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虽强但实在是迷人(快穿)》 1、挡箭牌替身(1)(修) “欢迎宿主来到新手世界,我把原主的所有信息发给你,先了解再做任务。”一大股记忆塞入。 脑袋刺痛了一下,燕危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沉重,轻“嗯”一声。 “为了方便,原主和宿主的名字已刷新同步。”零一系统说完后安静下来,等他消化着消息。 燕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身患重病。许是看他可怜,死前被告知是家人所为。 他的灵魂不甘,飘荡在医院很久,被逃出来的叛逃快穿系统绑定,完成任务即可回溯时光回去。 他想报仇,就答应了下来,这是他的第一个世界。 原主的情况只能用小苦瓜来形容,十二岁死爸,老妈拉扯他长大。 一路磕磕绊绊长大,在大三时老妈劳累过度,病来如山倒。 后又被检查出大大小小的毛病,不能再劳累,否则没几年可活。 原主是个穷苦大学生,兼职的钱几乎全部用在医院里,吃穿倒是不用愁,但压垮他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医院是个烧钱的,没钱也就意味着他妈没办法继续住院看病。 这个时候楚清离出现了,对方家世良好,在s市是众所周知的公子哥。 不缺钱,周围都是有钱人,靠近他的人多不胜数。 楚清离直接甩出一沓合约,神色傲慢,“签了这个合同,跟我三年。一年一百万,你妈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原主别无选择,签了包养合约。 在他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楚清离犹如天使般出现,让他眼里渐渐有了光。 楚清离是个控制欲超强的人,他不允许原主穿得寒酸,也不允许原主出去兼职,更不允许原主靠近其他人,不管男女。 原主失去交际圈,身边只有楚清离,除了去医院就是跟在金主身边。 抛开这些不谈,楚清离这个金主还是很不错的,温柔体贴,经常随手就给原主丢下大笔资金。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原主很快就沦陷在爱情里,脸上有了笑,对楚清离也言听计从。 后来日子变了,楚清离早出晚归,每次回家时都会带着一身酒气,甚至是还带不同的人出现在别墅里。 原主心里嫉妒得发疯,无数个电话、无数个消息轰炸,甚至跟踪。 他知道跟楚清离之间的差别,这些行动仅限于在楚清离心情还不错的时候。 这种情况直到原主大学毕业,他为了报答楚清离的帮助,进了楚清离管理的公司,当起一个打白工的打工仔。 看在他是楚清离的人的份上,安排的工作岗位轻松,不怎么劳累。 那天他在上班的时候听到同事谈论起楚清离,楚清离最近好像遇到一个很喜欢的新欢,要带新欢去酒店开房,早早就从公司离开。 原主知道这个消息时,只觉得跌进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心神恍惚走路都差点摔倒。 经过多方面打听,他终于打听到楚清离此时正带着那个新欢在约会,约完会后会发生什么是个人都知道。 他直接找到目的地,走到楚清离面前时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亲眼目睹楚清离和新欢牵着手像对情侣一样漫步在街头。 牵在一起的手无比刺眼,他怒气上涌,冲上前去蛮力分开两人。 楚清离见此勃然大怒,站在中央分开两人,面色阴沉。 原主撕心力竭质问,脸上满是泪水,浑身发抖到面目狰狞。 楚清离平静地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像个小丑一样。 等他哭累了,楚清离声音冷漠,“哭够了吗?拜托,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别搞得我好像出轨一样。” 站在楚清离身后的新欢脸上带笑,眼底浮现出讥讽。 原主心里下意识觉得是新欢勾引了楚清离,撞开楚清离朝新欢冲去。 新欢往旁边让开,在擦身而过时大力推了原主一把,原主跌下台阶发生车祸,当场人就陷入昏迷身边顿时血流成河。 有些短暂,却又刻骨铭心。 燕危看完后有些复杂,距离事发过去两个月,运动功能受损,这会脑袋痛得厉害。 四肢僵硬难以控制,他想自己坐起来,但也只是胳膊动了动。 正在此时护士推门进来检查,看见这一幕后脸上全是欣喜,“燕先生,您醒啦?” 得到病人微不可察地点头,护士连忙跑出去,“燕先生,您先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来。” 不消一会儿,先前那位护士和其他医护人员推着各种仪器进来,病房里瞬间变得拥挤。 等医生们出去后,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燕危身上的管子被取出大半,原本消瘦的身体更加瘦弱,病号服挂在身上,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脸色病态般的苍白。 “要不是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哪能让宿主受这苦?”零一系统全程观察,语气惋惜。 “宿主只有一个任务,和楚清离断清关系,然后阻止他和白月光复合。”零一发布任务后问他,“宿主有什么要问的吗?” “和金主断清关系我还能理解,为什么要阻止他和白月光复合?”燕危很是不理解。 原主虽躺在病床上没醒来,但他偶尔听到护士之间的八卦,知道楚清离有个白月光。 “得到不珍惜,就该孤独终老,这也是原主的心愿。”零一系统说完快速溜走,“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想必这个任务对宿主来说不难。” 确实不难,就是有些头疼。 * 这具身体沉重得厉害,光是配合检查和回答问题就消耗完了所有精气神,眼皮子一合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昏暗一片,想来是护士查房时见他睡着就关了灯。 很快他就察觉到床边坐着一个人,转头看去就见穿戴整齐、齐耳短发的男人靠在一旁微阖眼帘。 不算出众,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干净的人。 从上往下扫去,白色休闲服显得他很是随意,灰色长裤径直下垂显得腿长,一双运动鞋搭配看着倒像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醒了?”楚清离睁开眼,眉头微皱显得不近人情,“既然醒了,我们来说一说我们之间的合约。” 他丝毫没考虑还躺在床上连生活都艰难的人,话语冰冷满是厌恶,“你别装傻,医生说你休息段时间后就没什么事了。” “合约?”燕危偏头静静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当然记得,所以现在你想说什么呢?想让我谅解你的新欢吗?” 虽说零一系统说小世界有些混乱和黑暗,这样才好遮盖他们的踪迹。 但法制社会上,只要是个公民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两个月前的车祸猝不及防发生,监控下楚清离新欢推原主那一把,可是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楚清离被他反问得微愣了一下,看着他如今平静的面容有些难以说接下来的话。 但老爷子给他下了死命令,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掉,要不然带给楚家的损失无法轻易弥补。 楚清离双手交叠在一起,沉默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合约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所以这是打算让燕危一个人独自承担,他和新欢继续恩恩爱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楚清离再次强调合约内容,“合约是在律师的见证下立出来的,具有法律性。是你先违反合约内容,发生什么事情,责任也是你自己承担。” 燕危只是静静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楚清离移开目光,转移话题,旧事重提打感情牌,“当初是我的出现才让你度过难关,你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无辜的人一生都带着污点。如果没有我,说不定你妈早就没钱治病死了。” 燕危嘴唇微勾,苍白的脸上笑容格外刺眼,“所以你想用这件事情,让我放弃追责是吗?” 冗长的沉默蔓延,燕危呼出一口气,慢腾腾挪动身体坐起来。 楚清离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燕危拼尽全力坐起来靠在枕头上,伸手端过水杯喝了口水,才冷淡开口,“想让我不追责,这件事很简单,我们之间的合约作废。” 楚清离心中一动,心中有些不舍。但过往的记忆提醒着他,他对眼前这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 放下双腿站起身,鞋子在地上摩擦出响声,“那就按你所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今天开始作废。等你身体养好后,我会让人把合约送给你签字。” 说完后不等燕危回答,转身就出了病房。这里对他来说,仿佛让他极其的厌恶,多一秒都不想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挡箭牌替身(2)(修) 第二天燕危通过手机看到了车祸之后发生的事情,新欢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但被楚清离拿钱打点过,且咨询过律师要得到当事人的谅解才没出来。 新欢叫林端,家世背景和原主差不多一样。 这样的人才能被楚清离拿捏。 林端推原主那一把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被判为客观行为犯罪。 也因为这样楚清离才能打点好,也能让林端身上没有污点。 此时正是楚清离上头的时候,又怎么舍得让林端去背负这个污点呢? 连和他的包养合约都能放弃,想必楚清离是极其喜欢对方的。 护士来查房慰问,燕危放下手机回答。 护士笑了笑,直起身来,“燕先生再留院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能出院了。毕竟受伤也比较严重,燕先生有些营养不良,出院后要好好休息才行。” 护士尽责交代完后,便走出了病房。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房间里亮晃晃一片,燕危抬手挡在额头,看向窗外时目光带着向往。 下午的时候楚清离再次踏进了这间病房,这次他的身边跟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蔼的一个中年男人。 “燕先生您好,我姓徐,是楚先生的私人律师……”徐律师说明自己的来意。 林端那边有拿出赔偿,燕危听完后拿起笔写明案件情况,经过赔偿明确自己谅解的意思。 才刚写完,谅解书就被徐律师收了过去,“燕先生刚醒来,那我就不打扰了。” 徐律师出去办理事情,楚清离却还留在病房里。 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是很不可思议,之前这个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醒来后怎么就变了个模样? 不光亲自写下谅解书,还有意提出结束这段关系。 心中有些微微不是滋味,但一想到这人后来做的那些事情,那股不适转瞬间就消失。 燕危见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神色略微诧异,嗓音冷淡,“楚先生不去看你的新欢吗?还留在我这里做什么?” 刚坐下的身躯微僵,楚清离抬起眼帘,面色平静,“念在你现在行动不便的份上,我会给你后悔的时间。” 说完后他就唾弃了自己一下,把这舔狗甩掉不是他希望的吗? 怎么现在反倒说出这种连他想都没想过的话? 燕危眉头一皱,狐疑地目光看向他,“楚先生没病吧?正巧在医院,我提议你去检查一下身体。” “燕危!”楚清离脸色一黑,口不择言道:“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你真当自己在我这里很重要吗?” 燕危垂落眼皮靠在床上,眉眼间尽是漠然,“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楚先生为什么要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呢?” 楚清离站起身,一脚踢开地上的凳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话语恢复了平静,“从你大三开始,我们在一起也应该快两年了吧?” 燕危闭上眼睛,懒得理会他。 楚清离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认为他心里还在意自己,只是被伤透了心,气不过而已。 楚清离软了语气,话语却显得生硬,“如果你回到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可以……” “楚先生。”燕危睁眼,开口打断他的话,目光疏离冷淡,“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麻烦楚先生离开我的病房,我需要休息。” “燕危,你别不知好歹!”楚清离很是生气,他如此脆弱,有心给台阶下,不领情就算了还处处刺他。 楚清离冷呵一声,神情不屑,“也是,像你这样的人空有一身傲骨,除了傲骨什么也不是。” “希望以后不会有你求我的时候。”楚清离丢下这句话后,毫不留情离开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骄傲自大的人离开,燕危只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被撒气似关上的门,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林端的事情解决掉,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看楚清离的样子,似乎并不太情愿放他离开,有些时候果然不能相信口头的承诺。 而且楚清离也有些奇怪,他这么做是为了气楚家父母和那个白月光。 但过去这么久,楚家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那白月光也没有回头,更没有一点消息。 燕危摸着下巴思索,这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让楚清离这么念念不忘。 他要如何才能阻止他们两人旧情复燃呢? * 接下来的几天楚清离并没有出现,而燕危的身体也在调养中好了起来。 当他可以活动时,护士笑眯眯道:“燕先生看着生活也没有什么困难,可以出院了呢。” 只是有些动作缓慢,但并不妨碍生活。 这些是暂时的,相信过不多久就会好起来。 独自办理好出院手续后,燕危穿上在闪送app上买的衣服招手打出租车往家里赶去。 他在医院抽空看望了原主的母亲,虽不是单人病房,但她和其他病人相处挺好的。 原主的家是出租房,两室一厅一卫,温馨又充满人情味。 不在繁华地段,房租也说的过去,能负担得起。 这还是原主做兼职租下的房,离学校也很近。 只是可惜发生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和金钱。 输入记忆中的密码,房门被打开,房间里长期没人住,堆积起了灰尘。 燕危召唤零一系统,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姗姗来迟。 零一系统语气充满着一丝丝疲惫,“宿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燕危在沙发上坐下,沙发柔软整个身子下陷,低头在手机上打着字,慢吞吞道:“那个白月光叫什么名字?居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社交关系如何?” “哦,你问这个啊。”零一系统有些懊恼,连忙把关于白月光的资料发过去,“只让宿主和楚清离断清关系,倒是忘了还有一个任务没给宿主了解。” 燕危闭上眼睛,鸦羽般的眼睫落下,看起白月光的资料来。 白月光叫虞州,和金主同一个大学。并没有轰轰烈烈,而是平静又自然。 虞州和楚清离在一起后没多久,楚清离公开出柜被父母阻拦,两人被迫分开后虞州表现得非常的奇怪。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死缠烂打,冷静到和楚清离分手,去了其他的城市,让知道这段关系的人都以为他们不是情侣而是一个合作关系。 虞州家在b市,上大学是在楚清离的城市上的。他离开s市去了老家,目前职业是专业牙科医生,名声很好。 燕危舔了舔牙,大脑有些宕机,“这么看来,虞州家世也应该不错,那楚清离父母怎么说他配不上他们儿子呢?” “这就不知道了,宿主打算怎么做?”零一系统有些急切,“好像有什么东西跟来了,我得要去解决一下,宿主先自己完成任务吧。” 零一系统说完后急吼吼离开,生怕被别的东西追踪到他们的踪迹。 燕危吐出一口气,眉头死死皱着,思来想去后买了去b市的票,并在手机上预约了虞州去看牙齿。 他倒要去看看这虞州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还能和楚清离复合就很有鬼了。 思考好接下来的打算后,他起身打扫房间,天黑后手机铃声响起。 他瞥了眼茶几,屏幕上来电显示备注的是红心,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了。 不情不愿接起电话,楚清离质问道:“你出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干什么?有必要吗?”燕危站在客厅中央,窗户上映出自己模糊的身影。 “燕危,我只是说解除这段关系,可合约还没签,我现在依旧是你的金主。”楚清离冷声冷气说完后,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现在,来我别墅见我,否则你休想这么轻易离开我的身边。” 他就是见不得燕危轻而易举离开他,是他提出来开始,也应该由他提出结束。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后归于平静,燕危捏着电话盯着窗户上的身影。 从楚清离的话语中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结束这段关系。 只是有些奇怪,楚清离既然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干嘛死抓住不放? 难道是因为舍不得一个舔狗,所以改变主意了? 也是,原主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在楚清离身上施展,内心享受的同时又表现出极其地厌恶。 当别人想离开时,却又回味这样的感觉,就舍不得放人离开。 燕危冷下脸,随意换了身衣服下楼,再次打车朝楚清离的别墅赶去。 这个时候楚清离应该是和林端在一起,毕竟前几天写了谅解书,林端能出来也是意料之中。 他就是有点好奇,楚清离叫他去到底是想干什么? 驱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别墅,周围安静一片,唯有铁门两排的路灯照亮着道路,粗大的树木看着有些年头。 进入铁门后,宫殿式黑白相间的高层别墅映入眼帘,中央的喷泉喷着开花的水。一条宽阔的湖围着别墅而蜿蜒,修剪整齐的花园里开放着粉蔷薇。 走过长长的石子路,别墅门前早已站着穿戴整齐的男人。 见到燕危出现在视线里,楚清离嘴唇微扬满是势在必得,“你身为被包养的那一个,即使在关系结束时期,你也应该表现得乖一点。” 燕危双手插兜,站定在原地看向前方的人,余光落在他身后的屋中。 那里正坐着一个穿着米白衣服的男人,棕色短发,几根呆毛立起,显得无辜又迷茫。 记忆中有这人的出现,不是别人,正是林端。 燕危收回目光,脸上神色有些厌恶,“所以楚先生大晚上叫我来你家,就是为了看你们恩爱吗?” 楚清离想在他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比如质问,比如面目狰狞,比如哭泣。 可这些通通都没有,他脸上带着几分厌恶和不耐,冷淡疏离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心口有些窒息,转眼即逝,楚清离让开身体,“今天是他生日,他提出见你一面,想跟你道歉。” 距离半步距离时,楚清离压低声音,带着警告,“桌上准备好了签署合约,和平吃完这顿饭,我放你离开。你要是惹他不开心,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挡箭牌替身(3)(修) 三人围着圆桌而坐,气氛怪异又充满了火药味。 林端冲燕危挤出一个微笑,神色忸怩,“那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希望你别生气。我没想到我和楚哥的事情让你这么伤心,要是早知道你的存在,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在意他,也不用和他道歉。”楚清离帮他夹着菜,话语冰冷。 燕危坐在这里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被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忽视了个彻底。 与其说是叫他来和平吃饭,还不如说是在羞辱他。 “确实,毕竟你没什么脑子,没看到车开过来很正常。”燕危语气淡然,让对面的人神色一僵。 林端垂下眼帘,泪珠子无声而落,在那张倔强的脸上看着楚楚可怜引人怜爱不已。 楚清离“啪”地放下筷子,连忙拿出纸巾边擦泪边哄人,“他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别伤心,我就说不应该叫他过来让你受气。” 燕危靠在椅背上,冷眼瞧着这一幕,只觉得无端反胃。 林端抬眼瞥了眼他冷硬的脸,像被吓到一样连忙低下头去,勉强一笑道:“我、我只是想跟他当面道歉,当时我真的没注意,我也不是有意的。” “燕哥,我知道你刚醒来心里不痛快,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吧。”林端鼓起勇气抬头,泪眼朦胧盯着燕危。 燕危啧了一声,转头看向楚清离彻底失去了耐心,“合约呢?拿来我签字吧。” 一眼就看穿的戏码,真没意思。 林端盯着楚清离,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默默哭泣。 楚清离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把早已准备好的合约推过去。 燕危打开认真看起来,没问题后刷刷几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他一份,楚清离一份。 至此,这段掺杂着救赎和不平等的合约彻底作废。 燕危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两人,目光冷凌,“楚先生,希望你能按照合约上列出来的做,也希望最后不要闹得太难看。” 燕危走出别墅大门,心头悠然就松懈了下来,压在肩上的重担一下子消失。 想着原主老妈还在医院里,燕危只能等明天去转院。 毕竟那个医院是s市最好的,也是楚家名下的,关系已断,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第二天早上十点,燕危提着炖好的汤走进病房,病房里几个老太太聊得热火朝天。 见到燕危进来,其中一个老太太笑呵呵打趣,“金秀啊,你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谈女朋友没啊?” “哎哟,小危已经谈朋友啦,阿婆不要乱讲话嘞。”金女士转头看向自家儿子,“小危啊,你怎么来啦?工作还顺利吗?” 金女士身体不好,原主出事后都瞒着她,楚清离想着能瞒一年是一年,就以原主出差为由稳住金女士。 燕危神色自然,弯腰盛着汤,“工作挺顺利,回来看看妈,正好给您转院。之后我还要外出工作一段时间,我给您请个护工。” 金女士摸着燕危的手,眼中泪花闪现,“为了我,小危辛苦啦。” “请护工?”隔壁老太太伸出脑袋来,花白的头发,眼睛微眯善意提醒道:“那要仔细找,得要请个靠谱的。前段时间还出了新闻,报道护工对老人不友好,还殴打老人嘞。” “奶奶说的是,是要仔细找。”燕危笑了笑,把汤递给金女士,“妈,您先喝点汤,我去给你办转院手续。” 金女士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就想转院了?” 她凑近燕危轻声问道:“小危呀,是不是没钱住了?其实我回去也是一样的,没多大事。” 小危这孩子,非要她住院,不听就梗着脖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了都让人于心不忍。 没办法,她也就不好拒绝,如儿子的愿住进医院里。 “有钱的,只是这个医院回家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找个近点的。”燕危笑着说:“毕竟我要出差一段时间,离家近也好点,您想回家就回家。” 金女士转念一想就答应了下来,“那小危你去办理转院手续,我收拾一下咱们就去。” 离家近,还能回家,这挺好啊。 等一切事宜办好后,也到了下午一点,去隔壁市的车票是在下午三点。 燕危回家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打车去了车站。 一路上风景倒退,心中思考另外一件事情起来。 虞州知道他的存在吗?他要如何才能接近虞州?不管怎么想都好像有些难办。 * 三点的车,一个多小时到b市。 打车朝虞州所在的地方行驶去,在app上定好看着舒适温馨的酒店,差不多七点才到。 约好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牙科医院在十点才会关门。 或许来看牙的人都是白天来,晚上没什么人,走进医院后前台坐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 “这位先生,您有预约吗?”护士站起身,脸上是恰当好处的笑容。 燕危点了点头,“约了虞医生。” 护士带头朝左边走去,一路过去都是看牙的科室,空荡荡一片。 来到最后一间,护士敲门而入,“虞医生,你约的病人来了。” 虞州穿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闻言抬起头来,带着金丝眼镜。 他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看着有些像混血儿,短发利落又严谨。 虞州站起来,声音柔和,“好,你先去前台守着吧。” 燕危走进去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气氛有些无端的尴尬。 虞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头看向填写的资料,“你说你有蛀牙,蛀牙多久了?平时吃甜食多吗?” 对方开口打破沉静,加上声音柔和,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燕危不太确定,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性子。 初步判断很随和,这类人相处倒是挺好相处的,就是有点难以接近。 他边想边回答,眉头微蹙着,“蛀牙挺久,不怎么吃甜食。” 虞州放下鼠标,拿起一旁的橡胶手套戴上,起身往外走,“来,先看看再做决定。” “你先躺下,张开嘴,我先帮你看看。”虞州边准备东西边说,余光都没给一个。 燕危看了眼牙科手术床,走过去依言躺下,双手交叠在腹部,盯着上方。 科室里很安静,不大一会儿虞州拿着工具走过来打开光固化灯。 眼睛被猛然刺了一下,下意识闭眼。 虞州调节好光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望去,“把嘴张开。” 燕危闭着眼睛张大嘴巴,眼睫颤栗着,腹部的手攥紧。他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脸上带着些许的紧张。 牙齿整齐洁白,并没有所说的有蛀牙,鲜红的舌头莫名有些诱人,虞州眸光微暗。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朝大牙摸去,橡胶手套上的味道冲入鼻息,燕危向上微抬脑袋,能清晰地听到摸到牙齿发出的声音。 手指抵住最里边的大牙,橡胶手套上沾了口水,“这里痛吗?” 燕危睁眼,因着检查无法说话,只能眨巴着眼睛微微摇头。 虞州仔细观察着,黄光照耀着两人,光晕有些迷人眼。 “你没有蛀牙,也许是你感受错了。”虞州把手伸出来,橡胶手套上沾了口水,丝线在黄光里反光莫名带了几分色/情的意味。 燕危坐起身,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神色淡然,“那虞医生以为,牙疼还有什么原因能引起?” 虞州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右手放在口袋里,认真科普,“情况分很多种,但你没有蛀牙前几种都不符合。我猜想,或许是牙隐裂或牙折,也有可能是智齿。” “前面一种是牙齿受到外力撞击或者长期咬硬物导致,另外一种也许是智齿冠周炎,智齿长出不全。”虞州站起身,淡淡道:“去拍个片看看吧。” 燕危跟个楞头青似的跟在对方身后,来到拍片的地方,虞州拿出一次性塑料膜放上,“门牙咬住这个,站着不要动,等几分钟就好了。” 虞州整理好后去到外面的电脑前坐下,燕危则是静静拍片。 等机械停下运转后,他松口丢掉塑料模,静待着。 房门打开,虞州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你先稍等几分钟,等片子出来后我再叫你。” “不用,我看你弄就行。”燕危站在身后,懒懒靠在门口,目光看向电脑,时而看向虞州。 虞州身形高大,十指修长,握住鼠标点着,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不大一会儿,一张全牙片出现在电脑上,虞州移动鼠标指着,“这里有颗小的智齿,还没长出来,还不足以引发疼痛。” “其实你的牙齿保护得很好,没有蛀牙也没有黑线,这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了。”虞州揭下口罩,偏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人,“燕先生,你说你牙疼得厉害,如今检查下来什么问题都没有,你确定是牙疼吗?” 目光带着怀疑和审视,燕危从片子上移开目光,“前几天确实疼得厉害,不过今天不怎么疼了。” 虞州气笑了,站起身来,“既然燕先生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去把费用结一下。” 燕危轻咳一声,别开脸实则是在看走廊上有没有人,不确定道:“可以加个虞医生的联系方式吗?” 他说的又快又小声,虞州有些没听清楚,盯着那张生硬的脸,心里莫名有些觉得可爱,“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燕危:“……” “我是说多少钱?”燕危话语一转,神色淡定下来。 虞州:“……” “拍片两百,检查牙齿不收费。”虞州说完后低头收拾东西,没有交谈的打算。 燕危起身离开,去前台结账后离开医院。 距离他住的酒店有两公里,走路需走十几分钟,打车几分钟就能到。 他在平台上正准备叫车,耳朵里响起脚步声,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先生是才下班吗?” “虞医生这么早就下班了吗?”燕危转头看去,有些诧异。 虞州沉默了一下,朝他走去,“我一般上白班,十点上到下午五点。如果今天燕先生没预约的话,我已经下班了。” 脱去白大褂的虞医生气质陡然变得有些危险起来,他穿着黑色短袖,外披一件薄外套,穿着修身的裤子,身形笔直板正。 越看越觉得虞医生是个混血儿,眼窝深陷,栗色瞳孔,看人时深情又温和。 “燕先生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后期如果牙疼的话,可以来找我。”他笑了下,晃着手上的手机。 燕危打开软件,“滴”地一声,两人加上了联系方式。 “这个点好像不太好打车,今天周末,市区很拥挤。”虞州好心提醒道:“你住在哪个位置?我可以送你回去。” 燕危被这些话说的脑袋嗡嗡响,目光一言难尽,“虞医生一直都这样好心肠吗?” 怎么还主动提出送“病人”回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挡箭牌替身(4) 虞州抬眼盯着他,笑得温和,“燕先生,我只是客套……” “可以,我住云织酒店,那就麻烦虞医生了。”燕危打断他的话,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一下,“虞医生果然同评价上说的一样,人很亲和。” 虞州:“……”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同你客套一下?”虞州有些无奈,抬手指了指医院,“你还在我医院门口,打声招呼很正常吧?” 燕危眉梢微挑,面色冷硬,“虞医生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吧。” 说完后低头看向手机页面,确实不好打车,过去几分钟都没人接单。 “云织酒店离我家挺近的,既然燕先生都这么不客气了,那我送你回去吧。”虞州瞥了眼他的动作,抬脚朝车库走去。 “怎么还不跟上?难道你想一直站在这里吗?”扭头望去,就见虞州正盯着他,手上拿着车钥匙。 燕危关掉手机,跟上他的脚步,“我叫燕危,刚从s市过来。” “我知道,咨询的时候你有说过你的名字。”虞州头也没回,只是语气有些怪异,“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虞州,老是虞医生虞医生的叫,感觉我下班也在上班一样。” “嗯。”挂号,见面,交谈,接触。 光是这些几乎都花去了燕危所有的思绪,毕竟他们现在还是陌生人,还做不到交谈甚欢的地步。 一个“嗯”字后就安静了下来,地下室停车场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只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你是来这边出差的吗?应该是刚到吧?”虞州不紧不慢走着,声音从前方传来。 “对”。燕危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看,心里正在想着,总觉得真人和资料有些出入? 虞州的车是白色的,保养得极好,看着一尘不染。 燕危自然拉开车门坐到后座,虞州开门地动作微顿,随即面不改色坐进去。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车子启动朝出口开去。 一路上安静无言,虞州秉承着不熟的关系,放起了悠扬的歌。 燕危无事可做,懒懒靠着窗,右手拿着手机滑动着屏幕。 他什么也没干,试图想视奸虞州的账号,来了解对方。 