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热烈且疯狂》 第1章 不能用意外来形容 生活中,很多事情多是在突然一瞬间发生,而出人意料的那种,人们称之为意外。当整篇故事结束,回过头来,她说这一切像意外,但不能用意外来形容。 1 时间:终局2519年8月9日 “这是哪?”很符合小说开头的话。 圣月恋很茫然,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虚虚地撑着自己坐起来。为了让自己更舒服点,她顺手把枕头立起来,放在身后当靠背。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关键是,她扫视了一下周围,周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很陌生,随后她发出开头时的疑惑。 她仔细想了想,大概是“睡美人刚醒”,记忆很零碎,刚醒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全身很乏力,脑袋嗡嗡的,现在努力回忆,也想不起什么。 护士推门而入,看了她一眼,“Rimo canve?Monuo reyouge?(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嗯,确认过语言,是她听不懂的话。 “请问你会说通用语吗?”圣月恋试探着用通用语问。 护士却匆匆关门离去,只留下茫然的她在病床上。 圣月恋:? 她四处环顾着,周围的装饰设计明显不是旌国和萘国的一贯风格,再看她身上穿着的——居然不是病号服!是一套淇蓝色的宽松短袖长裤,材质摸起来像是棉的。 还没等她再观察一下,传音器发出“嘟嘟”的声音,红灯亮起。 “你好,我可以进来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以。”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带着金丝细框眼镜的男人。 罗蒂看着一脸警惕的她,温和地笑了笑,“你好!恋小姐,我是罗蒂,受夜恋先生的托付,你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由我来照看你,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提。” 她不敢轻易相信,“这是哪里?” “希国罗伦斯。” 罗伦斯,希国罗伦斯自由主事区的中心城市。 纵使罗蒂提及她的父亲,对,就是夜恋,但由于她此刻自身情况不好,面对罗蒂,不知是敌是友,还是保有戒心较好。 “罗先生,我的手机在哪?我需要它。” 此刻,她需要尽快联系上父亲,确定当下的情况。 “手机在床边桌的第二个抽屉里,”罗蒂如实回答着,“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罗蒂,不用那么见外。” 罗蒂知道,圣月恋身为旌国恋家族的掌权人,21岁的她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这种成熟是从内到外体现出的,源自于她的成长经历对她的点点影响——学业上,她跳级读书,提前结业,16岁本科毕业,19岁硕士毕业;家族上,她在竞争激烈的继承之争中胜出,硕士毕业后立即接手家族事务,成为家族掌权人;人际关系上,她的父亲是弈远公司总经理,母亲是演艺明星,师从恋家族上任掌权人,背靠恋家族与圣家族,与同国其他家族的几位重要人物交好。 可以说,她是一个世俗定义上很成功的人,但这样的人,通常敏锐圆滑。 在她面前,真诚才是上策,罗蒂会尽可能坦言相告。 而圣月恋,也许是求知急切,她自动忽略掉了罗蒂的后半句话。 她侧身,顺手拉开目标抽屉,很顺利地翻找出自己的手机,用指纹解锁,点开和父亲的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是昨天。 夜恋:月恋,如果你醒了,马上回电话给我。 她抬头看向罗蒂,“罗先生,你能回避一下吗?” “可以,”罗蒂很爽快的答应了,随即离开了房间。 2 视频通话接通 “月恋,你感觉怎么样?” 屏幕中,夜恋坐在办公椅上,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而在他背后刚好能看见恋家族旗下弈远公司的logo。 圣月恋同样以旌萘语回答,“不太好,我现在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她摸了摸鼻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瑞斯说你亲眼……”夜恋停顿了一下,接上,“……看到了不好的事情,心里接受不了,晕过去了。醒来后你的记忆就一直很混乱,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那我为什么会在希国?我记得家族并没有与祂家族有过来往。”她迫不及待地问出内心的疑惑。 希国祂家族是公认的唯一国制家族,影响着希国方方面面。在希国的历史上,来着不同国家的、六个不同姓氏的家族以祂神号令,打退外敌,合并领土,拯救希国于水深火热之中,后来六个家族先后合为一家,统称祂家族。可以说,没有祂家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希国。 而现在圣月恋所处的罗伦斯,是祂家族元祂分支治理下,罗伦斯自由主事区的城市。 “月恋,我记得你不是研究记忆方面的吗?那就应该知道,对于治疗心因导致的记忆混乱这方面,旌国和萘国研究不如希国。家族和圣家族一直在替你寻找治疗方法,但是治疗效果不明显。” 夜恋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饮料,拧开,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后来佩宁建议让你去希国治疗,这项建议最后被家族采用。之后家族通过一些办法联系上元祂,与他们达成合作,送你前往罗伦斯治疗。” “……” 当她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紧接着夜恋又说:“你还在萘国治疗的时候,你的申博通过了。对于这个消息,家族展开了会议进行讨论,之后一致决定,暂时解除你的掌权人身份,让你在希国安心攻读博士学位。” “这样吗?” 等等,她意识到什么,“希国?难道是伊西斯学院?” 伊西斯学院作为享誉全球的医学大学,是每个医学生的梦想大学。只可惜伊西斯学院招生严格,对于外国学生要求更是严苛,圣月恋本科、硕士时期申请都没有一次通过,走出校园后,她年年都试着申请伊西斯学院的博士,但都无一例外未通过。 没想到现在居然!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热腾腾的气流贯穿全身,心是热烈地在舞动,血液在翻涌,横冲直撞的思绪将疑惑尽数冲烂,细微的怀疑被掩盖。 她难掩激动的心情,但又想克制着,不能失礼,最后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家族现在的代理掌权人是诺恋,她让你以自己身体为重,避免长途奔波,如果不是特别紧急重要的事,就先呆在希国。” 这样吗?也好。 诺恋是她的老师,又是上任掌权人,让她掌权,圣月恋是放心的。 “嗯,我知道。” 她右手食指不自觉地绕着发尾。 “月恋,在希国不比旌国,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多注意。”夜恋语重心长的交代着,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自从妻子去世后,他本无心于家族事务,还是因他的掌上明珠成为了引领家族的人,他才决定继续留在公司,为她提供帮助。 “恋经理,会议还需要再推迟吗?”一个微小的男声飘进来。 “父亲,你去开会吧,我知道了。” “行,那你就好好治疗,注意身体,有事就找赫先生。” 等等!赫先生又是谁? 没等她发问,夜恋已经将通话挂断。 她叹口气,只能之后再找时间问了。 3 时间:8月12日 这几天她配合着医院的治疗,发现很多事情和她最开始想的并不一样。 她本以为罗蒂是父亲派来希国照应她的人。 “不是,是赫迪让我来的,”罗蒂坦言,“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想着夜恋先生把你托付给赫迪,我又是他派来的,就直接那样子说。” 还有,她本以为罗蒂只是来照应她的,没想到她的主治医生是罗蒂。 “赫迪派我来不只是关注你的情况,更确切的说,他派我来当你的主治医生。” “请相信我,我拥有多年的临床经验。” 再者,她以为罗蒂是那种亲切温和类型、很好说话的人,没想到在对于她的治疗上,他一直保持着“不让步”原则。 比如。 她说:“这项的指数已经接近正常水平,今天其实不需要再输液了。” “我对我的病人一贯保持认真负责的态度,接近正常水平不代表已经恢复正常,我会交代护士继续按照我的原定方案进行治疗。” 又比如。 “罗医生,我感觉我最近恢复得不错,我想出去逛逛。” “你初到希国,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我的建议是先别出去。” 再比如。 “罗医生,我的各项指标已经正常了,可以出院了。” “我看到了,但是为了你的身体情况着想,还是留下来观察几天。” 诸如此类,在这几天发生的次数数不胜数。 圣月恋本就是学医的,对于健康方面看重,但由于内心的家族使命,还有对于希国的了解甚少,这导致她急切想了解希国当地。 她计划着治疗期间就努力了解希国,待恢复后直接前往阿德致兰,准备入学事宜。 奈何罗蒂说,长时间观看电子设备影响她的恢复进展,严格限制了她每天看电子设备的时间,她只好把主意打在出去逛逛上。 就在今天她无心听到罗蒂要离开医院,于是当即决定出去逛逛,来一次先斩后奏。 她从衣柜中翻出一件蓝色牛仔裙,胡乱套上。为了不被发现,还戴了帽子和口罩。 