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小渔村,从退婚女知青开始》 第1章:重回小渔村 咳咳咳—— 浓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重咳几声,贺云东从礁石上惊坐而起,大口大口的吮吸着新鲜空气。 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的衣裳,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浪花时不时的拍在礁石上,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这一举动,把贺父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嘴里骂骂咧咧的。 “为了一个女知青,连命都不要了,要是那女同志说看不惯我,你是不是还得顺她的意,把我给杀了?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贺云东愣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有些怀疑人生。 上辈子,他拼命捕鱼赚彩礼钱,就是为了和村里一见钟情女知青有个家。 不负众望,确实凭借着超高的捕鱼手段,还有赚钱出路,赚得盆满钵满,带着心爱的女人离开了小渔村。 女知青也给他生了四个孩子。 按理说,他膝下有儿女孝顺,家庭圆满,这辈子,值了。 可到50岁重病,卧床不起时,才知道,四个孩子没一个是他亲生的,全是妻子老相好的。 那畜牲满面红光的搂着他的妻子,带着四个儿女,把亲子鉴定甩在他脸上。 活生生的把他气死… 艹! 现在想想,差点一口气都提不上来。 估摸着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他重回18岁,回到了养育了他十多年的小渔村。 “今天运气好,捕的鲐鱼,加上你堂哥他们的那一份,估摸着能卖个五六百来块,加上你这段时间捕鱼赚的钱,加起来就有五千块了,咋个说都够彩礼钱了,用不着豁出命去捕鱼。” 你说说你,非得去招惹女知青干啥?寻常人家,你掏个500块的彩礼,丈母娘都得把你捧着,你倒好,拿着5000块钱的彩礼,热脸去贴冷屁股,人家还未必答应。 老子操劳半辈子,咋个就摊上了你这么个蠢儿子,那女知青,显然是看不起咱家穷,你还往人家脸上贴,丢人现眼。 以后你们两口子结了婚,你和我的父子情也算是尽了,以后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贺云东思绪回笼,耳边传来贺父骂骂咧咧,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抬眼看着双手叉腰,衣服还没有干透,唾沫横飞,谩骂不止的贺父,贺云东没有接话。 目光停在靠在海边的那一艘船上。 上辈子,在他的跪舔下,女知青江时月终于同意嫁给他。 被爱冲昏头脑的他,毅然决然的答应了女知青的过分要求。 不仅要5000块钱的高价彩礼,还得三转一响,四大件,还有24条腿的家具,再加上衣物还有三金。 还要分家,不能和老一辈的人住在一起。 为了攒够彩礼钱,他没日没夜的出海捕鱼。 连大伯二伯他们出海帮忙捕鱼,都没有要一分钱全都给了他,就为了他能够娶媳妇儿。 希望到时候,他的堂哥们结婚,自个也能出一份力。 这个时候恰好是他攒够彩礼的日子,兴冲冲的找到江时月,打算领着人去县城里头打结婚证。 结果江时月收了钱,死活不愿意去县城领结婚证,想着拖一段时间。 直到肚子逐渐显怀,江时月才松口。 偏偏那个时候他还依着,把怀孕的江时月捧在手心宠着,甚至不惜和家人决裂。 一想到这。 啪—— 贺云东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大耳光,那巴掌声,清脆的很。 真…特么…煞笔。 站起身来,看着还在持续输出的老爹,贺云东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哑着声音说道:“爸,你说的对,这婚我不结了。” “啥?” 贺父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还伸出手掏了掏耳朵,浑浊的眼睛紧盯着高大的贺云东。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云东看着一脸错愕的老爹,重复了刚才说的话。 “我说,那江知青我不娶了,既然嫌咱家穷,看不起咱,咱也没必要花那个心思,倒不如找个老实本分的。” 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贺父狐疑的走到贺云东身边,枯骨如柴的手贴着儿子的额头,又贴了一下自己的,对比一下,嘴里嘟囔着。 “你这傻小子也没发烧啊,说啥子胡话?你为了江知青,可是连命都不要了,现在好不容易攒够钱,你说不娶就不娶了?怕不是刚才掉海里头,脑子进水了?” 自家儿子有多喜欢江知青,贺父心里清楚的很。 前阵子还要死要活,非江时月不娶,现在说不娶就不娶了,可信度不高。 看着瘦骨如柴的父亲,贺云东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为了节省开支攒彩礼,一家四口可谓是勒紧裤腰带过活,省吃俭用的,就为省个1毛2毛钱。 贺父现在这身板,稍微大一点威力的海风,估摸着都能把他吹飞。 想起上辈子,他还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父母决裂,想起父母失望寒心的模样。 贺云东想也没想,膝盖一软,跪在贺父跟前。 “爸,之前是我不懂事,没少让您操心,为了我的婚事,您可没少干丢面子的活。 江时月这样的女人娶回来也会搞得家宅不宁,就更没有必要娶进门,我老实本分赚钱,哪里会愁讨不到媳妇儿? 咱晚点把这段时间大伯二伯让出来的钱,算清楚还给人家,这么大个人情欠着,我也过意不去。” 5000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 即便是捕鱼,每天上百上千斤的海鱼入账,再分人头再分人头数,到自个手上,都没几个子。 更何况,出海赚钱,是拿命换。 江时月那样的女人,现在没有资格让他这么拼命。 因为江时月,他和爸的关系,早已降到了冰点。 贺父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诚恳的儿子,这番话虽然没有可信度,但还是连忙点头开口。 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笑,亲密的勾上了贺云东的肩膀。 “诶!先起来把今天的鱼给处理好,咱再回去算清账,把欠你堂哥大伯他们人情先还上。 以后的事明天再做打算,一步一个脚印走着嘞。 以后赚了钱要啥子媳妇没得,更何况,江时月在咱们村里待了也有些年头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城,说不定有别的原因呢,咱别去趟那个浑水。” 第2章:浪子回头,贺父脸都笑烂了 贺云东侧头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底五味杂陈。 自从他因为江时月和爸大吵一架后,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更别提肢体上的接触。 父子俩将今天收获的一批鱼,卖给了固定商贩,这才趋步回到家中。 贺家寨小渔村有地基,建了个小院子,有五间房。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渔民该有的都有,比那些常年住在渔船上的村民要好得多。 见贺父父子俩回来,一个围着围裙,身形矮小,面色蜡黄,粗糙的女人将手上的水往围裙上随意一抹,习惯性去接丈夫手上的渔具。 “回来了,俺今天到菜市场,没捡到啥子好的菜叶,今天俺们就就着辣椒粉,凑合着吃一顿,今天下午俺再去碰碰运气。” 为了能够凑齐彩礼,一家子都是省吃俭用的。 抬头看着贺父笑的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贺母多问了几句:“碰着啥大喜事了,这么开心?” 贺父乐呵呵的笑着:“老子今天就是高兴,今晚,我要多喝两杯酒,助助兴。” 贺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父:“咱家现在啥情况,咋能喝酒,先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 听到这,贺云东十分内疚。 上辈子,他除了对得起江时月,至亲至爱,没一个对得起的。 平时贺母一有空,就去周围的菜市场逛,看到成色比较好的,都会捡回家择一择,凑合凑合就是一顿。 长此以往,一家四口,都瘦骨嶙峋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严重的营养不良。 他的妹妹,为了多赚点钱,在县城打两份工,细细一算,差不多有一两个月未归家了。 自打结束了工分制度后,他家的收入算得上是小渔村上等水平的。 就算日子再穷再苦,也不至于这么拮据,饿到这个地步。 贺云东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是个畜生。 不—— 是畜生不如。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不顾家人的死活。 调整好异样的情绪,晃了晃手上的猪肉。 “妈,我和爸刚回来的时候,在镇上买了点五花肉,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再炒一碟花生吧,我和爸喝两口酒,剩下这些鱼还有两个大猪蹄,咱今天晚上再煮。” 贺母看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有肥嘟嘟的两个大猪蹄,不禁咽了口唾沫,肚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接过贺云东手里的五花肉,调侃着。 “说啥子话,等晚点俺把五花肉做好,你给江同志送点过去,江知青太瘦了,得好好补一补。 到时候就要到咱家来,村里头的人不得个个对俺竖大拇指,说俺把儿媳妇养得很好。” 自从贺云东非江时月不娶后,一家四口的紧裤腰带过日子,半点荤腥都不碰。 就算是有点好东西,贺云东也会事先想着给江时月送去。 久而久之,贺家形成了一个习惯,一有好东西,第一个先紧着的就是江时月。 贺云东眼眶一红,解释道:“妈,这块五花肉,咱自己吃,江时月还没和咱成为一家人,犯不着一有好东西就往她那送,自家人还没有尝到呢。” 听着儿子和往常不一样的话,贺母显然是有些懵的。 贺父乐呵着搂住贺母的肩膀,把贺云东要退亲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贺母。 贺母茫然的眨了眨眼,浑浊麻木的双眼,忽然燃起了一丝亮光,用力拧了一下贺父的胳膊肘。 “哎呦!” 这可把贺父疼的直跳起来。 贺母喜笑颜开:“痛啊?那就是真的了?俺没有做梦!” 贺父反复揉搓着被媳妇儿掐痛的胳膊肘,老脸皱成一团,可疼死老子了。 但这点疼,远不及逆子回心转意的喜悦来的强。 乐呵呵的说道:“那铁定不是在做梦,今天晚上让大哥二哥来咱这吃饭,顺带把这一年欠人家的账,算清楚还上,咱也能图个安心。” 50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嫁妆,两口子可谓是操碎了心。 现在儿子回心转意,贺父觉得自个的呼吸都顺畅了。 贺母激动的拍着腿,喜上眉梢的应着:“诶,俺这就去弄。” 她也不怎么喜欢那啥女知青,可招架不住儿子喜欢,儿子喜欢就只能顺着。 这会一听不再纠缠江知青,贺母甭提有多高兴了。 就算是在做梦,她也得多笑会儿,乐不思蜀地接着五花肉和猪蹄就往厨房里赶。 媳妇儿高兴,贺父就高兴,欣慰的拍了拍贺云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感慨着。 “我不晓得你是不是真心的,你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就算装,你也多装几天,我们都老了,你们自个的路得自个走。” 贺云东知道,爸妈暂时还不信他的信口雌黄。 没关系,时间多的是,有时间向他们证明。 贺母在厨房里处理着五花肉和猪蹄,开心的调调从厨房内传出。 向来沉闷,安静的院子,迎来了久违的温馨。 起初贺母还有些节俭,没把整块五花肉给处理掉,还是贺云东进厨房,让贺母把整块五花肉都给整了。 肉香随着烟囱飘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贺老三家煮肉菜,这把可把左邻右舍都给震惊到了,端着碗都要从自己家里出来,探半个脑袋进贺家院子里,看着正在院子里忙活的贺云东两口子。 其中一个端着碗的村民说道:“哟,贺老三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啥子大喜事,让你们买肉来开荤了?” 江时月要天价彩礼,村民们众所周知。 贺老三家的大崽,跟着了魔似的,每天早出晚归,眼里就只有钱,赚了钱娶城里头的女知青。 贺家两口子为了贺云东,可谓是操碎了心,省吃俭用的,半点荤腥都不碰,平时连一分一毛都要掰开当十块钱花。 现在老母猪上树,贺老三家居然煮起肉来了,咋让人不震惊? 贺父笑得有些癫狂:“确实有大喜事,我今天高兴的嘞!今天晚上睡觉,估摸着做梦都要笑醒。” 第3章:先还债,后捕鱼赚钱 看着有些笑的癫狂的贺父,村民们面面相觑,一副活见鬼模样。 贺父平时不苟言笑,自从和贺云东闹翻之后,一天就挎着个脸,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现在笑得比谁都开心… 见问不出是啥喜事,渔民们个个自讨没趣的离开。 不过多时,一盆满满当当的红烧肉,被贺母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一块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直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 除了红烧肉,还多炒了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小青菜。 没开饭前,贺母又重新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两个碗,把五花肉码的整整齐齐的,盆里的五花肉瞬间少了一大半。 “等会吃,俺给你大伯和二伯家送点过去。” 贺父头上还有贺老大和贺老二两个兄弟,三兄弟的感情从小到大都很好,都是相互扶持。 有什么好的,都是互相紧着对方。 几十年来都形成了一个肌肉记忆,贺母下意识的端着五花肉往两家赶。 贺母往贺老大,贺老二家送五花肉,贺云东父子俩没有半句异议。 一会的功夫,贺母才笑眯眯的回来,自顾自的盛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饭。 这要是换做之前这大白米,贺母还舍不得吃呢。 平时一家三口,就是粟米和糙米一块煮,能填饱肚子就成。 今天煮大白米饭还是贺云东特意要求。 人刚坐下,贺云东就夹了一大块五花肉塞进贺母碗里:“妈,吃肉。” “诶!”贺母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脸都快要笑烂了,故弄玄虚的说道:“你们猜俺刚回来遇着谁了?” 贺父吃了两粒花生米,又抿了一口酒,满足地咂巴咂巴嘴,这才接话。 “遇见谁了?” 贺云东也有些好奇。 贺母满足的刨了一口大白米饭,咬了一块五花肉,味蕾得到了极大满足,这才不紧不慢的说着。 “俺刚才碰着江同志了,瞅见俺碗里的五花肉嘞,那眼睛都直了。 俺从她旁边过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伸手来接俺手里头的碗,俺咋可能会让她如意。” 贺母说到后面小表情还有些傲娇,一副就是把五花肉丢了,也不喂狗的模样。 这副生气的样子,逗的贺云东也笑出了声。 自从他和江时月扯上关系后,爸妈每天起早贪黑,精神状态都紧绷的很,眼底一片死寂。 除了赚钱就是赚钱,眼底没有一点光。 贺母一边说着,还一边观察儿子的表情,确认没有动怒,小嘴这才喋喋不休的说着。 “大哥和二哥瞅见俺端了那么大一碗五花肉过去,还以为发生了啥子事,俺解释了好一通,才解释清楚咧。” 贺云东有意无意的应和着,抿了一口白酒,抬头看着和母亲扯嘴皮子的贺父。 丢了两粒花生米进嘴里,这才含糊不清的说着。 “爸,我记得爷爷不是留给了咱一艘船吗?” 自从改了新制度后,从七几年开始,爷爷留的稍大一点的渔船,就一直被搁置着。 爷爷去世后,那时候渔船就被遗忘了。 前一年不再需要上工,家家户户,这才狠心从兜里掏一笔钱买小渔船出海捕鱼。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他们这个小村庄,世世代代都是捕鱼为生。 再晚个几年,海鲜物价飞涨,一些珍贵稀有的海鱼,价格没有上限,鱼越大价格越高。 既然重来一次,那他就要好好利用起这一点,在这些年多赚点钱,尽量扩大小渔村,带动村里的经济。 贺父笑容一僵,表情严肃,凝重的点了点头。 “你爷确实留了一艘船,不过都有十几二十年都没整过,估摸着是废了,船里头的一些机器,该换都得换。 就凭咱俩,还用不着这么大一艘船,经营现在这条渔船,都乏力的很,没必要花这么多钱,重新去整那艘船。” 随着经济动荡,捕鱼卖海鲜,确实比一般的生意要赚钱,但这得看运气。 运气好就赚的多,运气不好,一天赚一毛钱都困难。 贺云东喜闻乐见,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这好办,就拿咱准备的彩礼钱,去修,那艘船咱们照样能经营,大不了到时候叫堂哥带堂哥他们。 咱们村世世代代都以捕鱼为生,就算行情再怎么不好,咱也得坚持,再怎么样也得把自个这张嘴给喂饱了。 爸,你就相信我一次,成不?” 之前即便搬离了小渔村,他也从未放弃过对海洋的探索。 每天除了上班,哄着媳妇儿,剩下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钓鱼,学习一些海洋知识。 之前学到的,现在都能派上用场了。 贺父嘴角蠕动,张了好几次嘴,长叹了口气。 “成,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再怎么样,也总比你拿这笔钱娶个祖宗回来供着的好。” 江时月和渔船相对比,当然是后者最重要。 贺云东干笑两声,当做没听见后面那句话,爽朗的笑了出来。 贺母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地红了眼眶,这父子俩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聊得这么畅快了。 尝到了许久都没有吃的荤腥,贺父高兴的吃了三大碗米饭,多喝了两杯酒。 三人吃饱喝足,贺云东和贺父两人刚坐在院子里,一人拿着算盘,一人拿着本子。 开始清算着这大半年,占得贺老大和贺老二的好处。 这一轮算下来,贺老大那边欠了2796.77元;贺老二那边欠了1300.17元。 这个加剩余还有2000多有余,再撇去什么三转一响,还有三金什么的,贺家总资产,就只有2516.11元。 三金和家具都已经买好了,无法再兑现。 三金先存着,家具嘛自个用。 两人清算完账,拿着欠条和算盘就准备去归数。 刚踏出院门,两人看着双手环胸,冷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的女人,脸上的笑都淡了下来。 贺父一愣,接过儿子手上装钱的袋子,一言不发的就进了院子。 害自己惨死,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就站在跟前,贺云东的好心情瞬间没了,随意的往里面走。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看着一副冷淡模样的贺云东,江时月脸色一垮,脸更黑了,臭着脸往院子里走。 第4章:不还钱,就别想拿回城证明 刚进门,江时月就闻到了还飘在院中肉的余香,不满的抱怨着。 “贺云东?你和你妈是怎么回事?村里哪个人不知道,从来不沾荤腥的贺云东一家今天中午煮了红烧肉,那味道香的嘞。 怎么?彩礼钱,还有我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吗?就敢这么铺张浪费,还有你妈那是什么态度,今天见着我,连声招呼都不打。 还有你…” 听着江时月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贺云东开门见山,也不跟她废话。 “这婚不用结了,你我也不想娶了,我们贺家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江时月这身段和容貌,在小渔村确实较为出众。 村子里的姑娘们,不是在外地上学,就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早早辍学出海捕鱼,每天早出晚归,晒的皮肤蜡黄,还有一些高原红。 这么一衬托,就显得江时月五官出色。 实际上,这女人的容貌不算上乘,只能用中下等来形容,不过是从城里来的,身份要高人一等。 现在贺云东恨不得把脑子撬开,看看是不是因常年在外捕鱼,脑子里全是水。 为了这么个女人,真是猪油蒙了心,和家里反目成仇,和父母恩断义绝。 到头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细细一想,上辈子倒也显得诡异。 就凭自己上辈子那股子机灵劲,也不可能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知道错就好,不过我还是要惩罚…什么!?” 话说到一半,江时月才听清贺云东说的这段话。 换做往常她生气,这蠢货早就低三下四的哄着她了,哪里会公然唱反调。 说退婚就退婚,江时月觉得丢了面子,咬牙切齿道。 “你当我是什么东西?想结婚就结婚,想退婚就退婚,别忘了,这一门婚事,可是你缠了我大半年才求来的。 你别忘了,我可是城里户口,到时候你去县城跟我领了结婚证,入赘到我们家,你也是城市户口,以后你们贺家的种,也能摆脱农民渔民这个身份。 娶我都是你高攀的,要退婚,也是我跟你退!” 她好歹是女知青,单单是从户口上就已经高贺云东一等,她嫁入贺家,贺家都得烧高香,哪里轮得到一个农村小子退婚? 看着江时月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贺云东心里冷笑,压根不带惯着。 “退不退婚可不是你说的算,其一,你我可没有处对象,你也只是口头上说等我攒够5000块钱彩礼就嫁给我。 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可比不上家人重要,我爸妈不喜欢你,我现在也不喜欢你,那你就是一文不值。” 爽! 太tmd爽了。 憋屈了一辈子,这下终于不用再当缩头乌龟了。 江时月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不敢想,昨天还以自己马首是瞻,信誓旦旦跟她保证,明天就能攒够彩礼钱的蠢货。 一天的功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要退婚,态度还这么冷漠。 江时月深呼吸口气,调整自身的情绪,心里自我安慰着。 不能被贺云东牵着鼻子走,咬着牙。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你以后要想再求着我结婚,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转身就走,没有任何一点留恋。 不出意外,贺云东肯定会着急。 正如江时月预想的那样,男人的声音重新在身后响起。 “等等…” 江时月得意的笑出了声,转身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 不得不说,贺云东除了是农村户口,脑子有些蠢笨外,这长相和身材,都是她的理想型。 “怎么?后悔了,想要我消气很简单,你给我弄一碗红烧肉,解解馋。” 平时吃贺云东送来的海鲜都吃腻了,又不舍得花这个钱去买肉,再加上贺母的厨艺好。 一想到那红彤彤的五花肉,江时月就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贺云东语出惊人:“你在做什么梦?既然不结婚,那就麻烦你把那500块的定金退回来。” 半点便宜都不能让这个女人占了。 江时月瞪大了眼:“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往回要的道理,贺云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们两个人的婚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就算要退婚,这笔定金也是对我的补偿,你凭什么要回去!” 开什么玩笑? 进她口袋的钱,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 500块! 整整500块!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就凭她在小渔村教书的那点工资,一个月才十块到十五块,得不吃不喝,攒多久才能够攒到? 更何况那笔钱,早就已经被她寄回去了,兜里现在连五块钱都不到。 贺云东被气乐了,讥讽着:“江知青,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你可别忘了,这笔结婚用的定金,都是写的字据的,要是不结婚,男女两方之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女方是必须要退还的,字据里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可是连你的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你要是不退这笔钱,我就只能让村长来评评理了,闹了这一出,你这一时半会儿恐怕拿不到回城证明,可能还会闹得名声尽毁。” 这几个月来,他对江时月怎么样,村民们都看在眼里。 就算把事情闹开,他也不带怕的。 一天延迟拿到回城证明,江时月急了。 “你敢!我还没有同意退婚。” 她72年来的小渔村,已经待了10年,都已经二十八了,再晚个几年,真就嫁不出去了。 也不知道这蠢货今天是怎么想的,这么油嘴滑舌。 贺云东可不管这些,只想尽可能减少损失。 “江知青,这可不是你说的算,你来了,咱正好把事说开,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要是拿不到这笔定金,就别怪我找村长来评理了。” 同床共枕过几十年,他可太清楚江时月的脾气了,不还钱就继续在这呆着吧。 至于钱的去处,无非就是一有余钱往家里寄,伏弟魔一个。 “你你你…” 江时月被气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胸口连绵起伏,气急败坏的往外面走,离开时还不忘撂下狠话。 第5章:船,我能修 “贺云东,你别后悔,到时候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松口嫁给你。” 贺云东嗤之以鼻,压根不把江时月的话放在心上。 肩膀忽然被人一拍,贺父语气欣慰。 “不愧是我儿子,有魄力,说到做到。” 贺父两口子刚才一直贴着门,听着院里的动静,生怕儿子说的话全都是开玩笑的。 不过好在,这混小子还没有混球到连爸妈都不认的地步。 贺母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云东,这样真的没事吗?” 贺云东扬唇一笑:“妈,您别担心,我说到做到,我和爸先去把大伯和二伯家的账给归了。” 方便还债,贺父老早就让人传话,把贺老二一块叫到了贺老大家。 这会贺老大院子里聚了不少男丁,贺老大家的两个儿子,还有贺老二家的三个儿子,全都挤在院子里。 瞅着贺云东从袋子里掏出一沓钱,几人这才相信,这小子这次来真的。 贺老大皱着眉,压住贺云东数钱的手,语重心长。 “云东,你可要想好了,这几千块钱可是你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到时候全归了咱。 想要咱们再吐出来可就难了,婚姻可不能当儿戏,甭因为两人吵架,说不结婚就不结婚。” 年轻人意气用事,该劝还得劝。 贺老二也掺和了进来。 “你大伯说的对,虽然咱们都看不惯江知青,但好歹也是你喜欢的女同志,你要是真喜欢,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几位堂哥,堂弟也点头附和着,希望贺云东别意气用事。 看着长辈们个个都为自己着想,贺云东心头一暖,语气坚定地解释着。 “大伯,二伯,我说的是认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再说了,江时月在村子里待了十一年左右,她是什么德性,几位长辈们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他接触江时月的时间比较短,在高中没毕业之前,他一直都在县城读书,直到毕业之后才回乡。 这才造成他对江时月一见钟情,非对方不娶。 贺老大,贺老二沉默了。 江时月在小渔村呆了十年有余,因桀骜不驯的性格,还有比小渔村姑娘们优秀的相貌,确实吸引了不少的青年。 这些年来可没少占村里男同志的便宜,就喜欢吊着胃口,不乐意给个准信。 江时月有这么些花花肠子,贺家三兄弟,才对这女人有意见。 再咋说贺云东还是初出茅庐的小雏鸟,喜欢一个大十几岁的女同志。 再咋样,都玩不过江时月,只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份。 见长辈们无话可说,贺云东这才掏出钱,一张一张大团结的数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归还给了长辈们。 “这些都是这几个月欠堂哥和堂弟的,您们数一数。” 贺老大两兄弟笑呵呵的把钱收了起来。 “这还数啥,咱们的关系,还不至于这么生疏。” 债还完了,贺云东表情严肃,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闷声瓦气的喊了句:“爸。” 贺父将修复大渔船的想法,以个人名义托盘而出。 “现在经济动荡,和以前比,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我就想着把咱爸的那艘船给整出来修一修,到时候咱三家合作,每到月底,就拿钱出来分一分,一式三份。 至于后辈们的钱,就得看自家怎么分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气,道理懂的都懂。” 贺父絮絮叨叨的解释着,只要是从渔船上走的货,不管是哪家钓的,每月所得盈利,到月底就分三份。 贺老爷子留下来的那艘渔船,要比普通的小渔船大上好十几倍,那就证明,每天捕鱼的数量也得往上翻一翻。 可到底是二十几年都没有启动的老物件,贺老大和贺老二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反倒是问起了安全隐患的问题。 贺父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贺老大的肩:“大哥,二哥,这个我都想过了,这修船的费用,咱三家匀一匀,求个公平公正。 咱三兄弟虽然不分你我,但有些事咱还是得拎清,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或者发生一点小矛盾,咱也不好说些啥。” 贺家三兄弟从来都是有啥话说啥话,从来不藏着掖着。 贺老大,贺老二都懂这个道理。 现在制度改了,经济收入也没有前几年稳定,现在都得自给自足。 正所谓兄弟同心,其义断金。 贺老大沉吟片刻,当即拍板定案。 “成,就照你说的办,今天下午咱也甭出海捕鱼了,先把那艘老渔船给整出来,仔细瞅瞅,看哪里出了问题,明天就让小洋去县城里头请个修机械的师傅回来,安全最重要。” 小洋全名贺东洋,是贺老大的大儿子,贺云东的大堂哥,为人憨厚本分,打小就跟在贺老大身边,出海捕鱼没读过书。 大渔船重新启动,哪哪都需要资金。 重新将那些机子换新,也是一大笔开销。 这下,就轮到贺云东发挥用处了。 “不用请师傅,机子我能修,一些需要换新的咱换就行,请师傅来修,可得花不少的钱。” 这功劳还得归功于上辈子。 自从身体患病后,起初他闲来无事,便每天钻研渔船捕鱼钓鱼之类的,一些海域等也有研究。 一不小心,就拿到了华国zf亲自颁发的渔船高级机械师证书,修老旧渔船,手拿把掐。 贺老二狐疑的盯着贺云东。 “云东这安全隐患的事儿,可不经开玩笑,在海上的安危,咱谁也拿不准,这一个修不好,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咋个向家里人交代?” 捕鱼人最注重安全隐患问题,每年出海捕鱼,葬身海洋的渔民数不胜数,没人敢拿性命开玩笑。 贺云东虽然是贺家几兄弟里知识储备最高的,但修渔船的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贺云东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向几位长辈保证着。 “二伯,您放心,我在县城读高中,一有空闲时间,到专修渔船的地方学了一阵子,我心里有数。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等明天咱修好,让县城里的师傅过来跑走一趟,给个跑腿费,检查检查,有备无患嘛。” 理解长辈们的心情,毕竟出海捕鱼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命关天的事。 在贺云东的再三保证下,贺家人经过十几分钟的交流,终于是松了口。 第6章:买渔船,赚的还没有赔的多 “成,就这么说定了,等把渔船修好,请师傅过来看看。” 一艘大的渔船,请师傅来修,估计要十几二十块,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能省一点是一点。 贺云东难得迷途知返,不再整日跟在江时月屁股后面转,有时间和堂兄弟们唠唠嗑。 无形之中也拉近了三家的关系,最欣慰的莫过于贺父。 贺家三兄弟坐在院子里喝着酒,嚼着花生米,看着说着荤段子的孩子们。 贺老大不禁感慨:“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云东脑子突然就好了!” “是啊!”贺父长舒了口气,半开玩笑的说着:“早知道让这个混小子溺一次水,把脑子里的水抖出来,我应该在半年前就把他摁在水里,让他多泡一会。” 贺老大和贺老二这才知道,贺云东为了凑齐彩礼,拼了命的赚钱,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上午,两父子出海捕鱼,因为渔网不小心刮破,差点导致那一兜鲐鱼全都付诸东流。 恰好附近有漩涡,为了那点钱,贺云东连命都不要,跳下去,将裂开的鱼网口子并拢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不让里面的鱼冲出来。 鲐鱼是拉上去了,贺云东却不小心,被卷进了漩涡之中,要了半条命,贺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弄到岸上。 贺老大吸了一口旱烟,吐出浓浓烟雾,瞟了一眼,靠在院子角落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贺云东。 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已经大半年没有瞅见贺云东这么生龙活虎的一面了。 贺老大不禁语重心长道:“闹这么一出,让他脑子正常,也算是好事一桩。” “我呸!”贺老二一口浓痰吐在土壤上,骂骂咧咧的吐槽着:“江时月那个臭婆娘真不害臊,自个都多大的年纪了,还tmd老牛吃嫩草,咬着云东不放,真不要脸,云东咋可能玩得过这老狐狸。” 江时月在村子里的风评很差。 虽然没有听说过她和村里的男人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但这女人就跟钓鱼一样,吊着那些单身同志,为自己谋取利益。 这一呆就是十年,一些回城无望的女知青早早的就选择了嫁人。 知青所里就只有江时月一人,还没有认清现实,盼望着拿到回城指标。 甚至不惜借用手段,狮子大开口要五千的彩礼。 人要是老实本分,贺家几兄弟也不会说啥,偏偏人还是个不本分的。 今天贺云东请客吃饭,一点猪蹄和海鲜肯定是不够的。 贺云东借了村里的牛车,带着几位堂兄,打算去县城转转,多买点荤菜,做下酒菜。 这一下午的功夫,贺云东和江时月婚事取消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渔村。 没有人指责贺云东,反倒有多少人,背地里吐槽江时月不要脸,村口的大树阴底下有不少的中年妇女吐槽着。 “唉!也就云东那傻小子才会被江时月这个狐狸精骗的团团转,要真是个老实本分的,早就和云东领结婚证了,说不定娃都揣上了。” “可不咋滴,俺听说云东都快把五千块钱的彩礼钱凑齐了,偏偏江时月还是个不知足的,要这要那,真以为自己是资本小姐不成,活该人家贺家人伺候她似的!现在好了,到手的鸭子都没了。” …… 一时之间,江时月没敢往外面瞎溜达,生怕被人指着鼻子骂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话。 反倒是贺云东这边,为了能够大伙吃好喝好,把这些年舍不得用的肉票,全都给换了。 又多买了四个大猪蹄,还有一些排骨,还有一些猪下水来煮汤。 虽然现在已经取消了粮票兑换粮食的制度,但肉票和电器票,还是存在的。 一时半会儿把所有的粮食票制度取消,恐怕会乱。 除了买猪肉,贺云东又买了一些捕鱼的用具,譬如一些渔网,还有鱼竿,钓鱼网… 这些该补的都得补上,省得来来回回跑。 贺老三家请客,贺老大和贺老二的媳妇儿,领着闺女,也全都过来帮忙。 至于男丁们,被贺老大带到渔村的安置废弃渔船的山洞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贺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一艘大渔船,给整了出来。 渔船的破损程度,远要比他们想象当中的严重的多。 贺云东仰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还有扑面而来的浓浓灰尘。 木质渔船破了好几个大洞,里面的一些机子,严重受损,就算是换新船体也无法承重。 贺云东:…… 贺老大甩了甩手里的电筒,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贺云东等人:“这船,再咋修都废了,咱们另想办法。” 无奈几个大男人只得把洞口重新封上。 路上,贺云东脑瓜子灵活一转,眼睛亮晶晶的。 “实在不行,咱去县城买一艘钢制的渔船回来,咋样?”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了浓浓的父爱。 贺父一个爆栗砸在贺云东头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你真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那种大渔船,可得要不少的钱,就算是5000块钱也买不着。 到时候钱还没赚着,个个都赔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你这混小子,净干坑爹的事儿。” 贺父气得吹鼻子瞪眼,这混小子真是啥话都说得出口,一点都不怕得罪人。 贺东洋也在一边赞同的点头。 “堂弟,咱们听说现在的钢制渔船价格贵的很呢,十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全都把钱押上去,到时候血本无归咋整?” 这毕竟是笔大开销,可不兴当冤大头。 贺云东摸了摸被敲痛的头,嘴里嘟囔着抱怨:“我还没把话说完呢,咋就动手了。” 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海,贺云东这才悠悠开口。 “我记得县城有卖二手的渔船,现在经济开放了些,多少人家抛弃老本行,都去城里头赚钱了,咱村里也有不少的男同志出门打工。 明天我去县城码头,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着,要是真碰不着,再另想办法。” 随着经济大爆发,除了那些指数不达标,还没有拿到回城指标的知青,多少年轻人争先恐后的涌入城市,就是为了能够赶上暴利风波。 第7章:别人不要的破鞋,我可不敢要 贺云东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倚靠在礁石上。 看着海水拍打着礁石,荡出一朵朵水花。 自从和江时月摊牌后,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目光紧锁着渔船出海方位。 要想在这火红年代暴富,倒卖倒卖,确实是个赚钱的门道,但远不如捕鱼稳定。 随着时间推移,海鲜的行情会越来越好。 只要把渔村的名声打出来,不仅钱赚得盆满钵满,说不定还会受zf保护。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父母寒心。 “嘿!” 肩膀处被人重重的拍了下,侧头看去,就见二伯家的大儿子贺德阳,顶着滑溜的光头,穿着白色背心衣,吊儿郎当的站在一侧。 贺云东微微一笑,调侃着:“我和江时月退婚了,你的机会来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喜欢江知青这一款。” 贺德阳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云东,嗤之以鼻。 “别,我家可供不起这尊大佛,虽然江知青前凸后翘,屁股大好生养儿子,是我喜欢的那款。 可我爹要是晓得我有想法,非得把我腿打断,断绝父子关系,赶出家门不可。 你真以为我跟你们家一样,就一个带把的,我爸可不会这么惯着我。” 他可太了解自家老爹那暴脾气了,但凡敢提娶江时月,下一秒他的腿就不保了。 在美人和保命之间,他还是选择惜命。 贺云东不由得笑出了声,双手相扣,扣住后脑勺。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才看上江时月。” 贺德阳正打算回话,余光突然瞟到身后的女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贺云东。 贺云东眉头一皱,侧目看着突然没了声音的贺德阳,就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身后看。 转头看去,恰好与江时月四目相对,她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巴结她的女同志。 江时月气的直咬牙,清秀的小脸涨的通红,红了眼眶:“贺云东,你混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渔村谁都有资格贬低她,就贺云东没有。 这个蠢货是上赶着往她身上贴的,怎么敢说她! 被贺云东哄着惯了,江时月红着眼眶,抬着手就要朝着对方打去。 后者眼疾手快,紧紧的扣住江时月的手腕,目光阴冷。 “我说的不对吗?心安理得多享受我对你的好,却吊着胃口,一直不给个准确答复。 要不是你意识到自己28,即将步入30,怕人没有当接盘侠,所以才答应我。 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少对我颐指气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男人目光锐利如鹰,江时月猛的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贺云东已经知道了? 但很快又把脑海中的想法撇了出去。 不… 这不可能,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天知,地知,她知,没有第三者知道,贺云东一定是在炸她。 心一横,委屈的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不再像刚才一样强势。 “云东,你弄疼我了。” 贺云东之前最见不得她哭,一哭,无论发生什么争吵,对方都会放软姿态哄着。 贺德阳浑身打了个激灵,阴阳怪气的戳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有模有样的学着江时月说的话。 “云东~你弄疼我了~” 贺云东没好气的一脚踹向贺德阳。 后者身子一歪,避开了这一脚。 贺云东也不与贺德阳计较,狠狠的甩开了江时月的手,威胁着。 “你与其有时间在我这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凑齐那五百块定金。 你想让你妈他们寄过来,这条路怕是行不通。 我的耐心有限,没时间跟你耗。” 他的耐心,在上辈子就已经耗没了。 江时月瞳孔一震,抓住重点,语气气急败坏。 “你明知道我拿不出钱,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你说过,只要我嫁给你,就不会再让我受委屈,你对我的那些承诺全都喂了狗的吗?” 贺云东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的钱全都寄了出去,却还是当着村民的面给她难堪为难她。 身后的几位女同志面面相觑,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争吵。 其中有两名未婚本地小渔村的小姑娘,其实也对贺云东有心意。 毕竟整个小渔村没哪个男同志比得上贺云东,除了性格吊儿郎当那些。 贺云东不管是样貌,还是文化,都出类拔萃,最关键是顾家,又对女同志细心,嫁过去,指定幸福呢。 只能说江时月不配吃这么好的。 贺云东懒得跟江时月扯这些有的没的,既然这么爱胡搅蛮缠,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目光幽幽的落在了江时月平坦的小腹上。 语不惊,人不休,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 “你肚子里的种,有一个半月了吧?还没把孩子他爹盼回来!” 轰隆! 贺云东的话仿佛惊雷一般,硬控在场的人几秒钟。 “我去!这么劲爆?” 贺德阳瞪大了眼,无条件相信贺云东说的话,并鄙夷的看向江时月。 “没想到是个水性杨花的烂货,我就说咋个突然答应堂弟结婚,原来是肚子里揣了个野种!” 在场的女同志们也用微妙的目光打量着江时月,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全都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和江时月拉开了距离。 “俺娘还想让俺多跟江知青多学学,没想到是个放荡货,城里人玩的真花,怀了个野种,就想找人接盘,咋这么不要脸。” “可不咋滴,还在咱村教小孩子念书嘞,要我说就该找村长,免了她的职,让她自力更生,就这德性,可不得把孩子们给教坏!” “玩的这么花,未婚先孕,是别人不要的破鞋,还是城里人呢,真不要脸!” …… 姑娘们狠狠的唾弃着江时月,不敢相信他们马首是瞻这么多年的女知青,居然是这么个行为放荡的女人。 虽然江时月在村里的名声不怎么好,但还没见着跟谁家的汉子上坑。 村里没读过几个书的姑娘们,喜欢在江时月屁股后面当跟屁虫,想着多认几个字。 现在倒好,字倒是没认得几个,认清了对方的人品。 江时月大脑有片刻宕机,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张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第8章:江时月未婚先孕曝光 “贺云东,你疯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居然敢随便造谣,污蔑我的清白!” 面上怒气冲冲,心里早就慌了神。 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明明瞒得这么紧。 贺云东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有没有乱说,你心知肚明。 不仅知道你怀胎一个半月,我还知道这个孩子,是经常到村里叫卖大城市新鲜物件的商贩罗智远罗同志的。” 这些可都是江时月和她的老相好,亲口告诉他的呢。 在还没有结婚之前,两个人就勾搭在了一块,即便和他结了婚,这一对渣男贱女也没有断过关联。 江时月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个女同志接话道:“俺就说,罗同志一来,江知青就这么高兴,不去,罗同志那凑热闹,就有这么多时兴行的玩意儿。 没想到是人家送的,两人早就勾搭在一块了,算一算罗同志确实有一两个月没来了。” 罗智远是做倒买倒卖生意的,以批发的价格,买了一些时兴,深受女同志喜爱的饰品。 又做香烟生意,在小地方买的便宜几块钱的香烟,大批购进又能拿个批发价,再去大城市售卖。 这来回几边跑,不过这个商机,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听着女同志们的污言秽语,江时月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当即蓄满了泪,咬牙切齿道:“贺云东,你得不到就要毁掉吗?就因为我不同意跟你领结婚证,你就造谣我?” 只要咬死不承认,贺云东就奈何不了她。 “我呸!” 贺德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当即替贺云东说起了话:“放你它娘的狗屁,就你这种放荡的骚货,白给我堂弟都不要。 你说这话的时候害不害臊?云东为了攒够彩礼钱,不眠不休,拼命的赚。 结果你倒好,跟别的男人勾搭上,还怀上了野种,还大言不惭的指责云东的不好! 要不是云东养着你,你一个姑娘家家早就饿死了!” 他爸可是说了,云东是知识分子,脑瓜子确实机灵。 但碰着喜欢女同志了,可就是个愣头青,压根在女同志那,讨不到半点好处。 要是跟在一块,得护着点云东,这可是家里唯一的一个高中生。 被一个男同志骂不检点,江时月鼻头一酸,委屈的想哭。 贺德阳见人见人要落泪,当即大声道。 “诶诶诶!你可甭哭,是你自个先凑上来的找骂的,受着。 云东是好男人,不动手打女同志,我可不是,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说着还张牙舞爪的挥了几下。 贺德阳拳拳都带着拳风,吓得江时月流了泪,不敢再纠缠下去,红着眼眶跑开了。 见江时月离开,另外几个女娃娃和贺云东两个男人待在一块,小脸一红,害羞的也跑了。 “我呸!” 贺德阳一口浓痰吐在沙滩上,嫌弃道:“这江时月可真不要脸,回到老子之前还对她有意思,这个破鞋,白给我都嫌脏。 得亏你脑瓜子里的水摇出来了,要不然真结婚了,你到哪说理去?” 贺云东被堂哥骂了也不恼,笑着应和了两句:“确实,得亏清醒的早。”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有关于江时月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小渔村,个个都对江时月指指点点的。 贺云东和贺德阳刚回到家,就听到了贺母和几位婶子,在说江时月的事。 具体原因就是,村长得知江时月未婚先孕的消息,带着村里唯一的一个产婆,浩浩荡荡的到了知青所。 一开始江时月还不承认自己怀孕的事实。 结果被两个村妇按住,产婆一把脉,就探出江时月怀孕了,怀了一个月以上。 这下谣言彻底被坐实,贺德阳也把刚才发生在海边的事,全都一股脑的抖了出来。 贺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瞟了一眼在拿碗筷的儿子,感慨道:“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云东和我们老贺家就要当冤大头了!” 贺大娘一边布菜,一边也嘀咕着:“江知青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干这种勾当。” 贺二娘语气鄙夷:“城里人玩的花,还想要云东5000块钱的彩礼,这臭不要脸的小婊子,咋不上天呢!” …… 几个妇女嘀嘀咕咕的八卦着,笑呵呵的把肉菜端上了桌。 三家人全都在贺老三家吃饭,拼了三张木桌,这才摆下菜坐满人。 贺家十几口人住在院子里,吃的那叫一个阖家欢乐。 长辈们喝着酒唠着喝,一些年岁较小的孩子拿着排骨就是一顿啃,不舍得放过一点油水。 连带着装在手上的一些油渍,被舔得干干净净。 身为渔民,虽然每天家里都有鱼肉吃,但吃了好些年,再咋说都吃腻了,肉一年难得吃几次,自然是更受欢迎。 小孩子们虽然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但也懂得适可而止,会给别人留。 再怎么嘴馋,也不舍得再多拿。 只有大人把肉夹到他们碗里,才继续喜滋滋的啃。 难得聚一餐,又喝高兴了,贺老大等人坐在一起,还有贺云东几兄弟喝上头,纷纷都开始吹水。 夸张的规划着未来,敢说不敢做。 直到快散场的时候,几个能当家做主的人,搂着个小椅子坐在院子里面色凝重的探讨着。 贺母则带着贺大娘和贺二娘,还有几个小丫头片子,收拾碗筷,打扫院子里的卫生,洗碗等等之类的。 贺老大和贺老二从腰带取出布袋,各自从自己的兜里面掏出一大叠大团结,摆放到了贺云东跟前。 “云东,我二伯和你商量过了,咱们两家都各掏出两千块,纯资助你,不用还。 咱老贺家就你脑瓜子最灵光,相信你铁定能带咱吃饱饭赚大钱,再不济,要是亏没了,大不了东山再起。 虽然咱们穷,但不怕苦,就喜欢多尝试,再硬的石头,多撞几次,也能被撞烂。 人穷,志不穷” 两千块钱不是小数目,贺老大和贺老二家,日子也过得艰苦,手里没多少积蓄。 这笔钱,还是贺云东归的数,要是不够两千,再抠抠搜搜一点出来凑个整才出来的。 更何况。 第9章:团结成一团麻绳的贺家人 就因为他的冲动,大伯和二伯膝下的几位堂兄堂弟都没有结婚,全都尽他们所能,给自己凑彩礼。 家人无条件的相信,无异于重担,让他不敢懈怠。 不过他想,凭借着自己所学的知识,运用到捕鱼技巧中,必然不会让长辈们失望。 贺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替儿子回了这个大任务。 下一秒,就见贺云东目光坚定的拿下那四千块。 捕鱼人心里谁都清楚,现在一艘中型渔船,可不只要六千块,要想配置好一些,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万。 如果是钢制拖网渔船,可是要上百万价格。 为了不给贺云东太大的压力,贺老大吸了一口旱烟,吐出浓浓烟雾,烟雾缭绕下,语重心长的。 “云东,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这笔钱是我和你二伯商议的,是纯资助你一个人的,以后不需要你还。 捕鱼嘛,就现在的渔船,也能养活一家子,不用饿肚子。 你读过书又是高中毕业,是个有远见的,也是咱老贺家最出息的,总不能被困在这小渔村。” 其他几位长辈也连着附和道。 贺父瞬间急了,这下午才归的账,在原基础上又多了个几百块钱,重新落到了儿子身上,心里哪里过意得去。 面露难色,不赞同地说着。 “大哥,这怎么能行?洋洋他们,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就因为云东耽误了好些年。 两千块钱弄啥不好,怎么能给云东?” 贺家人都团团结结的,绞尽脑汁,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想着把最出息的娃送出渔村。 贺大哥语气毋庸置疑:“老三,这是我和老二单独给云东的,你这个当爹的可做不了主,我们都相信他。” 贺父顿时急了,急切的看向难得面色淡定凝重的贺云东。 贺云东坦然自若的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信誓旦旦的说道:“成,这就当是大伯和二伯的投资了。 到时候赚了钱,我肯定连本带利的还给大伯和二伯。” 现在确实是赚钱的火红年代,即便身处于小小的县城,他也能利用自身领先几十年的脑子,赚得盆满钵满。 贺父气的直拍大腿,连说话都打结了。 “你这混小子,你还真敢应,你多大的本事,我这个当爹的,清楚的很。” 说着又赏了贺云东一个爆栗。 贺云东目光坚定:“爸,您信我。” 父子俩四目相对,贺父抬手的动作一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嘴角蠕动。 “随便你,到时候亏了,可别哭着来找我。” 贺老大笑呵呵的帮着腔:“老三,你怕个啥,咱们老老实实钓了一辈子的鱼,咋个也不见发什么财。 现在制度改了,你总不能让云东在小渔村钓一辈子的鱼吧,不闯闯,咋个知道能不能行?” 贺老二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着。 贺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老大和贺老二:“你们就这么惯着这混小子吧,之前咋个不见你们这么大胆!” 