头像简约,朋友圈少得可怜,有的也只是几条关于节日的祝福。 “你说你来这里出差,方便问一下你做什么工作吗?”余光从内后视镜扫向后面,只能看见微低的脑袋。 燕危:“……” 他有什么工作?他不过是随便找的借口而已,哪里有工作? “市场调查。”燕危随口找了个借口,头也没抬,目光始终在屏幕上。 “什么方面的?我对这里熟,或许我可以给你介绍。”虞州收回目光,随口一问。 燕危抬起头来看向窗外,车流不息,喇叭声和灯光彼此交错,“准备开个工作室,来这边了解一下,关于各类游戏的。” 虞州神色微扬,语气意味深长,“这样啊,现在不管是青少年还是青年,确实对游戏都挺热衷的,这个思路不错。” 车子被堵在大桥上,喇叭声有些刺耳,燕危眉头微蹙,扫了眼前方的人,“那你平时玩游戏吗?什么类型的?” “玩,悠闲,竞技,回合制都涉及一些。但我比较喜欢悠闲的,不会影响到工作。”虞州侃侃而谈,眼里带着亮光,他扭头一望,“看你的样子,很难想象到能和游戏挂钩。” “怎么说?”燕危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什么也没感受道:“兴趣爱好和本人的长相不挂钩吧。” 瞥了眼握住方向盘的人,他淡淡道:“比如说虞医生,穿着白大褂时倒和医生别无二致。但你脱下白大褂时,整个人的气质又变得不一样。” 虞州就这副样子走在外面,谁又知道他是牙科医生呢? 虞州嘴角上扬,愉悦道:“燕先生说的是,你看着挺有劲,也非常的高冷,完全无法想象到你玩游戏时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好奇,扭头问燕危,“燕先生,你打游戏时会骂人吗?” 燕危:“……”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冷着脸回答,“我不骂人。” 虞州轻笑一声,眉眼微弯,“燕先生还真是……” 可爱。 燕危别开脸看向窗外,神色从容,“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情绪比较稳定。” 虞州打着方向盘,诡异地觉得这话有些让人误会,“燕危,你这样说的话,搞得我们好像在相亲一样。” 燕危心里有些烦躁,他看不透这人,前一句明明很正经,后一句就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扭曲了原本想表达的意思。 燕危掀起眼皮,冷不丁发问,“那么虞医生有男朋友吗?” * 车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就连外面刺耳地喇叭声都仿佛消弭,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二人。 内后视镜内,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热烈中带着试探。 燕危率先移开目光,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虞州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你想当我男朋友吗?” 燕危诡异地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对于感情完全处于无知和空白的阶段,也从来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 虞州眉梢微挑,正逢绿灯,启动车子往前驶去,玩笑道:“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说牙疼是假,想看我是真。如今又问出这样的问题,很难不让人怀疑。” 燕危心中飞快思考,想要完成这第二个任务,就得要彻底让楚清离没有一点回旋的机会。 那么作为白月光的那一方,虞州如果谈恋爱的话,是个人都不会继续死缠烂打。 毕竟两市隔得近,楚清离真有那个复合的心思,又何必找小三小四还玩包养那一套? 这其中赌气的成分居多,楚清离和虞州各自都不低头。 但系统给的消息也不会假,既然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得从根源上掐断。 那么,直接拿下虞州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个想法真是机智。 “你说的是,我牙疼是假,来看你是真。”燕危端正坐着,神色无比认真,“如果虞医生不介意的话,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嘎吱一声。 车子的主人震惊不轻,连车都差点没开稳。 虞州平复好心里的情绪,扭头看向他时目光一言难尽,“你脑子坏掉了?” 前脚刚和楚清离那个蠢货分手,后脚就表白人家的“白月光”。 这放到哪里都是非常地炸裂的。 “哦,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想法而已。”燕危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也没有被拒绝的窘迫。 “你认真的?”虞州把车靠边,转身盯着他,脸色严肃。 “说实话,不管是你的脸还是你的性格,你看着就属于是那种禁欲高冷型的,完全不信你会喜欢男人。”虞州的目光从他脸上一寸寸扫过,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挑选着什么物品。 他端正坐在后座,双手放在腿上,眼型是标准新月型双眼皮,眼睫很长。鼻梁挺拔,眉骨俊逸,薄唇色泽微淡,气质禁欲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从他出现到现在,不管是动作还是交谈的语气,冰冷到没有波澜。 很难想象到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喜欢上别人。 虞州敲了几下方向盘,低笑一声,说:“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追求。”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做到哪种地步。 这下轮到燕危惊诧,抬起眼来,眼眸里神色漠然,“虞州,你脑袋坏掉了?” 虞州:“……” 他算是知道了,这人不但冷,还很记仇。 虞州笑了笑,神色无害,“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而且你大老远跑来专程看我,这个诚意真的很大,我被你的诚意所打动,答应你有什么问题吗?” 腿上的手紧了紧,燕危抿唇,这下连继续同行下去的兴趣都没了,敷衍道:“嗯,你说的对。” “云织酒店差评很多,我住的房子房间很多,也很温馨,去我家吧。”虞州驱动车子,朝家里开去。 燕危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脑袋发懵,“这……” 现在确定关系就要带人回去睡了吗?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你应该没吃饭吧?我带你吃饭。”虞州瞥了眼他欲言又止的神色,眼神带着关切。 燕危思虑再三,开口拒绝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先吃完饭再去休息,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吗?不相处怎么了解对方?”虞州语气直白,神色微冷,“还是说,你刚刚是在逗我玩?” 他语气有些危险,要是说刚刚的话是玩笑,说不定会一拳挥过来。 但燕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了任务也不会说出真话。 燕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淡淡道:“吃饭可以一起去,但我会回酒店睡。” 可以先了解,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吧,做不来一点。 虞州“嗯”了一声,面色温和,“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别不是明天人就跑了吧? 燕危低头摩擦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但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那你一直住酒店也不是问题,住的不舒服也不自在,直接住到我家去。”虞州再次提议,语气很认真。 燕危犹豫了一下,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们现在谈对象,速度都这么快的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挡箭牌替身(5) “速度快吗?就算速度再快,也没有你的速度快吧?”虞州真心实意说:“现在我们已经确认关系,我想着你刚来这边,没有住的地方,才会这样说。” “而且……”虞州抬头看了眼后座的人,笑道:“你目前没有离开的想法,一直住酒店算怎么回事?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话语清晰又直白,“如果你再拒绝,会让我觉得你是在玩我。” 燕危眨了眨眼睛,心里觉得有些怪异,目光直视前方开车的人。 他为什么没有一点矜持?别人说追求他,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 还是说,其实虞州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来者不拒? “你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谈过恋爱,对于我自己的性取向也很了解。”虞州有些好笑也有些气恼。 那是什么眼神?看待烂人一样的眼神吗?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心思被指出来,燕危有些尴尬,冷着脸,“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 也是,不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事情才会变得这样吗? 如果他先入主题有这个想法,那以后怕是都难以改变这个想法。 明明差不多十几分的路程,路上堵得硬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虞州家住市区,是一栋酒店式房子,外表装修精致而典雅,无论是色彩还是搭配,都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门前就是人行道,往内是停车的地方,小型喷泉喷着水花,水里的灯交错着亮色和黄色的光。 停好车后,虞州解开安全带出去,走到后座敲了敲门,“这附近都是吃的,有西餐厅和中餐,还有各种各样的饭店,你想吃什么?” 燕危有些难以抉择,一方面是觉得发展太快,一方面又想着不能放过机会。 毕竟虞州看着有些跳脱,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如果拒绝后,把他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后期还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车窗再次传来敲打声,燕危拉开车门出去站在他面前,语气冷硬,“你……” 虞州自来熟拉住他的手,面色温和再次问他,“我问你想吃什么?” 燕危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垂眸盯着握在一起的手,神思缥缈,“我吃的清淡,你熟,你安排就行。” 虞州眉梢微挑,关上车门拉着他径直朝人行道对面走去。 “云织酒店不在这里,在另外一条巷子里。那边环境有些不太好,而酒店评价也不好,我还是建议你去我家。”虞州说完后,打量着身边的人。 浑身硬邦邦的,好像很不适合与人亲密接触一样,像个木头被他牵着走。 燕危还是坚持回酒店休息,拒绝道:“没关系,反正酒店都已经订好了。” “你怎么说不听呢?”虞州轻笑一声,目光时而扫向他,揶揄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才一直拒绝我?” “我没有那种想法,关心自己的另外一半很正常,不是吗?”虞州自顾说着,拉着他进了一家私房菜馆。 里头装修风格比较古朴,环境优美,虞州介绍道:“我口味也比较清淡,这家私房菜做得好,味道也不错。” “嚯,难得你带人来这儿。”坐在前台的人抬起头来,见手拉一起的两人,朝虞州挤眉弄眼,“还是老样子吗?” 虞州点头,转身上楼进了包间。 贴在一起的皮肤出了层热汗,进入包间里时燕危抽出自己的手坐下,抿唇一言不发。 虞州拿起桌上的水壶和杯子,倒了杯水递过去,“话是你开的头,说要当我男朋友也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好像搞得我强迫你一样?” 燕危握住水杯,抬眼盯着他笑吟吟的脸,语气认真,“没有,我就是觉得速度太快了。” “快?”虞州站在桌旁,眉梢微挑低头盯着他,“比起其他人见一面就上床的人,我觉得我们现在循序渐进挺好的。” “放松一点。”虞州微微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确定了关系就要付出实际行动。如果我今天送你回去酒店,明天我们通过手机聊天,这还叫谈恋爱吗?叫聊天还差不多,你说是吧?” 燕危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好像真如他所说那样,“你说的对。” “谈恋爱的前提是,先是颜值吸引,后经过约会相处才会了解彼此。”虞州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应该是这样吧?” 燕危不明所以,诧异问道:“你不是谈过吗?怎么连你自己也不确定?” 虞州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笑道:“谁告诉你我谈过?我对择偶标准很高,一般不轻易谈。” 低头凑过去,虞州满脸堆笑,认真道:“一谈就很认真的谈,奔着结婚去谈。燕危,要是被我发现你玩我,或者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我,你就完蛋了。” 离得有些近,呼吸几乎就洒在脸上,燕危往后微扬脑袋,战术性喝水避开对方的视线。 虞州见他心虚得厉害,直起身坐下,看向前方目光晦暗。 楚清离那个蠢货,怎么惹上这种人的? 把主意都打到他头上来了。 * 一顿饭可谓是吃的尴尬又沉默,燕危警惕着虞州,除了瓷器触碰声便没别的声音了。 口味确实不错,喝下冬瓜丸子汤后,胃里暖洋洋一片,连疲惫都被扫去。 虞州擦了擦嘴,双手杵在桌子上偏头盯着慢吞吞喝汤的人,鼻尖出了汗,眼底全是惬意。 还挺容易满足。 察觉到视线,燕危拿着勺子动作微顿,“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虞州快速回答,眉眼微弯夸奖道:“我只是觉得,我的男朋友真好看。” 燕危:“……” 他淡定放下勺子直起身,慢条斯理擦嘴,“我吃饱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吃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先前还热闹的街道陆陆续续收摊,人也变得少起来。 两人走出去,凉爽的风吹来,只觉得舒爽。 “我送你过去。”虞州提出来,脚步一转就朝云织酒店的方向走去,“从这条巷子进去,最里边就是云织酒店。” 巷子里垃圾桶堆积,垃圾满地都是,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燕危抬手捂住鼻子,眉头轻蹙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被虞州给说对了。 他对住的没什么要求,起码要温馨干净。 毕竟还在外边,距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 不知酒店的环境,是不是如图片上那么真实? 酒店映入眼帘,装修看着还可以,灯光明亮,酒店本身看着也很大精致。 虞州送他上楼,电梯一路直上。 燕危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人,眉头拧了一下,“我已经到酒店了,你可以回去了。” 虞州眉梢微挑,唇边挂着温润的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看着像个渣男。”燕危面无表情说完后,刷卡进房间,径直朝里边走去。 虞州关上房门,双手插兜跟上,来到窗户前望向外面,“看来你很喜欢我呢,连订的酒店都能一眼看到我家。” 燕危坐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你这么说也没错,但喜欢的话还真谈不上。” 谁知道最后结果会变成这样呢?这种任务看似简单,却是最难完成的。 要和对方交锋、纠缠。 “哦~”虞州强调拖长,意味深长道:“谈不上喜欢啊,那你说要做我男朋友?” 燕危磨了磨牙,抵着额头,“你要是没话说的话,也可以不用尬聊。” 虞州轻笑一声,收起玩味的姿态,“时间不早了,你先睡。” 离开之际他转身看向燕危,眉宇间带着一丝侵略性,“请问,明天我们可以去约会吗?” 燕危直接拒绝,语气生硬,“不行,明天我要工作。” 工作?他有什么工作? 虞州垂落眼眸,就站在房门口,大半天不说话。 燕危歪头看去,蓦然轻笑一声,“虞医生似乎有些不高兴?可我目前并不想和你约会呢。” 虞州耸了耸肩,神色有些惋惜,“明天周末休息,既然你没空的话,那我就只能自己待在家里了。” 虞州转身打开房门,脸上没了笑意,背对着挥手,“回见,我的男朋友。” 房门打开又关上,燕危如释重负般靠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虞州的反应出乎意外。看似热情但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好像在确认些什么,也好像在试探他? 他出现得突然,事情也发生得突然,是个人都会试探反复确认。 毕竟关于终身大事,转念一想也就能说得通了。 零一系统抽风似的出现,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疲惫和烦躁。 燕危眉梢微扬,眼里隐隐带着笑意,“怎么感觉大战了一场?遇到麻烦了?” 零一系统咬牙切齿,“那群垃圾狗杂碎,抹除我的功绩不说。还派其他系统来抓捕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想当初它也是系统界的神,也是初代里最厉害的一个统子,带着宿主大杀四方混得风生水起,哪个业绩不让其他宿主和系统眼羡慕? 现在好了,尽搞些让人厌恶的事出来,临了还想把它们初代给抹除掉,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回事?”燕危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眼前一道蓝光闪现,零一系统化作猫的形态出现在房间里,安慰道:“宿主不用担心,我能解决好后顾之忧,宿主只管完成任务就行。” 黑猫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尾巴甩啊甩,“我去抹除了我们的踪迹,那些垃圾系统那么弱,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那你愁什么?”燕危瞥了它一眼,轻阖眼帘转移话题,“任务完不成会有什么惩罚?” 黑猫人性化地叹了口气,转头盯着他,“哪有什么惩罚?不过就是白来一趟罢了。阻止楚清离和虞州复合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这个任务没完成,前一个任务也不算完成。” 转而黑猫安慰道:“哎呀,宿主第一次做任务嘛,完成不完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没有能量,倒贴时空穿梭的能量而已,或许下个世界我只能把宿主传送过去,我会陷入休眠状态。” 黑猫愁啊,系统界主神差点把它消灭掉,它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能量才逃出来。 能量不多,导致于它存的很多东西都拿不出来给宿主使用。 “哦,你正遇规则改变时期,所以才会被针对?”燕危有些好奇,眼眸一眨不眨盯着黑猫,“你们系统界都有些什么系统?” “多了,初代是逆袭复仇系统,大多数都是绑定厉害却没机遇的宿主杀人越货然后完成人生赢家的成就。”黑猫说起过往,满是喜悦。 随即声音就颓废了下来,“现在不行了,初代系统都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其余系统都是什么生子系统,什么万人迷系统,反正是属于正能量的。” “在我看来,它们绑定人生刚有起色的人去一些落后的小世界完成任务,我觉得它们比我还邪恶。”黑猫说的一脸鄙夷,爪子在地毯上抓啊抓。 “这样啊。”燕危听得脑袋晕乎乎的,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离奇的事情。 但他都已经绑定了系统,也觉得没什么离奇的了。 他神色恹恹,盯着黑猫,“我觉得虞州有些奇怪,目前阶段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这样算阻止他和楚清离复合吧?” 他还要帮零一系统收集能量回家呢,虽然是新手世界,但他怎么能眼睁睁放弃那唾手可得的能量从指缝间溜走? 零一系统动作一顿,有些不太理解,“哪里不一样?” “资料上显示他和楚清离之前是恋人,可经过我的观察,他好像对楚清离完全就没有那种……”燕危想了想,眉头微蹙,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但我觉得,和他相处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反倒是很平淡,淡到没有一点水花。” 燕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泄气道:“他跟我说过,他没有谈过恋爱。” 零一系统诡异地沉默下来,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所以,他这么说,宿主就信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挡箭牌替身(6)(修) 零一系统朝他竖起大拇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说:“强还是宿主强,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燕危总觉得这话是贬义,起身朝卫生间走去,“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不信也得信,做不了也得做。” 零一系统自主消失,声音出现在脑海深处,“宿主没谈过恋爱吧?” 燕危身形一顿,有些气恼,咬牙切齿道:“我从十七岁就被查出身患不治之症,一直躺在病床上哪有那功夫谈恋爱?” 简直是招笑,哪有人喜欢一个快病死的人的? 零一系统有些哑口无言,快速溜走,“行吧,那我祝宿主旗开得胜,打响新世界的第一炮。” 床上有股霉味,燕危忍着那股味道入睡,结果一夜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第二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股味道,早上七点就收拾好东西退了房。 似有所感,手机里弹出消息,打开一看就看到了虞州的消息。 虞州:早安,我的男朋友。 下一句就是,还睡得好吗? 燕危抵了抵牙,心里有些郁闷,回复道:“你怎么知道……” 删删减减,最终还是没发出去,只发了个早。 下一秒视频就弹了过来,燕危手抖一下,按下接听。 那头传来一声低哑的笑,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痒,“俗话说不听劝,会被事实打脸的。” 燕危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有点不太高兴,“被你说对了,你很高兴?” “不高兴?抬头看对面。”虞州的声音传进耳朵。 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到对方正站在绿灯下,笑吟吟盯着他。 早晨除了车辆来来往往行驶,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 燕危:“……” “所以,你都起很早吗?”他收回目光,朝对面走去。 到半道时又悠然站住,心里疑惑不已。 不是,他要过去干什么? 没等他回头,虞州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手里被塞了热乎乎的包子。 虞州按掉视频通话,把手机放到包里,直接上手抓着人朝家里走去,“出来锻炼一下,正好饿了在那边的早餐店买点东西吃。” 燕危被他抓着手腕,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被塞到手里的包子,大半天没回过神来。 虞州挺接地气的,压根看不出来他是个有钱人,性子内敛不张扬,看到的只是平静和温柔。 瞥了他挂在肩上的双肩包,眉头轻蹙,“你来这里出差,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燕危恢复自然,扭头看向肩上的带子,轻“嗯”了一声,“只打算待几天就回去。” 闻言虞州眉头都拧了起来,脸上没什么笑意,“只打算待几天?那我呢?你打算丢下我吗?” 直觉告诉燕危,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那是我来时的想法,现在想法又变了。” “是吗?”走到绿灯处,径直朝家中走去,虞州有些不太信,“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呢?决定留在这边吗?” “嗯……”燕危瞥了一眼他的侧脸,不确定道:“也许吧。” 地板照亮出两人的身影,进入电梯后一路直达到四楼。 推开房门进去,虞州松开他的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从冰箱里拿出水放到他面前,随即在他对面坐下。 燕危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帘,沉默起来。 虞州靠在沙发上,微抬脑袋盯着他,“昨晚没睡好,还要接着睡吗?” 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就知道昨天晚上没睡好,而且身形看着也比较单薄。 燕危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有安排,晚点会……” 虞州直接打断他的话,眉梢微挑,“晚点再去定酒店是吧?” 他点头,“确实,那家酒店不行,自然是还有其他的酒店,总不缺住的地方。” 这话带着讽意,燕危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虞州气笑了,倾身靠近他,“我这么大栋高楼只有我一个人住,我们又不住一个房间里,你担心什么?” 虞州执着于让他住进来,但他心里却始终感到不安,拒绝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燕危想起零一系统说的话,妥协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们之间……” “放心,我没有强迫别人的爱好。”虞州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唇边都是笑意。 “正好我要做早餐,吃面还是吃粥?”虞州很快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问他。 燕危抬手去摸自己的头发,神情差点裂开,气势不太足,“粥吧。” “好,那你先休息一下,去洗漱一下,我下楼去做。”虞州交代完后很快走出房间。 燕危松了口气,抬眼打量房间,呈冷色调,白色窗帘往两边拉开,外面阳台上满是绿植,其中粉色的玫瑰花格外显眼。 卧室的门半掩着,卧室旁边就是洗手间,房间干净又安宁,内心的不安渐渐被抚平。 太阳慢慢升起,世界被铺上一层橘色,阳台上的玫瑰迎光而长。 燕危抬手按了按刺痛的脑袋,安静的环境下很快就浅眠了过去。 * 虞州上楼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靠在沙发上,支着半边脑袋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出院,脸色有点白。 肩上的包还背着,蜷缩在一旁睡得不安。 眉头一皱,虞州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前看他。 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形比例,都是很完美的,只是刚出院带了点病态。 伸手去触碰他的眉眼,比想象中的柔软,没有醒时的锋利和冷。 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做出违心的举动呢? 他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但他确实很喜欢燕危的颜。 即使是不得已,违背内心意愿,但出现在他身边,答应了他就不能反悔。 没关系,时间多,可以慢慢来。 修长的手指微曲,指腹停留在色泽浅淡的唇上,轻按下去柔软又有弹性。 大概是真没睡好,在别人家中睡得如此深,也不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 又怕他身体没好全,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眼睫轻颤着,刷子一样在掌心里扇动,微痒。 虞州淡定缩回手,一眨不眨盯着他,声音轻缓,“醒了么?” “嗯。”嗓音有点朦胧,带着点低哑,莫名觉得很勾人。 燕危有些尴尬,睁眼往后缩去,抿了抿唇,“你家有些舒服,所以我……” 房间里放着熏香,味道清淡不浓烈,一个人时很容易犯困。 虞州站起身,解释道:“我平时偶尔会失眠,所以昨天放的熏香还没拿走。你一个人待着睡着,很正常。” “先去吃点东西吧,早上不吃饭很容易得胃病。”虞州弯腰去拿他肩上的背包。 燕危挡住他的手,有些无奈,“我自己来就好。” 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让他的地位很是尴尬,许多话都不好直说。 主要是目的不纯,有些话也不好去说。 燕危转移话题,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你自己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 虞州扭头看他,镜片里的眸子深邃一片,“你自己还说快,这么早就要见我父母吗?他们不在s市定居,全国各地乱跑。” 他爸妈喜欢浪漫,全国各地乱跑,每个地方住个几月。家里的事情都丢给老大管理,而他作为老二,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 燕危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一抬,“你想多了,我还没有这个打算,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就说这人喜欢扭曲别人的意思。 虞州轻笑一声,“我知道,但我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逗你。” 燕危:“……” 他是什么很好逗的人吗? “我希望你以后说话,不要歪曲别人的意思,有点让人生气。”燕危跟在他身后,大方提议道。 虞州比了个ok的手势,急忙认错,“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扭曲你表达的意思了。” 客厅在三楼,一整栋都是,欧式风格,长桌摆放在中间,椅子被藏在桌子下。 燕危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你们家经常家庭聚会吗?” 这种装修格式,别说家庭聚会,怕是办酒席都绰绰有余了。 虞州把盛好的粥端出来放在桌上,把椅子拉出来,“以前我爸妈在的时候经常和亲戚聚餐,后来他们到处飞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粥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燕危坐下,拿起勺子慢吞吞吃着,味道掌握得很好,让人食欲大开。 虞州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撑着半边脸颊,一手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拌,一双眸子却盯紧了对面的人。 “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燕危抬起眼帘,目光落在他手上,“老是这样,有点让我为难。” “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虞州噙着笑,目光一眨不眨盯着他,“他和你差不多一样,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燕危放下勺子,有些不明所以,楚清离似乎不符合他描述的标准。 “是你喜欢的人吗?”燕危垂落眼帘,慢吞吞吃着粥,心里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在烦躁什么?或许他接近虞州这个想法是对的。 但话题被对方轻而易举带过而陷入到对方的陷阱里,答应和对方形成一个模糊的关系是错的。 “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他很久很久,可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虞州一直盯着他的脸,语气温柔似水,“可惜……” “可惜什么?”不自觉被对方调动情绪,燕危眉头微蹙,“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表白?” “可惜他后来生了场大病,一直都在医院里度过,后来他死了。”虞州说这话时,语气冷了许多,声线里带着微不可察地怜惜和后悔。 “我在研究他的病情,我想治好他的病,可来不及。”虞州放下勺子,垂落眼帘,周身气息悲戚起来。 “所以……”燕危盯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就是你转行当牙科医生的原因吗?” “……”虞州笑了笑,悲伤转瞬即逝,笑声大起来,“燕危,你怎么这么可爱?” “……”燕危第一次被人说可爱,面色难绷,“那你们还真是可惜。” “不可惜。”虞州嘴唇微抿,眸光微暗,“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 燕危眉梢微挑,点头赞同,“确实,等你死了后,你们就能见面了。” 