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约为你》 第1章 初见 东汉时期,匈奴不断侵进,至边关百姓不得安宁 汉帝派楚仲永将军前往乌桓击退匈奴,同时为了捍卫下一代帝王地位,命年仅九岁的太子与楚将军同行 …… 郡宁城城门外,楚将军大胜而归如今得诏回京 马车内,楚仲永面带笑意:“此次回京,殿下便是我朝最年轻的少将军了,陛下想必对您定是刮目相看,称您为将军也是折煞您了。” 对应而坐的便是当朝太子程悸斯,年少有为的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发冠之下剑眉星目,如此的少年郎虽远在边关,却早已成为京都女娘们的倾向对象 他淡淡开口说道:“若能护我朝安宁,百姓之安乐,此去甚矣。”此时,他不在乎回京之后陛下能对他有何赏赐,只想快些见到他的阿母。 此时京都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朝中文武百官齐聚在此,汉帝倚坐在百官之上,眉目并不慈祥,“今日,是楚将军返京之日,也是朕的太子回京之时,时隔多年,朕也终于安心了。” 为首的林相献言道:“十一年了,陛下也终于见到爱子了,此次回来,太子定是我朝最英武的男郎。”言闭,下面百官无一不赴和。 汉帝心中很是满足:“此次回来,朝中设宴,要让我朝都看看朕的太子定是下一代的明君。” …… 此事很快传遍整个京都,官家小姐得知太子归京,都在家中打扮起来,若是谁能有幸成为太子妃,那当真是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工部尚书府初府—— 初佑之回府来到廊亭中见到爱女初寒依又在□□院里画图纸。他走到身后说道:“你这小女娘整日里不学规矩,画这些乱七八糟的图纸做什么?” 尚书府的唯一嫡女虽才貌出众却是出了名的无才之女,她不如别的官家女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相反样样都不精通…… 初佑之爱女,寒依尚在襁褓之中母亲便早逝,何况初佑之只有这一女,便也将爱都给了她。 初寒依抬头,笑着将图纸拿给初佑之看道:“阿父,你看呦呦画的,府中□□院一到雨季便时常水流不通,照这个修整定能改善!” 初佑之接过图纸仔细端详了几下后便放下,“我家呦呦果真不愧是我尚书府的女娘,不过……近月朝廷为修建宫殿拨下来的银两所剩无几,阿父也无耐!”初寒依瞧见他愁容满面,喃喃道:“近一年了亦是如此,陛下都不曾瞧见我家现状,当真是不让我尚书府过得安逸。” 初佑之只得劝解:“为官者怎能只想着荣华富贵,呦呦这话可不能到外头说。” 初寒依刚要说话身后来一小厮,“家主,御史台刘大人来了,刘公子也来了。”初佑之抬眉道:“亲家来了,呦呦快随我前去。” 初寒依丧着脸,寻思这才定亲几天就隔三差五来府中,若不是有恩于刘氏也不会订这门亲事。 御史台刘大人早已来到前院,见到初佑之来急忙拉着一旁的犬子刘以温行礼,初佑之急忙上前制止,“亲家来此便不必行礼了,随我到里面喝喝茶吧。”两人言笑晏晏并排而行,身后刘以温见到初寒依急忙上前献殷勤,“呦呦妹妹今日我教你弹琴如何?”初寒依敷衍道:“不必了,无心情。” 刘以温是御史大人刘子墨的嫡长子,从小在弹琴上天赋异禀,也有琴学大家之称,不过整日游手好闲,并不争气 他瞧初寒依似是不想理他,便又补充道:“那我帮你一起画工程图纸,你不懂的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如何?”初寒依淡淡道:“刘公子,你我虽有一纸婚约,但你不必如此,我自小待人性情冷淡,若公子执意如此,怕是呦呦会泼你一盆冷水了。” 刘以温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初寒依又道:“更何况公子懂工程造艺吗?”言闭,初寒依自顾离开,刘以温不屑一顾喃喃道:“若不是你爹是尚书,我爹怎会想让我与你婚配,你除了样貌之外一无是处,我刘以温还不乐意跟你有婚呢,装清高。” 