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见倾心》 第2章 五千万治疗费 陆司烨是被剧烈的头痛痛醒的。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刺得他眉心一跳。 他记得昨晚自己喝了酒——很多。 角落那瓶威士忌，几乎被他一个人解决。 手机在床头震动。 他伸手去够，手肘还没抬。 “叮——”地一响，瞬间把他震醒。 【您尾号8231账户已入账 50,000,000.00 元。】 一串零醒目得刺眼。 五千万。 陆司烨眯起眼，指尖微微一顿。 他下意识地想起凌薇—— 但她不会给他钱。 那女人，从来不需要用钱解决问题。 紧接着，一条简讯弹出。 【陆医生，这笔钱是诊疗费。今晚七点，半山别苑。】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谁。 --- 夜里雾色低垂。 陆司烨踏进这座气派的老宅，空气中弥漫着白玉兰的香气，却莫名一阵压抑。 佣人引着他走向书房，门开的瞬间，他看见那个坐在檀木椅上的老人。 "陆医生，我是凌正鸿，薇薇的爷爷。" 陆司烨眸光微沈。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凌氏真正的掌权人，一个在商界翻云覆雨数十年的传奇人物。 即便年过七旬，那双眼仍锐利得能看穿人心。 "凌老爷子。"他恭敬点头。 “坐吧。” 凌正鸿缓缓开口，龙头拐杖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年了。" "薇薇的情况，我很清楚。"他目光一转，语气平淡，"包括你们之间的......特殊关系。" 陆司烨指尖微紧。 "不必紧张。" "三年前你能接近她，是凌家给的机会。现在，该结束了。" 空气像被冻结。 陆司烨沉着脸，几秒后低声开口：“三年前的事，是您设计的？” 凌正鸿抬眸，眼底藏着岁月深处的冷意。 “设计？不，那是意外。” 他语调不急不缓：“一个女人在商场上，总会得罪人。薇薇那晚被人下药——那个人渣，我已经处理掉了。” 他顿了顿，拐杖在地毯上轻轻一点。 “只是，我没想到，那晚她会留在你那里。” 陆司烨冷笑：“您没想到？还是早知道？” 凌正鸿似乎不以为意，反而看了他一眼：“陆医生，你是专业人士。她的状态，你难道没发现？” “……发现什么？” 凌正鸿缓缓吐出一句：“薇薇曾被诊断为性冷感。”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意。 “她对异性没兴趣，对触觉迟钝，对身体排斥。可那晚，她失在你手上。” 话落，他微微俯身，目光深沉得像刀锋。 “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治愈，还是诱导？” “我……”陆司烨的喉结滚动，声音被卡住。 没等他回答，凌正鸿已重新坐直。 “无论是哪一种，都该结束了。” “我从没隐瞒。”陆司烨抿唇。 “也没必要隐瞒。” 凌正鸿直视他，语气淡得近乎温和：“我调查过你。” “……” “你的履历确实优秀。”他停顿两秒，抬眼，“但你母亲，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对吧？你在国外多次中断研究，就是因为她自杀未遂。” “这种家庭背景……对一个医生来说，是隐患。尤其当他在‘治疗’过程中，对病人产生情感时。” 陆司烨抬头，手隐在桌下，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淡薄的血色在指节间渗开。 他知道这是凌正鸿的杀手锏。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 凌正鸿似笑非笑地叹息一声。 "你的出身，不配留在薇薇身边。" “她现在已恢复正常，也该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包括结婚。” 陆司烨指节发白，低声道：“这是她的决定？” “这是凌家的决定。” “你是个聪明人，陆医生，该懂分寸。” 空气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许久，陆司烨才吐出：“我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一句话拦下—— “不久后凌家会放出联姻消息。” 陆司烨脚步一顿，肩线僵硬。 凌正鸿笑得温和，语气却冷得刺骨： “我代替薇薇感谢你的付出。体面地离开，别让这三年成为她的污点。” 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合上。 夜风拂过庭院的白玉兰，香气淡得几乎要散。 陆司烨走出别苑，手指在口袋里死死攥着那支被他掐灭的烟。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忙吗？"他的嗓音沙哑，"出来喝一杯。"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男声。 "陆大医生居然主动约酒？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老地方见。" --- 半小时后，暗色调的酒吧里。 李宸看着对面一杯接一杯灌的陆司烨，终于伸手按住他的酒杯："差不多得了，你这是要往死里喝？" 