贺老大抬了抬手:“你看,我几个儿子都没得意见,我就无条件的相信云东。” 贺老大家的两个儿子老老实实的站着,一言不发,面上也没有半点不满,显然是认可爹的话。 贺老二家的儿子也亦是如此。 贺云东是他们几个兄弟里脑瓜子最灵光的,要是贺云东都赚不着钱,更别提他们了。 贺家人就像是一团麻绳一样,沆瀣一气,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贺云东。 这下贺父彻底没招了,没好气的说着:“得得得!我怕你们了,你们就惯着他吧。” 贺老大笑着拍了拍贺父的肩:“你不也一样惯着,咱们几兄弟,谁跟谁。” 说着更是放下狠话,让贺云东的几个堂兄堂弟跟着干,只要贺云东一句话,就必须得帮。 贺家人一家其乐融融。 买渔船启动资金不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但是,这不代表,贺云东不会造船。 身为高级机械工程师,造一艘中等的木质渔船绰绰有余,而且安全感可以拉满。 等贺老大一行人离开后,贺云东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全神贯注的绘图。 喝的有些上头,但脑子还清醒的贺父,正打算进贺云东房间,好好教训这个逆子。 见贺云东神情过于专注,专心致志的绘着设计图,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内十分寂静。 贺母想看看这父子俩在房间里整什么幺蛾子,刚进门想开口吆喝。 就被眼疾手快的贺父,轻手轻脚的跑了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瞟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儿子,贴心的关上门,轻手轻脚的拉着贺母走到了院子里。 贺母看了一眼贺云东亮堂的房间,不由得开口道:“咋了这是,神秘兮兮的。” 贺父眼睛瞪得溜圆,跑到厨房里倒了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猜我在云东房间里看到了啥!” 贺母一脸问号。 贺父语气严肃:“我亲眼看到他在画制造渔船的图。” “啥!?”贺母震惊了,语气不由的拔高了些:“云东哪来这么大的本事,造船可是要打批准的。 造出来的船出了海,人命关天,可不能乱来。” 虽然晓得自家儿子脑瓜子机灵,但是从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那混小子几斤几两,她还是分得清的。 贺父压低声量:“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等找个时间,我去整一些图纸出来,去找村尾那位问问。” 贺母不舍得击垮儿子的斗志,半推半就还是默许了下来。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贺云东,哪里知道父母的盘算。 看着桌面上的图纸,已经不知道画毁了多少张。 现在远不及未来这么先进,想要造好一艘轮船,还得利用现在的科技,又或者是自个手搓。 这样一来,任务重大的很。 揉了揉惆怅的眉心,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把图纸整理好,收了起来。 睡觉睡觉,明天一大早还得出海捕鱼,日子紧凑着呢。 第10章:重生十八,第一次出海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贺云东特意开着窗户睡的,加上上辈子病魔的折磨,还有妻子的背叛,这两天一直噩梦环绕,睡眠极浅。 听到一点点动静,就能惊醒。 随意披了一件薄外套,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拿着手电筒走到了院子里,哈欠连连。 “爸,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贺父整理着昨天贺云东买回来的新渔具,手上动作不停,半喘着气回着话。 “早起的鸟儿有鱼吃,今天天气好,早点出海捕鱼,说不定能赶趟早,在沿海附近的鱼群没有散去。 今天我一个人出海捕鱼就行,你再多睡会。” 想着儿子昨天刚和心爱的女人退婚,让他多休息一天。 “爸,我跟你一块去。” 贺云东伸了个懒腰,抓了抓蓬松的头发,舀了一碗冷水泼在脸上,睡意清醒了些。 贺母的生物钟也很早,早早的就起来弄好了早餐,用昨天的剩饭剩菜,炒了个炒饭。 又整了两份盒饭,给儿子和丈夫各带了一份,碗里还多卧了两个煎蛋。 这两天是这个家,这大半年以来为数不多的,两顿好伙食。 虽然伙食不及上辈子的好,但贺云东吃的格外满足。 他吃的正香时,跟前桌面上多了一沓大团结。 看着也在沉浸扒着饭的父亲,疑惑开口:“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父扒拉掉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这才解释。 “你大伯和二伯都表示了,我这个当爸的,肯定也得凑个热闹。 不然到时候村里的人,说你不像是我亲儿子,倒像是大哥和二哥的,把这钱收起来,退回来我可就翻脸了。” 到最后还不忘放两句狠话。 这把贺云东逗得哭笑不得,不得不把钱收起来。 “成,钱我收着。” 见儿子把钱收进房间,贺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继续去整理渔具,顺带还把贺云东的鱼竿也可以带上了。 贺父向来主张用渔网兜鱼,用鱼竿在海面钓,效率太慢,等钓上来一条鱼,人家早就一网兜把鱼给捞走了。 等所有东西都整理好,父子俩朝着大海走去。 贺母跟在身后,让两人注意安全。 小渔村海边,这回已经有不少的小型渔船驶向大海,贺老大和贺老二的家的渔船也在其中。 有人测了今天的天气,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说不定还有大货。 小渔村的码头处,还有十几艘常年靠在岸边的渔船,是一些村民的家。 没有地基,户口又在小渔村,就只能在渔船上生活。 等于船行驶面向大海,独属于海洋的咸风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弥漫着鱼类的腥味。 贺云东深呼吸口气,站在船头张开双臂,感受着大海磅礴的气息。 就是这个感觉。 爽! 到了常捕鱼的地点,贺父一边撒着网,一边观察着贺云东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打个逆子溺水上来之后,就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阿呸! 成长了一样,成熟了很多。 虽然看着还是和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但骨子里却没有了那股毛躁的感觉。 贺云东自我宣泄了一会后,转身也陪着父亲一块撒网。 这一片海域距离渔村不是特别远,是多年来规划来的安全区域,再加上这里的水温和气候,还有地区,比较适合一些鱼在此繁殖。 在此处来捕鱼的渔民,每天都有些收获。 虽然不会满载而归,但也不会饿肚子。 可贺云东不满足于此,撒网过后,根据所在的地理位置,还有海风观摩方向。 向后瞟了一眼静等上鱼的父亲,冷不丁的来了句:“爸,我们在往远处划。” 贺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儿子的请求。 “不行,再往远处划,就出了规划出来的安全区域,你胆子肥了,不要命的往前去。” 对于贺父来说,捕鱼养家糊口,只要能让一家子吃上一口饭,不会饿死就心满意足了。 大海里充满了未知的风险,虽然可以养活整个渔村的人,但里面的危险生物也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贺云东不听,竖起三根大拇指:“爸就去我指定的区域,保证在村民的视野范围内,您相信我!” 安全区,由于周围渔村还有他们渔村过度的捕捞,已经严重枯竭。 特别是大黄鱼一类,分布范围和栖息环境,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才出没到此地。 根据近年来的推算,再加上他对大黄鱼的了解。 大黄鱼的出没范围已经超出了安全区域,而且听说这一阵子,最近出海的渔船没有人捕到大黄鱼。 那就证明,猜测是对的。 大黄鱼生为暖水性集群洄游鱼类,正是大黄鱼产卵的季节,有着洄游习性,需要在近海30米水深以内的水域产卵。 经过这安全区域的过度打捞,贺云东猜测,大黄鱼现在的栖息地,在另外一处较为陡峭,而且少有人去的浅水区产卵。 贺云东心一横,看了一眼还在撒网的贺父,白色背心衣一脱,纵身一跃。 “哐当”一声。 落入了大海之中。 贺父站在船边,看着毛毛躁躁冲动的儿子,嘴角抽了抽。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臭小子,稳重个屁。 管是管不住了,索性不管了。 贺德阳也是个活泼好动的,不喜欢每天撒网捕鱼,目光一直盯着贺云东他们的渔船。 见贺云东纵身一跃入了大海,他也紧跟其后。 船上传来了贺老二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这臭小子,让你出来捕个鱼,跟要你半条命似的,等老子回去,非得请你吃一顿皮鞭炒肉不可。” 水性极好的少年们绕过渔网兜,还有海底的鱼群,朝着未发觉的海域游去。 贺父在海面上再次捕捉到自家儿子的身影,想要开船跟过去,可眨眼的功夫人又不见了。 许久没有在海底畅游的贺云东,在海里游了一圈之后,这才找到一处浅水区的礁石上停了下来。 将头发上的海水甩出去一半,看着远处停留的渔船,笑了起来。 “堂哥。” 冷不丁的一句呼唤,吓贺云东一跳。 第11章:大黄鱼的诱惑 “好小子,吓我一跳。” 贺德阳呵呵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渔船,这才问起贺云东。 “堂哥,这个地方礁石很多,海里的那些礁石也锋利的很,听说隔壁的小渔村,之前有几个捕鱼人不听劝。 下海之后,往这边来,被海里的礁石划破了大动脉,染红了一大片海域呢。 你别待在这,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到时候三叔和我爸该担心了,待会儿回去,指不定要吃一顿竹笋炒肉。” 这一块潜水区可谓是臭名远昭。 但贺云东不然,不听贺德阳的劝,一头扎进了海里,凭借着扎实的游泳功底避开了区域的锋利礁石。 确实和贺德阳说的一样,这一块潜水区海域的礁石,头锋利如刀。 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划破你身体的某有条血管,说不定还会捅穿来此处逗留渔民的肚子。 这片海域的名气,他也略有耳闻。 “堂哥!” 贺德阳见人一头扎进了海里,不由得高声呼喊着贺云东。 看着再往前游一点,就要触碰到那些尖锐的礁石,喉咙不自觉上下滚动,小心翼翼的往后划水。 确保不会造成致命伤害,这才潜入海水中。 睁开眼,就见贺云东朝着尖锐礁石区游了过去。 更让他震惊的是,前面居然有大量的黄鱼群。 而且还有好几条,体型巨大的大黄鱼。 我勒个乖乖! 贺德阳不禁咽了口唾沫,海水涌入口腔,呛得他满脸通红。 人连忙浮上水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避免溺亡的风险。 他没有眼花吧? 现在大黄鱼资源枯竭,最近的大黄鱼早就已经被打捞的所剩无几了。 他现在不仅见着了,还见着了体型比一般大黄鱼还要大的个体。 一般成年大黄鱼体长约为40~50厘米,体长范围在112~515毫米之间。重量在400~800克左右。 但他见到的那几条,目测少说有70厘米。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要是他爹晓得这边有大货,连做梦都会笑醒呢。 只不过… 虽然这一片区域也是浅水区,但和周围的潜水区域不同。 礁石陡峭,再加上这礁石的头格外的锋利,一般人从上面摔下来,非死即残,海里的礁石也是要人命的暗器。 渔船行驶到自己这个位置,就没办法在前进。 要是执意往前开,就得做好被礁石捅破船底的准备。 一些游泳经验丰富的老渔手,也未必能安然无恙的穿过这一片危险区,去抓大黄鱼回来。 看着不断靠近鱼群的贺云东,贺德阳有些焦急,不知道该咋整。 海面风大,在这个位置向渔船呼救,上面的人可听不见,等他一来一回游过来,鱼群早就散了,堂哥估摸着也得掉半条命。 贺云东可不知道贺德阳现在的心理想法,没入海里后,看着那些毫无章序,扎成一团的乱礁石。 迅速的找到风险极低的路,朝着大黄鱼鱼群游去。 这可是个机会,几大条长达70厘米左右的大黄鱼,守着部分黄鱼。 这下不是对钱的渴望,而是对鱼的渴望。 上辈子,哪里有机会亲眼见着长达70厘米的大黄鱼? 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不止一条。 通过规划好的路线游过去,人不仅完好无损,还悄无声息的游到了大黄鱼区域。 贺德阳急得焦头烂额,不放心,贺云东又重新泡回海水里,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结果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堂哥迅速的穿过危险重重的礁石区,悄无声息的出没在了大黄鱼区域。 还有闲心跟他打了几个手势。 我糙! 贺德阳懵逼了。 这是怎么游过去的? 看着那些大黄鱼,贺德阳也有些手痒,想去抓,奈何实力不允许。 尽管那些大黄鱼很诱人,命要紧。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黄鱼,贺云东手痒的很,到底还是没有出手。 野生大黄鱼,体格大速度快,再加上这还得要人命的礁石,徒手捕捉,弄个不好,就得见太奶。 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锁定了鱼群,不能眼睁睁的盯着到手的鸭子飞了。 等晚点带足了工具,再来收拾这些。 思索片刻,贺云东按照原本的路线往回游,回到了贺德阳身边。 贺德阳浮在水面,人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堂哥…你…你怎么...” 他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话。 贺云东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了一眼远处的渔船。 “嘘!” 贺德阳心领神会,赶紧捂住了嘴。 等激动的心冷静下来,这才哆嗦的开口。 “就算游泳再怎么经验丰富的老手,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游过去,堂哥你是咋过去的?能不能教教我!你这一招可真他妈的牛逼!” 真的是太它娘的让人激动了。 贺云东看了一眼大黄鱼鱼群所在的具体方向,解释着。 “方法总比困难多,观察仔细一点就能找到路线,一来一回,半点事都没有。” 贺德阳憨厚的挠了挠头,刚开着:“要不说你读过书,脑瓜子就是比一般人好使,难怪我爸和大伯这麽看重你。” 贺云东拍了拍贺德阳的肩膀继续说着。 “我刚才数了数,总共有七八条高档70~80厘米左右的大黄鱼,这可是大货。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那个区域,可能是因为天气暖,这些大黄鱼应该是在这里栖息有一段时间了。 下午,咱们带着几兄弟,再往这溜达一圈,我想个法子,搞几条大的到手,咋样? 得抓紧时间了,说不定明天就不见他们的影子了。” 超大型的大黄鱼,在21世纪很少见,都快灭绝了。 现在这个年代,也是属于稀罕物。 天气稍稍一变,大黄鱼就会重新回到10~20米的中海域位置。 不捞个几条上来,他都心痒痒。 男人嘛,对鱼有着很执着的感情。 贺德阳激动的很,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大黄鱼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那我们现在先回去。” 两兄弟朝着另外一片较为安全浅水区游去,打算在这边稍稍恢复点体力,再游回去。 其次,是障眼法,难免会有眼睛盯着。 贺云东刚爬回自个家的渔船,抖了抖身上的水,就感受到了自家父亲的父爱。 “哎呦!” 贺云东疼的直捂住头,瞪了一眼父亲。 “爸!” 第12章:出发,抓捕大黄鱼 贺父没好气的瞪了回去。 “不要命了?往那边的浅水区去,晓不晓得去年那边死了多少人,今年可没有人敢去那边。 你倒好,一个人去了,还把你堂弟给带上,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贺父骂骂咧咧。 贺德阳是贺老二家的大儿子,年纪确实要比贺云东小,性格比自家的崽还要痞一些。 贺父怕这两小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没法子向二哥交代。 贺云东一想到那几条大黄鱼,露出了痴汉笑容,贱兮兮的凑到贺父耳边,神秘兮兮的嘟囔着。 “没人去更好,咱去,我不仅带着德阳去,我还要把大伯家的兄弟们都喊上,下午组团一块去。” 这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贺父气一点就炸,压根不惯着贺云东,拎着对方的耳朵骂骂咧咧。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跟老子说一遍,你是想要脑子绝后吗?” 他就晓得,这混小子安分不了两天,又怼着他气。 贺云东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渔村,这才压低声量,用仅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贺父。 “爸,我和堂弟在那片区域,看到了高达70厘米左右的大黄鱼。” 这话一出,贺父拎着耳朵的动作都小了些。 70厘米左右的大黄鱼?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下意识以为是儿子逗自己乐的,贺父正打算加大手里的力道,但见儿子眼神严肃,又信了几分。 贺云东一边护着自个的耳朵,一边解释着。 “近年来,因为周围的渔村捕捉泛滥,导致现在大黄鱼资源枯竭。 实际上只是很少在我们这片海域出没,一般的大黄鱼,都喜欢待在浅水区。 这段时间天气回暖,他们才从更远的海域,出现在了那一片,很少人出没的地区。 爸,您也清楚,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在想遇见,恐怕得百年之后了。 这几天天气变化,您也看在眼里,等气温下降。 大黄鱼到时往远区域游去,到了中水区域,您到时候就是后悔,也来不及。”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父也是秉承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贺云东还告知贺父,这事贺德阳也知道,而且回来的路上还让贺德阳把住了嘴,暂时不告诉贺二伯。 贺老二虽然性格纯良,没有心眼,但是个没主见的,嘴也是个把不住门的,啥话都往外说。 平常一些重大的决定,贺老二基本都跟着贺老大走,大哥说啥就是啥。 贺云东才没有让贺德阳告诉贺老二。 儿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父还是有些顾虑。 “那个地方再咋说,危险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你的兄弟们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到时候咋跟你大伯和二伯交代?” 大黄鱼确实令人心动,但孩子们的命更重要。 贺云东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跟贺父保证着。 “爸,您就放心吧,要是真没法,我们马上就回。 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惜命,铁定不会冒险,真不行,就真不会干了。 这么多大黄鱼,咱哪经得住这样的诱惑,您说是不是,不试一试,我今天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不搞到一条,他今天晚上真睡不着。 贺云东好说歹说,这才让贺父松了口。 贺父表情严肃:“不过先说好,真不行就回家。” “成!” 今天天气不错,鱼情却不怎么好。 这片区域被捕捞的太过于频繁,要想满载而归,恐怕有些难。 大中午,渔船刚靠近码头停下来,贺德阳就马不停蹄的找上了贺云东。 那激动劲,恨不得现在就拽着贺云东出发,去把那一批黄鱼给捞上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贺德阳还是硬忍了下来。 贺老二今天也捕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海货,估摸着只能卖个几块钱。 不过也知足了,有总比没有好。 普通人一天的工资也才1~2块钱左右,现在制度一改,是2~3块钱。 不过这也只是属于那些知识分子,且又是铁饭碗的工人。 普通人一天还是1~2块钱的工价,每天累死累活的。 贺父今天捕回来的鱼,也零零散散,卖了个四五块钱,比贺老二好一些。 吃了午饭,贺云东就抄起家伙马不停蹄的往贺老大和贺老二家赶。 见贺云东往刚放下人就跑没影了,贺母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当家的,你说该不会是云东改变主意了吧,又去找那江知青了?” 平常这个点,儿子也是吃完饭就马不停蹄的去找江时月,这不禁让她有些担心。 贺父津津有味的吃着昨天晚上的剩菜,淡定自若的。 “你放心,这混小子没这个胆,这件事估摸着要比江时月更重要点,他去找阳阳他们了。” 听丈夫这么一说,贺母心才安定了一些:“那就行。” 贺云东赶到贺老大家时,贺东阳两兄弟还在吃饭。 贺东阳见贺云东站在门口,立即放下碗筷凑了过去。 贺云东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乌黑的眸子亮了又亮,语气激动的很。 “你可别诓我,咋可能!” 后者颇为仗义的拍着贺东洋的肩:“我怎么可能拿这事跟你开玩笑。” 贺东洋立即神秘兮兮弟弟耳边嘀咕了两句。 不出片刻,连饭都不吃了,拿着渔具,风风火火的就跟贺云东走了。 贺大婶和贺老大看着风风火火的一堆毛小子,只是憨笑了几声,两口子又吐槽了两句,低头继续干饭。 不一会的功夫,六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全都聚集到了岸边,都带着十分俱全的渔具。 开了两辆渔船。 看着风风火火的六个小子,住在渔船上的几位妇人不由的打趣着。 “哟,这饭点还没过,就赶着出海捕鱼了?” “要俺说啊,就甭出海捕鱼了,现在这世道,靠捕鱼,可发不了财,你们就听俺的,去城里码头多扛几袋麻袋,说不定都比你们捕鱼赚的多。” …… 问候声有好有坏。 有些嘴贱的,那张嘴就是闲不住。 贺云东懒得理他们,领着堂兄弟们就往目的地赶。 第13章:大收获,两天60厘米大黄鱼 渔船上,青年们热血沸腾。 “云东,你真没有诓我们?这附近区域,差不多一两年都没见到大黄鱼的半点鳞片,真有你说的这么大条?” “可不是,俺听到这个消息,饭都吃不下了,就想瞅瞅云东说的大黄鱼。” …… 青年们情绪激动的很。 贺德阳悠悠开口:“瞅你们一个两个都没见过世面的,连鱼都没见着,就这么激动,看我多淡定。” 这贱兮兮的模样,不用想,下一秒就遭受到了众堂兄弟的围殴。 还有的渔船漂泊在海上没有归家,都已经不动声色的漂出了安全区域,无人注意贺云东这边。 直到来到了,满是荆棘以前有杀人狂魔之称的潜水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云东,这地方危险的很,一不小心就有被捅穿肚子的风险,命重要,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青年们所有的激情,在抵达目的地后。 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浇了个透心凉。 贺云东弯腰整理着渔网,还有钓具,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我和德阳已经探过路了,虽然有风险,但大黄鱼的诱惑远比这个大。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今天我不和大黄鱼打个照面,都不回去了。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规划好路线,两艘渔船,按照我设计的路线撒网。 切记,命最重要,一旦受力不匀,及时松手,鱼跑了不要紧,人别摔下去,要不然,说不定还有捅穿脑子的危险。” 人命关天的事,就算再怎么年轻胆大,他们也不敢任性妄为。 来都来了,拼一把,听指挥就是。 说干就干。 为了确认大黄鱼的方位,两艘船上各逗留一个人,在上面观察情况。 剩下的四个全都跳进了海里,所处的位置还是安全区域,并不用担心被下面的礁石刺穿。 当四个人潜到海下,到了10~15米左右的浅水区。 透过海水,看着怡然自得,耸动着尾巴觅食的大黄鱼。 好几条大个体,激动的他们差点呛水。 好半晌,才从水里冒出头来。 在上面等待的人,询问其海下情况。 得知情况属实,确实有超大个体的大黄鱼在不远处,但前面就是危险区。 将近70厘米~75厘米左右的大黄鱼,让人心动无比。 这下有了目标,几人的动力更足了。 按照贺云东的规划路线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渔船,生怕一不小心船底就被礁石刺穿。 随着海风越来越猛烈,好不容易到规划位置停下来的渔船抖了抖。 行驶船的人不敢有半点疏忽,抛下锚,控住渔船。 随着渔网慢慢的往岸边靠拢,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的朝着大黄鱼包裹而去。 众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海面动静。 这个位置,若是摔下去,在强烈的冲击下,就得去见阎王爷。 几兄弟半点都不敢含糊。 贺云东聚精会神,紧盯着收拢的渔网。 陡然间! “唰”的一声。 海水被惊慌失措的鱼儿惊起,体长为70~80厘米左右,3~4公斤的大黄鱼在水下奋力摇摆。 强大的拉力,差点把几个成年大汉给拽了下去。 好在人多力量大,渔船上的人使出吃奶的劲,死死的拉着渔网。 即便如此,竟然还是有些吃力。 随着大黄鱼的摆动,船上的人差点被拽下海。 贺云东站在渔船最前面,一个巨大拉力直挺挺的将人拽下水里。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的人全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贺东洋惊呼一声:“云东。” 说着就想松手,下意识想跳下海去找人。 “我没事!你们稳住,别被甩下去了。” 贺云东挂在渔村边,艰难的说着,甩了甩有些使不上劲来的右手。 一咬牙一口气爬上了渔船,重新拉起了渔网。 皇天不负有心人。 一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渔网里的鱼溜的没力气,小心翼翼的行驶着船将鱼拖到了安全区。 说巧不巧,随着海上的风越来越大,原本栖息在浅水区域的大黄鱼,越游越深,朝着远处游去。 随着两条船碰在一起,这才费劲的把渔网给拉了上来。 意外收获。 渔网里居然躺着两条超大黄鱼,还有几条是四十厘米左右的大黄鱼。 拿着尺子量了量那两条超大的大黄鱼,一条高达65厘米,一条则是72厘米。 少年们无力的瘫坐在船板上,看着手心和手腕被渔网勒出来的红痕,仰天大笑。 “爽!太它娘的爽了!” “哈哈哈哈哈,爽啊!” 贺东洋拍着贺云东的肩膀,喘着气笑呵呵道:“你小子,刚刚吓死我们了。” 另外一人接话道:“就是,差点把我吓破了胆,问了两条鱼,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怕是要被逐出家门。” 贺云东喘着气,挥了挥手,看着今天的战利品,笑得格外爽朗。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不过刚才确实挺惊险的,老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要不是眼疾手快的扣住,今天我就得见阎王爷了!” 说不害怕是假,好不容易存活一世,第二天差点就葬送了莫大机缘。 幸好! 幸好还活着。 在船上找到自己放置的盒子,从里面掏出一块怀表,表面锈迹斑斑,但里面还在走着针。 嘴里不由得喃喃着:“我们折腾了五个小时!从中午12点开始,到现在五点半。” 此刻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天空倒映在海面上,血红血红的。 体能极好的一群少年们,这会儿个个都累瘫在了床板上,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踏上归家的路。 在这片海域上,一天24小时都能在海面上见着出海捕鱼的渔船。 等贺云东等人赶回小渔村岸边,天已经黑了。 渔村里的一些小孩子,正提着桶,手里拿着铁钳,在海边抓捕冲上岸的海鲜。 为了不饿肚子,这个点江时月也提着桶正在海边沙滩上,捡没多少肉的小海鲜。 先前有贺云东养着,这种小事哪里轮得到她,但现在得自力更生。 江时月情绪烦躁,好巧不巧,见着了不远处,刚从渔船上下来的贺云东几兄弟。 借着月光,隐隐看着少年们怀里抱着的轮廓,震惊的张大了嘴,手里的桶也随之掉落在地。 “好…好大。” 第14章:巨物大黄鱼,村民围观 月色朦胧,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贺云东这次出海,是捕了大货回来。 按现在鱼的行情,两条这么大的鱼,少说也有三四百。 一时之间,江时月心里五味杂陈。 跟她闹退婚,居然还这么潇洒的出海捕鱼,没有半点要哄自己的意思。 一时之间红了眼,低头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心里有一些委屈。 她都答应嫁给贺云东了,贺云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虽然肚子里怀了个孩子,她嫁入贺家,这孩子不就是贺家的种吗? 人越想,越委屈,嘴里嘟囔着。 “还说爱我,就因为一个未出世的无辜孩子,和我退婚。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狗屁承诺都是假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贺云东哪里会知道江时月现在的心理活动,这会正气宇轩昂地带着众兄弟们回家。 贺老大和贺老三在院子里唠嗑,盘算着那几个混小子几点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在一阵阵吆喝声中,贺云东为首,领着兄弟们展现今天的战利品。 两条60厘米以上的大黄鱼摆在院子里,还有好几条正常成年大黄鱼。 贺云东笑呵呵的向贺父邀功。 “爸,瞅瞅,咱们的战利品。” 贺家兄弟们也乐不彼此的炫耀着他们今天的战果。 百年难得一见的六七十厘米大黄鱼,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院子里。 贺父见这阵仗,刚喝进去的水都喷了出来,端着水杯的手都不利索了,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挪到大黄鱼面前。 看着超大条的大黄鱼,贺父揉了揉眼,这不是在做梦。 不只是贺父,还有贺老大。 没想到这几个混小子出去一趟,回来居然带回来了这么大个惊喜。 贺老大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贺父。 “老三,你拧我一下。” 听到这种请求,贺父卯足了劲就是一下。 贺老大疼得捂着痛处,看着院子里的大黄鱼,咽了口唾沫。 “操,你们几个臭小子走狗屎运了,一整,整回来这么大的货。” 男配眉飞色舞的描述着他们今天捕鱼有多么的凶险,不过好在全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还收获了几条大鱼。 贺父拍着贺云东的肩,还在震惊中没彻底缓过神来。 “臭小子,你没有骗我,真有大黄鱼。” 不止有,而且还是超出寻常的体型。 贺云东骄傲笑出了声:“爸,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贺父没好气的瞪了过去:“你为了那位知青,可没少编谎话诓我。” 知道父亲说的是谁,贺云东心虚的摸了摸鼻头,看着堂兄弟们眉飞色舞,激动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躺在院子里整整齐齐的大黄鱼。 不禁双手叉腰,感慨着。 “可惜了,还没有过够瘾,鱼群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这几天天气不怎么好,估计都不会怎么出没。” 刚重生回来,就走个狗屎运。 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字。 “爽!” 贺父打量着大黄鱼,来回转了几圈:“这体积两条鱼,加上这些零零散散的,估计能卖到400块~500块左右。” 现在市面上的大黄鱼很少,前两年不值钱,今年倒是值一点。 再加上这个个体,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货,也是高龄鱼了。 一条能卖到两百块钱左右,加起来有五百三四十这么多。 渔村就这么点大,贺家出了大货,这可招来了不少人稀罕。 贺老二在自家院里和别人下棋,一听自家儿子出了一趟海,整回来了两条60厘米以上的大黄鱼。 必赢的棋也不下了,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贺父家。 贺父家这会围满了人,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的人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着。 “老贺呀,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今年鱼情不好,俺们都是同村人,有啥子好事,咋不提前通知一声,自个就补上来了。” “可不是嘛,瞅着这大块头一条估摸着有200块呢,要俺说,见者有份,也算是帮衬帮衬乡亲邻里,让一条鱼出来,明天卖了给咱们也尝尝甜头,每人分个几毛一块的。” …… 村民们交头接耳的,无一不是眼红,贺云东家捕回来了两条大鱼。 贺老二刚赶到贺父家,就听到这荒唐话,当即骂骂咧咧的怼了回去。 “玛勒个逼的,你踏马没手没脚啊,张嘴就想占便宜,你倒不如滚回去睡一觉,天上掉馅饼更切实际!” 贺老大紧随其后,持续输出。 “操嘞玛勒个巴子的,这是我儿子和云东他们整回来的,你们有种,你们也去整啊,就靠一张嘴,就想吃白食,老子去粪坑里舀一勺喂你嘴里吃不吃。” 贺父虽然话少,但这会儿也是嘴毒的很。 毕竟有些人就是嘴贱,见不得人好。 贺家三个老小子怼着人就是一顿输出,骂的人体无完肤。 那些嫉妒眼红的人,耍嘴皮子实在是耍不过这三人,动不动就上升到祖宗和父母身上,这功德实在是有些遭不住。 看着持续输出战斗力,丝毫不逊年轻人的老爹和大伯二伯,贺云东不由的竖起了个大拇指。 这还没完,还有大伯娘和二伯娘,也就是稳定发挥,骂的比贺老大他们还要脏。 可谓是泼妇骂街一骂一个不吱声。 在三家人的持续输出下,村民们也不再凑这个热闹,各回各家,生怕引火烧身。 倒是不怪贺父他们嘴毒,有些村民们也讨嫌那些个嘴贱,见不得人好的人家。 三家人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些大黄鱼。 贺老大首当其冲开口:“这些都是他们年轻一辈补回来的,让他们自己做主。” 这些鱼卖出去价格不菲,他们也不占这个便宜,让孩子们自个拿的。 贺父也赞同老大的说法。 俩老小子都没意见,贺老二更没有意见。 在这件事上,贺家的几位堂兄堂弟好似达成了共识,大致的意思就是。 “这鱼是云东先发现的,捕回来也是云东说的算,咋分,我们都没有意见。 云东脑瓜子比较好使,铁定比我们会打算。” 第15章:重生第一桶金,收入3120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答应就是不给面子了。 “成,那就按人头数给吧,明天这些鱼卖了多少钱?咱们平分。” 贺家几兄弟瞬间不乐意了。 “这咋能行?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大货的位置也是你和德阳发现的,再咋样都是你们俩占大头,这要是平分,不就对你不公平吗?” “堂兄说的对,必须你和德阳占大头,咱们几个就是出了点力气,哪能再多占便宜?” “这话我也赞同。” …… 大伙都想着给对方多点利益。 贺云东否定了几位堂兄弟的建议。 “不行,既然说听我的,那就按我说的办,要是你们不帮忙,就我和德阳两人,就别想整什么大货上岸,哪里还能整两条大的回来?” 任凭贺家几兄弟不乐意,和贺云东据理力争,四张嘴也斗不过他一张嘴。 吃就吃在了没文化的亏上。 见兄弟们都不说话,贺云东乐呵呵的笑着。 “既然大家伙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忙活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就把鱼整出去。” 村里有固定的收货商,不愁卖。 忙碌了一天,人也有些精疲力竭。 等商议好,这才慢慢散去。 但今天贺家上了大货,遭不少人眼红。 贺父手里拿着棍子,直接就守着大黄鱼睡了,可不能让孩子们一天的辛苦全白费。 贺云东随便应付了两口饭,洗了个澡,就又把自己关在房间,绘画造船图纸。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为了把这两条大货卖出去,贺父父子俩上午都没有出海,找到了固定的收渔商。 看着新鲜又超大个体的大黄鱼,专收贺父家鱼的收鱼商,看的眼睛都直了。 “哟,这是上大货了,还上了两条这么大的,还有几条小的。” 大黄鱼现在资源紧缺,可是稀罕物,再加上又是野生的,还有这超大个体。 一条就高达7.6斤,还有一条已经8斤了,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商人想了想,竖起了两个拇指。 贺父瞪大了眼:“这大黄鱼可不同于平常的,就给两块钱一斤,我们不卖给你了。” “诶诶诶!”收鱼商连忙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都是你们的老主顾了,我给你们200块一斤,这个价满意不?” “啥?” 贺父一时震惊都说不出话来,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们揣测两条鱼加起来也也不过六百块,结果人家一出手就是200块一斤。 这超大个体的大黄鱼,怪值钱的嘞。 价格合适,贺云东欣然接受:“就这个价。” 在未来要想吃到野生大黄鱼,难如登天。 养殖的口感没有野生的好,但价格也一样昂贵。 “爽快!”收鱼商笑呵呵的数钱。 这两条大黄鱼,除去成本,他也能赚一笔不菲的中间商差价。 两条大黄鱼加起来15.6斤,价格高达3120块。 至于另外几条普通的大黄鱼,贺云东没有带出来售卖,留在了家里,打算晚餐的时候当下酒菜。 3120块的钞票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贺父跟着贺云东离开后,走路有些飘飘然。 回了家,喝了一口凉白开,这才回过神来。 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确定的向贺云东确认。 “云东,我没做梦吧,两条鱼居然能卖这么高的价。” 要知道,捕一天的鱼,运气好一点,撑死也就两百块,运气不好,毛都没有。 更别说两条鱼能卖到上千的高价。 贺云东今天心情也好的很,笑着解释。 “这两条大黄鱼,已经超出了常规,200块钱一斤,情理之中,这也算是靠我们自己赚得第一桶金。” 这话说的不假。 重生后,这算是赚的第一桶金。 到了大中午,差不多到了一两点,贺老大和贺老二才带着儿子们到贺云东家。 几人估摸着是刚出海回来,身上还夹带着都属于海鲜的腥味。 贺老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急不可耐的询问道:“老三咋样?今天那两条鱼卖了多少钱。” 贺父没有接话,而是一副你猜的表情。 这可急坏了贺老二:“你就别吊着我胃口了,这么大的大黄鱼,我想知道能卖多少钱。” 不止贺老二好奇,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好奇的要命。 看他们一个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可把贺父给乐坏了。 也不打算再逗他们,扬声说道:“云东,把收据给你大伯和二伯他们瞅瞅。” 贺云东把收据掏了出来,拍在了石桌上,还有今天卖鱼赚的钱,被一个碎花布包着。 贺老二虽然不识字,但收据还是看得懂的,卖鱼的钱有四位数,那就是上千块。 咽了口唾沫,辨别上千的数额,这才磕磕巴巴的读了出来。 “3…3120块。” 贺老二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了,举着收据的手都在抖。 在场的人都激动的无以复加,三千多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就算是在厂里上班,一个月四十块的工资,一年也才五百不到。 光是两条鱼,就能比得上工人将近7年的工资。 贺老大更是震惊的差点被刚吸进去的一口旱烟给呛到,好在反应迅速,这才缓过神来。 看得懂数额,可要是说平分,贺老二就算不过来了。 把收据交到了贺老大手上,十根手指头轮番上阵,越算越迷糊,越算越不得劲,嘴里还嚷嚷着。 “六个人分,一个人得分多少钱呢。” 四个数字,贺老二想的头都大了。 另外五个年轻一辈的贺家兄弟,不认得几个字,没有接触过上千块,更别说算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贺云东身上。 贺云东有条不紊地把钱分成六份:“总共3120块,6个人分,每个人手头可以拿到520” 小伙子们拿钱的手都在颤抖着。 贺老二家的大儿子贺德阳,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操,老子长这么大,揣兜里的钱,就没有超过过5块,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居然有520块。 玛的,老子倒要看看,村里的人谁敢说老子没出息,我非得把这钱砸到他脸上去。” 拿着手里的钱,脸都快笑烂了。 贺老二毫不客气的给了贺德阳一个大逼兜。 第16章:爱我,就该接受我怀别的男人的种 “瞎鸡儿胡说啥子,你把钱拍人家脸上,是个人都得把这笔钱给拿走,我咋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 你还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贺德阳哀嚎一声,单手捂着头。 当即反驳起怒目圆瞪的自家老爹。 “爸,你懂啥,这是比喻,比喻!要真让我把这笔钱拍到人家脸上,我可舍不得,就是开个玩笑。” 除了贺德阳,剩下的几位贺家堂兄弟,情绪都激动的很。 有的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唯有握着这笔钱,心里才稍稍安心了些。 大伙都没吃饭,钱分了,贺父就把人给招呼开了。 到了三点左右,贺老大才领着贺老二来串门。 两个老小子进来见着贺云东首当其冲,都给了他一个红包。 贺老大笑着感慨着。 “云东,这是你大娘让我带给你的,你带着洋洋,还有小海赚钱,高兴坏了,今晚去我那吃饭。” 虽说这笔钱不是他们赚的,但也是由衷的替孩子们感到高兴。 他们做父母的,该表示还是得表示。 贺云东这几天已经拿了不少好处,哪里好意思再收两位长辈的红包。 正打算回绝,就听自家老爹说道。 “你大伯,二伯给的红包,让你收,你就收着。” 贺云东听话照做的把红包收了起来。 贺父这才继续说道:“家里都还有一些大黄鱼呢,今晚到我这吃饭,你们晚上提点酒过来,我心情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自打儿子把脑子里的水全都抖了出来后,他这身体呀,一天比一天硬朗,一天比一天有劲。 很快,贺云东因为两条大黄鱼卖了3000多块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渔村。 就连隔壁的渔村都听到了一些风声,去海上碰碰运气,瞅瞅能不能捕到大黄鱼。 只可惜,好运不是时常有。 多少渔民都热血沸腾的倾巢出动,回来的时候就有多焉巴。 不少人在埋怨。 这样的好运,财运,咋就不是他们遇见呢? 而江时月因为怀孕,受不了海鲜味,一边吃着捡回来的螺肉,一边不断的干呕着。 不吃就得饿肚子,吃了就犯恶心,这可把江时月折腾坏了。 与江时月玩的最来的一名女知青,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说你,好事将近,结果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巴烂。 你瞅瞅贺云东现在多风光,那姓罗的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说不定早就去大城市里享乐了,哪里还会记得你? 你要是不作妖,要求不那么高,和贺云东结了婚,领了证,这钱不就被你握在手里了吗? 也不至于现在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说话的这名女知青名为林绣,是和江时月同一时期下乡建设农村的。 原生家庭也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这么多年没有拿到回城指标,早就看淡了。 在几年前和小渔村的一名青年自由恋爱,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好闺蜜怀孕的事她是知晓的。 但是没想到,经过十年的蜕变,江时月会变得这么蠢。 江时月捂着胸口,面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智远说过的,让我等他回来。” 要说真的和贺云东撇清了关系,心里不难受是假。 还像以前那样的话,她也不至于吃这么些个恶心玩意。 现在不仅要想着还钱,还得想着如何养活自己。 林绣没好气道:“你在瞎想些啥?你还想等着罗智远?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与其盼着罗智远回来,你还不如盼着村长能早些把回城指标给你,这更切实际一些。 男人都是个不靠谱的。 你可别忘了,你还欠贺云东500块定金呢,一个星期要是掏不出来,闹到村长那。 且不说回不回城,贺云东都不会饶了你。 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贺云东本来就是个聪明的,脑子比我们还要好使,要真的和你计较起来,可有你好受的。” 任凭再怎么给江时月做思想工作,她都听不进去。 想起贺云东大半年的行为,江时月播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要是真的爱我,就应该一起爱我肚子里的孩子。 而不是计较他不是孩子的亲爹,就对我不管不顾,甚至还要讨伐在我身上付出的一切。” 江时月越说越委屈,这几天的压力还有艰苦的生活,让她委屈的哭了起来。 之前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自从贺云东表明心意后,就将江时月捧在手里宠着,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她。 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没有贺云东帮衬的日子,是半点都不好过。 林绣再也绷不住了,连声量都不由的拔高了些:“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吧? 明月,我说句实在的,那罗智远哪里比得上贺云东? 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赚了点钱,嘴甜一点而已,送了你一点新鲜的小玩意儿,就把你整颗心都给收买了? 不管是从样貌品相还是学历,罗智远哪里比得过贺云东? 一个男人对你这么好,你就该知足了,不是想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再说了,贺云东也没有跟你计较这么多。 只是想讨回结婚定金,要真的细算,这大半年,你花了他可不止五百。 你年龄就摆在这,要真的计较,你老牛吃嫩草,高攀的贺云东呢。” 这年头像贺云东这样的好男人,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偏偏还有人不知足。 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帮着外人说话,江时月哭的更凶了,委屈的控诉着。 “绣绣,就连你也替贺云东说话?你太让我寒心了。” 林绣:……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就无话可说。 既然油盐不进,林绣也不想再过多废话。 再待下去,她也要被折磨疯,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知青所。 看着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自己,江时月愈发的委屈。 坐在椅子上哭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明明错的,见异思迁的都是贺云东,凭什么都怪她。 贺云东不知江时月那边的动静。 下午四点没有出海的必要,索性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绘画图纸。 而贺母和贺父则在厨房里忙活着。 不用再勒紧裤腰带过活,这几天的伙食都好了不少。 两口子脸上也长了丁点肉。 贺母择着菜,和正在杀鱼的贺父念叨着。 “诶,孩子他爸,俺倒觉得云东现在这样挺好。” 第17章:谁说在渔村发不了财 画的有些入迷,到晚饭,贺母敲了好几次门,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笔。 今晚依旧是三家围在一起,畅聊着那两条大黄鱼的丰收。 吃饱过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借着消食的功夫,贺云东提着桶拿着鱼竿,在海边挑个风水宝地,用鱼儿打个窝。 这个地方晚上没什么人,而且地段比较陡峭,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所谓高科技的饵料,也不如一把鸡屎一把鸭屎来的安逸。 鸡屎和鸭屎,混做一团,再加上一些玉米碎,还有鱼屎,抛入大海之中,原汁原味。 等了十五分钟左右,贺云东伸了个懒腰,放松放松筋骨。 咻的一下。 鱼线抛了出去,坐等鱼儿上钩。 海风拂过,一个小时过去,贺云东从起初的兴致勃勃,到后面的霜打茄子。 擦? 不是吧?难得这么正式钓一次鱼,总不能真的空手而归吧。 贺云东吐槽之余,鱼线突然动了。 眼睛一亮,诶,上鱼了。 双手握着鱼竿,开始他的遛鱼大法。 野生的海鱼,在水里的力气可不小,横冲直撞的拉力,着实不容小觑。 贺云东稳住底盘,顺着鱼游的方向走,直到没了力气,这才一个收力。 “咻!”的一声。 上鱼了! 正打算瞧瞧是什么鱼。 “鱼”扭动着身躯朝着他飞了过来。 当看到对方的真实面貌时,贺云东脸色一变,眼疾手快的避开了海蛇的死亡缠绕。 看着在礁石上扭动着身躯的海蛇。 贺云东:…… 不仅空军一个小时,还开到盲盒了。 好在海蛇生性胆子小,不怎么伤人,不过他把这玩意儿钓上来了,估计结怨了。 小心翼翼的把蛇从鱼钩上取下来,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蛇头,冰凉的触感环绕着手臂,让贺云东有些心悸。 小祖宗,可别把我咬了。 一边防着海蛇突然攻击,一边还得拉开距离。 贺云东把环绕在手臂上的蛇身给取了下来,瞅准时机,像丢飞碟似的,以迅雷不及耳之势。 直到听到一声微弱的“咚”声,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有点背,但不至于空军。 再来。 这次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过七八分钟左右的样子,线又动了。 为了不走来时路,贺云东这回留了个心眼。 这次钓上来的是正儿八经的鱼,背鳍和臀鳍基底长,鳍条多与尾鳍相连。 体色为棕褐色,口稍突出,上下颚和牙齿不对称,是一条成年的比目鱼,看着有些不太聪明。 这种鱼还是比较好钓的。 有一就有二,有个好开头,接下来肯定收获连连。 不过三四分钟,鱼线又动了。 放眼望去,钓上来的玩意儿体细长,贺云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又是海蛇吧? 以防万一,贺云东稍稍拉开了些距离,确认没有海蛇体型长,这才往前看。 这次钓到的鱼体态比较细长,和海蛇还是有些差别,呈圆筒型,而且前端扁平,后端侧扇。 头短,又扁又宽,吻短小圆钝,口小,再往下拉口裂呈人字形,上额中央有一缺刻。 眼睛比较小,眼睛宽阔平坦,背脊有两个,但是是分离的。 而且还是双黄蛋,两条梭鱼。 不过口感不比其他海鲜好,梭鱼口感较差,他不爱吃。 有总比没有好,将其丢入桶里,再次抛线入海。 不晓得今天能不能钓到黄花鱼,这玩意儿他爱吃,肉嫩刺还少,香得很。 只不过,这几年盛行大黄鱼,这附近被吃的都差不多了,早就已经枯竭。 除了昨天他们遇到的大型黄花鱼群,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再碰着。 说曹操曹操到。 不仅中了,还是一钓双尾。 贺云东喜上眉梢,还真有。 不过体型偏小,和昨天见到的大型的大黄鱼群,相差得多。 但是他不挑,嘿嘿。 大型大黄鱼现在屈指可数,小黄鱼也枯竭,这周围虽然没有,但别的地区和方位说不定有呢。 在此处蹲了差不多6个小时左右,已经临近深夜。 好在晚上收获不小,四条比目鱼,七八条黄花鱼,还有几条梭鱼,弹涂鱼也不少。 贺云东提着鱼桶手拿鱼竿慢悠悠的往回走。 这个点还有不少人在海滩上捡海螺,虽然肉少,但能吃,味道鲜美可炖汤。 摆脱了城市的喧嚣,如今重活一世,在渔村惬意的吹着海风钓着鱼,爽啊。 天还未亮,贺云东早早的就起床,同贺父出海捕鱼。 在贺云东三寸不让金刚舌的磨练下,贺父终于松了口,离开了所谓的安全区。 贺云东站在船边,看着空方向的父亲,还是有些欣慰的。 “爸,所谓的安全区域,不过是没有改制度前所规划出来的位置,我们一直在那个区域捕鱼,饿死是迟早的事。 倒不如远一些,平衡一下咱们附近的海洋生态,给他们一段时间发育,咱不就又有饭吃了吗。” 贺父翻了个白眼,吐槽着:“显着你了是吧?村里除了你们几个小子不愿意离开,就是一些好吃懒做的,剩下的青年,全都进了城。 只有进城才能找到好出路,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总不能一辈子困在渔村。 我看你图纸画的不错,是一技之长,你到时候去外边,多展现展现你的能力,过个几年不就能站稳脚跟了?” 不操心儿子是假。 自从制度改了,多少年轻人出去谋生路,贺父不想儿子一辈子困在小渔村。 更不想因为他和老伴的关系,绊住儿子。 贺云东坐在船头,眉眼意气风发。 “谁说在渔村发不了财?我昨天卖的那两条鱼,不就能比得上普通人几年的工资了吗? 我觉得待在你和妈身边挺好的,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安安心心的,舒坦。” 贺父嘴唇蠕动,眼睛盯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小子,眼底有些复杂。 有些东西变了,好像又没变。 儿子还是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贺云东以前最是向往渔村外的生活,嘴里时常念叨着。 只有去了大城市才有机会翻身。 不甘心屈身于小渔村,想去外出闯出独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第18章:海难,悲剧发生 殊不知,贺云东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上辈子的贺云东,与江时月结了婚,便头也不回的,一股脑往前冲。 好在脑瓜子灵活,在火红年代抓住机会,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从此一飞冲天。 到死,却从神坛摔了下来,被人狠狠的踩进泥泞之中,狠狠碾压。 贺云东吐出一口浊气,对上老父亲担忧的眼神。 “爸,您放心,不是只有出去闯,才有出路。 