛下自会恩赏御药房全力供给。王府药材皆是王爷私产,妾身岂敢擅动?若因此耽误殿下调理,妾身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太子妃依礼制行事。” 一番话,再次将云芷柔堵得严严实实,还将一顶“可能耽误太子调理”的大帽子反扣了回来! 云芷柔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她没想到云清歌如此油盐不进! “姐姐这是不肯给本妃这个面子了?”她语气冷了下来,带着威胁。 “太子妃言重了。”云清歌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她,仿佛能看透她所有心思,“非是不给面子,而是规矩如此。无规矩不成方圆。想必太子殿下和陛下,也会认同此言。” 她再次搬出皇帝和太子,噎得云芷柔胸口发闷。 厅内气氛顿时僵住。王府仆从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云芷柔死死盯着云清歌,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怯懦或妥协,却只看到一片令人恼火的平静与淡然。 这贱人!何时有了这般气场?! 她强压下怒火,忽然话锋一转,脸上又堆起笑:“既然姐姐坚持,本妃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本妃难得来一趟,姐姐不请我去你院中坐坐?也好让妹妹看看,姐姐如今过得如何,回去也好向父亲母亲禀报,让他们安心。” 她这是硬的不行,想来软的,实则想亲自探查云清歌的底细和院中情况。 云清歌心中冷笑,面上却从善如流:“太子妃有兴趣,自是荣幸。请。” 她亲自引着云芷柔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云芷柔看似欣赏景色,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过各处,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波动。然而,王府布局深沉,暗藏阵法,她根本探不出什么异常。 直到踏入云清歌所居的偏院。 院中依旧看似简朴,甚至有些荒凉。但云芷柔一踏入此地,便感到一股极其舒适、让她灵根都微微活跃的精纯阴寒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虽然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 更让她心惊的是,院中那些看似随意栽种的“杂草”,细看之下,竟都蕴含着微弱的灵性!绝非寻常凡草! 这贱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院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云清歌将她的惊疑尽收眼底,并不点破,只请她在石桌旁坐下,吩咐侍女上茶。 茶水只是普通灵茶,但云芷柔喝在嘴里,却觉得滋味格外清冽,甚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滋养神魂的效用? 她心中更是骇然! “姐姐这院子……倒是清静别致。”云芷柔勉强笑着,试图套话,“听闻姐姐近日深居简出,是在潜心修炼?” 云清歌淡淡一笑:“妾身灵脉有缺,修炼亦是徒劳。不过是读些闲书,打发时间罢了。” 又是这套说辞!云芷柔根本不信!这院子的异常和云清歌身上的变化,绝不可能是一个“废人”能做到的! 她正想再试探,目光忽然被石桌一角放着的一本摊开的古籍吸引。那书页材质奇特,上面的文字和图腾古奥异常,她竟一个都不认识! 但其中一幅残缺的火焰图腾,却让她莫名感到一丝心悸! “姐姐看的这是……”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那本书。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书页的刹那—— 云清歌看似随意地抬手拂了拂衣袖,恰好将一本书册覆在其上,遮住了那本古籍。 同时,一股极细微、却冰冷刺骨的灵力无声无息地拂过云芷柔的手腕! 云芷柔只觉得腕间一麻,如同被冰针刺了一下,惊呼一声缩回手,心中骇然! 刚才那一下……是云清歌做的?!她竟能如此精准地阻止自己,还带着警告的意味?! 云清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将那本古籍自然收起,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是些杂书,无聊翻翻罢了,恐污了太子妃的眼。” 云芷柔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和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股莫名的寒意终于压过了愤怒和嫉恨。 这贱人……真的不一样了! 她强笑着起身:“时辰不早,本妃也该回宫了。姐姐……好生保重。” 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忌惮。 云清歌起身相送:“恭送太子妃。” 看着云芷柔几乎有些仓促离去的背影,云清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试探?自取其辱罢了。 经此一事,云芷柔和太子那边,恐怕要重新评估她的价值了。 而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第53章 风雨欲来,暗流涌动 第53章风雨欲来,暗流涌动 云芷柔铩羽而归,消息很快通过不同渠道,分别传到了东宫和萧王府深处。 东宫书房内,太子宇文擎听完心腹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炼气巅峰?轻易化解威压?院中有异?还能逼退芷柔?”他指尖用力,一枚玉扳指被捏得粉碎,“好一个云清歌!好一个萧澜绝!你们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原本只当云清歌是个有点运道的棋子,如今看来,竟可能是一条蛰伏的毒蛇!还有萧澜绝,那个废人,竟能培养出这样的“王妃”?! “殿下,”幕僚低声进言,“云清歌变化巨大,恐身怀异宝或秘法。其所在偏院亦有蹊跷,阴气汇聚,似有聚灵之效。若能得之,或对殿下大业有益。” 太子眼中闪过贪婪与狠厉:“继续盯紧萧王府!尤其是那个院子!还有,加派人手,给本王查!查她到底得了什么机缘!必要时……可动用‘影卫’!” “是!” 幕僚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陛下近日似乎对冷宫旧址颇为关注,还秘密召见了当年伺候过‘那位’的几个老宫人……” 太子眸光一凛:“老头子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惦记着那个妖妇和她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与厌恶,随即冷笑:“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冷宫那边,也给本王盯死了!” “是!” 与此同时,萧王府主院地宫。 墨老正在向萧澜绝禀报。 “云芷柔离去时神色惊惶,似对王妃颇为忌惮。太子那边,已增派了人手,似乎还动用了‘影卫’。” 萧澜绝盘坐在阵法中,周身黑气翻涌,闻言嗤笑一声:“跳梁小丑。” “此外,”墨老语气凝重了几分,“钦天监那边推演似乎有了结果。陛下今日秘密出宫,去了皇陵。” “皇陵?”萧澜绝敲击扶手的手指一顿,“他去那里做什么?” “似是……祭拜‘那位’。”墨老低声道。 萧澜绝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祭拜?是忏悔,还是……想求‘那位’保佑他江山永固?可惜,‘那位’若能显灵,第一个要索命的,恐怕就是他。”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看来老头子是真的急了。‘门’的异动,瞒不过那些老家伙。他这是病急乱投医。” “王爷,我们是否……” “不必理会。”萧澜绝打断他,“老头子越是折腾,死得越快。我们的目标,始终是‘门’。” 他“看”向地宫深处那条若隐若现的裂缝,语气带着一丝狂热:“只要‘钥匙’彻底觉醒,打开‘门’,汲取足够的力量……这天下,谁也挡不住本王!” 墨老垂首不语。 萧澜绝忽然问道:“她近日在做什么?” “王妃娘娘近日常去药库,取用的药材……似乎是在尝试炼制三品丹药。”墨老回道。 “三品?”萧澜绝空洞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倒是小瞧她了。看来那枚‘幽令’和古籍,她消化得不错。”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将库中那株‘阴凝草’给她送去。告诉她,欲速则不达,凝练灵根,非一日之功。” 墨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阴凝草可是滋养阴寒灵根的珍稀宝物,王爷竟舍得? “是。”他压下疑惑,躬身应下。 “还有,”萧澜绝补充道,“将‘冷宫’和‘皇陵’的消息,隐晦地透给她。本王倒要看看,这把‘钥匙’,能搅动多大的风云。” “老奴明白。” 墨老悄然退下。 萧澜绝独自坐在阵法中心,周身黑气汹涌,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算计的弧度。 云清歌,不要让本王失望。将这潭水搅得越浑,对本王……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