陆司烨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她爷爷找我了。" "凌老爷子？"李宸挑眉，"终于要给你这个''孙女婿''名分了？" “给了。”他扯了扯嘴角，“五千万——‘治疗费’。” 李宸轻吹了个口哨：“啧，大手笔啊。" "所以你这是……被高价遣散了？” 陆司烨没应声，抬手又满了一杯酒。 "你说，"他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如果三年前那场相遇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这三年的时间又算什么？" 李宸瞬间收笑，语气一沈："你怀疑凌薇也知情？" “我还真不知道。”陆司烨轻笑，带着一点疲惫，“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游戏，我该退场了。” “唉……早劝你脱身你不听。”李宸摇头，忽然压低声音：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三年前根本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陆司烨的指节微紧，杯中冰球轻撞。 目光一垂，指尖在杯壁轻敲两下，终究没出声。 李宸见状，识趣地一笑，换了个话题。 “算了，不提这茬。陆医生以后打算干嘛？要不要考虑入赘我们李家？我亲妹妹李珍珠可是——” “别闹。”陆司烨眉心一跳，“我怕被活剥。” “也是。”李宸环抱双臂，打量着他， “以你这实力，何必委屈自己。 真要算起来，这三年你为凌薇推掉了多少咨询、多少讲座？ 加起来，损失都不止五千万。” 他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看过去。 “不过你啊——是真动心了吧？” “医生对病人......，该保持距离。” 李宸“啧”了一声，顺手抓起一把坚果，懒洋洋往嘴里丢。 “可你早就越界了啊，陆医生。” 陆司烨没有否认。 只是仰头，一口把那杯酒灌下。 烈酒灼喉，苦得发烫。 距离？ 他早就忘了该在哪一步停下。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今晚去你那儿？】 李宸顺势瞥眼，眉一挑： “看来凌薇还不知道她爷爷找你的事吧？” 陆司烨盯着那条讯息很久。 最终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过，敲下一个字： 【嗯。】 "先走了。"他起身，顺手拍了下李宸的肩。 "喂...！"李宸在他身后喊道，"你真要去啊？" 陆司烨没有回头，抬手摆了摆： "去把这个案结了。" 第3章 到此为止 他推开家门时，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客厅。 凌薇慵懒地倚在落地窗前，黑色蕾丝睡衣勾勒出诱人曲线。 她轻晃香槟杯，唇角扬起胜利的弧度："陈氏签了。你的判断很准。" "虽然让利三个点，不过换来了商场管理权。"她漂亮的眸子闪着得意。 “是吗？” 陆司烨顺手将外套挂起，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近。 “看来我这点心理学，比你那帮投行团队好使多了。” 凌薇转过身，仔细打量着他，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他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只是突然想不明白。” 他忽然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困在窗边。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为什么三年前，你会找上我？” 凌薇眼神微滞，却很快恢复镇定。 “这个问题很重要？” “重要。” 他指尖沿着她的锁骨缓缓下滑，声音低沉而危险。 “毕竟能被凌总选中，是我的荣幸。”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目光冷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话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 "我们结束吧。" 他的声音突兀地打断，没有一丝犹豫。 凌薇怔在原地，像是没听清："……什么？" “医生和病人，本就不该越界。” 凌薇的手指微颤，冷笑："现在才谈职业操守？" "三年来只有你一个病人，"他轻吁一口气，唇角微扬，"我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心理医生。" "五千万，够不够你留下？" 陆司烨心一沉。 爷孙俩连开价都如出一辙。 "当初你说不要钱。"她扫视他全身，"衬衫、西裤、外套，甚至连内裤，哪件不是我买的？" 陆司烨抬起眼，唇角扯出一抹笑，带着几分狠与倦。 下一秒，他利落地扯开衬衫——纽扣迸溅一地。 结实的肌理在月光下起伏，冷白的线条像被刀刻过般锐利。 他抬脚将西裤踢开，浑身上下就剩那条紧贴着的深色内裤。 "凌总，"他喉结滚动，"至少给我留件遮羞的？" "你！"凌薇气得脸色发白，"当初开始的时候……" 话未说完，陆司烨已一把将她拽进怀中。 