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剩我粉你》 第1章 穿越 给哥哥的排面必须顶级! 意大利,佛罗伦萨。 阿尔诺河的柔波映着夕阳,李妍乐站在酒店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前,浅金色的长发如同最上等的丝绸随意披散。她混血的五官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BJD娃娃,褐色的眼眸纯净得像裹着浓蜜的琥珀,任谁看去,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被精心呵护的不谙世事的甜美少女。 她身后,巨大的行李箱敞开着,里面不是华服珠宝,而是她的盔甲与武器:长短不一的镜头、坚不可摧的脚架,以及数台昂贵的相机机身。与这些冰冷器材形成诡异对比的,是行李箱空隙和夹层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俞明礼的横幅、灯牌,以及那些被她摩挲过无数遍的、带着偏执痕迹的Q版挂饰。 掌心里的手机在不停震动,她所在的核心粉丝群里消息爆炸般刷新。 【前线姐妹拍到车队了!哥哥的车是第三辆!】 【海外组的线上应援数据已经冲上去了!趋势第一!】 【Lila你到了吗?我们被卡在外面了!媒体通道人太多,挤不进来!】 Lila是李妍乐的英文名,她是中意混血,妈妈意大利人,爸爸是香港人。 李妍乐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回复的语气温和又可靠:【已到后台,持证入场。别慌,外面交给你们,里面交给我。】 发送完毕,她退出聊天界面,手机桌面赫然是俞明礼一张高清的怼脸睡颜照。她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屏幕上那张令她心悸的脸,眼眸深处是翻涌的快要溢出来的浓烈情感与势在必得的坚定。她嘴角勾起一抹与甜美外表截然不同的癫狂笑意。 “明礼哥哥, Lila会向你展示一场最盛大的应援,你期不期待呢?” 从俞明礼航班落地前两小时开始,李妍乐就安排接机的人统一身着象征他的深蓝色应援服,手持精心设计的双语手幅,安静而高效地占据了所有最佳拍摄位。从机场到他下榻的酒店,沿途所有路灯杆上,一夜之间挂满了印有他肖像和“Million YU(俞明礼)”字样的道旗。 盛典当晚,十辆蓝色保时捷组成的车队匀速驶向会场。车队本身经过精心装饰,车顶闪烁着“YU”的灯牌,在佛罗伦萨的夜色中汇成一道流动的光河。李妍乐还包下了阿尔诺河上所有的游船,在河面静静排开。游船上亮起深蓝色的灯光,在河面上勾勒出一句古老的意大利语: “Tutto l''amore per Million YU”(给俞明礼全部的爱。) 红毯环节,李妍乐凭借占据着前排绝佳位置,用一连串冷静到近乎机械的快门,捕捉着俞明礼的每一个瞬间。他身着暗纹刺绣的黑色西装,对着她的镜头方向微微颔首,笑意清浅,却带着一种初次踏上陌生战场的不易察觉的紧绷。 李妍乐.透过取景器死死盯着他,心脏因这近距离的接触而疯狂跳动,脸上却维持着温和又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不是李妍乐第一次这么靠近俞明礼,但她仍旧有些激动和紧张,手上快门不停,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别紧张,哥哥,Lila会一直在。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盛典内场,灯光暗下。李妍乐调整好设备,如同最精锐也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独属于她的猎物登场。 然而,主持人念出的名字却像一把冰锥刺入她的耳膜:“让我们欢迎来自东方的明亮星辰——俞明礼,与贺昭辰!” 追光落下,笼罩住两个并排走出的身影。 俞明礼依旧是那身清冷孤高的黑,而贺昭辰竟穿着一身极致反差的纯白西装,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带着天生的掠夺感。 一黑一白,并肩而立。 “咔哒。”李妍乐纤细的手指捏紧了相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甜美的表情瞬间冻结,眼底翻涌起暴戾的阴云。 怎么会是他?这个总是试图捆绑吸血的对家!他怎么配站在我的明礼哥哥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李妍乐的指尖冰凉。她的理智在尖叫!她的怒气在沸腾!!! 在她的镜头里,俞明礼目不斜视,保持着完美的风度。而贺昭辰则仿佛浑然不觉这凝固的气氛,甚至微微侧头,对着俞明礼耳语了一句什么。 就那一瞬间,李妍乐.透过长焦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俞明礼面露不快,他的眉头猛地皱紧,随后又立即恢复了体面礼貌的微笑。 贺昭辰对明礼哥哥说了什么? 是挑衅?是嘲讽?还是……试图染指她的所有物? 一股冰冷刺骨的怒意混合着疯狂的嫉妒瞬间席卷了李妍乐的全身,她甜美可爱的面具几乎要碎裂开来。 贺昭辰……你怎么敢! 哥哥是我用真金白银和无数个日夜捧出来的人,谁也不准欺负他!谁也不能让他受委屈,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Calm down, Lila! 李妍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可不是情绪化的时候! 