您相信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些风风火火出去闯的同龄人,就会被打回原形。 不得不重操旧业,混一口饭吃。” 在这个时间段,出去闯荡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打道回府。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是适者生存。 倘若没脑子,没新创新,没新方向,就算是挤破了头,也别想实现一夜暴富的白日梦。 有钱的日子他也享受过了,并没有现在来的欢快,又何苦去追寻所谓的前程。 “唉!” 贺父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出海捕鱼混饭吃。 正如贺云东所说,出了安全区,确实能多到不少的鱼。 贺老大和贺老二在不远处见贺父的鱼船漂出来安全区,也指挥着自己的儿子往外扩散捕。 每日在安全区内打转,熬不出头。 看着新捞出来的一兜子鱼,贺云东喜闻乐见。 “打破常规,这鱼不就手到擒来嘛。” 他也不闲着,抛出鱼竿,钓起鱼来。 出了海域就是不一样,下去不过一分钟。 “诶!正口,来了!” 贺云东拉扯着鱼竿往上甩,一条肥嘟嘟胖胖的大头鱼,不就上货了吗? 大头鱼圆润肥硕,肉质紧实,味道鲜美,一种极其好钓的鱼。 “咻!” 一条接一条,掉的那叫一个爽。 不出一会的功夫,船仓上塞满了鱼。 高兴不过半秒,一转头,便是乌压压的黑云,笼罩而来。 贺云东脸色骤变,转头朝着贺父喊道:“快,爸,掉头!” 贺父连忙调转船头,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平静的海面忽然波涛汹涌,海水掀起巨浪猛地朝着附近的渔船拍打而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狂风巨浪扑面而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人措手不及,连让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这下顾不得其他,父子俩只得往船仓里缩,死死的抓着边缘,任由剧烈的海浪拍打着渔船。 天上乌云滚滚,雷声轰轰,闪电顺着浓浓的乌云,直挺挺的劈向海面。 贺云东艰难的掀开眼皮,朝着贺老大家的渔船方向看去。 还没看清。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紧随而来的是掀起来的滔天巨浪,将贺云东吞没其中,紧紧的抓牢边缘,这才避免被冲下海。 只是身后的贺父,没有这么好运。 虽说这两天吃了不少好菜好肉,脸上长了一点肉,但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年纪大了,所保留的力气也没有多少。 接二连三的巨浪,实在是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小小的渔船在海面上重叠起伏,不等父子俩缓过神来,又是一个巨浪拍下,贺父再也坚持不住松开了手。 “爸!” 贺云东反应迅速,紧握住贺父的手,把人紧紧的拉住,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船边缘,指甲渗出鲜血。 即将失去父亲的惶恐,不断的在他心口扩散。 感受不到指尖传来的疼痛,顶着大暴雨,咬着牙,拼命的拽着摇摇欲坠的贺父。 察觉儿子有些坚持不住,贺父大声喊道:“把我放开,不然我们两个人都会被卷走的。” 一波未平一波未平。 只是眨眼的功夫,贺父偏过头看去,发现不远处还有一道龙卷风来势汹汹。 贺云东咬着牙,在强大的意念下,紧紧的扣住父亲那只瘦骨如柴的手腕:“我不放。” 要死也是他死,即便无法改变命运,他也还是希望父亲能像上辈子一样,长命百岁。 嘈杂的雨声中夹杂着父亲惊恐而又慌张的呼喊。 “有龙卷风,朝着这边来了,臭小子赶紧松手!” 父子俩挂在船上摇摇欲坠,任凭贺父怎么呼喊贺云东就是不松手。 甚至使出吃奶的劲在龙卷风抵达的前几秒,硬生生的把挂在船边的父亲给拽了回来。 确保父亲安全,贺云东迅速的跑进小船舱,让贺父保护自己的安全,和死神来了一场较量。 操纵着机器迅速的调转船的方向,调整方位,避开了拍打过来的海浪,还有龙卷风。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雨逐渐变小。 贺云东已经精疲力尽,无力的躺在船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它奶奶的… 这天气跟女人的脾气一样,说变就变,不给人半点反应的机会,差点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贺父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到贺云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臭小子!差一点点,咱俩差点就玩完了。” 贺云东喘着气侧头看向疲惫不堪的父亲,挤出一抹笑:“不会,您会长命百岁。” 两个人缓了两口气,这才注意四周。 周围有不少被掀翻的船,有不少的船上用品,漂浮在海面,除此之外,还有人。 “爸!爸!你醒醒!你醒一醒!” 周围还有几道穿过海面,撕心裂肺的悲鸣哭喊声。 贺父闭了闭眼,心情沉重。 小小的人,永远都斗不过大自然。 海面的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偶尔还会酿成巨大的悲剧。 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贺父扣住贺云东的肩膀。 “云东,你大伯和二伯,好像也出了安全区,我没在海面找到他们。” 此刻不见贺老大和贺老二的渔船,贺父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贺云东面色一沉,顾不上休息,跳进船舱,驾驶着船寻找贺老大和贺老二的船。 拉开一段区域,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贺老大的渔船。 两艘渔船紧挨在一起,父子俩跳了过去,船上却空无一人。 “三叔,云东…” 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贺云东钻出船舱一看,就见贺东洋拖着昏迷不醒的贺老大,艰难的在海面游着。 第19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在波峰间沉浮,像两片随时会碎的木片。 “哥!” 贺云东没半分犹豫,纵身跃入冰冷海水,游到近前便托住贺老大的腰 三人拼尽全力拽着船沿,贺云东脚掌蹬着船身发力。 贺父也在船上拉着人往上提。 贺东阳趁机将贺老大往上送,终于把人拖上甲板。 贺老大呛了太多海水,双目紧闭。 看着意识有些溃散的父亲,贺东洋神情焦灼。 “云东这可咋办?我爸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咋跟我妈交代。” 贺东洋现在提不上什么劲,一个1米8的大高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贺云东深呼吸口气,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贺东洋。 “哥,别担心,大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贺东洋也在一旁点头应着:“对,别着急,先缓一缓。” 人命关天,贺云东立即采用了紧急措施,跪坐下来在床板上,掌心扣在贺老大腹部匀速按压。 一下,两下。 在按压下,海水顺着贺老大嘴角溢出。 贺父在旁急得搓手,贺东阳俯身探着鼻息,直到贺老大喉间发出一声轻咳,海水随之被咳了出来,缓缓睁眼。 四人这才松了口气,瘫在床板上大口喘气。 贺东洋红了眼眶,一把勒住贺老大的脖子,二十几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 “爸,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让我可咋整。” 贺老大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东洋,无情的给了对方一个大逼兜,嘴里骂骂咧咧。 “你老子我现在不是好的很吗?别搁这哭丧。” “可惜了那那些鱼。”贺老大看着海面一片狼藉,叹出声。 贺云东不以为意:“只要人活着就成,鱼没了再捕就是。” 人活着,就是最好的事。 周围还有不少遇难的渔民,贺云东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让贺父和贺老大在床上呆着。 歇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两人跳回海里。 游过漂浮的木板与渔网,先后拽回三个受伤的渔民,安置在了床上。 确认周围海域再无挣扎的人影,却始终没见贺老二一行人的踪迹。 贺父无力的躺坐在船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海面,颓然的说了一句。 “老二和德阳,怕是凶多吉少了。” 几人在海里搜寻了四五个小时,天色渐暗,只能无奈返回。 渔村码头挤满了人,哭喊声混着海风扑面而来。 看到担架上盖着布的渔民,有人当场瘫倒在地。 贺云东几人站在船边,望着这片刚吞噬了生命的海,脸色沉重,心底压抑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在大自然面前,人还是太过于渺小,根本没有抗衡的资本。 贺母和贺大娘,等人都知道海上遇难,见贺老二和贺德阳没有回来,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贺二娘强忍着恐惧,颤颤巍巍的问出了那句话。 “云东,你二伯和堂弟呢?” 贺云东颓然的开口解释道:“我们找了几个小时,也没见到二伯和德阳。” 贺二娘强行挤出了一抹笑,焦急的询问着贺老大和贺父等人,过于慌张的缘故,连带着动作,都有些手忙脚乱的。 “大哥,老三,云东是不是在跟俺开玩笑,这玩笑咋能乱开呢,你说是不是。” 但看到贺老大和贺东洋脸上沉重的表情时,只觉得两眼一黑,接受不了现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二娘!” “妈!” “弟妹!” … 现场乱成一锅粥。 二房无法接受父亲遇难,心一横,闷着头就往海边赶,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见着人。 但还没有出门,就被贺云东拦了下来。 “我和堂哥跟你们一块去。” 等安置好了体力不支的贺老大,贺云东领着浩浩荡荡的贺家成年男丁,浩浩荡荡的就准备出门。 贺母红着眼眶,颤颤巍巍的开口:“云东,都这么晚了,要不然明天早上再去找吧。 俺怕…”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掩面痛哭。 海上的天气漂浮不定,刚下了大雨,海面的情况更不用说,云东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办? 贺云东却是去意已决,轻声细语的安抚着母亲。 “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们贺家是一个整体,不管结果怎样,都得找找人。 要不然,不仅是我,恐怕连爸还有大伯,晚上睡觉也不心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管怎样都不能放弃。 重活一世,贺云东格外珍惜这些对他好的人。 贺母深知儿子的性子,就算再怎么舍不得,再怎么担心,还是点头放人离开。 以防万一,贺母弄了不少的干粮还有一些常用的简单包扎伤口的东西,和淡水让贺云东等人带着。 海面的风依旧很大,海风带着渔民的悲鸣,显得格外悲凉。 一伙人利索的跳上了渔船,还没出发前,几个村民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对着贺云东等人,又是磕头又是哀求。 “云东,俺当家都还没有回来,你们出海找人,要是遇着俺当家的,不管他们是死是活,你们能不能给俺个准信,要是孩子他爹还能活着,就让他们早些回来,俺求求你了。” “还有俺们是一样的。” 随着经济时代爆发,村里的壮硕青年男人为数不多,能求的人也不多。 都是一些妇人,又没有出海的经验。 盲目出海,连自己都凶多吉少,更别提找人。 唯有抓住机会,寻求一些能帮得上忙的人。 贺云东解开绑着船只的绳子,对着岸边的人吆喝着。 “我们要是能见着,不管人是死是活,都会给你们带个准信,要是没见着人,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见贺云东答应,女人们感激涕零。 一行人迎着海风出发。 天色越来越暗,许是突发天气变故的缘故,往日海面横行的船只,现在也少的可怜。 有一些幸存的渔船,正缓慢的朝着家的方向行驶,家里还有等着他们归去的家人。 迎着猛烈的海风,二房家中的剩下两小子,语气有些萎靡。 “云哥,我爸,和我哥一定会没事的,对不?” 贺云东扬起一抹笑,郑重的拍了拍两个堂弟的肩。 “二伯和德阳,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咱们一定要往好的方向想,知道吗?” 第20章:找到贺老二,贺德阳危在旦夕 贺云东是贺家几兄弟的主心骨,说话也比较有分量。 被这么一安抚,二房两兄弟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点。 海浪波动大,渔船在海面中跌宕起伏。 为了更方便找人,贺云东他们这次出来开了两艘渔船。 两艘渔船在贺老二今天出现的海域中寻找。 时间消逝,天越来越暗,本来不平静的海浪,海风逐渐变得猛烈,又有下暴雨的预感。 二房两兄弟心情越发的焦灼。 贺云东脑子机灵,根据今天遇难时的风向变化,还有海浪涌动的方向,顺着周围的方向搜寻。 范围变小,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几人在附近的一座小岛处,见到了二房的渔船。 二房家的二儿子,指着小岛屿边缘停留的破渔船,语气激动。 “云哥,是我家的渔船!” 随着一声激动的喊叫,两艘渔船的注意力全都朝着小岛屿划去,发现小岛屿周围不止贺家二房的一艘渔船,还多了一两艘。 周围全是海鸟,还有一些海鸟窝,峭壁上全都是鸟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小岛不大,到处都是岩石,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光亮,隐隐看到岩石上的血迹。 渔船也被撞出来了好几个大洞,一些海中捕出来的小鱼,也因为缺失水分,丧失了生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仅如此,血腥味引得一些鲨鱼在周围徘徊,这不由得增加了贺云东等人救援的难度。 贺家二房的两兄弟顿时心急如焚,担忧的在四周寻找起了贺老二和贺德阳的踪迹。 贺家的几兄弟也匆忙的寻找着。 周围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些莫名的心慌。 呼喊声响彻周围,几个人翻遍了这个小岛屿,也不见人的踪迹,贺家二房的两个小子已经焦灼的哭出了声。 在几人无助之余,一处陡峭的小悬崖边,响起了嘶哑微弱的声音。 “云东…” 几人拿着手电筒朝着声音来源照了过去。 小岛屿的崖壁都比较陡峭,贺云东几乎探出了半个身子,才勉勉强强看到了半山腰的人。 “二伯!”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发现贺老二边上还有不少的渔民。 几兄弟齐心,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半山腰运了上来。 总共有七八个人,大部分的人都受了伤,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受伤最严重的是贺德阳。 额头处已经被咳出了血,有着骇人的伤口,被一条破烂的布条绑着额头,但还是隐隐可见,深可见骨的伤口。 贺老二担忧的老泪纵横:“德阳为了救我,被石头划破了额头,呼吸也越来越弱了…” 贺云东从贺老二口中得知,他们这几艘船是被龙卷风卷到这的。 因为渔船受损严重,无法离开此处。 再加上海水的侵蚀,导致他们严重脱水,周围也没有淡水资源。 他们这群人不仅饿得前胸贴后背,人也渴得厉害,喉咙都像火烧的一样。 原本想着,借着游泳的技巧游到附近的海域,看看有没有吃的或者可饮用的淡水。 谁知道,这附近有鲨鱼出没。 血腥味引得周围的鲨鱼蠢蠢欲动,刚下海的贺老二不知情,还是眼睛的贺德阳发现的。 在大鲨鱼扑来的一瞬间,贺德阳不顾自身安危,拼了命的从鲨鱼口中救下了贺老二。 因此额头撞到了礁石,不仅被划破,而且还陷入了重度昏迷。 再加上捕鱼,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海鲜味,加上鲜血味,这座岛屿的海鸟们也虎视眈眈的盯着。 数量庞多,赶也赶不完。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能拖着受伤的身体,缩在陡峭的悬崖边。 利用周围的鸟屎味,覆盖身上的鱼腥味和血腥味。 打算明天再另寻出路,极度的饥饿和缺水,让他们不少人都昏昏欲睡,有的人睡得很死。 这才导致贺云东他们呼喊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 好在这一次开了两艘渔船来,虽然渔船个体不大,但不偏不倚,加上这些遇难的人刚刚好。 一直在此狩猎的大鲨鱼,哪里会容忍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贺云东看着那些在周围游荡不肯离去的鲨鱼,又看了一眼电闪雷鸣的天空,估摸着又会下一场大雨。 以防万一,众人还是打算明天再回去。 幸好为了找人,船上没少放干粮,还有淡水。 但是这么多人,也不够分。 为了能够保持体力,每人手上分到一点,勉勉强强的吊着这口气。 没有再回到贺老二原先待的陡峭山洞,贺云东领着人在稍微高一点的海岸上,找了个山洞。 避免海水高涨淹没,也可以避免悬崖峭壁上的失足风险。 再用铁绳将渔船固定在边上,做了一定的防护,即便再凶的海浪,也能避免撞到礁石上形成破洞。 船上一般都会带一些简单的医疗设备,比如绷带,还有自制的止血药草和药粉。 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贺云东几兄弟利用钻木取火的原理,支撑起了一个小火堆。 这会已经下起了中雨,贺云东拿着自制树杈烤架,弄了一些死鱼,在火堆里烤着。 现在的处境,没啥好挑的,只要能吃就行。 就算没有调料,鱼也被烤得香喷喷,让这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都觉得是山珍海味。 好在死鱼比较多,每个人手上都能分到一条。 正如贺云东推测的那样,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下起了大雨,海风呼啸。 渔船在岸边摇摆不断。 以防万一,贺家几兄弟轮流守着火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或者是出现什么状况,都互相有个照应。 狂风巨浪过后,到了第二天,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海面水位也上涨了一点,将地势较矮的礁石全都淹没。 贺云东等人待在山洞,恰好在海水边边缘。 雨停了,海风中等,构不成威胁。 随着贺德阳的气息愈发的微弱,也不敢再耽搁。 经过一圈的巡视,鲨鱼们已经不见了踪迹,众人挨个挨个上船,踏上了回家的路。 预防贺德阳散失求生意识,贺老二不断的在他耳边碎碎念。 第21章:再见罗智远,害妹子的罪魁祸首 “臭小子,你要是敢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非得把你收藏的那些宝贝,全都一把火给烧了。” 贺老二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一路上就没停歇过。 贺德阳的气息越来越弱,贺老二说着说着,老泪纵横,鼻涕和泪水混作一脸。 在临近中午时,才抵达了岸边。 今天贺父未出海,一大清早就和贺母在码头等着。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贺云东盼回来了。 一起等候的,还有一些等着自家男人未归家的村妇,直到看到船上丈夫的身影,一群人喜极而泣,包括贺母在内。 众人紧张的迎了上去,码头边满是重逢的喜悦。 来不及叙旧,就见奄奄一息的贺德阳被抬了下来。 一行人说着就要把人送去医院。 小诊所,可没法在阎王爷手里抢人。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贺二娘,得知儿子头部受了重击,现在昏迷不醒,被送去了县城医院。 一时急于攻心,再次晕厥了过去。 贺云东进来了一辆拖拉机,带着贺老二还有二房的两个兄弟,也快去了医院。 刚下拖拉机,贺老二就领着两个儿子火急火燎的朝着医院吆喝。 “医术!医术!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直到人被送进了抢救室,贺老二才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颓废的坐在走廊上,双手举着额头,悲伤无限。 确认人进了抢救室,贺云东跟贺老二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这次来县城,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找到小妹,以免酿成悲剧。 刚重生时,并未急于赶到县城,是因为知道小妹不在县城,这两天才到的。 为了给他赚彩礼娶媳妇儿,小妹放弃了读书,拼命打工赚钱。 奈何心思单纯,被渣男所骗,不仅被骗光了钱财,还失了清白,不得不嫁给渣男。 落得个被家暴惨死,渣男为了消除证据,残忍的将小妹分尸。 将躯体丢进大海之中,只留下个头颅,被砌在了墙壁中,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时候追踪技术较差,渣男逃之夭夭之后,一直没有落网。 除了小妹每个月会准时往家里寄钱,就从未回过小渔村,就连爸妈都不知道小妹嫁给了谁。 他找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害死小妹的凶手。 这个时间段他刚好和江时月结婚离开了县城,小妹死后的消息,还是在报纸上知道的。 上辈子,他因为此事愧疚了一辈子,夜夜都在梦魇之中。 按照时间推算,小妹昨天才回到县城,刚好这两天又被事情绊住,这才没法抽身。 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了一处居住区。 周围建筑全都是平房,越往里走,路越狭窄越陡峭,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苔气息。 这里的建筑,比小渔村还要差上许多。 依稀记得小妹住在这,但并不知具体位置,经过多家打听,这才得知,小妹的具体住所。 还未靠近,就听到小小的院子里传来了男人暴怒,和女人的啜泣声。 “没用的东西,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还要你有啥用?老子带你出来见世面,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你搁这装什么清高?出来大半年,连碰都不让老子碰,你还不允许老子出去找别的?” 贺云东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通过声音的来源,是女人的哭声。 想起上辈子小妹被家暴而死,滔天愤怒在贺云东心口扩散,救妹心切,猛得将眼前破旧的房门一脚踹开。 砰—— 木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屋内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玛的,哪个狗日的,吃的雄心豹子胆了,敢踹你罗爷爷的门,操你…” 男人怒气冲冲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见贺云东的正脸时,到嘴边的骂声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不屑的鄙夷声。 “哦~我还以为是哪个傻x呢,没想到是你啊,小渔村唯一的高中生。” 看着满腔愤怒的贺云东,男人双手环胸,诋毁的话,喋喋不休从他的嘴中传出。 “老子不用的破鞋,你用的还爽吗?”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江时月有一腿的罗智远。 贺云东怎么也没想到,害死小妹的渣男,居然是他上辈子妻子出轨的对象。 罗智远上辈子可没少挑衅他。 他也权当做是罗智远创业失败,见自己创业成功,年入上千万嫉妒而不断的针锋相对挑衅他。 看在先前是小渔村同村人的份上,并未和罗智远计较。 到头来,他妈的。 仅凭罗智远这个傻叉,就把他们兄妹俩耍的团团转。 一想到这,贺云东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逼兜。 屋内的女人听到动静,踉踉跄跄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当看清来人时,诧异不已。 “哥,你咋来了?” 贺云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着站在门口,头发凌乱,身上满是淤青,还有不少伤口,面容肿胀,身形不稳的女人时。 当即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的亲妹妹,居然被这个畜生糟蹋成了这样。 女人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 不想被哥哥目睹自己过得狼狈,慌张的用身上的衣服遮盖伤口,逃也似的钻进了屋子里。 贺云东红着眼,看着还在喋喋不休,落井下石的罗智远,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 手握成拳,朝着罗智远砸了过去。 “操昵玛的罗智远,你个畜生,居然把我妹子糟蹋成了这样,我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我就不叫贺云东。” 罗智远毫无防备,被贺云东一拳撂倒。 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贺云东的拳头砸的眼冒金星,两眼发昏,剧烈的疼痛,让其哀嚎不断。 两辈子的仇,贺云东可谓是拳拳到肉,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罗智远的身上。 他上辈子重病躺在床上,想死死不成,还得忍受罗智远的羞辱。 现在他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罗智远向来是个油嘴滑舌,爱耍小聪明又好吃懒做。 除了在某方面很强悍,在体格和体型方面,都不如贺云东。 两人碰上,真动起手来,罗智远可不是贺云东的对手。 “衵你奶奶的畜生,老子和你不共戴天,你不死,老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第22章: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起这两辈子的耻辱,贺云东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个畜生,一边虐待他的妹子,一边跟江时月勾搭。 把他们兄妹俩当猴耍。 院子里哀嚎震天,全是罗智远杀猪般的哀嚎声。 不知过了多久,罗智远的哀嚎声越来越弱。 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见人的女人,生怕出意外,穿了一套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跑出来劝架。 看罗智远被打的血肉模糊,连牙齿都飞了几颗,生怕贺云东身上背负人命。 女人不顾危险,扑了过去,抱住贺云东的时候,大声呼喊着。 “哥,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生怕伤到妹子,打红眼的贺云东气喘吁吁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已经处于昏迷的罗智远。 还不解气的用力踹了两脚。 双手紧扣住妹子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对方。 “跟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贺云东心疼妹子,满脑子都想带着人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生怕被打出后遗症。 女人怕丢人现眼,又怕浪费钱,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贺云东的大腿,死活不愿意去医院。 “哥,我不去医院,医院都是吃人血馒头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我早就习惯了。 我这大半年赚了些钱,刚学会寄钱,就回县城了,想着明天托人送到家里去,让你娶媳妇儿呢。” 女人全名贺云娇,和贺云东相差一岁,今年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这会儿却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让人看不清五官。 贺云东心疼坏了弯腰把贺云娇扶了起来。 “你跟我回去,不要你赚钱,我供你读书,到时候一起参加高考,我也不娶媳妇儿。” 这几句话,宛如重磅炸弹,炸的贺云娇脑子转不过弯来。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夹杂着哭腔的声量拔高。 “你咋能不娶媳妇?江知青可是你心心念念好久的媳妇儿,好不容易同意嫁给你,咋能说不娶就不娶? 是不是彩礼不够,我大半年只赚了六百。 哥能不能跟江知青说说,先跟你结婚成不,我铁定努力赚钱,到时候把欠她的彩礼钱全都补上。 要是怕我反悔,我可以写欠条的。 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娃,咱家就指望你传宗接代嘞,媳妇儿咋说不娶就不娶! 哥,你看我厉害不,大半年就赚了六百。” 看着眼前瘦成皮包骨的人儿,半年前,妹子还是渔村里最好看的姑娘。 皮肤虽然被晒得蜡黄,但五官却是一等一的美人。 本应该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人,大半年的时间,被磋磨的瘦得吓人,只剩皮包骨。 贺云东红了眼眶,心疼的将贺云娇额前的一缕碎发撩至耳后。 “我妹子就是厉害。” 大半年600块钱,在这个年代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 贺云娇满心满眼挂念着的,还是自家哥哥娶媳妇儿。 “哥,我这么厉害,一定会把你的彩礼钱给攒够的,你让嫂子多通融通融。” 贺云东叹了口气,瞟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罗智远,把人五花大绑的绑成了螃蟹模样,丢到了屋里。 贺云娇见罗智远满身是血,怕闹出人命,想送去医院。 贺云东不以为意:“他生命力顽强着呢,死不了。” 深呼吸口气,看着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妹子,耐着性子解释着。 “我不娶江时月了,这种女人不配进贺家门,也不值得我们兄妹俩这么努力,娶一根搅屎棍进门。” 贺云娇不解:“哥,你跟我说过,嫂子比你的命还重要,要是不娶她进门,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媳妇,非江知青不娶。 而且你又是咱们村里唯一一个念过高中的,江知青也是知青里面最有文化的,生出来的娃铁定聪明。 我们都在为你娶媳妇儿的事儿努力,你可不能闹脾气,说不娶就不娶了。 你要是一辈子不娶媳妇儿,爸妈不得愁死?” 小丫头喋喋不休的说着,贺云东心底愈发的苦涩,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小丫头,明明自己都身处狼窝虎穴,却还是满心满眼都为别人着想。 贺云东长叹了口气,解释道:“江时月怀孕了。” 贺云娇闻言,喜出望外,不顾身上的伤口,喜极而泣:“江…嫂子怀孕了!那我要当小姨了,你要当爸爸了。” 激动的难以复加,在屋内来回的踱步。 随即又一脸正色的望着贺云东。 “既然怀孕了,就更应该把人娶回家,哪能因为嫂子怀孕了,咱家就彩礼不出,想空手套白狼嘞。 咱们可不能干这种事,得把嫂子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彩礼该多少就多少。 我现在跟智远学了点本事,赚了点钱,再过两年,一定能把彩礼钱赚够,我给嫂子打个欠条。” 贺云娇喋喋不休的说着为贺家以后做打算。 贺云东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解释着:“江时月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是我,是罗智远。” 这句话,可谓是晴天霹雳。 贺云娇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望着贺云东,两只漆黑的眼睛瞪得溜圆,张了张嘴,有些难以接受。 “这咋可能?智远一直跟我待在一块,咋可能是他的孩子?” 贺云东不紧不慢的推理出来:“一个半月前,罗智远回来过村子,你应该知道,罗智远和江时月很早之前就勾搭在一块了。 半年前,答应我结婚,江时月只是想逗一逗我,要高价彩礼,想让我知难而退。 我还傻傻的舔着,不知疲惫的赚着钱,没想到江时月和罗智远早就滚到了一起。 之前两人一直都有注意,直到一个半月前,江时月发现自己怀了孕,又看我好糊弄,想让我当接盘侠。 所以才…” 贺云东越说到后面越咬牙切齿。 他也是煞笔,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被江时月和罗智远耍的团团转。 贺云娇知道她哥不会说谎,对这一消息深信不疑。 人被这打击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双腿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嘴里囔囔道。 第23章: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这…这咋可能?” 泪水无声的从贺云娇眼角滑落,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重大打击。 贺云东在边上,也不多嘴,任由妹子自行消化,慢悠悠的打量着屋子的陈设。 屋里总共有两间房间左右各一间。 右边摆放着一些时兴的物件,全都是在一线城市淘汰下来的商品,在小县城却很受欢迎。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香烟。 香烟是罗智远从县城进货到一线城市等地方售卖。 小县城进价的香烟和大城市进价的不一样,卖价也不一样。 大城市所售卖的,一些好的烟都要大几块,相当于小县城普通工人一两块的工资。 罗智远脑子好使,经常投机倒把,借着这么个道理。 从小县城进货到大城市去卖,赚了不少钱。 贺云娇也托罗智远的福,也赚了点钱。 另一间房,则是卧室。 中间竖着一块和房间摆设相差较大的木板,有两张床。 从罗智远刚才的话来分析,不难猜,两人是分房睡。 贺云东和贺云娇,两人虽然生在小渔村,但贺父和贺母,打小就给他们输送观念。 在没有结婚之前,男孩不能祸害人家女娃未婚先育,这对女方不公平。 女孩也不能在没有结婚之前与男子发生关系,生怕生米煮成熟饭,男人不负责。 又或者是怕遇到混账的玩意儿,被男人拿清白和孩子束缚一生。 这一来二去的,贺云东和贺云娇,便一直秉承着没有结婚就不能发生关系。 即便贺云娇跟着罗智远做生意,也一直坚守底线。 过了半个钟头左右,贺云娇才消化完,人早已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无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哽咽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 “罗智远这个畜生,有了我还不够,居然还敢祸害别的女人!” 走到昏死的罗智远跟前,丝毫不留情面的在男人胯下狠狠的踹了两脚。 “咔嚓”一声,是蛋碎的声音。 原本昏死过去的罗智远,再次发出尖锐的哀嚎声。 贺云东下意识的捂住垮,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 贺云娇流着泪,揪着罗智远的衣领厉声质问。 “你不是说?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一个半月前你不是说回来进货吗?你为什么会跟江时月滚到一张床上? 你怎么对不起我都行,和你上床的女人偏偏是江时月!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哥喜欢的女同志。 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了娶她,费了多大的心思吗? 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你们对得起我们兄妹俩吗?” 贺云娇发了疯似的质问罗智远,气急时,更是对其拳打脚踢。 罗智远想晕过去,蛋碎的剧痛让他大脑清醒,强忍着痛意朝着贺云娇咆哮。 “你这个贱人,发什么疯!是个男人都有欲望。 玛德,要不是你有点商业头脑,你真以为老子会看得上你? 老子和你处对象,跟谈了个尼姑一样,我把江时月睡了又怎么样? 江时月在床上的床技,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我替你哥提前调教他,你们还得感谢我才对。 至于江时月怀的孩子,大不了送给贺云东养,这对你们贺家可是好事。 老子还带你出来见世面,你们不对老子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敢殴打老子。 你妈*****” 罗智远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疼得要命。 就算被贺云娇质问,受了伤也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罗智远出口成脏,越骂越狠。 贺云东的拳头可不会惯着他,又是如雨点般砸在罗智远的脸上。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你和江时月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江时月这种垃圾,我可不要。 我妹子,你也高攀不起,懂?” 罗智远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说话也含糊不清。 贺云东打爽了,只留对方一口气,便开始搜刮。 把罗智远遗留在家里的一些钱财全都薅了出来。 “这些就当是你给我妹子赔偿的精神损失。” 说着,就让贺云娇去收拾行李,离开这个鬼地方。 贺云娇听话照做,把自个的急件物件收好。 见自己的钱都被贺云东收入囊中,罗智远肺都要气炸了。 “那是老子的钱,老子的钱!把老子放下来!” 任由罗智远怎么叫嚣,贺云东都充耳不闻,带着贺云娇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贺云东想领着妹子回渔村,贺云娇却退缩了,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回去。 “哥,要是让爸妈看到我这副模样,肯定会担心的。 我打算找个地方住,等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我再回去。” 无论贺云东怎么劝,贺云娇就是不肯回去。 长达两个小时的僵持下,贺云东最终选择妥协。 亲自给贺云娇找了个地方住。 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和罗智远牵扯上瓜葛。 得到回应后,这才安心的离开。 等贺云东回到医院时,贺德阳已经脱离了危险,转到病房养伤。 一时半会醒不来,必须得在医院休养。 一家靠捕鱼为生,贺老二让三儿子在医院照顾贺德阳。 让自个的媳妇儿在家里做饭,照顾他和老二。 安排完这些事宜之后,几人这才离开县城。 回了小渔村,贺云东往家走时,路过知青所,就见江时月搬着个小板凳,和她的好闺蜜唠嗑。 话里话外,都在诋毁他的为人。 贺云东:…… 真当他死了不成? 江时月见着贺云东,不仅没有收敛,话说的更加难听,甚至上升到了父母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贺云东快步走去,阴沉着一张脸,质问着。 “这么多天过去,江知青该把那五百块还我了吧?” 林绣见情况不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找了个借口。 “那个时月,我还得回家照看孩子呢,我就先走了。” 江时月气愤闺蜜半路弃她于不顾,但现在,贺云东在跟前,她也不好发作,只能任由林绣离去。 见贺云东一份气愤模样,依旧端起自己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不以为意的说着。 “放心,你这500块我还看不上,智远写信给我,明天就到小渔村,把500块还给你。 活不起了,连500块,都还有脸跟我要。 贺云东,你真不是个男人。 但凡你有智远一半有骨气,你也不至于入不了我的眼。” 第24章:出海,三兄弟,钓大鱼 贺云东被气笑了,根本不惯着江时月。 “500块,我就从水里都能听到个响,用来买些粮食喂狗,狗都知道对我摇尾巴。 你不行,你是个无底洞,永远都不知足。 不用指望罗智远了,我给你个地址,你可以去找他。” 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继续说道。 “你现在找过去,说不定还能跟你的罗哥哥叙个旧,恩爱恩爱。 明天我没有看到500块钱,咱们就村长那见。” 贺云东转身离开时报了一串地址给江时月。 江时月看着昔日的舔狗,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气得原地跺脚。 再怎么气愤,嘴里反复咀嚼着贺云东给的那个地址。 想着今天反正没什么事了,找村长要了个批条,又多付了点钱,租了一辆拖拉机,赶去县城。 贺云东回到家,将贺德阳脱离危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父母。 贺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没事就好,咱能帮着就帮着点,我这两天就不出海捕鱼了,自身情况有些不太妙。” “成,我这两天看情况吧。” 贺云东并未将妹子的事告知父母,打算明天去一些比较远的海域碰碰运气。 根据时间推算,这个时间段,有一片海域,有大型鱼出没。 半个月后才会被人发现的地区,他打算提前去踩点看看。 想着闲着也是闲着,钓大鱼,需要更好的钓鱼设备。 贺云东整来了一些材料,自制大型鱼竿。 总共整了两根大鱼竿,打算跟大房的两兄弟去碰碰运气。 月黑风高夜,贺云东兴致勃勃地找上了贺东洋。 一听要出海,看晚上能不能碰着啥子好货,贺东洋两兄弟没法拒绝钓鱼的诱惑,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得知要出比较远的海域,三人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 还有一些便捷的防身工具,和各自的父母打了声招呼我便雄赳赳,气昂昂的驾驶着渔船出海。 前两天的天气不好,海上海风很大。 少年们难掩澎湃的情绪,对未知的危险,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小小的渔船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中漂泊,随着渔船行驶的愈发的远,周围的渔船也不见几艘。 偌大的海洋,小小的渔船显得格外的渺小。 三兄弟都不怕深夜出海,身为捕鱼人,夜钓是常有的事,胆子都被历练出来了。 贺东洋站在渔船上,对着正在调鱼饵的贺云东和弟弟吆喝着。 “云东,你说咱真能碰到大货吗? 自打你没和江时月纠缠,这胆子也变大了,敢在这么远的海域来,这要是让三叔知道,非得把我们三个的狗腿给打断!” 说不害怕是假,但身为捕鱼人,对大型鱼类更是有一种执着。 贺云东头也不抬的回应:“怕什么?人生不过3万天,不找找刺激,不就白活了吗?” 捕鱼又刺激又惊险,可没有想象当中的平淡,这可比在大城市,当牛马赚钱潇洒的多。 “哥,你不愧是个有文化的,说话都文绉绉的。” 大房小儿子贺东南崇拜的望着贺云东。 贺云东笑笑不说话,抵达目的地,边上有一座岛屿。 但现在已经夜深人静,又从未踏足过这片岛屿。 有着未知的危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个心眼的好。 贺云东在距离岛屿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停下了渔船,在附近打窝。 贺东南有些疑惑:“云东哥,咱们咋不上岛?在渔船上钓鱼,怕是不方便吧?” 贺云东摇头,半开玩笑的解释着:“这片海域暂时无人开发,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还是谨慎点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咱们三个要是全都在这躺板板了,这可咋整?你哥我还是很惜命的。” 贺东南似懂非懂,打量起了附近的情况。 贺东洋和贺东南的眼力极好,凭借着电筒精准的捕捉到海域周围的景象。 “我日,云东,你看那海岸边全是鲨鱼,还有鳄鱼!” 成群结队的鲨鱼在浅滩附近游荡,岛屿沙滩上,还有不少的鳄鱼栖息。 这让两兄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他们盲目上岛,说不定会成为鳄鱼的盘中餐。 贺东南不禁打了个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东哥,得亏你留了个心眼,要是俺们上去,鱼还没钓着,估摸着就把那些鳄鱼给喂饱喽!” 贺云东笑呵呵道:“白天可以大胆些,晚上可得留个心眼子。” 这次驶出来的船,是贺云东找人借的。 毕竟前往深海域,得要一艘好一点的渔船,为自身安全做个保障。 这艘渔船要比贺家的大一点,安全性也要高些。 三个人相互配合着打窝,再将船上的一些刺眼的鱼灯给熄灭。 只留一些温和的灯光,这样不会吓到鱼,也能降低存在感。 等饵料发酵一个小时左右,看时间差不多,贺云东这才抛出自制的鱼线。 “诶,走你!” 自制鱼竿又粗又壮,且又有弹性,贺东洋对手上的这根鱼竿爱不释手。 两根鱼竿,贺云东搭配了粗线,重坠,还有活饵。 一些鱼饲料只是用来打窝,以吸引鱼群的靠近。 要想钓一些大型鱼类,还是得需要活饵。 根据记忆还有海域目标揣测这一带极有可能会出现龙泵。 上辈子,到了21世纪,龙趸可是被划分为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匮乏的很,不能钓。 好在现在,不过80年代管辖的没有这么严,龙趸还是相当活跃的鱼类。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非得掉个尽兴。 说曹操曹操到。 贺云东还没来得及叮嘱,鱼线就有了动静。 三兄弟喜上眉梢。 贺云东紧握鱼竿,贺东南拿着手电筒,紧盯着鱼线动向。 强大的拉力,让贺云东有些应接不暇,好在底盘稳,再加上工具的帮忙,这才勉勉强强稳住鱼竿。 贺云东一张脸涨得满脸通红,卯足了力气紧握着鱼竿不放。 操了。 这拉力,也太猛了点,着实让人有些遭不住。 贺东洋也快步上前帮忙,两个大汉握着鱼竿。 长达半个小时的争斗下,猎物终于显露真面目。 贺东南拿着手电筒照着若隐若现的鱼,激动的脸都通红了。 第25章:300斤龙趸 “大哥,云东哥,好像是…是…是龙趸!” 贺东南激动得舌头都打结了,心情更是难以复加,嘴里还在嚷嚷着。 “我滴个乖乖,长这么大,就只听说过这玩意,没想到还能见着。” 两人没有理会激动的贺东南,认真地遛着龙趸。 正当以为这条鱼势在必得时,突然,线口一松,两人后退两步。 哟嚯,到嘴的鸭子飞了。 贺云东无奈扶额,有些气急败坏。 “完犊子,它娘的脱钩了。” 说不惋惜是假,这拉力,那龙趸估摸着是成年龙趸,而且体型估摸着不小。 嘴里一边埋怨着,又重新把鱼线取了上来,又重新换了个钩子,挂上活饵,抛了出去。 只是单纯脱钩,并非因为鱼线太粗太细,所造成的。 除了贺云东叹气,还有贺东洋,重重的叹了口气。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正当几人惋惜之余,另外一条鱼竿动了。 贺云东原本想帮忙,自己手上的鱼竿又上货了。 两人顾及不暇,又是长达一两个小时的钓鱼时间,将鱼的体力耗尽。 贺东南把电筒挂在额头上,着急忙慌的拿兜网,把精疲力尽的鱼给捞了上来。 两条成年龙趸,就这么水灵灵的躺在了船板上。 龙趸头背部,斜直眶间区平坦微微凹陷,眼睛小,但短于吻长,裂口比较大,下颌稍突出,上下颌前具有小犬齿两侧此细尖。 鳞片为细小的栉鳞,头部除了吻端及,上下额外均披着细小栉鳞,侧线完全。 这不是龙趸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鲜活的龙趸,贺云东和贺东洋两人精疲力尽的坐在船板上。 贺东南拿着秤,一边称重一边记录。 “一条龙趸67斤,另外一条居然有79斤。” 野生龙趸能升到这个体型和体重,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按现在的市场价来算,一条野生龙趸,渔民所售出去的价格,是在1块5左右。 但现在极少有人捕捉到龙趸,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两块钱。 那也就是说,钓上来的这两条鱼,总共是146斤,两条鱼就能卖到219元,也算是高价了。 听着贺东南的呢喃,两兄弟面面相觑,并没有说什么。 贺云东从地上爬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龙趸,喘着气道。 “不只这个价位,从皮相和肉相来看,这一斤龙趸肉恐怕可以卖到4块钱左右,总价格在584元。” 两条鱼将近到600块钱,听了都让人直倒吸口冷气。 三人合力把鱼放进船舱内,用海水养着,继续吊着。 钓鱼讲究的就是耐心。 周围还有鲨鱼和鳄鱼蠢蠢欲动,这不由得加大了钓鱼的难度。 贺云东不慌不忙,吃着干粮,喝着水,哼着小曲,钓着鱼,那叫一个惬意。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贺云东的鱼钩再次有了动静。 不过这次的拉力显然要比前面一次的更强。 贺云东刚稳住底盘,打算和猎物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奈何对方不讲武德,拉力过于强大,还没等贺云东发力,人就差点被拉进了海里。 好在贺东洋反应迅速,这才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抱住了贺云东的腰。 和对方的拉力远不止这点,蓄力不断加强,颇有一种不把两人拉下水,就是不罢休的决心。 龙趸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抱住贺东洋的腰,三人极力的稳住鱼竿。 经过漫长的半个小时,三个人已经被溜的完全脱力。 这已经不是人溜鱼,而是鱼溜人了。 三人被拽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贺东南大口的喘着气,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这钓的是啥,咋力气这么猛,咱们三个要是落水了,不得成为那些鲨鱼的盘中餐。” 贺云东死握着鱼竿不松手,只要鱼不把他给拽下去,又或者是把他的手给拽断,他死活都不可能松手的。 真男人,绝不会放过一条猎物。 贺云东调整呼吸,继续和海里的玩意儿较量着,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感受到拉力已经少了一大半。 心里不禁狂喜,看来这货的体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三个人同一条鱼叫较量,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下面那条极力顽强挣扎的鱼已经放弃了挣扎。 贺云东喘着气,让贺东南拿着鱼网过来。 可真的看到那个大玩意,三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巨物龙趸。 正当三人感慨之余,吹来的海风中夹杂着一丝要断裂的声音。 贺云东瞳孔一缩,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又拿起来了一个稍大一点的渔网,兜住了已经脱力的龙趸。 下一秒自制的鱼竿,彻底断成两节。 这足以看得出来这条鱼的拉力有多凶猛。 三个人合力把渔网给抬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巨型龙趸,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一条龙趸,个体体长居然1.4米~1.6米左右,都快相当于一个成年女性的身高了。 贺东南张了张嘴,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道。 “我的老天鹅,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么大的龙趸,这得卖多少钱?” 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巨物了。 贺云东从船舱上爬了起来,招呼着兄弟,把鱼放到秤上面。 用来称鱼的秤相对来说都比较大,将这一条巨物,放在上面居然达到了惊人的156千克。 这下,贺东南拿着手电筒的手都在颤抖。 随之而来的,是贺东南和贺东洋两人相拥抱在一起,发出雷鸣般的激动声。 “哥,云东哥,我们真的是太棒了,它娘的这玩意居然被我们钓上来了。” 156千克等于312斤,再转换为市场价的龙趸价。 一斤4块钱,那这条鱼就相当于1248元,高价。 贺云东看着这个巨物,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条鱼,一斤给4块钱,我是不会卖的。” 随着海鲜市场被打开,人们对海鲜的需求越来越大,大城市对这些需求更大。 将此转卖到商人手上,除去人力物力,对方还能再抬高价。 两人一愣,贺东洋面色郑重的解释道:“这些鱼怎么卖还得看你,我们没读多少书,上了1000块钱左右,就不懂得咋算了。” 第26章:有鱼不愁无处卖,贪心一点 卖东西这事,还得来个脑瓜子机灵,读过书的。 贺云东弯腰,和贺东洋两兄弟把鱼丢进了船舱。 一边处理断掉的杆子,一边解释。 “现在海鲜市场大开,咱们小县城虽然没多少人吃这玩意,但送到京城,A市这些一线城市,价格就不一样了。 咱可以贪心一点,价可以开高一些,咱们能钓到大鱼就不愁没得卖。” 钓这几条鱼已经耗了不少的力气,得稍作休整。 贺东南似懂非懂,一脸崇拜的看着贺云东。 “还是云东哥聪明,我们多赚点钱,就可以多攒一些老婆本,到时候就不会有姑娘嫌咱家穷,不嫁给咱了。” 这年头,男人们唯一的心愿,就是成家立业,娶媳妇儿,传宗接代。 贺云东伸手揉了揉贺东南的头。 “趁现在没有人发现这周围的窝点,咱们多钓些,多赚点钱,等到时候有人盯上了,这钱就得分别人一杯羹。” 这么一来回折腾,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三个人吃了点干粮,贺东洋和贺东南两人在船舱里休息,贺云东则坐在船板上望风。 太阳逐渐升起,原本栖息在沙滩边缘的鳄鱼,有的没入丛林之中,也有的已经下了海。 周围的鲨鱼,也逐渐散开。 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贺云东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缓了好一会。 大致一个小时过后,天彻底亮了,贺东洋让贺云东进船舱休息,他开船回去。 