趁流动护士离开当前楼层后,她捏着手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探索。 事实证明,生活中的意外总发生在不经意的瞬间。 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溜达一下,没想到遇到了车祸现场。 事情发生在,她正在依靠导航找着前往当地商贸大楼的路时——准确来说,是她正伸直着手,疑惑地盯着导航和面前的路,迷茫地在原地绕了一圈,仍旧没有分清前行方向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将她从找路中剥离出来。 她抬起头,有些距离,只见一辆白车的车头“粘上”了一辆黑车的车尾,黑车车尾被撞得凹了进去。接着,黑车上的驾驶员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下了车,径直地走向白车。 在两车后的车流也被迫停下来,烦躁的车鸣声四处响起。 她感到心烦。 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某方面能力会有些许提升。 就比如她突然就看懂了导航的方向,快快地挑了一条最近的小路离开。 她在路中走着,世界的喧闹被渐渐抛开,动态的安静此刻于身旁晕染。 四处缀着绿意,星星点点的花散落在遥高的树冠上,叶与花淡淡地,只有几片,铺落在地上。 偶过的车慢,似乎怕惊了此处的静谧。 往前走,及到转折处,一道声音越来越清晰。 “Zhieig tef*abixiren wime eovty,menuo Nouebee zcivk.(织意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也就南书看不出来。)” “Nuo eovty.(我不知道。)” 语气淡淡,尾调低沉稍哑,远山俊朗,神秘而优黯。 能听出是个男生,声线有点靠近读高中的那些男孩子,却显得更加成熟,带点磁性。 他说的应该是希祂语,她听不懂,但是莫名觉得很好听。 “Nuoki v-flyro Youvime po pkewnnm.(元祂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 “Nuo zju hllir,v-flyro zefki.(就这样,你看着解决。)” 圣月恋喜欢他说话的调调,很干净,每个调都很清晰,像在唱一首听不懂的歌。 往前,她发觉声音来源于前面一辆停着的郁金色的车。 副驾驶的车窗全开,不带装饰的手伸出车窗,有节奏的轻敲着车身。半挽偏长的黑衬衣袖衬得那人肤色偏白,手指白皙而细长,带着若隐若现的骨感,恰到好处。 “Menuo,rimo zcik flyro.(就这样,你看着解决。)” 那人偏了偏头,应该是依靠在窗边,微长的发有些露出,发色很独特,黑混着蓝,怎么形容呢?黯蓝色的,夜微亮的海色。 没等她靠近,那人的手却收了回去。眼睁睁,她看着车窗升起,车辆离去。 4 回到医院时,已近黄昏。 这所医院应该是私人医院,档次不低,人流量很少,但随便经过的一个人,身上都透露着贵气。 在外边的时候她已经跟罗蒂联系过了,“通知”似的告诉他她的去向。 “叮!”她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一眼扫过去,狭窄的电梯空间挤着很多人,她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像开闸般,里面的人一股脑涌出来。 为了不和出来的人撞上,她再次往旁边挪了挪。 旁边,楼梯口,一个人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带来一股清甜的风,有点像香槟玫瑰的味道。 她下意识抬头,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 那人抱着一束香槟玫瑰,身着棕褐色的复古衬衫,下身是简约的黑色休闲裤,搭配白染棕的运动鞋。 估计是某个来看望女朋友的男生。 抬眸,他的侧颜清晰。 细长的睫毛微盖,眼睛稍大,微圆,眼尾上扬。刚好外窗光线映射过他的脸,昏黄的光映出小片阴影,更显得脸部的立体。 楼梯转弯处,他余光刚好与她的视线对上。 只见那人停住脚步,转身朝向她。 此刻,她看清了他的脸。 很好看……她的评价是这样,因为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如果硬要说的话——是她喜欢的类型。 微少年感,棱角清晰,鼻子高挺,嘴唇似乎有些干,但颜色恰到好处的红。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那双眼睛,有点像杏眼,但还长些,瞳孔的颜色很特殊,似乎是紫的,再精准些,应该是黑紫调带着蓝色,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那人给她感觉很陌生,但他的眼睛却又让她觉得在哪里曾见过,她盯着。 那双眼睛悄悄的弯了弯,原先冷漠的感觉被火焰驱赶,她真切的感觉到那双眼睛在笑。 她只顾盯着那双眼睛,而眼睛的主人看着她,慢慢原路返回,走近她。 “嗡”的,心蓦然跳得很重,脑袋容不下其他东西,心跳声近在耳畔,周边的世界在快速向后退去,全世界只余留他们两个人。 她像是被定在原地,直至眼前的世界降临到她面前。 “圣月。” 他唤着。 声音微沉清磁,她一下子想起路口那只敲着车窗的手。 “你好,”他把怀中的花束递给她,两人的身高差有些大,他低着头看着她,“我是赫迪。” 虽然圣月恋带着口罩和帽子——她自以为觉得伪装得还不错。但赫迪还是能够第一眼认出她。或许是情之深切,无论她扮作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 再者,圣月恋的瞳色也很明显——遗传自圣家族女性,随她母亲,澄澈的缇绿色眼瞳。 与暗棕色眼睛的希国人不同。 他刚回国,为了给她留下好印象,特地回了一趟当地的家,换了一身圣月恋喜欢的穿搭,顺道买了一束她钟爱的香槟玫瑰。 在过来的路上,他就听罗蒂说,她自己出去逛了。 那他就想着去医院等,等她回来。 缘分切切,一切太突然。 他在见她的路途中,见她。 5 “原来您就是父亲提及的赫先生。” 尽管赫迪看上去像极了正在上高中的学生,或者说,他的长相并不是那种成熟稳重的上班族样子。但鉴于他能够让父亲信任,想必资历很深,相应的,年龄应该大于她。 “嗯,”赫迪点点头。 “在希国的这段时间麻烦您了。”圣月恋诚恳的说。 “不用这么客气的,”赫迪微笑着。 “举手之劳,不用太放在心上。” “对了,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赫迪。”他觉得有些好玩,尽管他的身份职权高,但在希国也极少有人用“您”来称呼他。 “我们应该算是同龄人,可以不用您来称呼我。” 赫迪说了很多,只可惜圣月恋盯着他的脸出了神,自然地忽略了他的话。 “那么,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吗?” 赫迪和圣月恋并排走着,尽管圣月恋172cm的身高在同龄女子中较高,但走在187cm的赫迪身边,还是明显矮了一头。 每当赫迪说话,他都会偏向圣月恋的方向低头,面对着他说话。 “嗯?”她回过神来,刚想说,“可以叫我月恋。” 下一秒,“我是指,如果恋小姐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称呼你的名字,圣月。” 刚到嘴边的话停住,她怔愣着。 居然是圣月吗?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她的名字了。 思绪蔓延,回忆在此刻像是一只被打翻的罐子,忽而一下突破封口溢出。 “妈妈,为什么我叫圣月恋?” “圣月,你看,爸爸姓恋,你跟着爸爸是恋家族的人,所以姓恋。” 她姓恋,随家族一样将姓氏缀于名后,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至于圣月……” 妈妈本身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在回忆中,她抱着年幼的圣月恋,细细帮她打理着弄乱的头发。 “妈妈是来自圣家族的,所以在你的名字里取一个圣,而圣月的意思是,神圣的月亮。” 圣月,是她的名字,意思是神圣的月亮。 这是她,来自萘国圣家族的妈妈给她取的。 艾羽轻吻了女儿的脸颊,“你是妈妈心上的月亮。” “那,为什么只有妈妈你叫我圣月?爸爸,还有艾瑞斯他们都叫我月恋?” 艾羽温柔的注视着那双与她相似的,缇绿色的眼睛。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未回复的问题荡漾在脑海。 她知道答案。 幼小的她不曾懂。 但随着年龄增加,对家族更加熟悉,她渐渐明白。 一个近千年历史的家族,怎会情愿他族的族名替换去自身族名的荣誉。 即使这只是个名字。 “可是……这只是一个名字。”回忆突然又接上。 “即使这只是一个名字。” “怎么了?”赫迪见她不说话,“是我太冒昧了。” 思绪回笼,“不不……” 这里是与旌国隔了太西洋的希国,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的。 就任性一下。 这只是一个名字。 “我只是在想,”她看着他黯蓝的眼睛,“我很高兴你能称呼我为圣月。” 6 时间:8月13日 “圣月。”赫迪拎着一只小巧的蛋糕走进病房。 虽说是病房,但也就是那张病床最像医院,当然还有昨天撤走的设备……其他地方更像精致的别墅装修,装潢中透出希国本地人喜欢的风格,金棕搭白调,十分贵气。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回过身,见来人是他,自然的走近,“感觉还行。” 他今天穿着鎏金刺绣白衬衫,下搭黑西装裤与黑皮鞋。不同于昨日,今天的他身上带着成熟稳重的感觉,像极了小说里写的那些总裁下班后的模样。 嗯……要是带个金框眼睛,就更好了。 他将蛋糕盒子递到她的面前,“路上看到有蛋糕店,想着你们女生应该比较喜欢吃甜品,就给你带了一份。” 他见她眼睛亮亮的,像只看到猫条的小猫咪,眼睛带着对美食的期望,温柔、可爱。 