李妍乐的视线牢牢锁死在俞明礼身上。而俞明礼似乎正要转向她这个方向! 就是现在!神图预定! 她肾上腺素飙升,她调整焦距,手指稳稳地放在快门上,准备捕捉那独属于她一人的决定性瞬间。就在她聚焦、构图,万事俱备的千钧一发之际,属于贺昭辰的那道刺眼的白色身影再次闯入画面,他突然上前一步,完完全全挡住了俞明礼! 定格的画面里,贺昭辰肆意地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张扬模样。 李妍乐缓缓放下相机,抬起头,望向舞台上那个白色的身影。她脸上甜美的笑容重新浮现,甚至比之前更加灿烂纯粹,如同沾染了晨露的娇嫩玫瑰。 只有那双褐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近乎疯狂的暗潮。 她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用甜腻如蜜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的声音低语:“贺昭辰……你,真该死啊。” 离她不远处站着位外国粉丝,他身形突然不稳,绊到了一台大型设备的电源线,电光炸开的瞬间正好与无数的闪光灯和快门声诡异重合,无人发现端倪。 李妍乐依旧全神贯注,她的镜头牢牢锁定着俞明礼的身影。 “俞明礼!看我这里!”她不顾一切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极致的兴奋。 俞明礼好似听到了这句话,他微微侧头,目光偏向她的镜头方向…… 就是这一刻! 李妍乐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决绝,按下了快门! “咔嚓——” 没有熟悉的快门声。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世界在她眼前被强行漂白。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抽离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疯狂撕扯着她的意识和躯体。 “不……哥哥的神图……” 这是李妍乐在意识被彻底拽入黑暗深渊前,最后一个不甘的执念。 …… “郡主……郡主……” 痛。 李妍乐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颅内疯狂搅动,又感觉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意识混乱,身体无力。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雕花床顶,淡青色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郡主!您终于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在旁边响起。一个穿着襦裙、梳着简单双丫髻的小丫鬟扑到床边,眼睛红肿,“您落水昏迷整整三天了,总算醒了!” “你是谁?”李妍乐的声音沙哑却冰冷,她撑着仿佛散架的身体坐起来,眼神四处打量着,“我这是在哪?我的相机呢?盛典结束了?我们家明礼哥哥呢?” 小丫鬟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哽咽道:“奴婢是鱼苗啊,是您的贴身侍女啊——” 李妍乐的中文并不是很好,话听一半,她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亮光,她瞬间打断对方,“我也是‘俞苗’,你多大了,做什么的?粉俞明礼多久了?我今年十九,在佛罗伦萨学艺术。”她扫了一眼对方的衣着,“你这身打扮……是哪个站子的应援创意吗?” 鱼苗再次哭出声,吓得连连后退:“不好了,郡主疯了,真的疯了……” 张嬷嬷闻声赶来,语气带着紧张:“郡主可莫要再提北冥质子了,您现下醒了就当是不知道,咱好生在自家华凝院养着便是,若是惊动了陛下,这次怕是难逃责罚啊!” “北冥质子?这是什么意思?”李妍乐挣扎着下床,身形踉跄,眼神却愈发狂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问你俞明礼在哪里!” 该死! 怎么眼前一个两个的都在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啊,还有这地方到底是哪啊! 她无意识扫了一眼梳妆台的铜镜,下一秒,她猛扑了上去,指甲狠狠抠在镜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为了见哥哥特地做的发型,怎么一觉醒来成这样了。等等,我现在压根就不长这样啊!” 镜子里映出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大约十四五岁年纪,眉眼清秀,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楚楚可怜。与她原本混血深邃、甜辣兼具的容貌天差地别。 李妍乐指着镜子里的人,声音因惊惶和愤怒而尖利:“她是谁?不对,我是谁?” “郡主啊!您是悦宁郡主李妍乐啊!”鱼苗急切地说,“您不记得了吗?这是西靖国的王宫,这里是您自幼居住的寝宫华凝院!” 什么意思?悦宁郡主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除了名字一样,其他的一切都变了? 是平行宇宙吗?还是穿越时空? 