此时楚将军的军队已经进入城内,城中一片欢呼 很快队伍抵达宫外,楚仲永与程悸斯下了马车,步入宫中面圣 大殿之外汉帝与章皇后望着下面文武百官,又转头对皇后说:“今日太子回来之后,你我都要好好看看太子的变化!”皇后面露微笑道:“子淮九岁便离京赴乌桓,现如今十一年了,妾日日想夜夜思,总是无法安稳入睡,陛下何必要用这种方式让子淮受十一年的苦。” 汉帝叹息道:“朕有何方法,他是太子却自小顽劣,朕对他寄予厚望,若他不争气,怎堪大任,以后如何能捍卫我朝。” 皇后听后,心中隐隐做痛,就因为她的儿子是太子就要吃十一年的苦,却不能像宫中其他皇子一般自小衣食无忧,可明明太子自小能文能武,谋略早就超于其他皇子 汉帝探向远处,激动道:“唉!来了!挽岚快看!”皇后顺着汉帝的目光望去,身旁天子面露喜色,“是楚将军,你看楚将军身旁那风姿卓越的儿郎,那步伐如此坚定,那可是朕的太子啊!”皇后恍惚了,那当真是子淮,身着的铠甲之上还有斑斑血迹,手上似乎也受伤了缠着绷带 楚将军与太子上前行礼 “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儿臣,参见父王,参见母后!” 汉帝言笑晏晏,“快快请起,你们可是我朝的大英雄,今日朝中特意为你们二人设宴,回来了便好好歇息吧。” 二人起身,太子目光炯炯望向皇后,两人四目相对 皇后望着太子,心中淡淡忧伤,她的孩儿确实大变样了,也变得不爱笑了 文武百官落座宴席,其家中大多带着夫人和子女 此时尚书府初佑之问身后小婢女,“呦呦呢?这宴会都开始了又跑哪去了?”婢女道:“家主,婢女不知,来的路上女公子瞧见有修宫廷的,便要婢女先来,她随后就到。”初佑之皱眉:“今日将军太子回朝,如此重要的日子还让她乱跑,真叫人操心,快去寻她!”婢女慌忙应下便跑掉。 程悸斯与楚将军相挨着跪坐下,楚将军逗弄他,“殿下,你一回来怕是要让全都城的儿郎都娶不到新妇了。” 确实,宴会上太子未曾发现竟有许多女娘都在瞧他,尤其与他一起在上座的林相之女林潇潇,从他入宴会那一刻就没移开目光。 程悸斯对楚将军说道:“不会,我未曾有此等心思。” 楚将军笑着说:“你小子!你也该娶妻了,你身为太子,就算你不想那陛下也定会为你谋亲。” 此时,林潇潇拍了拍岚草,激动道:“你快看太子殿下,当真是我朝第一美男,他文武双全可不比那些达官显贵的儿郎强上百倍!”岚草附和道:“女公子,这太子殿下如今尚未娶妻,若论这都城之中我家女公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也定是最有这资格!”林潇潇被夸的不知天地为何物,莫名的优越上,“那是自然,我阿父可是当朝丞相。” 此时,楚将军向汉帝敬酒,“陛下,如今我朝已将匈奴击退,想来他们也不敢来犯了,此去,太子殿下亲手斩杀匈奴首领单于首级,当真是我朝最英武的儿郎!” 汉帝听闻故作镇定:“好!此次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赏黄金万两,往后我朝的安危还要靠楚大将军!” 楚将军笑道:“臣谢陛下赏赐!”酒一饮而尽,属实爽快 汉帝看向太子,唤道:“太子,你此去乌桓许久,接下来就在宫中好好休息。”楚将军疑惑,这难道就是给太子的赏赐? 程悸斯垂眸,内心百感交集,此去乌桓十一年了,他也应早已习惯陛下如此,只是这十一年的苦,换来的却是汉帝轻飘飘的一句话。 宴会上官员窃窃私语,似也是对陛下的做法不理解 罢了,他举杯相敬,面色平静:“多谢父王挂念。” 皇后看这局面,转头看向汉帝道:“陛下,子淮手上还有伤,就别让他饮酒了,让他随妾去处理一下吧。”汉帝这才发现太子还有伤,便点头答应 太子走后宴会上许多女娘都没精打采的,一些公子嘲笑,这些女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还想着太子对她们一见钟情,看太子那样子在宴会上有正眼瞧过谁。 “女公子!” 初寒依回头瞧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知渔,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时间:“知渔,我一下忘了时间。”