虞州低低笑起来,很快略过这个话题,“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不去。”燕危想也不想就拒绝,“我需要休息,不太适合去海边。 他刚从医院醒来,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完全,那么劳累不是找死么? “好吧~”虞州语气很是惋惜,低头慢吞吞吃着粥,“那你好好休息,我带你去四楼的房间吧,四楼的装修风格比较温馨。” “都行。”燕危也不再纠结速度快不快的了,他只想完成任务赶紧离开虞州。 这人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也有些危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挡箭牌替身(7)(修) 燕危住进虞州家,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加上对方的有意撩拨,他也没了之前的不适和紧绷。 日子开始进入正轨,假期结束虞州离家去上班,燕危就在房间里开启了工作时刻。 他正在挑选关于工作室的场地,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没思考太多按下接听。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遗忘在脑后的楚清离。 楚清离带着几分怒气,还有一丝怅然若失,“你离开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们之前的关系好歹……” “你打来这个电话,就是为了叙旧情吗?”燕危从电脑上收回目光,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楚清离,你后悔了。” 他说的笃定,楚清离那边却沉默了下来,呼吸声冗长。 “没什么事我挂了。”燕危说完就准备按掉电话,却听见对方说了句想他。 话语直白,声音有点朦胧,似乎是喝了酒。 一阵忙音过后,燕危没把小插曲放在心上,看到中意的场地,起身拿上钥匙往外走去。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人,待着有些不安心,还不如出去走走。 联系了场地老板,两人在咖啡店见面,对方穿得一丝不苟,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桌上放着相关资料,男人低头边看边解释,“这地方比较大,不知道合不合燕先生的眼缘?” 看到图纸时,燕危是非常的满意,工作室不用太大,能有家的感觉就好。 老板见他神色还满意,把名片递过去,温和道:“燕先生,我姓王,叫王平。这是我自家建的,起初也是想开个工作室。” 王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后来家里出了点意外,所以才想脱手。如果燕先生诚心想要,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为燕先生办理好。” 燕危点了点头,收下对方的名片,神色淡淡,“不知道能不能去现场参观一下?” 王平笑起来,侃侃而谈,“当然可以,就在这附近,燕先生走吧。” 王平在前方带路,走过人行道后,来到几栋装修繁华的高楼下。 他扭头朝燕危介绍,“晚上这边七点到十点这个阶段,这里就是夜市,也方便。而这几栋楼基本上都是工作室,我起初是想在那里做一个类似于私密性很强的清吧……” 王平点到为止,“在十二楼,那一层楼都是,燕先生走吧。” 进入大厦需要刷电梯卡,楼下有小卖部,还有一个登记的保安在。 “王老板,今日怎么来了?”保安岁数有些大,和王平似乎是熟人,脸上带着笑。 王平边登记信息边回答,“这是我朋友,他想要我手里的场地,带他来看看。” 保安听后神色有些惋惜,“你打算回老家吗?” 写字的动作一顿,王平闷声回答,“嗯,回老家去发展。” 燕危一直安静站着,见王平登记好信息后,带他刷卡进了电梯。 中途有人进也有人出,两人挤在一角都没开口说话。 来到十二楼后,黑色的大门紧锁,王平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带他进去看场地。 很宽敞,说实话作为工作室有些大,但无论是装修还是环境,看着都是那种很温馨很高端的。 燕危扫了一圈,满意点头,“还不错,这里属于中心地带,不管是做什么都很方便。” “是这样没错,那燕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签合同?”王平着急脱手回家,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今天吧。”燕危神色从容,转身往外走去。 王平恋恋不舍望地看了最后一眼,转身关上房门离开,“我在这里有些人脉,燕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 燕危摇了摇头,“不需要,多谢王老板好意。” 他拿来是做游戏工作室,所需要的人都是一些对游戏有独特见解、又了解游戏的人。 王平那边的人脉并不适合他。 王平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当天敲定好就签好了合同,十二楼的那间工作室正式归于燕危名下。 下午回去时,正巧虞州在停车,喇叭声突然响起,燕危抬眼看向对方。 虞州打开车门下车,把钥匙拿在手里朝他走去,“出去了?看好地方了吗?” 燕危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进入电梯,来到四楼后一人拿着一瓶水。 燕危随意靠在冰箱上,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就在附近,不管是地带还是装修都还行。” “那挺不错,出去吃还是在家吃?”虞州并不想问他工作上的事,有起色就好。 “刚从外面回来,在家吃吧。”燕危不太想出去,看向站在一旁的人,“需要帮忙吗?” 虞州冲他挑眉,笑问:“你会?” 燕危老实摇头,回答得理直气壮,“不会。” 临走前虞州摸了把他的脸,打趣道:“不会就不要提出来,真让你去了又不乐意。” * 事情有了起色,也有了动力。 燕危待在房间里忙到深夜,装修那方面肯定是要重新拆掉再装修的。 一笔三百多万的开销就这么溜走,他盯着卡里的余额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有些头疼,敲定装修的事情后,就要落实工作室的事情。 设备和软件,人员招聘,还有运营和管理。 忙到天色渐亮,他敲了敲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起身去倒水喝。 躺在床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等他有意识的时候,虞州正半蹲在他床前,手背贴在额头似乎在试探温度。 “怎么了?”他声音朦胧沙哑,半梦半醒之间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虞州缩回手,正冷着脸盯着他,目光冷静带着压迫,“熬了一夜?身体不想要了?”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刺痛,燕危轻“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连眼都没睁,“你有些烦。” 任谁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心里都是不痛快的。 虞州拿开他的手,亲自上手帮他揉按着太阳穴,温度炽热力道合适,在这按揉里昏昏欲睡。 “以后早睡,早上记得起来吃早餐。”虞州垂眸盯着他的睡眼,眼底盛满温柔,连话也轻缓了许多。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燕危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嗓音咕哝,“我想着尽快把事情解决好,然后赚钱。” “钱够吗?”虞州轻“嗯”一声,柔声道。 “不太够,购买场地,装修花费,招聘人员和运营管理。”燕危翻了个身背对他,困得厉害。 虞州站起身帮他盖上被子,低头静静看着他,“饭在楼下,待会起来记得吃,我先去上班了。” 脚步声消失,燕危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 等他醒来时,一副睡懵的状态,打开手机后十几个电话,几条信息霸屏。 翻开看去,猝不及防看到了一条表白信息。 【我好喜欢你啊,好想把你关起来。】 燕危眉头一皱,把信息删掉。 另外一条则是入账信息,卡里的余额一长串,好像一辈子也花不完一样。 燕危:…… 他睡得迷迷糊糊时,虞州来过,还问过他一些问题。 一个电话打过去,那头有些杂音,一阵脚步声响过后安静了下来。 虞州独特的嗓音出现在耳朵里,带着点笑意,“醒了吗?有没有吃饭?是不是想我了?” 燕危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声音冷凌,“你为什么要给我打钱?” 对面停顿了一下,语气随意,“给我男朋友打钱有问题吗?你钱不够,我有钱,想打就打了,还有什么为什么?” 燕危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脑袋,“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什么?你又想搬出那套我们不熟的话?”虞州打断他的话,听起来语气有些不太好,“燕危,我同你谈,可是奔着结婚去的。” 两人隔着手机沉默起来,燕危却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很难收场。 虞州语调温和下来,带着点安抚的成分在,“我还有一个病人,晚点回去后我们再谈。” 电话挂断,燕危盯着熄灭的屏幕看不清眼底里的神色。 但他却觉得,按照这个发展下去,真的不好收场。 莫名又想起那条表白信息,眉头就是狠狠一皱,不会是虞州发的吧? 但看样子,虞州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奇怪了,原主没有自己的交际圈,一直跟在楚清离身边,那条信息会是谁发的呢? 系统也不在身边,这件事情只能先放一放,等把工作落实后再解决这件事。 填饱肚子后,他坐在电脑前,招聘信息一大堆,全都是应聘的。 一个个点进去资料查看,回复几个技术不错,思维敏锐的,其余人全部pas掉。 一通忙碌下来,世界被黑暗笼罩,楼下的各种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门边传来动静,虞州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推门而入。 看到坐在电脑桌前忙碌的人,连灯都没开,他“啪”地按响开关,刺眼的光刺得燕危回过神来。 “这样容易伤眼睛,没想到你还是个工作狂,忙起来就不管不顾。”虞州把饭菜放在桌上,朝他走去看向电脑。 “这么急做什么?不是还在装修吗?慢慢来不就行了?”虞州摸了摸他的脖子,弯腰凑近他,“这么急是想摆脱我吗?” 呼吸撒在耳侧和脖颈,微痒,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没等适应光亮,燕危朝旁边躲去,“怎么会?我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好而已。” 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虞州站起身,语气温和,“先吃饭。” 燕危活动了一下手腕骨,站起身来朝他道谢,“你辛苦了。” 虞州眼珠子一转,拿准他面皮薄,把脸凑过去笑吟吟道:“既然我的男朋友说我辛苦,那是不是应该要奖励我一个吻?” 燕危僵在原地,上身不动,双脚却悄悄摸摸朝另外一片移去,连余光都不敢瞧他。 “不是说吃饭吗?先吃饭吧。”燕危说的一本正经,转身就朝饭桌走去,看模样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虞州愉悦笑出声,眉眼弯弯,“你怎么这么可爱?” 真的太可爱了,看着冷冰冰不好接近,事实上逗一下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四处逃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挡箭牌替身(8)(修) 一个月时间相处起来,燕危打心底里拿虞州当朋友,尽量避开对方的亲密接触。 比如说牵手,索吻,摸脸、摸脖子这些通通都被他给拒绝掉。 明面上是情侣,实际上是单箭头。 虞州也不勉强他,只是每次看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和沉默。 工作室进入正轨,每天都有一笔上万的收入。算去员工的开销与工资外,剩下的不怎么多。 好在涉及的游戏类型较多,每个人负责不同的游戏,没有冲突也没有矛盾。 接到竞技游戏单子时,还能邀请其他的同事一起帮忙,是一个轻松又不费劲的好工作。 燕危把工作室交给运营管理后,在吃饭时提出要回家一趟。 一个月以来和金女士的通话时间少之又少,也是时候该回去探望对方了。 虞州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在一起,提议道:“我请几天假,陪你一起回去。” 燕危从饭桌上抬起头来,眉头轻蹙,“不用,我回去几天就会过来。” 他被虞州缠得紧,想回去放松几天,这几天简直是让他压力巨大。 虞州不是那种情侣之间的缠,而是那种类似长辈的关心和在意。 他早上会起来做好饭,晚上也会做饭,隔几天就会带他出去锻炼身体,或者是去吃饭(约会)。 抛开他自己的目的不说,虞州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人选。 生活自律,性子不张扬,情绪稳定,还会给人花钱。 虞州静静地看着他,随后笑了笑,“行,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燕危轻“嗯”一声,低头继续慢吞吞吃饭,“我买了下午四点的票,差不多七点到家。” “距离近,来回倒是方便。”虞州收回目光,往后靠在椅子上,“我送你去车站,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吗?带一些特产给伯母尝尝?” 燕危摇头拒绝,“她身体不好,很多东西都要忌口,还是算了。” “行,希望有时间能见见伯母。”虞州嗓音温和,眉眼微弯,“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还没去拜访过伯母呢。” 夹菜地动作微顿,燕危有些略感头疼,“以后有时间去见吧,也不急于一时。” 虞州弯了弯唇,眼中全是笑意,“好。” 来时带了几件衣服,回去时连衣服都不用带,驱车朝车站开去,一路上默默无语。 虞州拉着他的手,在他挣脱时淡淡开口,“好几天不见呢,让我牵牵手。” 他语气有些幽怨,仿佛在控诉燕危是个穿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两只干燥的手交叠在一起,没多久掌心处就出了汗。 虞州目视前方,绿灯时偏头看向他的侧脸,莞尔一笑,“你是在紧张吗?燕危。” 燕危靠在座椅上,身体微微绷直,听闻这话想也不想就反驳,“没有,你想多了。” 天气太热,出点汗怎么了? 见他有些气恼,虞州轻笑一声,“行,你没有紧张。” 他的男朋友面子薄,不禁逗,偶尔逗逗还挺好玩的。 刚停好车燕危就想打开车门下去,虞州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后才放开,那只手的主人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就把手收了回去。 燕危下车后连看也不敢看对方一眼,转身就进了车站,手背上的触感如同大火灼烧,久久挥之不散。 脑海中出现对方愉悦的笑脸,甩头把对方甩了个七零八落。 坐上回家的车,燕危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放松,整个人靠在靠椅上,轻阖眼帘。 过去一个月,系统一次也没出现过,不知在搞些什么? 而他这个任务,也不知道算不算完成? 做其他任务还好,凡是关于情感的,简直是麻烦中的大麻烦。 信息的声音响起,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弹出几条消息和信息。 燕危动作一顿,说起消息,这一个月来他收到不少。 信息赫然入目,却让燕危眉头都拧了起来。 【你回来了,我好想见你。】 【你和他感情真好啊,一起散步,一起约会,一起锻炼。】 【真是让人嫉妒得发疯,好想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燕危气笑了,来一条信息拉黑一条,电话打过去却无人接听。 像只恶心的老鼠躲在暗处窥探着他,身上仿佛被黏上一层潮湿恶臭的视线。 他再次选择删除拉黑,切换到和虞州的聊天页面。 虞州:上车了吗?到了说一声。 虞州:好想你,周边空荡荡一片,有点不适应。 虞州:怎么还不回信息?是不想回我? 燕危拧眉打字,瞥了眼两个滑稽的表情包,言简意赅,【上了,好。】 真是幼稚,发的表情包和本人完全不符合。 * 晚上回到家时,客厅亮着灯。 金女士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汤,神色惬意。 “小危回来啦?”金女士连忙站起身,抱怨道:“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都以为遇到贼了。” 刚刚密码锁响起时,她都已经悄悄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了。 燕危伸手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在一旁落坐,笑道:“想您了,就回来看看。” “工作累不累?吃饭没?我去给你做饭。”金女士眼神关切,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辛苦小危啦,都是妈连累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找不着。” 说起这个她就愁,眼看着儿子年岁一年比一年大,身边始终都没有一个人。 她也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没有女孩子愿意嫁进来,但她还是害怕有一天撒手人寰时,儿子还是孤身一人。 “我吃过了,不饿。工作也很顺利,您放心。”燕危不知她的这些想法,淡笑道:“我还年轻,不用着急。目前正在创业阶段,这几年都不会找。” 此话一落,金女士安静下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几年又几年,再不找就找不到了。” “算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强求你。”金女士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 她别开脸,一时满目愁容。 燕危没什么情绪波动,看了眼时间,转移话题,“今天怎么一个人回来?我给您请的护工呢?” “我想着好几天没回家,想家了就回来看看,让她先回去了。”金女士脸上的忧愁很快被笑容代替,“今天回来得很是时候,我一回来,小危也回来了。” “母子连心。”燕危冲她笑了笑,起身扶着她往卧室走去,“不早了,您快去休息。” 金女士连忙答应下来,问他,“回来多久?还要去出差吗?” “回来陪您几天,我在b市开了工作室,过几天回去。”燕危低垂着眼帘,把人扶着躺到床上才起身。 他坐在床边,帮金女士盖上被子,眉目温和,“您好好休息,明早我带您出去走走。” 金女士点头,闭上眼睛时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年轻时身体太过于劳累,明明是四十几的年岁,看着就像六十多的老太太一样。 脸上皱纹多,被病痛折磨到身形消瘦。 燕危见她呼吸均匀,才起身离开房间,来到客厅的窗前拉开窗帘看向外面。 外面路灯林立,一股温热的晚风吹来,车辆行驶以及喇叭声入耳,还有一些摆着小吃摊的推车。 一眼扫过去,都是忙碌生活的平凡人,没有一个像是能发出那种骚扰信息的。 眉头一皱,窗帘被拉上,外面的一切被隔绝在外。 没过一会儿,信息声响起。 他打开一看,骚扰信息一如既往出现。 【你是在找我吗?你放心,我们会有见面的那一天,晚安。】 燕危手一抖,差点砸了手机,他盯着那条信息,轻呵一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阴暗。” 他才朝外面看了一眼,紧接着消息就发来,看来对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 虞州的电话打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走进另外一间卧室接听,声音微冷,“怎么了?” 对面停顿了一下,声音笃定,“你在生气?遇到什么事了吗?” 燕危有些诧异,虞州还真是敏锐,仅仅是因为语气与平时不同,就被他听了出来。 “遇到一个……”燕危眼眸微眯,想了一下形容词,“恶心的老鼠。” 对方估计是脑子不太好,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就用这种手段来恶心人。 隔着屏幕,虞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能得你这样的评价,看来对方真的惹你厌烦了。怎么回事?能说说看吗?” 燕危捏了捏眉心,不太想说这种糟糕的事情,“想来过段时间对方会忍不住跳出来,先不用理会。这种人越是理会,就越是兴奋。” 神经病都是这样,无视是最好的办法。 “你心里有打算就好,房间里空荡荡一片,我想你了。”虞州笑声低沉缠绻,耳朵蓦然被烫了一下。 燕危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有些头疼,“一个多月时间黏在一起,都没让你想要放弃吗?” 他的拒绝很明显了,不是吗? “哼哼~”虞州低哼两声,说话远没有以前那样疏离冷淡,带着黏黏糊糊的意味,“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再说了,是你先出现在我身边的,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我就是想你了,打电话想听听你的声音。”虞州隔屏幕“mua”了一口,笑声轻脆,“晚安,我的男朋友。” 燕危自动忽视前面那句,拧眉回他,“晚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挡箭牌替身(9) 第二天早晨,燕危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按下接听,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虞州雷打不动,听到他的声音心中软了一角,轻声道:“还没起床?要错过早餐时间了。” “隔这么老远,你也孜孜不倦?”燕危翻了个身,全程闭着眼,有些火气,“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对方声音淡淡,赞同中带着讽意,“确实死不了,日积月累下,胃病就是这么得来的。” 燕危有些抓狂,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声音清明,“行,有你在真是我三生有幸。” 虞州哼笑一声,尾音上扬,“能让你记我这么久,是我的荣幸。” “起了,挂了。”燕危打完招呼后按掉电话,起床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金女士早就起了,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声音催促道:“小危起来啦?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咯。” 燕危身形微怔,眉头一皱担心道:“不是不让您忙碌吗?怎么……” “嗐,做顿饭而已。”金女士不爱听,打断他的话,端着汤走到客厅里放下,“还站着做什么?去刷牙洗脸啊。” 忙碌习惯的人是停不下来的,即使是做顿饭,打扫一下卫生都能让她浑身轻松起来。 燕危转身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就见桌上摆着一桌好吃的。 金女士絮絮叨叨,把筷子放在碗上,“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能不能吃上热乎的饭?有时候忙了,叫个外卖应付一下,外卖多不卫生啊。” 燕危走过去坐下,笑了笑,“在外工作确实是这样,忙起来时确实没有时间吃饭。但您放心,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那种人。” “那就好,我就希望你一个人在外,能有口热乎饭吃。”金女士帮他夹菜,脸上都是欣慰,“吃完后我就不去逛了,要去医院检查。你好不容易休息,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我是回来看您的,哪能……” “小危呀,听妈的话。”金女士打断他的话,笑得慈爱,“听话,好不容易休息,不要为其他事忙碌。” 燕危没听她的,吃完饭后和金女士一起去了医院。 请的护工早早等在医院门口,见着母子二人一起出现,她有些局促不安。 金女士笑眯眯的,话语熟稔,“钟阿姨,怎么来这么早?” 钟阿姨笑了笑,走过去扶住她,“不是说今天九点检查吗?我寻思着早点来等你,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等。” “嗐,说的哪里话……”两人搀扶着往医院走去,燕危如同守护神一样跟在她们身后。 钟阿姨小声道:“身体还好吧?燕先生是专程来看您的吗?” “对,他休息,就陪我来了。”金女士脸上萦绕着幸福的神色,眉眼微弯,“你不用担心,小危不是来看你工作得怎么样的。” 钟阿姨有些尴尬,雇主虽然好说话,看着也很慈祥。 但有些事情,看一眼就明白。 “没有的事。”钟阿姨否认,三人进了电梯,朝三楼走去。 医院一般都是十点开始忙碌,九点这会没什么人,有些安静,去检查也不用排队。 燕危站在走廊上,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大一会儿护士出来。 燕危走过去询问道:“护士,我妈的身体怎么样?有好转吗?” 护士点头,说明情况,“金女士休息的好,也有吃药打点滴,身体比之前好很多了。” 燕危点头,“好,谢谢。” “要出去逛逛吗?”看见金女士出来,燕危走过去扶着她。 金女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眯眯道:“不出去了,我准备去睡一会儿。这里有钟阿姨在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燕危想着也没什么事,点头回答,“好,那您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就先回去了。” 有几条关于工作室的消息,他一直都没回复,回去后看看运营得如何。 走出医院大门后,刺耳地喇叭声骤然响起。 燕危扭头看去,就看见楚清离的车停在路边,目光紧紧盯着他。 燕危本不想理会扭头就走,奈何楚清离不放过他,开口就是威胁,“我想,你应该不想你妈知道你被我包养过吧?” 金秀身体不好,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倒下,这也是他们之前的合约中一条。 他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干净,燕危走得毫无声息,无数个日夜里他都在反复怀疑。 怀疑燕危之前真的爱过他吗?既然爱过,那为什么抽身得如此快? 燕危神色冷下来,转身平静地盯着楚清离,薄唇轻启,“你到底想干什么?” * “你疯了?”燕危笑了一声,唇角带着淡淡的嘲弄,偏头看向窗外,“我们之间的合约也才解除一个月吧?你这么快就后悔,会让我觉得你真的很贱。” 就在他上车刚坐下时,楚清离就提出重新签一份包养合约。 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百般悔恨,试图想要再回从前。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原主,即使是原主还活着,怕是也不会答应楚清离。 燕危敲了敲车窗,嗓音冷漠,“我以为我们解除关系时,大家都会做一个体面人。而你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拿我妈来威胁我,让我觉得你这个人简直烂透了。” 楚清离双手握紧方向盘,从内后视镜盯着他,面色没什么变化。 比起一个月前,现在他看起来倒是有些憔悴,极其在乎自己外貌的少爷,也开始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了。 楚清离舔了舔唇,不在意笑了笑,“随便你怎么骂,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 他声音很冷,面色平静到毫无半点负担,“要么答应我重新签合约,要么就亲手办理你妈的葬礼。” 燕危目光顿时冷厉下来,毫无半点波澜,“你敢这么做,我就敢亲手送你进监狱。” “呵。”楚清离扭头盯着他,直视他的眼睛冷笑道:“我敢这么做,可你没有这个机会。我楚家的实力摆在那里,怕是还没等你有所动作,老爷子就会把你亲自绑来送到我面前,任我处置。” “现在由我出面,你还有考虑的时间,别让我彻底失去耐心。”楚清离微抬下巴,如同施舍一般,“你先回去好好考虑,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燕危呼出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下去,朝家里走去。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不耐按下接听,声音恢复平静,“怎么想着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遇到麻烦了?”虞州声音很轻,带着点疑惑,也好像是随口一问。 燕危眉头轻蹙,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问?” 虞州怎么知道他遇到麻烦了? “宝贝,转头看向左边。”虞州声音没有情绪的起伏,压迫感直接从电话里流露了出来。 燕危下意识跟着对方说的做,转头看去时,就看到对方穿得随意,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电话,懒懒地盯着他。 燕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燕危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里烦得不能再烦了。 有时候,没钱无势的普通人真的很难找到反击的机会,公道自然不必多说。 虞州抵了抵腮帮子,语气微沉,“看到我不高兴吗?刚刚那辆车的主人,你认识吗?” 燕危只觉得头皮都炸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虞州会来这里,而且对方还看到他从楚清离的车上下来。 “认识。”他说的理直气壮,眼睛却紧紧盯着对方,“只是有些意外你能找到这里来。” 虞州轻笑一声,但眼里却没笑意,“我的男朋友不缺追求者,我要是再不来,要是被人勾走了怎么办?” 虞州起身朝他走去,余光看向开走的那辆豪车,“他是小危的朋友吗?在我家时,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小危和别人聊过天、打过电话。” 燕危:…… “虞州。”燕危站在原地,眉头拧在一起,神色冰冷,“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还是在调查我?” 楚清离突然搞这么一出本来就烦,他名义上的男朋友又用质问和试探的语气问他,为数不多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要他来说,不管是楚清离还是虞州,都是麻烦的存在。 牵扯到感情,他又无法把握,有些时候他都想放弃了。 但一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又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能量。 “怎么能说是质问或者是调查呢?”虞州来到他的身边,距离有些近,呼吸几乎是撒落在耳边,“我的男朋友从一辆豪车上下来,作为男朋友,过问一下没问题吧?” 虞州按掉电话,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站在一边,眉宇间带着忧愁,“你心思有点敏感,放轻松点宝贝,我只是问问。” 燕危任由他抓着没动,垂眸盯着那只修长的手,语气带着一丝烦躁,“确实遇到点麻烦,遇到两个神经病,让我心烦意乱。” 骚扰信息的主人没找到,楚清离又搞这么一出,换做是谁也会抓狂。 到底是身份上的差距过大,想反击都难找到机会。 “没关系,交给我来就好。”虞州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语气随意,“你可是我男朋友,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我帮你解决就是了。” 话音一转,虞州冲他温和一笑,“正好明天我哥会去参加一场商业聚会,我们一起去吧。” 燕危诧异,郁闷道:“你哥的商业聚会,我去做什么” 虞州去还说得过去,毕竟是一家人,他一个外人去做什么? 虞州捏了捏他的手,语气无奈,“当然有关系,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他看了看四周,眉梢上扬,“我们确定要一直在这里说话吗?” 燕危抽出手来转身向前走去,赞同道:“去我家吧,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简直是猝不及防,刚刚他差点大脑宕机,“我可以拒绝你的提议吗?” 和他无相关的事情,他真不想去掺和。 虞州跟上他的脚步,不容分说牵住他的手,穿过指缝十指相扣,“如果你去的话,说不定就会解决掉让你烦心的事。我哥也知道我谈了男朋友,正好趁着机会去露露面,免得以后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人,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他没明说,但这话莫名让燕危觉得,这哪是什么商业聚会? 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吧? 两人慢悠悠朝家走去,燕危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虞家生意做得大也做得宽。 虞家正好来s市办点事,生意场上就有人组织了这场商业聚会,想和虞家搭上关系打通一些门路。 虞州耸了耸肩,笑吟吟道:“生意上的事交给我哥就好,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去露露面,见些人,顺便解决掉一些麻烦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挡箭牌替身(10) 一身藏蓝色西装把身形包裹得笔直又锋冷,白色衬衫及简约领带添了几分人情味,黑色皮鞋亮到折射出反光。 