李妍乐难以置信地猛掐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却让她更加绝望。 “啧,真疼……” 她喃喃自语,眼底的疯狂愈发浓烈。不是梦。那她的明礼哥哥怎么办?谁去拍他的神图?谁去保护他不被贺昭辰那个混蛋欺负?!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盛典现场啊! 眼前这些人到底是谁啊? 属于原身的记忆缓缓浮现,李妍乐只能拾取一些简单片段,但她却不能很好理解。总之她目前的身份就是一个旧时期西靖国的郡主,家人为攻打北冥国全都战死沙场,而自己则被西靖王收作义女,从小在王宫里长大…… “所以你不是‘俞苗’,你是叫鱼苗?” 李妍乐转向小丫鬟,眼神阴郁。 鱼苗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张嬷嬷关切地上前扶住她:“郡主,您不记得她了吗,那您可还记得老奴?” “你又是谁?”李妍乐甩开她的手,语气充满不耐和审视。 张嬷嬷脸色骤变,她示意鱼苗赶紧去传唤太医。 曹太医匆匆赶来,仔细把脉后,沉吟道:“郡主的脉象平稳,身体已无大碍。” “那郡主为何记不清人了呢?”鱼苗急着问。 “这……郡主落水时呛水严重,头部或许也受到了撞击。此种暂时性的失忆,在医案中并非没有先例。好生静养,或许慢慢能回想起来,不过这也难料,郡主昏迷多日,记忆之事急不得。” 张嬷嬷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担忧:“曹太医,郡主之事,老身晓得了。只是不知那位北冥来的殿下,与咱们太子殿下现今如何了?” 曹太医不疑有他,捋着胡须低声道:“太子殿下吉人天相,只是受了些惊吓,略感风寒,已无大碍了。只是那北冥六皇子体质似乎本就羸弱,呛水更重,至今还未醒过来。” 北冥六皇子还未醒过来? 张嬷嬷脸上迅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但立刻被她强压下去。 第2章 变脸 而那几句话落入李妍乐耳中却让她混乱疯狂的大脑猛地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方向。 落水?昏迷未醒? 难道……不止她一个人被那该死的电流抛到了这个见鬼的地方? 接对家穿越昏死再也不醒,人间蒸发永久消失! 李妍乐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送走了曹太医,内室重归寂静,只剩下熏香袅袅。 张嬷嬷闩上门,快步回到床边,她紧紧握住李妍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带着颤抖:“我的小祖宗,您可吓死老奴了!您……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妍乐被她抓得生疼,脸上却换回了昔日乖巧的表情,接着她的话故作无辜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张嬷嬷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透着惊惧:“郡主,您忘了不打紧,但老奴必须告诉您!那北冥的质子,是您……是您和太子殿下推下去的!” 听到这个答案,李妍乐只觉得荒谬可笑。 她可不想为不相干的人背黑锅! “可谁曾想,”张嬷嬷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眼神慌乱,“那卑贱的质子在落水前竟像水鬼一样死死攥住了太子殿下的衣袖!将尊贵的太子也拖了下去!您是为了去拉太子殿下,才跟着一起摔进了池子里!如今那质子还昏迷不醒,陛下尚不知此中内情,只当是意外。若此时宣扬您醒了却失了忆,太子那边恐怕会以为您要撇清干系,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 李妍乐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倒霉!简直是倒了血霉! 上一秒她还在为她的神明捕捉最闪耀的瞬间,下一秒就被扔到这个鬼地方,还背上了谋害人命的黑锅!她李妍乐混粉圈撕对家、为哥哥氪金打投无所不用其极,但那都是在网上!现实里她可是扮演者岁月静好的甜美小天使的!闹出人命?这悦宁郡主干的破事,凭什么让她来背! 是这个悦宁郡主干的啊! 冤有头债有主!谁推的找谁去! 这么一想,李妍乐猛然从张嬷嬷铁钳般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 不料,旁边惊魂未定的鱼苗,带着哭腔和愤慨,脱口补充道:“郡主您忘了吗?北冥国全都是阴险狡诈的小人!诡计多端!就连那个质子俞明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他故意设计,想拉太子殿下和您一同落水,其心可诛!” 等等…… 谁?! 李妍乐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因混乱和烦躁而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眸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骤然掀起了疯狂而炽烈的漩涡! 她反手一把死死攥住张嬷嬷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老嬷嬷的肉里,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狂喜和一种扭曲的期盼而尖锐变调:“你刚才说……那个质子……叫什么名字?!