圣月恋本身就是较甜的长相,眉眼温柔,近似圆脸,整体棱角清晰,但带点肉感。她的长相看上去就像富贵人家养出的乖乖女,从内到外给以人一种高贵自信的气质。 她笑起来尤为好看,甜甜的,令赫迪一瞬间凝了视线。 “谢谢,”圣月恋笑着从他手上接过蛋糕,“赫先生破费了。” 他默不作声的退了半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自作主张买了巧克力口味的,如果不太喜欢,我得说声抱歉。” “我怎么会说不喜欢呢,赫先生不用说抱歉,”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而且,赫先生刚好挑到了我最喜欢的口味。” 她迎着他的目光,“无论如何,赫先生送的我都很喜欢。” 很神奇的,她感觉他有读心术,无论是昨天的花,还是今天的蛋糕,都能刚好挑到她喜欢的那款。 “你喜欢就好。”赫迪今天工作进展不太顺利,许多事情积压在心里惹人心烦。 此刻,看见她的笑容,感觉一切都明媚了,心里的烦躁散了大半。 “圣月,”他提出,“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客气,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赫先生,是表示尊敬的称呼,终归是带着些疏离感,每每听到这个称呼时,他总觉得他与她很远,遥不可及。 他承认他有私心,他随了希国的直白,内隐于心的情感总是渴望更多。 他知,他不甘,他放任,他的情感满溢,当他知她,他本抱着既定计划前来,可见她一面,他理智告诉他不能,极致的情感相反是为对方着想。 该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拘禁于他的情感。 一切未到时候。 他想起她继承礼的时候。她穿着香槟色的礼服出场,期间还和他碰了一杯,香槟酒很好喝。 分不清客套,只情愿相信。她向他笑,眉眼很好看,心动了来临得措不及防。 见圣月,误月。 他的过去不愿探究,止有明月高悬。 曾遇圣月,曾爱明月,曾恨月,时光竞转,枯守贪恋。 “或者说,你可以和罗蒂他们一样,叫我赫哥。” “嗯……”她点点头,“可能我觉得直接称呼名字不太好。” 他目光期许。 她说:“那我以后就叫你赫哥,可以吗?” 他内心雀跃,表面却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可以。” 7 日期:8月14日 “哈喽,月恋,我是织芙。” 织芙闹闹腾腾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圣月恋,亲切地搂上她的胳膊。 “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小芙!真是久仰大名,今天我终于见到你本人啦!” 窗边,圣月恋扑闪着缇绿的眼睛,温和地回应:“你好!小芙。” 希国人比较自来熟,在织芙看来比较平常的行为——挽手臂拉近距离,但却让圣月恋有些许的不适应,她不理解初次见面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么亲呢的动作,也不清楚这个新出现的、陌生的女孩是抱着什么用意靠近她。总之,她保持着客气的样子,循规蹈矩的进行回应。 “很高兴认识你!” 处于紧张状态下,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开始游离,从近在咫尺的,织芙年轻活力的笑靥,移到站在门口的,赫迪不带任何表情的脸。 一瞬间,她撞进他温柔的视线里,二人目光交错,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笑。 一触即离,有些害羞,明明只是下意识看向能够信任的人,她说只是因为他好看,在一片茫然中看向他,却耳根温烫,她的耳垂悄然爬上几抹淡红。 “织芙是织意的妹妹,现在还是暑假,她几乎都住在罗伦斯。我想着你们年龄相近,能聊的话题应该不少,就把她带来,让她陪陪你。”赫迪说。 原来是这样。 “诶呀,赫哥,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们介绍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带上我哥!我也是有名有姓的!”织芙有些气鼓鼓的说。 尽管织芙已经23岁了,但是因为从小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再加上兰曼多姓氏家庭一贯推崇的自由教育,织芙身上带着自然而不讨人嫌的活泼。 罗蒂点点头,笑道,“我们尽量!以后就介绍你是阿洛时次羡首席设计学院的学生。” 倒不是非提上织意不可,只是织意是元祂第一继承人,是家族内位高权重,并且与他们身份相当的人。每每介绍到织芙,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提及她是织意的妹妹。 “这样说好像更尴尬,”织芙摇摇头,“直接介绍我的名字,织芙·兰曼多就可以了。” 兰曼多?果然,织芙的背景也不简单。圣月恋心里想着,以后沟通交流还是需要注意些。 兰曼多,是祂家族六大姓氏之一。拥有祂家族六大姓氏才能拥有祂家族分支企业继承权,比如织芙的哥哥织意,就是这样。 “月恋,罗哥说你的情况已经达到出院标准了,可以出院了,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带你去罗伦斯最好的餐厅吃饭!” 织芙的注意力又放回到圣月恋身上,她对这个来自外国的,在家族间颇有名气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咳咳!” 罗蒂补充,“我只是说月恋小姐目前达到了出院标准,但心因性记忆残缺一时间无法完全恢复,后续还是需要进行输液服药的后续治疗……” 罗蒂偷瞄了一眼赫迪,赫迪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但是考虑到月恋小姐在当地没有住处,我还是建议住在这里。这里的病人很少,床位并不紧张,而且住宿环境相对于酒店来说更好。” “哪个好人家喜欢住院啊!这根本就不方便!女孩子本身就需要私密的空间,我觉得不妥!实在不行,月恋可以来我家呀!”织芙抱着圣月恋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可孤单了!你来陪陪我好不好!你刚到罗伦斯,肯定很想了解这里,跟我一起住,我一定带你多认识认识!” 生活中,这样子性格的人,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很有趣,很活泼。 圣月恋很喜欢她,她给她的印象很不错,而且,她还乐意帮助自己了解希国,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们才初次见面,再怎么样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别人家住。 而且她还是祂家族的成员,无论怎么说,身处于家族培养下的人都不会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她沉默着,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很别扭。 织芙却先一步提出,“赫哥!让月恋去我家可以吗?” 赫迪哑笑着,“小芙,这种事我说了不算,得问圣月的意见。而且,你们刚认识,这样子可能不太好。” 罗蒂帮着解释:“小芙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遇到眼缘好的人,都会邀请人家去家里做客。” “不过,小芙,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别人回家常住,你让别人怎么想呢?”罗蒂笑着说。 “那月恋你是怎么想的呢?”织芙期待地看着圣月恋。 “抱歉啊,我独自一人生活习惯了,我还是希望去住酒店。” 她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说不定织芙只是客套一下。 但既然盛情难却,那也就顺其自然地圆上。 “不过,如果不嫌麻烦,日后有空我很乐意去你家做客。” “这样啊……”织芙有些小失望,不过考虑到她们才刚认识,圣月恋保持距离感也是正常的。 平日里她经常独自一人去到其他城市,就算哥哥帮自己联系好朋友接应,但她总觉得不自在,还是喜欢自己住酒店。单这一点,她能够理解圣月恋的做法。 8 “我没想到你会把小芙带来,”罗蒂随意的倚在原木色办公桌旁。 赫迪关上门,径直走到柔软的办公椅前,坐下。 “那是我的椅子,”罗蒂假装皱了皱眉,“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说。”赫迪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坐医生的椅子,第二天会加班。” “哦~”他点点头。 也许是赫迪长得太具有迷惑性,此刻他脸上浮出一股认真样,罗蒂想起他去伊西斯学院宣讲时,坐在底下的学生们大多都是这样的神情。 “你听过?”罗蒂不解,本就是胡诌的一句话,赫迪表现得那么严肃。 “没有。” “那你表现得听过一样。” 赫迪摊手,眉毛上挑,感觉有点欠欠的,“现在不是听到了吗?” 呵呵…… 在赫迪手下做事,透着一股命苦感。 上司“喜怒无常”,下属难以沟通,实验进展缓慢。 这生活真是越过越有滋味,越过有盼头! 话虽这么说,但罗蒂是真心喜欢在他手下工作,赫迪虽然强势些,但面面俱到,而南书虽然随和,但总会有些疏漏,对比起在南书手下工作的织意、林瑶等人,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认命般坐到与办公椅相隔一桌的接待椅。 “我本来是想找萱萱过来的,”赫迪双手交叉,光下,衬得他手精致好看,“但是轩颂说萱萱去荣国了。” 几百年前,萘国科技入侵希国,又联合旌国对希国医药方面进行严格控制,而各国内隐的地下势力暴乱,纷纷将希国当做发展地,对当时的希国带来沉重的打击。 