知渔皱起眉:“女公子真是心大,家主回去定要罚你。”初寒依来不及解释过多了,转身朝大殿跑去,知渔跟在后头 程悸斯在去往皇后寝宫的路上,途经一片池塘,上修缮一座拱形桥,风景甚是秀丽,他放慢脚步细细欣赏 突然听到一阵嚷嚷声,他抬眸瞧见对面有两个急慌慌的女娘正往这跑 知渔跟在后头跑的一喘一喘的,“女公子,我跑不动了马上,您慢点行吗。” 初寒依慢下脚步气喘吁吁,“都怪我让你又被阿父凶了,回去我自会解释清楚。” 她一手掐腰晃晃悠悠的走上桥,雨后,桥面雨水未干,岸边杨柳依依随风飘动。突然脚下一滑“唉——!”身子向后倾斜,即将要摔倒时,一只大手突然扶住了她纤细的腰作势向那人身上贴近,双手贴在那人胸膛上,惊吓过后恢复平静才发觉这人身架如一男子般硬朗结实,她迟疑了一下抬头瞧见了男人清晰的喉结,再向上瞧见了一张俊朗削瘦的脸庞,他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眉头微皱。发冠将黑发束成高马尾,发尾烈烈随风飘。那双恰似有星辰大海的眼眸就那样与怀中的小女娘相对,他怔了怔,心想这般鲁莽的女娘却有着一张与旁人不同的漂亮脸蛋。 半响,初寒依突然反应过来,脱离男人怀中 “多谢公子相救,改日再见定会报恩!”初寒依低着头却也大致行了个礼,知渔跑来扶着她,开口道谢:“多谢公子救我家女公子,回去我家女公子定会告知尚书大人,不知公子是哪家官家子弟,我们初大人好登门道谢。” 他凝眉淡淡开口:“不必了,既是尚书府小姐,初娘子日后行事,应当小心。” 知渔刚要开口便被初寒依拉住,她抬头看向男子,“那便不打扰公子了,我们先行告退了。”说完拉着知渔提裙便快步离开。 程悸斯微微望向那背影,神情恍惚,刚刚扶了那一下,掌心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有些渗透绷带。微微刺痛将他思绪拉回,他转身快步离开 到了皇后寝宫,章皇后已等候多时,她瞧见子淮,神情担忧不已急忙去拉住他,“子淮,快随母后来,叫母后好好瞧瞧你,应瑕,快去叫医院来给太子医治伤口!” 许多年了,除了楚将军待他如亲子,这皇宫之中也就只有母后一人心中挂念他了。 皇后拉着他坐下,望着她儿,她泪水盈眶 “子淮,当初是阿母无用,让你饱受十一年的苦!”她抚摸着子淮的脸庞,仔细端详他的五官,将他搂入怀中,程悸斯靠在母亲的肩上,再也忍不住流泪 十一年未见他阿母了,自从穿上这太子蟒袍,他便不再是普通的儿郎,也不再是他阿母的孩儿了。 第2章 再遇 章皇后心中悲痛万分,此时她的孩儿就在她怀中,记得上一次拥抱却是在十一年前了。 “子淮,你可曾恨过阿母?” 程悸斯抚摸着母亲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儿臣未曾怨恨过阿母,儿臣自知肩负重任,不能辜负父王与母后的期望。” 皇后心中五味杂陈,子淮儿时很是贪玩,与兄弟姐妹们在一起玩耍时若是让他吃了一点亏,也定是要找机会报复回去的。还记得与五皇子在池塘边玩水时,五皇子故意将他的鞋灌湿,他便将五皇子推入水中,回去还被圣上狠狠的责罚了一顿。 可现如今的子淮,却已不是少时般眼中容不得沙子,更多的是大度吧。 婢女带着医官来到殿内,“皇后,年军医来了。” 章皇后摆了摆手,身后婢子都退了出去,“子淮,让年军医给你看看吧。” 年军医上前查看了一番,拿出医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裹伤布。掌心露出来一块不大不小的刀伤,本来是有点结痂了,不知什么缘故又挣开了伤口,斑斑血丝渗出。 医治完后年军医提醒道:“殿下,日后这只手切不可用力,每三日老臣会来替殿下换药。” 章皇后言道:“有劳年军医了。” 年军医行礼道:“老臣不敢当,臣先行告退。” 年军医走后,章皇后便要起身,“阿母这是做什么?”程悸斯问道。 章皇后慈祥的笑着说道:“宴会上你定是没怎么吃,阿母怕你饿着肚子,想着叫人去给你做点吃的。” 