贺云东摇头,解释道:“我回去再休息,在船板上睡不着。” 重活一世后,他格外依赖家里的床,只有家里的床才能让他睡得安心。 可能是久违的温暖,又或者是父母伴在身边,所以才会觉得心安。 周围的海域暂时没有渔船出没。 虽然现在制度宽松,捕鱼行业也是自主发展。 但捕鱼人深知海洋的危险,大多数人都中规中矩的在一些熟悉的海域捕鱼。 除了一些轮船,还有大型船类出海,基本上很少有人,往更远处的海域行驶捕鱼。 谁也不知,船底下存在着什么样的危险。 等贺云东他们抵达渔村,都快临近大中午了。 周围除了有人住的渔船,大多数都已经出海。 而唯独贺老二家的,今天的渔船没有往外开。 因为贺德阳的缘故,一家人忙前忙后,有些精疲力竭,更别提捕鱼。 见贺云东等人早早的回来,有些好奇的渔民不由的靠了过来。 但看到人家运下来的鱼时,纷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个个交头接耳。 “这是龙趸吧,我的天,咋有这么大的龙趸,贺家这几小子,到底去哪捕鱼了,一钓钓这么大条的鱼。” “这一条鱼,都快比上俺们家半个月的收成了。” ……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贺云东将渔船上的渔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拿了五十块,给渔船的主人。 一个月普通人的工资才二三十,一次性给50块的报酬于情于理。 这才领着贺东洋两兄弟,倒腾这几条龙趸。 渔船主人看得直瞪眼,十分赞赏的拍了拍贺云东的肩:“厉害了云东,这出去一晚上,整回了这么多硬货。” 身为渔民,咋可能不晓得现在的行情。 这可是大型的龙趸,这钱不得哗啦啦进口袋。 贺云东笑了笑:“运气好罢了,晚上想着去碰碰运气,没想到整到这么几条硬货。” 钓到硬货难免会招人眼红。 一位婶子说话酸溜溜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贺云东他们眼前容器里的龙趸。 “你在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有好钓点。 不乐意跟咱们分享,上次是大黄鱼,这次又是龙趸,俺看你就是存心的! 这么大条的鱼,俺当家的可是说了野生的龙趸,一斤就值两三块,鱼越大价格就越高。 你这条这么大,估摸着能挣个上千。” 这哪能不招人眼红。 人家出去一晚上就顶普通渔民一年的收成,咋可能看着不眼红,不心动。 贺东南可不惯着她,当即就怼了回去。 “咱们钓的鱼,凭啥子还要告诉你们钓点? 就你这德性,我非得把这点位藏得严严实实的,告诉谁都不得告诉你。 啥子人哦,见不得人一点好,平时就数你们最喜欢炫耀。 你有种也去找这么厉害的钓点,搁这阴阳怪气谁呢?” 被这么一怼,那女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张脸憋得通红。 偏偏又不服气贺云东他们吃的这么好,好一会儿才憋出两句话。 “好歹是一个村的,咋个这么绝情?俺不过多说了两句,你说话这么冲干啥!” 贺东南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那又能咋滴?我就是看不惯你,说话就这语气,是你先找事的,挨骂了你就受着。” 有的渔民也替贺云东说话。 “要想钓这么好的货,风险可是不是一星半点,估摸着也是拿命在钓,东阳南,你要是有种,就让你家爷们儿去钓。” “可不咋滴,云东他们运气是好,整了这么多条硬货,要是换做俺其中一条,俺都能做梦笑醒!” “这下俺倒要看看,谁说捕鱼赚不到钱!” …… 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 贺云东看着跟个小炮仗似的贺东南,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一个人的感觉真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撑腰,帮衬着。 贺父和贺老大闻讯而来。 看着容器里的大龙趸和两条中等龙趸,两个大老爷们看着直瞪眼。 贺老大重重的拍了拍贺云东的肩膀。 “我就说你们三小子鬼鬼祟祟的干啥去了,三更半夜,又出海去了,好小子,整了这么大个物件回来。” 贺东南听到这话,就好像是自己被夸奖了一样,无比的自豪。 “爸,我们可是守了一晚上了,才整出来这三条,您是不晓得,咱们昨晚有多危险。 那水边全是大鲨鱼,还有鳄鱼嘞,这要是一个不留神,小命就得不保。 还得是云东哥厉害,又能避危险,又能钓大鱼,我以后要跟云东哥混。” 贺东南是贺家几兄弟,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兜不住话的。 一个激动,啥话都说出来了。 第27章:不速之客,江时月上门算账 得知三兄弟去了危险区,贺父和贺老大对视了一眼,到底是没有发脾气。 越是这样,贺云东和贺东洋,心里就越不安,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罪魁祸首。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贺东南,快速捂住自个的嘴,为时已晚。 对上两个哥哥杀人般的眼神,小脸一垮,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钓上来的龙趸,确实漂亮的很,可以卖个好价钱。 贺云东一晚上没睡,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这会有些神情怏怏的,打算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再做卖鱼的打算。 几人把鱼给抬了回去。 两家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卖鱼的事,等贺云东起来再做打算。 村里的鱼货大多数都明码标价,都知道价格。 但这龙趸,没有具体的标价,指标出了普通龙趸一块钱一斤,肉质皮质偏好的,两块钱一斤。 如果是野生,而且个头又大的,那就得议价。 没有明码标价,大伙心里都没有个底。 说句实在的,贺家几兄弟捕鱼捕了这么多年,捕到的龙趸都屈指可数,个头更是小的可怜。 哪里会像贺云东他们捕回来的这样,不仅个头大,还有一只巨物,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标价范围。 等贺云东睡醒,已经是下午。 熬了一晚上,等醒来的时候还想继续睡。 这觉,越睡越想睡。 想着还有正事要干,还是从温柔乡里爬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清醒。 见儿子起来,正在洗碗的贺母把沾满水的手插在围兜上。 “云东,你起来了,俺给你留了饭,先吃点,别饿着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蒜香炒茄子,外加一份海鲜粥,再加一些腌制的榨菜,又是一餐。 贺云东一边干饭,一边问起贺父的去处:“我爸他们呢?” 贺母一边洗碗,一边接话。 “你爸他们去县城医院了,听说德阳今天还没醒,你爸打算拿几百块钱给你二伯送去。 德阳出了这档子事,医院要钱的地方多,怕周转不过来,顺便跟你大伯他们去医院瞅瞅。” 话是这么说,贺母实际是在试探贺云东。 贺云东扒拉着粥,并不反对父母的做法。 “可以多拿点,以备不时之需,什么事,都没有健康重要,钱以后再赚,咱们几家得相互扶持。” 大伯和二伯一直都紧着他们家,出什么事都会首当其冲的冲在前面。 这回二伯家出了事,他们家也不能坐视不管。 贺母微微点头,语气不禁有些惆怅。 “你妹子离家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不晓得过得咋样了,连封信都没往家里头寄。 俺这段时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既是操心你的事,又挂念你妹子。” 都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离家这么久,她这个当妈的,咋可能不想念。 贺云东一听,干饭的动作一顿,安抚着母亲。 “妈,您别担心,妹子机灵的很呢,在外头铁定不会吃亏,您在家你得照顾好自个的身子,不然妹子还没等回来,你生病可咋整?” 妹子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估摸着得大半个月才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贺母眉间的忧愁还是没舒展开。 “俺就是心里憋屈的慌,谁都说母女连心,俺总觉得你妹子出了啥子意外。” 贺云东转头信誓旦旦的向母亲保证:“妈,您就放一百个心,我跟你保证,妹子一个月之内肯定回来。 要是过了一个月,我亲自去县城把人找回来,你看这样成不?” 听到这话,贺母才安心了不少。 看着高大威猛的儿子,欣慰不已,鼻头一酸,连说话都有些哽咽。 “你长大了。” 贺云东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心里不由的囔囔道。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能不看开吗?” 等吃饱喝足,贺云东先是查看了龙趸的情况。 家里的这个水池里面全都是海水,再根据鱼类生活的温度调节,现在女三还活得好好的。 明天再出售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左右没啥事,贺云东打算去找大堂哥唠一唠。 这还没出门,就冤家路窄。 说巧不巧,江时月居然找上门来了,身边还站着鼻青脸肿,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的罗智远。 贺云东嗤笑一声:“哟,什么风把江知青给吹来了,是不是有钱还我了?” 看着贺云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江时月讨厌的很,表情嫌弃,语气高傲:“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贺云东笑道:“我记得把我们俩之间的账算得很清楚了,你只需要把500块钱归还我就成。” “我呸!” 江时月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眼神阴狠的盯着痞里痞气的男人。 “你昨天把智远打成这副模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智远就死了,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搜刮了智远今年赚的钱。 贺云东,我知道你没有本事,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没种。 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学过教育,知不知道动手打人,入室盗窃,是要进公安的。 今天不说别的,你先把钱还给智远,再磕头道几个歉,然后再让智远帮你打一顿,这笔账就算清了。” 听到动静的贺母跑了出来,见对方咄咄逼人,又蛮不讲理的样子,气得胸口有些发闷。 自家儿子被两人追着问,当即就不乐意了。 “江知青,你说这话俺就不乐意了。 云东是啥子性格,我比谁都清楚,铁定是罗同志先招惹了我儿子,才挨的打。 我儿子这段时间对你不错,吃穿用度都是我儿子提供的。 想着好歹认识一场,不至于把事闹得这么难看。 你为啥子还是揪着我儿子不放?就因为我儿子没有养你和别人的崽?” 本就对江时月有些意见,再加上对方未婚先孕,贺母更看不起。 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想着不要闹得太难看。 没想到,她们没有上门去闹事,江时月倒是先上门了。 江时月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 “谁稀罕贺云东养我,就凭他养活自己都悬,还好意思说养我,我孩子的爹在我旁边呢。” 第28章:我记得给你脸了?拳头才能长记性 说起罗智远,江时月语气还带着隐约的自豪。 “你你你…哎呦。” 贺母被气得气急攻心,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贺云东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住贺母:“妈!您进去歇着,就凭他们两个,我吃不了亏。” 把人小心翼翼的搀扶进了院子里,安顿好。 不等他转身出去,江时月就领着罗智远不要脸的跨进了院子。 看着眼前的一对渣男贱女,贺云东被气笑了,目光阴气沉沉的盯着鼻青脸肿一直一言未发的罗智远,对着江时月说道。 “你难道没有问,我为什么把他打成这样,又为什么搜刮了他的钱财?” 目光紧盯着罗智远,咬着牙笑道:“我记得我给过你脸了。” 罗智远心里咯噔一声,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那是我赚的钱,你没有资格把它拿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好好说话,没法子解决,那就只能动拳头了。 这么想着,贺云东当即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这是你的钱吗?你就要?” “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货色,没用的废物,干了什么事,你比谁都清楚,还有脸上门讨债?” “操你玛个呗的,老子不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打出来,你怕是还在痴心妄想。” “真给你脸了是吧,一块上门来恶心我。” 一拳一拳扎扎实实的砸在罗智远脸上。 罗智远哀嚎连天。 江时月怎么也没想到,贺云东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对罗智远动手,甚至还下手这么重。 想出手阻止,却被贺云东杀气腾腾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又见男人那毫无收敛的力气,要是贸然阻拦,那拳头恐怕会落在自己身上。 可她又不能坐视不管。 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顺气的贺母,江时月气急败坏道:“你不管管你儿子?要是闹出人命,你们担待得起吗?” 贺母压根不给江时月好脸色:“俺儿子打他,那是他活该,这不还活着?云东心里有数,死不了。” 说着还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压根没想出手阻止。 江时月怀了孕,就想找云东接盘,早早的就已经和罗智远滚到了一起。 就凭对方这不要脸的行为,没把他们打死,都是云东手下留情。 江时月气炸了:“你们这群无知的乡下人,我…” 啪—— 话还没有说完。 贺母就咬牙切齿的给了江时月一巴掌。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破鞋,谁给你的资格说俺儿子? 谁都有资格说俺儿子的不对,就你没有资格。” 不等江时月反应过来,贺母扑过去对着对方又抓又挠嘴里还一边骂着。 “吃俺们家的,用俺们家的,还好意思说俺们无知! 你是城里人,不也一样在俺们村生活了十来年,俺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娃……”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江时月失声尖叫。 “啊啊啊!”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贺母性格柔弱,但为母则刚,谁都不许说她崽。 考虑到对方怀了孩子,贺母刻意避开江时月的肚子,下手又重又狠。 对着江时月的手,还有大腿,又抓又挠,甚至还拧了好几下,搞得江时月的腿又青又肿。 江时月没干过什么重活,力气小的很,哪里会是贺母的对手? 这不过一个半小时的功夫,刚才还气势汹汹,昂首挺胸的两人,脸上再度挂了彩。 特别是罗智远,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头发也被抓秃了一块,鼻血刷刷刷的往外流。 江时月脸则被贺母给抓花了,大腿又被掐的又青又紫,疼的她直抽抽,梳顺的长发这会也乱的跟个鸡窝似的。 “你们给我等着!” 江时月深知继续待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们,拉着罗智远就想离开。 贺云东怎么会让她如意,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这就想走了?钱呢?不把500块掏出来,那我就只能带着你去见村长了。” 江时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骨头好像要被男人掐碎了一样,疼的小脸直扭曲。 见对方来真的,还是真的要带她去见村长,瞬间就急了,伸手抓住罗智远的手。 “智远,你快想想办法,不能闹到村长那去,要不然我怎么回城! 事情一旦闹开,你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我可是怀了你的孩子,才轮到这个地步的。” 江时月一字一句的控诉着,人更是疼的眼泪直飚,浑身都止不住的在颤抖。 一旦闹到村长那边,她的回城指标就更没有希望了。 罗智远本就被贺云东打的遍体鳞伤,到处都疼的很。 这会又被江时月抓着,更是疼的直抽抽,下意识的把人甩开。 想着以后还需要江时月的城市户口,再加上肚子里怀了他的儿子。 罗智远心一横,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你把时月放开,不就是500块钱吗?我替她赔。” 贺云东没打算松手,目光死死的盯着罗智远。 罗智远打了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肉疼的递了过去。 钱拿到手,贺云东这才把人松开。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要是再敢跟我谈昨天的事,我不介意把你的丑闻全都抖出来。” 一边数着钱,目光一边扫过江时月和罗智远。 罗智远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江时月,又想着自己无缘无故损失了五百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500块啊! 整整500块! 他得在县城和京城来回跑多少趟,才能赚回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早知如此,就不主动送上门了。 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挨了一顿打,还得白花500块。 罗智远越想越气,拖着满身受伤的身体,扶着大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主心骨都走了,江时月也没有颜面,再继续待下去,恶狠狠的瞪了贺云东一眼。 “贺云东你给我等着,以后就算是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原谅你。” 说完便小跑的朝着罗智远跑去。 “智远,你等等我!” 贺云东没把江时月的话放在心上,心情愉悦的数着钱。 钱要回来了,又是一笔大收入。 转身把钱交到了贺母的手里。 “妈,这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第29章:300斤龙趸,鱼贩子挤破头想收 贺母看着手心的钱,又把它塞回了贺云东的手里。 “俺用钱的地方少,你自个留着,年轻人用钱的地方多的很。” 贺云东可不管这些,重新把钱塞回母亲的手里。 “妈,您就拿着吧,我手头上的钱够用,你和爸都得留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实在是拗不过儿子,贺母这才把钱揣进兜里。 今天贺云东并未出海,打算明天把那三条龙趸给卖了,再看行程处理。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不过半天的功夫,贺云东抓了三条龙趸的消息,就传到了那些商贩的耳中。 贺云东从外边刚回来,就见屋子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大多数都是面熟的,一个两个全都是收鱼的商贩,还有一个固定收他家鱼的商贩。 贺母给他们端茶倒水,笑眯眯的招呼着。 七八个人,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放你tnd狗屁,贺家一直在老子手上出鱼,你们这些老畜生,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居然想抢老子的生意!” “老于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年头龙趸很少见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大块头的龙趸,见者有份嘛!” “就是,咱们过来不就是想瞅瞅贺家要把这鱼卖给谁嘛!这年头能捕到龙趸的渔民很少见,更何况还是这么重的,咱们高低都得过来瞅瞅。” …… 见贺云东回来,一直收贺云东家鱼的于老六,快步走了过来。 一张脸因刚才的争执早已满头大汗,见贺云东出现在门口,语气更是激动的难以复加。 “云东啊,我平时收你们家的鱼,价格一向公平公道,你瞅瞅这些老王八,听风就是雨。 我要是晚来一步,你钓上来的龙趸,可全都要被他们收走了。” 其他的鱼贩子瞬间不乐意了,刚想开口争执,就听贺云东说道。 “只要于老板给的价格公正,这鱼肯定优先给于老板,毕竟都是老主顾了,不能杀熟。” 这可把于老六给乐坏了,双手叉腰看着在院子里的那些鱼贩子,骄傲不已的说着。 “看到没,鱼要出也是出给我,只要我给的价格到位,你们从哪来到哪?凉快去吧。” 其他的鱼贩子一脸惋惜,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不卖给咱们也成,让咱们过过眼成不,咱们做了这么久的鱼贩子,还没见过300斤的龙趸呢。” “是啊,小兄弟,你可得让咱们过过眼瘾,300多斤的龙趸,迄今为止还没有人钓上来过呢!” …… 鱼贩子们个个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贺云东,就想着过一过眼瘾。 贺云东无奈:“跟我来。” 领着几人来到水池边。 看着在水池里生龙活虎的龙趸,七八个鱼贩子看了直到吸口冷气,将近300多斤的龙趸啊。 这可比普通的龙趸更珍稀难得。 普通的龙趸,价格也要比一般的鱼价高一些。 现在是超过300斤的龙趸,那就不得了了哟。 于老六咽了口唾沫,掏出随身携带的尺子,紧张的给300多斤的龙趸重新量了一次。 体长居然高达1米61! 于老六拿着尺子的手都在抖,连报数都在颤抖。 不只是于老六,凡是在场的人,都震惊的难以附加。 龙趸很难钓,高达一米以上的龙趸,就更不用说了。 这下,刚刚熄了火的鱼贩子们,当即又吵了起来。 “小兄弟,我不跟你玩虚的,这两条六七十斤左右的龙趸,我给你5块钱一斤,至于这条大的,我给你十块钱咋样?” 十块钱一斤的价格,已经算是高价了,都快赶上金子人参果之类的。 这么大一条鱼,试问哪个钓鱼佬会不心动? 于老六一听又有人抢生意,嘴里瞬间骂骂咧咧的。 “去你娘的,这是老子的,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跟老子抢生意,你游总让你手下的渔民,钓个300多斤的鱼上来。” 要不是贺云东出手拦着,恐怕两人都掐起来了。 得到消息的贺老大一行人,刚回来,就得知一群鱼贩子到了贺父家,说是想收购那几条龙趸。 四个人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就见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一个个蒸的面红耳赤的,那叫一个激情。 贺父跟自家媳妇打听了一会,这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云东叹了口气,解释说道:“刚才我说了,只要于老板出价公道,这鱼就是于老板的。” 于老六自豪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绷着一张脸,眼底是无法掩盖的得意。 “谁再跟老子抢,老子就跟谁急。” 说完转身看向贺云东,开口说道:“云东啊,咱也不跟你说虚的,说句实在的,这两条小一点的鱼,我也能给你5块钱。 至于这条大的,我给你12块钱一斤。” 12块钱一斤,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了。 贺父一行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贺云东不说话,于老六有些急了,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咋的,是对这个价格不满意吗? 我只能给这个价格了,除去人工成本,我们还得把这鱼整到大城市,给12块钱一斤,是我的极限了。” 贺云东笑着摇头:“我倒是没意见,不过这条鱼不是我一个人钓上来的,我得遵循一下我哥和我弟的意见。” 说着,转身走到贺老大一家三口跟前,三小只凑到一起商量。 这期间于老六的心是悬着的,就算贺母给他递茶,也心不在焉的。 直到贺云东走过来点头同意,于老六这才松了口气,开怀大笑:“行,咱们就现场交易,也不整这些有的没的。” 于老六背着个小挎包,又让人搞了个秤过来,把鱼全都称了一下,确实是贺云东报的数。 这也并非是不信任,重新称一下,两方都安心。 于老六拿着计算器敲啊敲。 “云东我算了一下,两条小的斤数加起来总共是146斤,总共给你730元。 这条大的,312斤,总共是3744块,两个加起来总共是块,是这个数没错吧?” 第30章:半个月入账上千,贺云东成主心骨 贺云东点头:“是这个数。” 于老六把计算器收了起来,笑着说道:“不过我这次没带够钱,我现在回去取钱,这三条鱼你一定要给我留着啊。” 生怕慢一步,贺云东就把鱼给卖了。 于老六根本就不敢耽搁,拔腿就跑。 剩下的鱼贩子,无一不是在惋惜。 早知道贺云东家是潜力股,就应该多打些交道,现在也不至于连一杯羹都分不到。 鱼贩子们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贺家。 贺东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指着在水池里面游来游去的龙趸们,直咽了口唾沫。 “我没听错吧,就这三条鱼,就能卖4000多块钱?” 贺老大抽了一口旱烟,语重心长的感慨着:“龙趸的价格本来就贵,龙趸个头越大,卖的价格就越高。 在咱们这种小地方,海鲜不怎么盛行,但我听说,现在这年头,大城市很多有钱人都好这一口。” 这三条鱼,就能抵得上普通人多少个月的工资了,应该以年的单位来计算。 贺云东看着水池里的三条龙趸,开口对着贺父和贺老大说道。 “爸,大伯,我们三个是打算,把这笔钱分成四份,剩下的一份分给二伯家。 虽然二伯家没有参与,但咱们几家都是惺惺相惜。 德阳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用钱的地方很多,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是他们今天上午就商量好的了。 原本打算明天把鱼卖了再分出去,但是没有想到鱼贩子找上了门。 贺父和贺老大两人对视了一眼。 贺父哈哈大笑,欣慰的拍着贺云东的肩:“臭小子,你长大了啊。 这几条鱼,是你们钓上来的,你们做主就行,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几人谈话之余,于老六也把钱带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还拿着工具,是用来搬鱼的。 于老六喘着气把钱塞到了贺云东的手里:“你数数看,钱对不对数。” 贺云东非常迅速的数了一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鱼您看着处理。” 于老六乐了,招呼的人把鱼抬进工具里面,一开始还不忘叮嘱贺云东。 “小兄弟,以后还有这样的好货,可都得给我留着,我铁定给你最公道的价格。” “成!” 等人一走,贺云东就拿着计算器,把这笔钱分成4份。 贺云东拿1118.5元,贺东洋两兄弟也各拿1118.5元,剩下的一笔则是留给二房的。 三个人都毫无异议,打算把这笔钱,晚点给人送去。 贺东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钱,更是激动的难以复加,嘴里喃喃道。 “这是我赚的,我赚的!” 手里的这笔钱堪比普通人两年的工资,只是出了趟海,居然赚了这么大笔钱。 贺东南激动的双手抱住贺云东,又蹦又跳的。 动作幅度过大,差点把贺云东给摇晕,赶紧把人推开,开口道:“只要运气好,咱们努力,要啥有啥。” 龙趸的价格有市无价,不管是在这个年代还是在21世纪,价格都很是昂贵。 短短半个月内,三家人的进账就已经达到了上千。 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月能赚个十几二十块,就已经知足了。 五六十块,更心满意足。 但是他们从未想过,居然能赚上千。 经过这两次的卖鱼事件,贺云东在贺家的地位可谓是越来越稳。 贺父更是越发满意儿子这段时间来的行为。 不仅头脑灵活,有主见,还会赚钱,更是条理分明。 贺父是越看越满意。 贺母站在丈夫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三小只谈笑风生,把今天江时月到访的事情告知了丈夫 贺父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才花500块钱,这大半年,云东在她身上花的钱可不止这点。 也就云东是好脾气,要是换做是我,非得把那个女人的屎给打出来。 怀着别人的孩子,来找云东当冤大头,这种女人就不该同情。” 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贺老大抽了一口旱烟,吐出浓浓烟气,轻拍着贺父的肩膀。 “稍安勿躁,云东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和那个女人划清了界限,只要不再来找麻烦,咱也没必要去生气。 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把自个的身体给气坏了。” 小渔村里的人,除了一些年轻的男性,没有一个人看江时月是顺眼的。 贺父深呼吸口气,点了点头。 一阵欢呼过后,太阳已经逐渐落山。 贺老二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领着媳妇儿和另外一个儿子回了小渔村。 刚到家,屁股还没有坐热,贺云东就领着贺东南两兄弟,闯了进来。 三兄弟乐呵呵的跟贺老二打着招呼:“二伯/二叔” 贺老二强行挤出一抹笑,面上是化不开的疲惫:“你们咋来了?对了,你们托我买的东西给你们买回来了。” 目光看向自家媳妇儿。 贺老二媳妇儿提着一个袋子提了过来放在地上。 贺云东只是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塞进了贺老二的手里。 “二伯,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贺老二狐疑的把信封打开,看着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大团结,少说也有上千。 当即激动的站了起来,把钱塞回了贺云东手里。 “你这臭小子,跟你二伯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笔钱,你跟你爸商量了吗?你就拿给我!” 贺云东嘿嘿一笑,与贺东南两兄弟相视一笑,重新把钱塞回贺老二手里。 “二伯,这笔钱是我们自个赚的,我们有权做主。 我之前说要娶媳妇儿,您也是二话不说就把钱转给我了,现在德阳受伤,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该出力还是得出力。 我从我爸那都知道了,德阳虽然脱离了危险,需要修养,但脑子里长了个东西,需要大把的钱,才能转到大城市接受治疗。 我爸说了,咱们三家都别见外,有啥困难都得互帮互助。 我们钓龙趸的事,您应该知道。 钱的事,您不用操心,还有我们呢。” 贺东南两兄弟也点头应着:“是啊,叔,我爸也说了,让您放一百个心。 只要是钱的事,都不是问题。” 第31章:出海,贺德方生命垂危 说不感动是假。 昔日他最看不上的后辈,现在居然能掏出上千资助他。 贺老二一直看不上贺云东。 贺云东虽然脑瓜子聪明了些,读了一肚子墨水,结果到头来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甚至脑残的应下了5000块钱的天价彩礼。 这样一来,贺老二倒觉得自己的三个儿子,都要比贺云东好的多。 虽然一直看不惯贺云东,贺老二还是以贺老大为主。 老大让干啥就干啥,总归没有错。 就算再不服气,该掏钱还是得掏钱。 只是贺老二从未想过,有一天,贺云东居然会带着他的儿子赚钱,甚至在大晚上以身犯险出海,也要救他。 可现在… 贺老二看着手里这笔钱热泪盈眶。 贺云东安抚了几句,就和贺东南两兄弟离开了。 卖了上千块钱的鱼,突然又有了动力,该捕鱼还是得捕。 有一就有二,贺云东这次带上了贺老二最小的崽。 四兄弟稍作整理,重新整了三条上好的鱼竿,用来钓大玩意儿,其次就是活饵,还有鱼饲料。 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不少渔民都学聪明了,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贺云东的动向。 贺云东一出海,一两艘渔船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这一幕,可被船上的四人看得清清楚楚。 贺东南急了:“云东哥,他们也太不地道了,居然玩阴的。” 贺云东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把跟在身后的渔民放在眼里,将随身携带的图纸放在木桌上摊开。 一边画着,一边出言安抚。 “急啥,他们乐意跟就跟着,想分一杯羹,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贺东洋也在一边点头应和道:“这钓鱼得看运气和技巧,他们乐意跟就跟着呗。” 转身就见贺云东在绘制船图,不禁有些好奇:“云东,你这是在弄啥呢?” 贺云东头也不抬的解释着:“买一艘偏大一些的渔船,价格太昂贵,兜里没这么多钱。 我打算造一条船,要比买来的便宜很多。” 听贺云东这么一说,三兄弟来劲了,另外两人都凑了过来,看着厚厚一沓的图纸。 精密的物件还有一些数值,让人看着两眼发昏。 贺东南看的兴致圈圈:“云东哥,你这画的都是啥?我一个都看不懂。” 贺东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能看得懂,这渔船还能造?还不赶紧去开船到云东指定的地点。” 毫不客气的给了贺东南一个大逼兜。 贺东南捂着头,委屈的瘪了瘪嘴,转身去开船。 贺老二最小的儿子名为贺德方,是贺家兄弟中和贺云东最不亲近的,极少和贺云东接触。 看着他们三个人聊得这么欢,不禁有些局促,坐在边缘显得自个有些格格不入。 贺云东专注于画图纸,并未察觉到贺德方的异样,画了几张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又得重新再理一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从下午六点到了晚上九点。 差不多到十点半左右,这才抵达了目的地。 还是昨天的点位。 贺东南朝着贺云东吆喝了一声,便开始组装鱼竿,还有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渔船在广阔的大海上飘荡,贺云东伸了个懒腰,把图纸收好,吃了两块杂粮饼,又喝了一口水润嗓。 贺云东指挥着贺东南,还有贺东洋,把鱼竿架好,再将一些比较刺眼的灯给关了。 其次则是挂活饵,抛窝,动作一气呵成。 接下来便是守株待兔。 贺德方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动作虽然生疏,好在果断迅速。 有些不要命的渔民,则想停船靠岸,想着在岸边钓,成功率会大些。 贺云东难得瞟了一眼周围就见那几个不要命的,正打算登岛,当即大声嚷嚷。 “你们不要命了?晚上的岛屿你们也敢登,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周围都是什么。” 有些脾气暴的渔民,刚想和贺云东对骂,结果拿着手电筒,朝着岸边一照,大部分的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 体型肥硕的鳄鱼正趴在岸边栖息,有的还在产卵,又或者是进食。 让人更头皮发麻的是,细细一看,有一条鳄鱼正在啃食人的腿脚。 鳄鱼的数量过于庞大,如果贸然登岛,不出意外,怕是会被撕得尸骨无存。 一两只还好,多了,就不是他们足以抗衡的。 这下所有人都打消了登岛的念头,开着个小渔船在周围停靠。 让人更加头皮发麻的是,海里居然还有体格极大的鲨鱼,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十几只。 那大白鲨成群结队的在周围游荡,露出来的鱼鳍,让人胆战心惊。 不说这钱该是贺云东赚的。 该警告的都警告了,多说无益,听不听自不自觉,那就是别人的事儿,贺云东没有再多嘴。 转身调鱼饵料。 可谁知道,仅仅只是调个饵料的功夫,贺云东就听到了一声落水的声音。 抬头看去,在船板上迟迟都不见贺德方的踪迹,架起来的那根鱼竿还挂在船边。 贺云东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渔船边,沾满鱼料的手握着手电筒在周围查看。 果不其然,在海水里见着了挣扎的贺德方。 贺东南吓得脸都白了:“阿方他妈怎么不吱一声,这是要闹出人命来。” 贺东洋脸色难看,嘴里也在骂骂咧咧。 “这蠢货,鱼拉不动不会说一声吗?落水了也不会喊,哑巴了!” 吐槽归吐槽,两人赶紧观察贺德方的动向。 贺云东将绳子抛了下去:“快,趁它们没有发现,赶紧爬上来。” 怕什么来什么。 鱼饵中淡淡的血腥味,还有落水的动静,惹到了大白鲨靠近。 贺东南吓得脸色煞白,乱了阵脚,本应该抓住绳索的手,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 双腿也因为抽筋,导致人迅速的往下沉。 贺云东这下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招呼着贺东洋和贺东南,拿着尖锐的叉子蓄势待发。 要是那些畜生敢咬上来,就往死里捅。 贺云东朝着贺德方吆喝:“别急,调整好状态,抓好绳索,冷静下来!” 海风呼啸而过,强烈的求生欲,让贺德方不断的往上游,在千钧一刻之际,抓住了绳索。 “呃——” 第32章:上货,海中兰博基尼旗鱼 大白鲨从水面窜出,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贺德方咬去。 贺德方闷哼一声,疼得直冒冷汗,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锁链,死活不敢松手。 贺东洋两兄弟瞅准时机,毫不客气的拿着大铁叉,对着大白鲨就是一通乱捅。 鲜血在海面弥漫,贺德方也为此逃过一劫。 慌张愤怒的贺云东,把人拉上来的那一刻,不留余地的给了贺德方重重一拳。 砰—— 贺德方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床板上,腿部和脸部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不太好。 死里逃生的恐惧感,紧紧的包裹着他,让他一时半会喘不过气来。 贺云东喘着气,指着贺德方破口大骂。 “你疯了吗?二伯没有教过你,在渔船上的注意事项吗? 尼玛是哑巴了还是聋了,在鱼的强力拖拽的情况下,无法掌控就要喊人帮忙,不是装死。 鱼也跑了,人也差点成了大白鲨的盘中餐,你要是死了,你让二伯怎么看我!?”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后悔带贺德方出来的。 贺德方本就和他不怎么亲近,只不过是为了不想让二伯心里有负担,还能减轻生活上的负担,才带着最小的这个出来钓鱼。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出海,就捅出了这么大个幺蛾子。 目光转移到了贺德方受伤的位置。 布鞋已经被大白鲨咬穿,家里留下了十分深的一个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冒。 贺云东叹了口气:“哥,你把药给取过来,先给他包扎一下,不然这条腿要废。” 贺东洋阴沉着一张脸将药箱取了出来。 贺云东简单的给贺德方的腿做了个止血,然后将药粉撒在了伤口处。 贺德方疼的身子直抽抽,咬着牙,面色扭曲,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一旦闹出了人命,且不说其他的,二房和三房的关系一定会崩裂。 贺德方有些愧疚,语气沉闷:“云东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听着道歉,贺云东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脸色也缓和了些。 用绷带给贺德方把脚缠了起来,叹了口气。 “得亏没有把你这半条腿给咬掉,要不然你后半辈子就毁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鱼的拉力在水里,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一个不留神,都得去海里洗个澡。 运气不好,可能还会成为其他物种的盘中餐。 我知道你和我接触的少,但你得明白一点,我们贺家人都在同一条绳上,有些事不用藏着掖着。” 贺云东像个长辈一样细心的叮嘱着。 出海捕鱼,谁都不希望闹出人命。 这几天,渔村可没少办丧事,正是因为那场海难,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贺东洋也恨铁不成钢:“我们都是亲兄弟,不用见外,既然一起出海,就得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贺德方木讷的点头:“我明白了。” 解决完这件事,贺云东让贺德方在船舱内休息,钓上来的鱼卖的钱还是分成四份,不会少他一分一毫。 贺德方却执拗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能行,我只是腿受伤了,不是手受伤了,能帮忙。” 贺云东也不再多说,任由贺德方去。 因为血腥味的缘故,引得一些大白鲨在周围转来转去,不肯离去,导致短暂性不上货。 差不多等到了凌晨1:30左右,周围才有了动静。 先是贺东洋的那根鱼竿动了,仅是第一拉,就看得出来这货有多猛。 贺云东起身帮忙,两个人遛着鱼,贺东南则拿着渔网在一边等着。 差不多十来二十分钟左右,上货。 是龙趸! 虽然不比昨天300多斤的龙趸大,但体格也不小。 拿着秤称了一下,有80斤左右。 上鱼的喜悦覆盖了方才意外带来的沉闷氛围。 “挖槽!” 还没来得及庆祝,贺云东负责的鱼竿动了,这次的拉力,可谓是比昨天那条300斤的龙趸还要猛些。 贺云东刚拿着鱼竿调整方向,就差点被强行拽进了水里。 好在贺东南眼疾手快抱住了贺云东的腰,这才勉勉强强稳住。 不过这只是个开端,好戏在后头。 这条货的拉力,还有速度远大于龙趸。 这会贺东洋和贺德方也顾不上自个的鱼竿了,纷纷抱着贺云东的腰身,就是一个劲的稳拉力。 贺东南因用力过度小,脸胀得通红。 “这是啥鱼,咋个拉力比龙趸还猛,这是要把我们4个人都拖进海里的节奏啊。” 贺云东咬着牙:“拉力越大,鱼越大,坚持住,说不定这是一条大鱼。” 四个大汉,与海里的大鱼陷入了追逐战。 你来我往。 贺云东握着鱼竿的手都已经青筋暴起,有些刹不住车,一只手抵在船边缘。 连带着命根子一块夹着鱼竿,用力的往上面抽。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25分的追逐,贺云东更胜一筹。 生怕下面那位老大哥又满血复活,让他们白费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贺东南半点都不敢耽搁,拿着手电筒朝着鱼线的方向照过去,是他没见过的物种。 “云东哥,大哥,也是一条大鱼,不过我没见过。” 贺云东拿着鱼竿喘着气:“管他有没有见过,先把这玩意儿整上来瞅瞅。” 鱼的体型偏大,需要两个成年人操控着一只大渔网。 贺东南和贺德方两人拿着渔网,贺云东和贺东洋将鱼牵引至渔网之中。 当看到获得庐山真面目时,贺云东脸上的疲惫被喜悦代替。 旗鱼体型延长而稍侧扁,呈流线型,身体钝圆强壮,呈纺锤形;其尾柄较细,每侧有两个短而低的隆起嵴,尾鳍呈深叉形,外向平直。 头尾部臀圆,前颌骨和鼻骨向前延伸,构成尖长喙状吻部,形似长剑。 “是旗鱼!” 贺东南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这个扁平的大家伙,有些震惊:“这就是旗鱼?” 早在几年前就有人捕过旗鱼,但是贺东南等人并未见过这庐山真面目,只是听说。 今日一见,倒是让人长见识了。 贺云东微微点头,笑着解释道:“这可是号称海中兰博基尼的选手。” 第33章:同一个钓点,凭什么人家上大货 贺东南一脸问号:“啥是兰博基尼?” 云东哥怎么说些他们净听不懂的话? 贺云东重新换了个词汇解释:“就是在海中游的速度极快的鱼。” 这下他们都听懂了。 贺东洋居高临下的看着船板上的大家伙,灵魂拷问。 “云东,于老板这次能给我们啥价?” 贺云东弯腰,和贺东南小心翼翼地将旗鱼放进船舱内,目光紧锁在水里不断挣扎的旗鱼,叹了口气解释道。 “不清楚,价格应该和龙趸没什么区别。” 毕竟都是大物种,暂时比较缺稀,价格都相差不了多少。 贺东洋想起第一次大黄鱼的卖价,只觉得大脑有些不够用。 “那为啥,咱们第一次卖大黄鱼的时候,于老板会给咱们200块钱一斤!?” 上次逮的两条大黄鱼,才多少斤就卖到了上千。 这次300多斤的龙趸,这才多少钱!? 贺云东收拾船板的动作一顿,将鱼竿重新组织好,投进了水里,一边回答贺东洋的问题。 “于老板当了冤大头而已,普通的鱼,价格一两块一斤不等。 一旦鱼的体重,超出了寻常数值,价格就会翻倍。 贺家捕了这么多年的鱼,和于老板合作了也有一两年,第一次捕到了大鱼,也是于老板第一次收。 掐不准价格,怕鱼被人收走,胡乱出的价而已。 言出法随,既然说给我们听了,就不能再改口。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这次收了龙趸,会卖给他的原因之一。 作为商人,总归是要在别处找东西补窟窿,顺手推舟做个好人,也算是互帮互助!” 200块钱一斤的价格,还是贺父跟他普及的。 于老板私底下找了贺父,想退些钱。 表示舌头打岔,把200块钱一条,说成200块钱一斤。 但是收到口袋里的钱,又分了出去,贺父自然是不愿意松口归还。 无奈之下,于老板只能妥协,表示做生意有亏损正常,自我安慰的走了。 一听到这,贺东洋恍然大悟。 一边坐等鱼上钩,一边感慨:“这于老板可真是个好人。” 在县城睡得正香的于老板,连续几个喷嚏把自己给呛醒,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睡在身侧的妻子担忧的坐起身来:“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于老六摇头,捏了捏发痒的鼻子:“估摸着是有人在背后蛐蛐我呢,没啥事,继续睡吧。” …… 一边钓鱼,一边称重了旗鱼的重量。 钓上来的这条是平鳍旗鱼,体长2.3米,体重在49千克,算得上是大货。 49千克相当于98斤,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大致一个半小时左右,贺德方的鱼竿有了动静。 水中的拉力,和贺云东钓到的平鳍旗鱼,如出一辙,甚至更强劲。 一条旗鱼需要三个人溜,贺德方脚受伤了,贺云东让他拿着手电筒在一边盯着。 不出意外,又是一条平鳍旗鱼。 不过这条平鳍旗鱼,要比开始钓的那条大些。 第一次钓这么大的鱼,贺德方有些激动,能把鱼兜上来的瞬间,贺德方语气激动的有些结巴。 “云东哥,我能不能摸摸这鱼?” 贺云东没有拒绝贺德方的请求,缓声说道:“可以么,小心点,旗鱼不比龙趸,这玩意杀伤力重的很。” 贺德方点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旗鱼的鱼身,一脸满足。 激动的不止贺德方,还有贺东洋和贺东南,在短时间内他们已经钓了不少大货。 再这么下去迟早暴富。 这条平鳍旗鱼体长高达3米,体重达到了60千克,等同于120斤。 再加上额外钓下来的龙趸,今天晚上是赢麻了。 不出所料,接下来没有再上货。 没有货上,贺云东让堂哥堂弟们收工,两个人两个人轮流休息。 天一亮,就行驶着船回渔村。 等抵达渔村时,已经临近正午。 贺父还有贺老大,贺老二正在海边垂钓,一边聊着家事,忽然看到不远处归来的渔船。 将渔具收好,起身去迎接归来的少年们。 在渔民和贺父的注视下,贺东洋和贺东南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贺德方下了渔船,不见贺云东踪影。 贺老二见小儿子受伤,心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不行:“腿咋受伤了!” 虽然被绷带包着,但还是有不少的鲜血渗出,看着有些渗人。 贺东南藏不住话,解释道:“德方违规操作,上鱼了不吭声,导致人被拽进了海里。 差点就给鲨鱼饱餐一顿了,要不是云东哥反应迅速,就不只是伤到腿这么简单了。” 这么一说,贺老二担忧转成愤怒,不顾周围围观的渔民,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拍在了贺德方的脑门上。 “年纪轻轻,就哑巴了!违规操作,咋没把你撕成碎片。” 贺德方有些委屈,但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低着头不敢吭声。 贺老大也在一旁帮衬着:“老二,德方出海的次数比较少,难免会有一些差错,下次让他注意就行。” 贺老二恨铁不成钢:“我呸,不骂他一顿打两下,他就不长记性,这可是玩命的,一不小心,就会成别个的盘中餐。” 贺老二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把贺德方的耳朵给拧下来。 贺父也在一边劝着:“大哥说的对,下次让小方注意就行,怎么不见云东,你们这次有没有大货!” 贺家几个老小子都听说了,昨天贺云东出海有不少渔民跟在屁股后头都想分一杯羹。 一提到收获,贺东南开心的不行:“当然有收获还不小呢。” 贺东洋和贺东南把贺德方塞给了贺老二,转身就去渔船上帮忙。 三个人抬着两个大桶下来,几个人凑近一看。 两条平鳍旗鱼,再加一条龙趸,确实是大货。 这可把那些看戏的渔民们给羡慕坏了。 “哎哟喂,贺家这几小子天天上大货,真的是不得了哟。” “昨天跟过去的渔船,估摸着也有不少的货呢。” …… 比贺云东他们后抵达码头的渔民们,垂头丧气的,嘴里还在念叨着。 “都怪昨天没准备齐全,想着钓大货,得用好一点的鱼竿,结果那些玩意儿,把老子的鱼竿给折断了,差点还把我给扯进水里。” 第34章: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你还有鱼上钩,俺钓了一晚上,愣是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见着,鲨鱼倒是见着好几条。” “可不咋滴,钓了一晚上,只有几条小鱼上钩,哪里有啥大货!” “都是和云东相差不差的钓点,咋区别就这么大呢。” …… 渔民们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贺云东他们钓上来的大货,那叫一个羡慕。 有的有那运气,没好装备,没上货。 有的就是手气背,一晚上没钓着。 渔民们个个都念叨着,个个都羡慕的盯着桶里的平鳍旗鱼。 “这两条旗鱼大的很嘞,贺家怕是又能大赚一笔了。” “看着真叫人羡慕,有的钓鱼发家致富,有的连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哟。” “这两条旗鱼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吧!” …… 贺东南语气骄傲的不行:“一条90多斤,一条120斤。”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现在一些大货的价位比较高,但接二连三有这么好的运气的渔民,却少之又少。 大货价位的告示贴出来没多久,再加上附近的一些海域,被开发过度,一些大货少之又少。 又没有好的钓点,就更别提指望钓鱼赚大钱。 偌大的海洋,鱼类资源丰富,没有政策上规划出来的钓鱼区域,渔民们好像群龙无首,不知去哪钓。 好不容易跟着贺云东到个点位,结果人家竿竿上大鱼,有的连毛都没捞着。 于老六闻风而来。 看着鱼桶里面的鲜活靓丽的旗鱼,还有一条龙趸,脸都要笑烂了。 “今天又上大货了,还是个新鲜货,快快快,咱回去看看。” 于老六迫不及待地招呼着人回家,生怕被人捷足先登。 贺云东没想到,这个点于老六居然在这,而且还带了两个人过来,几人利索的抬着鱼桶往家赶。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才发现于老六手上提着些礼盒。 有一些海鲜,还有两瓶酒。 一进门就把礼盒塞给了贺母,满心满眼都是,旗鱼还有龙趸,脸都快笑烂了。 “云东啊,称过重没有?” 贺云东点头,指着鱼报数。 “两条平鳍旗鱼,一条2.3米,49千克,一条3米,60千克,另外一条龙趸,只有80斤。” 都是一条条大货,于老六喜不胜收,兴奋的搓着手,乐呵呵的笑道:“这样,龙趸呢,我还是给你5块钱一斤。 平鳍旗鱼现在在市场上也比较少见,这两条我就给你11块钱一斤。” 赚了赚了! 就凭收贺云东这一家的鱼,他就能赚不少。 见于老六这么乐呵,贺云东不禁开口打趣。 “于老板,你这太不厚道了,之前我钓了两条大黄鱼,你可是都给了200块钱一斤的。 怎么这会儿,这些大货哪个不比大黄鱼少见,咋都给10块11块一斤?” 听到这话,于老六差点把自个的腰都给闪了,舌头差点打叉。 贺父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于老六。 贺老大和贺老二也知道这件事。 于老六先前给了大黄鱼的价格,就是200块钱一斤,都晓得是他报错数了,但话都说出来了,又不得不把苦往肚子里咽。 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老六那叫一个惆怅,没好气的嘟囔着:“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还血亏了2000多块钱呢,晚上睡觉都在做噩梦。 原本200块钱一条,被说成200块钱一斤,那天晚上只顾着乐呵,等你们把钱收走,我才反应过来。 现在咋还拿这事儿来笑话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贺云东被于老六这反应给逗乐了,也不再出言调侃,一本正经的说道:“知道你给了个人情,这不,我们上了大货,全都往你手上转。” 于老六脸色这才好看了点,那2000块钱没白亏。 贺云东虽然精准地报出了鱼的体重和体长,出于规矩,于老六还是重新拿秤又称了一遍。 正如贺云东所说,两条旗鱼分别为49千克,还有60千克。 一条龙趸,这是80斤。 按照于老六给出的价格,龙趸80斤,5块钱一斤,400块钱。 两条旗鱼加起来总共是218斤,11块钱一斤,2398块钱,三条鱼加起来总共是2798块。 还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有了前两次的震惊,贺老大三兄弟不再震惊于高价,几人相当淡定。 不过在搬运的过程中,却是出了岔子。 一条旗鱼恢复体力活蹦乱跳,挣脱开了两人的束缚,掉到了院子里。 毫无防备的贺德方再次成了受害者,腿旗鱼的长嘴被划出来了一个大口子。 贺德方哀嚎一声,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的人全都猝不及防。 贺老二脸上笑容凝固,“哎呦”一声,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儿呀,你咋这么倒霉。” 贺德方也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倒霉事都给他摊上了。 旗鱼是在于老六的两个手下挣脱开的,于老六非常仗义的表示会负责医药费。 等人离开,贺母才着急忙慌的从屋内掏出绷带,还有一些止血的药粉撒在了贺德方的腿上。 这可把贺德方疼的嗷嗷直叫。 