灼热的手掌紧扣她腰际，另一只手顺着裸背缓缓上移，激起她一阵战栗。 "妳说，"他薄唇擦过她耳畔，"当初要治的到底是什么？" "性冷感？"他低笑，拇指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可凌总现在的反应……可比诊断书诚实多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掌心紧贴她剧烈起伏的心口。 "心跳快得都要蹦出来了。这也是治疗？" 指尖勾住她的内衣肩带，他哑声问："还是说……凌总早就痊愈了，却舍不得我这个''医生''？"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凌薇的手还悬在半空，胸口剧烈起伏。 那双总是清冷自持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破碎的光。 "陆司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脸颊火辣辣地疼，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凌正鸿那句"你的出身，不配留在薇薇身边"在脑海中回响，像淬毒的利刃绞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腻了。" 两个字轻飘飘地从唇间逸出，却重若千钧。 他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这个理由，够不够？" 凌薇眼中的脆弱迅速被冰霜覆盖。 她一把抓过玄关柜上的钥匙狠狠砸向他。 金属边缘划过他的下颌，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很好。" "那就到此为止。" 卧室门砰地关上。 再次打开时，她已换好一身利落西装。 经过他身边，她脚步微顿，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陆司烨，你会后悔的。" 客厅空空如也。 陆司烨垂下眼，嘴角微抬，那笑比哭还冷。 有些话，他终究不敢问。 第4章 三年不营业 陆司烨将病历整齐地归入档案夹，白大褂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任谁都看不出，一个月前这个男人曾濒临失控。 “陆医生，下一位病人。”助理轻敲门提醒。 “让她进来。” 女病人带着微笑走进来，坐下后却神情恍惚："我最近总是梦到一个人......醒来就哭，甚至不想上班。"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笔尖在病历本上流畅地移动。 "他......曾经是我最爱的人。" 陆司烨抬起眼，目光里掠过一瞬的暗色。 "梦里发生了什么？" "他走了。什么都没说，就那样走了。" “梦，有时候是潜意识的反射。” 他语气温和，几乎是教科书式的回答。 “妳还没学会放手。” "那我该怎么办？" "让时间替你选择。" 这句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送走病人后，他的手仍搭在桌上，久久没有收回。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陆医生，今天门诊排得有点满，您已经连上三个号了。” 助理面露难色，“但刚才有个加号病人，态度挺强硬的，说非得今天见您。” 陆司烨抬起头，眼神依旧冷静。 “什么情况？” “她说已经等了三天。”助理犹豫了一下，“我看她......不好惹。” “让她进来吧。” “可是——” “没关系。”他语气平稳。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荧幕亮起—— 他低头扫了一眼讯息。 【李宸：兄弟，对不住了。】 陆司烨眉心一跳，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反应，诊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陆医生～” 门口探出个脑袋。 李珍珠笑着挥手，另只手还拎着杯咖啡。 粉色上衣搭配牛仔裙，长发扎成高马尾，整个人青春又惹眼。 陆司烨一愣，随即低低笑了声。 李宸每次这么开口，准没好事。 “我排了三天号，终于见到你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小狐狸，“连我哥都拦不住我！” "听你哥说，你最近在忙平面拍摄？" “拍完啦。”她眨了下眼睛，语气轻快又赖皮，“忙完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 陆司烨失笑，靠在椅背上：“李小姐，这里是诊间。” 她吐了吐舌头，表情有点小委屈。 “可我最近总是睡不好。一闭眼就做梦，醒来就心烦。” “那你该去神经内科。” “我才不要，我只想见你。"李珍珠乖乖坐到沙发上，双手捧着咖啡，"你以前就是这样，总是先板起脸，最后都会温柔地开导我。" 陆司烨抬眼对上她真诚的目光，心口不自觉放软。 他叹了口气：“最近焦虑、做梦，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可能吧。”她歪着头想了想，又笑，“或者，是因为你太久没理我了。” “李珍珠——” “嗯？” "下次加号提前跟我说，别为难助理。" “烨哥哥，你消失好久了。”