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鱼苗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 “就……就是北冥的六皇子,俞明礼殿下啊……” 俞明礼! 真的是这个名字!一字不差! 是巧合?是重名?还是……! 对啊!如果我能被那该死的电流抛到这里,那我的明礼哥哥呢?他是不是……也一起来了?! 一定是他!只能是他! 李妍乐再也坐不住了,一种本能的冲动驱使着她——她必须立刻确认! 张嬷嬷大惊失色,扑上来想拦住她:“郡主!我的小祖宗!您才刚醒,身子还虚着!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去找俞明礼!” 李妍乐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一把挥开张嬷嬷的手,力道之大让老嬷嬷踉跄了一下。 “您现在去不得啊!这不是惹人怀疑吗?!”张嬷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怀疑?我管他怀不怀疑!”李妍乐语气斩钉截铁,“我必须亲眼看到他!现在!立刻!马上!” 她随手抓起一件外衫胡乱披上,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也毫不在意,她抓住鱼苗的手腕就往外冲,“带路!他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听竹苑外,一片死寂。院门紧闭,两名身着西靖劲装、腰佩森冷弯刀的侍卫如同两尊煞神矗立在门外,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他们得了西靖王的严令,在此严防死守。 李妍乐平复情绪,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她上前礼貌问道:“你们好,我是李妍乐。俞明礼现在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其中一名侍卫面无表情地抱拳行礼,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任何温度:“多谢郡主挂心。殿下尚未苏醒,靖王严令需要绝对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郡主请回。” “我就进去看一眼,绝不会打扰他休息!”李妍乐急了,上前一步试图从门缝里窥探。 “郡主恕罪!”另一名侍卫直接横移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属下奉命行事,北冥殿下安危为重,不敢放任何人入内。” 奉命?奉谁的命?! 李妍乐的耐心在这一刻彻底告罄。 “让开。”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今天必须见到他。” “郡主若是想硬闯,那属下只能得罪了。” 好烦!软硬不吃的两个蠢货! 硬闯不行,哀求无用,李妍乐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仿佛要将它烧穿。 她讨厌这样无力的自己! 正当她无计可施,在原地焦灼不堪时,一道慵懒却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悦宁妹妹?你不在宫中好生休养,跑到这晦气地方来做什么?” 这个声音…… 李妍乐慢慢转过身,脸上那点因焦躁而生的红晕迅速褪去,换上了一种近乎纯然的迷惑表情,只有眼底最深处有一丝冰冷的火焰悄然窜起。 只见不远处,少年版的贺昭辰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负手而立。那张脸,哪怕年轻了几岁,带着属于少年的锐气,她也绝不会认错! 轰——!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随即是被巨大荒谬感席卷的滔天怒火。 俞明礼的对家贺昭辰! 他该不会就是太子吧! 所以里面那个真的是俞明礼哥哥!! 这个人在盛典现场惹俞明礼不高兴,抢俞明礼的镜头,到了这个世界还推俞明礼哥哥下水! 凭什么他贺昭辰就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锦衣华服,前呼后拥,而她的明礼哥哥却躺在里面生死未卜?!明明是一起穿越的,凭什么境遇天差地别!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李妍乐歪了歪头,脸上勾起一抹混合着天真与恶意的笑容。 贺昭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和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怔,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女眼神骤然狠戾,如同被触怒的幼兽,张牙舞爪地朝他猛扑过来。 “你混蛋!你凭什么好好的!你把他还给我!”她一边嘶喊着,声音带着哭腔,手上的动作却狠辣无比,指甲带着破风声狠狠挠向他的面门! 贺昭辰猝不及防,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闷哼一声,下意识抬手格挡,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又惊又怒:“李妍乐!你疯了?!” 