这倒霉样,让贺老二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傻小子,咋这么晦气,啥坏事都给你碰上了,谁都没受伤,就你受了伤。” 被自家老爹扎心,贺德方疼的直冒冷汗。 “那我能咋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谁晓得那破鱼突然暴走攻击我。” 临死之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贺东洋和贺东南两人憋着笑,愣是没敢笑出声来,一张脸都憋得通红。 人怎么可以倒霉成这样。 贺云东语气也有些幸灾乐祸。 “没事,这伤没白受,出海赚了一笔大的,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笔钱分成四份,2798元,每人分得699.5元,血赚了。 将近700块钱,确实不少了。 贺德方的钱被交到了贺老二的手上,他这个状态,暂时拿不了钱。 赚了一大笔钱,贺老二的嘴角根都快裂到耳根后了,背起倒霉透顶的儿子就往家走。 “我先把这臭小子给送回去,晚点咱们下馆子吃。” 第35章:江家人来人,替江时月撑腰 这下贺德方可不乐意了:“下馆子怎么能不带上我!” 贺老二瞪了一眼贺德方,伸手拍着对方的肩,语气严肃。 “你这个样子,咋下馆子!你可别指望让你堂哥他们背你。” 贺德方瞥嘴:“我只是一条腿受伤,还有一条腿能动,我也要一块下馆子。” 贺老二提议的下馆子,贺父和贺老大没有意见。 这几天,在贺云东的带领下,确实都赚了不少,偶尔奢侈一把,也不是不行。 贺云东也提议这个赞同。 县城路途较远,大伙打算在镇上下馆子。 简单的收拾一下,各自回去招呼家人,借了村里的拖拉机,打算集体去镇上转转。 还没有出门,就遇到了糟心事。 咚咚咚—— 院门被人敲得咚咚作响。 “诶,来了!”贺母吆喝一声,把门打开。 外面站的是四五个陌生面孔。 两男,两女,还有一个老太太。 四个人穿着不同颜色的中山装,穿着统一的浅蓝色长裤,有些来者不善。 看着门前四五个陌生面孔,出于礼貌,贺母打了声招呼:“请问你们找谁?” 为首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贺母,语气苍老:“这里是贺云东贺同志家吗?” 一听是来找自个儿子的,贺母点头解释:“贺云东是俺儿子,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见自己找对了人,老太太冷哼一声,语气犀利:“我找的就是贺云东,我倒要问问,凭啥对我外孙女始乱终弃?” 深知儿子尿性的贺母,哪里会相信老太太的一番说辞。 想着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带着微笑好说歹说解释。 “老太太,这其中是有啥误会吧?我儿子虽然平时有些混不吝,但为人处事这方面,可不会差。 长这么大,连对象都没处过,女生的手也没碰过,怎么可能会对您的外孙女始乱终弃?” 贺母音虽然没有文化,但也知道始乱终弃四个字的含义。 “我呸!” 身后一位身形矮小长相刻薄的女人,当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没好气道。 “放屁!我闺女江时月,你们总该认识吧?” 贺母点头,没有否认:“认得,是我们渔村的女知青。” “那不就得了?”女人的声音变得十分尖锐:“那他有没有说过要娶我闺女的事儿?” 贺母点头。 见贺母全都承认,江母语气再度拔高了一个度。 “他睡了我闺女,让我闺女怀了野种,又承诺过要给5000块钱的彩礼。 才不到几个月的功夫,说不娶就不娶,还威胁我闺女退还500块钱的定金! 你们一大家只能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农村人就是农村人,自个干了缺德事,连责都不负,还想空手套白狼,不花一分一厘就想娶我闺女。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们…” 江母喋喋不休地落井下石,话里话外都在讥讽,贺云东一个小渔村出生的农民,上不得台面。 一听他们数落自家儿子,性格温和的贺母,当即就坐不住了,刚想反驳。 “我就是你们口中上不得的台面的该溜子贺云东,有什么事,冲我来。” 贺云东刚从房间出来,就见一群人欺负老妈。 当即冷下了脸,快步走到贺母跟前,把人护在身后,目光冷冷的扫过跟前的人。 妈不认识他们,自己可太清楚不过了。 上辈子和江时月结婚之后,才知道江时月的娘家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吸血鬼。 自打他上辈子吃上了时代的红利后,江时月明里暗里可没少补贴江家人。 江时月弟弟的房子,车子,还有彩礼,全都从他身上薅。 就因为自己是农村户口,不管再怎么讨好,努力,都入不了江家人的眼。 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个泥腿子,配不上江时月。 想着为了妻子和孩子,他强忍了下来。 没想到,这一行人全都知道江时月和罗智远的龌龊事,甚至还帮衬着隐瞒。 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全都在给江家人当牛做马。 要不是有利用价值,早就让他和江时月离婚了。 这一群人,也是上辈子害死他的间接性凶手。 随着重生的蝴蝶效应,本应要结婚之后才见到的江家人,居然因为自己和江时月退婚的事,主动找上了门。 这下出门下馆子的好心情,全被这些吸血鬼给搅和了。 江母上下打量着贺云东,嫌弃的把贺云东从头到脚的批判了一遍。 “长得倒是挺耐看的,耐看不能当饭吃,再有本事,不也还是农村人?我听说了你这大半年纠缠月月的事。 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又加上月月替你说好话,我们可不会松嘴,让月月嫁给你。” 江母喋喋不休的将贺云东数落了一遍,话越说越难听。 贺母半点都听不下去,刚想开口理论,就被这家儿子拦住,暗示着不用自个管。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气哄哄的盯着这群不要脸的人。 贺云东被江母的话给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江母骄傲地双手环胸,冷哼一声:“那是肯定,我们这次来就是给月月撑腰的。 你想吃干抹净,搞大月月的肚子,毁了月月的清白,白嫖月月嫁给你。 我们可不会同意! 要是不想把事闹得太难看,这还得是按照原本的标配来,五千块钱的彩礼配上五金,还有该配置的都得配置。 要不然,我们可不会松口。” 那自傲的语气,好像让江时月嫁给贺家,都委屈了。 贺母气的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指着江母的鼻子骂。 “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江时月和别的男人乱搞,怀上了孩子,想找我儿子当接盘侠,做梦吧你们。” 老太太眯着眼,不怒自威的打断了贺母的话。 “大妹子,你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你崽上赶着骚扰我外孙女。 我外孙女性格软,又孤身一人在这农村,被你们随意欺凌,乱扣帽子,你们说啥就啥。 我们来了,就是为了杜绝你们家的恶习风气,非得给我外孙女讨个公道。” 第36章:敢惹贺云东,你们算是踏到铁板了 老太太话刚说完,一道暴跳如雷,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这臭不要脸的,讹人讹到咱们村来了!” 还不等江家人反应过来,一道身影直接越过江家人,冲到老太太面前。 拽着江老太太的白发,对着对方又抓又挠。 “我就说啥家庭能教出江时月这么不守妇道的骚女人,原来是遗传! 一大把年纪了,还倚老卖老,欺负年轻人。 我告诉你,想欺负我们贺家的人,还得过我这关!” 场面一度混乱。 谁也没想到,贺老大媳妇儿一言不合的就冲上来动手。 连贺云东和贺母,都没反应过来。 江老太太一把老骨头了,哪里是贺老大媳妇儿的对手,当即被人摁在地上反复殴打。 皱巴巴的脸上被抓出来了好几道口子。 江家人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拉架。 江母尖着嗓子大喊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农村人,快松开我妈,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一边上手去抓挠贺老大媳妇儿。 只可惜,江家人低估了贺家人的战斗力。 刚赶回小渔村的贺老二媳妇儿闻声而来,见妯娌正被人欺负,当即就撸着袖子扑了上去。 性格温和的贺母,也加入阵营之中。 跟随江家人而来的另外一个女妇人,也参插了进来。 五个女人一台戏。 贺家的三个媳妇儿,年轻的时候干惯了脏活累活,体力和武力都在江家人之上。 场面一度混乱,江家的三个女人被贺家的三个女人摁在地上摩擦。 贺老大和贺老二,加上贺父,三个人盯着这场面,不紧不慌,甚至还聊了起来。 贺老二:“大嫂这武力,不减当年啊,大哥。” 贺老大相当骄傲:“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婆娘,一般的女人岂能随意拿捏我,我婆娘可是雄鹰一般的女人。” 贺老二呵呵一笑:“三弟妹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没想到动起手来比大嫂和我婆娘还要凶猛。” 贺父那叫一脸骄傲:“可不咋滴,我媳妇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护得了犊子,当得好贤妻良母。” 三兄弟骄傲不已。 贺云东看着亲妈和别人抓成一团,自家老爹和大伯二伯聊的不亦乐乎,嘴角狂抽。 媳妇儿干架,他们是一点都不慌。 贺家的后辈们在心里默默的给来小渔村闹事的外人,点了一根香。 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这三个母老虎。 这一场闹剧,惹得了不少村民们来围观,一个个伸长脖子,想搞清楚贺家啥情况。 纷纷都在感慨,不晓得是谁这么大胆,一次性惹了三家的母老虎。 贺家三妯娌分则弱不禁风,合则天下无敌。 就算村里的人再怎么看不惯贺家人,碍于这三家的团结力,也不敢在明面上使坏。 谁家兄弟像贺家这么团结,就差没把自个的媳妇儿共享。 这要是闹起来,谁都整不过贺家人。 江家两兄弟,见贺父三兄弟压根没有出手阻拦的想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媳妇儿欺负人?” 贺老大无所谓耸肩:“是你们主动招惹的,我们也怕媳妇儿,你们要是有胆子就去拦。” 贺老二:“女人之间大吵大闹,关你们啥事儿,要是敢伤到我婆娘,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贺老二虽然没主见,但也是个怕婆娘,爱婆娘的耙耳朵。 要是真有人欺负自家婆娘,不跟对方拼命都算他脾气好。 江父偏不信这个邪,贺家三兄弟会对他动手,伸手就要去拽,结果,六个爪子朝着他的脸挠。 一时之间,贺家小院乱成一团。 另一位姓江的男人,被这几个女人惊人的战斗力吓得直哆嗦。 我滴那个乖,这乡下的女人咋下手这么狠? 见打的差不多了,贺云东这才开口。 “大娘,二娘,妈,你们歇会儿,咱们不跟一些没素质的城里人计较。” 贺家三妯娌也打累了,收了手,喘着气站到了自家男人身边。 除了一个没多管闲事的,江家四个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脸被挠成了花猫,每个人的头发都被薅秃了几块。 相对比下来,贺家三妯娌受的伤丁点没有。 见村民们都在这围观,贺云东当即扬声说着。 “诸位乡亲们都在,正好来给我评评理,我这大半年快将近一年,怎么对江时月大伙都有目共睹。 都晓得江时月未婚先孕,我从来没有碰过江时月半根手指头,江时月跟罗智远上了床,怀了孩子。 想找我当接盘侠,我就算再蠢,也不能上赶着给别人当爹。 我退婚合情合理吧?要回那500块钱结婚定金,也在情理之中。 结果人家不乐意,大老远从城里跑到咱们小渔村来闹,说我搞大了江知青的肚子,非要让我负责。 还一个劲的瞧不起咱们农村人…” 贺云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有人在小渔村来闹事,村长有闻讯而来。 听到这,小渔村的村民们个个都愤愤不平的帮贺云东说话。 “自个家闺女不检点,伤风败俗,还好意思找人算账?” “有城市户口能咋?你们吃的粮食,吃的海鲜,哪一个不是出自于农村,想要吃饱饭,还不是得靠咱农村人。” “江时月水性杨花,是村里的骚女人,谁不晓得?” “就是,贺家小子对江知青咋样,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骚女人,别的不说,居然有脸,让云东养她,咋这么不要脸!” …… 村民们话里话外都在数落着江时月不守妇道,更是指桑骂槐,指着江家人贪婪,饿死鬼投胎。 说是给江时月讨回公道,谁不知道是为了那5000块钱彩礼和五金来的。 江时月在小渔村呆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不见得江家人有过来探望过。 结果一退婚,彩礼和定金都被人给整走了,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说给江时月撑腰。 一句句数落的话,一人一口唾沫,把江家人数落的啥也不是,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母夫妻俩谁也没想到,一个小渔村的人居然这么团结。 “爸妈!” 第37章:海上遇海匪 江时月踩着碎步冲进贺家,一眼就看见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长辈们。 母亲和奶奶,大伯娘,大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乱得像鸡窝,衣襟沾着泥印,模样狼狈,脸被抓的跟个花猫似的。 “爸!妈!奶奶!你们咋来了?咋不跟我说一声?” 江时月声音发颤,眼底先涌了热意。 她在渔村待了十年,家里鲜少来消息,本以为亲人是记挂她。 可下一秒就被江母的骂声浇了冷水。 “说?你倒好意思说!” 江母一蹦三尺高,手指戳着江时月的额头。 “跟贺云东退婚这么大的事,你敢不跟家里说? 你弟下个月要订婚,彩礼还差一大截!你不嫁过去,这钱从哪来? 你想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关乎到儿子娶亲的大事,江母不顾身上的疼痛,大声嚷嚷着。 江时月脸上的热意瞬间凉透,攥紧衣角低声道。 “我跟贺云东…已经退婚了。” “退婚?你敢!”江母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啪”的脆响在院里炸开。 周围围观的村民“呀”了一声,有人忍不住皱起眉。 江母却不管,扯着嗓子喊。 “你都被人睡了,肚子里都有娃了,不赶紧攥着贺家要彩礼,还敢退婚?你翅膀硬了,敢自己做主了是不!”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村民们顿时交头接耳。 江时月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着嗓子辩解。 “这孩子…不是贺云东的。” “不是他的是谁的?”江母得理不饶人,唾沫星子溅在江时月脸上。 “你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臭婊子!连孩子爹都不知道,还有脸装委屈?今天你必须说清楚!” 任谁也没想到,江时月的母亲居然是这样刻薄的人。 这哪是亲母女,分明就是仇人。 “够了。”贺云东的声音突然响起,站在屋檐下,语气冷淡。 “要闹就滚出去闹,贺家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江母顿时炸了,叉着腰嚷嚷。 “滚?凭啥滚!就算退了婚,你平时铁定没少占我闺女便宜! 今天必须给500块补偿,不然这事没完!”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归是要得些好处,要不然白跑一趟。 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了,隔壁王婶子忍不住开口。 “江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云东这孩子实诚,从没占过谁便宜。” 贺老大也皱着眉。 “你闺女做了啥事,大伙心里都清楚得很,哪有这么要补偿的?你这么骂自家闺女,良心过得去吗?” 他们虽朴实,却也懂是非。 看着江时月通红的眼睛,满是同情。 哪有当妈的,把闺女的脸面踩在地上,就为了儿子的彩礼? 江时月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看着亲人冷漠的模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却死死咬着唇,没再哭出声。 村长看着这场闹剧,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片。 “江时月,这是回城指标,赶紧收拾东西跟你家人走,别在村里霍霍人了!” 这话一出,江母立刻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就拍着大腿哭。 “凭啥让我们走?贺家占了我闺女便宜,不给500块补偿,我们就不走!” 江父和江老太太也跟着帮腔,吵得院里鸡飞狗跳。 “走不走?”贺母攥着扫把走出来,贺老大媳妇、贺老二媳妇也拎着鱼叉跟在后面。 鱼叉尖还沾着海腥味,闪着冷光。 想起这三个母老虎的泼劲,这会见这阵仗,江母心里直发怵,拍腿的手顿了顿。 贺母可没惯着,扫把往地上一戳:“再不走,我这扫把可不长眼!” 江家人哪见过这架势,怕真被鱼叉捅着,只能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扯着江时月往外走。 江时月攥着回城指标,回头看了眼贺家院子。 眼底满是不甘,但还是被家人拽着消失在巷口。 一场闹剧总算落幕,原本该去县城下馆子的计划也泡了汤。 贺云东没多计较,只帮着母亲收拾院子。 夜里就着煤油灯画起了图纸,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潮声格外静。 凌晨的大海还浸在墨色里,只有星子在天边缀着几点微光。 贺东洋和贺东南凌晨十二点敲开贺云东家的门,见到贺云东时,眼睛亮得像淬了光。 “云东哥,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捕鱼去!上次捞的鱼卖了好价钱,这次多捞点!” 贺云东睡不着,上辈子的噩梦总缠到天亮,闻言干脆起身。 “走。” 三人推着小渔船往海里走,船桨划开平静的海面,溅起的水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原本想去这几天常去的点位,可刚靠近就愣住。 海面上泊着好几艘渔船,渔民们的谈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好位置早被占满了。 “换个地儿!” 贺东南撸起袖子,提议往远些的海域划。 可刚和其他渔船拉开距离,天边忽然暗了下来。 狂风像凭空冒出来似的,“呼”地卷过海面,掀起半人高的浪,渔船在浪里晃得像片叶子。 没等三人稳住船,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打在船板上,视线瞬间被雨幕糊住,连远处的海岸线都看不见了。 “先别动!等雨小了再说!” 贺东洋死死攥着船桨,声音被风吹得发颤。 贺云东靠在船尾,眉头皱紧。 这雨来得太急,海面的浪越来越大,总觉得不对劲。 果然,没过多久,几道黑影从雨幕里钻出来,越来越近。 是海盗的船!比他们的渔船大了一圈,船舷上还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钩。 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站在船头,手里拎着长刀,刀尖在雨里闪着冷光。 “糟了!是海匪!”贺东南的声音变了调。 贺云东立刻抄起船桨,想往浪大的地方划,拉开距离。 可对方的船马力足,很快就围了上来,铁钩“哐当”一声勾住他们的渔船,瞬间把两船拉近。 为首的中年男人跳了过来,一身腱子肉在雨里泛着油光,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看着凶神恶煞。 他扫了三人一眼,手里的长刀往船板上一戳,“咚”的一声震得人手心发麻。 “谁是贺云东?出来!” 贺东洋想往前站,却被贺云东按住肩膀。 他抬步走出,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眼神却没慌:“我是。” 海匪头子咧嘴一笑,露出黄牙。 “听说你小子捕鱼本事大?今天要么把船上的鱼都留下,要么…”。 掂了掂手里的刀 “让这船陪你们沉海!” 狂风还在刮,浪头拍得船身剧烈摇晃。 贺东南攥紧了手里的鱼叉,却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人多船大,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第38章:交不起保护费,就拿命抵 贺云东站在摇晃的渔船中央,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淌,浸透了粗布短衫,贴在后背冰凉一片。 他着空荡荡的船舱,声音被风吹得发颤,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今天还没上鱼,船舱里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为首的海匪头子往前踏了一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腰间系着根粗麻绳,别着两把锈迹斑斑的短刀。 裸露的胳膊上满是狰狞的疤痕,雨水顺着肌肉的沟壑往下流,更显凶煞。 眯着眼扫过船舱,又把目光落回贺云东脸上,语气像淬了冰 “没鱼?那正好,你拿命抵!” 手里的长刀往前一递,刀尖离贺云东的胸口只有寸许. “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你这两个兄弟走。” “不行!”贺东洋猛地往前冲,拦在贺云东身前。 他平时虽稳重,可此刻脸色煞白,握着船桨的手都在抖。 打心底里怕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海匪,可看着堂弟要被人灭口,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你们太猖狂了!真闹出人命,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海匪头子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没等贺东洋再说第二句,他突然抬腿,一脚踹在贺东洋的胸口。 贺东洋个子虽高,却哪抵得住常年在海上厮杀的力道,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往后飞。 “咚”的一声撞在船舷上,后脑勺磕在木板的棱角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脸色瞬间绿了,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 “哥!”贺东南急得要冲过去,却被两个海匪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挣扎着嘶吼。 “你们这群强盗!会遭天谴的!” 贺云东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冷厉。 盯着海匪头子,声音压得极低。 “是谁让你们来的?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只要你们放我们走。” 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改邪归正,正要带着家人好好过日子。 怎么能这么轻易死在海匪手里? 一定是有人蓄意针对他,可到底是谁? 是还没放弃的江家,还是村里那些嫉妒他捕鱼本事的人? 海匪头子听完,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暴雨里显得格外刺耳。 上前一步,手里的长刀“唰”地架在贺云东的脖子上,刀刃的寒意透过湿衣渗进皮肤。 “谁也没指使我们!你小子这段时间在这片海钓了多少大货,心里没数?没交保护费,我们自然要来讨债!” 他的刀又往下压了压,划出一道细血痕。 “再说了,老子看你不顺眼,就想宰了你——哪需要别人指使?” 周围的海匪也跟着起哄,手里的刀枪在雨里闪着冷光,把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贺云东扫了一眼四周,心里清楚。 他们只有三个人,对方却有十几个,还个个手里有家伙,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 可他不想死。 就在这时,海匪头子突然喝了一声。 “动手!” 手里的长刀朝着贺云东的胸口狠狠砍来,风声裹挟着刀意,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贺云东的求生欲瞬间拉满,几乎是凭着本能往旁边一躲。 刀锋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咔嗒”一声砍在船板上,溅起木屑。 没等他喘口气,海匪头子又挥刀过来,招招致命。 贺云东只能狼狈躲闪,偶尔抄起身边的鱼叉反击。 可他毕竟没经过厮杀,很快就落了下风。 “砰”的一声,海匪头子的刀背砸在贺云东的后背。 贺云东踉跄着往前扑,膝盖重重磕在船板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没等他起身,海匪头子已经扑了上来,长刀朝着他的肩膀狠狠捅去。 “噗嗤”一声,刀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在暴雨里格外清晰。 贺云东闷哼一声。 鲜血瞬间染红了肩头的湿衣,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船板上,又被雨水冲散,汇成细小的血溪流进海里。 他咬着牙,伸手死死抓住刀刃,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却不肯放手。 他知道,一旦松开,下一刀就是要害。 海匪头子没想到他这么顽强,使劲想把刀抽出来,两人僵持着,船身还在剧烈摇晃,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贺东洋和贺东南看得目眦欲裂,却被海匪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贺云东受苦,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雨幕里突然传来一阵汽笛声 “呜——” 声音穿透暴雨,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 海匪头子下意识抬头,只见一艘大轮船冲破雨幕,朝着这边驶来。 船身庞大,在浪里稳如磐石,甲板上还亮着灯,像一头巨兽。 “是货轮!” 一个海匪惊呼出声,眼里满是贪婪。 “船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海匪头子也动了心。 他们平时在海上打劫,最多也就抢些渔民的鱼获,哪见过这么大的货轮? 他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贺云东,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突然抬腿,狠狠踹在贺云东的伤口上。 “啊!”贺云东疼得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踹得往船边倒去,“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伤口在海水里传来钻心的疼,他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却被浪头拍得晕头转向。 海匪头子却没再管他,朝着手下喊道。 “别管这几个穷小子了!上货轮!” 说完,率先跳上自家的船,招呼着众人往大轮船驶去。 贺东南挣脱开按住他的海匪,趴在船边大喊:“云东哥!云东哥!” 贺东洋也忍着疼爬起来,两人趴在船舷边,焦急地在浪里寻找贺云东的身影。 第39章:海里逃生,天降美女 墨色的浪头像凶兽的巨口,一卷就是数米高,狠狠砸在船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 贺东洋和贺东南趴在摇晃的船舱边,望着漆黑一片的海面,迟迟不见贺云东踪迹,两兄弟的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办?回去怎么跟三叔说…”贺东南声音发颤,手紧紧抓着船舷,指节泛白。 贺东洋咬着牙没说话,眼底满是焦虑,海浪声盖过了一切,连喊人的声音都传不出半米。 海里,贺云东浑身是伤,肩骨处的伤口还在渗血。 单手紧紧贴着轮船的边缘,冰冷的铁皮硌得骨头生疼。 疼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娘的。 他娘的,活下来真不容易。 刚想仰头看看轮船高度,找机会爬上去。 头顶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一个黑影直直砸了下来! 贺云东心脏骤停,猛地往旁边一躲。 黑影“噗通”坠入海面,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 贺云东惊魂未定,暗自庆幸。 幸好躲得快,不然脑袋都得被砸烂! 夜里看不清那是什么,他只能在浪里摸索着辨方向,刚想往渔船的方向游。 还没动作,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扣住! 力道之大,竟在他腕上掐出几道血痕。 “海鬼?”贺云东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颤巍巍低头,就见海面飘着一颗头颅,长长的黑发在水里散开,像极了传说中索命的海鬼。 恐惧瞬间攥住心脏,他咬牙攥紧拳头,想着就算拼了命也要搏一把。 可刚要动手,就听到一道微弱的女声,带着气若游丝的祈求。 “救…救我。” 贺云东悬着的心猛地落下。 是人!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伤口在海水里泡得发疼,体力早已透支。 “那个同志,不是我不救你,我自己都快活不成了……” 叹了口气,伸手想掰开那只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浪里传来贺东洋的喊声。 “云东!你在哪?” 贺云东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朝着声音来源望去,隐约看到一艘渔船在浪里起伏,正慢慢靠近。 “我在这!” 贺云东忍着疼喊出声,又看了眼还扣着自己手腕的女人,心里犹豫了一瞬。 想了想,强撑着身体,拽着人往堂哥发出声音的方向游,还不忘一边呐喊着。 墨色浪头拍打着渔船,贺东洋突然竖起耳朵,推了推身旁的贺东南。 “我好像听见云东的声音了?” 贺东南望着漆黑的海面,浪涛里只有风声雨声,哪里有人影? 刚想开口说:“哥,你是幻听了”。 就见远处浪尖上,传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呼喊:“我在这!” 两人瞬间红了眼,贺东洋掌舵,贺东南拼命划桨,渔船在浪里颠簸着往声音处冲。 终于,他们看到海面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贺云东艰难的在海浪的拍打艰难的游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贺云东身上还“挂”着个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把人拖上船。 才发现贺云东身边还飘着个披头散发的人,看衣着像是个女人。 贺东南一激灵,脱口而出:“云东哥!你被女鬼上身了?” “放屁!”贺东洋抬手给了贺东南个大逼兜。 随即一把抱住贺云东,声音哽咽:“臭小子,你没事太好了!刚才见你被海匪刺穿胸膛,我还以为…” 贺云东扯了扯嘴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进了船舱,脱掉浸透海水的上衣,健硕的胸膛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 万幸的是,伤口离心脏差了半寸,才捡回一条命。 贺东洋和贺东南赶紧拿出止血药粉,小心翼翼撒在伤口上。 贺云东咬着牙,额角冷汗直冒,却没哼一声。 处理完伤口,他才想起舱外还淋着雨的人,起身把人拖进来。 三个大男人盯着地上的身影,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 “你跟女知青打过交道,你去看看!” 贺东洋推了推贺云东。 贺云东其实也有些怕的,这大晚上的出现个人,虽然有温度,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打鼓。 在两人怂恿下,贺云东弯腰,轻轻撩开女人脸上湿漉漉的长发。 一张苍白却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眉如远山,唇似桃花,哪怕毫无血色,也美得让人失神。 贺云东愣了,两辈子加起来,他从没见过这样惊为天人的容貌。 贺东洋和贺东南也凑过来,看得眼睛发直。 贺东南喃喃道:“这女鬼长得可真好看!” 贺云东没理他,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女人额角渗着血,雪白手腕上几道青紫色抓痕触目惊心,显然落海前曾激烈挣扎过。 “这大半夜的,海里咋会飘着个女人?”贺东南挠着头,满脸疑惑。 “从那艘游轮上掉下来的。”贺云东声音低沉,目光扫过不远处隐约可见的游轮轮廓。 “海匪多半登船了,她怕是慌不择路掉下来的,也算命大碰到了我。” 贺东洋立刻点头:“绝不能送回去!船上还有海匪,回去就是送死!” 贺云东没再多说,忍着胸口伤口的疼,叮嘱贺东洋:“开船回家,越快越好。” 他怕海匪发现自己没死,回头杀个回马枪。 那些人的心狠手辣,容不得半点侥幸。 贺东洋握紧船舵,渔船在浪里颠簸着往渔村方向冲。 贺云东找了件深色雨衣,轻轻盖在女人身上,遮住她大半身子。 两个堂哥都拘谨得不敢碰,只能他多费心。 熬到七八点,雨终于小了,渔船终于靠上小渔村的码头。 这会儿码头人少,贺云东弯腰背起女人,雨衣裹得严实。 路过的渔民见了,也没多好奇,只当是贺家哪个兄弟没睡醒被背回家。 “哟,贺家小子,今天咋空着手回来?”有渔民打趣:“我就说嘛,哪能天天捞大货,总不能把钱都让你们赚了!” 贺云东只淡淡笑了笑,没接话。 贺东南却忍不住怼回去:“谁说空着手?只是没往外拿!” 到了巷口,贺云东让贺东洋和贺东南先回家报平安,自己则背着女人往自家走。 他脚步放得轻,怕颠着人,也怕伤口牵扯得疼。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第40章:捡了个老婆回来 贺母早早的就起床了,听到门外传来动静,起身从厨房出来。 见儿子从门外进来,脸色白得像纸,心里咯噔一下,快步上前。 “云东,你脸色咋这么差?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贺云东没隐瞒,声音轻却清晰:“昨晚出海,碰到海匪了。” “海匪?!”贺母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倒。 贺云东眼疾手快,伸手去扶,伤口本来就没好,一用力身子失衡。 扶住了母亲,自己却重重摔在地上,背后还裹着雨衣的柳如烟也跟着滚了出去。 “云东!”贺母惊呼着去拉他,指尖触到贺云东衣服上的湿意。 低头一看,暗红的血迹正从布料下渗出来。她红着眼眶,声音发颤。 “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哪儿了?” 贺云东龇着牙,忍着伤口的疼:“肩膀被捅穿了,还被踹进海里,万幸捡回条命。” “造孽啊!”贺母一听就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早知道会这样,昨天说啥也不让你们出海!” “妈,别担心。”贺云东缓了缓,目光看向滚在一旁的柳如烟。 “也算因祸得福,要是没遇险,这位女同志说不定就没了。” 贺母顺着贺云东的目光看去,解开雨衣一角,露出张精致却苍白的小脸。 额角缠着绷带,睫毛纤长地垂着,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同志?” “她是从一艘轮船上掉下来的。”贺云东解释:“估计是海匪登了轮船,她长得好看,那些人没安好心,为了保住清白,才被逼得跳海。” 这样的容颜,很难不会有男人见色起意。 这时,贺父刚好从里屋出来,见贺云东坐在地上,地上还躺着个陌生同志,皱着眉问。 “咋回事?大清早的,地上躺个人像啥样?” 贺母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贺父听,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贺父脸上的不耐渐渐褪去,看向贺云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担忧,嘴上却还硬着。 “没本事就别硬撑,受伤了不知道喊人?还让你妈担心!” 话虽凶,手却已经伸过去,想把贺云东扶起来。 皱着眉叮嘱贺云东:“伤没好就老实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说罢便出门。 虽语气生硬,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些。 显然是放心不下儿子。 贺父走后,贺母赶紧催贺云东:“快洗澡换身干净衣服,俺再给你看看伤口。” 过后,小心翼翼背起柳如烟进了里屋,找了套自己年轻时的碎花衬衣给对方换上。 看着同志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贺云东洗完澡出来时,贺母小心翼翼的解开他肩膀处缠绕的绷带。 当看到伤口的真实面貌时,心疼的直落泪。 虽之前处理过,但海水侵蚀让伤口边缘发了脓。 暗红的脓水混着鲜血渗出来,狰狞的伤口看得贺母心揪着疼,一边撒消炎粉一边哭。 “这海匪真是造孽啊,把你弄成这样” 处理完伤口,贺母把粥端上桌。 “吃完赶紧睡会儿,俺晚点给那同志煮姜茶驱寒。” 到了中午,柳如烟终于醒了。 迷茫地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又看了看低矮的土坯墙,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穿鞋出门。 贺云东刚端着碗要进屋,见她出来,连忙上前:“你醒了?” 柳如烟苍白的脸点了点头,下一秒却语出惊人:“老公。” “哐当!”贺云东手一抖,碗差点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溅到指尖都没察觉。 震惊瞪着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同志摔海里把脑子摔坏了? 他不过是救了人,怎么就成“老公”了? 院子里的贺父贺母和刚进门的贺东洋也惊得面面相觑。 贺母赶紧拉了拉贺父的衣角,两人眼神交汇。 自家儿子的性子他们清楚,定是同志摔傻了。 贺云东定了定神,耐着性子解释:“同志,你记错了。 昨天晚上你从轮船上掉下来,我救了你,咱们之前不认识。” 柳如烟摇了摇头,眼神依旧迷茫:“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贺云东无奈叹气:“那你总记得自己叫什么吧?” “柳如烟。”女人声音清灵却带着沙哑,总算答出个有用的信息。 贺云东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大致揣测这女人是失了忆。 先是把人带到桌边带到桌边,刚坐下,贺母就端着姜茶出来。 “柳同志,你落了海受了寒,先喝碗姜茶暖暖身子,等会儿再吃饭。” 柳如烟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暖意,捧着姜茶,轻声喊了句。 “谢谢妈。” 贺云东刚喝进嘴的粥差点喷出来,慌忙擦了擦嘴角,严肃道。 “别乱喊,我们没关系。以后喊我云东,喊我妈贺婶就行。” 他可不敢乱攀,到时候要是记起点什么,那不得找他算账? 柳如烟没接话,只低着头小口喝姜茶。 小同志动作优雅,指尖捏着碗沿,连喝茶的模样都透着股精致,看得人赏心悦目。 “你凶什么?”贺母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同志刚醒还受着伤,好好说话不行?” 说着又笑眯眯的看向柳如烟:“你不要跟这臭小子计较,他就那死德性!” 柳如烟倾城一笑,晃花了贺东洋和贺云东的眼。 贺云东咽了口唾沫,别的不说,这妞确实长得好看。 但到底还是计较母亲向着这个女人说话,贺云东撇撇嘴:“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哈哈,这不是给你捡了个媳妇儿嘛!”贺东洋笑着调侃:“你看,没了江知青,更好的这不就来了?” “去去去,少拿我打趣。”贺云东没好气地怼回去。 贺东洋收了笑,表情严肃起来:“我爸让咱们暂时别出海了,这一两个月海面不太平,海匪老出没,先保住命要紧。” 贺父也点了点头,手里的烟杆敲了敲桌沿:“这段时间赚的钱够吃够喝了,别去冒那个险。” 话刚说完,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只见村长绷着脸走进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云东,我过来是想找你们问点事。” 目光瞟了一眼坐在院子里,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 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这位女同志看着面生,咋从来没见过?” 贺母开口解释道:“这是云东带回来的,也是个可怜的。 海匪打劫了她们的船,对这同志起了点歪心思,丫头不服,跳了海。” 第41章:三月禁止出海捕鱼 村长了然,走到柳如烟跟前,语气和善。 “同志,你记得你家住在哪吗?” 柳如烟一问三不知。 贺云东拉着村长到一旁,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如烟,对着脑子比划了一番。 “昨天从轮船上掉下来,估摸着磕到了脑子,除了知道自己叫什么,啥都不知道!” 村长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照你这么说,那有点难办了。” 两人对视了两眼,村长忽然调侃道:“我见这女同志长得挺漂亮的,要不你把人留下来当媳妇儿?” 贺云东无语,没好气的说道:“村长,现在哪是开玩笑的时候,考虑现在,不考虑以后。 这女同志长相和身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资本小姐,咱现在占她便宜,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深知大城市套路深,贺云东可不想招惹来路不明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总是带刺的,这句话他能谨记两辈子。 村长笑呵呵的调侃:“这还不简单?你让这同志揣上你的崽,到时候崽生下来了,就算记起来什么,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可能跟你计较。” 贺云东:“看不出来,村长,你思想挺前卫的了。” 村长故作谦虚一笑:“我一直都很通透。” 不过玩笑归玩笑。 村长说是这么说,贺云东要真这么干了,又不乐意了。 两人说了几句悄悄话,村长这才漫步挪到柳如烟身旁。 “同志,既然你暂时记不起来,那我先暂时给你安排个住处,等到时候想起啥了,我再把你送走。 到时候离开了,别忘记咱们的好就成。” 一听要搬走,柳如烟心一紧,紧张兮兮的抱住贺云东的胳膊,摇着头说道:“我是这家的媳妇儿,我哪都不去,我要跟着我老公一起孝敬爸妈。” 贺云东懵逼了,奋力把手抽出来。 大姐,谁是你男人!? 对上了村长审视的眼光,呵呵一笑,只觉得有理说不清。 柳如烟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贺云东把手抽回来,又死死的抱住,就是不肯和对方分开。 “村长,你别听这娘们胡说八道,我可是根根正正的正苗红,咋可能私底下干这事儿。 你给她安排个住处,到时候我把人送过去。” 村长盯着柳如烟和贺云东眯起了眼,解释道:“既然这同志这么喜欢待在这,那就暂时住在这吧。” 贺云东整个人都不好了:“村长,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住在我家不合适吧?” 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云东,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这臭小子,好处给你占,你还不乐意占。 这女娃一看就是爱盯着你的,强行分开,估摸着要整出啥事来。 反正又不是咱村的,到时候要离开,清不清白的也没啥。” 贺云东有些欲哭无泪,刚想开口辩解,就被村长不耐烦的打断。 “好了,我过来不是跟你扯东扯西的,是商议海匪的事。” 一提到海匪,院子里的人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气氛凝重。 村长坐在椅子上,将烟杆给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烟雾,烟雾袅袅,看不清村长的神色,语气却是严肃的很。 “最近海匪横行,特别是昨天,有一辆不属于咱这的轮船行驶进了附近的海域。 虽然离咱们渔村较远,但按距离换算也是属于咱这边的。 咱们村子里的渔民,昨天也被抢劫了,而且有好几个还丢了命,要么就身受重伤,损失惨重…” 听村长的描述,贺云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昨天晚上是多想了吗? 面对抵挡海匪,渔民们是一万个上心。 虽说现在制度松懈,但还是有一些不服管制的人员,藏匿在深山老林,又或者是海上。 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不受束缚。 海匪就是其中的一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净干一些缺德事。 村长更是明令禁止,这三个月,谁也不许出海钓鱼。 这一制度颁发,小渔村的渔民们叫苦连天。 谁都靠着每天出海捕点鱼,赚点钱补贴生活,连续三个月不允许出海捕鱼,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想起村民们的哀嚎,村长也有苦难言,说的话针对贺云东。 “特别是你,贺家小子,就数你最皮,少带着贺家的另外几个兄弟出海。 要是闹出人命,我第一个就找你。” 贺云东撇嘴,出海捕鱼的又不只是他,凭啥明令禁止他。 村长都发话了,贺云东不敢不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应声。 千叮咛,万嘱咐,见这些最皮的小子都安分了,村长才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贺家。 人前脚刚离开,柳如烟后脚就抱住了贺云东的胳膊,语气有些委屈。 “老公是不是不喜欢我,想把我赶出去,你放心,我会是个好儿媳的,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会好好孝敬爸妈…” 贺云东有苦说不出,一个头两个大。 再次重复,不允许对方喊自己“老公” 下一秒柳如烟又忘了。 “我知道了,老公。” 贺云东:…… 算了,跟个失忆的人较真,自己脑子也有问题。 贺东洋幸灾乐祸的拍了拍贺云东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臭小子,飞来的桃花你就接着吧,这妞正点的很,而且,这不是你占他便宜,是他先喊你老公的。” 贺云东没好气的把肩膀上的手给撇开:“去去去!” 既然三个月没法出海捕鱼,那就全身心的投入造船事业。 说干就干。 图纸已经绘制好,剩下的就是找材料了。 殊不知在中午时,贺父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张图纸,从贺云东房间离开。 贺云东忙着优化图纸设计,并未察觉父亲异常。 柳如烟也乖巧的很,帮衬着贺母干家务,一口一个妈,可把贺母给乐坏了。 这不比那个什么江知青好得多? 长得漂亮,嘴又甜,干活还利索。 高兴归高兴,贺母可真不敢让柳如烟干太多的粗活。 柳如烟手指纤细白嫩,没有一丝老茧,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资本大小姐。 贺母看着赏心悦目,也不舍得让柳如烟手变得粗糙,让其陪在贺云东身边给点建议也是好的。 第42章:公安来人 贺云东将各个地方优化,等再抬眼时,已经傍晚。 咚咚咚—— 还没来得及舒口气,院门被人咚咚敲响,门外站着几个身着公安制服的人员,正笔直的站在门口。 “你好,我们找贺云东。” 极具有辨识度的公安制服,让贺母的心提了起来,赶忙迎了上去。 “公安同志,我儿子是犯了什么错吗?” 为首的一名公安摇头,轻声解释道:“有些东西我们需要确认,麻烦贺同志跟我们走一趟。” 贺云东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站得笔直的公安人员,不由的开口问了句:“我就是贺云东,请问有什么事吗?” 公安表明来意:“麻烦贺同志带上您的造船图纸跟我们走一趟。” 贺云东眉头微皱,心底有些疑惑。 他绘画船图的事,鲜少有人知道。 除了自己还有大房的两兄弟,就只有爸妈才知道,公安的人又怎么会找上门来? 见贺云东微妙的表情,公安人员清楚贺云东是有疑虑的,索性主动亮出自己的证件。 “这是我们的证件,您看一下。” 贺云东低着头,小声的嘟囔两句:“H市青南县公安。” 名字和照片都对得上,确实是真的公安人员。 既然找上门来了,得跟过去看个究竟。 “麻烦稍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收拾,马上就走。” 回房把所有的设计图纸全都归纳到了一个包里,留了个心眼,把草稿放在家里。 “走吧。” 见儿子跟公安离开,贺母瞬间就急了。 “这该咋办!这进了公安,要是留下了什么案底,以后的日子可咋整!” 这年代的百姓对公安的了解就是,领着人进了公安,那人高低会留个案底。 没犯错,公安哪会找上门? 柳如烟轻声安抚着贺母:“妈,他们让云东带的是造船的设计图纸,说不定是好事呢。 您说万一云东吃上公家饭,日子不就好起来嘛!” 被柳如烟这么一安慰,贺母大脑暂时没转过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柳如烟扶着贺母坐了下来:“有什么事,等云东回来再说,是好是坏都未知,您也别太放在心上。” …… 贺云东坐在公安轿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握着文件的手紧了紧,询问起了一些问题。 但都被对方用模棱两可的话,给盖了过去,大致揣测公安也不知晓把他带走的原因。 轿车速度较快,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就抵达了县城公安局。 经过为首的一名公安引荐,贺云东被领到了一处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几分钟的功夫,一名公安端着一杯热茶轻放在贺云东的跟前。 “稍等片刻,领导被一些事绊住了脚,等会就到。” 贺云东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拘谨,他闯了两辈子,还没有像这样子请到公安局喝茶的。 先前进公安局,对方可不会这么客气,又是喝茶又是做办公。 普遍的见面第一步,就是奖励你一副银色手镯。 又过了半个钟,终于,两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办公室。 两个人都长得比较苗条,身着淡蓝色的短袖衬衫,戴着眼镜头发花白,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见少年坐在办公室内,中年男人坐到贺云东的各两侧。 等公安年轻一辈的人送进热茶关上门之后,一个长相较为矮小的男人才开口道。 “小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赫连铮,是专门科研机械的,这位是江尚,我们两个见过你的图纸了。 创新和设计,都是比较领先的。” 贺云东心里咯噔一声。 是他想的那个赫连铮和江尚吗? 赫连铮是华国著名的机械专家,但凡是与机械有关的,他都精通。 江尚则是著名的数学家和计算家,和赫连铮是搭档,是华国的保密人员。 就连是京城的世家,也未必能接触到这两位。 没想到有生之年,在小小的县城,居然能见着赫连铮和江尚。 说不激动是假。 贺云东上辈子闲着无聊,进修机械类的偶像正是赫连铮。 万万没想到,中年赫连铮和老年赫连铮,相差这么大。 见贺云东一副呆呆样,赫连铮清咳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了贺云东的跟前。 “小同志,你看看这,大概多久能画出来?” 贺云东低头看去,肌肉记忆让他见到这些数据,仅一眼就能看出分析出来。 这一份文件,是军用飞机和军用游轮,都需要的数据版,不过需要人工手动画出来。 即便是后世,再怎么精密的仪器,也远远比不过人。 贺云东沉默一瞬,竖起两根大拇指:“两天。” 赫连铮随之笑出了声:“行,那就两天,不过这两天你需要待在我和老伙计身边,要让我们亲眼看着你画。” 贺云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我需要跟我爸妈通知一声,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莫名的被公安带走,爸妈肯定会担心的。 赫连铮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听到这,贺云东的心才放松了些。 见人没什么顾虑,赫连铮试探性的询问道:“那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贺云东无所谓的耸肩:“现在我就可以动笔试一试。” 赫连铮和江尚相视一笑,将贺云东带离了公安,来到了一处小洋楼。 小洋楼在80年代的县城并不常见,鲜少有人住得起。 在光线通透的房间内,贺云东手拿铅笔,戴着一副眼镜,另一只手拿着尺子,专注的绘制着数据本上的描述。 赫连铮和江尚静静的在旁边观摩,愣是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 看贺云东轻而易举的迈出第一步,两人交汇着震惊的目光,像是发现了大宝贝一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时间1分1秒的过去。 贺云东这两辈子都对数据和钓鱼有着别致的痴迷。 主要让他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个赫连铮和江尚。 吃饭也是狼吞虎咽对付几口,便匆匆的继续绘画,不敢有半点耽搁,生怕断了思绪。 两天过后,贺云东停下了笔,看着赫连铮和江尚观摩的图纸,冷不丁的来了句。 “我能钓钓鱼,放松放松吗?” 第43章:钓鱼佬不能容忍一直空军 连续两天,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 鱼竿没碰过,脑子现在也胀痛的厉害。 得钓钓鱼,缓解手痒,还有头胀。 两人都没想到,贺云东会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看着手上的图纸,他们还得进一步的测量。 赫连铮笑呵呵的应道:“满足你。” 起身拿着大哥大打了个电话。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一套顶级钓鱼装备,领着贺云东,抵达了县城的水库。 