程悸斯拉着皇后又坐下,“阿母不必担心儿臣,您总念叨儿臣,儿臣却也没能在您膝下尽孝。”章皇后否认道:“阿母怎会怪你,你为国征战,阿母替你开心还来不及!” 程悸斯眉头舒展,面露笑容:“儿臣记得阿母最爱吃荷花酥,过会便亲自去买些回来给阿母尝尝。” 两人相视一笑,皇后说道:“吾儿还能记得阿母的喜好,便是最好。” 宫外,远远望去便是尚书府的马车。 初佑之的训斥声时大时小,“阿父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是女娘,整日行为举止要有分寸,今日是楚将军跟太子的接风宴,若陛下问起来,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那时你该当如何?” 初寒依垂着脑袋认错:“阿父呦呦知错了,今日是真的忘记了,我知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保证以后绝不惹阿父生气!” 初佑之道:“你说的如此义正严辞,阿父暂且相信你一次。” 初寒依喜笑颜开搂着初佑之的胳膊便走,身后却传来一声讽刺:“唉!这就是尚书府的小姐吗?如此没有女娘教养,日后还能寻得郎婿吗?” 初寒依一脸疑惑的回头,是一个身着华丽贵服的女娘,面相看着很不饶人,身旁还跟着几个丫鬟。 “你是谁?为何要说我?”初寒依询问道。 那女娘身旁的丫鬟开口道:“我家小姐乃是平渊郡主,昱亲王府的嫡小姐!”说着,便高贵起来。 初寒依冷冷道:“那与我说什么?莫名其妙。” 平渊郡主立马急道:“既知我是平渊郡主还如此没礼数,你当我昱亲王府是何人?” 初佑之见状说道:“平渊郡主,我家小女与你并不相识,出言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平渊郡主与身旁的丫鬟们开怀大笑,“你们尚书府教出来一个没规矩的女娘,难道我身为郡主还不能管教了吗?”她一脸蔑视的看着初寒依道:“早就听说你无才无德,没成想竟如此不堪!” 初寒依也不让着她,紧接着就回怼:“我再没礼数也比你仗势欺人不懂的为人谦和的强,一上来就对我指指点点,我请问跟你很熟吗?更何况我阿父还在,难道这就是昱亲王府的教养吗?” 平渊郡主听之气急败坏,指着她骂道:“你竟敢侮辱我昱亲王府,我看你是活腻了!橙橘!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娘!”说完,郡主身旁的丫鬟们一同上前拉扯初寒依,任凭初佑之和知渔怎么阻止都没用,眼看丫鬟们作势要动手了,平渊郡主之后面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此时,一声呵斥声传来,“住手!” 平渊郡主转头便看到那高大英俊的身姿,她眼前一亮呼喊到:“太子殿下!” 此时丫鬟们已停手退下,初寒依这才得空抬眸看到向她走来的男人,她吃了一惊,这不是宴会前救过她的那位公子吗,他竟然是太子! 程悸斯走到几人面前,他身着黑蟒曲裾,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初佑之当即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程悸斯:“初大人不必多礼。” 他看向初寒依,两人对视了几秒初寒依立马低下头。 程悸斯冷漠地问向平渊郡主:“是谁允许你在此地喧哗的?” 平渊郡主向他靠拢着解释道:“我路过此处见她如此没规矩便想教教她这皇宫内的规矩的。” 程悸斯见她靠拢便示意身后侍卫,两个侍卫上前警告平渊郡主靠近,她见两人手中的剑抵在她面前吓的退了回去。 “你可知他乃是工部尚书,朝中重臣你也如此大胆吗?”程悸斯冷漠开口,“若陛下问起,你担得起吗?” 平渊郡主连忙解释道:“太子殿下,我们女娘之间的事也要如此大动干戈吗?”她不满程悸斯的作为,却又是真心喜欢他。 程悸斯冷冷看着她说:“可尚书就在此处,你也依旧不依不饶,亲人之间的玩闹罢了,难道郡主没有亲人吗?你若还是如此不饶人,想必昱亲王脸上也不挂彩吧?!” 