祂家族作为国制家族,与政府、军队等等合作,共同抵御外难,保护希国人民。在艰难走出这段苦痛日子后,祂家族召开家族会议,分化职权,命名为天祂、元祂和海祂。天祂主要研究航天航空领域和通讯领域,元祂侧重于研究医药、化学方面,海祂明面上以研究海洋领域为主。每个职权设有一名掌权人,两名继承人,都有资格参与祂家族决策会议。 起初,天祂由兰曼多姓人、捷宁姓人掌管,元祂由诺里斯卡姓人、卡特姓人所有,海祂归帕比斯姓人与灵姓人。但在后来的继承发展中,职权掌管者已不局限于最初的姓氏分配。 轩颂是天祂第一继承人,他的妹妹是轩萱,目前天祂还没有第二继承人,轩颂的姑姑轩商,也就是当前天祂的掌权人,意图培养轩萱当天祂第二继承人。 “萱萱去荣国干什么?”罗蒂正拧着保温杯,听见赫迪的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手上的技术机密可不少,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不单是对我们家族,对希国会带来无可挽回的打击。” “轩商没跟家族报备,人是3月去的,我现在才知道。”赫迪本无心关注天祂的事,但兹事体大,事关国家、家族,还是得多注意一下。 “那你怎么想的?” 以赫迪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向家族报告,毕竟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得留点余地。 “你觉得呢?”赫迪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赫迪一脸无辜的看着罗蒂,“我联系了萱萱,她直接告诉我了。” 罗蒂:…… 如果能直接告诉他们,就代表天祂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算他们告诉家族,天祂也有能够开脱的理由。 “既然你感兴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赫迪正愁怎么处理这件事,就算他们不说,也会有其他人查到,赫迪最头疼的就是织意,他可不是个善茬,林瑶还在萘国,元祂可没有谁能劝阻他。一旦他上报,家族就会开始调查,天祂有理由开脱,但海祂可就会顶上知情不报的名头。 “我还要给月恋治疗,”罗蒂也不想处理这件事,刚好能拿给圣月恋治疗的事当个挡箭牌。 “你让季航去处理吧,”罗蒂“贴心”地提出另一个解决方法。 “不,”赫迪摇摇头,“你去。” “好吧”罗蒂知道推脱不了,季航本来就不负责处理沟通交际这方面,“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叫织芙过来?” 明明赫迪就不喜欢织意,再加上现在轩萱擅自出国的事,按道理来说,就不应该和织意扯上联系。他倒好,直接找了织芙过来,就算现在织意不在国内,那之后呢?赫迪莫名其妙找人家的妹妹过来,以织意的性子可不得好好查查。 “我如果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嗯?” “该不会是织意让小芙过来的吧?” “不算。” “什么意思?” “这件事是季航去做的,你不知道。”赫迪想到织意走进了他布置的陷阱,心情就异常的好,“是我主动放出圣月恋在这的消息。” “所以你就这样让小芙过来了?你……不担心吗?” 旌国恋家族主攻医药,与元祂对立,但由于恋家族行事谨慎,元祂并没有掌握有关恋家族医药的重要消息。 织意这番举动,就是想要通过织芙从圣月恋手上拿到有关恋家族的消息。 “我为什么会担心?”赫迪反问,“你难道觉得圣月会告诉小芙吗?” 9 日期:8月16日 “哥哥!”一个软软声音响起。 赫迪低头,一个小女孩抓住了他的T恤下摆。 小女孩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赫迪耐着性子蹲下身去:“小朋友,怎么啦?”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又轻抚她的背。 “哥哥……”小女孩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但是想到和家人走丢了,又开始抽泣起来。 她哽咽的说:“我……我……找不到……妈妈了……” 她一哭,赫迪感觉心都要化了。 “不哭了,不哭了。”赫迪没哄过孩子,手忙脚乱的安抚她。 “哥哥帮你找妈妈好吗?” 小女孩拥到赫迪怀里,赫迪抱着她安慰道:“不哭了好不好,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小朋友,看看哥哥手里是什么呀?” 一直跟在赫迪身边的季航刚刚不见了,现在手里突然多出一根棒棒糖。 小女孩仰着头,看向季航的方向。 季航冲她摇了摇手中的棒棒糖,哄着:“不哭了好不好?你不哭哥哥就把糖给你好吗?” 小女孩用肉嘟嘟的手往脸上一抹,“好!” 季航把糖果递给小女孩,顺手从赫迪怀里抱起小女孩,“喏,这个糖果是奖励给你的。” 小女孩拿到糖,开心地亲了季航一口。 “哥哥现在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好!”小女孩被季航的糖果“收买”,很听他的话。 “嗯!真棒!”季航抱紧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巧巧。” “真好听的名字!”季航哄着小女孩,“巧巧长得真漂亮呢!” 季航抱着小女孩去找家人,赫迪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哥哥也长得很好看!” “是嘛!”季航回应着小女孩,“你觉得哥哥哪里好看呀?” “我觉得哥哥的鼻子很好看!高高的!”小女孩兴致正高,“后面那个哥哥的眼睛很好看!” 嗯? 听到这句话,赫迪突然想起来以前也有一个小女孩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他为了躲避血狼的人,偷偷混进剧院,假扮成剧场演员。 他悄摸混进换衣间,急急忙忙拿了一件衣服胡乱套上,。那里只有一个半遮面具,只能遮住下半张脸。他别无选择,戴上面具,跟在剧场演员们身后,混上台演出。 表演结束后,血狼的人封锁剧场,他逃不出去。 他从演员们的闲聊中听到有个大明星带着女儿在1号包厢观剧,现在她们还在和剧场人员交流。他觉得这是一个隐藏的好机会,动身前往。 刚进门,一双缇绿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他。 那是他和圣月恋的第一次见面,算起来,当时的她应该才六七岁。 “哥哥,你是走错了吗?休息室在那边呢!” 圣月恋蹦蹦跳跳的跑到他旁边,抓住他的手,贴心地给他指明方向。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不是。” “嗯?”她歪着头,看着他,“那哥哥一定是来找妈妈的吧?妈妈还没回来,哥哥你得再等一会才行。” 他胡乱应下,“对对。” 十五岁的少年人初次经历这些,内心说不紧张是假的。 宁愿撒谎骗人,也不能落入血狼的手里。 如果被抓到,或许,明天世界上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这样啊……”小小的她拉着他的手来到沙发前坐下。 “哥哥刚刚有在台上演出吗?”她的眼睛亮亮的,对他充满了好奇。 “有。” “咦?那哥哥是演的什么角色啊?”她疑惑地看着他。 “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心虚的说。 “这样啊?”她露出惋惜的表情,突然跑到一旁的桌子前拿了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 他低头看,是一块希国本地的糕点——他的妈妈很喜欢做这个糕点给他吃。 “哥哥别难过,你以后一定可以当上主角的!” 她用手托住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哥哥的眼睛那么漂亮,一定会有机会的。” “圣月!”门外,有人在叫她。 “妈妈!我在这!”她转身,想向外走去,意识到他还在,又转头跟他说:“哥哥,我先去找妈妈啦!你先在这等一会,等会我们就回来了。” 他迟疑了一下,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说:“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她回过头,对着他,甜甜地笑。 “哥哥再见!” 她小跑着远去。 他在心里默默说“再见。” 10 时间:8月17日 圣月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她穿着墨绿色的长款礼服面对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对着镜子,她欣赏着自己姣好的容颜,颇为得意地用手轻点镜子中映出的自己的脸。 不知是怎想,她慢慢把手覆盖在镜子中自己的影像之上,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与镜子的自己对望着,明明是如此熟悉的脸,却让她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 她的手从镜中人的脸上慢慢下滑,眼睛已被她手覆盖,却突然,鬼魅的笑爬上殷红的唇,明明是很平常的笑,却让人感觉浑身寒凉。 只一瞬,冰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类似人手的感觉。她惊恐的觉察,像是有人在另一边贴上自己的手一般。 刹那间,不知何处而来的笑声震荡在耳畔,咯咯地笑个不停。 圣月恋心惊,收回手,却又见,镜中人的眼变得血红。 它在扭曲着,眼睛里涌出像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血泪。 它咆哮着,狰狞地质问她,“为什么?” 声音在狭隘的空间回荡,她问,“为什么?” 