水库这边有不少的钓鱼佬,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赫连铮派来的人帮着贺云东将场地布置好,确认无事,这才离开。 贺云东稍稍活动筋骨,将鱼竿组装好,将鱼线抛了出去,坐等上鱼。 一旁的钓鱼佬,不由的八卦了一嘴。 “同志,你这装备,不海钓可惜了,搁这小水库来钓鱼,简直暴殄天物!” 贺云东搭了一句腔:“最近海匪横行,咱也得有那个胆子海钓,这不手痒痒,想着来两杆,解解手瘾。” 男子闻言,叹了口气。 “这年头,海匪也太猖狂了,我听说在咱们附近的海域,有一艘从外国回来弥勒路的邮轮被海匪给打劫了。 死的死,伤的伤,该搜刮的全都搜刮没了,太没天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啥爱好都没有,每天下了班就喜欢提着鱼桶来水库钓钓鱼!” 男人和贺云东唠着嗑。 从男人口中得知,对方在县城的一个工厂上班,这年头在工厂上班的,都是有编制的,可谓是铁饭碗。 贺云东聊了几句,这才问起正事:“这水库里都有什么鱼?” 男子动了动鱼竿,解释着:“大头鱼,鲫鱼,草鱼,还有鳑鲏这些都有,能不能钓上来就得看个人的运气喽。” 贺云东低头看着友军空无一物的水桶,话就像刀子一样往男子的心口刺。 “那你钓多久了?” 男子的脸色跟便了秘一样难看,为钓不到鱼找补。 “同志你不懂,咱钓鱼只钓一个情调,上不上鱼无所谓,主要是让人精神力放松。” 话音刚落,贺云东的鱼线就动了。 在男子的注视下,贺云东拿起抄网,一边将鱼往自己的方向引。 网兜住鱼,将其捞了上来。 一条目测十斤的草鱼,就这么水灵灵的给钓了上来。 草鱼肥嘟嘟的,那清澈的鱼眼好似在嘲讽男子。 这下,身旁的男子脸色更差了。 将鱼从线口上取了下来,丢进桶里。 男子不甘心,挪着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又重新甩了个鱼口。 “咻”的一声。 贺云东又上货了,这次是一条七斤的鲫鱼,还不错。 男子:……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云东持续上鱼中,反倒是男子一直空军,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桶还是空着的。 在贺云东的轮番嘲讽下,男子再也绷不住了,试探性的询问:“同志,要不咱换个位置?” 贺云东欣然同意利索的和男人换了个位置。 这下,就真不是位置的问题了。 贺云东持续上鱼,男子又是一直空军。 一个桶里满满当当,一个桶里空荡荡。 在钓鱼佬的世界观中,我可以钓不到鱼,但是不能容忍我身边的人一直上鱼,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男子从一开始的自来熟,到最后的生无可恋。 直到赫连铮派来的人通知贺云东回去。 等人一走,男子这才不信邪的把自己的钓点改了回去。 但还是一样的结果。 男子的心可谓是凉得透透的,现在这年头,鱼也会区别待遇了。 …… 小洋房。 贺云东刚进屋,赫连铮便激动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同志,我们很需要你,华国也很需要你,要不然,你跟我们一块去京城吧!” 贺云东大致能猜出,他绘出来的那张图纸,对方用得上。 但这辈子,贺云东并不想离开小渔村,只想一直陪伴在爸妈的身边。 即便是偶像邀请,贺云东痛定思痛还是咬牙拒绝了。 “实在抱歉,赫连教授,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爸妈年纪大了,需要有人在他们身边尽孝。 而且我主钓鱼,并不打算涉及你们这行业。” 赫连铮闻言不禁有些失落,但也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人才,与江尚对视了一眼。 一咬牙,向贺云东抛出了优渥的福利。 “这个您不需要担心,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将您的家人一块接到京城;我们会给您提供住所,还有优沃的工资,只要您点头,一切都好说。” 贺云东沉默一瞬,咬着牙回答道:“这个我想再考虑考虑。” 即便为国做贡献,他也得为自己做心理准备,现在的安排已经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期。 赫连铮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给予了贺云东一些时间,将一些具体的福利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贺云东。 “那个项目,我们五天后就会启动,只要你加入,你负责的那一块,必须要在三个月之内就完成! 只要完成,三个月后,你可以照样回到小渔村,会给你批一年的假期。 我们这一项技术,需要您的加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云东更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三个月的时间,恰好是可以出海海钓的时间,并不耽误自己的日程与行程。 而且听柳如烟的口音,也是京城人。 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着柳如烟一块回到京城。 在熟悉的环境里,柳如烟说不定会触景生情,提前恢复记忆。 这样想着,贺云东思考片刻,最终在赫连铮和江尚的注视下,点了头。 赫连铮喜笑颜开,给了贺云东一个热情的拥抱。 “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时间紧急,我们先把你送回渔村,明天下午我们会过来接你。 如果你想可以带上您的父母,还有您的妻子或者对象。” 这次出行的比他想象当中的要顺利一些,对待天才,更是要宽容一些。 商量好了出发时间,贺云东到了晚上,如愿被送到了小渔村。 见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贺母红了眼眶,上下打量着儿子。 “你可算是回来了,俺担心死你了!” 贺云东反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抚着:“妈,我没事,您别太担心,这件事对我来说算是好事。” 第44章:离开三个月小渔村 贺母的身后,是目光担忧的柳如烟,其次还有贺父。 这天,贺家罕见的在七点关上了大门。 一家子坐在堂厅,贺父表情严肃,贺母则和柳如烟坐在一旁,神色担忧。 贺父惆怅的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是我擅作主张,整了你几张设计图出去,让老朋友看看,没想到会招惹来京城的人。” 贺家一辈子都是渔民,极少和京城的人有接触。 贺父从老朋友口中得知,来接自家儿子的人物,在京城有着响当当的地位,是华国机密保护的人物。 倘若儿子被收编,那后半辈子吃穿不愁,甚至还会造福后代。 贺父虽然没读几个书,但也懂得“机密”这两个字的含义。 贺云东释然一笑,那这些都说得通了。 清楚父亲不会害自己。 为安抚父亲焦灼的情绪,贺云东先一步开口说道。 “我需要跟着他们进京城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会放我回来,爸,您的意思是?” 贺母下意识的想反驳,但想起当家的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只是眼眶通红的盯着贺父。 贺父面色凝重,吐出浓浓浊气:“这件事对你是有好处,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这份铁饭碗能保全你后半生生活无忧。 你要是决定好,也不用顾虑我和你妈的感受,以后要是在京城定居,我和你妈都不会有意见。” 话是这么说,人要是走了,两口子还真舍不得。 贺云东笑道:“这点我都考虑过,这次项目启动,需要三个月,我可以回来继续待一年,为高考筹备。 到时候等我确认,就接您们二位一起去京城。” 说着,目光忽然转接到了柳如烟的身上。 “我听柳如烟的口音,是京城人,这次顺便把人带走,回到京城,说不定有利于她恢复记忆,省得到时候,我们还得自费把人送去京城。” 话题落在自己身上,柳如烟有些忧虑:“我是你老婆,我哪都不去。” 贺云东只是笑笑,没有再接话,反倒是将注意力落在了贺父的身上。 他们明天下午来接我离开,我也可以带着你们一块去京城。 “”爸,您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对他的心愿就是想去京城看看,这正好是个机会。” 贺父摆手拒绝:“你是为了正事去的京城,况且这地方咱待习惯了,真过去了,我说不定不适应。” 贺母也在一旁点头应合着:“俺听你爸说,这是guo家给的铁饭碗,要是真有了,后半生就无忧了。 俺虽然舍不得你,但只要为了你好,俺们都无所谓。” 贺云东感动得红了眼眶。 等事情敲定,贺母便着手为贺云东收拾行李。 怕儿子吃不惯经常的食物,又整了一些新余,还有一些土特产,全都收进了行李箱。 儿子第二天要去京城,贺母和贺父两人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两人在房间唠。 贺云东窗户开着的,再加上距离父母的房间不远,这会也毫无睡意,恰好将父母的谈话,全都听了进去。 清楚父母的担忧。 正当贺云东感慨之余,盖在身上的被褥,忽然被人掀开。 转头看去,就见柳如烟身着一袭单薄的衣裳,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贺云东赫然一副被非礼的模样,大受惊吓的抱着枕头和被子,惶恐的盯着柳如烟。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柳如烟委屈:“夫妻不就是要睡一张床?你这两天不在,我都睡不好,老公。” 说着上手就要去揪贺云东的被子。 “停停停!” 贺云东赶忙阻止柳如烟的行为,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就这么投怀送抱,说不欲火难耐,都是假的。 深呼吸口气,咬着牙道:“你想跟我睡一张床,不过我最近身体不适,暂时不能跟你同一个被子,我给你整一床被子,咱单独盖一床。” 柳如烟目光下意识的瞟向贺云东的垮。 贺云东::…… 懒得解释,反正快把人送走了。 弄来了一床新被子,两人单独盖一床。 活生生的一个女人睡在身侧,贺云东辗转难眠,思绪万千。 次日一大早,贺母就提着篮子,领着贺父进了镇子,要去采购一些当地的特产。 因为贺云东此次行动较为特殊,再者加上还有两名机密人员。 贺云东要离开小渔村的事,贺父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便是贺老大和贺老二问起,也说是把柳如烟送去京城,顺便见见世面。 起初大房和二房还担心贺云东去京城的路费不够,都想尽一份力掏点钱,但都被贺父给阻止了。 表示这段时间卖鱼赚的钱就已经够花了,再怎么花钱厉害,也不可能花个十几二十万。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贺云东和柳如烟的行李被贺母塞得满满当当。 离别时,贺母还千叮咛万嘱咐着。 目送儿子离开,人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 贺父眼底纵使有万般不舍,还是忍痛的闭了闭眼,侧眸看向泪流满面的贺母,轻声安抚。 “别哭了,儿子又不是不回来。” …… 一路上,柳如烟都紧扣住贺云东的手。 无论贺云东使出浑身解数,都改不了柳如烟这毛病,次数多了,索性就任由对方抓着。 反正又不是他主动占的便宜。 顺便还能摸摸柳如烟的小手,赚了。 柳如烟这么个大美人伴在身侧,贺云东说不开心是假,要真有这么个天仙老婆,晚上睡觉做梦都会笑醒。 赫连铮见到柳如烟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娃眼熟的紧。 但很快又将脑海中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这咋可能,那丫头现在还在地球的另外一边呢,快十多年没见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小渔村? 贺云东热心肠的向赫连铮介绍道:“这是柳如烟,目前算是我老婆。” “柳如烟?”赫连铮反问:“贺同志,算式是什么意思?” 坐在轿车前面的江尚,耳尖微动,注意力也被后座的人给吸引。 贺云东叹了口气解释道:“前段时间,海上海匪横行,途中打劫了一艘大船,这位同志就是从大船上掉下来的。 等她苏醒后,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一口咬定说我就是她的老公,我怎么改口都改不掉。” 第45章:质疑贺云东 向来冷静的赫连铮,冷不丁的“哎呀”一声,把车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赫连铮嘴里碎碎念:“那就没错了。” 目光重新落回柳如烟身上,细细端详,那是越看越像。 “如烟,我是赫连伯伯,你还记得不?” 柳如烟摇头,挽着贺云东的胳膊,身体往边上拱了拱,和贺云东贴的更近了,眼里的疏离和冷漠,也不像是装的。 车内的人都察觉到了柳如烟的不安,赫连铮幽幽的叹了口气,知道这时不适合提这些,只能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再者,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贺云东的人品不错,目测来看是没占如烟的便宜。 几人抵达县城火车站,因身份特殊,安排的是头等舱。 在火车上,贺云东就得抓紧时间看资料。 赫连铮给的这份资料,是有关于潜水艇的一项发明。 为了探索海洋文明,华国不惜动用大量财力,制造潜水艇。 只不过这年代人才稀少,想要筹集人才,建造潜水艇,可谓是难如登天。 赫连铮和江尚就是此次项目的主负责人,因为人员的缺失,两人经常忙到深夜,一天休息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 直到赫连铮看到贺云东所绘制的造船图纸,一忙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贺云东所在的小渔村。 贺云东翻阅着厚厚的一沓资料,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不过好在上辈子有过类似的经验,这点难度还是难不倒他。 柳如烟静静的陪在贺云东身边,无论赫连铮再怎么找她聊天,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三天后,贺云东抵达了京城。 四个人一下车,赫连铮就马不停蹄的带着贺云东,抵达了秘密工厂,柳如烟则在外面等候。 外表看似是鲱鱼罐头工厂,实际是华国建造的秘密实验基地。 军用潜水艇,从设计到制作过程出成果,都是一条龙流水线服务,等试用达到标准线,就会大量生产。 赫连铮领着贺云东大致参观了一遍工厂,参与其中的总共有300余人,但总设计工程师只有寥寥的15人,这些人所在的地方更加秘密,连外面的工人也接触不到。 设计工程师们都在埋头苦画,要么就是在测试机械的精密度,全然没有查询,工厂内有陌生人加入。 直到赫连铮拍手吆喝:“大伙都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这位是我和江尚挖掘到的天才,接下来的三个月,会和我们一起共进退。” “天才”两个字,惹得了台下人的不满,纷纷带着具有争议性的目光审视着贺云东。 其中一位中年男人发出了质疑:“峥老,你这是从哪挖掘出来的?这面孔不像是京城本地人,我也没听说过京城出过机械设计天才方面的人员。” 赫连铮颇为骄傲的拍了拍贺云东的肩膀:“确实不是京城本地人,来云东向大家自我介绍。” 贺云东不卑不亢的介绍了自己的家乡,还有学历。 顷刻间,在场的人皆嗤之以鼻。 罗箭:“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渔村?还是个高中学历,这称得上什么天才?” 黄瑞:“峥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我们再怎么缺乏人才,也不应该拿一些破铜烂铁来滥竽充数!” 许连珩:“是啊,此次研究重大,紧系华国,这可不是儿戏,要下潜的地方几乎300-600米左右,但凡是一个零件操作失误,不会有人才死亡!” …… 大多数都在质疑贺云东一个高中学历,哪里来的本事称之为天才,更别提涉及机械方面等等之类的。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经过严格筛选,培训度过重重难关进来的。 大多数年纪都是25往上走的,唯独贺云东看着像一个乳臭未干,毛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 这种货色又怎么能成大事? 这一看就是通过赫连铮走后门进来的。 被人质疑筛选人的能力,赫连铮也不生气:“云东,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赫连铮走到其中一个人员的桌面上,揪出一张设计图塞到贺云东手里:“就按照这个来。” 贺云东人狠话不多,只是粗略的过了一眼,就拿起了笔和图纸,在17个人的注视下,以极快的速度绘制图案。 平时让人绞尽脑汁,花费两三天才可能画出来的小组件,不到短短两个小时,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人画出来了。 尽管震惊贺云东的雷厉风行,在此处待的最长的一位工作人员,拿起尺子还有笔。 在众人的注视下,验证贺云东绘制出来的小组件结果。 精准度甚至比他们这些老手还要准上3%。 3%意味着什么,只有赫连铮才有这样的水准,一个连20岁都没有的臭小子,居然吊打了他们这些人。 任谁都不愿意承认,他们辛辛苦苦的劳果,会被所谓的天赋异禀所打败。 一群人还在嘴硬。 “就算具备强悍的画图能力又怎样?无法制作出精密的物件,一样是废。” “我们承认他的绘图能力很强,但不承认他比我们强。” “要是有种,就让我们看看他制作组件的能力。” …… 这些人的话,无异于把贺云东架在火架子上烤。 谁都知道制作组件的危险性,倘若没有专业的人员,一个操作不当,就会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赫连铮当即冷下了脸:“你们别得寸进尺!你们入实验室以来,谁亲手绘制过组件?不都是老师傅将组装好的物件送到这来! 一些前辈欺负一个后辈,这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不愿承认,一个高中学历的泥腿子会比他们这些精心培养出来的人强。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被家庭资源堆出来的,都是经过深造回来奉献的,其中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贺云东出言安抚道:“我可以现场操作给你们看。” 开玩笑。 他上辈子除了钓鱼研究渔业,大部分涉及的都跟海洋有关,有一些组件,还有东西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那就预料着,有很多机械台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一路走来,他观摩了一遍,这个机械厂的大部分器材他都能上手。 赫连铮急了:“云东,你就当他们说的话是放屁,别放在心上。” 第46章:诶,被打脸了吧 要是因为些屁话,害得他损失了人才,怕是连晚上睡觉都睡得不安宁。 贺云东自信应道:“老先生,您放心,我有分寸。” 工作人员还在下面刺激着。 “装模作样什么?一个泥腿子,哪里能接触到这么多精密的机器,工厂里的这些机器都还没有对外开放,除了专门培育出来的老师傅,可没有人会使用!” “有些人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否则物极必反,到时候要是断只手又断只脚,怕是连钓鱼的资格都没有!” “要我说,有的人,活该一辈子在穷乡僻壤的小渔村钓鱼。” …… 话越说越难听。 贺云东接受能力强,当即反驳了回去。 “多大的能力,说多大的话,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就怕前辈们到时候连我一个小渔村出来的泥腿子都比不上。” 一句话,硬是把一群人呛都说不出话。 赫连铮被逗乐了,正想开口劝,就听贺云东说:“老先生,带我去操作台吧。” 无奈,只能领着实验室的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组件操作机器台去。 组装的小零件虽然小,但操作台很大,温度也是极高的。 一个操作不恰当,轻则烫掉一层皮,重则断手断脚。 老师傅看着平日在温室里绘画设计图的同志们跟着赫连铮一块出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铮老,这可不能开玩笑,这没有特殊培训过,咱哪敢让他们上手啊,到时候要是出了意外,我们还要担责,你可不要为难我们了!” 不等赫连铮说话,那群出头鸟又七嘴八舌的叫唤了起来。 “不需要你担责,毕竟是有人自告奋勇,胆子竟然这么大,那就让他逞这个强好了!” “可不是,年轻人还是年轻气盛,还得磨一磨锐气,要不然,到时候说咱们实验室出去的人没有教养!” …… 老师傅一张嘴可顶不过十几张嘴,再加上又有赫连铮的默许,双重压力下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让步。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看了操作台。 贺云东娴熟的戴上厚厚的防护手套,还有帽子和眼镜,中规中矩的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操作着繁琐复杂的机械。 老师傅紧张兮兮的盯着贺云东的操作,直到看到对方闭着眼都能操作的模样,不禁向赫连铮问道。 “铮老,这是你们实验室新招的人呐?这手法可不像是新人,比我的手法都要熟练哦。” 赫连铮一听,爽朗大笑出声:“这可是纯纯的新人啊,我刚从小渔村把人带回来没多久,实验室里一堆人不服气,非要让人操作,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只能领着人过来!” 老师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各个白白净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打心底鄙夷。 不可否认,对方确实有些能力,但实在是心高气傲,自个都没有上过操作台,还要求小新人上,这不存心想看笑话吗? 这些人心坏的很! 实验室里的总设计师们,虽然学过机械操作,但是惜命从来没有操作过。 看贺云东操作也权当做是装模作样,那老头也是个胡言乱语的。 谁不知道这几台机器从来没有对外开放过,要想操作,必须得经过特殊培训。 贺云东一个纯纯小新人,咋可能懂这么多。 下一秒,众人被人啪啪打脸。 贺云东取出六个还散发着热气的精密组件,放置在一旁的台子的水桶里。 “请几位前辈过目…” 老师傅用夹子夹起泡在水里的精密组件,放置在测量仪上,在众人的注视下,组件达到了百分百的吻合度。 这下,实验室那几个人只觉得脸被打的啪啪作响,火辣辣的疼。 老师傅笑得露出了两排大黄牙,语气爽朗:“铮老诶,你这可是捡到宝了,没想到绘画设计图,这操作台,也闭眼入,还能百分百吻合!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被这么一夸,赫连铮也笑呵呵的应着:“可不咋滴,这操作台连我都不会整,居然被这臭小子给整明白了!” 一边说,还一边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刚才质疑贺云东的人。 一个个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任谁也没想到,只是一个高中学历,且又没有接受过特殊培训的泥腿子,居然懂这么多。 这下是连半句质疑的话都说不出,一个个被贺云东的实力堵得哑口无言。 贺云东心里得意,耍嘴皮子没用,关键时刻还得掏出真本事。 这下,众人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内的气氛凝重不已。 江尚没有跟出去,因为有一些数据需要他统计,这会乔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禁八卦的问了句。 “咋?还是不服气云东?” 赫连铮乐坏了,兴奋的拍着江尚的肩:“那岂是不服气,简直就是心服口服。” 这下江尚可就来劲了:“跟我说说。” 赫连铮幸灾乐祸的看着垂头丧气,闷不作声,研究数据绘制图像的人们,嗓音要多嘹亮有多嘹亮。 “云东是啥样的天才你我都晓得,我本来不让云东上,就是为了给他们留点面子! 他们倒好,面子一点不要,非得为难新人,这下好了,大伙都睡不着了。” 这言外之意很明显,贺云东用真本事,让这一群挑刺的人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一场乌龙过后,赫连铮脸色难得严肃的紧盯着贺云东,双手靠背,目光严谨。 “不过说句实在话,云东,那些操作台的操作顺序,我们从来没有透露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一个从未离开过你们市的人,怎么懂这么多?” 惜才是真的惜才。 但贺云东所涉及到的知识点,确确实实让人起疑。 贺云东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装过头了,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机械方面的书籍我都看过,村子里的渔船出现问题我也没少研究,这一来二去,一些机械,操作步骤普遍都是这几步,一看就会。 吓死胆小的,饿死胆大的,我竟然敢拿出来给您看,就不怕您调查我。” 第47章:潜水艇最终实验阶段 即便如此,赫连铮也还是心存怀疑,不过不能因为这点小插曲,就耽误工作进度。 “别的事以后再说,我给你安排了个工位,在第一排第一个,身份特殊,你需要在这待三个月,吃穿住行,我们都会负责。” 接下来的时间段,贺云东除了晚上睡几个小时,还有吃饭时间空闲,基本上一天24小时都在埋头苦画。 再者加上会各种组装机,仅仅只是入职半个月,贺云东就成了赫连铮的心头宠,所有的福利都优先紧着贺云东。 为此,赫连铮的区别待遇引起了赫连铮同事们的不满。 凭什么一个小新人,福利待遇都要比他们好? 赫连铮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回了原形:“你们有种,就跟贺同志一样优秀,只要能做出贡献,让我把你们当祖宗供起来也行。” 这下,十几个人就像是被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屁都不敢崩一个。 在贺云东就事期间,赫连铮也已经彻查清楚他生活轨迹,确实没有让人起疑的点。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 看着屹立在工厂中心的巨大潜水艇,赫连铮情绪激动万分,抱着贺云东开怀大笑:“好小子,你立了大功,一旦试验成功,你可就是大工程了。” 因为还要监测军用潜水艇的使用情况,贺云东不得不推迟半个月返回小渔村。 既要使用军用潜水艇,就得需要两名负责人员,一块进入潜水艇,进行试验。 以防出现问题,到时候有人能及时修理。 要下达几百米的海底,这无异于是一项挑战,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葬身海底的下场。 为此,赫连铮还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议,筛选两个人,一同跟着jun人下海。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没有一人愿意举手,赫连铮当即沉下了脸。 “怎么了,一到关键时刻,谁也不愿意跟着下海?” 台下的人当场就不乐意了。 黄瑞:“铮老,您说的简单,虽然潜水艇经过多方实验确实没有问题,但一旦上了真战场,那可就是要命了,我家里就我一个独苗,我并不可能冒断子绝孙的险。” 罗箭:“黄瑞说得对,这关乎到性命,自然是要严谨一些,说得轻巧,但要真的跟着去送死,没有一个人愿意上赶着送死…” …… 会议室内十来个人,将近有十二个人不愿意去冒险。 不知谁冷不丁的来了句:“贺云东不是天才吗?又是铮老您最器重的,他立了大功,奖励是必不可少的,他竟然这么有能耐,什么都是一学就会,那就让他去好了!” 此话一出,十几个人赞同举手。 瞧他们一个个推卸责任的样子,赫连铮气不打一处来。 “胡闹!你们是家中独子,云东就不是吗?你们在这共事了这么久,公猫还不如一个小新人,你们非但不自我反省,还将一切推到新人身上。 我丑话说在前头,一旦这辆潜水艇成功上岸,最大的功劳必定力属于云东…” 坐在边上的贺云东听懂了赫连铮的言外之意,大抵是已经打定主意想要让他去。 突然有一名男子哆哆嗦嗦的举起手:“铮老,我可以和贺同志一块去。” 有人主动,赫连铮喜上眉梢:“行。” 说着目光落在了贺云东身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这三个月的所有精力也全都投入到了其中,就算赫连铮不暗示,贺云东也想登上潜水艇,去观摩观摩海底。 想也没想,就回答赫连铮道:“我去。” 赫连铮喜上眉梢,随即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怂里怂气的成员。 “一个两个的,还不如两个新人胆子大,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参与实体实验时间是在一天后,赫连铮会为贺云东两人准备在潜水艇里待着时需要的一些物资。 还有一天的时间,赫连铮特意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去外面逛一逛走一走。 因为身份特殊,必须得走特殊通道,贺云东是从垃圾堆边上的下水道爬出来的。 看着一旁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嘴角微抽,实验室的出入口还真是特别。 想他第一天进入这个工厂时,也是坐在运鲱鱼罐头的车上混进来的,就不能像上次一样能体面的离开吗? 赫连铮紧跟其后的爬了出来,轻拍贺云东的肩膀:“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贺云东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的京城,也开始高楼耸立,建设环境也是一顶一的好,隶属于华国的一线城市。 贺云东恍惚的望着京城的风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京城。 贺云东被赫连铮带到了一处饭店,一开门,贺云东见到了三个多月没见到柳如烟。 柳如烟身着一袭黑色小香风裙,原本乌顺的长发被扎成了一个丸子,头上戴着亮闪闪的珍珠贴片。 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让倾国倾城的脸,越发的明艳动人,优雅的坐在包厢内。 贺云东这三个月也曾听说过有关于柳如烟的事,赫连铮也透露了,柳如烟恢复了记忆。 听说是将家里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还有游手好闲,又或者是满于算计的哥哥们,全都收拾了一遍。 并且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柳家的产业,成了柳家当之无愧的家主。 说不佩服是假。 一个女人,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就在家族站稳住脚跟,并且将那些不服管教的东西全都收拾得服服帖帖,还成了一家之主。 至于古代女皇称帝有什么区别? 见贺云东入门,本就不苟言笑的柳如烟忽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语气放柔:“老公…” 贺云东止住了脚步:“打住,柳小姐,我听铮老说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大可不必再这么喊我。” 还有赫连铮在这呢,多尴尬。 赫连铮哈哈一笑:“我还有不少东西都需要准备,你们先吃着啊,不用等我,我就先走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贺云东心惊肉跳,想叫住赫连铮,奈何对方脚底抹油,人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不见踪迹。 贺云东:…… 好像被做局了。 柳如烟莞尔一笑:“云东,今天我做东,随便吃,随便点。” 第48章:柳如烟想以身相许 偌大的包厢内,就只留下了贺云东和柳如烟二人。 贺云东尴尬入座,看着跟前的满汉全席,除了尴尬,对山珍海味倒是没有半点兴致。 柳如烟堂而皇之的坐在贺云东的身边,并且贴心的为其布菜。 贺云东受宠若惊,差点没原地弹跳而起,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柳小姐,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那为什么…” 事情既已恢复到正轨,贺云东大脑出现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对方该不会看上他他一个小渔村出生的屌丝了吧? 正所谓,他现在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要背景没背景… 但凡是聪明点的女人,都恨不得避而远之。 柳如烟面不改色,带着温和的笑意:“别多想,我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贺云东暗自松了口气,正如柳如烟所言,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除了吃一顿饭,所谈的话题,除了小渔村,就是有关于实验的事。 “我听铮伯伯说,你在这一方面很有天赋,仅仅只是三个月,所造成的成就,远要比实验室的老人们还要厉害?”柳如烟有意无意的提及。 贺云东谦虚一笑:“铮老太夸大其词了,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柳如烟轻笑一声,身子陡然靠近,贺云东身子一僵,他能清晰地嗅到女人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这… 贺云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正想着伸手推开,柳如烟先一步的抽身离开,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置在桌上。 “这是我的名片,你救了我的命,我可以许诺你三个承诺,等你想到了,就打电话给我。”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定制的大哥大。 贺云东心中一喜,得了三个承诺,血赚。 柳如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贺云东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荡漾着笑意,心里不由得喃喃。 蠢男人! 吃饱饭过后,柳如烟又从包里掏出了两份合同,推到了贺云东的跟前。 贺云东低头一看“股份转让授权书” 不等他开口发问,柳如烟先一步开口说道:“托你的福,我才能手握掌家权。这是柳氏集团的5%的股份,算是我送你的第2份救命之恩的礼。” 贺云东把合同推了回去:“这份礼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上辈子,他也曾听说过柳家传奇。 不过到了九几年的时候,好像是突发变故,柳家集团掌权人因某某事故锒铛入狱,柳家更是因为经营了一些不当的生意,彻底倒闭。 只不过那时的柳家掌权人是一个男人。 贺云东摸了摸鼻头,心里暗自揣测。 可能是重生之后的蝴蝶效应,他救了柳如烟,柳如烟回家争回了家产。 仅凭这三个月柳如烟的雷霆手段,就能看得出日后风光无限的柳家。 这份礼太贵重,他可不能收。 柳如烟嘴角一勾,清冷的眼神带着一丝笑意,俯身压向贺云东。 后者被迫仰头,与之拉开了距离,耳边传来了温热的呼吸声:“你要是不接受,那我就只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 贺云东心里咯噔一声,避开柳如烟,赶忙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我接受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 说着拿起其中柳如烟已经签过名的一份合同落荒而逃。 柳如烟看着落荒而逃的男人,无奈扶额,叹了口气。 “呆子!” 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欣然接受以身相许的承诺。 贺云东倒好,什么都不求。 其不然,因贺云东救她一命,再加上铮老时不时的在她耳边提及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丰功伟绩,她早就已经对男人动了心。 也早早的知晓,贺云东曾对一名女知青动了心。 只不过那名女知青,与别的男人私混,给贺云东戴了绿帽子。 叹了口气,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合同。 也罢。 只要签了合同书,日后就不怕没有交集。 贺云东出了饭店之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好险,差点就被一个女人占便宜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女人占便宜? 就凭柳如烟的长相和身材,即便是对方主动勾引,他也是占便宜的。 贺云东当即就给了自己一个大逼兜,嘴里谩骂着。 “贺云东!你这个蠢货!就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男人。” 嘴里一边碎碎念,盯着手里的合同思绪万千。 这么一整,他也算是血赚了,成为了柳氏集团的股东,日后就不必为情四处奔波。 就算是吃了睡,睡了吃,只要柳氏不倒,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离开饭店之后,贺云东先是找到一个电话亭,拨通了村长家的座机。 村长家是小渔村唯一一个安装电话机的,是为了外出人员方便沟通,和家里相互有个照应。 贺云东早早的就将这一串电话号码熟记于心。 很快,电话被拨通,电话里传来了村长粗犷的声音:“谁啊?” “村长,是我,云东,我想找我妈。”贺云东表明来意。 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了村长急轰轰的声音:“原来是云东啊,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去叫你妈。” 电话里没了声音,差不多过了七八分钟左右,电话里就传来了贺母的声音。 大多数都是一些关心的问题,吃的好不好?做的好不好?有没有吃苦受累什么的… 贺云东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低着头说道:“妈,我可能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去,要进行一次实验,等实验成功了,我就回去了。” 贺父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管参与什么实验,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自身利益为主,我和你妈都为你骄傲!” 电话里传来了父母们关心的话语,贺云东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其次,贺父贺母还是问起了柳如烟的消息。 贺云东笑呵呵的告知两老:“柳同志不仅没事,而且还成功恢复记忆,和家人团聚。” 贺父/贺母:“那就好!” 唠了几句家常之后,贺云东才挂断电话,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贺云东听到了另外一个炸裂消息。 罗智远和江时月要来京城闯荡。 第49章:潜水艇下海实验 除此之外,贺母还乐呵呵地告知贺云东的另外一则消息。 妹子贺云娇在一个月前回了渔村,说是以后都不外出,在家陪着贺父和贺母。 得知一家三口都在家,贺云东眉眼舒展:“妹子回来就成,等我回去给你们带礼物。”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离开了电话亭。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水检验的时间。 潜水艇早早的就被秘密转移到了码头,京城某一面也是面向大海,以此用来测验各种海底机械。 在下海之前,每人都签订了一份合同。 倘若出了医疗事故,便会得到十五万元的补偿金,这笔补偿金会发放至家人手中。 十五万元,已然是一笔天价金额,普通人连做梦都不敢想。 潜水艇里的空间十分狭小,接下来的半个月吃喝拉撒,都需要在潜水艇度过。 贺云东上了潜水艇后,才知道陪同自己一同下海的同事名为李远。 李远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只不过先前受了一点波折。 因为家境贫穷,导致被一名高干子弟顶替了名额。 最后才知道,是因为父母为了几千块钱把自己的名额卖给了别人。 李远前半辈子都一直生活在父母的扭曲掌控之中,早已受够了。 不仅凭借着一己之力证明了自己的名额,更是与家庭断绝关系,孤身一人抵达了京城。 因为有出色的机械制作天赋,所以才被铮老破格录取,有了一份铁饭碗。 李远羡慕的看着贺云东:“俺真的羡慕你,不仅有铮老相护,还有你的家人支持你,这要是换做俺,必然会被父母谴责。” 说到原生家庭,李远暗自神伤的垂下了头。 除了贺云东和李远,上面还分拨了专门驾驶潜水艇的潜水兵。 他们因此事业而诞生,虽然出海的次数不少,但这一次,是他们初次潜入上千米里的海底。 在出发前,赫连铮千叮咛万嘱负责贺云东:“无论如何,都要以自身安全为主,一旦出现问题,一定要及时汇报,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派出救援队! 不过我更相信我们此次实验一定会成功。” 除了赫连铮,就连柳如烟也特意来送行。 柳如烟给贺云东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温声细语的安抚着:“无论如何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还有你的家人,会一直等着你。” 贺云东头顶三个问号:???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自从从实验室出来和柳如烟开始接触后,柳如烟倒不像传言中的冰山美人,反倒像是御姐的外表,春心萌动的心态。 周围也全都是一些为潜艇兵来送行的家人们。 相比被人热切关心的同事,李远倒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无人关心。 李远垂着头,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寒暄过后,众人才进入潜水艇中。 进入潜水艇内,潜艇兵队长先是召集众人例行开会。 潜水艇里的构造,十分的狭隘,连走路都得低着头,到处都是粗壮的水管。 潜艇兵队长千言万语叮嘱着:“这不同于以往的训练,此次我们要下潜到300~600米的水域,根据指令待半个月左右。 为了我等的人身安全,实验室那边特意还给我们配了两位伙伴。” 说着就向众人介绍着:“这是贺云东,另外一个为李远,都是实验室一等一的天才。” 潜艇兵们十分欢迎贺云东等人的加入。 在此次会议中了解到,参加此次实验的总共是75位潜艇兵,再加上贺云东和李远总共是77位。 潜艇兵队长蒋学良大致交代了个人负责的事项,便把贺云东还有李远单独叫到了一处。 蒋学良轻拍着贺云东的肩膀:“我听说你是前三个月才加入实验室的,是铮老最器重的一位,好小子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 贺云东被夸的老脸一红,谦虚道:“队长,您言重了,李远可谓是我的前辈呢,贡献也是相当的大。” 谦虚的同时一边推举着李远。 队长的目光落在了李远身上,脸上的笑意更浓,轻拍着李远和贺云东的肩膀。 “你们放宽心,虽然说是实验,但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先前我们操纵的是200~300米左右的潜水艇,下达的水位不同,但任务是差不多的,你们尽管放宽心!” 叮嘱一番过后,才将贺云东和李远放走。 他们两人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只需要检修设备就行。 其他的都不需要他们俩人干。 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众人抵达了海域正中心。 在辽阔的海洋中,即便是巨大的潜水艇,也显得格外的渺小。 贺云东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发现这周围的鱼类资源很丰富。 而且体型巨大,要比一般钓到的鱼,个体都要大得多。 贺云东兴奋的搓了搓手,等到时候实验结束,他就去借一辆游艇,来此处海钓,非得过过手瘾不可。 潜水艇内的生活远要比贺云东想象中当中的乏味的多。 从中也大致了解到潜水艇的作用,总共分为三大类。 1.?设备操作与维护:负责潜艇的动力系统、导航设备、通信系统等关键装置的操作与检修,确保潜艇在水下正常运转。 2.?战备与训练:日常进行战术演练、武器系统操作训练(如鱼雷、导弹相关训练),以及应急处置演练(如应对舱体破损、设备故障等),保持战备状态。 3.?日常保障与监控:监测潜艇内的氧气、压强、水质等环境指标,同时承担炊事、医疗等内部保障工作,维持艇内基本生活与安全环境。 潜水艇也是缺一不可的jun用品。 身处在潜水艇内也有严重的弊端。 因为内部环境较为狭隘,呆久了容易抑郁,心理上也会出现一定的问题。 无奈贺云东只能绘制一些图纸来解乏,李远看着贺云东绘制的图纸,不禁有些诧异。 “难怪铮老这么器重你,你这自学成才的能力,当真是牛叉,随便一张临时发挥的图纸,都让俺望尘莫及。” 第50章:京城再见罗智远 李远要说不羡慕是假,也难怪这么受领导的器重,还是有些原因的。 贺云东被夸的有些害羞:“哈哈,你言重了。”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封闭实验,贺云东终于抵达上岸。 再这么下去,他心里迟早会憋出病来。 贺云东和李远一边感慨着半个月时间的悠长,打算一起回实验室跟赫连铮复命。 “贺云东?” 在繁琐的街道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诧异的声音。 贺云东脚步一顿,还没转过身去,罗智远先一步拦住了贺云东的去路。 入眼的还有挺着大肚子的江时月。 四五个月左右已经有些显怀,不过江时月面目憔悴,皮肤蜡黄,眼底乌青一片,看来是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怎么好。 罗智远看着意气风发的贺云东,眼底有些嫉妒,脸上却带着笑:“没想到会在京城碰到你,是小渔村混不下去了吧? 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小渔村那种地方混不出啥名堂来的。 这位是你?” 话说到一半,又问起了贺云东身旁的李远。 贺云东脸色一冷,并不待见罗智远:“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罗智远嘴一撇,阴阳怪气的笑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先前好歹也有过交道,几个月之前你还对我家婆娘爱不释手呢,是吧,小月。” 被罗智远推搡了一下,江时月魂不守舍的表情扯出一抹笑容。 思绪有些飘远,意识到贺云东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此处也人生地不熟,江时月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紧紧的揪住贺云东衣袖,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当即哭诉了起来。 “云东你帮帮我,你帮帮我!罗智远就是个魔鬼,他虐待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时月悲惨的倾诉着,自己这三个月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 向来好面子的她,为了能够逃出魔窟,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自己以前最看不上的男人。 贺云东冷眼的将手抽了回来,神情冷漠:“你选择的路再苦,再累,也只能靠你自己,我帮不了你。” 帮? 他拿什么去帮? 上辈子,他被这对渣男贱女整整欺骗了几十年,濒临死亡之际,又有谁帮他? 江时月落到这样的地步,也是自食其果。 罗智远脸上的笑容一僵,怎么也没想到江时月,会在这个节骨眼向贺云东求救。 眼底的暴戾因子沸腾,伸手揪住江时月的头发,用力的往身边拽。 “臭婊子,三个月前是谁跟我说,想到京城来见见世面?老子带你出来,你倒好,又想跟以前的情郎勾搭!” 就连江时月也没有料想,罗智远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 头发撕扯头皮的痛,疼得她哭出了声。 “我…我没有,呜呜呜。” 贺云东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牵扯了,看了一眼李远:“我们走吧,不然再晚些就得惹得一身腥了。” 李远看得出贺云东对这对男女的厌恶,识趣的跟上了贺云东的步伐。 身后传来了罗智远破口大骂,拳打脚踢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江时月哀嚎痛哭流涕的求饶声。 贺云东眼底冷意飞腾,心底不禁感慨。 江时月啊江时月,这一世没有我的帮衬,没有我当冤大头,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 贺云东领着李远回到实验室与赫连铮汇报这半个月的结果。 赫连铮高兴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后了:“钱廷斌那边已经打过报告给我了,你们俩都干的不错,李远这是给你的奖励。” 一份合同推到了李远的跟前。 在贺云东与赫连铮的注视下,接过了,合同上面写着总部调任书。 李远受宠若惊,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真的可以到总部工作了!?” 总部是赫连铮组负责的项目,听说一些科研人才想要进入总部,必须经过层层严格的筛选和考核。 是机械类,和科研类人员最梦寐以求的终点。 没想到此次行动回来,天上居然掉馅饼,总部调任居然轮到了他的头上 李远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这…这怎么能行!云东哥所贡献的人要比我多得多,这一份总部调任书应该给他才对!” 贺云东轻拍着李远的肩膀:“这是你应得的,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去总部呢。” 赫连铮点头应和着:“云东同志说得对,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至于云东同志,我还有别的安排!” 李远离开办公室时,走路都有些飘飘乎乎的。 黄锐等人听说贺云东和李远回来,早早的就在赫连铮实验办公室外等着。 见出来的只有李远,罗箭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合同。 当看到上面的总部调任书时,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声量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你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泥腿子,凭什么比我们先一步被调任到总部参加工作!?” 罗箭这么一喊,剩下的十几余人,当即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我们在场的哪个人不比你贡献大?凭什么你刚回来就能接收到总部调任书?” “才进咱们这多久,你就比我们率先安排进了总部?” …… 经过和贺云东长达半个月的相处,李远也不再自卑,一把抢回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调任书,语气坚定的说道。 “就凭你们贪生怕死,就凭这一次任务是我跟云东出行的!所以这富贵就该轮到我们头上。” 议论纷纷的众人一愣,全然没有想到向来软弱的打杂弟子,居然敢跟他们顶嘴。 黄瑞脸色一变:“照你这意思,贺云东也有一份总部调任书是吗?” 一旦李远点头应下,黄瑞一行人说不定会冲进办公室。 “怎么?你们对我的安排有异议?” 赫连铮冷冷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贺云东站在他的身边,满脸冷意的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 罗箭当即发出质疑:“我们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远不过才入办公室一年,就能拿到总部调任书,凭什么!?” 黄瑞:“铮老,您这样做不是在寒我们的心吗?我们哪一个贡献不比李远大,就因为我们此次没有参加实验,你就否认我们这些年来的贡献?” 第51章:贺德阳之死 赫连铮目光扫过面前十几位面露不服的研究员,沉声道。 “这三年,你们牵头的项目进展甚微,而李远独立攻克的三项核心难题,直接推进了整体进程,论贡献,他当之无愧。” 一句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原本质疑李远破格参与总项目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偷瞥了眼角落的贺云东,见这位天赋惊人的少年并未得到特殊授予,心里才稍稍平衡。 毕竟贺云东才来三个月,即便本事再大,也没越过资历规矩。 实验收尾工作完成后,贺云东找到赫连铮,语气诚恳。 “铮老,我想回去了。” 赫连铮闻言,悠悠叹了口气。 他惜才如命,贺云东在机械设计上的灵气与创造力,是他见过最顶尖的。 但他也懂少年的心,小渔村有他放不下的牵挂。 “也罢。”赫连铮拍了拍贺云东的肩:“你要是改变心意,这里的名额永远为你留着,身份也会一直保密。” 贺云东眼底泛起暖意,颔首道:“谢谢铮老。” 没多耽搁,简单收拾了行囊,背着帆布包便离开了实验室。 贺云东性子直,不懂什么告别仪式,只觉得来日方长,不必太过矫情。 与此同时,柳如烟匆匆赶到实验室,却只见到赫连铮。 “赫伯伯,贺云东呢?” 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眼底藏着失落。 “刚走没多久,回小渔村了。”赫连铮笑道:“那小子是个直肠子,走得干脆。” 柳如烟跺了跺脚,嗔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不告而别!” 三个月前,她在海边遇险,是贺云东奋不顾身将她从浪涛中救起。 那段短暂失忆的日子里,少年笨拙的照顾让她动了心,恢复记忆后,这份情愫更是愈深。 她本想找他好好道别,却落了空。 一路颠簸,绿皮火车缓缓驶入县城,贺云东转乘拖拉机,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小渔村。 刚踏上村口的石板路,贺云东就愣住了,昔日泥泞的小道铺成了平整的土路,几间新盖的砖房错落有致,海边还多了几艘崭新的渔船,整个村子焕发出勃勃生机。 “哥!”清脆的喊声传来,贺云娇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健康的红晕。 曾经受的伤,在贺云东离开前托付乡亲照料,如今已彻底痊愈。 贺云东放下背包,一把将妹妹搂进怀里,紧绷了三个月的嘴角终于扬起笑意。 京城的繁华再盛,也抵不过小渔村的烟火气。 机械图纸再精密,也不如妹妹鲜活的笑脸。 贺云东摸了摸妹妹的头,眼底满是温柔:“哥回来了。” 