她声音又软又黏， “三年不开诊，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 陆司烨指尖一顿，翻病例的动作停在半空。 她还在嘟囔：“不过你能回来就好。你那个前辈，嗓子又老又严肃，一开口我整个人都想逃。” “说说吧，最近的焦虑都有哪些表现？” 他语气平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都不打算问问，我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我只问跟病情有关的事。” “真无情。” 她撅起嘴，眼睛却弯成了月牙，“不过嘛......你冷着脸的样子，更帅了！” 陆司烨无语。 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只差没翻白眼—— 这丫头，还是一样不按牌理出牌。 “其实啊——”她顿了顿，眼神亮晶晶的，“我最近接到个新代言，特别厉害，是凌氏百货的年度品牌合作。” 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 "凌氏？" "对啊，就是那个财大气粗的凌氏集团。" 李珍珠笑着点头，全然没察觉他的异样。 “这周他们要办个新品发布晚宴，到时候品牌高层都会到场。我得走秀还要发言，光是想想就紧张得要命......” 她突然凑近，狡黠一笑：“要不，你陪我去？” “我去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焦虑症又犯了吗？”她一脸认真地眨巴着眼，“那就当临场治疗。你在，我就安心。” “李珍珠。”他语气开始带着警告。 “我知道你很忙。”见他要拒绝，她急忙补充， “但那可是凌氏的活动，全场都盯着我。要是我一紧张出错，整个职业生涯都得交代在那儿......。” “……” 陆司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沉默了几秒： “具体时间？” 李珍珠眼睛一亮，几乎是立刻坐直："周六！我让助理给你送邀请函！" 第5章 他腰窄 陆司烨原本以为，那场“临场治疗”还能再三推脱。 结果不到半小时，人已经被李珍珠半哄半拽出了诊所。 "就陪我逛一会儿嘛～"她甜腻的嗓音让人难以拒绝。 等他回过神，车已经停在凌氏百货门口。 陆司烨掐了掐眉心，低声自嘲—— 真是见鬼，怎么偏偏又开到这儿来。 "烨哥哥，我帮你挑件礼服吧！"李珍珠蹦下车，回头冲他挥手，"就当感谢你陪我去晚宴。" 她不由分说把他推进精品店："我哥说你平时都穿这个牌子。" 陆司烨视线落在门牌上那行优雅的英文字母上——H牌。 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扯。 哪里是他爱穿，分明是某人买的。 "嗯，常穿。"他面不改色。 "我就知道！"李珍珠兴奋拍手，"这家的剪裁最衬你的气质，冷峻又迷人！" 店员认出她，热情迎上来：“李小姐，欢迎您！今天想看什么款式？” “男士正装。” 她眨眼，笑得狡黠，"要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 陆司烨无奈瞥她一眼。 李珍珠拽住他的袖口，声音娇气，“你别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嘛，我挑衣服可是很有眼光的。” “您真找对地方了。” 店员应声，视线扫过他时眼神明显一亮，那股清冷沉稳的气场让人想忽视都难。 “先生，这边请。” 李珍珠像只欢快的小鸟，在货架间穿梭，不住往他怀里塞衣服："藏青、纯白、墨黑...都要试！" 她一边笑，一边推着他进试衣间。 几分钟后—— “烨哥哥，好了没？” “嗯。” 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 陆司烨走出来，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藏青衬衫。 布料顺着肩线贴合下滑，线条干净利落，腰身收得恰到好处。 袖口挽起两层，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 一瞬间，连灯光都像被他驯服。 李珍珠愣愣地盯着他，眼睛都舍不得眨。 下一秒，小声嘀咕：“烨哥哥，你这样出现太犯规了。” 陆司烨侧头，眉梢微挑：“犯什么规？” “帅的那条。” "......" “李大小姐，这都第几件了？每次见我都要重新犯规一遍？” “可你穿就都好看嘛。” 店员在一旁忙不迭点头：“确实，先生这身材比例，穿哪一件都能上杂志封面。” “听见没？专业认证！” 李珍珠鼓起腮帮子，“我再去替你挑几条裤子来搭配——” “慢点。” 陆司烨低低一笑，嗓音暗哑得发磁：“我怕你一高兴，就给我挑花的。” “哼，你等着夸我就行。” 李珍珠转身小跑着往另一头去。 陆司烨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高跟鞋声。 ——“凌总，后面是新一季的男装区，这边请。” "陈列太俗气。"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回头通知他们总监，凌氏百货不接受这种廉价审美。" 那道熟悉的声线让陆司烨背脊一僵。 一个荒唐的念头疯狂叫嚣——躲！ 他的脚尖已经转向试衣间方向。 