鬼魅幽幽地看着她,“为什么……” 像是唉凄,像是幽怨,像是不甘,“抛弃我?” “我没有!”她掷地有声地应答。 “不!”鬼魅的手破出镜,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扼住。 空间在顷刻被压缩,身下,无尽的黑洞在吞噬着,诡谲的音乐奏响整片宇宙。 “不!”鬼魅盯着她,眼神可怖,令人发毛。 “你忘记了!” “我……”她迟疑着。 “你忘记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忘记了!” 它悲戚地看着她,不断重复着:“你忘记了!” 下一刻,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睁眼,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记得那个梦,回想起来,心底一片寒凉,恐惧盘踞在心间许久未散。 她勉强定了定心神,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最后“啪!”的一声,光亮重回此间。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记忆没有那么混乱了,但还有一些记忆无法想起,大段的时间线中出现断断续续的空白,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事,可她还是会感到有些难过。 为什么? 她的确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她感到心烦意乱,拿起了床边的手机。 锁屏亮起,显示当前是4:34。一条信息跳出来,是0点的时候赫迪发的,不过那时候她已经睡了。 ----- 0:12 赫迪:圣月,你明天有空吗? 赫迪:罗伦斯明天有一场神祈礼,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 圣月恋想了想,神祈礼应该是祂神祈祷礼,她曾在书中读到过,神圣、庄严,她其实挺想去见识一下。 但是……一般这种神祈礼不都是有严格的限制吗?本身就对信徒有多种限制要求,非祂家族的人能进入现场的少之又少,更别提她连信徒都称不上,还是一名外国人。 ----- 4:37 圣月恋:有空。 -----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他的信息却在下一刻传来。 ----- 赫迪:怎么这个时间还没睡? 赫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赫迪:你感觉怎么样? ----- 他好像很急切,语句里都是担心。 另一边,赫迪刚和季航处理好一批企图通过镜海旗下船只进行走私的事情,当一切事情结束,他回到家中。 洗完澡后,他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在沙发上。 与她的聊天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安慰自己道,大概是她已经睡了,嗯,对的,罗蒂说她要早些休息。 思念是夜中一个人的事,天将亮,生活在夜中的人也该睡去。 他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最后再看一次聊天框。 此刻她的消息传来。 “为什么那么晚你还没睡?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他心说。 他显得很急切,微微皱起眉,不经大脑,心先于思考。 顷刻,三条消息发出去。 怎么还没回复? 他盯着聊天框,乞望能得到她的讯息。 ----- 圣月恋:只是做噩梦了,没事。 ----- 还好……还好……他放下心。 ----- 赫迪:需不需要我让医生去看看? 圣月恋:不用,我没事。 赫迪:如果没事的话,早点睡。 圣月恋:嗯。 ----- 圣月恋不敢问,也没有理由问。 她不知该说什么,在聊天框删删改改。 最后只一句。 ----- 4:43 圣月恋:赫哥,你也早点睡。 赫迪:好。 ----- 她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 灯光再次灭去,酒店房间的人睡去。 另一座城市的人静默,看着聊天记录久久不动,或,今夜又难眠。 阿巴阿巴,我该说些什么呢?[爆哭] 漂亮美丽的编辑大大,求求你让我过签吧[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想在我20岁前能够得到签约。[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手上还留有好多本小说都没见过面,如果我过签了,就一本本拿上来见人。[爆哭] 《祂,热烈且疯狂》属终局系列,还有本家族权利争斗的大女主文《终局》。 《平行宇宙》系列有六本,有关星际宇宙的。 TSdawn系列有两本爱豆娱乐圈文。 科拟系列有九本,是不同男女主,涵盖穿越、星际、玄幻、平行时空、妖兽等等。 这些文我都没有放上过任何网站,纯原创滴[爆哭][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不能用意外来形容 第2章 我贪慕那轮不属于我的圣月[番外] 少年盛意,在人们所谓最好的年华里,我遇见了此生唯一的圣月。此后,我的感情都远跨重洋遥寄于她身。 1 我的名字是赫迪,无姓。 我生于祂家族,曾名白栩·诺里斯卡。 2 我出生的那年,是罪恶的开始。 众所周知,国际上禁止一切有关克隆人方面的研究。 而父亲, 不!他不配称为我的父亲!!! 谨让我以他的名字——白致·诺里斯卡称呼。 白致身为祂家族元祂的掌权人,在我出生的那年,以权谋私,秘密开启克隆人研究。 参与这项研究的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人员,其中不乏常年在实验室做研究的高级研究员。 辛露,一个在元祂G实验室工作的高级研究员,她从伊西斯学院硕士毕业后,就被特招到G实验室从事基因方面的研究工作。 在挑选人员时,白致看上了这名工作多年、对于基因方面有着丰富经验、从初级研究员一步步做到高级研究员的辛露。 他约她见面,他开出丰厚的报酬。 在巨大的诱惑下,几乎没有人不会心动。 那不是一笔普通的报酬,是巨额的,是能够让她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资产!!! 无一例外,她同那些被白致看上的人一样,都点头同意参与了这项研究。 3 若要讲后来,必须从头开始说这段故事。 要怎么讲他们的故事? 我是指白致和我的母亲的故事。 那么在此之前,就要介绍一下他们的身世。 前面已经说了白致的身份,那我再补充一点。 在祂家族里,在诺里斯卡姓人眼中,白致学历高、样貌好,又很有经商头脑,在还未当上元祂掌权人的时候,就在元祂占领国际基因缺陷治疗方面的医药市场中,发挥重大作用。 所以,在挑选元祂新任掌权人时,他毫无疑问,没有竞争对手,直接走上了这个这个至高的权位。 他是个十足的疯子,与现在的我参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我的妈妈,她的名字是银灵。 祂家族六大姓氏,诺里斯卡、帕比斯、卡特、兰曼多、捷宁、灵。 妈妈虽姓灵,是祂家族的人,但她所在的灵姓分支,早已败落,她生来什么都没有,只空有这个姓氏。 妈妈的家在塔兰,靠海,世代以捕鱼为生。 不过,厄运总挑苦命人下手。 一次风暴,妈妈的父母就没能再从海上回来。 家庭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妈妈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妈妈还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 妈妈了辍学,学着她父母的样子,先是帮别人修补渔网,后来攒够钱买了条船,下海捕鱼。 她担起姐姐的身份,供养着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4 白致和银灵是在偶然间认识的。 那时白致路过塔兰,因为罗伦斯区是中部地区,不靠海,很少能吃到海鲜。 而塔兰隶属帕莫萨兰自由主事区,由海祂管理,是一个沿海城市。 白致很自然的喜欢上了塔兰的海鲜。 他停留在塔兰的日子里,日日海鲜不断。 偶有一天,他突然对出海感兴趣。 于是溜达到海边,向一艘归航的船的船主提出要求,让她带他出海。 白致出手就是大手笔,几乎没人会拒绝。 所以,那艘船的主人,银灵,同意了。 出海的几个小时里,白致体验到了从所未有的感觉。 很新鲜! 而后他只要一有空闲时间,都会跑来塔兰找银灵一同出海。 当次数渐多,二人逐渐熟稔,或许处于新鲜感中,白致向银灵告白了。 鲜少处世的少女怎能拒绝这样热切的心? 况且白致样貌、家室都好。 所以顺理成章的,他们在一起了。 银灵模样俊俏,带着少女的羞涩,扭捏的、真挚的回应男人的爱。 她半推半就,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美好神秘的事。 她与他坠入爱河。 热血上头,白致不顾家里劝阻,不经思考,和银灵成婚了。 日日,他们相伴左右。 夜夜,他们难舍难分。 不久,银灵就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5 对于当年的白致和妈妈来说,我的出生是一大幸事。 我那双黯蓝的眼睛遗传自白致,与他如出一辙。 白致很喜欢我,给我取名白栩,妈妈按照灵姓惯例,给予我又名赫迪。 对于我的姓氏,他们有过讨论,后来,妈妈觉得跟着白致姓诺里斯卡,我的地位就会高些,会被家族重视,最终放弃了让我姓灵的想法。 所以,我叫白栩·诺里斯卡。 于是,我承载着两个人的希望,按照他们期望的样子成长着。 在最初的记忆里,白致是一个严厉稳重、很负责任的父亲。 他会抽出时间陪我玩耍,亲自教育我,无论他再忙。 “小栩,今天的功课做得这么样?” 