海风拂过脸颊,带着咸湿的气息,贺云东望着熟悉的海岸线,心中一片澄澈。 京城的机遇固然难得,但这里,才是他的根。 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妹妹贺云娇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浇了个透凉。 “哥。” 贺云娇声音哽咽,眼眶红肿得像核桃。 “德阳堂哥……没了。” “你说什么?”贺云东的声音猛地拔高,帆布包从肩头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是昨天晚上走的,”贺云娇抹着眼泪,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一直撑着,说想再见你最后一面,还是没等到你回来。” 鲜活热血的少年郎,三个月前还在海边跟他比憋气、聊渔船改造的堂弟,怎么就天人两隔了? 贺云东只觉得心口一沉,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先前归家的喜悦荡然无存。 贺云东沉默地拎起行李放进屋里,动作透着压抑的沉重。 转身时,见贺云娇还在抹泪,便沉声道。 “走,去二伯家。” 兄妹俩踏着土路往二伯贺老二家去,越靠近,悲伤的气息越浓烈。 远远就看见二伯家的小院里,挂着白色的孝幔,随风轻轻晃动,像一声声无声的呜咽。 院子中央,一口漆黑的棺材静静停放着,衬得周围的青砖地愈发冷清。 几个本家亲戚守在一旁,脸上满是泪痕,见贺云东来了,都下意识地让开了路。 贺母最先瞥见贺云东,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抹惊喜,随即又被泪水淹没。 她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抓住贺云东的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泪,哭腔里带着委屈和庆幸。 “云东,你可算回来了!德阳那孩子,到最后都念着你,说等你回来要给你看他新琢磨的渔网,可他没撑住,没撑住啊!” 贺云东任由母亲攥着胳膊,脚步沉重地走向那口棺材。 阳光透过孝幔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棺材里的少年脸上。 贺德阳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嘴角没了往日的笑意,眉眼间凝固着挥之不去的青涩。 悲伤、愤怒、难以置信,无数情绪在胸腔里交织翻涌,堵得贺云东喘不过气。 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喊着“云东哥”,眼里满是崇拜的少年。 那个在海边挥洒汗水、浑身是劲的少年,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贺老二蹲在棺材旁,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脊背佝偻得不成样子。 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贺云东,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云东,你回来得…刚刚好,刚好能送你堂哥最后一程。” 话音落下,院子里的哭声又大了几分。 海风从院墙外吹进来,掀起孝幔的一角,带着海的呜咽,像是在为这个早逝的少年哀悼。 贺云东望着棺材里的贺德阳,眼底的红血丝渐渐蔓延。 第52章:相亲 “不是说病情控制住了,只需要休养即可?” 贺云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贺老二蹲在地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哭腔断断续续。 “德阳两个月前就出院了,大夫说恢复得挺好。 昨天村里恢复捕鱼制度,他想着去海滩边缘捡点小海鲜补贴家用,谁料走到半路就流鼻血,直挺挺倒在地上。 等乡亲们追过去,人已经没气了。 赤脚大夫说,是脑袋的旧伤复发,毕竟当初撞得重,手术虽脱离危险,可复发的风险一直都在。” 喉间涌上浓烈的苦涩,贺云东说不出话来。 刚踏回故土,就要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归家的喜悦,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冲刷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几天,贺云东寸步不离地守在贺德阳的棺材旁。 昏黄的油灯下,他望着棺材里少年安详却苍白的脸,思绪翻涌。 上辈子,他和二伯家因误会断了往来。 可后来调查得知,贺德阳明明幸运地活到了五十多岁,直到他自己离世时,堂弟依旧健在。 怎么重活一世,一切都变了? 这莫名的变故,让他心头蒙上一层疑云。 直到贺德阳下葬,贺家人才难得聚在一张桌上吃饭。 桌上的饭菜简单,气氛依旧沉闷。 贺母往贺云东碗里夹了块鱼,低声劝道:“多吃点,这几天累坏了。” 贺云东扒了两口饭,声音干涩地开口:“爸,妈,我在京城见到罗智远和江时月了。” 听到罗智远的名字,贺云娇手里的筷子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段被家暴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噩梦,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贺云东察觉到妹妹的颤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江时月过得不怎么好,肚子已经显怀了,却时常被罗智远殴打。” “活该!”贺母猛地放下筷子,愤愤不平又恨铁不成钢。 “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放着我儿子这样的好孩子不要,偏要瞧上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遭罪也是自找的!” 贺母最疼儿子,之前江时月嫌弃自家出身,还想让云东当接盘侠,这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贺父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女儿,终究没多说什么。 饭后,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 贺云东扛着鱼竿往海边走,贺云娇默默跟在身后。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泛起层层涟漪,却洗不掉心头的阴霾。 贺云东将鱼钩甩进海里,鱼饵在水中漾开一圈圈波纹。 贺云娇蹲在一旁,双手抱着膝盖,目光落在起伏的海面上,语气哽咽。 “哥,你说那天如果你没及时出现,我是不是就被罗智远打死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和爸妈了…” 海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未散的惊惧。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至今想来仍让她浑身发冷。 贺云东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声音沉稳而温柔。 “都过去了。往好处想,你现在已经脱离苦海了。 这几年好好读书,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到时候跟我一起参加高考,咱们去京城读大学,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读书才有出路,贺云东打算这段时日过后,把妹妹送去夜校补课,一同参加高考 夕阳下,兄妹俩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海浪声声,像是在回应着他的话,也像是在为过往的伤痛画上句点。 贺云东握着鱼竿的手紧了紧,不仅是为妹妹,也是为了自己。 兄妹俩,正聊得起劲,不远处突然传来堂哥贺东洋的吆喝。 “云东,云娇,快回家!婶子喊你们呢!” 兄妹俩对视一眼,收起心绪往家走。 刚踏进院门,就见屋内坐着两个身影。 村西头的云婶正拉着贺母的手滔滔不绝。 身边还坐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头埋得低低的,脸颊泛着红晕,看着格外害羞。 贺云东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架势,分明是来给他说亲的。 跟在后面的贺云娇看清屋里的情形,忍不住想笑。 刚要开口打趣哥哥,就被贺云东一把捂住嘴,连拉带拽地想往外走。 他可没心思搞什么相亲,高考的事还没着,哪有功夫谈婚论嫁。 “云东,你走哪儿去?给我回来!”贺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贺云东脚步一顿,只能不情不愿地转回来,硬着头皮走进屋。 贺母拉着他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刚好赶上!这是你云婶子,还有她闺女婷丫头。 你们俩年纪相仿,都是同村长大的,知根知底。婷丫头我是看着长大的,性子温顺,手脚勤快,是个顾家的好闺女。 你都十八了,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贺母心里早就盘算着这事,儿子本事越来越大,可男人终究得有个家。 就算云东以后能考上大学、去大城市,家里也得有个知心人暖床、打理家事,日子才能过得踏实。 贺云东的目光落在那名叫婷丫头的姑娘身上。 对方刚好抬起头,撞进他的视线,又慌忙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模样羞涩又局促。 贺云东喉咙一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开口。 “妈,我现在还年轻,主要心思都在高考上,一时半会儿不想成家。 过早结婚,只会耽误人家婷丫头,也影响我备考。” “就你理由多!”贺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嗔怪。 “这段时间我给你物色了好几个好姑娘,全被你爸拦着说‘孩子还小’。 现在你都从京城回来了,本事也有了,今天说啥也得跟婷丫头好好处处!” 儿子不结婚是她的一块心病,再经过贺德阳的事情之后,贺母就更加坚定要给儿子找个媳妇儿。 一旁的云婶连忙打圆场。 “云东啊,婶子知道你有出息,不想早结婚也能理解。 但处对象不耽误你读书,你们先慢慢了解着,合适了再谈婚论嫁,不着急。” 婷丫头也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声说:“贺……贺大哥,我不耽误你学习,就是…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 贺云东看着眼前的阵仗,真是哭笑不得。 贺父站在一旁,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知道儿子有自己的想法,可也觉得老伴说得有道理。 贺云东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愁。 这相亲的事来得猝不及防,他该怎么推脱才好? 总不能真的耽误人家姑娘,可妈这边,又实在不好硬顶。 第53章:催婚 “云东啊,你看婷丫头都这么主动了。” 贺母拍了拍大腿,转头看向自家儿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撮合。 “我看她是真心喜欢你,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贺云东闻言,脸上的温和淡了几分,无奈地皱起眉:“妈,我才18岁,再过两个月才19岁,还年轻得很,结婚哪能这么急?” 他上辈子惨死,这辈子只想好好活着,陪在父母身边,压根没心思考虑婚事。 黄雪婷听见这话,肩膀微微垮了下来,眼底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难掩的失落爬上脸颊。 她攥紧了衣角,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委屈。 自己就这么入不了云东哥的眼吗?连给她一个机会都不肯。 贺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拔高了些。 “我18岁就嫁给你爸了,到你这个年纪,都怀上你了,再过两个月孩子都能呱呱落地了! 早结婚生子,对你、对婷丫头、对咱们家都好!” 贺云娇站在一旁,看着老哥被母亲怼得说不出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底憋笑憋得难受。 贺父坐在门槛上,手里夹着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几分幸灾乐祸。 家里的事向来是老婆子做主,他只需要当个旁听者,偶尔附和几句就行。 贺云东可谓是有苦难言,想反驳又怕惹母亲生气,只能讷讷地说不出话。 云婶子在一旁打着圆场,语气诚恳。 “不瞒你们说,先前云东惦记着女知青,婷丫头心里再喜欢,也不敢上赶着凑。 现在他俩都断得干干净净了,俺又见不得闺女天天茶不思,饭不想地想着云东,索性就带着闺女来相看相看。” 她看向贺云东的眼神满是满意,了。 贺云东可是小渔村里少有的知识分子,高中学历,模样周正,最近捕鱼更是厉害,前段时间捕了不少大鱼,听说卖了不少钱。 又是同村人,知根知底,人品也好,把闺女嫁到贺家,准没错,以后互相也有个照应。 贺母连忙笑着应和。 “可不是嘛!我也天天在为云东的婚事发愁,就俺着急,他倒是一点都不急!” 她瞟了一眼低头委屈的黄雪婷,又赶忙瞪了贺云东一眼。 “瞧瞧你会不会说话,都把人婷丫头给惹哭了,这回你不结也得结,这事俺说的算!” 贺云东瞬间觉得天都塌了,妈很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还想再争取争取,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妈,我就想多陪在你跟爸身边几年。” “不用不用。” 贺父在一边摆了摆手,吐出一口烟圈:“我有你妈陪着就行,你赶紧成家,让我们抱上孙子才是正经事。” 云婶子见贺云东屡次三番推脱,脸上挂着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悦。 “贺家小子,我家婷丫头也是这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好姑娘,模样周正,手脚勤快,脾气也好。 男未婚女未嫁,咱们又是知根知底的乡亲,凑合在一起不就挺好? 相互有个照应,日子也能过得红火。” 她顿了顿,眼神带着几分质问。 “你这么屡次三番地推脱,难不成是看不上俺家闺女?”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僵了下来。 贺云东张了张嘴,看着云婶子严肃的脸色,又看了看母亲不容置喙的眼神。 还有黄雪婷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满心都是无力感。 渔村婚风波 贺云东坐在板凳上,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更是欲哭无泪。 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活得轻松惬意,却还是逃不过被父母催婚的命运。 没等他缓过神,贺母已经拍板定音,对着云婶子满脸堆笑。 “云姐,您就放心!这事儿我能做得了主,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咱们回头挑个黄道吉日,刚好给咱们村冲冲喜,这几年村里也没什么热闹事。至于彩礼,您看着安排就行,咱们不挑剔!” “妈…”贺云东急得站起身,语气里满是无奈与不满,他实在不想就这么被安排了人生。 可话还没说完,贺母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我做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这婚也得结!” 她向来温和,此刻却像变了个人,眼神里满是坚定。 黄雪婷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剑拔弩张的模样,心里又慌又乱。 她既盼着能嫁给云东哥,又害怕结婚后他始终不喜自己,刚想怯生生地说些什么,就被云婶子一把捂住了嘴。 向来性子暖和的黄雪婷,却执拗地扒开了母亲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异常清晰。 “云东哥,你要是不想娶俺,也没关系。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俺知道俺配不上你,俺有自知之明,这次是俺们太冲动了。” 话音刚落,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红着眼眶,攥紧衣角,转身就往院外跑。 那单薄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委屈,连脚步都带着几分踉跄。 “婷丫头!你等等妈。” 云婶子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临走前还狠狠剜了贺云东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满。 贺母气得胸口起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贺云东,向来温和的语气此刻带着几分决绝。 “不管你和婷丫头乐不乐意,你们俩必须结婚,你要是不答应,就别认我这个妈!” 贺云东彻底懵了,他不理解,一向对自己温和的母亲,为什么在婚事上态度这么强硬,甚至到了以断绝关系相逼的地步?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一旁的贺云娇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为哥哥辩解。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提倡自由恋爱呢。 哥才18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怎么能逼迫他结婚? 总不能因为对方喜欢哥,咱们就必须顺从吧?这对哥太不公平了!” 贺父坐在门槛上,手里的旱烟早就灭了,他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老伴,又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儿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说话。 贺云东看着母亲紧绷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黄雪婷也是个好姑娘,可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上辈子的阴影还在,他只想好好活着,慢慢感受这来之不易的人生,而不是仓促地步入婚姻。 海风依旧吹着,院子里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第54章:上门,商量结婚日 贺云东沉默良久,终是重重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母亲,语气带着几分认命的温和。 “妈,我结婚。” 这话一出,贺云娇惊得瞪大了眼,贺父也停下了抽旱烟的动作,满是胡茬的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和却有自己坚持的贺云东,居然真的妥协了。 贺母心中狂喜,激动得热泪盈眶,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儿子,粗糙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好孩子,别怪妈这么狠心,妈有妈的苦衷,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妈绝不会害你。” 贺云东语气闷闷地应了一声,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惆怅地揉了揉眉心,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我想出去走一走。” 他轻轻挣脱母亲的怀抱,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疲惫,怀着沉重的心情一步步走出院子。 “哥,你等等我!”贺云娇连忙捡起针线,快步追了上去,她实在不放心哥哥。 院子里只剩下贺母和贺父。 贺父重新点燃旱烟,吧嗒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中,语气带着几分不赞同。 “不能逼孩子太紧,云东的性子你我还不清楚? 老实本分,心里藏事,逼急了容易适得其反,到时候跟咱们生了隔阂可咋整?” 被丈夫这么一说,贺母眼眶又红了,心里满是委屈,却依旧语气坚定。 “我还能害他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等过些日子,他自然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贺父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终究没再多说。 海边的沙滩被夕阳晒得温热,海浪一次次涌上岸边,又缓缓退去。 贺云东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背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孤寂。 贺云娇追上来,并肩走在他身边,忍不住好奇地问。 “哥,你不是最不喜欢包办婚姻吗?为啥突然同意妈的安排了?” 贺云东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余晖,眼神放空,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我现在确实没心思谈婚论嫁,可妈盼着我早日结婚生子,既然她这么想,我便如她的愿,也了却她一桩心愿。” 这辈子能好好活着已是万幸,只要不再重蹈覆辙,结个婚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贺云东刚散步完,踏进门,裤脚还沾着海边细沙,就被贺母不由分说地拉住。 “走,跟妈去趟云婶家!” “妈,这都天黑了…” 贺云东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被母亲拽着往外走。 贺母手里提着麦乳精和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还有一些最近比较时兴的礼品,脚步轻快,贺父揣着旱烟袋跟在后面,一路只听见鞋底蹭着石板路的沙沙声。 云婶子家的门吱呀开了,看到贺云东,她眼睛一亮又瞬即闪过惊讶。 “贺嫂子?云东?这大晚上的咋来了?” 黄雪婷从里屋走出,碎花衫的衣角被她攥得发皱,看到贺云东时,眼底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上来,又轻声提醒母亲。 “妈,你可要记得俺跟你说的。” “晓的!” 云婶子瞪了女儿一眼,气她太过怯懦,却还是耐着性子拍了拍她的手背。 贺母笑着进屋,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拉过黄雪婷的手柔声安抚。 “闺女,云东白天说的都是气话,他要是不乐意,今晚能跟我过来?” 黄雪婷偷偷抬眼,见贺云东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地。 可屋里黄雪婷的几个哥哥却没好脸色,眼神里满是敌意。 妹妹刚才哭着跑回来,他们早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自家老妈死死拉住,怕是早冲上去理论了。 贺云东坐下后,目光深深望向黄雪婷,嘴角扬起浅淡笑意。 “婶子,我们来聊聊我和雪婷的婚事,还有彩礼的事。” “哎!好!”云婶子乐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来。 “彩礼我也不多要,500块就行,但三转一响不能少。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该有的排面得给婷丫头,她可是俺们捧在心尖上的闺女。” 80年代的500块钱已是巨款,再加上三转一响,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贺云东却想也没想就点头。 “没问题婶子,都按你说的来,保证不委屈雪婷。” “哟,倒是大方!” 一道尖酸的声音突然响起。李燕燕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的确良衬衫的领口扣得紧绷,眼神里透着算计。 “我可听说了,之前那个女知青要5000块彩礼,你都一口答应,给俺家小妹就500,这是觉得俺家小妹不值钱?” 这话像火星溅进油锅,黄雪婷的哥哥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黄雪婷急得跳起来,脸颊涨得通红。 “俺们谈彩礼跟你有啥关系?是俺嫁人又不是你!只要云东哥愿意娶俺,彩礼多少都无所谓!” “你这死丫头!” 李燕燕拍着桌子站起来,声音拔高八度。 “俺这是为了你好!你倒好,还没嫁出去就帮外人,膈应俺呢?” “婷丫头说得对!”云婶子冷笑一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俺们要多少彩礼心里有数,轮不到你瞎操心!” 李燕燕气得浑身发抖,推了推身旁的丈夫。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妈和你妹子这么欺负俺,你就看着?” 黄雪婷的大哥是个老实人,被妻子一推,讷讷地说道。 “燕子,别吵了,妈和妹子心里有数。” “你就是个窝囊废!”李燕燕指着丈夫的鼻子骂,却被云婶子狠狠瞪了一眼:“再胡搅蛮缠就给俺滚出去!别耽误婷丫头的好事!”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李燕燕梗着脖子嘟囔,却不敢再吭声。贺母连忙打圆场。 “云姐,别气,燕子也是心疼雪婷。咱们说说婚期,你看下个月十六咋样?是黄道吉日。” 云婶子点头应下,黄雪婷偷偷看向贺云东,见他正望着自己,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第55章:李勇 “哟?都在呢?” 喜事还没确定下来,门外就出现了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来人身形肥硕,梳着地中海,面部较为油腻。 这人大伙都认得,是村支书的儿子李勇。 这半年村支书都不在村里,被调到了京城。 昨天才重新派遣回到了小渔村,也是坐绿皮火车回来的,应该是和贺云东不在同一车厢内。 李勇平时和贺云东最不对付,看不惯贺云东的作风。 明明是一个泥腿子,装什么读书人的高尚,再加上出色的面容,即便是很少待在村里,也有不少的女同志喜欢。 平时贺云东回来,他也会处处地跟贺云东作对。 李勇仗着父亲是村支书的缘故,可没少狗仗人势。 看着全部人都汇聚在此,李勇笑得开怀,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黄雪婷见李勇,羞涩的小脸当即煞白,语气错愕:“你咋回来了?” 李勇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戏小渔村的女同志,黄雪婷就是其中之一。 先前调戏江时月,被贺云东揍得连亲爹都找不着,两人的梁子也就越结越深。 看着黄雪婷小脸惨白,他坏笑一声,不禁伸出油腻的咸猪手想抚摸对方的脸。 “怎么?老子还不能回来?你是老子的女人,我看谁敢娶你。” 一语双关,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贺云东。 云婶子连忙上前打圆场:“小勇,你说的叫啥话,俺家婷丫头和你可没啥子过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李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云婶子,咬牙切齿地威胁着:“老妖婆,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别忘了你家渔船是怎么来的,要么就把黄雪婷嫁给我,要么就还钱,或者我让我爸把你们家的渔船给回收了。” 云婶子被怼得脸色苍白。 村里大部分的渔船,都要经过村支书的手。 毕竟制度开放没有多久,大伙手里都没有多少余钱,要想吃上饭,就必须得出海捕鱼。 为了买渔船,没少人找村支书借钱,甚至打了欠条。 黄雪婷家人口众多,渔船也要比小渔村其他家人大得多,都指望着这一艘渔船吃饭呢。 村支书虽然平时都很开明,但在宠儿子这方面,已经入了魔。 李勇要什么给什么,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也会想法子给摘下来。 他敢这么说,村支书真会这么干。 李勇挑衅地看着贺云东:“我听说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贺家捕了不少大鱼,赚了不少钱? 就赚了一丁点钱,就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江知青被你吓走了,就打起我女人的主意了?” 贺云东眼神一眯,他最看不惯李勇这副嚣张做派。 仗着自己是村支书的儿子,在小渔村当土霸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伸手将黄雪婷拉到身后,眼神犀利地盯着肥硕的李勇。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插手,小婷现在是我的结婚对象,不是你的。 你是在小婷家来下过聘还是提过亲?一回来就直奔此处,不就是听说我们两家要喜结连理,特意来找我的不痛快?” 若是换做上辈子,可能还会有所顾虑。 但现在他可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拿捏。 李勇嚣张得很:“那又怎样,只要我开这个口,你觉得,云婶子会把小婷嫁给你还是嫁给我?” 有渔村拿捏云婶子一家人,他可谓是信誓旦旦。 毕竟云婶子家的这艘渔船可是要高达八百块钱呢。 就算是把钱归完数,招惹了他,也别想在渔村好混。 一旁的李燕燕还在边上添油加醋:“嫁给谁不是嫁,要俺说就应该把小婷嫁给李勇。 贺云东就算再咋会赚钱又能怎样?他有个当村支书的爸吗? 等过几年再好过一些,婷丫头去了城里,那就是城市户口,这些都不是贺云东比得上的。 妈,你可别糊涂,俺们家的渔船还是村支书出的手呢,要是一个不如意,咱们经济来源全断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燕燕和李勇两人眼神交汇。 黄雪婷大哥当即冷下了脸:“你插什么嘴?没有你的事,咋个决定,当然是听妈的,要是再胡乱插嘴,就给俺滚回娘家去!” 李燕燕气得直跺脚,她最讨厌的就是丈夫对婆婆唯命是从的态度,颇有怨言地憎恨着。 “你啥意思?俺每天早起贪黑伺候公婆,为这个家操劳,连说几句大实话,都不行了吗?” 她气坏了,平时就是看中了丈夫的憨厚老实才嫁过来。 没想到这家子不按常理出牌,那两个老不死的,把一个赔钱货宠到心尖尖上,比这几兄弟还要看重。 到头来还不是要嫁出去! 现在多说两句,都会被拽出来说几句。 对上丈夫那阴沉沉的目光,李燕燕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云婶子看着闺女躲在贺云东身后,也不怕得罪人,直话直说道。 “俺确实欠了村支书的人情,但云东和雪婷两情相悦,俺们也已经说好了,咋可能,都不可能更改!” 被云婶子拒绝,李勇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消失殆尽,语气拔高。 “给脸不要脸是吧?把贺云东给我揍一顿,留口气就行,天塌了,有我顶着。 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啥本事跟老子抢女人!” 李勇身后的八个小弟蠢蠢欲动,在他的一声令下,全都如在箭上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贺云东可一点都不害怕的拳脚他也略懂一些。 贺母见儿子要挨揍,不禁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云婶子也在一旁招呼着:“你们那几个还在杵着做啥,还不赶紧帮忙,运动以后可是你们的妹夫,都是一家人!” 云婶子在这个家向来说一不二,一声令下,几兄弟当即气势汹汹地上前帮忙。 可常年捕鱼的捕鱼佬,哪里会是一些整日干架偷鸡摸狗的痞子的对手,当即就被摁在地上打。 云婶子只觉得没眼看:“咋这么中看不中用,一点用都没有!” 反观贺云东,先前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街溜子,和李勇在小渔村分为两派,再加上重生之后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可要比一般的人好。 一打八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还是在未来媳妇面前,更不可能丢人现眼。 就算没有感情基础,贺云东也不愿意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激情满满。 第56章:一敌十六只手 偌大的院子,哀嚎震天。 看着小弟们一个个打趴下,李勇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大喊。 “能不能有点用!平时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揍不过!” 他一张肥脸都涨红了。 平时他最讨厌的就是贺云东这副姿态,明明是农村里的泥腿子,不过多读了几年书而已,就处处出风头。 一想到这,李勇当即冲了出去,使出自己的泰山压顶绝招。 小弟们纷纷让行,生怕自己被波及。 贺云东不带半点怕地,抬腿就朝着某人踢去。 李勇本就身形肥硕,在打架斗殴这一方面更是不擅长,平时又被小弟们拥护惯了,体力堪忧。 除了泰山压顶这一绝招之外,没有别的用处,足以用四肢发达四个字来形容。 肥硕的身形变成了贺云东的沙包,沙包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李勇的身上。 看着身下又怂又嚣张的大胖子,贺云东拳拳到肉,打得对方嗷嗷叫。 李勇脸上横肉一抖,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肥脸,气急败坏地朝着贺云东咆哮。 “贺云东你再敢打老子试试,你信不信我爸让你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贺云东压根不怕,一边打还一边放狠话。 “惹了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就算是找你爸告状,我今天也非得出这口,恶气不成! 几个月不打你,你皮痒痒了是吧,敢在你大爷面前说大话,忘记小时候老子是怎么揍你的。” 是了,贺云东和李勇打小就不对付,李勇的父亲是六几年在此处任职的。 李勇打小就在小渔村长大,小的时候没少被贺云东压着打。 长大之后,还是被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嗷!你妈的,老子…嗷!” 话还没说完,肩肉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哀嚎连篇。 小弟们连滚带爬地在一旁看戏,压根没一人敢上前帮忙。 平时李勇不在渔村里,他们都在别个村混. 毕竟小渔村的年轻人走得都差不多了,除了一些比较憨厚老实的,就是他们这些好吃懒做,整日无所事事的痞子。 李勇没回来之前,谁都不敢去主动招惹贺云东。 村里的人小的时候都被贺云东给打怕了,再加上他家的那几个堂兄弟,能把他们从村头追到村尾。 李勇被揍得嗷嗷直叫,朝着小弟们哀嚎着。 “都在那傻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滚过来帮我!” 痞子们哆嗦着开口。 “老大,俺们哪里打得过他,平时你不在,俺们都绕着走,压根不敢跟他正面干。” “就是啊,老大,贺云东下手狠着呢,咱先认个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勇一边哀嚎,一边唾骂着,不争气的小弟们。 “平时看着嚣张,到关键时刻一丁点用都没有,一群没用的废物。” 小弟们:你有用,你有种,有本事就站起来说。 黄雪婷一脸崇拜地盯着挥汗如雨的贺云东,云东哥好帅。 云婶子一家子看着贺云东一拳敌十六手,瞧着平日嚣张跋扈的小霸王被摁在地上摩擦,一个个心里乐开了花。 憋着笑。 贺云东打累了,收回了手,喘着气,看着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肉团。 “再不滚,我等会儿就去找板砖给你来一次深层按摩。” 李勇已经被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娘的! 贺云东看着弱不禁风,下手咋还像之前这么狠? 瞧着小弟们都在角落缩成了一团,唾沫混合着鲜血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喊着。 “还不赶紧滚过来扶老子!” 几个人连滚带爬地把肥硕的李勇给扶了起来。 “老大,俺们还打不?”一个小弟弱弱地问着。 李勇两只眼都被打成了熊猫眼,眯成一条缝,看着说话的小弟,一口浓痰吐在对方的脸上。 “刚才怂得跟个王八似的,现在说这话还有屁用,还不赶紧扶老子走!” 他更气的是自己,吃这么多肉,半点屁用都没有。 拳头拳拳到肉,疼得要命。 等李勇一行人离开之后,贺母赶忙上前,发现贺云东身上有不少的血,心疼得不行。 “云东,有没有伤到哪里?” 贺云东摇头:“身上的血全都是李勇的。” 目光落在黄雪婷身上,语气冷冽:“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李勇欺负你。” 虽然此次婚姻并非他情愿,但日后好歹也是要在一块过日子的,总归得多关心关心。 黄雪婷怯怯的点头,担忧地看着贺云东:“以后不要因为俺跟他们打,他爸爸是村支书,真计较起来,俺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实在不行,俺们就跟他们服个软。 俺主要是不想让你受伤,不然俺会心疼。” 下意识地就把关心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贺云东半点都不在意:“那又怎样?挨打要立正,是他先挑事端,活该他挨揍。” 深呼吸口气,拉上了黄雪婷的手,摸着女人手心那薄薄的茧,眉头不由地蹙起。 “等晚点,我让我妈领着你去县城买些衣服,再烫个时兴的发型,钱我来报销。” 自个儿的媳妇儿自个惯着,虽然现在对方还没有进门。 黄雪婷受宠若惊,摇着头:“这怎么能行,有这钱还不如存着,俺这样习惯了。” 清楚贺云东对她没有过深的感情,就更不敢过于奢求。 生怕奢求过多,惹得对方的厌烦,到时,夫妻不和睦,婚后的生活必然会过得一地鸡毛,这些都是她妈传授给她的。 贺云东出言拒绝:“钱赚来就是给媳妇花的,没必要省钱,苦了自己,现在有条件,自然是要按好的标准来。” 贺母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云东说得对,等明天婶子带你去镇上或者县城转一转。” 云东能接受婷丫头,贺母自然是高兴的。 对媳妇儿好,她也没得意见,只要家庭和睦就成。 光说不做没用,贺云东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到了黄雪婷的手中。 “我口袋里今天就揣了这么点钱,明天上街缺什么就买,钱不够就跟我妈或者跟我说。” 一张大团结的数值是五十块,两张总共是一百块。 相当于普通人,三四个月的工资。 李燕燕看得牙痒痒,眼底的嫉妒都快喷出火来了,阴阳怪气地讥讽着。 第57章:李勇再次找来 “哟,出手这么大方,这么有能耐,咋还能被江知青戴绿帽子嘞?” 李燕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云东这会刚打完架没多久,身上戾气重的很,冷冷的瞪了过去,瞬间就把对方吓得一哆嗦。 “我看在小婷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但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我狠起来连女人都打。 下次这张嘴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给它撕了。”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女人咋这么欠? 李燕燕有些底气不足的回怼着:“俺就是开玩笑,用得着这么吓唬人吗?” 黄雪婷护犊子般的维护着贺云东,不满的看着一直咄咄逼人的大嫂。 “是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村里谁都晓得,是那女知青和别的男同志厮混,要是再胡说,俺就对你不客气。” 院子里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李燕燕。 李燕燕尬笑两声,没敢再吱声,语气磕磕巴巴的应着:“俺不说了还不行吗?” 云婶子也连忙安慰着贺云东:“你别跟艳艳过意不去,她嘴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看在未来丈母娘的份上,贺云东没打算再计较,而是领着母亲离开。 身后传来云婶子的叫骂声。 “你这臭娘皮,是不是见不得婷丫头过得好?云东多好的一小伙,咋在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不中用,下次要是再敢挑拨俺们的关系,你就给俺滚回去!” 李燕燕委屈的反驳着:“俺也全都是为妹子好,凭啥别个就有5000块钱的彩礼,到了妹子,这就只有500。” 黄雪婷软声软气的回答:“俺们嫁给云东哥就已经知足了,嫂子,俺丑话说在前头,你下次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俺也撕烂你这张嘴!” …… 身后闹哄哄的。 贺母也在给贺云东做思想工作,叫他别放在心上,李燕燕是村里出了名的不过脑子说话的人。 贺云东表示并没有计较。 次日。 贺云东起了个大早,让贺云娇把户口本给带上。 随后又朝着黄雪婷家的方向而去。 咚咚咚—— 开门的是云婶子。 见来人是贺云东,云婶子脸都快笑烂了。 “哎哟,云东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贺云东表明来意:“婶子,我找雪婷,我想带她跟我妹子去县城报个名。” 云婶子二丈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询问道:“报啥名?” 贺云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带雪婷和云娇去报个夜校,再过几年就带他们参加高考。 您别担心,雪婷是我未来的媳妇儿,这读书的学费还有生活费,理应由我来出。 多读点书,就能多一条路。” 云婶子没想到贺云东居然对自家丫头这么上心。 这才定下婚事的第二天,人家就马不停蹄的领着人去报名。 清楚多读点书就多一条路。 他们不是不供婷丫头,是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当即红了眼眶:“云东啊,你有心了,婶子谢谢你,对婷丫头这么上心。” 说着就朝着院子里吆喝着。 “婷丫头,云东来了,你赶快出来。” 一听到贺云东来,黄雪婷快步的走了出来。 还没问清楚缘由,就听自家老妈说道。 “你去屋子里头把户口本带上,跟云东去县城走一趟。” 黄雪婷百思不得其解的反问:“带户口本做啥?” 突然联想到,现在结婚好像要户口本领结婚证。 当即就俏脸一红,嗫嚅着:“妈,婚事才定下,用不着这么着急就去领结婚证吧。” 但是身体却诚实的往屋内走。 云婶子语气宠溺的解释道:“说啥呢,哪有这么急,云东带你去报名。” 黄雪婷虽然不理解,但也还是听话照做,拿着户口本跟着贺云东一块离开了家。 因为贺云东带着黄雪婷和贺云娇,贺母就不打算去县城了,能省点路费,还能在家里把渔网给重新编了。 贺云东也不勉强,领着妹子和未来媳妇儿就踏上了去往县城的中巴。 贺云娇和黄雪婷也算是好朋友。 因为贺云东着急赚彩礼,所以贺云娇不得不离开小渔村。 一路上两人都亢奋的很。 贺云东先是带着俩人报考了个夜校,然后又给他们买了几套衣服,裙子,还有一些现在比较时兴的化妆品,就连手表也每人配了一个。 一天下来,花费将近一千多块钱。 他是半点都不心疼。 反光是黄雪婷,打小就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在回家的路上,忧心忡忡的说道:“云东哥等到了小渔村,俺就把钱还你,俺现在身上的钱不够。” 不等贺云东接话,贺云娇先一步开口。 “哎呀,嫂子,你说的啥话,咱们迟早是一家人,分这么清楚干啥? 我哥乐意买就让他买,咱也不缺这些钱,有这条件就得多享受。” 黄雪婷被贺云娇这一声“嫂子”叫得俏脸一红。 贺云东坐在后座上点头应着:“不用和我这么见外,该买的还是要买。” 兄妹俩一唱一和的,这才让黄雪婷打消了还钱的念头。 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回了家,刚到门口就察觉到了凝重的氛围。 院子里传来了贺东洋骂骂咧咧的骂人声。 “尼玛个逼,要是再敢动手,就算是村支书,我也照打不误!” 贺云东走进院子里一看,就见院子里一片狼藉。 贺父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冒着鼻血;贺母在一旁守着贺父,心疼的直掉眼泪。 大房和二房两家都把这两口子护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和一群人对峙。 来闹事的正是李勇,还有李勇的爸爸李军峰。 还有一些体格硕大的彪汉。 贺云东当即就冷下了脸:“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贺东洋快步走到贺云东身边:“云东你回来的正好,这群王八羔子,他奶奶的,刚吃完午饭就冲进来,不由分说的把三叔和三婶揍了一顿!” 贺云东目光落在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李军峰身上,语气危险的很。 “村支书,你这么干,就不怕上面查下来吗?” 李军峰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推着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冷漠。 “我儿子昨天被你打了,养不教父之过,你爸没教好你,我让人动手打他,合情合理。” 第58章:谁也别想好过 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不把贺云东放在眼里。 李勇更是狗仗人势,得意扬扬地耀武扬威。 “贺云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招惹了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脸疼又挤成了一坨。 一晚过去,身上被揍的那些地方又酸又胀,动两下,就要了他的老命。 贺云东眼睛微眯,早在昨晚睡觉时就猜测,李军峰会找上门来,所以早早地就做了准备。 但没想到,李军峰这么早就找上门来了。 他目光落在堂哥身上:“堂哥,看好我爸妈。” 在众目睽睽之中,走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几份文件。 贺云东高举着手,站在李军峰的跟前,让上面的内容更好凸显在对方的面前。 “你说巧不巧,我刚好也要送你一份大礼。” 李军峰看清楚上面的文字时,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陡然转青,伸手就要抢过来。 贺云东反应迅速,将文件放在了身后。 “村支书,您这么急做什么?” 李军峰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少年,对方手里拿着的文件,让他感觉到了一些畏惧。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上面那些全都清清楚楚的描述了,他这些年来背地里面干的那些龌龊事。 原以为天知地知,只有他知,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没想到把柄居然落在了毛头小子手上。 贺云东笑得真切,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李军峰:“养不教父之过。 你把李勇惯得这么无法无天,我自然是要找你这个当爹的算账。” 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李勇瞬间不爽:“爸,这臭小子,居然还敢挑衅你,把他揍一顿就老实了……” “闭嘴!”李军峰沉声警告。 父亲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李勇有些不悦。 “爸,你难不成怕贺云东吗?咱就应该…” 啪—— 李勇话还没有说完,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响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贺家人的目光更是齐刷刷地落在了贺云东的身上。 看来,云东手里捏着村支书的把柄。 李勇被这一巴掌给抽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宠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动手。 看着父亲那阴沉沉的表情,心里直发怵,连屁都不敢再拍一个。 李军峰看着贺云东,语气更是带着一丝讨好。 “那你想要怎样才把这些销毁?” 他不怕贺云东,一个毛头小子,不足为惧,但是他怕贺云东手上的那几份文件。 一旦这些文件送到上级手上,他这个村支书怕是做到头了。 贺云东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父亲,得寸进尺。 “我要让你们把黄雪婷家渔船的欠款给划掉。” 贺云东这提议一出来,李勇下意识的反驳,但接收到自家老爹的死亡视线,声音又逐渐地落了下去。 “凭…什么” 李军峰欣然同意:“我答应你。” 贺云东继续提要求:“还有,让你请来的人把你打一顿,我爸受了多重的伤,你的伤也得一样。” 这下李勇彻底忍不了了,气急败坏地指着贺云东的鼻子骂。 “你算什么东西?我爸是什么人,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敢打我爸吗?” 贺云东没有理会李勇,而是挑眉地看向李军峰。 李军峰深呼吸口气,取下戴在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 “好…我同意。” 旋即转身,朝着那几个彪悍的人吩咐道。 “就按照他的要求办。” 老板都发话了,但打手们可不敢动这个手。 这可是老板啊,以下犯上,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没事儿,既然他们不舍得打,那我们打。” 贺东洋和贺东南两兄弟冲了出来,抡起拳头就对着李军峰的脸招呼。 贺老大和贺老二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对着李军峰就是一顿打。 李军峰的打手们刚想上前帮忙。 挨毒打的李军峰伸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谁也不许动。” “爸!” 李勇瞬间急了,上前就是抱住自家老爹,自个充当肉盾。 下场就是父子俩一并挨打。 管他什么通知书,欺负了自家人就得付出代价。 过了十来分钟左右,贺家人打也打累了,但是打爽了。 李勇像一只死狗一样,疼得躺在地上。 文质彬彬的李军峰也被打得鼻青脸肿,颤颤巍巍地戴上了金丝边框眼镜,颤抖的声音问道。 “现在可以把文件给我了吧?” 贺云东遵守承诺,把手上的那几份文件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李军峰迅速地扫了一眼文件上的一些证据,都是对版的。 东西拿到了,那这口气必然是不能忍的。 正打算开口让打手们动手。 贺云东预判了李军峰的预判。 “对了,村支书你可别生气,翻脸不认人,我还有这个东西呢。” 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一张开上面又有一串的证据。 这下李军峰的脸色,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 “你手上到底有多少类似的证据?” 贺云东嘻嘻一笑:“不多不多,也就是你十来年厚厚的一沓,我拿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 以后要是再为难我们,就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不主动找事,也不怕别人来找事。 李军峰肺都要气炸了,想他聪明一世,到头来,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一些。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把所有的证据都给我?” 他现在已经无心理论,贺云东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找到的这些。 更关心的是这臭小子会不会闹到上面? 贺云东手握主动权:“只要你们不主动闹事,咱们都能相安无事。 要是某个人看不惯我,在背地里捅刀子,就别怪我也翻脸无情。” 话意有所指。 李勇是个蠢货,压根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李军峰心里清楚,妥协着:“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是我们的错,以后也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 证据在别人手上不得不低头。 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李军峰对贺云东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臭小子虽然是个混不吝的,但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贺云东话锋一转。 第59章:被绑架 “但愿你们能说到做到,证据我就先替村支书好好保管了。” 贺云东不打算把证据交出去。 李军峰强压下想刀了贺云东的冲动,咬牙欣然同意:“但愿你也信守承诺,一旦传出外界,我会让你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起身招呼着打手。 “把小勇带上,我们走。” 李军峰走路一瘸一拐的,显然受伤不轻。 李勇则被四个打手当成死猪一样抬着走。 贺东洋轻拍着贺云东的肩:“好小子,还是你脑子好使。” 贺父好在没有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简单擦些药酒就行。 解决完麻烦事,贺云东才把黄雪婷给送回去。 贺母一边给丈夫擦药,一边询问贺云东今天在县城发生的事。 