周围的太监宫女这才如梦初醒,心胆俱裂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去拉开发疯的郡主。 “郡主!使不得啊!” “快!快放开太子殿下!”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等到众人终于将状若疯癫的李妍乐从贺昭辰身上拉开时,只见尊贵的太子殿下发冠微斜,玄色的衣领也被扯得凌乱,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赫然多了三道清晰的血痕,正微微渗出血珠! 贺昭辰抬手抹了一下脸颊,看到指尖的殷红,眼神瞬间阴沉。他死死盯着被宫女们生拽死拖,眼里却还在燃烧怒意的李妍乐,气得口不择言:“李妍乐!你发什么神经?推他下水本就是你出的主意!现在倒来装好人了?” 我出的主意?”李妍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停止挣扎,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我恨不得一枪干掉你!我告诉你贺昭辰!他要是醒不过来……”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语速放缓,听着让人毛骨悚然:“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贺昭辰闻言,眼中的暴怒反而奇异地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冰冷的讥讽。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李妍乐是怕俞明礼死了,事情败露无法收场,才会如此失态地跑来和他撒泼撇清关系。 “呵,”他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试图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放心,他命硬得很,死不了。至于你……撒泼也要看看地方。看在李老将军的面上,本太子不与你一般见识。” 他懒得再理会这个猪队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带着一脸血痕和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邪火,拂袖而去。 一众惊魂未定的侍女太监浩浩荡荡地跟着太子离去,听竹苑外瞬间恢复了原有的寂静。李妍乐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仿佛刚才那个状若疯魔的人不是她。 待脚步声远去,李妍乐缓缓抬起脸,那双褐色的眼眸里已是一片令人心安的澄澈与无辜,甚至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怯意,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惊吓过度下的失态。 她转向那两个依旧严阵以待的侍卫,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两位大哥,我还是很担心俞明礼哥哥。现在能让我进去看看他吗?就看一眼,确认他没事我立刻就走。” 两位侍卫脸上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看着郡主指甲缝里的血丝,他俩觉得自己的脸好像也开始火辣辣地疼。于是当机立断,非常主动且识相地让开了通路,其中有一个目光复杂地悄悄看了一眼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郡主。 呵!就这样? 被通融放行的李妍乐却在心里暗自嘲讽着:这两个废物根本没办法守住哥哥! 不过终于可以进去了! 室内光线昏暗,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倚靠在床头的身影。 他穿着雪白的寝衣,墨色长发如瀑披散,衬得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唇上毫无血色,长睫低垂,掩去了眸中的神色,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碰即碎的泡沫。 那张脸是李妍乐记忆中俞明礼刚出道时期的模样,是最惊世骇俗的盛世容颜!是他,是俞明礼!活生生的,十五六岁模样的俞明礼!可眼下的他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俊轮廓,却又被病痛和处境磨去了应有的朝气。 跨越时空再次相见的激动冲垮了李妍乐的心理防线。她痴痴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俞明礼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里。她喃喃低语道:“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你这个样子……伟大的十六岁的样子!我真的好怀念……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话没头没尾,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时空的辉煌。 