平渊郡主听后很是生气,叫上丫鬟们便转身离开。 初佑之行礼言谢,“未曾想这昱亲王府的女娘如此蛮横无理!今日多亏太子殿下,小女给您添麻烦了。” 程悸斯凝视着一旁的初寒依,她那发丝下白净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样子生的当真好看。“未曾添麻烦,倒是初娘子也是伶牙俐齿,叫吾佩服。” 初寒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太子殿下言过了,我只是为自己谋公正而已。” 程悸斯收回视线淡淡勾唇笑了笑,转身离开。 初寒依这才敢抬头看他,他的气场当真是撼动人心,尤其是他每每说话时,言语不急不慢,却字字坚重,句句勾人心。望着他的背影,她瞧见他右手缠着裹伤布,原来他就是那远征十一年,将从乌桓归来的太子殿下,模样生的如此之好,难怪京城女娘都倾心于他。 宫外集市上,侯风跟季雨跟在程悸斯身后,侯风开口说道:“殿下,先前匈奴来犯怕此事不简单,现虽单于被杀但并没有让他们彻底丧失锐气。” 程悸斯面色凝重,季雨随后又说道:“对啊,而且这次乌桓一战我发现他们对我们的边防军情况很了解,若不是楚将军极力拖延时间,我们很难能杀了单于。” 程悸斯皱了皱眉,“这京城之中必定有奸细,而且此人定势力强大。”侯风说道:“一定是朝中大臣。” 程悸斯目光坚定,“而且定是权臣。” 他又补充道:“侯风季雨,你们二人继续躲在暗处查,切记盯紧朝中大臣们的一举一动,此次匈奴大败,此人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领命随后离开。 他独自一人来到一处糕点铺子,四处看了看,掌柜的急忙招揽客人,“这位公子,您要买什么?我们这有龙须酥、茯苓糕、枣泥酥、凤梨酥、鲜花饼,不知公子喜欢吃什么?” 他问道:“有荷花酥吗?” 掌柜的立马招手:“有!公子的品味真独特,一般我们这都没人买荷花酥,都要断货了,今天公子算是走运了,这是最后一份了。” 程悸斯将这最后一包荷花酥拎在手里,集市上人来人往,马车川流不息,此时只有他一人,好像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在暗处,有一帮人始终在偷偷盯着他,见程悸斯走后,那人对面前的人说,“玄武,这几日给我盯紧点,找机会把他杀了,相爷绝不会亏待咱们!” 昱亲王府—— “哥!太子殿下刚回来就替别人说话,我与他少时也算青梅竹马,今日他却向着外人!”平渊郡主回来就一顿不满,当即就跑去找她的哥哥告状 程偃安慰道:“哥哥知道了,哥哥改日定会找他替你要个说法。”程偃是昱亲王世子,与平渊郡主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看着自己妹妹受如此委屈当然是不愿意的。 “这几日我会到东宫去,许久未见太子了,我的这位好堂哥我也是要拜见一下的,到时你也可跟我一同去。”程偃背对着郡主站着,平渊郡主听到这话立马激动的拉着程偃,“哥哥我真的能同你一道去东宫吗?若阿父不同意该怎么办?” 程偃笑着说:“阿父怎会不同意,你自小就喜欢那程子淮,阿父不同意你去是怕你又闯祸,你只要向阿父保证,他定会让你去。”此话一出,平渊郡主压不住的激动,她打心底里觉得程悸斯一定会喜欢她,比较青梅竹马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双方以后再合适不过的配偶人选。 工部尚书府内,初佑之面色凝重的看着初寒依 “阿父,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初寒依不明所以,只觉得莫名其妙 初佑之抿了抿嘴,认真道:“呦呦,你跟阿父说,你是何时与太子殿下相识的?” 初寒依一脸茫然道:“我何时与太子殿下相时了,我们根本不熟。”她不知阿父为何会问她跟太子殿下,但她初寒依行事光明磊落,不过这是她自己认为的 知渔站在一旁观察战况 初佑之说道:“呦呦,你莫要骗阿父,若你与太子殿下当真不相识,为何他会替你出头?还说什么觉得你伶牙俐齿?” 