记忆里,白致笑得很慈祥,毕竟此刻他拿到的是慈爱严厉的父亲角色卡。 “爸爸,你布置的试卷太难了!我不会!”幼小的白栩表达着他的不满。 “有什么难的!爸爸教你!保证把你教会!”白致摸摸白栩的头,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白致是这样的。 对感兴趣的东西格外上心,包括此时的我,也是白栩。 6 妈妈则是在家庭中扮演一个温柔知性的母亲角色。 记忆中,妈妈很喜欢盘发,偶有几缕头发落下来,显得她更加温和。 妈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两个小酒窝明显,尤为可爱。 “妈妈,这是什么?” 记忆里年幼的赫迪曾指着妈妈的酒窝问她。 “这个叫酒窝。”妈妈把他抱在怀里说。 “那为什么我没有?”他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 他不满的开口:“妈妈,为什么你有我没有?” 他双手搂住妈妈的脖子,“妈妈,我也想要酒窝。” 妈妈轻拍他的背:“赫迪,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酒窝的,关于你有没有酒窝的这件事,妈妈也不能决定呢。” 妈妈惋惜的说:“要是赫迪有个酒窝,肯定显得更可爱!” 对啊! 为什么啊? 要是他有个酒窝就好了。 真是可惜的事情。 赫迪大部分遗传了白致身上的特征,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处和妈妈相似的点。 甚至,没有一颗痣与妈妈相同。 “妈妈,我现在也很可爱的!” 7 但。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是妈妈苗条的身材逐渐臃肿,是白致看向妈妈的眼光不再带有爱意,是二人的婚姻开始出现了裂隙…… 但我不知道。 他们待我始终如初。 明明是很悲伤的故事,我却找不到任何一点伪装的痕迹。 或许是白致演得太真了。 我看不出来。 我仍旧按部就班地,如他们曾经期望的那样,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 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致明明承诺过妈妈,要让她一辈子幸福。 是她的一辈子太短了吗? 止有三年吗? 婚后不到三年,白致就厌弃了。 爱是谎言,能让一个妙龄女孩心甘情愿为一个见面不多的男子走进婚姻。 爱是骗局,能让一个正当年华的女子心甘情愿为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生下孩子。 我写不出,我形容不出。 她一定很失望吧。 妈妈不是没想过离开,可她无权无势,面对这样一个在权利高点的白致,她没有办法。 白致恶心至极! 他不爱她,但他就要把她捆绑在自己身边。 所以……爱是什么? 假惺惺的“我都是为你好”吗? 8 白致顶着他那文质彬彬的脸,干尽世上最恶心的事情。 他违背国际法律,秘密研究克隆人技术。 他实验着。 一两年不算漫长,但足够让他移情别爱。 不知是什么,或许是辛露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又许是那颗懂他的心,亦或是……恰到好处的身材……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结果是白致悄悄的和辛露在一起了。 反正不是辛露坚持的爱情。 呵! 我只知道这叫出轨。 是偷腥的丈夫和不要脸的小三。 白日,他们兢兢业业研究着什么基因、什么序列。 夜晚,他们描摹着对方的样貌,一句句恶心的告白频出。 白致爱她比妈妈更好的样貌身材,辛露爱他雄厚耀眼的家室。 尽管后来辛露解释过,但我坚信这是真实。 从我出生再过九年,他们始终保持着这段不正当的关系。 可怜的妈妈被瞒着,相信着白致只是工作太忙。 那年妈妈的生日,白致“忙得都回不来”。 柔弱而强大的她原谅着,她说她是被祂神赐福过的人,一定会幸福。 祂神没有赐福她。 那天,辛露为白致生下了一个儿子。 9 事情败露于我15岁的那年。 可笑的,是因为辛露的宝贝儿子要上学了。 请记住这个名字,北邢·诺里斯卡。 听说,这是白致千里迢迢跑到祂神的燚庭去求来的名字,他为他、辛露和北邢求着健康幸福。 那妈妈呢?我呢? 我们是什么? 按规定,上户口时,孩子的姓氏如果与祂家族六大姓氏有关,需该姓氏的父亲/母亲带上相关身份证明材料,亲自前往公安机关办理。 毕竟是祂家族,想要给孩子诺里斯卡这个姓氏,需取得家族同意。 在北邢6岁以前,白致一直没有给他上户口。 可能是他也知道羞耻吧? 但再拖下去已经不行了。 辛露是个很精明的人,北邢是她的一步登天的工具,她宁愿委屈些,也要为孩子换得诺里斯卡这个姓氏。 她没向白致开口,也没去求其他人,她只是带着北邢直接来到我家,来到妈妈面前跪下。 她说,希望妈妈同意让北邢上诺里斯卡姓氏。 她说,她愿意北邢上在白致和妈妈名下。 她说,她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 那天,我不在。 后面怎么样我不得而知。 再后来,是妈妈领着北邢到我面前,说他是我的弟弟,要我叫他弟弟。 10 我不喜欢这个突然来到家里的弟弟。 自从他来到我家后,妈妈总是在夜中偷偷哭。 是我偷偷发现的。 都是骗子,只骗了妈妈和我。 上完户口没到一个月,辛露也住了进来。堂而皇之的,耀武扬威的,挑战着妈妈作为女主人的主权。 辛露不敢对我做什么,毕竟私生子怎么比得过名正言顺孩子呢? 对,妈妈没有同意辛露那荒诞的要求。 她闹,她哭,她什么办法都试过了。 白致最后还是取得了家族的同意,给北邢得到了诺里斯卡的姓氏。 妈妈想离开,但白致必定不会让她带走我。 她很伟大。 那为什么说孩子是妈妈最大的软肋呢? 她为了我,留下了。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她离开,离开这摊泥沼。 这样, 一切就不会走到后来的绝境。 11 “阿赫,妈妈只有你和舅舅了。” 回忆中,15岁的那年,总是妈妈带泪的眼睛。 “妈,他们是谁?”我问过。 “他们不重要。”妈妈摇摇头。 “阿赫,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离开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妈,只要你在这,我就不会离开。” 15岁的少年还是太天真。 她不说话了,她只是用留恋的眼神看着他。 【银灵手记】 我快要撑不住了。 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比起我和阿赫,他们反倒更像一家人。 小浩不知道我的事,我只希望能够多瞒他一段时间。 让我再给他们留多一点东西吧! 12 “姐?你来啦!”看见妈妈的舅舅很兴奋。 “一段时间不见,阿赫长得这么高啦!”舅舅亲切地抱了抱我。 妈妈一如以往的说:“小浩,想你了,就来看看。” …… “阿赫,你先在舅舅家等一下,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好。” 离别来得太快,他竟没有觉察她眼中的不舍与留恋。 我恨他没有看到! 29岁的赫迪怨恨15岁的白栩。 “姐,这就走了?”舅舅在后面喊。 “没有!”妈妈温柔的朝着舅舅的方向。 好像有沙子飞进了眼里,银灵揉了揉眼睛。 “我出去一下,阿赫就先留在你这!” “好哩!姐,你就放心吧!” 银灵点点头,尽管没人发现。 “那我走了!” 【银灵手记】 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从没有那么渴望死亡! 让我带着这个身份去死,阿赫仍名正言顺,我给小浩留的钱也能够到他的手。 真好,我可以去死了。 13 白栩从白天等到黑夜,太阳高悬到银月升起。 他始终不见他那温柔的妈妈。 电话打不通,他的心被揪起来了。 舅舅安慰他,妈妈或许有重要的事要做,让他安心待在他家过夜。 夜正浓时,他睡得正深,却总听见耳边有隐隐约约,呜呜的哭声。 他不觉。 梦中曾有一刻,他感觉他的心脏被洞开。 没有痛楚,没有任何后续,就是无厘头的奇怪。 临近黎明,一通电话惊醒了他。 来电人显示是白致,电话接通,却是北邢的声音。 “哥,你快回来!你妈妈……” “北邢,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白致平静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白栩感觉头脑嗡地被人用力砸了一棍,血液不按既定路线走,逆行着朝向流动。 他不敢说话。 “没……没……有……”北邢结结巴巴的说。 电话被挂断,他什么都不清楚。 妈妈怎么了? 直觉告诉他,妈妈肯定出事了! 他联想到昨晚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想出现。 他不敢打回去。 14 舅舅没醒,他不告而别。 他在网上买票的时候,发现自己名下账户的钱财都被冻结了。 他尝试用妈妈的亲密付,却显示账户不存在。 身上的现金太少,不够最便宜的火车车票。 走投无路之际,白栩误入海祂,当年还是血狼政权的时候,血狼毒品交易现场。 帕莫萨兰区是禁毒的,旧时的血狼总是铤而走险去贩毒。 怪他运气不好。 希望没能像小说写的那样奇迹般降临。 血狼的人不管他是谁,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搜刮了个遍,然后把他带到闭锋谷,像往常他们处理人一样,将他打晕丢在那里,扬尘远去。 15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听见周围是狼群起起伏伏的嚎叫。 黑夜浓重,时运不好,看不见月亮。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刮收走了,伴身的只有随身的衣物。 我判断着地形,选择一个方向走着。 没走几步都能踩到几根白骨——在这里死去的人数不胜数,血狼的人不会在意。 我开始有了对死亡本能的恐惧,我害怕我会同这些白骨的主人们一样死在这里。 