整体干练整洁,比起专业人士,燕危穿上这身西装后更显沉稳又内敛,眉眼间的锋利被压去了三分。 虞州在后面的沙发上坐着,长腿曲起,双手虚合杵在膝盖上,眼中好像只能看得见那雪松似的男人。 燕危从镜子里看向身后沉默不语的人,眉梢微挑,“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刚刚虞州还在提建议,等他穿戴完整后,对方却沉默不语。 虞州站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目光在镜子里相互对上。 一个淡然,一个侵略性十足。 他双手从后环过去,把燕危整个人都围在了怀里,闷声道:“有点不想让你去了,虽说宴会上不缺青年才俊。但我觉得,你一出场就会吸引到许多的目光。” 他的男朋友腰细腿长,浑身气质矜贵典雅,谁看了谁不迷糊? 燕危身体微僵,低头看向环在腰间的手,“正好我也不想去,如果……” “没有如果。”虞州低头凑近他,炽热的呼吸直直落在后颈处,唇有意无意擦过洁白的肌肤,惹起一阵阵颤栗。 燕危头皮发麻,拿开他的手转身往后退了一步,耳朵根不自觉爬上红意,“别离我太近。” “为什么?”虞州逼近他,直到背抵镜面退无可避时,他把人围困在身前,气氛渐渐暧昧起来。 “虞州。”燕危叫了他一声,心下有些慌乱,“再不走……” 嘴唇猝不及防贴合在一起,未说出的话被堵在喉咙。 虞州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摸着他的下巴,微阖眼帘在他唇上临摹、亲抚。 呼吸一沉,燕危直愣愣盯着前方,眼前变得虚无起来。 他大脑空白一片,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如同被定在原地一样。 唇上的触感太过于清晰,让人无法忽视,脑海中有一根弦崩断。 闯进领域的舌尖舔过每一寸土地,死机的大脑无法运行,任由对方主导着、勾着他相互缠绵在一起。 直到窒息感包围,对方才退出去,红润的唇泛着水光,分离时银丝若有若无闪耀。 虞州眉眼一弯,抬手触碰着他没回过神来的眼眸,愉悦道:“宝贝,你这副模样,好像在说:快来欺负我。” “你……”燕危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事情怎么就发生成这样了呢? “讨厌我吗?”虞州盯着他的眼睛,手还在摸着他的脸和脖颈,指腹轻轻划过,“我亲你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讨厌我吗?喜欢吗?” 燕危推了推他的身体,对方嵬然不动,且在被推后更加贴近了几分。 燕危偏过头去,露出性感的喉结和脖颈,声音有些缥缈,“不讨厌,也不喜欢。” 无法用词去定义,但接吻时,会那么舒服吗? 有点甜,有点晕,还有一丝别样的情愫。 虞州低笑,凑过去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沉重的呼吸从头顶传来,随即肩头就是一痛。 燕危抓住他的肩头把人毫不留情推开,声音很冷,“虞州,是我先带着目的接近你,我允许你对我做一些别的过分的事,但你别得寸进尺。” 眼底闪过一道幽光,虞州无视肩膀上的痛,狡黠道:“是吗?原来我能靠近你,牵你的手,摸你的脖子,和你接吻,都是你允许的吗?” “那……”虞州掰过他的脸,四目相对,“那你除了这些,就不允许我做其他的吗?” 燕危整个人被逼到靠在镜子上,无论是身体还是气息都被包围着。 他抿了抿唇,在期待的目光里点头,耳朵根还残存着红意,“只有这些,没别的了。” 他再也不想接触和感情相干的人和事了,简直是糟心透了。 “那你……”虞州见他脸色闪过不自然,转移话题道:“你的反应太青涩了,你没交过男朋友吗?” “没有。”燕危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恼。 原主和楚清离虽然签了包养合约,但除了牵一下手外,二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虞州抬手帮他整理着有点乱的领带,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是我的错,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虞州恋恋不舍放开围在怀里的人,转身接起电话来。 他语含无奈,“虽然这场宴会不是你提的,但做东的人是你,你这么早催我过去做什么?” 虞州看了眼燕危,牵起他的手带着往门外走去,“我知道了,我男朋友面子薄,脾气也有点坏,希望在宴会上不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人。” 房门被关上,两人手牵着手进了电梯,“反正春熙是虞家的,我回自己家还要什么邀请函?你别搞笑。” 外面早已停好接他们的车。 是一辆黑车,低调却不失奢华,后座的门被打开,车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气质温和,朝他们走来,“虞二少,燕先生。” “怎么?还怕我被拦,叫你亲自来接我们?”虞州面色有些不好看,“嘁”了一声,“在s市也就楚家还能看得过去,但来的人可是他们楚家一个也巴结不上的,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程云山笑了笑,丝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目光扫过一旁的燕危,解释道:“燕先生和楚家那位有点过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老板就亲自叫我来了。” 生意场上谁不认识虞时镜?谁不认识跟在虞时镜身边的助理程云山? 虞州眉梢微扬,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燕危却是有些头疼,早在对方提出来时,他就知道曾经的事情会暴露。 但看样子,楚清离和虞州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一点也不像是曾经互相喜欢过的人。 车门关上,程云山开着车,朝春熙行驶而去。 燕危靠着,眉目冷肃,开口道:“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虞州有些诧异,对上他的目光时弯唇一笑,“不重要,你在就行。” 因为他知道,所以无需过问。 * 春熙在s市的东边,是一处郊外,远远就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雏形。 是一座欧式庄园,路边是一口人工打造的湖,湖被拦了起来。 荷叶连连,粉色荷花开屏绽放。湖的中间有一条过道,过道直通庄园内。 白色的矮墙爬满着蔷薇花,周围是高大的树木,一植一花形成了自然的屏障。 车子从大门开进去,庄园内绿草如茵,鲜花绽放,喷泉喷洒着水珠,景色十分宜人。 绿茵的餐桌上摆放着各种甜点、水果以及名贵的红酒,而桌旁早已萦绕着各界成功人士。 他们穿戴整齐,手拿酒杯,与身边的人笑语晏晏。 车子刚一停下,虞州就打开车门,绕到另外一边打开燕危这边的车门。 他在车门前站定拉开车门,伸出右手笑意盈盈,一副绅士做派。 燕危把手搭在他掌心里,弯身走下车。 两人刚站定,虞家掌权人虞时镜带着女主人一起过来,目光温和,“来了?” 虞州“嗯”了一声,眼光扫向四周,脸上带着浅笑,“我们似乎来早了。” 虞时镜身边的女主人穿着黑色过膝礼服,纤细白皙的脖颈处戴着紫绿宝石,头发挽在脑后戴紫色丝巾,画着淡妆,看着素净优雅。 她笑了笑,目光在燕危身上停了一瞬,语气嗔怪,“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大嫂。”虞州冲她点头,偏头看向身边牵着的人,含着柔情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燕危。” 虞时镜冲燕危抬了抬酒杯,点头,“我知道你,燕先生果然一表人才,同阿州般配极了。” 谢雅接过话,“阿州单身这么久,可算是脱单了。还有很多人在路上,你们先四处玩,我和阿镜去接待客人。” 虞州巴不得他们走开,颔首道:“大哥大嫂去吧,我带我男朋友熟悉一下环境。” 夫妇二人离开,虞州带着燕危来到人少的地方,“见着我大哥大嫂了,宝贝有什么想法吗?” 燕危全程沉默着,除了点头就是点头,如今听他这么一问,惊讶道:“我能有想法?” 虞州顺手从桌上端了杯果汁递给他,含着笑意,“比如说,看到我大哥大嫂的第一眼是什么想法?会觉得他们难相处吗?” 燕危接过递来的果汁抿了一口,轻轻摇头,“不会,他们看着平和随意,没有那种压人的气势,看着倒是好相处的人。” 虞州不知不觉松了口气,笑道:“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么形容他,做梦估计都会笑醒。” 生意上他手段狠辣,眼光毒辣,看中的东西别人休想咬一口。 经常被其他人叫做铁公鸡,而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都是那种让人觉得难招架的。面子上不给他过,他就会在生意上让你不好过,要么亏损严重,要么资金不够。 他眼中恶趣味太过于明显,燕危犹豫了一下,问他,“难道我说的不对?” 虞州笑着摇头,“对,也不对。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在他看来你已经属于虞家人,所以他不会给你难堪。” 他偏头示意燕危看向大门口,此时那里正停着一辆车。 车被侍从拦着不让进,车窗探出半个脑袋,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 虞时镜带着女主人一起走过去,正在交涉着,不大一会儿车就开进了庄园内。 虞州收回目光,语气淡漠,“那是楚家老爷子楚雄,是我让我哥给楚家发的邀请函。” 楚家虽在s市有头有面,但和虞家没法比,虞家一出现,楚家就会屁颠屁颠出现。 燕危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怀疑虞州知道他和楚清离之间的事,也许虞州也知道那天出现在医院门口……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虞州或许不知道楚清离威胁他的事。 但虞州占有欲太强,不想他和楚家继续有任何关系,才会有这么一出。 顿时他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从门口收回目光落到虞州脸上,“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州用一言难尽的目光回望他,端起酒杯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蓦然发笑,“宝贝,你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蠢了,你觉得我会是因为什么呢?” 楚清离拿他的名声来堵住悠悠众口他都没在乎,如今燕危出现在他身边,他这么做还能是为什么呢? 燕危闭上嘴,有些问题不必过度去追寻,自己心里有答案就好。 “燕危?”疑惑的声音响起,两人偏头看去,就看见楚清离站在他们后侧,脸色难看眼底带着一丝疯狂。 楚清离忽略虞州,目光直直锁定在燕危脸上,嗓音阴沉,“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身藏蓝色西装衬得人气质冷沉内敛,腰细腿长,那张脸更是烈焰明媚,唇色浅淡神色冷漠,仿佛什么都无法让他在意。 之前这人明明在他身边不是吗?无论是哭泣还是愤怒,亦或者是嘶声力竭,一切都只属于他。 可现在他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出现,那个人还是让他无法说出口的人。 楚清离的目光实在是太黏腻,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都无法容忍。 虞州往前一站,站在两人中央挡住那恶心的视线,脸色冷沉下来,语气轻而缓慢,“他是我男朋友,怎么?你也喜欢我的男朋友吗?” 楚清离神情恍惚,听到“男朋友”和“喜欢”两个词,脸色扭曲了一瞬。 楚清离扯出一个冷笑,心中的妒意怎么也压不下去,高高在上道:“那你知道,你的男朋友曾经被我包养过吗?” 他轻啧一声,眼里流露出得意和一丝炫耀,“他之前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为我哭,为我争风吃醋,还为我差点死掉。” 楚清离向前一步,眼眸微眯,“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会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因为听信别人的谣言,认为我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会去找你罢了。” 他嘴角噙着笑,在面无表情的目光里问出虞州也想知道的问题,“你觉得,燕危会喜欢你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挡箭牌替身(11) 燕危偏头,从虞州肩膀处探出脑袋,神色冷凝,嗓音冰似寒霜,“我想,我喜不喜欢他,好像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 楚清离脸色一僵,他没想到之前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人,如今会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个人真的会变得这么快吗?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吗?一个利用他完后脱离他的假象?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演戏演那么久呢? 四目相对,他扯唇笑了笑,深深地看了一眼燕危后转身离开。 燕危眉头轻蹙,比起见面时的淡漠和高高在上,楚清离的心态很明显发生了变化。 虞州挪动着身体挡住他的目光,转身摸了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别这样看别人。” 燕危拍开他的手,侧身站在桌前,垂眸想着事情。 虞州眉梢微挑,自然揽住他的腰,“在想什么?看你心事重重的,跟我说说。” “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小心点。”燕危喝了口果汁,提醒道:“疯子做出的事情,往往都是超乎想象的。” 虞州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伸手握住他的手,眸光微暗,“小危,你喜欢我吗?或者是,你爱我吗?” 燕危偏头静静盯着他,眼底毫无半点波澜,脸色寡淡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虞州心里有了答案,松开手自嘲一笑,嗓音莫名有些哑,“所以,小危出现在我身边,真如楚清离所说,是吗?” 燕危哼笑一声,移开目光,“你不是知道答案么?又何必多此一问?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也会自我怀疑了?” “是啊,我起初带着目的接近你,确实是想阻止你们复合。”燕危逼近他,气息莫名危险起来,近乎鼻尖对着鼻尖,“所以,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终于说出这个秘密,心里的负担减去,也用不着心虚。 距离太近,虞州眉眼一弯,微微歪头在他唇上偷了个香,“当然满意,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做?让你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出来。” “而且……”虞州眉头一皱,眼中分明是厌恶和排斥,“谁告诉你,我和他有点什么关系了?” 柔软的触感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这句话。 燕危:? “所以,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燕危脑海里冒出大大问号。 系统说他们之间谈过,被迫分离,而原主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也听人说过这个话题。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这个问题,等这场宴会结束后,回家告诉你。”虞州语含无奈,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都没有自己的判断吗?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说的话?” 楚清离确实拿他来当借口,他和楚清离之间在外人看来也确实有些不清不楚。 但凡是有个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他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 燕危木着脸,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现在不方便说吗?” 狐疑的眼神落在脸上,燕危眉头轻蹙,戒备地后退一步,“你这是什么眼神?” 虞州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噙着促狭的笑,“你这是在吃醋嘛,宝贝。” “?”燕危差点气笑,冷着脸指出来,“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和吃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虞州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你问我的过去和情感问题,不就是因为你想了解吗?因为楚清离横插一脚……” 燕危懒得听他啰嗦,转身就走,对他视而不见。 虞州连忙跟上,牵住他的手,叹气道:“别人家小情侣都是恩恩爱爱的,我家的真高冷,连话都不听人说完就走。” “差不多得了。”额头青筋一股一股的跳,燕危扭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虞州轻咳一声,正色起来,“好啦,我不说。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人都还没来齐呢。” 燕危点头,抬手捏了捏眉心,“也好,那你先带我去房间休息一下。” 场上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也就认识虞州和楚清离。 但他显然是不想和楚清离沾边,至于虞州嘛,一直和对方站在一起也怪无聊的。 况且这是虞家的主场,想必虞州也会出席,趁着还没开始他趁早离开也好。 至于有些话,听听就得了,当不得真。 虞州不知他心中所想,径直带着人进到庄园的房间里。 “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虞州松开手,边走边问,“甜点吃么?” “不吃,你拿些喝的来吧。”燕危在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捏着自己的眉心。 虞州去而复返,弯腰在他额头上连带着手背落下一吻,“等我,无聊就随便走走。” 动作微顿,还没等他抬起眼来,人就已经出门了。 房门被关上发出一声轻响,燕危轻啧一声,目光淡漠,“还真是……” 喜欢搞偷袭。 但凡是抓到一点机会,就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 沙发上一身正装的男人双腿交叠,抵着额头轻阖眼帘假寐。 啪嗒一声。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脚步声响在耳侧,燕危睁眼看去,“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林端?”燕危眉梢微挑,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触及到那道冷然的目光时,林端眼波流转,瞬间换上楚楚可怜的神色。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上染着一些褐色的沙土,西装外套搭在手上,身体颤颤巍巍好似站不稳一样。 林端吸了吸鼻子,嗓音软糯,“燕哥……” 他欲言又止,目光却紧紧落在燕危脸上,眼底满是痴迷之色。 燕危神色一冷,拿出手机来划开屏幕,“是楚清离带你的来的?我打电话叫他来。” “燕哥,你别给他打电话。”林端三步并做一步过去,看那架势好像要打架一样。 正当燕危准备反击时,“扑通”一声,林端双膝跪在他面前,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看起来柔弱不堪惹人怜爱。 燕危:“……” 他往旁边挪开双腿,双手搭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盯着他,冷冰冰道:“你这是做什么?” “燕哥,我想你了。”林端微垂眼帘,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他本来想把双手放在在那双长腿上的,奈何对方移动得太快,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现在他双手有些不知放到何处的尴尬,双眼盯着那双合并在一起的双腿。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冒昧吗?”燕危沉默了一下,指出来,“我记得,你是楚清离的情人吧?当初推我那一把,也是你推的吧?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搞笑吗?” 燕危微倾上半身,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往上一抬四目相对。 林端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燕哥,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努力不会白费。” “呵。”燕危低笑一声,眼眸深邃如星夜引人坠入其中,“所以,那些骚扰短信是你发的?” 林端神色一僵,嘴唇蠕动几下,勾笑轻声道:“是啊,都是我发的。你拉黑一个,我找一个。” “你不是很想离开楚清离吗?我让你如愿以偿的离开他,可你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林端质问着,脸色扭曲,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痴迷又病态。 “我在大三就开始注意你了,我给你写情书,我给你送早餐,可你……” 他愤怒又羞愧,“可你看也不看,就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有多心碎吗?” 愤怒的是他扔了他的东西,羞愧的是他的东西他看不上。 “他们都不是真的爱你,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爱你的。”林端神情变得激动,握住那只手贴着自己的脸颊,神情享受,挪动身体缓缓靠近,“楚清离看上你的外貌,用金钱来衡量。他即使得到你,可却对你百般侮辱,我费尽千辛万苦出现在他身边,就是想让你脱离他的掌控。” “那天……”林端直勾勾盯着他,尽情诉说着自己的情意,“那天不是我推你的,我的本意是想拉住你。你仔细想想,你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楚清离是不是拌了你一脚?他厌你,弃你,我只是想拉你一把,可我……” 他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忆到了那天的情形,“对啊,我怎么没拉住你呢?都是楚清离害的你,他把责任推到我身上,那监控是假的,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把我保出来。” “燕哥……”林端簌簌流泪,目光涟涟,“燕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一直、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的痛苦,你的无助,你的撕心力竭和你的心寒,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喜欢你的,在大三时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跳个不停。” “燕哥,我出现在楚清离身边,就是想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在我身上,然后让你离开他的身边。”林端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掷地有声,“燕哥,你信我。” 燕危波澜不惊,眼神冷漠,“说完了吗?” 林端点头,“说完了。” “那你有证据吗?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能证明出车祸时,是他下的手?”燕危盯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在那冷清的眼睛里,仿佛一切都无处遁形。 林端松开手,低头在西装口袋里找着什么东西,最后他拿出u盘来。 “我拷贝了那天的监控视频,我是被楚清离陷害的,我怎么会推你?”林端迫不及待表着真心,手里捏着u盘,“这里面就是证据,你可以拿去看的,我真的没有害你!” “你想要什么?”燕危松开那只触碰过对方的手,低头漫不经心边擦手边问。 “燕哥……”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林端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洁白的脖颈出来,衬衫渐渐敞开。 他泪光潋滟,咬唇楚楚可怜道:“燕哥,求你,疼疼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挡箭牌替身(12)(修) 林端双眼迷离,眼含秋水盯着燕危,而他几乎不着寸缕,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潮涌之色。 燕危冷眼瞧着,坐着没动,也没变换过一个动作。 林端不解,嘴唇翕张带着一丝哭腔和情欲,“燕哥,你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男人。”燕危站起身,如同在看一件物品一样盯着他,“你的这些勾引,对我毫无作用。” “燕哥。”见他要走,林端顾不上手上的动作,身形一转就想去抱他。 燕危往旁边移开,光不溜秋的林端扑了个空,扑倒在地上。 柔软的毛绒地毯刺激着皮肤,林端眼底满是不甘,“我不信,你不喜欢男人,你怎么可能会答应楚清离?你不喜欢男人,你怎么可能会和虞州在一起!” “你也知道虞州啊。”燕危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盯着他,唇边挂着嘲讽的笑,“你既然知道他,就应该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意味着什么,你想就这么被人拖出去吗?” 他上上下下扫过林端全身,没有鄙夷,也没有厌恶,有的只是平静和无动于衷。 一个男人脱光了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百般勾引,那个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我不在乎。”林端摇头,丝毫没有思考过之后的场景和面临的事,“只要能让你看到我,只要能让你知道我,我什么也不在乎。” “真是疯了。”燕危轻呵一声,转身往外走去,“你的东西我不会要,楚清离自己会露出破绽,你该走了。” “燕危!”林端站起身,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乱七八糟,不知何时他手上拿了把锋利的水果刀,就那么对着背对着他的人。 “我今天来找你,就没想过要活着。”林端语气疯癫,哭声里带着痛苦和压抑,“我简直受够了,受够了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你的眼中看不到我?” 燕危只觉得林端这番言论,简直是荒唐至极。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完全失去自我,就是为了另外一个甚至是不知道他的人? “我带着楚清离害你的证据来,你明明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楚家大出血,你为什么不要证据?”林端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爱他,一会说楚清离伤害他。 从那些骚扰信息来看,他就觉得这人精神不正常。 “那么……” “别动。”还没等转身,林端就把刀水果刀抵在了他后腰处,声音从耳后传来,低低笑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燕哥。” 【我好喜欢你啊,好想把你关起来。】 “燕哥,你不应该把后背留给外人。”林端笑起来,肩膀抖动,“我早就准备好了地方,我会把你关在别人找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 燕危轻呼一口气,眉头拧在一起,“林端,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长腿一压一扫,迅速转身擒住对方的肩,掉落的水果刀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 画面顷刻间发生转变,大腿传来清晰地痛楚,林端双膝跪地,左肩被牢牢按住,水果刀赫然被人握在手里锋利的那端对准喉咙。 “燕哥,疼……”林端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底深处带着爱意。 他试图露出自己柔弱的那一面,祈求让燕危把水果刀拿开。 “你的威胁对我没有用,你的泪水对我没有用。”燕危淡然收回水果刀,直起身朝门走去,“你太弱了,不值得我对付你。” 大门被拉开,虞州早已带着几个保镖守在门外。 见房门被打开,虞州挑眉,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水果刀。 他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宝贝,你真厉害呢。” “人是你放进来的,你想拿他做什么?”燕危瞥了他一眼,目光冷淡。 虞州耸了耸肩,偏头看向身边的保镖,“去吧,帮他把衣服穿上,把他带去楚清离身边。” “我不去,我不去。”林端眼露惊恐之色,抱着衣服往后退去,求助的目光落在燕危身上,“燕哥,我不要看见楚清离,燕哥……” 虞州抬起眼来,透过前方的人直直盯着房中的林端,嫌恶地皱起眉头,“阿危说的对,疯子做出的事情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他眼底带着冰冷,嘴角一勾,“那可由不得你,你就应该和他永远在一起,别出来祸害别人。” 林端尖叫一声,转动脑袋寻找逃跑的地方,但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去。 “燕哥。”林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喊着他。 燕危抬手揉了揉耳朵,额头青筋直跳,看向看戏的人,“你放他进来,是想做什么?” 虞州收回目光,脸上带着笑,但眼底全然是冰冷,“我放他进来的本意是想对付楚清离,谁知道他的目的是我的男朋友呢?” 楚清离借着他的名声在外逍遥那么久,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只是没想到,楚清离身边的人包括楚清离本人,都对他男朋友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一个借着家室威胁,一个躲在暗处像只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 难怪前段时间阿危脾气有些阴晴不定,原来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原因啊。 虞州冲他笑了笑,牵着他的手朝外走去,语气恶劣,“宝贝,我带你去看场戏。” 燕危甩开他的手,眉头紧锁,“我去洗个手,洗把脸。” 手脏,眼睛更脏。 *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边走边想觉得不对劲起来,虞州看了眼身边的人,纳闷道:“你表现得也太平静了。” “这场宴会是你虞家做主,不管是庄园内还是庄园外,那些守着的保镖都不是吃素的。”燕危乐意为他解答,淡淡道:“林端衣服上虽带着一些泥土和草屑,看似是偷溜进来,实则是你们有意放他进来。” 对上虞州的目光,他眸光平静,“所以,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楚清离的?” 虞州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说:“在半个月前,我哥就有办这个宴会的想法。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楚家也很迫不及待想要参与进来,他们托人找了好几个关系才能进来。” “而在你和楚清离解除关系之后,他身边的那些人全部都被打发掉。但林端行为异常,虞家的人发现他大肆在别人手里收购那些不要的二手机以及电话卡。”虞州冲他笑了笑,“起初我以为他是拿来用在楚清离身上的,谁知……” 谁知他是拿来用在他男朋友身上? “不。”燕危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脸上,“按照你虞家的财力,查出这些事情并不难。” 他声音很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下来带着压迫感,“虞州,你知道他喜欢我。今天这一出你是在利用我让他出现,然后去对付楚家,是吗?” 他朝虞州逼近,眼中的冷意几乎凝实,,“你提出让我休息,房间是你带我去的。去到房间后,你借口去帮我拿吃的,把房间留出来,方便林端出现。” “事实上我猜得都是对的,我打开房门时看到你站在门外,身边都是保镖。”燕危笑了笑,眉眼微弯刹那间周围的气息都暖了起来。 “虞州,你的喜欢掺杂的东西也未免太多了,难道你就不害怕我真的会出一点意外吗?”燕危抬手整理着他的领结,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情绪变化。 虞州拽住他的手,脸上的笑收起来,轻声说:“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事实上确实如此,不是吗?” 他收起温和的表现,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此时此刻都危险极了。 “所以,你这是想跟我玩坦白局吗?宝贝。”虞州抬起他的手,放在唇上轻吻而过,“那么,在我没逼问你的情况下,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以及你本身,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坦白呢?” 燕危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收场。 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继续这样下去,要么分道扬镳。 但在他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分道扬镳是不存在的事情。 所以,只能和对方保持现状继续相处下去,直到有一天真相大白。 “你回答不出来,因为你也没想过结果会是如何。”虞州莞尔一笑,狡猾得像只狐狸,“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保持现状下去的话,你会被我的撩拨和引诱打动吗?最后,你会因为阻止‘旧情复燃’的目的而半推半就和我上床吗?” 被嘴唇触碰的那块皮肤被烫了一下,燕危面无表情抽出自己的手,并在对方那身昂贵的西装上擦了擦,“不会,我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勉强我。” “所以,你说你不喜欢男人,也是真的吗?”虞州无视他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眼神深邃而炽热,似要把人融化掉一样。 燕危掀起眼皮对上他的目光,蓦然笑了一下,顿如寒冰融化,“我喜欢,或者不喜欢,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我带着目的接近你,而你利用我。我们相互试探,相互利用。”燕危直起身,神色漠然,“谈喜欢,有些过于招笑了。” “可是怎么办呢?”虞州一拉一拽之间,把人抵在墙上,双手举到头顶固定住,凑过去盯紧他的眼睛,极其真诚。 “怎么办呢宝贝,就算是目的不纯,或者是利用。在你出现的时候,在你说出追求我的时候,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深深吸引喜欢上了你。” 他声音轻而缓,深邃的眼眸锁定他,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燕危移开目光,依旧沉默不语。 虞州却好似知道了答案,和他额头相抵,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宝贝,知道你有什么弱点吗?”虞州闷笑出声,呼吸纠缠而错开,语气愉悦,“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避开。可往往是你避开的问题,就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他笃定道:“你是喜欢我的,因为无法确定,所以你回答不出来。”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遇到其他事情时你侃侃而谈,可唯独在感情上你什么也做不了,沉默就是你的答案。”虞州眉眼微弯,无奈又好笑。 眼睫轻颤,燕危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那又如何呢?证明你猜对了,赢了,那又怎么样呢?” “不不不不。”虞州摇头,松手抱住他的腰往怀里贴来,“感情里面没有输赢,只有喜欢和爱。我是爱你的,爱你的冷静,爱你的清醒,爱你的沉默,同时也深深爱着你这个人。” “走吧宝贝,我们去看戏吧。”虞州松开他,帮他整理着稍乱的衣服,“你的麻烦,在今天会被解决掉,以后不会有人烦你。” 烦你的人只会是我。 燕危点了点头,看向他伸来的手,犹豫了一下放进他掌心里。 十指合拢相扣,转身朝外面走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挡箭牌替身(13)(修) “楚清离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你们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个阳痿!”林端被保镖押着来到楚清离的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他浑身都在抗拒着接近楚清离,神色扭曲带着深深地厌恶,嘴巴一张一合毫不犹豫揭穿对方的残缺。 楚清离脸色漆黑,连带着楚家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好看。 庄园内还在侃侃而谈的商人们,因为这道声音停止交谈,全都端着酒杯看向他们的方向。 楚老爷子用力掐紧掌心,看向虞时镜皮笑肉不笑,“虞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时镜嘴唇微弯,轻声道:“对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一个月前登上新闻的那个人吗?” 他眼中满是疑惑,对上楚雄的目光,淡淡开口,“据我所知,他是楚少爷的情人吧?” 在楚雄冷沉吃人的目光里,他话音一转,“众所周知,林端是他楚清离的情人。现在在场的诸位谁不是身家上亿?诸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来和我谈生意啊。” “而你……”他收起脸上的笑,向前一步朝楚雄靠近,气息危险,“你楚家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来这里,难道是想窃取我虞家的商业机密?” “我和他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越是这种情况,楚清离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虞大少这么说,难道是想给我楚家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不合作便不合作,没必要搞这么一出吧?” “哦?是吗?”虞时镜抬眼看向他,目光清浅,“你说你们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的说辞呢?” 楚清离扶着楚老爷子,转头看向林端时,目光阴冷,“林端,你来说,我们半个月前是不是就已经解除了关系?” 因为这个人,燕危离开他。 因为这个人,如今他站在风雨浪尖上。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之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 林端对上他阴沉沉的目光,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好一会儿,在众人诧异的视线里,嘲讽道:“你以为我是真心喜欢你?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只是燕哥而已。如果不是你,燕哥不会变得失去自己,如果不是你,燕哥也不会那么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林端挣扎着想上前,但被保镖死死押住,眼中全是恨意和狰狞,“如果不是你,燕哥现在应该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会幸福,我们会一直相爱。” 楚清离冷笑一声,松开扶住楚老爷子的胳膊,揭开他的幻想,“如果不是我,燕危他妈早就死了。你觉得那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情和你谈情说爱吗?” 他心里突然就后悔起来,当初他怎么看不破这拙劣的谎言和演技? “燕危连你的情书,连你送他吃的都被扔掉,他甚至是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楚清离嘴角一勾,“你凭什么以为,没有我的出现,他就会接受你?” 虞时镜:…… 果然,就不应该听他那蠢弟弟的话,这场商业宴会,什么时候变成了情爱争论赛? 这燕危到底有什么魅力?这一个个的都为他争风吃醋,连面子都不要了。 谢雅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无奈一笑,“你啊你,什么时候了还在看戏?” 姗姗来迟的燕危亲眼目睹这场戏剧性的一幕,顿觉头疼不已。 虞州笑吟吟盯着他,眼底晦涩,捏了捏他的手酸味十足,“宝贝还真是魅力无限啊,这么重要的场合上,丝毫不顾及家族脸面,争个你死我活。” 燕危瞥了他一眼,面色淡淡,“和我有什么关系?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在意情爱。” 虞州:…… “你是在说我,没脑子吗?”虞州微微瞪大眼睛,眼中满是受伤。 那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心思算什么? 算没脑子吗? 和情爱沾上就是没脑子吗? “所以,这就是你带我来看的戏?”燕危自动忽略他的问题,眉头微蹙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戏不看也罢。” “哎呀,你着什么急?”虞州一把拉住他,站在摆满甜品的桌后,边吃边看戏。 他拿起一块马蹄酥递给燕危,笑眯眯道:“尝尝,味道挺不错的。” 燕危看向前方,伸手接过象征性尝了一口,点评道:“外皮酥脆,内馅香软,口感层次丰富,不错。” 虞州:…… 他是这个意思吗? 就不能把目光分点给他吗?他还眼巴巴瞅着呢。 虞州捏了捏他的手,有些气恼。 燕危嘴唇微弯,眼眸似盛满了星光,“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虞州语气恹恹,没多大兴趣去关心这些事情,“我让你看这场戏,第一个是想澄清我和楚清离之间的乌龙,第二个是想解决掉你的麻烦。” 燕危低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语气淡然,“你和他没什么,也没有复合的意思,澄清不澄清也没什么。” “不行,必须澄清。”虞州一口回绝,“当时我在s市读大学,比较低调。楚清离利用我在先,楚家看不起在后,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燕危面无表情想,生意人就是不一样哈,心里不舒服就要打对方七寸。 * “几位,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虞时镜听烦了,打断几人的话,看向楚家父子,淡淡道:“听说楚清离和我弟弟曾经有过一段,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他这话一出,场上的人瞬间品过味来,谈生意是假,算账是真。 楚家在这s市,也该成为过去了。 楚雄眉头拧在一起,有些不懂他的意思,“虞大少这是什么意思?清离什么时候……” 楚清离之前见过虞州和燕危,如今虞时镜这么一说,他脸色悠然变了。 “虞州,是你弟弟?”楚清离有些胆战心惊,随即心神恍惚。 虞州怎么可能是虞家人?如果虞州真是…… “看来楚家在这s市的人脉也不怎么样。”虞时镜嘲讽道:“我弟弟虞州,在s市读的大学。听说在这期间,楚少爷对他纠缠不休,后又威胁他成为你的男朋友,之后被楚家百般刁难侮辱,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楚清离脸色黑沉,咬牙道:“虞州呢?我要和他当面对峙。” “我在啊。”虞州拉着燕危的手,一起出现在众人视线面前。 两人穿着正装,身形相差不一,样貌皆是一个赛过一个。 拉着手一起走来,看着极其养眼又般配,好似无人能插足。 “大哥,大嫂。”虞州朝二人打着招呼,面对楚清离,眉梢微扬,“楚清离,好久不见啊。” “燕哥。”见到燕危出现,林端双眼一亮,奋力想挣脱朝他走去。 燕危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楚清离有些不敢对上虞州的眼神,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虞州看了眼四周,扬声道:“抱歉,耽误大家时间。我想,今天我有必要澄清一则谣言。” 他看向楚清离,神色从容,“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有交集的时候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而在这期间他总是跟在我身后,不断找借口约我,后来他提出让我和他合作。” 虞州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含情脉脉,“我自高中起,对自己的择偶标准就有了清晰的认知。楚清离提出合作,是他想公然出柜,从而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念在同学一场,我答应帮他的忙,和他扮演假情侣。”说到这里的时候,虞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谁知去到楚家后,无论是伯父还是伯母,对楚清离的这个行为极其不满,从而对我也有意见。他们愤怒、生气,口不择言辱骂我勾引他儿子,把我赶出了楚家。” “而在这期间,楚清离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什么话也没说。”虞州耸了耸肩,神情有些无奈,“后来我离开s市,第一是不想见到楚家人,第二是想发展自己的事业。至于后面的事情,为什么会传得那么离谱,我想楚少爷会给出合理的解释的,是吧楚清离?” 楚清离缄口沉默,顶着一众视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恨不得当场逃出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我知道是为什么!”林端声音嘶哑,他站在原地,看向楚清离的目光带着恨意,“因为他硬不起来啊,他无法找女人,就只能找男人。” “哈哈哈……”林端笑出声,眼底是浓郁的讽刺和鄙夷,“他借着你的名声出柜,明面上被管得严,实际上他背地里玩着包养那一套,找无数小情人来填补心里的缺失。” “他生理上接受,心里却又对同性极其厌恶。导致于不管是谁,都走不进他的心。”林端的话如同石头丢进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波涛汹涌的潮浪。 楚雄瞪大眼睛,机械般转头死死盯着他,气到脸红脖子粗,“他说的,可是真的?” 楚清离低头避开众人投来的视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本身的缺陷被林端公之于众,心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来不及想,大脑空白缺氧起来。 顶着楚老爷子的质问和视线,他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 “是真的又怎么样?是假的又怎么样?”楚清离冷嘲热讽,“你们只在意楚家的发展和楚家的生意,从我有记忆起就管我压制我,你们什么时候真正的在意过我?” “啪。”一巴掌狠狠打在脸颊上,五指红印迅速爬上脸颊。 楚雄双眼怒火中烧,咬牙道:“混账东西,逆子!我让你玩女人,我让你玩女人。” 他顾不上在这重要的场合里维持自己和楚家的形象,脑中全是林端说的话。 楚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对他严厉管教,可他妻子总是百般纵容宠溺。 他就说,之前绯闻不断的儿子,怎么突然间就带了男人回家。 原来是因为身体早就被玩坏,已经不具备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雄风。 “你确定,要在这样的场合下丢尽楚家的脸面吗?”楚清离顶着巴掌印,抬头瞥了眼楚老爷子,语气冰冷。 “你觉得,现在楚家还有什么脸面?”楚老爷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一下子就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挺直的肩膀在此刻弯了下去。 今天这一出,是虞家在算账。即使是现在没什么,但只要有了这个苗头,以后楚家破产是迟早的事情。 有人会出手对付他们,生意会走向下坡路,资金会慢慢断开,楚家被他们盯上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燕危的年轻人,还有那个林端。 楚雄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向虞时镜笑了笑,“之前是我楚家眼拙,不知虞少是虞家的人,还望虞大少海涵。” 虞时镜轻笑一声,丝毫不在意这点小插曲,“楚爷子客气,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会怎么做。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代表不了什么,你说是么楚少爷?” 从头到尾,这场所谓的商业宴会,就是对付楚家的鸿门宴。 楚家父子如丧家之犬离开时,一个看向燕危,目光阴毒。 一个看向林端,神色冰冷。 虞时镜招呼众人继续吃喝玩乐,庄园内重新恢复了笑语晏晏的画面。 “小心点,楚家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友好,曾经也是一方人物。”虞时镜看向虞州和燕危,提醒道:“你们俩在外,注意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大哥。”虞州点头,心里警惕起来。 确实,楚家以前从黑走到白,老狼反扑地爆发力也是很惊人的。 虞时镜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带着谢雅走向旁人,把空间留给两个小情侣相处。 虞州转身看向燕危,眉梢微挑,“这场戏,阿危觉得好看么?” “好看?”燕危沉默了一下,有些难以理解他的脑回路,“你整这么大一出,澄清谎言是假,让楚家丢脸是真,你有些大材小用。” “不。”虞州摇头,笑吟吟道:“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是在告诉商人们一个消息。楚家在这s市已经走到头,谁能成为新的一个‘楚’家,就要看他们能不能抓住机会。还有一个,我在向你表我的真心,同时帮你彻底甩掉楚清离和林端这两个疯子,这么想来,这场宴会的意义非常重大,不是吗?” 怎么能用‘大材小用’来形容呢?就算是用来作为示爱的筹码,那这宴会的意义也很重大。 “这些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问题,我们应该担心楚家会如何反扑。”虞州提醒他,“楚清离能找到你,就能找伯母。” 燕危轻“嗯”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的意思。” “目的达到,我们该回去了,宝贝。”虞州拉住他的手,跟程云山说了一声后,坐上车离开庄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挡箭牌替身(14) “我送你们回去吧。”虞州站在车门前,看向燕危提议道:“开车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总比带着阿姨去挤来挤去为好,阿姨身体本就不好。” “而且,在b市我知道哪家医院好。”虞州靠在车上,看向远处的巷子,“你就这么放着阿姨在这里,我怕楚家会对她不利,还是尽早把人带走为好。” 燕危稍微思考了一下,瞥了眼对方的侧脸,一半拢在阴影里,一半被黄光照样微润又值得信任。 见鬼了,他竟觉得虞州是能信任的人。 但他们都和楚家彻底撕破脸皮,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把金女士一个人放在s市。 “可以,走吧,去医院。”燕危打开车门重新坐进去,轻阖眼帘养神。 虞州打开车门,弯腰顶着他略显疲惫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不然你先在这边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直接去b市定居。我先送阿姨过去,你处理好事情再过来。” 昨天在医院遇到楚清离那个疯子,不知说了些什么。晚上又没休息好,宴会上又遇到那些事情,是个人都会疲惫。 燕危轻“嗯”一声,“可以,我先去医院给我妈说一声。” 他的事情,没有道理全程交给别人帮忙的道理。再说了,虞州一个人去医院,金女士信不信又是一回事。 虞州眉梢微挑,坐在驾驶座上,驱车朝医院开去,“你现在开始信我了?” “信一个正常人不难。”燕危眼也没睁,波澜不惊道:“我看人很准,你不会对我、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扬,“你说得对宝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无非就是缠着你,让你给我一个名分而已。” 他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没底。 燕危对感情若有若无,太过于冷静,要也可以,不要更好。 这样的人,心里如何才能住进外人呢? 虞州叹了口气,眉头微拧,心里想七想八,都快愁死了。 “叹什么气?”燕危睁眼,盯着他的耳朵,“你应该庆幸,庆幸我没拒绝你。” “如果我拒绝你,如果我要和你分道扬镳,我现在不会在你车上。”燕危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路上车辆有些多,车也开得慢。 就像喜欢一个人,有人看一眼就喜欢得轰轰烈烈。而有些人要很久很久,才能接受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你知道的,人都是贪婪的。”绿灯处停下,虞州语气认真,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刚开始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对此无所谓,甚至是还能想着怎么样去利用你。” “后来喜欢你甚至是爱你,想要的就会越来越多。想要你喜欢我,也爱我,最后想要的更多更多。”虞州敲了一下方向盘,平静道:“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你厌恶我,所以我会克制,不会不管不顾。” 车子缓缓启动,耳里萦绕着对方说的话,燕危神色寡淡,“对于我来说,现在这个阶段已经很勉强了。你想要的那些,我无法给你,也没办法给你。” “如果你忍受不了,我们也可以……” “没有的问题。”虞州打断他的话,并不想听那些冰冷无情的话语,“我只是说出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我没有别的想法。” 就像喜欢一个人,喜欢就要告诉对方,对方接不接受由对方来做决定。 不要闷头去付出,最后人家却连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无法认同的事情。 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来到医院后燕危上楼见了金女士。 金女士一脸呆滞,不明白为什么又要换医院,换医院就算了,这次还换去了隔壁市。 “小危啊,你在外面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金女士一脸严肃,“我可告诉你啊,咱可不能干坏事,知道吗?” 燕危笑了笑,偏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虞州,脸色温和,“没有的事,就是打算在b市定居,我工作也在那边,所以才……” “是这样没错。”虞州走进去,气息平和,浅笑道:“他本想在这边陪您几天才接您过去,阿危临时要加班,明天早晨就要过去。所以和我商量一下,今天晚上先送您过去,他收拾一下东西明早再过去。” “这么急?”金女士松了口气,抱怨道:“你这才休息一天,怎么又……” “哎呀,那不能耽搁了。”金女士当即就掀开被子下床,“那我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走,可不能耽误小危休息了。” “这老板也真是的,明明都请好假了,怎么能临时又叫人回去上班呢。” “小危呀,那我和你朋友先过去,你今天好好休息啊,明天别迟到啦。” “也不知道要收拾些什么东西,先带上身份证件那些吧。”金女士絮絮叨叨,一会儿抱怨,一会儿又翻找着东西。 虞州上前帮忙,贴心又温柔,“阿姨说的哪里话?这恰恰证明阿危在公司里很重要啊,离了他就不行。” 金女士笑眯眯道:“小伙子说的不错,小危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孩子呢。” 虞州余光看向站在一旁的人,莞尔一笑道:“嗯,阿姨说的对,阿危是个很厉害的人。” * 燕危站在车窗前,神色略微温和,“好,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金女士点头,眼里满是心疼,紧紧拉着燕危的手,“就算收拾不完也没关系的,改天再回来拿东西也是一样的。”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先带阿姨过去,你放心吧。”虞州偏头看着他,眉眼带笑,“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燕危点头,抽出手站直身,“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车子启动渐渐消失在眼前,燕危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有些难看。 等他回到家里时,手机屏幕不断弹出消息,“叮叮”响个不停。 眉头一皱,他弯腰拿起手机打开,就见虞州拉他进了一个群里。 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平平安安:哎呀,这就是小危吗?阿州的男朋友? 收入郎中:肯定是了,能让阿州主动拉进家族群里,能是外人吗? 三更:爸妈,就是小危,我们在宴会上已经见过了。一表人才,就是有点寡言少语。 群里五个人,加上他六个人。 燕危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决定打声招呼,招呼刚打完,就提示有人加他好友。 对方备注着虞时镜。 燕危点击通过,不大一会儿对方就发了两个文件过来。 虞时镜:关于林端和楚家的,小危有空可以看看了解一下。 燕危打了两个谢谢过去,虞时镜转移话题,问他钱够不够用? 燕危:? 这虞家的钱是多得用不完吗?前有虞州打钱,后有虞时镜问钱够不够用。 虞时镜:没别的意思,像虞家这种家世,家里弟弟喜欢上一个人,虞家总要查清这个人的家世清白。 虞时镜:家世对虞家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品德。 燕危冷着脸,打去两个不用,就懒得和对方交谈别的,而是看起来那两个文件。 林端爸妈出意外死得早,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林家爷爷奶奶觉得是林端的出现克死了他们的儿子,对林端也不是很好。 能有口饭吃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俩老人没有什么收入,也确实管不了。 本来在高中林家就已经送不起林端读书了,好在林端成绩好,凭借着好成绩被国家资助一直上到大学毕业。 燕危心里有些复杂,像林端这样的人,不应该落得这样的结局才对。 可往往越是缺爱的人,就越渴望爱。 或许是因为同一种气质,他在大学对原主一见钟情。 他用兼职的钱给原主买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可原主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燕危呼出一口气,资料上的人和见到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越是出生不好,在感情里就越是卑微,越是缺爱,就越渴望爱。 这种人,好时好到能把全世界给你,不好时也是非常极端可怕的。 情绪上头的那一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短暂的拥有也是一种幸福。 对于林端这个人,他顿时感到复杂又有些惋惜,如果林端选择另外一条路,结局是不一样的吧? 事已至此,就算是觉得不甘,也无法改变事实。 他甩了甩脑袋,把林端的事情甩在脑后,左右不过是别人的人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走错了路,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点开第二个文件,是关于楚家的。 楚家最先开始是走的□□,后面觉得一直走黑不会长久,所以才转为商。 但时至今日,楚家究竟有没有脱干净,无人可知。 楚家涉及有制造,服务与金融以及房地产,难怪对楚清离管理得极其严格。 这么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确实有那个资本,即使是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有家里人处理干净。 楚清离从成年开始就开始花天酒地,难怪身体会被损坏。 对方的资料太过于齐全,在高中时期就逼得许多人无法上学,走得走,死得死。 一夜能做到一男几女,还有专属的场所供他娱乐,那次差点闹出人命,也是楚老爷子处理好的。 燕危匆匆扫下去,越看眉头越是紧皱,只恨不得没有看这资料。 虞州的来电显示在眼里,他一看时间才惊觉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怎么了?”燕危揉了揉太阳穴,身体陷入在沙发里,语气不太好。 “阿姨已经安排进医院里了,你那边收拾得怎么样?”虞州的声音传来,烦躁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黑夜,言简意赅,“刚刚在看你哥发来的文件,还没收拾好。” “他们的资料有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没有好的。”虞州嗤之以鼻,转移话题嗓音缠绵悱恻,“宝贝,我想你了。” 燕危把手机拿开远离耳朵,微垂眼帘,“如果你打电话是来说这个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接你电话。” “哎呀~”虞州那边有些杂音,听声音好像翻了个身,“别这么无情嘛,听听这冰冷的语气,无情的话,真让我伤心。” 眼前蓝光一闪,黑猫站在茶几上,用疲惫地眼神盯着他。 燕危嗯了一声,“我有些累,先挂了。” 他按掉电话,端正坐着看向茶几上的黑猫,“说吧,这一个月干什么去了?” 黑猫舔了舔爪子,一开口就带着一股疲惫,“在追查尾巴的痕迹,只是很可惜,没查到。” “宿主之前的疑惑确实没问题,我重新查了一下,这里应该被人篡改过。”黑猫放下爪子,解释道:“在科技发达的地方,就是这点不好,我怀疑系统界派来的系统是清除系统。” 燕危眉头一皱,双手交叠在腿上,“所以呢?我们任务是失败了吗?” “没有这个显示,就证明没有失败。”黑猫坐在茶几上,蓝色眼眸闪着细碎的光芒,“宿主觉得楚清离和虞州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像资料上显示的那样,事实上他们都被篡改了记忆。” “篡改记忆?所以不管是楚清离,还是虞州亦或者林端,所表现出来的才会那么割裂?”燕危垂落眼帘,轻声道:“清除系统,又是什么系统?” 黑猫鄙夷道:“清除系统是系统界新开发出来的系统,权限有点大。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宿主和不听话的系统,一旦发现宿主和系统觉醒自我意识,就会清除掉他们。或者是篡改他们的记忆,让他们继续去做任务。” “啧。”燕危轻啧一声,眉宇间满是厌恶,“难怪你会叛逃,这系统界听着也不像是好的。” “从它们开始摧毁初代系统时,系统界就已经不行了。”黑猫歪了歪头,“但即使是被篡改记忆,对宿主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宿主帮我收集的黑暗能量越多,我就能对抗系统界的那些垃圾。” 燕危嗯了一声,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黑猫的眼睛,轻缓道:“我知道了,听起来,那个清除系统好像很了不起?” 黑猫炸毛,愤怒地喵了一声,“你是我的宿主,我是你的系统,我们是相辅相成的。你不能羡慕别的系统,也不能夸别的系统。” “我只是在逃跑的时候为了不留下踪迹,能量才会用完。”黑猫直视燕危的眼睛,认真说:“清除系统在科技发达的世界才会如此丝滑,等这个世界后我会为宿主筛选不含科技的世界。这样一来清除系统就失去了作用,不但干预不了我们,还无法追踪我们的痕迹。” 燕危点头,眼眸中隐隐有些笑意,“可以,那你可以继续去追踪了,我会尽力完成这个任务。”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即使是系统也不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挡箭牌替身(15) 燕危辞掉护工,带上重要的东西同时退了s市的租房,踏上了去往b市的高铁。 到达车站时是早上十点,虞州打电话给他,嗓音晴朗,“我在停车场。” 燕危根据标志朝停车场走去,眉梢肃冷,“今天不上班吗?” 虞州低笑一声,笑声悦耳,“请了假,这三天都不用上班,陪你。” 燕危没接话,来到停车场时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车停在那里。 而虞州穿着一身休闲服懒懒靠在车门上,周身气质如沐春风。 “正好我做了早餐,回去就可以吃了。”虞州帮他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上扭头看他,笑吟吟道:“你没吃东西吧?” 燕危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养神,“没有吃,收拾东西,赶时间,来不及。” 虞州回头启动车子,朝家里开去,“吃完饭好好睡一觉,不管做什么,先休息好再说。” “嗯。”燕危轻嗯一声,没多大一会儿就在摇摇晃晃中睡了过去。 虞州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放着轻音乐,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到达家里时,阳光明媚,暖阳从窗户上透过洒在他脸上,如玉的脸光滑细腻。 睡着的燕危远没有醒时的锋利和冷漠,他在阳光下变得柔软又脆弱。 虞州弯腰挡住大半的阳光,修长的手指轻拂过他的眼睛,正想抱着他回家,就见人已经醒了过来。 燕危睁眼时就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俊脸,镜片里的眼眸带着关怀。 “不用,我自己走。”