初寒依认真地看着初佑之的眼睛说道:“阿父,儿臣当真不认识什么太子殿下,今日他替我出头只能说明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若是叫初佑之知道被太子救一事怕是又要挨骂 初佑之眯了眯眼,暂且信她一次。若是两人真有什么牵扯,初寒依有婚约在身,这怕是会让刘家不高兴,更何况太子刚回京城,虽功勋卓著,但朝中地位仍不足。若日后圣上另立太子,到那时初府将也地位不保。 沉默片刻,初佑之又对她摆手罢道:“反正日后,你定要离那个太子远些,不必来往。” 初寒依不明所以,但既然如此,也定是有其道理 房内,她趴在床上摆弄话本,怎的都看不进去。知渔拿了些糕点进来端到初寒依面前,欢快道:“女公子累了一整日了,不妨歇歇,吃些糕点?” 见她不为所动愁眉苦脸似有心事,知渔又问道:“女公子,您可是因为今日家主训您一事所以不开心。” 初寒依摇摇头,道:“阿父也并未训我,我只是觉得这太子殿下也并非恶人,不知阿父为何如此排斥他。” 知渔抿抿嘴说道:“那家主可能是觉得太子乃武将,与尚书府并不同路,亦或者是刚回京城,未曾熟知吧。” 第3章 父子之情 刘府— 刘子墨行至刘以温院前便听见他与女子嬉闹声,胸口一股火直窜心头,他一脚踹开正堂的门便看见刘以温与一青楼女子衣衫不整搂在一块。 刘以温瞧见动静吓得一抖慌忙整理衣衫爬跪在他面前,“阿父…您,您怎么来啦?” “你问我怎么来了?!”刘子墨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连青楼女子都敢带至家中,你可知你现与那尚书府大人的独女有婚约!” 那女子跪在地上吓的大气不敢喘,刘子墨瞥见她似是瞧见刺,火气直窜,大吼一声:“还不快滚!是想杖毙吗?!” 那女子吓的连滚带爬跑的不见踪影,刘以温跪地鞠躬,他抬眼偷瞄面前气势汹汹的阿父,试探的问道:“阿父,您,您不是说娶那初家娘子,只,只是为了提拔我进工部司的吗?” 刘子墨恶狠狠的瞪着刘以温,“你以为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脸进工部司?” “你可知若你拿捏了初家,以后你不仅是工部司的人,更是下一任工部尚书!” 刘以温哪想过担任这么大的官职,哪怕是他父亲,也只是朝中三品文官,虽说不小,那也比不过工部尚书是一品官。 没等他开口,刘子墨便说:“日后给我收敛点,既已订亲,样子也该做做,我已与初大人商议过了,既你学识在京城中也算有名,便每日去那初府教习,免得日后那初娘子嫁入府中影响我刘府声誉。” 刘以温应声答应,待刘子墨走后,他仰面坐在地板上,心想老天也算有眼,既然给了这么好的机会,就不信还拿不下她初寒依,到时坐上尚书之位还怕没美色贪吗? 当朝天下,属程氏当显 东宫之内,程悸斯正与楚将军商议要事,侯风便先打破这火热情形 “殿下,昱亲王世子与平渊郡主在殿外求见。” 程悸斯眉头紧皱,薄唇微抿,似是不高兴 楚仲永笑罢,挥挥衣袖起身,“子淮啊,想必是亲人多年未见甚是挂念,此次设立东夷校尉府护抚鲜卑一事还需向圣上说明,明日上朝老臣必定求圣上恩准,只是这谁担任东夷校尉,殿下可有合适人选?” 程悸斯垂眸道:“我这两个侍卫自小跟随我远赴沙场,不知楚大人觉得谁更适合?” 楚仲永笑而不语,昂首环顾殿内四周便抬腿离开。 “侯风去请他们二人进来吧。”程悸斯抿了口茶说道,“今夜你与季雨再比试一场,到时我会亲自到场,妄想偷摸放水。” 侯风不解,但依旧照做 程偃携令妹程偌桐上前行礼,程悸斯背对二人站得笔直,他望着墙上挂着的天下郡国图出神。 “堂兄,弟弟终于见到您了!”程偃先演上一番,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程悸斯转身瞧见他这番模样,身旁还有一位平渊郡主 他淡淡开口:“昱亲王世子今日来是要替平渊郡主讨公道的吗?” 平渊郡主慌了神立马摆手解释道:“太子哥哥你误会了,我跟阿兄只是想来看看你,殿下与我们二人多年未见,岂不念记。” 程偃笑着,紧随其后道:“是啊,堂兄,年少时我们可是常在一块玩的,如今我们都已长大,但阿兄却如此有勇有谋。” 