可下一秒，他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害怕见她——是渴望。 透过试衣镜，一抹深刻入骨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底—— 白色西装衬得她腰身纤细，低髻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就在凌薇抬眸的瞬间，視线不经意掠过镜面。 四目在镜中相撞。 她脚步猝然停顿，冷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措手不及。 空气凝滞成一根绷紧的弦。 “陆医生。” 红唇轻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陆司烨很快恢复冷静，缓步从镜前转身。 “凌总。” “试衣服？挺少见的。” “偶尔。” 他神色淡淡，修长的指节随意摩挲袖口。 “毕竟不久前衣柜被人一口气清空，连条领带都没留下，总得添几件新的。” 她唇角的笑更深，却透着冷意：“我记得，是某人亲口说不要了，我才派人收回的。” 陆司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 那张脸，比记忆里更清瘦。 “你瘦了。” “有吗？" 凌薇挑眉，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 "营养师说要做身材管理，我只是照做罢了。” "你该不会以为...是因为你吧？" “我没那么自恋。” "那就好。有些人，总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呢。" 温声细语，句句见血。 助理在一旁僵着，额角全是汗，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凌总，接下来还要视察珠宝区和餐厅..." 凌薇垂眸，收回视线，唇角重新扬起一抹笑。 "真遗憾，看来没机会欣赏陆医生试衣的风采了。" 她转身才刚踏出一步—— “烨哥哥！” 一声清脆又亲昵的呼唤，猛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凌薇脚步一顿，神色几乎不可察地冷了半分。 只见李珍珠正小跑过来，笑嘻嘻地扬起手。 “这条怎么样？颜色超衬你！” “小姑娘，慢点。” 凌薇侧身避开，眼角余光一转，视线落在李珍珠手上那条西裤上。 “啧……这尺码，恐怕不太合。” 她淡淡开口，目光不咸不淡地掠过陆司烨。 李珍珠愣了两秒，低头看了看裤子，声音发飘：“啊？可、可是店员说这码最合适……” “嗯，这码当然看起来合。”凌薇笑得温柔又无害。 “毕竟他肩宽得显眼。” 随后，她抬起手指，在空中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其实他的腰很窄，外人一般看不出来。” 说完，她冲助理颔首，“我们去下一层。” 陆司烨侧睫微动，像是被锋刃轻轻剐过。 高跟鞋声优雅远去，李珍珠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红透。 “烨哥哥……她、她是谁啊？不对——她怎么知道你腰窄？” “珍珠。”他声音很轻，“换小一码吧。” 第6章 旧伤 《第六章》旧伤 李珍珠还在认真核对购物袋数量，收银台突然传来一声轻脆的电子音—— 【支付成功。】 她错愕抬头，正好看见陆司烨将手机收回口袋，动作干净利落。 "烨哥哥！说好我付钱的！" 他低头签字，语气淡淡：“你以为我会让妳给我买单？” "可是——" "走了。"他自然地接过店员递来的纸袋，转身往外走。 李珍珠气鼓鼓地跟上，脚步却还是小跑。 —— 夜幕低垂，深色保时捷停在街灯下，车身泛着一层冷光。 系安全带时，李珍珠偷偷打量他。 男人轮廓线条被灯光切得分明，连侧脸都冷得好看。 她忽然觉得心口发烫，又莫名有点委屈。 “烨哥哥——” “嗯？”他语气淡淡。 “刚刚那个女人……你认识？” 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认识。" "她是谁啊？气场好强，感觉比我爸还有钱。" "凌氏集团总裁。" "什、什么？！"她整个人都坐直了，眼睛瞪得圆圆的， "那个女人是凌总？！我要代言的那个凌氏？！" 他淡淡挑眉，算是默认。 车厢陷入短暂的寂静。 李珍珠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医患关系。" "可她说那些话......"她咬了咬下唇，"好像特别了解你。" "三年前的病例。" "但她连你的腰围都......" "李珍珠。" 低沉的警告声让她瞬间噤声，心跳乱成一团。 这时手机适时响起。 陆司烨扫了一眼荧幕，接起电话。 "好，我们过去。" 挂断后，他看向她，语气恢复平静。 "你哥让我们一起去吃饭。" 餐厅在河景边上，气氛安静而不失格调。 李晨一见他们进来，眉梢一挑，笑得意味深长。 "稀奇，陆医生居然会陪人逛街？" "要你管！"李珍珠立刻叉腰。 "这就护上了？"李宸失笑，"''烨哥哥''叫得挺顺口啊。" 陆司烨懒得插嘴，放下购物袋："你妹的脾气，一如既往。" "她啊，能改我就烧高香了！"李晨笑着摆手，“快坐吧，这顿我请。” 三人落座，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李珍珠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手里的叉子随着比划的动作在空中飞舞。 "哥你是没看见！"她眼睛亮晶晶的， "烨哥哥试衣服的时候，整个专柜的店员都在假装整理货架，眼睛却不住地往试衣间瞟。" 她凑近李宸，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 "结账那会儿，我听到两个店员还在小声讨论，说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基础款穿出这种效果。" "可以啊陆医生，"李宸促狭地看向陆司烨，"现在都开始祸害百货商场了？上次是咖啡厅小妹天天给你留特调，再上次是健身房前台给你延长使用时间......" 陆司烨优雅地切着牛排，头也不抬地接话：“比不上李总。去工厂视察都能让生产线提速二十个点。” "那能一样吗？我靠的是管理能力。" "需要我提醒你，前阵子是谁的办公室被合作方千金蹲了一周？" "喂喂，"李宸举手投降，"给点面子。" 李珍珠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调侃，眼睛笑成了月牙。 "哥这么受欢迎，我才不信呢！" "那妳呢？"李宸递过纸巾，"今天是不是也让全商场都知道李家大小姐驾到了？" 他轻点嘴角示意："擦擦，还像个小孩子。" "那当然。"李珍珠接过，得意地扬起下巴，"李家的优质基因谱摆在这儿呢！" “你那叫吵。” 他笑着回了一句，立刻惹来一个白眼。 "哥！" 陆司烨看着兄妹的拌嘴，唇角轻轻扬起。 笑意极浅，却终于有了点温度。 吃到一半，李珍珠去了洗手间。 餐桌上安静下来。 李宸的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将陆司烨投向河面的视线唤回。 "李家最不缺的就是资源和钱。"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陆司烨转头，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知道珍珠为什么非要闯娱乐圈吗？" 他轻叹口气："这丫头从小就觉得自己比不过我，总想着要证明自己。她拼命想让大家看见的，不是李家的千金，而是李珍珠这个人。" "我明白。"陆司烨的声音很轻。 他太了解这种心理——活在兄长光环下的孩子，往往把外界的认可当作唯一的救赎。 这种渴望被看见的执念，既是前进的动力，也成了最脆弱的软肋。 "那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李宸的皮鞋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尖，"她对你的心思，早就越界了。" 陆司烨不动声色地挪开半步，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打转。 这个细微的逃避动作让李宸低笑出声。 “这次凌氏的代言，对她很重要。”他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沿，“她表面看着要强，其实一紧张就乱。有次活动差点念错稿，要不是临场救回来，她早就崩了。” “我知道那天你会见到谁。“李宸的声音沈进胸腔里，“也清楚你前阵子——” 话音未落，陆司烨"哐当"一声踢开椅子站起来，椅腿在石板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单手插兜，面向河面，对岸的灯火在他眼中碎成一片。 李宸凝视着那个背光的轮廓，脑海中闪过那一幕—— 满室狼藉，酒气、烟味、昏暗。 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蜷在沙发里，像被抽空了灵魂。 他一把揪着挚友的衣领怒吼："陆司烨！你想变成你妈那样吗？！" 那句话像一记重锤，终于砸醒了深陷绝望的人。 良久，河边的身影微微一动。 陆司烨转身，神情已重新归于平静。 "我没事。" 他迎上李宸担忧的目光，执起重新斟满的酒杯，唇角扬起一个令人安心的弧度。 "别忘了，我可是专门治愈别人的心理医生。" 李宸欲言又止，最终起身绕过餐桌，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 "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两个酒杯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李珍珠回来时，两人已换好话题。 "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她狐疑地打量他们。 李晨神色自然：“在夸妳。” “夸我什么？” “夸妳长大了，懂事了。” "才怪！肯定在说我烦人。" 陆司烨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唇角轻勾，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 有些守护，注定要以伤害为代价。 第7章 奶檀烟纱 "珍珠，耳麦再往左一点。"经纪人仔细调整着她耳后的设备，"等会儿上台记得多看左边的镜头..." 李珍珠紧张地攥着裙摆，手心的薄汗几乎要浸湿手中的小卡。 就在她感觉呼吸快要停滞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托住了她的手肘。 "深呼吸。" 陆司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低沉的嗓音像一阵清风拂过她耳畔。 他穿着午夜蓝西装，丝绒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出众。 "烨哥哥！你真的穿这套！"李珍珠眼睛一亮。 “你选的，不是吗？”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 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拉近了距离。 他的拇指不着痕迹地在她手肘内侧轻轻按压，那是能缓解焦虑的穴位。 "你今天很美。"他的声音温柔，带着令人安心的节奏，"记得我们练过的呼吸法吗？吸气四秒，屏息两秒，吐气六秒。" 李珍珠顺从地跟着他的指引调整呼吸。 "对，就像那时候，慢一点。" "把台下的人都当成练习的听众。" 他的指尖在她额前轻点，温度不高，却像某种信号，"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这句"我相信你"，比任何鼓励都更有力。 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脸上重新绽放出自信的光彩。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品牌代言人——李珍珠小姐！" 聚光灯骤然亮起。 李珍珠深吸一口气，踏上舞台。 银色礼服在光下闪着柔光，笑容明媚。 她一眼就看到在人群最后方的陆司烨。 他正微微颔首，那个鼓励的眼神让她背脊不自觉地挺直。 "感谢凌氏集团给我这个机会..."她流畅地念着台词，声音清脆动人。 陆司烨专注地望着台上，直到一阵熟悉的冷香若有似无地飘来—— “奶檀烟纱。” 那是她的味道。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新对象？” 低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尾音轻微上扬，像刀刃划过丝绸。 凌薇缓步走来，香槟杯里的气泡一点点破碎。 “穿得这么隆重……”她的唇角带着笑，“看来这位李小姐，确实不一般。” 陆司烨神色平静，只有兜里的指尖轻微一动。 “凌总也对代言人感兴趣？” "收了我爷爷的五千万，"她唇角一抿，指尖在杯沿轻敲，语气不急不缓，"现在攀上李家的千金...陆医生倒是很懂得审时度势。" 男人终于转头。 四目相撞，空气骤然冷下几度。 "恕我失陪。" 才正要迈步，凌薇忽然轻声："你觉得凌氏找李珍珠当代言人，是巧合吗？" 这句话成功留住了他。 凌薇满意地看着顿住的身影，缓步绕到他面前。 一袭酒红色露背长裙，宛如暗夜中盛放的玫瑰。 "什么意思？"陆司烨眸色一暗。 "意思是..."她故意停顿，欣赏着他逐渐紧绷的下颌线。"我知道她哥哥是你最好的朋友，知道她从小就跟在你身后叫''烨哥哥''..." 红唇突然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更知道这三年，你一直在暗中关切她。" "你查我？"他皺眉。 "只是突然觉得，"她往前一步，微微倾身，"三年医患关系，我竟对主治医师一无所知。比如...为什么突然换了口味？" "看来凌总对我念念不忘，"陆司烨低沉一笑，"但现在还抱着医患关系不放，是不是太执着了？" “呵...陸醫生想多了。”她轻笑出声，指尖点在他胸口，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吗？” 红唇无声翕动，吐出五个字："你会后悔的。" 台上，李珍珠的致辞刚好结束，掌声如潮。 “烨哥哥！”她提着裙摆小跑过来，神采飞扬，眼角带着笑。 “我表现得还行吧？” 她一抬头，看见凌薇，笑容微滞。 “凌总也在啊。”语气瞬间收敛。 凌薇瞬间换上商业化的微笑："李小姐的致辞很精彩。" 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她挽着陆司烨的手。 "看来二位关系很好。" "那当然！"李珍珠笑得明媚，"烨哥哥可是我的专属心理顾问。" "专属？"唇角輕輕一扯，轻晃香槟杯。 “陆医生的‘服务范围’，倒是越來越多样了。” “听烨哥哥说，您是他之前的病人。” 李珍珠天真的语气，却让陆司烨心头一紧。 这个从不干落于下风的女人，绝不会放过任何反击机会。 果然，凌薇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眼底掠过一丝寒芒。 “确实是病人。”她优雅地轻抿香槟，眼尾扫过陆司烨紧绷的侧脸，“不过是整整三年……朝夕相处的‘特殊治疗’。” "陆医生最清楚，那种需要...深入沟通的治疗方式。" 李珍珠嘴角一僵。 “心理治疗确实需要深入交流……” "可不只是心理。"凌薇轻轻侧头，眼尾一勾，"陆医生，你说呢？" 陆司烨感受到手臂上细微的颤抖，轻轻拍了拍李珍珠的手背。 语气平静：“凌总说笑了。所有治疗都在专业范畴内。” “当然专业。只是——有几个医生，愿意在半夜也上门‘开导’病人呢？” 她故意放慢语速，目光轻飘飘地對上李珍珠的視線。 那张小脸瞬间失了血色，连握着男人的手都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好几次深入會談，真让人印象深刻......。” 