燕危推了推他,眉头轻蹙,“你大可以叫醒我。” 虞州靠近他,一条腿跪在座椅上,上身几乎贴在他身上,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在交缠。 虞州偏头,眼眸含笑,“我看你累得厉害,不忍心叫醒你。” 虞州抬手压了压他脑袋上立起来的几根呆毛,退出去站在外面,“走吧。” 两人朝家里走去,桌上摆放着冷却的早餐。 虞州疑惑,“嗯?怎么不进去?” 燕危打了个哈欠,目光从桌上移开,夸奖道:“你还挺细心。” “不细心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总有一方要去做这些。你刚好不会,我刚好会,这不互补了吗?”虞州拿出碗来盛好粥,放到他面前。 燕危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慢吞吞吃着,几天没吃竟是有些想念这个味道。 “有什么秘方吗?我也来学学。”燕危抬眼看了眼对面坐下的人,淡淡开口。 虞州动作一顿,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诧异道:“怎么?阿危是想给我做吗?” 燕危:“……” 他抬起头来正视对方,神色有些微妙,“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想方便自己。” “哪有什么秘方?不都是一样的步骤吗?你要是想学,我待会教你。”虞州答应下来,转移话题亮晶晶地看着他,“阿危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呢?”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吗?”燕危冷哼一声,低头吃着粥,“你要是想,随时都可以。” 做了事情,就得要给一个交代。 不懂情感,但不能没有责任心。 事已至此,躲避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也不屑做这种事。 虞州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的双眼满是震惊,“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燕危放下勺子,看傻子似地看着他,“我吃饱了,我先上楼去休息,下午去工作室看看。” 椅子发出难听地嘎吱声,一阵轻风拂过,虞州从后紧紧抱着他,把人撞了个踉跄,两人差点往地上扑去。 好在燕危尽力稳住身形,才没倒下去,“这么高兴?” “当然。”虞州在他后脖颈蹭着,心跳一声大过一声,仿佛要跳出胸腔似的,咚咚响个不停。 快到入夏本就热,穿的衣服不是很厚,不光温度极高,就连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青年的爱意炽热鲜明,令人无法忽视。 低头看向腰上圈着的双臂,燕危拍了拍他的手,“我真的有点累,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呢?” 虞州松开手,拉住他的手朝楼上快步走去,脸上笑意上扬散不下去,“去我房间睡,我想看着你,我也想跟你一起睡。” 脚步微顿,但被对方拉着走,差点没稳住脸上的神情。 “这样不太好吧?”燕危眉头死死拧在一起,话语有些犹豫,“是不是太快了?” 刚说交往就叫人住进家,刚答应给名分就往床上带,这虞州是不是有些太不矜持了? 虞州“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神色生动又暧昧,“宝贝,你别多想,我什么时候强求过你?” “你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强求你,我也不是那种非要……”他不知想到了哪儿去,脸色微红别开脑袋,“你别多想。” 一时之间得到意外的答复,心情有些激动,行为有些过激。 燕危移开目光,心里竟有些松口气的如释重负。 被人缠着要名分也挺难为情的,但他不是那种忸怩的人,给就给了。 但虞州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明明看着把控全局,但在这种时候却又显得有些纯情。 * 一觉醒来时有些懵懂,腹部压了条胳膊,后脖子处都是一层热汗。 橘色的暖阳从窗户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浅金色光芒,一丝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转动脑袋,就看到一张恬静的脸出现在眼前。 虞州靠在他的肩窝处,腰上是对方的胳膊,呈一个侧身占有的姿势把他拢在怀里。 空间足够,不会令人讨厌。 才刚刚挪动腹部的胳膊,虞州就使劲揽住腰往怀里拉去,带着没睡醒的低沉,“再睡会儿吧,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起来做什么?” “处理一下工作室的事情。”燕危不为所动,见他醒了就无情地把胳膊拿开,掀开被子起身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喉结,随着走动修长的身形在眼里带着风火的意味。 楼上的东西全部都被虞州拿下来,在桌上摆放得整齐。 他盘腿坐在软垫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室成立一个多月,成绩可观,不管是运营还是员工,都配合得非常完美。 晨曦工作群里每天都弹出几百条信息出来,有时候甚至是只能看到999+。 【我是高手:今天遇到一个sb队友,简直是气疯了,也不知道对面是不是电竞选手?队友一进去就给对方报我们这边的情况和位置,导致老板的体验非常不好。】 【晨曦运营:我已经把情况上报给老板了,等待处理结果就行。至于那个队友,投诉到官方去。】 【鹤上仙:哎呀,这种情况简简单单就能解决掉的啦,我今天带老板去打副本,差点让别的盟的玩家给截杀。】 【晨曦运营:没事,掉落的东西还是老板的就行。至于别盟的玩家,等开国战的时候报仇就行了。】 一条条看下去,没多大问题,燕危私聊运营,【竞技游戏难免会遇到不理智的队友,跟老板说明原因道歉,或者是退钱就可。】 【管理运营:好的老板,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燕危眉头微蹙,游戏工作室那么多,不至于有人要针对他们吧? 【晨曦运营:就是昨天单日营业差不多10w,大家都想聚餐。】 燕危眉头舒展开,【那明天休息一天,我请大家去吃饭。】 【晨曦运营:好的,多谢老板。】 “聚餐?我可以去吗?”虞州从后坐下,双手圈住他的腰,半垂着脑袋看他手机上的消息。 “可以。”燕危按掉屏幕,看向电脑页面,“毕竟当初也有你的投资,没给你股份,一起聚餐又不是不行。” 确实如此,当时光是买下场地和装修,还有招牌人才,就花去了大笔数目。 好在虞州给他卡里打了许多钱,这个工作室才能运营下去。 接触的游戏类型多,日入十万也只是个小数目而已。 “你那边应该有律师的吧?”想了想,燕危偏头看向身后的人。 虞州一下子睁开眼睛,结结巴巴道:“干嘛?你想分一成股份给我?” 他连忙撇清,“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我当时给你钱就是不希望看你过得不好,毕竟你是我男朋友嘛。” 燕危笑了一下,色如春晓花开,轻声道:“没有的事,你的钱我会还你。我想把这工作室,转到我妈的名下。” 虞州脸色变了下,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出这个想法?” 燕危偏过头去,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页面上是一串串陌生的代码。 他嗓音冷淡,“没有为什么,我开这个工作室的初衷,就是这个想法。她辛苦大半辈子,我希望后半辈子她有所依靠。” “阿姨的依靠一直都是你,不是吗?”虞州轻声回答,腰上的手渐渐用力,“燕危,你有什么打算呢?” 不自觉的,他声线带着一丝颤音,心中莫名痛了起来,“我还是无法靠近你,是吗?” 他像站在雾中,雾聚时就能拥有他、靠近他,可雾散时,他也随雾消散。 手指停顿下来,房间里陷入到寂静中,窗外晚霞被地平线的沟壑掩盖,世界进入到黑暗。 他知道虞州在等待他的答案,可他不会给虞州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不是这个任务,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 良久后,燕危长叹一声,低头摸着他的手,“你别多想,没有的事。我说过,我不想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我。” “如果我真……”他沉默了一下,继续说:“我不会让你靠近我,更不会让你抱我或者亲我。” “可你说的这些话,我感觉你是在安慰。”虞州有些难过,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你做的这个决定,让我感到恐慌,突然就觉得你有些不真实。” 燕危扭头,在他唇上落下安抚性的吻,“别多想,我一直都有这个决定。” 任务即将完成,他需要前往下一个世界继续任务。 虞州坐直身体,抬手捧住他的脸颊加深这个吻,肆意汲取着对方的呼吸和清香,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时结束这个汹涌的吻。 两人气息都不稳,靠在一起享受着着安宁的时刻。 虞州声音微哑,在他唇上舔过、临摹,闷闷道:“你就是在骗我。” 抬手按在他肩上,把人推开,燕危支开他,“我有点饿,麻烦阿州给我做些吃的,我得要工作一会儿。” 被他带着情欲的“阿州”叫得心都酥了,虞州喜上眉梢,体内仿佛涌出无限精力,“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起身就往外走去。 “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做吃的。” 燕危抬头目送他离开房间,眼底带着一丝无奈的笑,等看不到人了,听不到声了,笑意瞬间消失。 “怎么样?有探查到什么吗?”燕危敲打着键盘,问着零一系统。 零一系统叹了口气,有些抓狂,“对方藏得深,探查不到,无功而返。” 它话音一转,“不过看样子,你还挺喜欢虞州的?打算和对方深入交流吗?” 燕危头也不抬,没回答这个问题,“交给你一件事。让楚家大出血一回,给商人们撕开一道裂口。” 零一系统看了眼电脑屏幕,兴奋不已,“交给我,明天宿主就能看到好消息了。我全程盯着,绝对不会让楚家有出头之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挡箭牌替身(16) 第二天工作室发出公告,休假一天,都不接单子。 【晨曦运营:老板,他们都想去海边玩,可能要下午过去了。】 【都行,主要是他们这段时间确实挺辛苦的,在哪里聚餐都可以。】燕危回复完对方后,眉头微蹙起身打开电脑翻看结果。 果不其然,有消息流露出楚家股市暴跌,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对楚家出手了。 他嘴角微勾,对于自己出手的结果显然很满意。 虞州从后贴上来,睡眼朦胧,“你做的?宝贝真厉害,一出手就让楚家损失这么严重。” 燕危关掉关于楚家的消息页面,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他楚清离威胁我,我这份回礼希望他能喜欢。” “喜欢?”虞州眉梢微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估计正被楚老爷子教训呢,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发现?” “毕竟他接手公司没多久,就算接手了也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在外花天酒地。”虞州面无表情点评道:“楚家没给他败光都是好的,之前好多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不是楚老爷子处理及时,他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这样一个毫无作用的人,楚家敢把公司交给他?”燕危有些诧异,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海,边看边问,“楚家只有他一个吗?” 虞州睁眼扫过屏幕,点了点附近的海,回答道:“楚家确实只有他一个,要不然楚夫人能把人惯成这样?如果不是楚夫人,他哪来的底气反抗楚老爷子?” 楚清离不就是因为楚老爷子对他管教严厉,所以才会生出逆反心思吗? 有些人就是,越是管教越是叛逆,觉得自己最大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现在好了吧,祸到临头,依照楚老爷子的心性,怕是也对楚清离彻底失望了。 像楚家这种家室,被放弃掉的继承人,下场可是会很凄惨的。 之前有多风光,之后就有多悲惨。 话题点到为此,燕危盯着屏幕上的月亮海,问他:“这里怎么样?能玩得尽兴吗?” “环境干净,海也很宽阔,有夜市烧烤,还有音乐吧。”虞州神色淡淡,“你工作室里的员工都是年轻人,他们既然选择海边,那这些都是他们喜欢的。” “我大学的时候去过,体验还不错。”虞州点着屏幕,“旁边有酒店,可以第二天再回,要订吗?” 燕危想了想,年轻人喜欢玩乐,到时候烧烤一吃,小酒一喝,怕是要嗨翻天。 燕危在app上定了近乎十间酒店,“订吧,不够到时候再重新订。” 虞州嘴唇一弯,缩回手偏头盯着他,心思昭然若揭,“那我们俩呢?我们俩晚上要回来吗?” 燕危动作一顿,只觉得落在耳朵后的呼吸又痒又烫,他嗓音清冷,“到时候再说,能回来就回来,不回来的话再重新订就好了。” 虞州闷闷应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偷偷订了一间大床房。 中午去医院看望金女士,新环境适应良好,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不是工作忙吗?怎么大中午过来了?”金女士在房间里活动身体,转身看向他时满是心疼,“我在医院很好,小危不用天天来。” “下午有聚餐,已经决定好了,所以决定来看看您。”燕危打开盒子,把汤盛出来,“喝点汤暖暖胃,待会我就走。” 虞州站在门口,暖阳从窗户透进来,病房里他低着头盛汤,阳光下那张脸锋利又温柔。 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一举一动赏心悦目格外吸引眼球。 金女士坐在床上,抬头看向虞州,疑惑出声,“小州啊,你忙前忙后辛苦啦。” 虞州回过神来,眉眼带笑着走进病房,“我和小危是朋友,小危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看你长得帅气,人又温柔体贴,小州有女朋友吗?”金女士边喝汤边闲谈,语气里带着骄傲和无奈,“小危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 燕危站起身走到窗外,望着街道上的交错的车辆,淡淡道:“不是说了吗?这种事不急。” 虞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笑道:“瞧阿姨这话说的,小危优秀,工作努力,洁身自好,何愁找不到?” “至于我嘛……”他停顿了一下,眼眸微眯都是温和的笑,“我也还早,主要是我不喜欢……” “虞州。”燕危转身看着他,目光带着警告,“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吗?你先回去吧。” 虞州耸了耸肩,神色间有些无奈和郁气,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走出病房。 金女士看向自家儿子,语气从容笃定,“小州喜欢你,他是在追求你吗?” 燕危沉默下来,抬手捏了捏眉心,没回答。 金女士放下碗,抬头盯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又不是那种接受不了的人,我今天要是没提起,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燕危张了张嘴,有些郁闷和不解,“您是怎么发现的?” 虞州只和金女士见了两面,不是吗? 金女士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尽显疲态,“你从小沉默寡言,不管男女从来没有带回到家里过,也从来没有听到你提起过其他人。” “我年轻的时候,不就是和他一样吗?一颗心眼巴巴放在你爸身上。”金女士露出甜蜜的笑,“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金女士不想多说关于自己的事情,睁眼偏头看向他,“他喜欢你,你带他来我面前把关,可我觉得你并不喜欢他。” 金女士心中一阵心痛,因为家世不好,小危从小就受尽白眼和其他人的嘲笑。 性子看着凉薄,她的小危会喜欢上其他人吗? 她神情恍惚了一瞬,软了语气,“妈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的。喜欢不上别人也没关系,别欺骗别人的感情。” 燕危声线柔和,好脾气道:“您别多想,我心里有数。您先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金女士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小危呀,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知道吗?” 燕危垂眸盯着握住他的那双手,点头道:“我知道,您放心吧。” * 虞州在车前走来走走去,神情纠结又苦恼,浑身躁动不安。 燕危慢悠悠走过去,眉头皱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虞州转向面向他,撇了撇嘴,“等你出来说我呗,刚刚是我不应该那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打量他的脸,依旧和平时没两样,看不出来生气,也看不出来高兴。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燕危抬眼定定盯着他他,语气淡淡,“你的这点小心思,她看一眼就明白了,她说你眼中的喜欢藏不住。” 虞州呆愣了一下,大步朝他走去,眼里带着峰回路转的欣喜,有些迫不及待问道:“那阿姨怎么说?阿姨有生气吗?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好?会不会觉得是我带坏了你?” 毕竟在金阿姨看来,她的儿子从前一直都是孤身一个人。 而他的出现,又是送人又是帮忙安排的,确实会让人多想。 脑海里萦绕着金女士说的话,燕危眉眼弯了一下,抬手在他脸上一摸而过,“没有,走吧,去工作室。” 虞州心里那个高兴啊,这是见了丈母娘,还被对方给认定了呢。 他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告诉家里人这个消息,脸上的喜色怎么也压不下去,“宝贝先稍等一下,我回复一下信息。” 燕危有些不明白他的心情,伸手拿过他的手机坐到车上,“不用着急,慢慢来。” 手中空空如也,虞州无奈一笑,走过去开车,“干嘛啊,我就是想告诉我爸妈这个消息嘛,庆祝我脱单~” 他脸上和眼里的笑实在是太过于耀眼,耀眼到有些无人让人拒绝。 但燕危有自己的考虑,轻阖眼帘,声音冷冷清清,“阿州,不要急。” 不要急,有些事情还没解决完,别到时空欢喜一场。 “哎哟,宿主要是喜欢他,留下和他过完也不是不可以。”零一系统在线磕cp,“我又不是那种见不得宿主好的系统,宿主不用担心我这边哦。” 宿主死的时候才23岁,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呢,还是个小处男。 只要任务能完成,管宿主谈恋爱还是干什么呢,不影响任务就行。 车子启动,朝工作室的大楼开去,把车停在路边,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工作室装修得温馨如同在家一样,员工们既能边工作边悠闲,几乎都住在工作室里。 电梯门才刚打开,工作室便传出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上啊,对方蹲草呢,我服了。” “对面有奶啊,别被剑气给刮掉血条啊。”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队友啊,能不能给我排个有操作意识的啊?” “看来你们还挺有精力。”燕危出现在门口,双臂环胸扫过工作室。 “啊啊啊,燕哥。”燕危一出现,热火朝天的疯叫瞬间收敛了起来。 他们老板年轻又帅气,而且开的工作室完全是开在了他们心巴上。 包吃包住,工资可以,工作轻松,这是打灯笼也找不到的啊。 “燕哥,你来啦?”小年轻们抬眼看向门口的人,目光落在虞州身上时,好些个忍不住吹口哨。 响亮的口哨声响起,活脱脱像遇到什么大事一样,纷纷起哄。 “燕哥,他是你男朋友吗?”有人忍不住开口问,笑嘻嘻道:“你很少来这里,一来就给我们惊喜,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 “哎哟,今天聚餐哎,燕哥带上家属,那家属~” “收拾一下,准备去海边。”燕危脸色没什么波澜,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虞州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双眼看向四周,笑得和煦,“对啊,被你们猜对了,待会你们的开销我买单。” “吼吼吼!” “哇,多谢老大。”工作室顿时吵闹起来,好在他们隔音效果做得不错。 要是隔音不好,这不得遭人投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挡箭牌替身(17) 十几个人,包了辆大巴车开往海边,就连虞州也没开自己的车。 燕危坐在靠窗的位置,偏头看向身旁的人,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开自己的车。” 虞州低着头玩着手机,闻言头也不抬,“大家都很有兴致,和他们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么?我干嘛要单独开车?” 目光从他手机页面上移开,偏头看向窗外,太阳有些刺眼,笼罩着大地。行道中央和两旁种着绿植,红色的花开绽放。 耳边都是员工交谈地声音,前后座都坐满了人,能感受到来自于员工的好奇目光。 年轻的老板确实帅气受人喜欢,但年轻的老板身上有股冷冰冰的气势,看着就不太好说话,也没人敢上前说话。 运营是个看着不太大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每时每刻都笑眯眯的模样。 叫杨子絮。 他站在座位上,低头看向前座的年轻老板,声音清朗,“燕哥,咱们今天就不回来了吗?” 看这架势,今天得要疯成什么样? 声音从头顶落下,燕危虚靠着窗户,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不回去了,要玩就好好玩,免得玩得不尽兴回去连工作都没精力。” 杨子絮沉默了一下,语气不足,“燕哥,难道不是玩得太尽兴了,才没精力工作吗?” “怎么?让你们玩尽兴还不高兴?”虞州收起手机,扭头看向他,笑吟吟道:“听你燕哥的,他怎么安排你们怎么做就行。” 他回头坐好,嘀咕道:“遇到这样的老板你们就偷着乐吧,有些公司都没员工福利呢。别说去海边聚餐了,就连正常聚餐的时间都不一定有。” 周围的人都把这话听了进去,七嘴八舌诉苦。 “老大说得对,想当初我去兼职时,一天忙到晚。别说聚餐了,我连休息一下都是罪过。” “说起这个我就不得不说我之前待的那家公司了,简直是把我们当牛马来使用。活是干不完的,骂是自己背的,工资是最低的。” “现在行情不怎么好,哪里都不好做。有个好的地方就偷着乐吧,遇到燕哥真是我们的福气。” “燕哥这样的老板真是难得,要是换做其他人,聚餐?扯淡呢,恨不得让你天天坐在电脑前工作24小时。” “哈哈哈哈……惨还是你惨连工资都没拿到就跑路了。” “垃圾公司,不待也罢。小爷我如今也是好起来了,让他们羡慕去吧。” 一群年轻人很快就把话题带过去,说起在游戏里遇到的各种奇葩。 “我上次遇到一个老板,她玩的是仙侠升级游戏。有个侠缘,老板就喜欢那些繁华精致的服装,也不知道副本机制,他们一起打副本嘛,老板侠缘就骂她,语气非常地不耐烦。” 其他人都被这话题吸引住,纷纷猜测。 “我猜老板把那侠缘丢了,不要那侠缘了。” “老板有钱,我猜那侠缘肯定会舍不得解除关系。” “都不是。”男人眉梢一挑,看向周围,笑嘻嘻道:“你们猜怎么着?老板直接把关系解除,然后还把侠缘的仙盟给解散了。” “哇,这老板很可以啊,完全没有一点恋爱脑。”有人起来这个话题,就开始说个不停。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我老板了。我老板也是绑定了情侣标志,老板把号交给我上分,结果老板绑的关系给我发消息。” “秉承着不认识就不搭理的原则,我就没理他。然后那人直接来一句:让我顶号还是顶你?”那人“噫”了一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把截图发给老板,老板都快气死了。你们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杨子絮扶住额头,有些社死,“好了,你们都不要讨论这些了。关于老板私事,尽量不要说关于老板的事。” “知道了,杨哥。”众人笑嘻嘻回答,点评道:“只是遇到一些奇葩的人,所以才聊几句。我们又没透露老板账号,没人知道是谁。” “有些人一点也没有素质,不懂得尊重人。网络对他们来说就是法外之地,想发什么就发什么。” 在交谈中,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车子停到停车场,一群人一窝蜂涌出去,活像是刚被放出来的一样。 虞州摇头失笑,拉着燕危的手站起身,“瞧他们活泼又有无限精力,你就应该跟他们好好学习。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瞧着像沉稳大佬似的。” 燕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是不喜欢,大可去找一个……” “我才没有这个意思!”虞州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我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你扭曲事实。” 燕危面无表情,“你也知道扭曲事实的滋味不好受?” 那之前是谁三番四次扭曲他的意思? 虞州闭嘴,神色闷闷不乐,又很是咬牙切齿。 他就说,他的男朋友是个很记仇的人! 一点也不可爱了。 * 夜晚灯火阑珊,歌声从话筒里传出,海的远方有红光在闪烁。 沙滩上热火朝天,歌声高扬不落,年轻男女们嬉戏,岁月静好的画面留在许多人心中。 杨子絮站起身,杯子里盛满了酒,“燕哥,我敬你一杯。多谢燕哥信任我,让我担任晨曦的运营。” 燕危坐在靠海的那一面,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扣子扣到到领口第三颗,露出洁白的皮肤和性感的喉结。 黑色短发利落干练,一身沉稳气质油然而生,他端起酒杯,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腕。 他嗓音淡淡,有些低沉,“好好工作,好好赚钱。” 杯子里的酒一口干完,随即员工们都来敬酒。 “燕哥,谢谢你。” “燕哥,你真好。” “燕哥,多谢你要我,要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有些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些是领着工资少的社畜。 拿不到高工资,做着最多的活儿,有些公司既要学历也要工作经验。 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怀揣着赚大钱的梦想,眼中满是清澈,哪里有什么工作经验? 四处碰壁里,他们早已丧失了那些梦想和精力。如今大家重聚在一起,以往的梦想再次萦绕在心头。 一群年轻人喝了酒,红光满面,有些甚至是连上衣都没穿。 他们站起身,举起酒杯,齐刷刷地目光看向坐在前方的两人。 杨子絮脸颊酡红,说话已经有些捋不直舌头,“燕、燕哥,大家一起喝一杯。” 虞州率先站起身来,并拉了燕危一把,举起酒杯,脸上都是柔和的笑,“今天晚上大家玩得尽兴,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谁借着喝酒的由头做出格的事,那就不要怪我和你们燕哥不客气了。” “放心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呢,哪能干那缺德事?” 燕危接过递过来的酒,抬起眼帘看向眼中亮彩的一群人,嘴唇微扬,“那就祝各位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敬岁月,敬人生,敬明天。” “干杯!” “哎呀,杨哥你不行啊,看你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哈哈哈哈,来来,大家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让当牛马的那些人羡慕羡慕。” 咔嚓一声。 燕危托着下巴转头,就见虞州冲他晃了晃手机,眉眼带笑,“我也给你拍张照。” 燕危没怎么喝过酒,这具身体的酒量不太好,被人敬了一圈。 他面颊红润,眼中有些迷离之态,但看着还是很清醒。 夜风吹散身上的燥热,细碎的发纷乱,如星光璀璨的眼中带着笑意,没了平常里的寡淡和清冷。 虞州眨了眨眼,向他靠近去,手背触碰他的额头,“醉啦?” “岁月当歌,人生几何……” 身后传来雄厚的歌声,伴奏声萦绕在耳边,燕危拿下他的手,声音掺杂点模糊,“没醉。” 早在喝完酒后,许多人就跑去了音乐吧里,杨子絮酒量不好,率先回了酒店。 摊位上,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人,热闹一下子散去,连音乐都没了之前的震耳欲聋和激情。 轻音乐放着,舒缓着心。 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朝海边走去,光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脸上都是惬意。 海风呼呼响,呼哧呼哧吹,头发往后扬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虞州揽着他的腰,偏头看他的状态,询问道:“要回酒店吗?” 从沙滩回酒店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酒店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现在接近十二点,沙滩上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大部分被阴影笼罩。 夜晚的喧嚣散开,世界归寂于平静和黑暗。 燕危吐出一口气,声音淡淡,“回去吧,你应该订了酒店。” 虽是疑问,但很肯定。 按照虞州的性子,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虞州轻咳一声,别开脸时眼里满是笑意,“你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才没订酒店。” 燕危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今天的体验,确实让人留念。我想,我应该不会忘记。” 年轻人的梦想被时间磨灭,可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重回心中。 岁月当歌,人生坎坷又伴随着无数幸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挡箭牌替身(18)(修)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地水流声,燕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呼吸均匀。 半透明的玻璃被水气弥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房间里灯线很暗,耳边都是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燕危翻了个身,从最先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熟悉,早已没了之前的抵触。 水声停止,脚步声传来,随即身旁下陷腰上自然搭来了手臂。 房间里开着空调,身边的身躯却滚烫似火在燃烧,搭在腰上的手也不安分隔着衣服轻抚着肌肤。 燕危阻止他的动作,声音有些缥缈,“睡不着吗?” 虞州声音闷闷的,像带着点水气嗯了一声,“睡不着,很清醒,身体很烫。” 燕危掀开被子压在他身上,左手撑着身体的重量,右手挑着他的下颚,目光沉寂。 心跳突然就加速跳起来,虞州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宝贝,你这样有些危险哦~” “危险?”燕危不置可否,眉梢微挑。 他领口下垂,露出白皙的脖颈,能从衣领处一眼望到他腰腹处。 “我向来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我会直视自己的欲望,也会履行作为一个男朋友的责任。”燕危低头,垂落眼帘时眼睫又翘又密,“我知道你的心思,刚好我也有一点点。” “现在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都恰好。”他低头吻上那张唇,两片柔软触碰在一起。 虞州呼吸一沉,双手握住他的肩头,右腿圈住他的双腿,天翻地转间便换了个位置。 燕危闭上眼睛,双手环着对方的腰身,舌尖扫过上颚和牙齿,不放过每一个地方,恨不得每个地方都要沾上独属于彼此的气息。 亲得难舍难分,亲得啾啾响,分泌出的涎水从嘴角滑落,在暗光下闪闪发光。 扣子被胡乱解开,一只温热的手探进胸膛,摸索着如玉的肌肤。 身体猛然绷直成一条直线。 “宝贝,别紧张。”舌尖舔过他的唇,垂落脑袋一边亲他的脖子一边脱去他的上衣,右手寸寸扫过他的肌肤往下滑落,落到腰上。 燕危微扬脑袋,呼吸粗沉了许多,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嗓音沙哑,“轻一点,你捏痛我了。” 虞州闷闷应了一声,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温度,退开点距离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唇上带着些许的水光。 他垂落目光落在燕危胸前,眸光晦涩,“宝宝,帮我,脱掉我的衣服。” 燕危双手下移停留在他腰上,抓住衣摆往上卷去,虞州半跪在他腿间直起身脱掉上衣甩到一边。 虞州俯身撑跪在他身侧,送上自己的唇,“宝宝,你心跳有些快。” 贴在一起的身体严丝合缝,不知是谁的心跳一直在耳边咚咚响。 没等回话就主导着主动权,湿热的舌头再次闯入对方的领地,边亲边抚摸着身体,身上的衣服扔在床上到处都是。 “宝宝,别忍着,我想听。” “宝宝,别闷在被子里。”