程悸斯不语,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两位一唱一和 程偃见他不说话,急忙招手唤来下人,“瞧我这脑子,前些日子听阿父说殿下受伤了,弟弟专门找了京城中最好的军医那拿了些治刀伤的药,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程悸斯叫下人上了些茶水,两人相对而坐 平渊郡主瞧见他拿杯时手背上缠着裹伤布,担忧道:“殿下您的手是…” 他开口道:“为斩杀单于所伤,已无碍。” “不如我将阿兄带来的药给您涂上一些吧,会好的快些。”说罢,她便要起身 程悸斯立马制止她,“不用劳烦郡主了,吾已看过军医。” 平渊郡主有些失落的坐了回去,一旁的程偃倒显得淡定 “殿下毕竟是太子,在宫中自然要养尊处优,前些日子我阿父便说待殿下归来之时要请您到府上一叙,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弟弟想与阿兄好好喝上一杯!” 他话音刚落平渊郡主便赶忙接上:“待太子哥哥来我昱亲王府,我阿父定会用最好的礼仪来接待您,到时我也有份礼物要送与太子殿下。” 程悸斯淡淡一笑,面露难色,“可吾还有要事未曾处理好,可能…” “阿兄是一定要来的!”程偃打断他说话,“阿兄与我们许久未见,我阿父也很想见殿下,若是阿兄不去,我阿父不知又要难过几日…” 程悸斯只好先答应。 教场上侯风季雨交手数回合仍不分胜负 季雨惆怅道:“阿兄你就莫要再替我着想,此次机会难得,东夷校尉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侯风气愤道:“那你呢?!你与我都拜与殿下麾下,既是兄弟又怎能容我如此自私!”紧接着又说道:“若你真拿我当兄弟那就自请去东夷任职!” 季雨劝解道:“殿下说了,谁武功更好谁去,我自知武功比不过你,那自然是你去,若我破坏殿下的规矩,不仅对不起殿下也对不起你!” “季雨,你拿我当阿兄,我也拿你当亲阿弟,若你任职我也心甘情愿!” 夜里凉风习习,枯黄的树叶飘落院中 走廊上传来程悸斯的声音:“你们二人推推嚷嚷至此,可吾与你们说过这不是小事,在战场上强者为王 败者为寇,这种简单的道理还需吾教吗?!你们是又想受罚吗?!”他语气低沉,心里明白他们二人对彼此的心意,可责任与担当不能当儿戏。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说道:“行了,侯风你明日到楚将军那,他自会给你安排。” 翌日清晨,宫中早朝 汉帝居于龙椅之上,单手撑着头按压脑门,长长的叹息声使得殿中官员神经紧绷。 御史大夫刘大人小心唤道:“陛下,陛下?” 汉帝回神猛的抬头 “陛下,是昨夜未休息好吗?”刘大人瞧见汉帝神态不佳,心中不免担忧 汉帝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朕称帝已有二十余载,这大汉在朕的手中理应繁荣昌盛,百姓们也应该过个好日子,可昨日朕却听说这青州竟有商贾与匈奴互市!将我大汉的马匹井盐卖至北匈奴!” 群臣们惊讶不已,这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左丞林相奏道:“陛下,十一年前为驱逐匈奴,楚将军便与太子殿下赴乌桓相抗十一年,边关将士们如此英勇奋战就是为扬我国威,不想却有如此龌龊不堪之事,当真是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 话音刚落昱亲王便开口:“陛下,臣以为此等行为当是青州县衙管理不当,陛下可派人前往此地查探一番。” 汉帝询问道:“这青州知县是何人?如此情形还如何担任知县!” 昱亲王回答道:“据臣所知,这青州知县乃泰湖南卫氏,刚上任不久。” 汉帝不悦道:“这卫氏竟敢放任如此猖狂之行,真当我大汉律法是一团纸屑吗?!”汉帝重重拍桌,当即便要下令,程悸斯急忙开口说道:“父王此事还需细细商议!” 汉帝瞟了他一眼怒道:“有何可商议?!