贺云东直话直说:“我明天去县城,给云娇和雪婷租间房,她们每天都要上夜校,渔村距离县城太远,太耗费心神了,近点好些。” 贺母赞同地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找个安全性比较高的,俺怕云娇两个小姑娘家家的,会遇着啥危险。” 贺云东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点头应道:“妈,我懂,我会县城和小渔村两边跑。” …… 与此同时。 李家。 李勇躺在床上,母亲给他擦拭着身上的伤,想起贺云东那嚣张的态度,便气不打一处来。 “爸,咱们就这么放过贺云东了吗?我咽不下这口气!您好歹也是村支书,贺云东凭什么敢威胁你!” 一想到处处被贺云东碾压,李勇心底很是不服气。 李军峰的脸色也不太好,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走到哪都是备受恭敬的存在,结果今天居然被打了。 “这能怎么办?贺云东手里握着我的证据。” 沉吟片刻,李军峰转头叮嘱李勇。 “这段时间你别主动招惹贺云东,这件事我会处理,到时也会给你好好的出口气!” 李勇知道父亲向来对自己说话算数,当即喜上眉梢,乖乖地点头。 入夜~ 小渔村寂静寥寥。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贺云东家。 好巧不巧,贺云东为了睡个好觉,在睡觉之前特意让贺母给自己熬了安神的汤。 这会儿睡得沉沉的。 两道蹑手蹑脚的身影,在贺家院子里周旋,点燃一根香烟,悄无声息地透过窗户,将香气传入房中。 两人有目的性地摸索到了贺云东的房间,捂着嘴。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翻来覆去地查找着,都没有想要的东西。 房间被翻得一片狼藉,也没有找到东西的踪迹。 两人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贺云东套进了麻袋。 砰—— 一棍子重重地砸在脸上。 睡梦中的贺云东陡然清醒,一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 脸上传来的剧烈痛意,让他身体直抽搐,他的骨头好像被打碎了一样。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套在头上的麻袋,手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贺云东心一惊,心里更是懊悔。 早知如此,昨天就不喝什么狗屁安神汤了。 耳边传来男人阴沉感慨的声音。 “臭小子,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要把东西交出来,哥几个就饶你一条命。” 贺云东语气沉沉:“是李军峰派你来的?” 耳边传来开花生壳的声音:“你甭管俺们是谁派来的,你只要把证据全都交出来。 俺们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给你一笔钱! 这人啊,再咋样都不能跟钱过意不去,你要服个软,不跟人家作对,大伙都相安无事。” 就凭绑匪的这几番言论,贺云东就已经猜测得出的幕后主使。 真不愧是稳坐村支书宝座的李军峰,谁要是敢拦他的路,他就要谁的命。 只可惜贺云东软硬不吃,但现在又别无他法,只能故作放软姿态。 “兄弟我也是有苦难言,你说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咱要是没点作为,就不是男人了。 你那一棍子,真就给我给打清醒了,咱可以适当性地反抗,但不能跟有权有势的人作对啊。” 绑匪磕花生的动作一顿,完全没有想到贺云东的觉悟居然这么高。 语气颇为欣慰:“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有啥看不开的。 兄弟几个还等着你放话呢,只要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咱就把你放回去。” 贺云东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回应:“不是小弟不告诉您,主要是我怕不安全,把钥匙给藏起来了,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找不着,只能我自个去取。 你就信兄弟我一次成不,我铁定把那个东西交到你们手上,不过能不能先把我头上的头套给摘了?” 绑匪起身,将套在贺云东头上的东西给扯了下来。 白光刺入,贺云东不禁眯起了眼。 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发现是一处废墟,不过他熟悉得很。 这是在小渔村村外的一座破庙里。 绑匪带着头套露出两个眼睛,还有两个鼻孔一张嘴,一边喝着酒,一边嗑着花生,桌上还摆着两小碟下酒菜,目测人数有六个人。 从体型和身上的那股子蛮劲可以断定得出,这群人都是身上沾过血的。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漫不经心地抿着小口酒,语气淡然。 “小伙子,你别跟咱耍小花招,我们的耐心也有限,耗尽了对你可没好处。” 贺云东点头应着是:“你们这么多人,我就一个人,就算再手眼通天,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心里却盘算着,他们六个人,自己打赢的概率极低,只能想办法脱身。 见贺云东这么老实,那头目也不再多问,而是告知贺云东。 “晚上再去你们家一趟,兄弟们拿到东西就走,你老实一点。” 一天下来,无论贺云东找什么借口,绑匪们就是不给他松绑。 要上厕所要拉屎,美名其曰,在场的人都是男人给你丢个盆,放在椅子底下随便上。 贺云东:……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怎么想方便也得憋着。 就连吃饭也是有人喂,对方压根不给他一丁点机会。 由于晚上要行动,几个绑匪要休息,只留下两个绑匪值班。 第60章:打脸李军峰 贺云东心思微动,看着小口小口抿酒,喝着下酒菜的绑匪们,诱惑道。 “哥们儿,给我也喝两口呗,我看你们喝嘴也馋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钱办事,不会为难我的。” 他说话说得好听,表情又看着实诚。 其中一个绑匪上下打量着贺云东,于心不忍的给贺云东倒了一大碗酒,再过来一个,高度刚好可以够到贺云东嘴边的桌子,放置在男人跟前。 “喝吧。” 贺云东:…… 这些人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无奈贺云东只能另寻他法,在其余两人的注视下,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随之还找他们要来了一些剥好的花生,舔一颗,嚼一嚼喝口酒。 见对方都放松了警惕,四周也不会有人注意自己的小动作。 贺云东不动声色地开始写着绑在手上的绳子。 说巧了不是,他刚好会解。 这还得多归功于上辈子,上辈子生意上处处碰壁,还时不时遭人绑架,就练就了这一身的本事。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绑匪们闹着磕。 再加上贺云东的位置,距离两名绑匪比较近,只有两步的距离。 贺云东小心翼翼地解开手腕上的绳,然后又活动着脚将脚从绳子里抽离出来。 两个绑匪喝上头,看着贺云东忽然站起来,顿时警觉。 “你…” 其中一人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贺云东。 贺云东反应迅速,扣住那人的手,灵活地避开一个手刀,重重地劈在壮汉的脖子上,那人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不等另外一个绑匪呼唤伙伴,他又是同样的操作,迅速地将其弄晕。 悄无声息地从屋内遁了出去。 连头都不敢回,迅速地往前奔跑。 带着满腔的愤怒,先是到村长家打了个电话出去,其次才气势汹汹的回了家。 儿子的失踪本就让贺母和贺父担忧,贺母更是止不住地落泪。 瞧着儿子顶着一身伤回来,贺母急坏了。 “云东这是咋的了,你脸这是被谁打了,哪个天杀的哟!” 贺云东气急:“是李军峰,李军峰喊人绑了我,就是为了我手上的证据,我今天高低得找他算算账。” 说着就提着锄头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贺母赶忙拍了拍贺父:“还弄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叫大哥和二哥。” 贺云东气势汹汹地抵达了李军峰家。 李军峰看到脸上挂彩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哟,什么风把云东给吹来了!” 贺云东冷下了脸,甚至直言不讳地喊起了李军峰的全名。 “李军峰给你脸给多了是吧?跟老子玩阴的!敢叫人绑我。” 李军峰装疯卖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我儿子也没找你麻烦。 你要是想挑事,直接说就是,可不能随意给我扣帽子!” 李勇躺在院子里。吹着海风,看着脸上被打青的贺云东,有些幸灾乐祸。 “这一看就是太嚣张,被人套麻袋给揍了,贺云东,你这是活该!” 贺云东当然忍不了,拿着锄头重重地杵在了李勇躺着的摇椅的把手处。 要不是李勇反应迅速手就被杵断了,锄头深深地陷入了把手。 李勇当即臭了脸:“贺云东你疯了吗?你想杀了我!” 贺云东笑道:“对,我是疯了,再怎么样也比你们玩阴的好。” 目光重新落在了李军峰的身上。 “既然你不仁不义,那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把文件送出去了。” 他说谎的。 但李军峰很显然慌了:“你想把我拉下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不仅给我扣个帽子,还差点伤了小勇。” 门外忽然传来几道骂骂咧咧的声音。 “放你tnd狗屁!姓李的,你居然敢喊人绑架云东,敢做不敢认是吧。” “一大清早云东就被你们抓去,真当咱们是软柿子捏的吗?” …… 贺老大和贺老二带着孩子和妻子,都出现在了李军峰家。 贺云东再度重复一句:“李军峰,别以为你是村支书,你就惹得起我,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说曹操曹操到。 李军峰家也是装了座机的,这会儿响个不停。 在妻子的叫唤下,李军峰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当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内容时,李军峰脸色煞白,站都有些站不稳,语气更是有些激动。 “凭什么!至少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凭什么革我的职!” 尖锐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贺云东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看来铮老还是有手段的。 贺家人闻言,个个都面面相觑,旋即个个都幸灾乐祸地嘲讽着。 李勇更是变了脸色,忍着身上的疼痛,伸出肥硕的手指指着贺云东咆哮。 “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是你把文件送到了上级手上。” 贺云东不耐烦地用锄头把李勇的手给撇开,语气不屑。 “你也太小看我了,就算我要把文件寄出去,也至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送到,怎么可能早早的就给你爸打电话?” 李军峰阴沉着脸出来,愤怒地拽住贺云东的衣领,本来文质彬彬的脸,这会也变得扭曲,咬牙切齿。 “你到底做了什么?” 贺云东挑眉笑着:“我说了,你惹不起我,这是你自找的。” 刚才贺云东说的话,他不是没听见。 就算是要把证据送到县城,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一来一回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电话下来。 要么,就是贺云东早早地把东西寄了出去,但他昨天还看到东西在贺云东手上。 今天就更不用说,一大晚上就把对方绑走了,更不可能有时间寄。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那就是对方认识比他还要高级的领导。 贺云东前三个月一直不在小渔村,所以…… 李军峰惶恐,抡起拳头就朝着贺云东的脸砸去。 “你这个畜生!” 已经在李军峰手上吃过一次亏的贺云东,怎么可能会吃第二次。 迅速地扣住对方砸过来的拳头,一个过肩摔将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哎哟!” “爸!”李勇担忧地把李军峰扶了起来。 第61章:李军峰锒铛入狱 李军峰被打得晕头转向,靠在儿子李勇的怀里。 全身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样,疼得他哀嚎不止。 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岗位,就这么被一个电话给终结。 所有的不甘都化为怨恨,他竖起手来直直地指向贺云东。 “你…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居然对我们赶尽杀绝!” 说完老泪纵横。 “我村支书的位置啊,再熬个两年,我就退休了,全都被你给搞没了。” 起初李勇还不相信,贺云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捕鱼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把老爹给革职。 现在看着父亲老泪纵横的模样,不信也得信。 父亲不再是村支书,那就证明,以后他也不能倚仗着父亲的名号在村里为非作歹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父亲被革职,他们的生活水平会直线下降。 一想到这,李勇也顾不上身上肥肉的痛,将老爹放好,气势汹汹地朝着贺云东冲了过去。 “贺云东,你做得太过分了,你居然对我爸赶尽杀绝!” 全然忘记了昨天被贺云东单方面吊打的耻辱。 事发突然在场的贺家人全都懵了。 还有赶过来看戏的村民们,也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电话,就把李军峰的村支书位置给撇了! 除了李军峰一家人不高兴,小渔村的所有渔民,包括村长在内,都恨不得打两串鞭炮庆祝庆祝。 以后李军峰和李勇再也不能倚仗着村支书的身份,欺负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看着像个小炮弹冲过来的李勇,贺云东轻轻松松就将其撂倒。 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父子俩,贺云东出言嘲讽着。 “我说了,别惹我,你们也惹不起我,要是不找事,咱都相安无事,落到这个下场都是你们自找的。”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Hello Kitty好拿捏不成? 他奶奶个腿的,平白无故挨了一棍子,觉也没睡好,痛扁他们一顿都算轻的了。 李军峰的妻子哀嚎着:“贺家的,我们平时对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忘恩负义,不仅举报我当家的,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村长这时候站了出来。 “你在这说啥子王法啊,俺们村哪个没有受到你们家的迫害!活该你们被革职。” …… 这些年来村长是敢怒不敢言。 李军峰借着村支书的身份,不晓得吸了多少渔民的血汗钱,还恬不知耻地觉得自己做了大善事。 不只是村长,还有村民们也个个都指着李军峰等人骂。 “活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俺儿子就是被你们给害死的,要不是你们逼着他还钱,俺儿子咋可能深夜冒险钓鱼,最后活生生地淹死在了海里!” “还有我死了两年的媳妇儿,被李勇这个畜生给糟蹋了,不堪受辱,投海自杀了,俺举报都没得用!” “活该,你们被革职,你们就应该坐大牢!” …… 村民们义愤填膺地指着李军峰父子两人骂,李军峰的妻子也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纷纷都称赞贺云东做得好做得妙。 李军峰独揽大权,即便是村民们主动举报,也会被他半路拦截下来,并且还会被威胁。 他们父子俩可谓是在小渔村当恶霸。 如今天降正义,借着贺云东的手终于把这对祸害给铲除了,村民们甭提有多高兴了。 没了实权的李军峰,被通知前往公安局报到,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核实。 刹那间,李军峰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佝偻着背,眉眼都没有精气神,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贺云东是被众人簇拥着回去的。 村长更是对贺云东赞赏有加。 “好小子用了啥手段,终于把李军峰给拉下来了,俺虽然是村长,权力可没有村支书大。 这村支书是知识分子,又待了十几二十年,身份比俺都高。 再加上李军峰还有不少的人脉呢,俺听说一个电话,他就被革职了! 早知道你小子有这本事,就应该让你早点打个电话。” 现在贺云东可是小渔村的大功臣。 贺云东无奈一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若不是认识赫连铮,他还真不能拿李军峰父子俩干嘛,就算是被绑架了,也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受着呗。 但今时不同往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拿捏一个小小的村支书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感谢贺云东,村长更是自掏腰包让自家婆娘煮了一桌子好菜请客吃饭。 贺云东是村里这两年出的唯一一个天才,村长一不小心喝高了,两个人更是唠到了半夜。 贺云东也喝了不少的酒。 大伙喝得上头时,一道焦灼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 只见云婶子带着哭腔,朝着贺云东喊道。 “云东,你快去救救婷丫头,李勇那个畜生带着人把婷丫头给带走了!” 这下酒也不用喝了,贺云东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朝着外面走。 好在他酒量好,现在还清醒着。 要不然,云婶子来通风报信,他还真不知道咋办。 “知道他们去哪个方向了吗?” 云婶子点了点头,带着哭腔哽咽着。 “婷丫头他们被带到了村东边去了,李勇那个畜生说是你,害得他爹坐牢,还说你抢了他的女人。 带着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俺家,把俺几个儿子都给打伤了,把家也给砸了,并且还把婷丫头给带走了。 说是…呜呜呜…” 说到后面,云婶子没敢再说,捂着脸哭了起来。 贺云东面色沉沉,一边让云婶子去帮救兵,一边快步往东边走。 “婶子,你去我大伯家,喊我大堂哥和二堂哥一块来,我先过去。” 海风呼啸,狂风乱作。 贺云东焦灼地在四周寻找着。 “臭婊子,要不是你勾引贺云东,在他耳边吹耳边风,老子又怎么可能会落得这个下场! 要不是因为贺云东,我爸咋可能去坐牢,我妈也被活生生的气晕了。” 海风中夹杂着李勇咬牙切齿的唾骂声。 贺云东寻声望去,就见黄雪婷被李勇等人围成一团,上衣的两只衣袖也被人给撕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藕臂。 黄雪婷蜷缩成一团把头埋了进去,紧紧地护着自己,轻声啜泣着。 第62章:李勇母亲疯了 “本来就是你们的错,云东哥做的是对的。” 黄雪婷倔强地仰着头,眼眶含着泪水,不卑不亢地维护着贺云东。 “是你做错了事,把帽子扣到了云东哥头上,你真不是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李勇本就被贺云东刺激得溃不成军,情绪极其不稳定。 “你这个臭婊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该不会是给了贺云东了吧,才这么帮贺云东说话。” 现在又被黄雪婷这么一刺激,当即怒不可遏,抬起肥硕的大手就想打过去。 黄雪婷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想躲开,只是周围被一群男人堵住了退路,压根无处可躲。 害怕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脸上,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见贺云东恍如天神降世一般,护在了自己的跟前。 李勇被拽得险些坠入海里,好在被同伴们拽住了手,齐心协力给拉了回来。 贺云东看着死不悔改的李勇,眼底弥漫着杀气与愤怒。 “贺云东,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还敢猖狂。” 李勇指着贺云东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资格说教我!要不是你,我爸也不会坐牢,我妈也不会被气晕。” 今天下午李军峰在贺云东等人离开之后,就忙着收拾东西,想要逃。 可谁曾想,公安早早地就在离开小渔村的每一条小路上设置了防线。 李军峰刚冒头,就被公安给擒住。 再加上这些年的罪行坐实,李军峰直接就被判了一个无期徒刑。 贺云东的母亲得知此事,更是被活生生地气晕了过去。 一时之间,那个和和睦睦的家庭顷刻间分崩离析。 李勇将这所有的罪过全都归咎到了贺云东的身上。 “要不是你,我爸过两年就能退休了,谁也查不出来他做的那些事。” 他唾沫横飞地控诉着。 贺云东被逗笑了:“你说这话,还要脸不要?李军峰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被判个无期徒刑都是轻的了。 怎么就没把你给抓进去,自个犯的错就别往别人身上扣高帽。 你欺负我未婚妻这件事,咱们得好好算一算!” 他将黄雪婷紧紧地护在身后。 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晚来两步,黄雪婷是不是要遭受李勇的毒打? 姗姗来迟的贺东洋和贺东南等人,也全都跟了上来。 得知黄雪婷被李勇挟持,谁也坐不住了,贺家人浩浩荡荡的,全都抵达了海边。 云婶子瞧着自家闺女,当即心疼地落泪。 “婷丫头!” 拿着衣裳披在了黄雪婷的身上,对上闺女红彤彤的眼睛,云婶子给心疼坏了。 黄雪婷更是委屈地哭出了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妈!” 旋即颤抖的声音,委屈巴巴地控诉着。 “妈,贺云东不仅想毁了俺的清白,还想打俺,好在云东哥出现得及时,要不然俺就没脸见你和云东哥了!” 黄雪婷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这会有人做靠山,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婶子轻拍着女儿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贺家人浩浩荡荡地围了过来,倒显得贺云东等人人数少。 李勇身后的小弟们个个都放软了声。 “勇哥,兄弟们都尽力了,要是俺们再跟你回来,俺妈非得把我的腿打断不可!” “俺也是,俺还有事儿要先走了。” …… 到了关键时刻,李勇的小弟们个个打起了退堂鼓。 你一言我一语的,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顷刻间,李勇只剩下孤身一人在海岸边。 连续两天挨了两顿毒打,如今又被人团团围住,被宠坏的李勇又怎么可能向贺云东低头? 父亲锒铛入狱,母亲也被气晕了,再也没有人给他做靠山。 原本想跳海,但看着惊涛骇浪拍在石礁上,又瞬间怂了。 老爹坐牢了,老妈还需要他。 李勇再也没了先前的骨气,更是将自己的傲骨给硬生生的折断,双膝跪在地上。 啪—— 给自己的脸重重地来了一巴掌。 “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是我鬼迷日眼绑架了黄雪婷。 看在我母亲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我爸已经入狱了,我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妈肯定会被气死的!” 贺云东可没打算善罢甘休,刚想开口。 衣服就被身后的人拽了拽,黄雪婷挣脱开母亲的怀抱,走到了贺云东的旁边,朝着对方明媚一笑。 “云东哥,俺知道你担心俺,但贺云东说得对,要是他再出事,婶子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这次我们放他一马吧,如果再有下次,再收拾他不迟,毕竟都是一个村的。” 未婚妻都发话了,贺云东哪有不听的道理? 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今天看在雪婷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手和腿都打断,送去公安,让你去陪你爹。” 说着就拉着黄雪婷的手,往回走。 云婶子不解气,脱下鞋子重重地在贺云东脸上拍了一下,又是一口唾沫吐在男人的脸上。 “也就俺闺女心善,要是换做别个,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呸! 说完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李勇看着贺云东的身影,他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贺家人,心里五味杂陈。 好像人人都能为贺云东撑腰,而自己身后孤身一人。 父亲锒铛入狱,给他和母亲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踉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回到家,昏迷的母亲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家里早已乱作一团。 砰—— 东西都被砸了一地。 母亲疯疯癫癫,披头散发地赤着脚走到了李勇的跟前。 李母笑着说道:“小勇,你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俺今天买了羊肉,给你们煮羊肉火锅吃!” 说着,又慌里慌张地在原地打转,刚才还笑意盈盈的人,突然捂着头蹲下身子,嘴里还在嚷嚷着。 “牛肉呢,羊肉呢!我明明都买了的都去哪了。” 起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好在李勇眼疾手快抓住了李母,惆怅地开口道:“妈,你想干嘛!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63章:县城偶遇高中同学 李母神神叨叨,哪里听得进这些! 疯疯癫癫地和李勇吵了起来,语气尖锐刺耳,和谐的家,变得支离破碎。 次日,贺云东吃早饭时,就听到了消息。 李勇拉着他妈把房子点着了,母子俩就这么死在了火海里。 有不少人都去凑了热闹,贺母早上将早餐做好,便火急火燎地赶往了一线吃瓜。 回来的时候,就将此事告知了贺父和贺云东。 “听说李勇他妈疯疯癫癫的,拉着李勇要去找李军峰,结果,吵了起来,愣是吵了一晚上,也没有把人给哄好。 李勇一时半会想不开,就把他妈给捆了起来,自个坐在屋里头,把房子给点着了。 俺们这边听不到动静,住在李勇隔壁的邻居一晚上都没睡,搁那救火呢。” 贺母唉声叹气地感慨着。 贺云东一边扒着粥,一边回应。 “这些都是他们自食恶果,谁也怨不得。”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吃饱喝足后,贺云东就领着黄雪婷还有贺云娇去了县城。 自从制度改了之后,县城繁华了许多,也热闹了不少。 为了给黄雪婷和贺云娇造就一个好的环境,贺云东特意租了一个四合院。 一个月的租金是十五块钱。 除去堂厅还有四间房子,再加一个小浴室和一个小厨房,十五块钱一个月也值得。 房子找好了,生活用品还有衣服,这些都需要添置。 贺云东领着自家妹子和未来媳妇,去供销社和自由市场。 主要负责和付钱和提东西。 前两天黄雪婷买了不少东西,不想让贺云东再破费。 可贺云东不乐意了,赚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 给贺云娇和黄雪婷每人买了四五套的衣服,两双鞋子,还有一些化妆品和雪花膏。 “哟?这不是贺云东吗?” 正当几人逛得起兴时,黄雪婷和贺云娇正在衣帽间里面试衣服,贺云东坐在店里等着。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穿插而入。 贺云东转头看去,迅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发现对方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不仅是高中同学,还是死对头。 陆晓东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贺云东也认得。 三个人都是同一个班级的。 起初还没有接触江时月时,卜红红是贺云东春心萌动的第1个对象。 因为家庭原因,卜红红看不起贺云东,更甚至和陆晓东一起落井下石。 瞧不起贺云东,家里是个臭捕鱼的,还带着人一起网暴他。 贺云东孤身一人,虽然硬气,但也斗不过陆晓东,这么多年在学校里一直被打压。 直到毕业之后回了小渔村,才和他们分道扬镳。 上辈子也从未和他们见过,没想到这辈子居然在这碰到了他们。 卜红红身着一条鹅黄色白领布拉吉,穿着三厘米的鹅黄色高跟鞋。 居高临下地看着贺云东那张硬朗的脸,眼底满是讥讽与不屑。 “大半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没用!没钱还敢来大商场逛,你就不怕被人闻见你身上的臭腥味吗?” 贺云东面色沉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卜红红。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卜红红被贺云东的戾气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你家就是个臭捕鱼地,我难道说错了吗?要不是你爸妈辛辛苦苦捕点鱼,赚点钱供你读书。 就凭你?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资格跟我一个班! 一想到我闻了三年的鱼腥味,心里就止不住地想呕!” 卜红红话越说越难听。 陆晓东听得幸灾乐祸,甚至跟着卜红红一起落井下石。 “霏霏说得没错,咋的,说实话你还不爱听? 看到我身上的这件衬衫没有,一件二十好几呢,都能比得上你爸妈一个月的工资了!” 扯着身上刚买的白衬衫,在贺云东跟前炫耀。 “不过要是你跪下把我的皮鞋给舔干净,念在咱们是高中同学,我想办法,给你在我们厂里谋一个煤炭工的工作!” 卜红红骄傲地依偎在陆晓东的怀里,看着眼前面色越来越黑的贺云东,巧笑嫣然地讥讽着。 “你还不知道吧,小东头脑机灵,给自己找了一个工厂临时工的工作,已经转正了,这可是铁饭碗。 其他人还得靠关系才能进得了工厂呢,小东一个人就拼了进去! 你要是说些好听的,小东就施舍给你一份工作,省得你到时候喝西北风!” 看着阴阳怪气的两人,贺云东不气也不恼,就当做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只是太嚣张了,真是让人看着不爽。 贺云东轻飘飘地来了句。 “一个月才二三十的工资,我看不上,我钓一条鱼卖的钱,都够你几个月的工资了。” 陆晓东和卜红红刚想反驳,贺云娇便穿着一条蓝色碎花裙跳了出来。 “哥!好看吗?” 贺云娇本就长得青春靓丽,五官也精致得很,再加上这几天在家里吃好睡好,小脸白白嫩嫩的,可谓是出水芙蓉。 陆晓东看到贺云娇的第一眼时,眼睛都直了。 卜红红见此心里有些不服气,伸手拧了一下对方。 “有这么好看吗?” 陆晓东盯着贺云娇有些出神,捂着被拧的地方,臭着一张脸说道。 “比你好看多了!” 这下卜红红的脸更黑了。 贺云东看着清水芙蓉的妹妹,不禁感慨夸赞道。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云东哥…” 另一间衣帽间里,传出了黄雪婷小心翼翼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下,黄雪婷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平时黄雪婷不怎么打扮,穿着粗布麻衣,扎着两个小辫子。 现在散着头发,又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布拉吉,微卷的头发,衬得小脸精致圆润,还有一双灵动的眸子,好似有万千星辰一般。 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贺云娇激动地上前挽住了黄雪婷的胳膊。 “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好看!嫂子,你把我哥都迷得神魂颠倒了。” 黄雪婷被夸得小脸红扑扑的,羞涩地瞟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贺云东,低着头,软声软气的说道。 “娇娇,你就别拿俺开玩笑了!” 第64章:不和你计较,真当我是软柿子 贺云东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娇娇说得没错,很好看。” 这下黄雪婷更羞涩了。 两个大美人围着贺云东转,陆晓东嫉妒红了眼。 昔日被自己踩在脚底下,唯唯诺诺的臭小子,不仅拥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媳妇儿,就连妹妹也这么清水芙蓉,明眸皓齿。 反倒是自己身旁的这个女人,一身的胭脂俗粉味,脸画得跟个鬼一样。 人家什么都不往脸上涂,就生得这么好看。 卜红红感受到了陆晓东明晃晃的嫌弃,又见两个女人都围着贺云东转,心里那叫一个怨。 这捕鱼佬,平时见到她都走不动道,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连媳妇儿都有了。 见贺云东一直都在跟两名女同志搭话,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陆晓东当即坐不住了,朝着对方怒吼道。 “贺云东你什么意思?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你把我当空气啊?” 贺云东好歹是活了两辈子,心智更是要成熟一些。 不想与陆晓东起争执,浪费时间,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对方。 反倒是对着服务员说道:“把她们刚才试的衣服和包包全都包起来,还有两双鞋!” 出了大单,服务员脸都要笑烂了:“好的,请稍等。” 椅子上全都是贺云娇和黄雪婷试的布拉吉,叠成了一个小山,目测有二三十件。 黄雪婷紧紧地揪着贺云东的胳膊。 “云东哥用不着买这么多,你前几天还给我买了衣服呢,俺就算是一个月不穿同样的衣服,也都够了!” 自从与云东哥定下婚事之后,她就得了不少的好处,不仅有金银首饰,而且还有穿不完的布拉吉。 这样的生活,她以前望尘莫及。 虽然她在家里受宠,但是生活贫困,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买漂亮的裙子。 可现在,云东哥不仅支持他和娇娇参加高考,甚至为了她还搬到了县城。 吃穿住行,全都是云东哥自掏腰包。 这让黄雪婷有些不好意思。 贺云东无奈一笑,宠溺地刮了刮黄雪婷的鼻尖,语气放松。 “谁让你是我未婚妻呢,就应该漂漂亮亮的!” 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从始至终都把陆晓东和卜红红当成一团空气。 陆晓东目光在黄雪婷和贺云娇身上来回转,笑眯眯地把手从卜红红的手里抽了出来,走到了对方面前。 “贺云东,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子,要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你放心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肯定会对你妹子好的。” 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全然不顾脸色难看的卜红红。 卜红脸都绿了,尖锐地喊叫着。 “陆晓东!我还在这呢,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找别的女人!” 特别是在她以前的追求者面前,将自己当成一个垃圾,这么放弃了。 卜红红心里更不服气了! 陆晓东看了一眼,画着死人妆的卜红红,那叫一个嫌弃。 “你那张脸画得跟个鬼似的,我早就看腻了,你不也是看上了我的工作,还有我的钱? 平时我可没少给你花钱,我也早就腻了,你可以滚了!” 卜红红气地在原地直跺脚,气得眼眶都红了。 “你居然还嫌弃我,还敢嘲讽我画的是死人妆!你昨天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昨天还在床上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见到了别的女人就走不动道了。 陆晓东不禁嗤之以鼻,眼里全是对卜红红的嫌弃。 “不过是骗你的,你还真相信了?赶紧给老子滚,别在这碍眼!” 说完又笑眯眯地看向贺云东。 见有人渣打自家妹子的主意,贺云东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砰—— 丝毫不客气地就给了对方一拳。 毫无防备的陆晓东,被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晕头转向,倒在地上。 脸上和牙齿处传来的剧烈痛意,让陆晓东面色扭曲。 伸出舌头抵了抵牙尖,眼底满是愤怒。 贺云东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晓东,语气冷冽。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娇娇?” 陆晓东怒不可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贺云东。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威胁起了对方。 “出了校园,你真当自己是一根葱了?我在学校里能摁着你打,在社会,我照样可以…” 砰—— 话还没有说完,右边脸又挨了一拳。 放着狠话又毫无防备的陆晓东,再次被打得晕头转向,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看着左右两边都对称了,贺云东露出了满意的笑。 “看着顺眼多了!” 随后不屑地瞟了一眼对方。 “你觉得我会怕你?” 经历了两辈子的贺云东眼底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与杀气。 陆晓东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被贺云东这么一瞪,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黄雪婷担心贺云东会吃亏,正想开口,就被贺云娇拉了过去。 “嫂子你放心吧,就凭我哥的身手,就算是来十个,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听贺云娇这么一说,黄雪婷想起贺云东孑然一身,多次救自己的场景,怯怯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贺云娇将黄雪婷拉着站远一些,生怕被波及。 被连打了两拳,陆晓东哪里还坐得住,气不打一处来。 “贺云东,你敢打老子!老子tmd让你加倍奉还。” 挥舞出去的拳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扣住。 贺云东看了一眼周围的陈设,避免给店家带来损失,一个过肩摔将陆晓东重重地砸在了较为空旷的地方。 站在一旁没来得及跑的卜红红,被陆晓东砸得趴在地上。 嗷! 陆晓东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疼得脸都在扭曲,他只觉得后脑勺的骨头都被磕碎了。 卜红红也没好到哪去,她的胸好像被压扁了,好疼! 疼得她眼泪直飚。 贺云东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头在地上打滚的男人,眼底满是嘲弄。 “就凭你也配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之前在学校里不想把事闹大,只想快点拿到毕业证,不和你计较。 你们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 贺云娇站在一边激动地鼓起了掌:“哥,你实在是太帅了!” 黄雪婷也笑眯眯的:“云东哥你真棒。” 服务员这时也带着安保人员走到了陆晓东的面前,脸色很不好。 第65章:不似之前的软柿子 “同志,您严重影响到了我店生意,请离开!” 不等陆晓东说明,人就被安保人员强行架着离开。 陆晓东当即怒不可遏的朝着服务员咆哮:“顾客就是上帝,你们敢赶我走!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无人在意他的咆哮。 人被丢垃圾似的,丢出了门。 见靠山被丢出门,贺云娇哪里还敢再待下去,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店铺。 服务员笑意盈盈的走到贺云东跟前:“同志,因您在本店消费过千,我们会为您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请将您的地址告知给我。” 贺云东将四合院的位置告知服务员。 直到离开,黄雪婷还是觉得有些飘飘忽忽的,紧紧的抓着贺云东的胳膊,颤抖的声音。 “这才买了几条裙子,就要上千块!” 大大的杏眸惶恐的盯着贺云东,小声小意的说道。 “我们能反悔吗?趁东西还没有送过去,要不我们先回去退了吧。” 刚才陆晓东和卜红红在,黄雪婷不好开口,怕丢了贺云东的面子。 但几条裙子就花费了上千块,着实有些浪费。 贺云东被黄雪婷这股子精灵样给逗乐了,笑着说道。 “只要你开心,花多少钱都值!” 黄雪婷俏脸一红。 站在身后的贺云娇不乐意了。 “哥,我还在这呢,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等把黄雪婷和贺云娇送回四合院,贺云东只身一人出了门,打算再采购一些物品回去。 吃的喝的锅碗瓢盆,都需要。 刚出了小巷子,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臭小子,没想到你居然住到这来了!” 贺云东转身看去,就见陆晓东阴沉着一张脸,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卜红红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他都认得,是在学校里给陆晓东当走狗的。 没想到出了社会,还是不辱使命啊。 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瘦子,双手插兜,满脸不屑的盯着贺云东。 “大哥,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贺云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你对着干?” 另外几名兄弟附和着。 “平时乡巴佬见着你都得绕道而行,连屁都不敢崩一个,怎么敢跟你动手?” “嚣张不过几秒,估计是从学校离开,忘记自己是什么货色了,只要打一顿就行。” 说完,几个人磨拳霍霍的向贺云东走来。 陆晓东揉着在店里,被贺云东打痛的脸阴气沉沉的骂着。 “给我揍他,狠狠的揍,给他留口气就成!” 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人,贺云东脸色淡淡:“这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 这可不是他挑的事。 今日不同以往,贺云东也不再是上辈子,校园时期怯懦的贺云东。 手紧握成拳,几个回合的功夫,个个都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贺云东半点事都没有。 陆晓东脸色瞬间不好,骂骂咧咧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解决不了。” 瘦子躺在地上,哀嚎连天。 “啷个晓得这才出校门几个月,泥腿子动手就这么狠!” 贺云东步步紧逼陆晓东。 陆晓东缩着脖子往后退。 “别、别乱来!好歹我以后是你贵人!” 贺云东脚步顿在原地,眉峰冷得发沉。 陆晓东以为他怕了,立马挺了挺腰,声音却还发颤。 “念在同学一场,我把你妹贺云娇的照片给了咱老大的老大! 这会儿啊,人早被接去享福了!” 说着就咧开嘴笑,那副欠揍的模样,像是忘了上回被按在地上打的疼。 “享福”两个字刚落,贺云东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脸上。 陆晓东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贺云东弯腰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似的往四合院方向走。 路过卜红红时眼风一扫。 “跟上,不然连你一起打。” 卜红红吓得一激灵,踩着断了根的塑料凉鞋,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四合院的木门虚掩着,一推就发出“吱呀”的响。 贺云东刚进门,心就沉到了底。 堂屋的八仙桌翻在地上,黄雪婷和妹妹早已没了踪影。 贺云东把陆晓东往地上一掼,拳头雨点似的落在对方脸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狠劲。 “我妹妹人究竟去哪了?” 妹妹和黄雪婷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底线。 不与陆晓东计较,并不代表他怕他。 但没想到这畜生,居然敢设计他,蓄意在小巷口拖延时间,让人从小路把妹子和雪婷给带走。 一想到这,贺云东打的更狠了。 陆晓东被打得满脸是血,却还笑得猖狂。 “当然是拜我所赐…去过好日子去了!” 这话彻底点燃了贺云东的火,他拽着陆晓东的头发往桌角撞。 躲在墙角的卜红红攥着衣角,看着贺云东冷得像冰的眼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对面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打。 “别、别打了!我说!” 陆晓东牙齿打颤,混着血沫的声音含糊不清。 “你们从商城出来时,我让人给你妹子和未婚妻拍了照,回去喊人报仇,刚好碰到许忠天大哥! 他在县城里赚了不少的钱,是我在道上认的大哥。” 陆晓东喘着粗气,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大哥见了照片,就转给了京城来的那位小少爷。 没想到小少爷看上你妹子,让我拖着你,他的人带着人从后门走了!” 贺云东没等他说完,一拳又砸在他脸上。 几颗断牙“啪嗒”落在地上,痛的陆晓东哀嚎不止。 “他们人在哪?”贺云东冷声质问。 陆晓东被打得只剩哼唧的力气,哪里还答得上来。 贺云东的目光瞬间扫向墙角,卜红红吓得一哆嗦,立马从阴影里钻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在哪!” 快步走到贺云东面前,手指着街尾的方向。 “在城郊那栋新盖的小洋楼里,小少爷这几天都在那儿!” 两人一前一后往城郊走,没多远就看见一栋刷着奶白色漆的洋楼,跟周围的砖瓦房格格不入。 门口站着两个穿的确良衬衫的保镖,胳膊上的肌肉把衣服撑得紧绷,眼神警惕地盯着来人。 卜红红赶紧上前,陪着笑说。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卜红红带了人来,想见小少爷。” 第66章:卜红红示好 保镖上下打量了贺云东一眼,见他虽穿着普通,却透着股不好惹的沉稳劲儿,冷冷的说道。 “等着!” 转身进了洋楼。 没一会儿,保镖出来朝两人抬了抬下巴。 “你们进去吧。” 贺云东刚跨进门,就见客厅里站着四五个保镖。 沙发上坐着一个啃苹果的大汉,手指间还沾着果肉,从贺云东进来开始,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卜红红赶紧缩到许忠天跟前,声音发虚。 “许大哥,这是贺云东,就是小少爷带回来那两位的哥哥和未婚夫。” 偷偷瞥了眼贺云东,见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心里又开始打鼓。 心里盘算着,希望贺云东不要把自己拖下水。 贺云东从女配的称呼中猜测出了大汉的身份,应该就是陆晓东所言的大哥了。 许忠天把苹果核往痰盂里一吐,“咚”的一声溅起水花。 站起身绕着贺云东转了圈,眼神里满是打量。 贺云东长得挺拔,眉眼俊朗,身上那股子压人的气势,连京城来的小少爷都没有。 伸手拍了拍贺云东的肩膀,力道不轻。 “你的妹子和女人能被小少爷看上,你后半辈子怕是要走大运了。” “我妹妹和未婚妻在哪?”贺云东没接话,声音冷冰冰,半点不绕弯子。 许忠天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语气也硬了起来。 “年轻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没靠山的小渔民,拿什么跟京城富二代斗?” 指节敲了敲沙发扶手,保镖们的手都往腰间摸去,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那我偏偏要斗呢。”贺云东咬着牙,不紧不慢的回道。 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孑然一身在京城闯出一番天地,谁都不怕。 更别说眼前的人。 卜红红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自感慨。 贺云东这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许忠天让人把他拖出去? 许忠天被噎得脸色铁青,刚要喊保镖动手,楼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头发梳得油亮,脸上带着桀骜的神情。 不难猜出此人是从京城来的小少爷。 佟明天身后跟着个保镖,手里还攥着根皮带,脸色不太好看,脸上还有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 对贺云东视而不见,坐在沙发上。 许忠天忙不迭端起茶几上的搪瓷杯,弓着腰把水递到他嘴边,谄媚笑道。 “小少爷,这就是那两位姑娘的哥哥兼未婚夫,贺云东。” 佟明天没接水杯,漫不经心地抬眼扫向贺云东。 贺云东不卑不亢的模样,让佟明天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添了几分烦躁。 他指着自己左右脸,两道红印子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扎眼,咬牙切齿道。 “你那两个女人够辣啊,尤其是长得更俏的那个,不光模样不输京城千金,脾气也一样硬!看见没? 这巴掌印,全是她给的!” 贺云东心里一紧,猜是妹妹贺云娇动的手。 妹妹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有股不卑不亢的劲,定然是受了委屈才会反抗。 沉默一瞬,没绕任何弯子,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要你把人还给我,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哈哈!” 佟明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笑得肩膀发颤。 “当没发生过?她打了我两巴掌,这笔账怎么算?” “只能说你自找。” 贺云东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清晰。 “是你们私闯民宅,强行把人带走,本就没占理。” “你怎么跟小少爷说话的!” 许忠天立马跳出来,撸起袖子就想教训贺云东。 刚抬起手,就被贺云东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挡。 那力道看着不大,却让他整条胳膊都麻了,像是被铁钳夹住般动弹不得。 贺云东冷冷盯着许忠天,身上的杀气顺着毛孔往外溢,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少多管闲事。” 许忠天被怼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往后退。 这小子看着不起眼,不光嘴硬,身手居然也这么厉害! 佟明天见许忠天吃了瘪,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走到贺云东面前,居高临下地挑眉。 “想把人带走也可以,不过得等我玩腻了。我在县城还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正好让她们俩陪我解闷解乏。” 这话哪里是商量,分明是把人当成了随意摆弄的玩物,半点不掩饰骨子里的傲慢。 “玩腻?” 贺云东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最后一点克制彻底碎裂。 没等佟明天反应过来,他猛地抡起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对方的脸。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劲,佟明天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撞翻了身后的红木茶几,茶杯、果盘摔了一地狼藉。 许忠天和卜红红看着倒在地上的佟明天,眼睛都直了。 贺云东是真敢动手!没瞧见满屋子虎视眈眈的保镖吗? 许忠天暗地里给贺云东竖了个大拇指,心里直叹。 这小子够种!要不是眼下这局面,他真想拉着人拜个把子。 卜红红则缩在墙角,手心里全是汗,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 佟明天被许忠天扶起来时,左眼睛已经肿成了熊猫眼,疼得他龇牙咧嘴。 盯着满身戾气的贺云东,牙齿咬得咯咯响,嘶吼道。 “给我动手!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五六个保镖像饿狼似的朝贺云东扑来。 这些人都是佟明天从京城带来的,个个身材魁梧,还练过拳脚。 贺云东半点不慌,上辈子在部队学的格斗技巧,配上这具十八岁的年轻身体,正好派上用场。 一个保镖挥着拳头砸过来,贺云东侧身躲开。 同时伸脚绊倒对方,顺势一拳砸在保镖后腰上,那人“哎哟”一声趴在地上。 又有两人从左右夹击,贺云东弯腰避开左边的拳头,右手攥住右边保镖的手腕。 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疼得直冒冷汗。 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处于劣势,佟明天更是恨铁不成钢。 “一群没用的废物!老子真是白养你们了!十来个人,难不成连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