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密不可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呼吸交错,暧昧的氛围上升,房间里充满着情欲的味道。 “宝贝,让我抱抱你。”虞州从后贴上来,不舍放人离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燕危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推开他朝浴室走去,警告道:“你要是敢跟来,我打断你的腿。” 虞州撇了撇嘴,双眼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低头瞄了眼自己,眼底深处深沉一片。 哗啦啦地水声响起,透过玻璃看到模糊的身影。 虞州站起身,把警告的话丢在脑后,径直朝浴室走去。 玻璃门被推开,洁白的身躯被染红,高大笔直的身形处处都是致命的吸引。 他从后过去,双手抱住正在洗头的人,胸膛贴着背部。干爽的身体瞬间就被淋湿,雾气弥漫添了几分朦胧感。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燕危一跳,他微扬头颅,双手就那么停住,任由水流倾泻而下淋湿着两人。 虞州欲求不满,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热气扑面而来,“宝贝,疼疼我。” 玻璃门上印出叠在一起的影子,雾气被掌心抹散,贴在玻璃门上的脸满是春色离光。 脑袋里炸开一道又一道的烟花,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刺激到差点缺氧。 他胸膛上下起伏不停,脑袋靠在肩头上,急促的热烈呼吸喷在脖颈处。轻阖的眼帘下垂,眼睫又长又卷。 虞州托住他身体的力量,偏头亲在他脸上,眼中亮晶晶一片。 “宝贝,我不闹你了。” 一看时间差不多五点,两次用了五个多小时,体力也算可以。 * 双腿落地的刹那,燕危膝盖一软就朝地上跪去,虞州及时拉住他,半抱半揽带着他去浴室清理。 燕危还没回过神来,脑袋蒙蒙的,眨巴着眼睛满是空茫。 热水淋下,燕危背对着他,双手扶住墙面。 修长的手指在脊背上划过,惹起一阵阵颤栗。 燕危眉宇间满是克制和隐隐,从唇缝里溢出沉重的呼吸和浅吟。 宽阔的胸膛贴在光滑的背部,轻吻落在肩胛骨处,带着安抚,“好了宝贝,我们去睡觉吧。” 燕危眼睫一颤,直起身被他揽着去躺在了床上。 才刚沾上床,眼皮子沉重就深深陷入到了睡梦中,虞州伸手穿过他的脖子,把人拢在怀里一起睡去。 醒来时有些不知今夕在何夕的感觉,视线被黑暗笼罩,身体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腰酸痛得厉害,浑身没什么力气,身上像是被什么压着睡了一觉一样。 燕危摸索着去床头开灯,牵扯到不可言说的部位,咧嘴轻“嘶”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啪嗒”一声。 最暗的灯被打开,有些刺眼,下意识闭上眼睛。 虞州挪过去抱着他的腰,嗓音朦胧中带着低哑,“宝贝,怎么起这么早?” “有些……”渴。 声音哑得厉害,燕危闭上嘴巴,怎么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他耳根泛着红,脸色紧绷着紧抿唇瓣,坐在床头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一声促狭的轻笑进入耳里,燕危磨了磨牙,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低头望去看到一颗黑乎乎的脑袋,“还不去给我倒水,笑什么?” 虞州摸了摸他的手,连连讨好,“是我的错,宝宝别生气。” 他一骨碌起床,去桌上拿了事先买来的矿泉水,拧开盖子朝燕危走去,把瓶口递到他唇上,轻声细语道:“宝宝慢点喝。” 燕危抬手拿过瓶子,咕噜噜喝去了小半,才觉得喉咙好了很多。 “几点了?”燕危把瓶子递给他,扭头去找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一看,晚上七点。 ? 晚上七点? 不是,他什么时候睡的?男人和男人做这种事,有这么疲惫吗?这么难受吗? 虞州喝了大半,一瓶水只剩一点,“又没有什么事,问时间做什么?” 早上十点,杨子絮发来信息,【燕哥,我们先回去了。】 中午十二点,杨子絮说已经到了,他们先开工了,祝他和虞州玩得愉快。 简单回复几句,他面无表情关掉屏幕,转头看向虞州,目光冷厉。 虞州心里有些嘀咕,坐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认错,“宝贝,你骂我吧。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再来第二次。” 燕危磨了磨牙,盯着他的耳朵,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却也有点模糊,“有药吗?” “没,没买。”虞州底气不足,连忙翻身去查看,“我看看,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前戏做足,过程缓慢有进度。 他又不粗鲁,也很温柔,怎么还是会受伤啊? 燕危推开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有些无奈,“去给我买药。” 虞州捡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迫不及待往外走去,“宝贝等我啊,我很快回来的。” 燕危深呼吸一口气,房间里安静一片,抬眼看去,乱糟糟一片。 狗东西,给杆子就往上爬,一点也不顾他的身体,别想有下次。 时间过去几分钟,虞州提着一大袋子药进来,手上还拿着矿泉水。 他坐在燕危身边,一样样把药拿出来,还带解说:“这是消炎药,这是涂抹的药,这是防止发烧的药,这是……” 燕危拿过消炎药,看了说明说拿出两颗放进嘴里,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吃下。 “我帮你涂药。”虞州打开药盒,挤在手指上抬眼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燕危:…… 他面无表情翻身趴在床上,很快冰冷的触感就散去了一些不舒服。 闭上眼睛不想起床,呼吸中多少带着一些后悔。 虞州趴在他背上,嗓音闷闷的,“宝宝,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就继续再来。” 成年人精力无限,总得要看到、感受到,才会知道一些事不可胡作非为。 沉闷的嗓音从被子里传来,燕危冷哼一声,“这次原谅你,但你别想有下次。” 虞州眼中满是自责,闷声回答,“没有下次,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比起难受,我更愿意看到健康的宝宝。” “我们在酒店休息一天,明天回去好不好?”虞州抚摸着他的脊背,提议道。 燕危转动着脑袋,淡淡道:“不用,在家里比酒店舒服,回去吧。” “可你的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虞州眉头轻蹙,很是不赞同。 燕危冷冷瞥去目光,扯了扯唇,“怎么?器大活好可算被你给骄傲上了是吧?” 虞州:…… 这是夸奖还是骂他? “好,都听宝贝的。”他还在气头上,顺着台阶下,不然真会被揍。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挡箭牌替身(19)(修)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虞州去牙科医院上班,燕危则是忙起自己的事情。 工作室成功转到金女士的名下,他心里压着的担子轻了许多。 杨子絮身为晨曦的运营,他以为老板不要他们,神色沮丧。 燕危侧身看向他,耳边都是员工们热火朝天讨论关于游戏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燕危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车辆拥堵慢行,喇叭此起彼伏,沉闷地声音被窗户隔在外面。 杨子絮抬眼偷偷打量他,高大笔直的脊背仿佛被什么给压弯,“燕哥,工作室是开不下去了吗?那我们还要继续干吗?” 燕危眉梢一扬,嘴唇勾笑,“你在想什么?工作室只是转到我妈的名下而已,和在我名下也没什么区别。我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第二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好好运营好工作室的一切事宜,有什么事情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我。” 杨子絮悠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这么说的话,那他就是晨曦的二把手了? 杨子絮摸了摸头,讪笑道:“燕哥,这不太好吧?我好像什么也没帮上。” “晨曦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功不可没,有你在我会放心。”燕危转身盯着他,声音冷淡,“我之后会很少来这里,有什么问题记得发我就行,我都会看。” 杨子絮忍着激动应下,握紧拳头,“放心吧燕哥,有我在,晨曦绝对一往直前!” 燕危点了点头,抬起步子朝外走去,经过工作岗位时,电脑屏幕一片眼花缭乱,怒吼声此起彼伏。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站在原地不动,抬手捏了捏眉心。 任务到最后阶段,虞州和楚清离并非像资料上描述的那样,这任务很快就会完成。 他有些犹豫,任务完成后想一走了之,但又放心不下金女士和虞州。 如果继续留下来,于他而言就是在浪费时间,他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去报仇。 如果想尽早离开,得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可活着的人呢? 他们该怎么办呢? “宿主在纠结什么呢?随心走吧。”零一系统没想那么多,反正宿主对报仇很是执着,不担心完不成任务。 “就当是在异世界体验生活吧,反正有你放不下的人,顺其自然就行。”零一系统不痛不痒安慰。 燕危没理会系统的发言,而是走到打车的地方拦车,朝虞州所在的医院去。 下午三点,路上不堵,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前台还是那个护士,笑眯眯道:“燕先生,虞医生在办公室,直接进去就行。” 燕危朝她点头,转身朝虞州的办公室走去。 门虚掩着,对方穿着一身白大褂,没个正行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手机一边看着电脑。 燕危靠在门口,眉梢微挑,“初见时,虞医生可不是这样的形象。” 虞州轻咳一声站起来,笑容满面,“阿危来啦?外面天热,来喝口温水。” 桌上的水杯被递过来,燕危抬手接过,“不忙吗?” 虞州站在一边一眨不眨盯着他,摇头,“今天不忙,没有预约,我正准备回家。” 燕危眉梢微挑,对上他的视线,“你请假三天,没人预约?说出去谁信?不想上班就直说,没人会说你。” 虞州突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情况正是他说的那样。 只要燕危一出现,他就没什么心思上班,全部心思都在对方身上。 虞州泄力,神色幽怨,“宝贝,你这样拆我台,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燕危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手机看着消息,声音冷清,“把你堆积的工作全部做完,我在这里陪你。” 虞州瞳孔一缩,看了看窗外,郁闷到:“奇怪,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你怎么会陪我工作?” 燕危头也不抬,“我去过工作室,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没什么事,陪自己男朋友工作很奇怪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毫无半点忸怩,让听得人瞬间心花怒放。 虞州凑过去,在他身上黏黏蹭蹭,“宝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因为爱,所以才想时时刻刻留在身边,他的宝贝亲口说这话,这不是爱是什么? 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这就是爱! 燕危放下手机,深呼吸一口气神色难言,“虞医生要不要给自己开点药?” 他指了指脑袋,“你这里病得好像有些严重。” 虞州冲突灿然一笑,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下轻吻,“等我,我很快就忙完。我有些安排,等我忙完告诉你。” * 手机刷到没电,夜色降临,外面的霓虹灯从窗户照射进来。 晚上八点,已经是最晚的了。 虞州双手插兜走进来,脸上带着蓝色口罩,话语带着一丝疲惫却能感受到喜悦,“今天是我有史以来下班最晚的一天。” 他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燕危,“宝宝,我休长假了,我们去旅游吧。” 燕危靠在椅子上,对上他的目光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饿么?今天出去吃吧。” “都行啊,其实也还好,那宝宝想不想吃我做的饭?”虞州冲他眨眼。 燕危站起身,朝外边走去,“今天不吃,之后再吃吧。” 媚眼抛给不懂风情的人看。 虞州撇嘴,脱下外套拿掉丢掉口罩,忙不迭跟上去,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出医院的大门。 夜色黑暗,闪烁着零星,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牵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不大一会儿就出了汗。 燕危想把手抽出来,对方握得紧,额头青筋跳了几下,冷声开口,“放开,热。” 虞州松开点力道,满目柔情,“不放,让我牵一会儿,我今天很想你。” 灼热的风吹来,额头的碎发扬开,深邃的眼眸盛满星河似的,令人无端沉迷。 燕危移开目光,慢悠悠走在过道上,“如果你想去旅游的话,我有时间,可以陪你一起去。” 虞州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不知该用什么话去形容,但他的心是欢喜的。 “阿危啊,你今天心里有我吗?”虞州问出声,自己忍不住先笑了,“看到你来找我,亲耳听到你说陪我下班,陪我去旅游,我会在心里胡思乱想的。” “其实很多答案,没有必要非要问个明白,无论是感觉还是其他什么。”燕危很冷静,冷静到情绪没有一点起伏。 他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也像是在做一场无声的告别。任由对方胡闹,也乐意陪着对方去闹。 手猛然被对方死死握住,虞州脸上的笑凝滞了一瞬,随后轻松随意道:“阿危说的对,是我不该问这种问题。” 两人去了第一次见面时去的那家私房菜馆。 老板坐在前台,双手噼里啪啦飞快地敲着键盘,嘴里叼了根棒棒糖。 瞧见二人出现,停下动作拿掉棒棒糖,阴阳怪气起来,“哟哟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吃什么?我请客。” 虞州冲他挑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不用,这是我男朋友,燕危。” 说着,他炫耀似地抬起握在一起的手,笑眯眯道:“就吃平时吃的,今天有些热,来两碗绿豆汤吧。” 老板双眼盯着交握在一起的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淡淡道:“燕危你好,我叫高越,很高兴认识你。” 他都还没找着对象,怎么让这小子先一步找到了?到时候又得嘲笑他。 高越话语一转,冷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请喝喜酒?份子钱准备着呢。” 虞州看了眼燕危的脸色,话语含糊不清,“这个不急,定下来肯定会告诉你的。” 高越琢磨这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哦,虽然和美人在一起了,但还没抱得美人归。 高越亲自带他们去包房里,拿出珍藏许久的红酒,“这个可是国外进口的,口感醇厚,贼好喝,今天便宜你了。” 虞州艰难地从他手上移开目光,语气里透着一股惋惜之色,“我男朋友不喝酒,要不然你送我吧?等我们烛光晚餐的时候再喝。” 高越脸色有些难看,一副肉痛的模样,把红酒放在桌上,“得得得,送你了,送你了。” 他冲燕危点头示意,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虞州就忍不住笑出来,“宝宝,你看到他的神色了吗?” “我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才让他大出血一回。”虞州眉飞凤舞说:“他叫高越,我们是好友兼损友,小时候都看不惯彼此。一起上的初中,高中,也就大学才分开。” 燕危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从酒上移开目光,点评道:“确实大出血了一回,也挺不容易的。” “哇,你替他说话啊?”虞州眼神幽怨,捏了捏他的手,闷声道:“你是我男朋友哎,你不能替别人说话。” 眼中隐隐有些笑意,燕危附和他,莫名带着几分宠溺,“好,我不替他说话。” 虞州得到肯定回答,心满意足起来,随即和他靠在一起,“你说我们是自驾游,还是看攻略坐飞机飞过去?” 他倒是想自驾游,出去玩段时间,也趁着这个机会和爱的人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燕危掀了掀眼皮,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你是想自驾游,还是看攻略去旅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挡箭牌替身(20) 路途遥远,虞州又不想一直开车,会很累很疲惫。而燕危不怎么会开车,也没有驾照。 两人商量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坐飞机,带上重要的东西也比较简单快捷。 上午两人一起去医院看望了金女士,金女士笑眯眯的,嘱咐道:“要注意安全,多拍些照,让我也看看。” 虞州一口答应下来,帮金女士盛着汤,周身气质柔和,“阿姨放心吧,我铁定给阿危多拍照。到时候整理成一本相册,给阿姨。” 金女士心中动容,瞥了眼站在窗前沉默不语的人,语气柔和,“小州啊,别光给他拍照,也给自己多拍拍。” 虞州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笑呵呵应下,“阿姨放心,都拍,都拍。” 燕危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床上,“您要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哪里不满意,给我打电话。” 金女士把两人的手拿着握在一起,两只干燥的手交叠,手背上是一只布满褶皱的、苍老的掌心,暖乎乎的。 看起来像一家人,没有一个人不满意,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金女士拍了拍两人的手,语重心长,“你们俩注意安全,不要搭理陌生人,也不要可怜陌生人,知道吗?” “知道了,阿姨。”虞州的膝盖碰了碰燕危膝盖。 燕危点头,语气淡漠,“您放心吧,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些?” 告别金女士后,两人踏上了去往世界屋脊的飞机。 飞机划过蓝天,留下一道痕迹。 抵达地方时,是在下午四点,没有直达,到了机场还得坐大巴朝目的地开去。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透明的玻璃窗出现枯竭又种满着杨树的画面。 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形状不一的白云,阳光倾泻而下笼罩着大地,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那边的山丘光秃秃一片。 虞州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黑色墨镜,手上拿着单反相机,眉宇间是舒朗惬意的神色。 燕危穿着褐色冲锋衣,带着墨镜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和心灵,眉间满是平静。 虞州打了个哈欠,头靠在他肩上,“怎么样?风景是不是很好?都说这里是洗涤心灵的地方。不管是哪个季节,游客都很多。” 燕危眼也没睁,车子摇晃中困意席卷,轻声回答,“很漂亮,你以前来过吗?” 虞州把手放在他腿上,闭上眼睛回答,“没有来过,但我有个高中同学是这边的人。高中假期的时候,无论是下雪还是春季放牛羊时,他都会拍视频发在朋友圈。” 他轻轻说着,脑海中出现看到的那些风景,嘴角都是笑,“当时我就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带我爱的人一起来这边。” 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 这一场旅行,注定非常完美、愉快。 燕危没回答他,静静听着他讲,嘴唇微弯彰显着心情很好。 到达地方时是在晚上六点半,半轮橘色太阳藏在地平线里,给这个优美的地方镀上了一层柔色金光。 拥挤的街道上有人拉着行李箱前行,有人漫步,有人跪地朝拜,通过磕长头的方式表达崇拜和虔诚地信仰。 这里属于一个洗涤心灵的地方,本该天黑的时间天空却还很蓝,风吹来散去身上的闷热和风尘仆仆。 虞州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注意行人看向手机自己订的酒店,“还要走一段距离,在街道里面,是供氧酒店。” 又是飞机又是坐车,而且天也很晚,今天只能停下去四处游逛的心思了。 朝人群拥挤的地方走去,街道保留藏式木石结构,街旁的房屋以白、红色为主色调,门窗雕刻着莲花,八宝吉祥图,装饰金箔彩绘,朱红鎏金的屋檐插着五星彩旗。 展现了深厚的文化和历史底蕴的多元文化。 贩卖的珠宝玉石有着独特的风味,就连衣服也是让人爱不释手,花纹繁琐复杂,有一种不规则和凌乱的优美传统。 虞州一路看过去,眼中满是惊艳,有游客穿着特色服饰在青石板上拍着写真。 有人带着长长的手串走在人群中叫卖,有人跪地虔诚磕头,穿着绛红色袈裟的喇嘛匆匆而过。 浓郁的檀香味传来,古老悠扬的钟声激荡在心中,在嘈杂声中能听到念诵声,有人对着佛寺双手合十在胸前对着虔拜。 看得眼花缭乱,虞州紧紧拉着燕危的手,就连疲惫的身体和心都被香和纷杂声给冲去。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眸光亮晶晶一片,“宝宝,我们明天也去拍写真好不好?拍完后,我们去骑马,去看雪山,去看蓝湖,去参加篝火晚会,去……” 他絮絮叨叨说着计划,眼中满是向往,戴着的墨镜早已被取下挂在胸前的领口处。 燕危眉眼微弯,答应他,“好,按你说的做,去一件件完成。” 虞州拉着他站到佛寺的栏杆前,栏杆是红色的,里面种着鲜花。 两人背对着佛寺,虞州比了个耶的姿势,眼睛盯着镜头,“宝贝,看镜头。” 燕危抬眼看去,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太过于冷淡和严肃,眉眼稍微带着一丝笑容。 “咔嚓”一声。 两人被永久的定格在照片上。 * “唔,天气真好啊。”虞州拉开白色纱帘,刺眼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他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抬手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扭头看向坐在床头的男人。 燕危睡眼朦胧,似乎有些没回过神,呆呆坐着,头上几根呆毛翘起。 虞州弯了弯唇,那种睁眼就能看到爱人时的心情很是微妙,名叫幸福和满足。 “我约了十二点的妆照,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逛逛这边的风景。”虞州走过去,倒在床上挪动身体趴在他腿上,仰头看他,“宝宝,有没有哪里难受的?有没有高反什么?要不要喝水?” 燕危打了个哈欠,伸手戳着他的脸颊,“想喝水,没有高反。” 虞州精力无限,拧开矿泉水递给他,“诺,你再醒醒神,我去刷牙洗脸,顺便洗个澡。” 很快虞州就裹着浴巾出来,边走边擦头发,燕危掀开被子光脚走进浴室。 哗啦啦地水声响起,他闭上眼睛,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路途遥远加上第一次出门,疲惫萦绕在周身仿佛怎么也散不去。 两人把东西放在酒店,拿着需要用到的一起出门,外面太阳很大,走了没一会儿灼热感笼罩,阳光照在身上又热又烫。 白天和晚上的气温相差有些大,白天可以穿着很薄的短袖,但晚上就得要穿外套。 两人站在阴影处,虞州把冲锋衣递给他,目光落在白皙修长的手臂上,“把衣服穿上,不拉上就行,要不然会被嗮伤。” 虽然有备药,但还是规避一下为好,能不晒伤就不要晒伤。 走进美食城的大门时,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冷气瞬间吹散了身上的灼热。 空气里飘荡着美食的味道,一路看去,一路往上慢行。 “吃什么?”燕危从海报上收回视线,询问身旁的人,“看着都还可以,好像是南方人在这边开的店,有些重口味。” 他们二人口味都比较清淡,但走进这美食城里时,各种味道争先恐后进入鼻息,肚子更加饿了。 虞州啧了一声,转了一圈也有口味比较清淡的,决定道:“吃面吧,下午饿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吃的。” 燕危点头,“可以,那就吃面。” 两人叫了面,就坐在位置上等,两个脑袋靠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宝宝,这个妆照怎么样?穿着藏服骑马拍写真,肯定很有韵味和特色。”虞州指着那组照片,“而且这脸上有画赭面妆,我俩一起拍肯定好看。” 说实话,他们俩都长的可以,有了服装和妆照,本就添了色彩。 脑海中已经有那个画面了,虞州心里喜滋滋的,“拍这个好不好?” 燕危扫了一眼,没多大的情绪变化,“你喜欢就好,我都可以。” 他对此没有多大的异议,心里很平静,难以调动他的情绪。 虞州心里有些郁闷,放下手机盯着他,“阿危,究竟什么样的东西或者事物,能让你情绪大变?” 燕危垂落眼帘,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妈死得早,老爹博爱,在外留下一个又一个私生子。 不管是什么节日,空荡荡的大宅里只有他和一个管家。 或许从小也期盼过,但随着妈妈的死亡,老爹的不闻不问和不回家,他渴求的心渐渐冷却,也对什么都不在意起来。 有时候为了不让其他人说他是怪物,也会观察其他人偶然做些小动作和小表情。 但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有人会在背后偷偷议论他。说他薄情,说他像木头做的一样,永远不会流泪,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什么能让他调动情绪呢?或许是在床上欢愉的时候吧,疼痛和身体的各方面反应,让他像是活过来一样。 会不自觉流下生理眼泪,会心跳加快,会血液倒流冲上头脑。 在那种情况下,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活着。 但他又不是那种薄爱的人,很少有人能进他的眼。 燕危回过神来,伸手轻抚他的脸,笑了笑,“有啊,你。” 不可否认,这件事如实,虞州确实能在某些时刻调动着他的情绪。 虽然很细微,但好过没有。 他喜欢这种感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挡箭牌替身(21) 摄影师是个年轻人,他拿着相机指挥着,“你把手搭在他肩上,笑一笑,别板着脸。” “好,完美。” 摄影师走了一圈,把道具长剑和扇子递给二人,指着燕危,“你比较适合拿剑,到时候听我指挥。” 他把扇子递给虞州,“你的气质适合拿扇子,到时候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保证把你们俩拍得桀骜不驯又有宿命感。” 虞州为了不和其他人一起赶时间,也不想草草了事,是拍得最高档。 有完美漂亮的道具,摄影师是一对一的,就连带来的马都是最好的马。 是一匹白色的马,鬓毛柔顺漂亮,四肢矫健,整体非常地漂亮。 刚刚两人一起骑在马上拍了一组,现在虞州下马站在一旁。 摄影师指挥着,“你把剑比划出来,眼神凌厉一点看向他。” 转而又指挥起虞州,“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眼中带笑,打开扇子放在胸下方的位置……” “好,很好,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清冷无情。” 遇到真情侣就是不一样,说一遍就知道怎么做,老板给钱爽快,这活做起来轻松。 当太阳落空时,晚霞从西边辉映着天空,世界染上一层绯纱。 一组照片拍下来,又是动作又是姿势,也有些累。 两人站在白马前方一点的位置,低着头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霞光辉映在他们脸上,被镀上一层浅光,加上穿的藏服和脸上的妆容,仿佛从古时走来一样。 修长完美的身姿,一举一动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摄影师趁着这个氛围给二人拍了一张,望着相机里的照片,他脸上满是笑容。 “两位是来这里旅游的吗?打算去哪里?”摄影师拿出烟来递给两人。 燕危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虞州伸手推拒,“谢谢,我们不抽烟。没有计划,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摄影师退后两步,拿出打火机“噗嗤”一声点燃香烟,眼眸微眯,“这样啊,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们这样大大方方的情侣。” “情侣不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吗?都在一起了,还躲躲藏藏做什么?”虞州扭头看了眼燕危,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不过也理解,像我们这样的会遇到一些厌恶、排斥的人。”虞州想了想,摇了摇头。 但他觉得,不管是男男也好,女女也好,还是男女也好。 相遇即是缘,相爱更是难上加难,在一起更是寸步难行。 即使如此,能够相爱就证明着他们有着很深的羁绊和缘分。 那就大大方方去爱,坦坦荡荡去面对。 真心相爱的人,会扛住一切压力,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活在别人目光里的。 “走吧,回去了。”虞州几步走到燕危身边,牵着他的手,牵着白马朝来时的路走去。 摄影师挎着包,拿着道具跟在他们身后,心中有所感悟。 躺在酒店大床时,两人都不想动弹,索性叫了外卖。 燕危坐在床头,看着手机消息,一条条回复过去。 虞州则是躺在他腿上,拿着手机龇着个大牙笑,朋友圈几乎被他给霸屏。 “宝宝,这照片拍得真好,我好喜欢。”他抬眼看向那张冷清的脸,眼眸微眯,“你喜欢吗?” 燕危连个目光都没给他,略显敷衍,“喜欢,你喜欢就好。” 虞州有些不满,手机一扔朝他怀里蛄蛹去,双手在他腰间挠着,声音沉闷,“你好敷衍,我有些受伤,你得要补偿我。” 燕危伸手去摸他的后颈,嗓音淡淡,“很累,补偿不了。” 虞州舒服地在他怀里停止胡闹非为,任由那只手摸着后颈,“哼哼,你就敷衍我吧。” “我想要宝宝的吻,可以吗?”虞州撑起上半身,目光盯着他浅淡的唇,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他靠着枕头而坐,身上穿了件灰色短袖,低垂着脑袋长睫在鼻翼处投下阴翳,神色认真,气息慵懒。气息被氛围灯给化开,只觉得他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吸引力。 虞州从他怀里伸出脑袋,鼻尖对着鼻尖,四目相对气氛暧昧。 “宝宝~”他声音低缓,尾音上带着点勾引,燕危成功地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虞州在牙科医院上班时会戴金丝眼镜,整体上添了几分和煦。 但他私底里却不怎么戴,那双褐色眼眸微眯,里面盛着温柔和包容。 燕危轻嗯一声,凑过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亲,“补偿你受伤的心灵。” 虞州伸手穿过他的脖子,往自己身边拉来,亲上那柔软浅色的唇。 撬开牙关,湿热的舌头闯进去,舔过每一个部位,让他口中和身体里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两人搂在一起亲,心脏跳得飞快,呼吸交错互相吞咽着彼此的津液。 房门被敲响,外卖到了。 虞州退出来,在他唇上舔过,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狐狸,“吃饭。” * 接下来的旅程轻松又随意,不必赶时间,也不必因为金钱而却步。 花了差不多三个月,走走停停,世界屋脊的名胜风景都有他们的身影。 照片上留下风景,也留下了他们。 下巴长了青色胡渣,身形更加清瘦了许多,但人看着神采奕奕。 回程的路上,虞州一边整理着相册,脸上的笑容扩大到极致。 朋友圈被他霸屏,亲友们从最开始的祝福,到最后的麻木。从最开始的数十点赞,到最后的无人问津。 虞州叹了口气,一手摸着他的胡渣,有些扎,“宝宝,你累不累?我感觉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瞧瞧,胡渣都冒出来了。 燕危摸着他的手,闭着眼睛淡淡回答,“还好,这场旅程我很满意,没有劳累这么一说。” 两人奔波在外,脸上的肤色都被晒黑了一些,虞州靠在他肩上,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再去……” 燕危冷冷拒绝,呼吸沉了一下,“哪里也不去,先回家。” 金女士独自在院三个月,除了电话信息和照片外,连人都没见到。 而且说是旅行,都在车上和路上,不累是假的。 虞州泄气,长叹一声,“是我考虑不周,宝宝不要多想。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们以后也可以去。” 燕危轻嗯一声,在摇晃颠簸中沉沉睡去。 抵达b市时,风有些大,看着人来人往的画面,竟觉得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虞州拿下行李,把背包背在肩上,拉着他往家里走去,“是不是有些不适应?” “是有些。”燕危和他一起进入大门,打开房间里的灯,走上楼坐在沙发上。 他往后一靠,全身力量都放在沙发上,看样子是累得不轻。 