我还不能死,妈妈还在等我。 我必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16 身边的狼已经发现了我,我狂奔着。 此起彼伏的狼嚎近近远远,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 17 我还是幸运的吧? 突然下了暴雨,狼群不再选择追我了。 不过,我全身都湿透了。 18 太阳高悬,是祂神来了吗? 我是要死了吗? 我无助的跪在地上,祈祷着,“Vime zju hiilu wopanuo,zooranxing vime*pa meer.(祂将临于世,赐福祂的信徒。)” 请你保佑我妈妈吧!让她平平安安的! 19 那是噩梦般的日子,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让我忤逆作为人的资格,下贱地成做畜生。 我只要活下来! 20 我打劫了一个男孩。 他看上去和我一样年纪。 与他一样鲜亮的年纪,而我在干什么? 不!我们不同! 他是人,而我已经不能被称为人。 我用刀威胁着男孩,让他买一张最近最快的、前往罗伦斯的票。 男孩颤颤巍巍的表示罗伦斯被元祂封锁了。 一定出事了! “那就买一张前往浮岁的票!” 别无办法,我只能前往离罗伦斯最近的浮岁市。 21 没想到,那男孩也是祂家族的。 还是海祂的人。 该死! 我被血狼的人追杀着。 我不得已在每个站台随意换乘,慢慢靠近着罗伦斯。 然后,当列车来到奚宁市的时候,我被列车员发现了,不得已离站。 我已经肮脏得不像人。 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我只是迫不得已! 但血狼的人不会听这些,他们肯定要我死! 躲躲藏藏,我跑进了奚宁的剧院。 然后,在我此生最狼狈落魄的时候,我只顾着躲躲藏藏的时候,我遇见了圣月。 23 包厢一别后,血狼的人循着蛛丝马迹找来,我迫不得已转移征地。 我藏在街边的垃圾桶里,弄得满身污垢。 只有临近夜晚的时候才跑出来游荡。 24 “妈妈,你看这个哥哥好可怜啊!”圣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那时我试图从垃圾桶中翻找出能吃的东西,但很可惜,我只找到半条已经腐烂的鱼,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蛆。 能活着就行。 我准备闭着眼吃下这团恶心的东西。 “哥哥,这个不能吃的!” 她挣脱了艾羽的手,不管不顾地阻拦我。 “诶!圣月!”艾羽追过来,眼中满是担心。 我知道,在艾羽眼中,我像个危险物,威胁着她女儿的安全。 毕竟谁都不知道,街边的流浪汉会为了什么对行人动手。 那时的奚宁流浪汉袭击事件层出不穷,艾羽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看着她那双缇绿的眼睛,我认出了她。 可她不记得我。 “哥哥,你吃这个吧!这是我和妈妈刚买的面包。”她满脸关切地把面包袋子递给我。 我终是丢掉了那团恶心的玩意,接下了来自圣月的善意。 艾羽见状,立即冲上前把她抱走。 我记不清面包的味道了,但它一定是那通电话后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她叫圣月,嗯,我记住了。 我在心灵默默许下,倘若我未来发迹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她。 25 她们离开后没到十五分钟,她们又回来了。 这次不是她们两个人,她们身后还跟着五个高大的男人。 果然! 也是来抓我的! 我不该轻易放心的,我太软弱了!这段时间的折磨竟让我还能心软,我是个废物! 我默默捡起垃圾桶里,被人丢弃的生锈剪刀,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他们冲过来想要抓我,我就去抓圣月,用她威胁他们,说不准还能诈到一笔钱,够我回罗伦斯。 两个男人像我走过来,我攥紧了手里的剪刀。 但他们只是在离我不远处放下几个袋子。 她的声音响起,“哥哥,这是我和妈妈刚买的食物,都给你!你不要再捡垃圾桶里的东西吃了!” 月当空,淡淡的月光混着微黄的灯光落在我们身上。 她是如此的纯洁无瑕,我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缇绿的宝石尽是清澈,内里的温柔与艾羽如出一辙。 她的眼中是怜惜,悲悯。 她是神。 神圣的月亮升起,倒映她的光芒落泥沼。 26 几日后,血狼的人还是锲而不舍地寻找着我。 我正躲在小巷里盘算着怎么离开奚宁。 “哥哥,我又来了。”圣月神奇般的出现在我附近,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 这几日,艾羽的保镖总定时过来给我一些东西,有吃的、喝的,还有几套全新的、干净的衣服。 但她没再出现。 圣月艰难地把手上的一大袋东西放到我面前,“哥哥,我来了。” 我不知该做什么回应,我点点头。 她看到我的反应,开心地笑了。 她从那一大袋东西里那出一支巧克力,拆开,递给我。 “哥哥,你尝尝这个,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 巧克力出人意料的带点苦味,但是甜丝丝的,味道还可以。 “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我。 “好吃。”我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说给她听。 她一脸惊喜:“哥哥你终于说话了!” 她蹦着抱了抱我,惋惜地说:“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呢?” 我不敢回抱她。 我实在太脏了,连拥抱都觉得会玷污她。 神入人间,施予我。 长久的静默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哥哥,你之前不还是演员吗?怎么流落在这了?” 原来她认出了他,难怪她会选择靠近他。 “你怎么认出的我?” 剧场那天他也就露了两只眼睛,垃圾桶那时,他浑身污垢。 “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 “应该是哥哥的眼睛太好看了,所以我一下就认出了。” 这样么? 我垂下眼。 “哥哥,你是不是很缺钱啊?”她说。 我看着她,轻轻的,几乎微不可查的说:“嗯。” 我看着她缇绿色的眼眸说:“我很缺钱。” “这样啊?” 她的脸上是悲戚吗? 她还那么小,她懂得什么? 只见,她默默摘下她戴着的项链,又解下了头绳。 她郑重的交给我,“哥哥,这些都是蓝宝石做的,你拿去换点钱吧。” 像如获至宝般,我接下。 她又说:“哥哥,我是偷跑出来的。” “我知道,”我说,“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她奋力地摇摇头,“哥哥,我要回国了。我和妈妈只是来旅游的。” 这样吗? 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我突然有个自私的想法,我不想她走。 那真的…… 好可惜。 当时的我只是默了默,就开口说:“回去吧。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 对,我也是坏人。 “哥哥,你不是坏人。”她坚定的说。 “万一你以后遇到坏人怎么办?”他耐心地劝道,“以后不要对陌生人发善心了。” “嗯嗯,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回去吧!你妈妈该担心了。”他把温柔用在了她身上。 “那,哥哥再见!”她挥着手向他告别。 他的手作驱赶模样,补上第一次未说出口的道别,“再见。” 这次,也许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27 我把她给我的蓝宝石项链卖了,贱卖了。 私心让我独独留下了那枚蓝宝石发绳——蓝蓝的,在光下闪闪发光着,像她一样。 飞机、列车坐不了,我只能选择班车。 长长的路程,走不尽的过去。如若旅程到头,白栩的青春在此死去。 阳光迷了眼,久晕的黑暗铺天盖地袭来。久违的平静在此刻来临,车辆平平的行驶着。 回去究竟会面临什么,我不得而知。 过去几个月的经历像大梦一场…… 真希望是大梦一场…… 干净的白栩死了。 那个纯真的白栩死了。 白栩死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天,因为他的愚蠢死的。 28 没有人承认白栩。 没有人记得白栩。 没有人会爱白栩。 我没想到,曾经的家居然回不去了。 不是被鸠占鹊巢了,而是房子真的没有了。 像白栩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关于他的痕迹我找不到一点。 如果白栩死了,那我又是谁? 我……是谁? 赫迪吗? 我又要开始流浪了吗? 妈妈她究竟在哪? 我求祂神,求你保她平平安安! 我此生还未向祂神求过任何,此刻,这是我唯一的所求。 29 后面,我遇到了罗蒂。 罗蒂·卡特,今年十八岁,按家族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他表哥。 可我不确定能不能说出口…… 是他先开的口:“白栩?你没死?” 他记得我吗? 那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对吗? 罗蒂把带我回了他罗伦斯的家。 他是孤儿,双亲死于血狼政权暴乱中,他从小由家族抚养长大,我们家之前也帮助过他,我们还算熟悉。 他告诉我,白致与银灵起了争执,白致在愤怒之下枪杀了银灵。 对,我没听错。 白致杀了我的妈妈。 白致……杀了我的妈妈。 白致杀了……我的……妈妈。 尽管我早有猜测,最坏的结局我有预想过。 要不然,妈妈怎么会不找我呢? 但真实听到这个噩耗,像死神的宣判般,一锤定音。 