此等行为已经触犯我大汉律法,你作为太子还想着包庇不成!” 下面文武百官不敢吭声,这太子刚回京不久汉帝却如此语气与他说话,左丞林相与昱亲王相视一眼若有所思,一旁工部尚书初佑之却在此时请奏:“陛下,老臣觉得此事确实应细细商议再行下一步,若就如此毫无准备前往青州,恐怕那些狂妄之徒会早有行动。” 汉帝听后这才压制住怒气询问道:“那如何商议你们与朕说说。” 程悸斯说道:“马匹饲养之处是陇右,而这井盐却产自益州,此事不单单只是那些商贾与潜藏在青州的北匈奴互市这么简单,还有这些供给的地方也应当一并查办!” 汉帝听后沉思片刻便开口道:“那此事便交由枢密院查办吧。” 程悸斯目光坚定抬手行礼再次开口:“恳请父王让儿臣一并前去!” 汉帝见他如此,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的孩儿才刚回来不久便又急着要离开,可他毕竟是太子,是未来大汉的天子,再怎么疼爱他都应该对他更严厉,汉帝不能在众臣面前展露对程悸斯的爱,因为他是太子就应该为天下做表率,让别人挑不出任何刺,这样才能让众臣心甘情愿的听命于他。 众臣瞧见汉帝一直不语,右丞李寒冰上前请奏道:“陛下,微臣的阿弟是枢密院知院,此次便让太子殿下一同前去吧,我阿弟有多年经验可以辅佐殿下。” 左丞林相神情复杂的看着李寒冰的背影,眼神中透露一丝不满 汉帝思索片刻便应下此事 正当午宴,镇北将军府中太子突然来到 楚仲永放下碗筷急忙下去迎接,“哎呦我的太子殿下啊,莫怪老臣未曾远迎。” 程悸斯行动举止很是自然,他笑着说:“您说笑了,赶在这时候来是我打扰到府中才是。”他行了个礼赔不是道。 楚仲永拍拍他道:“子淮未曾用午膳吧,快坐下来同我们一块用膳,臣即刻命人为殿下陈设桌案、背齐餐具!” 待陈设完,程悸斯偿了一口菜,觉得很不错,他放下筷子说道:“楚将军可将吾的那名手下安排妥当?” 楚仲永说道:“殿下放心,臣已命人制书,马车已备好,明日便出发。” 程悸斯点点头继续道:“明日吾也要去趟青州,此次私通互市绝非表面之事,背后定有人指示。” “那殿下可有什么对策,若有用到老臣的地方殿下尽管说。” 程悸斯抬眸:“确有一事需要楚将军相助。” 楚仲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殿下请讲。” “楚将军的爱子与吾是至交,他任司隶校尉可否让他带些人手秘密前往益州查探一番?”程悸斯说道:“井盐既出自益州,那定是也有不少细作参与其中,而陇右便让吾那任东夷校尉的手下去吧,此事莫要让他人知晓吾已安排人去陇右,明日去东夷的马车正常安排便可。” 楚仲永接到命令便叫人去请他的爱子回府 军中靶场之上,有一人射箭每每正中靶心,边上的将士们欢呼声此起彼伏。秋风肆起,撩起小将军缕缕秀发,鬓角长发飘起,微风吹过他的脸庞。他身着红色内衬与黑色铠甲,屈起胳膊拉紧弓绳,一双桃花眼足以让人痴迷 正要射出一箭时身旁一士兵来报,他放下弓箭转身离开 丞相府李府—— 李寒冰与阿弟李霜寒交代了去青州的事情,“此次太子殿下与你同去,做事切莫粗心,莫要让殿下失望。” 李霜寒食指与中指间夹一枚白子正中落下挡住李寒冰的去路,“阿兄放心,为朝廷办案我等理应尽心尽力。”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那太子殿下常年在外征战,怕是处事也如武将一样粗鲁。” 李寒冰皱眉道:“莫要非议太子殿下,今日我在朝中瞧着他并非简单之人,众皇子中怕是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此言差矣。”李霜寒紧接着道:“那二皇子在众皇子中也是脱颖而出。”言闭,李寒冰笑了笑,说:“那是你没见识到,二皇子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就犹如未弱冠的孩童一般。” 两人棋局不断变化,最终在李寒冰落下最后一个黑子时,“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