陆司烨的指节绷紧，低声开口：“珍珠。” 他自然地侧身，将她护在身后，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你是不是该去准备下一个环节了？” 恰在此时，经纪人匆匆赶来："珍珠，该补妆换装了！" 李珍珠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点醒般挺直背脊。 “我、我得先離開了。" 临走前依依不舍地松开陆司烨的手，眼神藏着一丝不安：“烨哥哥，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第8章 他竟用自伤保持清醒 陆司烨垂着眼，泛白的指节一根根松开。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扣住凌薇的手腕。 香檳杯在晃動間溢出幾滴酒液，滑落在他掌心。 她還來不及開口，人已被他拽进侧边的长廊。 "你到底想做什么？" 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来。 阴影将他紧绷的下颌线勾勒得愈发锋利，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此刻暗潮翻涌。 凌薇被他禁锢在墙壁与胸膛之间，呼吸却依然从容。 “都忘了你上次发火，是什么时候了……” 她故作思索，笑意一点点勾深， “——好像是那次我应酬太醉，被男人送回家的时候？” "别闹。"陆司烨的声音冷得像冰，掌心力道精准地控制在临界点，"珍珠跟你无关。有什么冲我来。" "这么紧张？" "怕她知道你曾经怎样夜夜守在我床边？" 腕间突然加重的力道让她蹙眉。 "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 凌薇的笑意冷得像碎冰。 她突然踮脚——唇瓣狠狠覆上他的。 酒香瞬間爆開，灼進兩人之間的縫隙。 陆司烨一怔。 本能地抬手要推开，却被她死死攥住衣领。 太近了。 近到能聞見她香水底調下的體香，熟悉得讓人心煩。 理智在崩塌边缘摇摇欲坠。 喉咙深处涌上火气，他猛地收紧下颚—— 铁锈味瞬间渗开。 反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女人生生推離自己。 “够了！” 凌薇舌尖掠过那抹猩红，微微一怔。 他竟用自伤来保持清醒。 “我发现了，”她低聲笑，氣息亂得發顫，帶著一絲幾乎病態的癲狂，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你。” 兩人對視的那幾秒，空氣近乎凝固。 灯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 一半是克制的阴影，一半是燃烧的怒意。 “妳要報復我，可以。” “但別動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凌薇的笑終於淡了幾分，卻依舊不退讓。 “陆司烨，你確定嗎？她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你根本沒打算讓她知道？” 死寂在长廊里弥漫。 陆司烨侧首扫来一记冰冷的眼风，带着无声的警告。 最终沉默地转身，离去的脚步稳得可怕。 凌薇慵懒地倚在墙边，目送那道决绝的背影。 红唇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逃避是不好的喔，陆医生。” 陆司烨知道自己必须离开——李珍珠还在等他。 指腹擦过唇角，刺痛感让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陆医生。"拐杖叩地的声音从廊道转角传来。凌正鸿缓步走近，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陆司烨在化妆间门前停步，神色瞬间收回，语调平静如常：“凌老爷子。” “见过薇薇了？”凌正鸿笑着，目光掠过他泛红的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你们谈得不太愉快。” "听说你回归临床，恭喜。" "承蒙挂心。"陆司烨微微颔首。 "那五千万，你实在没必要退回来。"凌正鸿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告诉薇薇，你是为了钱才离开她。可这孩子，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 他拍了拍他的肩，苍老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陆医生，你让我很失望。" 拐杖在地面轻轻一点，发出沉闷的声响。 "记住你的本分。若是不能让一切回归正轨..."凌正鸿的目光扫向化妆间的方向， "我不介意让你珍视的一切——你母亲，还有李家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凌正鸿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陆司烨的指节在身侧悄然收紧。 他听懂了。 "瞧我，年纪大了就爱絮叨。" 凌正鸿忽然换上温和笑意，拐杖微抬。 "快去忙吧，别让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