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真真切切的脑中全是迷茫,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只是看着罗蒂,没有什么表情。 心跳渐快,一声,一声,咚!咚!咚! 我感觉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为什么我呼吸不上空气? 罗蒂怎么虚化了?所视之处边缘逐渐变黑。 “你怎么了?”罗蒂惊呼。 后面说什么我都听不到了。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又有什么理由活在世界上呢? 我想着,那我就此死去好了。 我死了, 就好了。 30 我梦见了很多人。 “阿赫怎么还不起床啊?” 是妈妈吗? “阿赫?阿赫?……该起来上学了。” 好啊!妈妈……你等等我,我这就起来。 “阿赫还在睡觉呢!让他再睡会。” 妈妈,我不睡了!我不睡了…… “阿赫,要好好活着啊!” 妈妈,妈妈!对…… “阿赫和舅舅,是妈妈留在世界上唯二的东西。” 我……该怎么办? “阿赫要替妈妈活下去!” 我……我想自私的放弃你给我的生命。 妈妈,你会难过吧?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等不到你了? “小赫?……小赫?” 有人推搡着我,我迷离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舅舅关切的目光。 舅舅眼睛哭得红肿,看见我像看见宝藏般,他紧紧攥着我的手。 “小赫,你怎么样?告诉舅舅。” 他抓住我的手,不愿放手。 我突然想起,我的妈妈,也是舅舅的姐姐,舅舅最亲的亲人。 他怎能不难过呢? 我们都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啊! 我看着舅舅,无言地,泪就这么滴下来。 “小赫别哭。”舅舅慌不迭地捏着我的脸,替我拭去泪。 “小赫别哭!你还有舅舅!” 我默默地点点头。 舅舅把我紧紧搂着,“舅舅养你!” 不像是对我说的,语气坚定地像曾经和妈妈说话的那样。 31 罗蒂开车送我和舅舅回塔兰。 “白致杀了……”罗蒂顿了一下后,“她后,接受不了,当即跳楼自杀了。” 他死就能换妈妈活过来吗? 不能! 他的罪孽深重,祂神不容! 不是说祂神赐福祂的信徒吗?妈妈出事的时候祂在哪! 我无用地埋怨着一切。 无用的神不配得到我的信奉! 我再也不要信祂神! 舅舅紧紧抓着我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死时,突如其来一场大火把那栋房子烧了,什么都没留下。这些是家族里面调监控看见的。法医从现场检出一具成年男尸,一具成年女尸,符合白致和她。” “那我呢?” “塔兰那边监控也调取了,确认你死在了闭锋谷。因为这是一桩丑闻,罗伦斯封锁三天,你们的一切都被家族经手抹去了。” “那她呢?”我问。 为什么那么好的妈妈,有关她的一切被抹去? 罪恶源头她还在呢? “谁?” “辛露。”我吐出这个恶心的名字。 “在白致的遗书里,交代你与辛露母子平分他的私有财产,但因为你死了,所以他的资产全权落入辛露母子手中……” 罗蒂不敢说下去了,怕我再受不住进医院。 得亏他在,及时对我进行抢救,撑到医护人员到来,要不然我年纪轻轻就会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的急性呼吸碱中毒死去。 “你如果想要拿回属于你的部分,舅舅可以带你去讨个公道。”舅舅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溢满悲怆。 不知怎么地,我突然想起了在奚宁见过的,那双缇绿的眼睛。 那双缇绿的眼瞳,清澈而怜悯! 她是神圣的月,是降在我身边的神! “不用了舅舅。” 我不耻于要白致的遗产。 而且,我们怎么可能要得回呢? 我只有舅舅了,不能让他冒险。 32 “小赫,舅舅给你办一个身份证明,你想叫什么名字?” 舅舅解释道:“你原来的身份肯定用不了了,需要办一个新的身份证明,舅舅到时候就跟工作人员说你原来长在大山里,没得办身份证明,现在想出来打工,就需要一个身份证明。” 我身体里的白栩被肮脏吞噬了,就算我顶着白栩这个名头,我也再不可能是白栩。 这个名字就让它随着我的过去死去吧。 白栩早死了! 就冠以他们认为的死因,他死在了闭锋谷中。 那我还有什么可取的呢? “妈妈,为什么你不叫我白栩呢?” 记忆总在思量间浮现。 “白栩是爸爸给你取的名字,但是按照妈妈灵姓那边的规矩,需要再给你取个名字,就是除了白栩这个大名外,你还有一个名字。” “至于妈妈为什么给你取叫赫迪呢……赫呢,妈妈希望你做个显赫的人,能够让自己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不会被人欺负。迪呢,是你舅舅取的,希望你聪明伶俐,健康无恙。” 回忆总是带着幸福的温情。 “舅舅,就用赫迪这个名字吧。” 舅舅眼中綴着泪花,连连说了几个“好”。 “那姓呢?小赫,你上不了原来的姓氏,或者你可以用灵姓。” “不用麻烦了,舅舅。” 我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一字一句的强调:“我就叫赫迪,无姓。” 33 后来的后来,我在塔兰救下了被谋害的季航。 季航·帕比斯,他就是当时被我抢劫的少年。 无关紧要的事不用着重提。 19岁,我联合灵家族、帕比斯家族,与罗蒂、季航共同推翻了海祂血狼政权。 此刻,我即海祂新主! 家族会议上,我以14票同意、3票反对、1票弃权的现场投票结果,当选海祂新任掌权人。 罗蒂被我立为海祂第一继承人,季航则是海祂第二继承人。 罗蒂问:“我们的新政权叫什么?” 那时,我们在奚宁的街头上,我们不像成功人士,更像实现梦想的热血少年。 第一个字取“银”。 妈妈,你会为我骄傲吗? 妈妈,我变成这样,你会难过吗? 妈妈,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那第二个字呢?” 第二个字…… 我们正好走过一个小巷,很像当年遇见圣月的地方。 圣月,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我用手抚了抚我的发,狼尾本就稍长,够绑着当年她送我的蓝宝石发绳。 人总是用片刻的美好原谅过去的苦痛。 我也是庸世俗人。 我突然想见她。 “叫银月吧。” “好。我去跟那边沟通。”罗蒂应下。 “对了!能帮我查个人吗?” 当时处境不好,卑者自封。我没问她的名字,只知她的母亲叫她圣月,此后一概不知。 “你说。” “是一个女孩子,叫圣月,她的妈妈应该是个明星。她们都眼睛都是绿色的,不是希国人。” “你这样说……我想起了艾羽,艾羽的眼睛就是绿色的。”罗蒂想到什么。 “旌国有个恋家族,专做医药的,是元祂的竞争对手。国际明星艾羽嫁到了恋家族,听说她的孩子叫圣月恋,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心为之一颤。 “有这个女孩的照片吗?” “没有,都说是国际明星,肯定把她的孩子保护得好好的,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去旌国亲眼看。” 可以吗? 可以吧? 34 义无反顾的,为了确认是不是她,我坐上了前往旌国恬枫市的飞机。 我想感谢她,如我当初承诺的那样,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但首先,是要确认是不是她。 飞机落地,我随着人流离开。 出站口,我看到了一个女孩。 绿眼睛,金棕发色,穿着粉色的公主裙。 “卓恋表哥,只有你来接我吗?”声音不似当年稚嫩,模样也成熟了不少。 是她。 “月恋,艾阿姨说她过来会有狗仔,她怕你被拍到。”半大的少年牵着一蹦一跳的女孩。 “那爸爸呢?”女孩用缇绿色的眼睛看着卓恋。 我突然很嫉妒,我嫉妒他能站在他身边。 她是那么的美好,应该无人能够站于她身侧。 “夜叔叔他在忙。”少年耐心地解答着女孩的问题。 “月恋不喜欢我来接你吗?” 女孩抱着粉色的小熊,点点头,灿烂一笑:“没有!月恋最喜欢卓恋表哥啦!只是月恋希望能有更多人来接我!” 卓恋打趣着:“那我和艾瑞斯,你更喜欢谁?” 这次,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很久。 像当年她回答他问题的样子。 他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嗯……” 连开头都一模一样。 “你和艾瑞斯表哥我都一样喜欢!”女孩纠结半天,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嘛!”卓恋笑个不停。 我已经确定了,那就没必要在这呆下去了。 我目送着他们远去。 35 我执权后,清除血狼政权的残余势力,慢慢清扫帕莫萨兰区的不干净东西。 我想要建设一个美好的帕莫萨兰区,我受过的苦痛,不要再让他人经历了。 我扶持着灵姓族人壮大,让原本不被重视的镜海集团一步步走向国际。 我要做的有很多,我要将我的实力提高,总有一天,我要回到罗伦斯,我要直面辛露,戳穿她的假面。 当年的事情感觉不只是这样,我秘密派人调查着。 我要让真相浮出水面,我要让诺里斯卡姓人看到! 我要为妈妈正名,要让诺里斯卡姓人知晓此名。 闲暇时,我会看着派去旌国的亲信传回来的圣月的近况。 比如她又考了年级第一,又跳级读书了,又偷偷跑去商店买巧克力…… 看到这些日常的小事,让我舒心。 思念切切,远隔重洋的关注,她不知晓。 我将此深埋心底,贪慕着遥远的圣月。 她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足够美好,美好到成为我灵魂中不可磨灭的烙印。 我的偏执为她所生,比世界更早,我眼中唯有她的光亮。 圣月,祝你一切安好。 感谢你当初的善心。 如我所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我会如同神话里写的大守护者,卡蔓祈一样,静默地守护祂的神。 圣月,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