俞明礼被她过于灼热的目光和奇怪的言语惊动,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她,里面没有惊喜,没有感动,甚至没有多少情绪,只有带着戒备的平静。 第3章 女鬼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引来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身体随之轻颤,气息微弱。 李妍乐几步冲到床边,眼眶一热,视线迅速模糊,声音带着哽咽:“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看你这样我真的要心疼死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俞明礼才用沙哑的嗓音,淡漠而疏离地回应:“有劳……悦宁郡主挂心。”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怎么又是悦宁郡主?! 俞明礼不是刚醒吗?他难道…… 李妍乐强行压下翻涌的不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最后的希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记得Lila吗?或者,你还记得……‘破浪’吗?那是你正在筹备的新专辑名字,你之前还在Vlog里说,会有个很大的惊喜带给粉丝们,记得吗?” 俞明礼微微蹙起那好看的眉头,眼神里是纯粹的茫然与努力思索后的无果,他带着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无措和歉意,轻声说:“抱歉……郡主,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轰—— 像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李妍乐满腔的热泪、激动与近乎疯狂的喜悦仿佛瞬间被冻结,然后碎裂成冰碴,狠狠扎进心脏。 他…… 不记得了。 他真的失忆了。 没有共同记忆的俞明礼,还是她的那个俞明礼吗? 巨大的失落和恐慌只持续了短短三秒。 下一刻,李妍乐眼底那短暂的脆弱和迷茫便被一种更加偏执的坚定所取代。那双眼睛重新燃起火焰,一种近乎扭曲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貌,那他就是俞明礼!是她的神明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化身! 就算他没有了偶像时期的璀璨记忆,没有了精心打造的妆发舞台,他依旧是那个值得她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俞明礼!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他记不记得,她李妍乐,永远都是他最忠实的信徒,是他最有力的后盾! 这里是危机四伏的西靖国,哥哥他现在孤立无援,他只有我了! 李妍乐看着眼前苍白脆弱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混杂着心疼、占有欲和无限膨胀的保护欲的狂潮。 就算俞百万的俞塘只剩下一只俞苗,那只俞苗也会守护俞塘主,至死方休,永不爬墙! 她会陪着他,保护他,帮他扫清一切障碍,直到他重新闪耀,或者……永远将他藏起来,只属于她一个人。 哈—— 他终于只剩下我了! “没关系,”李妍乐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轻柔,她向前微微倾身,脸上绽放出一个极致甜美却让俞明礼无端感到一丝寒意的笑容,“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明礼哥哥。” “哦、好的,谢谢你。”俞明礼心生疑惑,甚至有点不安。他不明白往日里骄纵任性的悦宁郡主如今态度为何如此诡异,但他还是礼貌地回应对方。 李妍乐闻言,唇角弯起一个极其甜美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与恶趣味。“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她声音轻快,又带着点亲昵,“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你呢。”她微微歪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按照我们国家的传统,许久未见的故人,是要行贴面礼的哦!” “什么?”俞明礼一怔。他来西靖三年了,从未听过这突兀的传统。 然而李妍乐根本不等他反应,身子便向前倾去,朝着他的脸颊轻轻贴近。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袭来,俞明礼整个人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就在他以为这是这个西靖郡主又新想出来的捉弄人的把戏时,可下一秒,脸颊上传来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李妍乐居然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俞明礼下意识向后缩去,抬手想要推开她,嘴里喊着:“郡主请自重!” 李妍乐对他的抗拒不以为意,反而得寸进尺,双手撑在床沿,将他困在方寸之间,红唇逼近,语气带着痴迷的执拗:“不要叫我郡主,喊我的名字!” 