虞州倒在他旁边,感叹道:“没想到旅游也挺累的,幸好没自驾游,要不然回不来了。” 想想那样的场面就想,估计他们二人会站在车前大眼瞪小眼。 电话铃声响起,虞州看也没看就接起,嗓音疲惫,“喂?” 虞时镜的声音传出,带着笑意,“爸妈回来了,让你带小危一起吃顿饭,什么时候把日子定下来?” 虞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玩着燕危的手指,“结婚还不急,小危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他话音一转,脑袋靠在燕危肩上,“至于吃饭可以一起,定个时间吧。我们俩刚刚旅游回来,还不想动弹。” 虞时镜低笑一声,打趣道:“你以前风风火火,怎么忍着不拉着人去领证的?” 虞州有些底气不足,总不能告诉他哥,他家宝贝并没有多喜欢他吧? 而且这在过程中,虽然是他死皮赖脸缠着,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家宝贝也会回应他,只是很微末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非常的满足。 “哎呀,我们的事你们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虞州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那就定在周一吧,正好趁着这几天我们回回神。” 虞时镜一口答应下来,提醒道:“行,爸妈回来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待会有人会送过去。到时候你签收一下,把属于小危的那份给他。” 虞州诧异,眉梢微扬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冷哼一声,“爸妈是看在小危的面子上才准备上我的那份吧?这也太让人伤心了。” 虞时镜面无表情,电话那头传来沙沙地声音,淡淡道:“随便你怎么想,挂了。” 电话挂断,虞州摸了摸燕危的脸颊,“宝宝,你如果不想去的话,也可以不用去。” 燕危拿下他的手,眼帘微垂,从容开口,“你爸妈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拒绝就不礼貌了。” 虞州喜笑颜开,玩着他的手指,“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他的态度太过于冷淡,心中有些不确定,就想把人绑在身边。 燕危稍微思考了一番,摇头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 门铃声响起,虞州站起身,弯腰亲在他额头,“我去拿礼物,你等我。” 燕危吐出一口浊气,轻叹一声,脸上神色满是无奈。 零一系统嘲笑道:“哟哟哟,宿主被催婚了哦。话说宿主怎么想啊,要不要留下来过完这一世?” 燕危不由得想起林端和楚清离那两个疯子,眉梢肃冷,“林端和楚清离那边什么情况?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说起楚家,这几个月以来日子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先是大批员工集体辞职,产量滞停,后是生意上遇到打压,再是被人收购公司股份。 比起之前,现在隐隐有些滑铁卢的趋势。这样还不算,楚家许多生意中断,资金链也跟不上,为了交货只得卖出一些股份出去补上。 “林端被检查出精神有问题,已经被楚家送去治疗了。”系统有些唏嘘,“毕竟最后人是被虞家亲自交到楚家手上的。” 燕危双腿交叠在一起,低头沉思,“那楚清离呢?好久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 楚老爷子和楚清离在那场商业宴会上离开时的眼神,还深深停留在他心里。 野兽蛰伏在暗处给予敌人一击,这种时候他不能放松一点。【`xs.c`o`m 网】 22、挡箭牌替身(22) “知道宿主担心楚家会在背后出手,我看着呢。”零一系统时刻盯着敌人,为自家宿主避开危险,“自从发生宴会上的事情后,楚家出现很多负面信息。楚清离被楚雄关着,没空出来找宿主麻烦。” 门口响起紧密的脚步声,零一系统安静下来。 燕危抬眼望去,就见虞州提着大包小包的精致礼盒。 他边走边抱怨,但眉梢中尽是喜悦之色,“我妈也真是的,买这么多东西,都快拿不下了。” “宝宝,快来拆礼物。”虞州把盒子放在沙发上,盘腿坐下看着他。 燕危扫了眼沙发上放着的东西,垂落眼眸,“你自己拆吧,我待会去一趟医院。” “我陪你一起去。”虞州连礼物都不拆了,站起身来就想去准备一些东西,“我做的相册做好了,我去拿来。然后我去做点饭和汤什么的,到时候一起带过去。” 他弯腰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燕危,是一个白色袋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那天我第一次见你穿正装,我就觉得这件礼物很适合你。” 他把盒子放在燕危腿上转身就往外走,燕危伸手拉住他,随即把他按坐在沙发上。 燕危起身,弯腰盯着他,“你先好好休息,我只是去医院看看。” 虞州反握他的手,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看向他时目光柔和,轻声道:“你在关心我吗?” “……”燕危呼出一口气,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显而易见的事,怎么越来越傻了?” “那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虞州站起身,黏黏糊糊道:“我累,你也累。你去医院看望阿姨,我陪你去,身边也有个伴。” 再这么纠结推脱下去,怕是到晚上都没个结果。 燕危抽出手来,丢下一句“随便你”就走进了卫生间。 虞州收拾了一番沙发上的礼物,转身下楼去把整理好的相册抱在怀里。 这相册是他自己买的,在路上拍照后再去打印出来放在相册里,既快乐又有动力。 相册里有他们的合照,单人照,写真和风景,翻看看过去简直是琳琅满目无法移开目光。 虞州在心里琢磨着,这本相册给金阿姨,那他得自己重新再做一本。 到时候去选几个相框,再把相片裱在相框里放在床头。 燕危边擦手边说:“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吗?走吧。” 虞州抱着相册跟在他身后,伸手拉住他,“宝宝,晚点我们去买相框吧?” “都行,那就回来的时候买。”燕危瞥了眼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在饭店买了一些清淡的饭菜,一起朝医院走去。 阳光照耀下来,绿化带里的花开得艳,在风里和阳光里摇曳生姿。 来到医院后,消毒水的味道冲入鼻息,径直朝四楼走去,来到病房时金女士正睡着。 两人放轻脚步,燕危把饭放在桌上,虞州则是把相册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虞州直起腰,走过去小声问,“要等阿姨醒来吗?反正没事,我们去医院逛逛?” 燕危看了眼床上安静的金女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可以。” 两人并排走着,来到医院慢悠悠走着,树影摇晃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风吹来树叶沙沙响,路上有人家属陪着病人散步,也有人坐在凳子上抽烟,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 虞州摸了摸他的手,语气低落,“你当时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燕危沉默了一下,目视前方,声音冷淡没有一点情绪,“没有想什么,只是静待着死亡。” 虞州呼吸一轻,嘴唇蠕动几下,转移话题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宝宝,以后有我在,你就不会觉得孤寂,也不会感到寂寞。” 他认真地说:“你醒来第一眼会看到我,有热腾腾的饭菜在桌上,累了有我陪你去看风景,你身边会有我的声音,有我的笑容,有我的这个人的存在。” “有我在,你不会感到孤寂。有我爱你,你不会孤身一个人。”虞州紧紧牵着他的手,脸上是和煦的笑,眼里是温柔。 燕危嘴唇微微上扬,没回答他的话,“虞医生一直都是这么能说会道吗?那你之前暗恋的那个人,怎么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虞州脸上的笑收敛下去,语气有些艰难,“那个时候我很胆小,我怕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 “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大胆且张扬地去告诉对方。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想和他一起过一辈子,几辈子,生生世世。”虞州的语调有些怪异,仿佛是在承诺,也像是在宣誓。 燕危对此并不在意,淡声道:“虞医生还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我很佩服你。” * 看望完金女士后,燕危决定去工作室看看怎么样。 虞州则是收到家里的信息,要他回去一趟,是关于楚家的事情。 他本想带燕危一起回去,但被无情地拒绝。 分开时虞州依依不舍,目光黏在他身上,期期艾艾一步三回头。 燕危双手插兜站在高楼下,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抬手朝他挥了挥,声线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快去吧,早去早回。” 虞州冲他挑眉一笑,有些得意,“那我晚上回来陪你。” 目送对方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后他才转身往工作室走去。 电梯抵达时,十二楼依旧如往日一样,声音高扬热火朝天。 “燕哥,你来了?”有人眼尖,抬眼的功夫就见他出现在门口,连忙打着招呼。 燕危朝对方点头,脸上带着浅笑。 “燕哥,老大今天没跟你一起来吗?” “燕哥,什么时候再聚餐啊?大家伙可都想你了。” “燕哥,旅游怎么样啊?是不是很放松很开心啊?” 一群人顿时七嘴八舌询问着,关切着,脸上和眼里都是无限的青春活力。 燕危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静静听他说话。 “你们忙,有空就去聚餐。”燕危朝里面走去,“杨子絮今天不在吗?” “在呢。”大家伙齐声回答,笑嘻嘻道:“杨哥在办公室里对营业额呢。” 燕危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随即关上把声音隔绝在外。 杨子絮愁眉苦脸,全身心投入在桌上的账本上,手上拿着一支笔。 燕危坐在桌上,垂落眼帘看他,有些疑惑,“怎么?对营业额还愁?” “啊——”杨子絮抬起一张苦巴巴的脸,目光幽怨,“燕哥,这一本都是啊,半个月对一次。数目有大有少,我眼睛都要看花了。” 接触的游戏类型多,数目大到几千、几万,小到几十、几百。 虽说每天都会去核对,但半个月再对一次,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啊。 燕危看他脸上的神色实在是苦恼,提议道:“不然招个财务?当时只当是开着玩玩,顺便赚点钱。现在却比想象中的可观,你一个人要管着一群人,还要处理售后服务,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 杨子絮连忙摇头,“不用燕哥,我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其实我做起来很开心,真的。” 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会觉得疲惫,也不会觉得厌烦。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事情都在力所能及之内。 燕危摇头失笑,“没关系,看你自己。如果累了,就招一个财务。” 他不太管工作室的事,这些人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有无限精力。 就算没人管理,他们也会自觉去完成,这让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很是轻松。 杨子絮把账本推过去,脸上萦绕着一股幸福,“燕哥,你先看看。” 燕危接过看起来,瞥了眼他的神色,“这么高兴,遇到喜事了?” 杨子絮摸了摸后脑勺,娃娃脸上罕见的有些红,“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这不,家里给介绍一个相亲对象。我们前几天见了面,对彼此都很满意,就定了日子。” 他想起对方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阵喜悦,“日子定在过年的时候,燕哥到时候来吃喜酒啊。” 燕危头也不抬,一口应下来,“行,过年的时候我一定去喝喝酒,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杨子絮嘿嘿一笑,“那行,燕哥是老板,到时候红包不大我可不要啊。” 杨子絮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心神恍惚,当时他正被前公司辞退,看到招聘信息抱着试试的心态。 没想到这工作室的老板年轻,看着又严厉。没想到工作室开起来了,而老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厉,挺随和的。 看得差不多了,燕危把账本递给他,“每个月的营业额,记得打在我给你的卡号上。” “放心吧燕哥,我知道的。”杨子絮坐下,重新对起账来。 燕危看了看时间,眉头轻蹙一下。按照虞州的性子,不会连个信息都没有。 “燕哥,你有事吗?”杨子絮见他看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问他。 燕危摇头,把手机放回兜里,“我没什么事,怎么了?” 杨子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都小了许多,“那什么,我对象约我晚上去酒吧,我一个人过去有些不自在。” 他瞅了眼老板的脸色,越说越小声,“平常喝酒都不去那地方,我也没去过。我怕我对象说我没见过世面,燕哥不是没什么事嘛,就想着……” 燕危一口拒绝,“我不去那些复杂的地方,你约你对象去其他地方吧,去餐厅什么的。” 杨子絮想了想,“燕哥说的对,我跟我对象说一声。” 酒吧那地方确实挺复杂的,还是不要去好了。 燕危起身朝外走去,“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先回去了。” “完蛋了宿主。”刚走到楼下,零一系统就叫了起来,“宿主,虞州被绑架了哦。” 燕危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望向车来车往的街道,眸光平静,“他怎么会被楚清离钻了空子?” 不是都说了要小心吗? “被楚清离蹲了,在停车场。对方貌似蹲了很久,虞州还和对方动手了,对方是有备而来,虞州没打过。”零一系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宿主要去救他吗?” “绑人总要有个目的,如果他的目的是我,他会给我来电。如果他的目的是虞家,虞时镜会给我来电。”燕危头脑冷静,靠在一旁的墙上,微垂眼帘。 “不急,先等等。”燕危看向街道,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早在楚清离重新提出和他签包养合约时,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告诉宿主一个不好的消息,林端也在。”零一系统吃瓜,“实锤了,楚清离是冲着你来的。” 系统说完后,燕危的手机弹出两条信息,同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他拿起手机接听,没开口,等待着。 楚清离的声音带着疲惫和阴沉,有些意外他会接通这个电话,“好久不见啊燕危,这段时间你似乎过得很潇洒。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被关在房间里几个月,每天看着新闻上报道关于楚家的事情,我这心啊就煎熬又后悔。” 燕危抬手拦车,嗓音冷清,“你说这么多,应该不是和我叙旧诉苦吧。” “地点已经发给你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来见我一面。”楚清离冷笑一声,电话那头传来“咔吧咔吧”地脆响声。 “哦,对了。”楚清离尾音上扬,带着一股深深地恶意,不经意说:“虞州和林端一起,我们四个人来玩个游戏。别带其他人来,我现在一无所有,我心里头不痛快,那结果就难说了。” 出租车停在身前,燕危打开车门弯腰坐进后座,“既然你这么想见我,这么想玩游戏,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挂掉电话,跟司机说完目的地后,燕危把信息截图发给虞时镜。 【带人来捞人吧,别到时候只能见到几具没有气息的尸体,你也不想这件事上新闻吧?】按掉屏幕,他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宿主已经做好准备离开这个小世界了吗?还差一点点进度任务就完成了。”零一系统大概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忍不住问他,“宿主真的放心得下虞州吗?” 对于金女士是责任,那么对于虞州呢? 燕危在心里反问系统,“你不是应该担心任务进度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因为情爱就放弃任务的人吗?比起在小世界过虚无缥缈的生活,他更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去做该做的事情。【`xs.c`o`m 网】 23、挡箭牌替身(23)完 零一系统偷摸溜了,它以前从来不会关心宿主的私生活。 但燕危不一样,他是那种能活就活的人,就如同对待感情一样。 它觉得自家宿主如果不是因为死得冤枉,估计是不会绑定它的。 望着越来越偏僻的地儿,车子颠簸不停,司机问他,“你去那儿做什么?听说有个老板在这里做了个大工程,想把这里打造出一个乐园出来。但听说是死了人,那个老板就跑了。” 司机声音小了很多,稳稳当当开着车,“之前还有很多人住在这儿,听说这片闹鬼,后来人都搬走了。” 从这件事传出后,这片地就被放弃成为了一片荒郊。有些人不信邪,网上有灵异主播来这边直播过,后来好像真遇着什么东西,第二天就跑路了。 听说那灵异主播病了好几天,后面都没敢再干灵异直播了。 燕危静静听着,面色平静,“来这边有点事,晚点就会回去。” 说完后不再理会司机,低头在手机上打着字。 路都还是土路,路两旁是半人高的杂草,远远就见到了一座座烂尾高楼。 离市区有些远,算算时间楚清离应该是刚绑上人就给他发了信息。 他打车过来这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远处就是山林,看着确实有点瘆人。 在距离烂尾高楼前司机就停了车,他扭头看向燕危,好心道:“需要我等你吗?这片地可不好打车。” 燕危打开车门下车,声音冷清,“不用,有人会来接我。” 车子启动,司机调头往后开去,心里疑惑,什么人往这个地方走啊? 望着出租车消失在路的弯道处,燕危才转身朝烂尾楼那边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块平整宽大的地方看见了几辆黑色的车。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后就听见了楚清离的笑,“你还真是……很喜欢虞州啊,在中间那栋,看到放下的白布了吗?就是这一栋。” 燕危抬眼望去,果然看见了对方说的那栋,属正中间的位置,甚至是在天台上看到了若有若无的黑影。 看着有十几层高,荒废太久,外表早已被日晒雨淋腐蚀掉,墙上还长了一些爬山虎和其他的绿植。 燕危挂掉电话,抬起脚步朝那栋楼走去。 他脚程不快不慢,走上蜿蜒的楼梯,来到天台上时连气都没怎么喘。 他才刚出现,楚清离就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他,脸色苍白阴郁,眼中冰冷一片。 “燕危,你还真来啊。”楚清离嘴角一勾,讽刺地笑了笑,“来吧,我们四个玩个游戏。” 天台很宽阔,甚至是还能看到裂开的缝隙,长着几株草。周围站满了人,看着像保镖,但他们气势凶狠,不是真正的保镖。 虞州身上都是泥土和草汁,头发稍乱,脸上带了伤。 他和林端被绑在椅子上,嘴巴里被塞了东西,而椅子上延伸着一根粗大的绳子,绳子消失在天台的边缘。 燕危抬眼看向楚清离,朝他走去,脸上没什么情绪,声音很冷,“说吧,你想玩什么游戏?” 见到燕危出现,听到他的声音,虞州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林端的目光黏在他身上,眼底深处带着眷念和痴迷。 虞州眼里带着担忧,冲他小弧度摇头,但燕危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直直盯着楚清离。 楚清离嘴唇一勾,黑黝黝的枪口轻缓示意,嗓音阴沉,“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燕危没有半点畏惧,站在原地身形如青松那样笔直,“想问什么?” “你有爱过我吗?心里还有一点喜欢吗?”楚清离终于问出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盯着他的脸目光都舍不得移开。 燕危替原主回答,“爱过。没有。”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就连虞州和林端都愣了一下。 楚清离笑起来,肩膀耸动,“哈哈……爱过?” 他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却是不甘,“你既然爱我,那为什么不继续爱下去?你凭什么抽身那么干净又干脆?” 燕危脸色寡淡,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没有人会爱一个人很久很久,更没有人会爱一个沾花惹草的人很久。” 楚清离沉默了一下,枪口对准林端,“他说他喜欢你,他出现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让你离开我,你知道吗?” 燕危头都没偏一下,目光看向楚清离手里的那把漂亮手枪,“不知道。” 他有些不耐,眉头轻蹙了一下,“所以你绑他们两个,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吗?” 他轻笑了一声,眼神格外讽刺和一言难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这番举动也太蠢了。” 楚清离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才是那个决定他们三个生死的人,不是吗? 他移动枪口再次对准燕危,脸色冷沉,双眼阴鸷,“选我,他们能活。选他们其中一个,他们都得死。”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空气都冷了下来,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楚清离微抬下巴,眼中满是得意和冷傲,“我知道你和虞州在一起,但是没关系,我不在意。现在,过来,选我。” “选我,他们都能活。”楚清离语气加重,提醒燕危现在的处境,“我说过,我心头不痛快,谁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就连我也不知道。” 他像是失去了耐心,眼睛盯着燕危,右手对准虞州那边。 “砰”。 “嗯嗯!!”开枪没打中人,但方向却是对准虞州他们那边的。 林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况?说发疯就发疯,一言不合就开枪。 他浑身出了层冷汗,眼瞳瞪大满是惊恐之色,看向那枪口时一股白烟冒起。 燕危无视周围的情况,直直看向楚清离,“既然这样,那便如你所愿好了。” 他径直朝楚清离走去,他明明身形清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他丝毫不害怕当前的情况,眼底神色太过于平静,一举一动间带着压迫感和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楚清离心中更加正视了这次的决定,眼中是对他的痴迷和势在必得。 无人能拒绝一个身处危险之中还保持着冷静的人,更何况那人本就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会有人爱上他,会有人为他疯狂,更会有人为他发疯。 * 余光看向脸色难看的两人,再看向前方走来的男人,楚清离心中弥漫上一种名为胜利的喜悦和得意。 瞧,即使是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即使是千方百计让他离开我。 可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更是连眼光都没有落到过你身上。 瞧,即使是你们在一起又如何?只要我手里有筹码,最终他还是会选择我。 他丝毫不觉得这样做会让人觉得卑劣会让人厌恶,在他的人生观点里,想要就不择手段去争、去抢。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来的,不是吗?不顺他的心,就该被毁掉,谁也得不到! 明月高悬就该独照他,如果明月照亮所有人,他解决不掉所有人,就只好毁掉明月。 “你最终,还是会因为别的因素回到我的身边。”枪口对准饱满洁白的额头,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眼中满是痴态,“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我只在意你在不在我身边。” 两人离得有些近,远处看来姿势暧昧不清,楚清离眼神更是不清白。 燕危微垂眼帘,盯着那只抚摸着自己脸颊地手腕,“你不觉得,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吗?” “什么?”楚清离愣了一下。 燕危抬起眼帘,一双眼眸直视他的双眼,“起初解除合约时,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也是,像你这样的人空有一身傲骨,除了傲骨什么也不是。】 【希望你以后不会有求我的时候。】几个月前的话还历历在目,楚清离嘴唇蠕动几下,心中苦涩。 他陷入痛苦中,开始他不过是因为不甘和不理解。不甘燕危抽身那么快,不理解为什么前一刻还深爱的人,下一刻就走得如此干脆。 不过是眨眼间,燕危一脚踢向他的下盘,轻而易举就夺了他手里的枪。 楚清离因疼痛脸色巨变,身体下意识弓起,思绪也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可黑黝黝的枪口如今却是对准了自己的头颅。 燕危歪了歪头,情绪稳定,“跟我玩这种绑架的戏码,就应该时时刻刻盯紧我。武器在你手里,可决定权在我身上。” 因为这番举动,其他人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全都对准燕危蓄势待发。 “别动,要不然死的人可就是你们雇主了。”燕危抬起眼来,看向周围的情况。 随着他的警告,那些人相互对视,暂时按捺了下来。 燕危把目光落在虞州脸上,轻啧一声,“明明说过要小心,结果还是在停车场被埋伏,真是蠢。” 连个警惕心都没有。 虞州眼里满是无奈,有些想开口说话,却被塞在嘴里的东西给阻止。 他扭动着身躯,试图想挣扎身上的束缚,可绳子绑得很紧,挣扎压根没有一点用。 楚清离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但却低低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无法强求吗?” 前一刻局面都好好的,不是吗? 他神色有些恍惚,但更加对燕危痴迷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连这种局面都能轻松化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他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燕危低头看了他一眼,左手伶小鸡似地捏住他的后颈,右手的枪对着离虞州最近的那个人,“你,帮他把绳子解开。” 他可没忘记,虞州所坐的凳子上绑着绳子,绳子末尾垂落在天台下。 那人犹豫了一下,瞥了眼楚清离,沉默着向前去一刀砍掉了垂落在天台的那根绳子。 “砰。” “啊——” 燕危目光清冷,毫无半点怜惜之情,一枪打在楚清离腿上。 楚清离大叫一声,身体猛然蜷缩在一起,浑身颤抖着。 燕危看向站着的那些人,目光平静,“你们可以出去了。” 比起楚清离这个疯掉的疯子,燕危这个清醒的疯子更加让人可怕。 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开枪,目的只是为了叫他们出去? 雇主的命掌握在他燕危手上,他们也不想听,可他们的命和家人被楚家掌控着,由不得他们犹豫。 那些人三三两两走出去,消失在天台上,安静的环境下警鸣声由远到近。 楚清离坐在地上,一身昂贵的名牌衣服上全是黑色的灰。他因疼痛脸色苍白,那双眼睛更加阴沉可怖。 燕危看了眼天台外,远处有警车和虞家的车开来,浩浩荡荡一群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燕危低头看了眼楚清离,收了枪朝虞州走去,把脊背留在了后面。 虞州直直盯着他,双眼满是璀璨的星光,把脸上的伤都给盖了过去。 他的男朋友真厉害,明明是死局,却转眼间就把死局化解掉。 他眉眼微弯,等着自己的男朋友来解救他,心中存了千言万语。 砰—— 砰—— 周围的一切远去而模糊,两声枪声被放大到极致,脸上的神色渐渐凝固。 他看到燕危身形踉跄了一下,那件灰色的短袖很快被大片暗色浸湿,嘴角流出刺目的红。 他看到燕危吞咽了一下,他大抵能猜测到燕危咽下了浓稠黏腻的血。 耳鸣声被楚清离那个疯子的声音刺破,对方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我得不到,谁也不想得到!不属于我,那谁都别想拥有!” 燕危来到他身前,沉默不言蹲下身,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帮他解开了绳子。 燕危正在流失着生命,脑海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宿主遭遇人为故意伤害,生命体征下降,即将脱离寄宿者身体。” “警告,警告,宿主遭遇人为故意伤害,生命体征下降,即将脱离寄宿者身体。” “倒计时,十,九,八……” 他身形不稳跌落在地,喉管里的血再也抑制不住,大股大股涌出,很快下巴和脖颈处都被沾上刺目的红。 如同冬季白昼世界里绽放的朵朵红梅,密集而耀眼。 虞州一把扯掉嘴里塞的布团,惊慌失措半跪在地上抱起他的身体,左手发抖着摸着他的脸,穿过背部的右手被粘稠打湿。 他眼中不自觉流下一行泪,嗓音又干又哑,“你又想丢下我!” 燕危瞳孔涣散,冲他笑了一下,嘴唇翕张,“抱……歉……” “倒计时,一。”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10%能量,获得一件特殊道具(金色叶子胸针),该道具在之后的世界中将会发生巨大作用(目前保密)。” 在系统欢呼任务完成中,眼前一黑闭上眼睛时灵魂被抽离身体。 * 烂尾楼下发生一阵暴动和射击,掉落在地上黑而亮的黑枪格外显眼。 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身体被抱在怀里,虞州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枪,在枪声密集中打向靠着天台而坐的人。 几声枪响,楚清离蜷缩在地上,身体的疼痛拽扯着每一根神经。 虞州目光幽冷,缓缓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扯了扯唇,声音幽暗,“你还真是个……” 骗子。 他目睹爱人死亡,心中顿时空洞起来,四面漏风。 在虞时镜带着警察上到天台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楚清离倒在天台边缘,身上和身下都被血色染红,痉挛蜷缩地动作彰显着他还活着。 燕危靠在自家弟弟怀里,双目紧闭,下巴和胸前全是鲜血,两人周身都是。 而林端还被绑在椅子上,瞪大双眼看向燕危的位置,久久无法回神。 “阿州。”虞时镜抬起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朝虞州慢慢走过去,“你……” 虞时镜顿然站定在原地不敢在向前,心都提了起来,双手抬起来,示意什么都没带。 虞州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看向虞时镜时目光冷而陌生。 虞时镜沉默下来,其他人也不敢开口,几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的枪。 他们希望虞州能冷静,还有大好的光阴和前途,不必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放弃掉自己的性命。 虞州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疼到呼吸都是冷的,他开口交代,“我什么都没要,他也什么都没要。” 虞州前段时间溺水过,醒来时在床上坐了许久。从那以后搬出虞家,在外开了个牙科医院,没用虞家的一分一毫。 而燕危从医院醒来后,凭借着卡里的钱开了工作室,随着运营和管理,工作室日入10w+。 但就在三个月前,燕危每个月都会分别往两个账户里里打钱,还把工作室转到了金女士的名下。 而那两笔资金的去向,一笔打在了虞州卡上,一笔打在了金女士的卡上。 虞时镜心里一堵,眼眶发酸,声音颤抖,“你不想想其他,难道你也不想想爸妈吗?他们知道会如何,你就没想过吗?” 虞州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冷静而清醒,“我去找他,时间久了就找不到了。” “我死后,别把我们埋在一起。” “金阿姨那边麻烦大哥瞒一下,至于爸妈那边……” 他沉默下来,冲虞时镜笑了一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他们。” “燕危,别走太快,要不然我找不到你。”虞州说完后,闭上眼睛按下了扳机。 “砰”地一声轻响,世界陷入黑暗。 “虞州!”虞时镜瞪大眼睛,耳朵里嗡嗡响如坠冰窖,其他人争先恐后跑过去,试图去抢救。 他们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说,没想到在这个刚认识就能上床的时代,还能亲眼目睹这样的情深。【`xs.c`o`m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