那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他的唇瓣。俞明礼从未受过如此不顾礼法的撩拨,羞愤交加,他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李妍乐!” 李妍乐动情地“嗯”了一声! “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妍乐的动作倏然停住,距离他的唇只有毫厘。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动听的赞美,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欺人太甚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欸,”她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语气天真又扭曲,“不过,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可以再喊一声吗?” 俞明礼被她这油盐不进的疯癫模样弄得几乎崩溃,忍无可忍,朝着门外急喊:“高山!刘水!” 两名侍卫一直留意着屋内动静,闻声立刻冲了进来。只见那位看似娇弱的悦宁郡主此刻正如同缠人的精怪般,半趴在床边,拉扯着六殿下雪白的寝衣,衣领都被扯得有些松散了,竟是一副要用.强的架势! 这是?女鬼上身了?!! “我可不喜欢别人围观哦,明礼哥哥!”李妍乐瞥了一眼冲进来的侍卫,语气带着不满的娇嗔,随即又对他们甜甜一笑,“非礼勿视哦!” 跟进来的鱼苗也被这场景骇住了,连忙上前,用力将自家郡主从俞明礼身边拉开,又惊又怒地对着两名侍卫呵斥:“大胆!竟然敢对郡主如此无礼!” 李妍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并未动怒,任由鱼苗拉着。 侍卫刘水是个直肠子,忍不住反驳道:“明明是你们郡主……霸王硬.上弓啊!” “好啦,”李妍乐忽然恢复了那副乖巧模样,轻轻拉了拉鱼苗的衣袖,“我没事的,我们回去吧。”她顺从地跟着鱼苗朝外走去,仿佛刚才那个强.吻拉扯的人不是她。 然而,就在即将踏出内室门槛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床上惊魂未定、衣衫不整、脸颊耳根都红透了的俞明礼,脸上再次浮现那种甜美又带着致命诱惑的笑容,压低声音道:“被打断了,我可是很遗憾的呢……你呢?下次,不要再喊人了哦。” 说完,这才真正转身离开。 内室里一片死寂。 高山和刘水面面相觑,刘水摸了摸后脑勺,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嘀咕:“这个悦宁郡主……是不是落水后这里出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两人看向床上的俞明礼,只见他们的殿下紧紧攥着被扯乱的衣襟,脸颊绯红一路蔓延至耳后颈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满是羞愤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惧。他根本不想回应他们的疑问,只是将脸深深埋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宫道寂静,只有脚步声轻轻回响。鱼苗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妍乐身后,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方才郡主撕挠太子和冲进听竹苑那判若两人的疯狂模样,以及更早之前她对俞明礼那种近乎灼热的关切。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怯生生地开口,“郡主……奴婢……奴婢觉得,您好像对俞殿下……不太一样了?” 李妍乐正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着一缕黑色的发丝,她终于和俞明礼有一样颜色的头发了! 闻言,她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过头,脸上绽开一个纯然无害的甜美笑容,褐色眼睛温暖柔和:“哦?怎么不一样了?那你说说,我以前是怎么对他的呀?”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鱼苗缩了缩脖子,仔细回想,掰着手指头数:“您以前经常带头捉弄俞殿下,赶走他身边伺候的宫人,放火烧他的寝宫,还在他的膳食里加蒙汗药,抢陛下赏赐给他的东西,还有前几天推他入水……” 她越说声音越小,偷偷观察着郡主的脸色。 李妍乐听着,脸上露出一丝兴味盎然的表情,仿佛在听什么有趣的故事。“我以前那么坏呢!”她感叹道,随即歪着头,像只好奇小猫一样问道,“那我受到什么惩罚了吗?” 鱼苗老实回答:“王后娘娘知道后,大多是让您抄写经书,或者去她的月华宫罚跪思过。” 李妍乐不满地撇撇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天真的残忍:“太轻了。那其他欺负他的人呢?也这样?” 鱼苗:“差……差不多,大多是禁足或者抄书。” “还是太轻了,”李妍乐叹了口气,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她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调子说,“我们俞明礼,好可怜啊——” 鱼苗被她这反常的态度弄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小声问:“那……那郡主觉得,应该怎么惩罚才好?” 李妍乐立刻转过头,脸上绽放出一个带着几分孩童般稚气的笑容,她伸出右手,拇指竖起,食指笔直向前,作出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路边的假山石,用甜软的嗓音模拟着枪声:“应该——‘嘣’!”她眨了眨眼,语气轻快,“轻点嘛,就嘣四肢,或者不致命的地方,让他疼,让他记住教训。重的话嘛……”她的枪口缓缓移动,虚点向太阳穴、咽喉、心脏的位置,笑容不变,“就这里,这里,或者这里咯。一了百了,多干净。” 鱼苗虽然完全听不懂“枪”是什么,但看着郡主那甜美笑容下毫无温度的眼神,以及那精准指向要害的手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吓得脸色发白。 李妍乐看着她吓坏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收回手,随意地摆了摆,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哎呀,我开玩笑的啦!你看你吓的!这里又没有枪!” 仿佛刚才那个谈论嘣哪里的人不是她。 鱼苗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气,讷讷道:“奴婢……奴婢就是觉得,您现在对俞殿下,好像没什么恨意了。” “恨?”李妍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词,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鱼苗,眼眸里瞬间涌起一种近乎狂热的浓烈情感,嘴角勾起一抹甜得发腻的笑,“我对他啊,怎么都爱不够呢,怎么会恨他呢?” “啊?!”鱼苗惊得差点跳起来,脸上瞬间露出极度惊恐和为难的神色,眼神躲闪,声音都变了调,“郡、郡主!您……您怎么可以心仪俞殿下?!他……他跟您可是有灭门之仇啊!” “灭门之仇?”李妍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鱼苗急得快要哭出来,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十年前,北冥国突然撕毁盟约,大举进犯!李家军马临危受命,率军迎敌,最终力竭殉国了呀!所以……所以李家就剩您这一根独苗了!您怎么可以爱上敌国的皇子呢?这……这是大逆不道啊!” 闻言,李妍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苦恼,她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仿佛真的在思考一个棘手的难题。 “这可怎么办呢……”她喃喃道。 然而,下一秒,她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而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冷酷:“可这又关他什么事?” “啊?”鱼苗懵了。 “是俞明礼亲手杀死李家上下的吗?”李妍乐反问,语气平静得可怕,“小鱼苗,你知道我学会的第一句中文成语是什么吗?”她微微前倾,盯着鱼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 鱼苗所有劝阻的话都被这冰冷的六个字堵在了喉咙里,噎得她哑口无言。 李妍乐直起身,脸上重新浮现那抹甜美却令人不安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鱼苗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分享一个有趣的计划:“既然北冥国夺走了我的家人,那我就占有北冥的皇子,把他变成我的人。听起来,是不是也很公平?” “可是郡主!” “嗯?” “俞殿下……他已经被陛下议好婚事了啊!” 李妍乐脸上的游刃有余瞬间瓦解。“是我?”她下意识地问,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期待。 鱼苗艰难地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不敢看她的眼睛:“不……不是您。是……是当今罗丞相的千金,王后的外甥女,也是您的闺中密友,罗芸小姐。” “罗……芸?”李妍乐缓缓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眸深处仿佛有风暴在无声地凝聚。在听到了这个陌生名字与她的神明联系在一起时,疯狂与偏执终于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她的东西,怎么敢有人觊觎? 主仆二人刚回到华凝院门口,就发现院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正背对着她们,欣赏着院中的一株海棠。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庞,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 正是罗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