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 第1章 相遇 我叫周焰,2009年5月20日出生,身高186,在安徽省黟县中学高二三班就读。我家还算有点钱,在别人眼里,我大概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校霸。 早上,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我脸上,我骑着那辆酷炫的机车风驰电掣般冲向学校。到了校门口,我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好车,拿下头盔,用手随意地捋了捋头发,周围立马传来女生们的惊呼声和男生们的口哨声。哼,习惯了。 走进校园,我依旧大摇大摆。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我加快脚步往教室冲。结果在拐角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书本散落一地,我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对方,是个瘦瘦弱弱的家伙,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他正一声不吭地蹲下去捡书,我皱了皱眉,也弯腰帮他捡了几本,扔到他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教室,我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同桌陈阳凑过来:“焰哥,今天又这么晚,不怕老陆又发火啊?”我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爱发就发,我还怕他不成。” 过了一会儿,老陆——也就是数学老师陆子轩走进来。他推了推那副黑框眼镜,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哼一声:“周焰,又迟到,这月你迟到几次了?”我耸耸肩,没说话。老陆刚要发作,这时候,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刚刚被我撞的那个男生。 老陆脸色缓和了些:“林砚之,进来吧,快上课了。”林砚之?这名字有点耳熟。我仔细打量他,白白净净的,长得倒是挺清秀,就是看着有点好欺负。他低着头,走到自己座位上。我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好像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老师们嘴里的“好学生”。 课上,老陆在黑板上写了一道超难的数学题,得意地扫视一圈:“谁来试试?”全班同学都低着头,生怕被点名。我心里不屑,这种题也难不倒我,不过我才懒得举手。就在这时,林砚之缓缓举起了手。老陆眼睛一亮:“林砚之,你来。” 林砚之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起来。不一会儿,解题步骤就写满了黑板,思路清晰,步骤完整。老陆满意地点点头:“非常好,林砚之不愧是年级第一。”然后他话锋一转,看向我:“周焰,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天天就知道捣乱。”我撇撇嘴:“不就是道数学题嘛,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老陆哼了一声:“你会?那你上来解这道附加题。” 我不情不愿地走上讲台,看了看题目,还行,不算太难。我拿起粉笔,飞速写起来。下面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周焰能做出来?别开玩笑了。”“就是,他肯定是上去出丑的。”哼,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很快,我写完了,把粉笔一扔:“搞定。”老陆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嗯,做得还不错。”同学们都惊讶地看着我,我得意地走回座位。 下课后,陈阳凑过来:“焰哥,深藏不露啊,原来你数学这么好。”我白了他一眼:“那是,也不看看你焰哥是谁。”正说着,我看到林砚之走出教室,不知道怎么的,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走到操场角落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我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在他旁边坐下:“喂,刚刚那题做得还行啊。”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戒备,轻声说:“谢谢,你也很厉害。”我嘿嘿一笑:“以后有什么麻烦,报我周焰的名字。”他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赵宇和刘威走了过来。赵宇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我们的校草林砚之嘛,怎么和校霸混在一起了,不会是想抱大腿吧。”刘威在一旁附和着笑。我一下子火了,站起来指着赵宇:“你嘴巴放干净点,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赵宇有点害怕,但还是嘴硬:“你敢打人?我去告诉老师。”我冷笑一声:“你去啊,看老师信你还是信我。”林砚之拉了拉我的衣角:“算了,别和他们计较。”我看了看林砚之,又瞪了赵宇一眼:“今天算你走运,再敢欺负他,有你好看的。”赵宇和刘威灰溜溜地走了。 林砚之看着我,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周焰。”我挠挠头:“谢什么,我最看不惯这种以大欺小的家伙。”林砚之笑了笑,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我这是怎么了?看着他的笑容,竟有些发呆。 “周焰?周焰?”林砚之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尴尬地咳了咳:“没事,刚刚走神了。对了,你平时经常被他们欺负吗?”林砚之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嗯,习惯了。”我皱了皱眉:“以后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林砚之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真的吗?”我拍着胸脯:“当然,我周焰说一不二。” 不知不觉,上课铃又响了,我们一起往教室走去。一路上,我偷偷打量林砚之,心里想着,这个瘦弱却坚强的家伙,还挺有意思的。而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似乎因为他,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紫心][紫心][紫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相遇 第2章 意外的同盟 经过上次替林砚之出头后,我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关注他。上课的时候,我会偷偷看他认真听讲的样子,那专注的神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下课后,我也总会找借口去他座位旁晃悠。 这天课间,陈阳凑到我跟前,神秘兮兮地说:“焰哥,你最近咋回事啊,老围着林砚之转,不会是……”他挤眉弄眼,一脸八卦。我抬手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想什么呢,我就是看他老被欺负,看不惯。”陈阳捂着脑袋,嘿嘿笑:“行嘞,焰哥你说啥就是啥。” 我正准备去找林砚之,就看到赵宇和刘威又在走廊尽头围着林砚之。我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几步冲过去,一把推开赵宇:“你们又想干嘛?是不是皮痒了?”赵宇被我推得一个趔趄,恼羞成怒:“周焰,你别太过分,老护着他算怎么回事?” 我把林砚之拉到身后,瞪着赵宇:“我就护着他了,怎么着?你们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刘威在一旁小声嘀咕:“不就是个穷小子,有什么好护着的……”我一听,上前揪住他衣领:“你再说一遍?”刘威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摇头。 林砚之拉了拉我的胳膊:“周焰,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吧。”我看了看林砚之,又狠狠瞪了赵宇和刘威一眼,松开刘威的衣领:“今天先放过你们,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欺负他。”说完,我拉着林砚之就走。 到了楼梯拐角没人的地方,林砚之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周焰,你别因为我和他们起冲突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他们干嘛?我还能怕他们报复不成?你别担心,有我在,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林砚之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冲动,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暖暖的,笑着说:“放心吧,就他们那两下子,伤不了我。倒是你,以后要是他们再找你麻烦,第一时间来找我。”林砚之点点头。 过了几天,学校通知要举办知识竞赛,每个班级选两名同学参加。老陆在班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目光在我和林砚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次知识竞赛,我们班就派周焰和林砚之参加。”同学们都惊讶地看着我们,毕竟在大家印象里,我是校霸,和“知识竞赛”这种事好像沾不上边。 下课后,林砚之找到我:“周焰,没想到我们会一起参加知识竞赛,你有信心吗?”我挑挑眉:“那当然,虽然我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学习可没落下。你呢,年级第一,肯定没问题吧?”林砚之笑了笑:“嗯,我会尽力的。不过,我们还是要一起好好准备。”我拍了拍他肩膀:“行,听你的,从今天放学开始,我们就找个地方一起复习。” 放学后,我们来到学校图书馆的一个角落。我把书本摊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头都大了。林砚之看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说:“别担心,我们先制定一个复习计划,按照计划来,肯定没问题。”说着,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起来。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我突然觉得,和他一起准备竞赛好像也不是那么枯燥的事。 正看着,林砚之写完了,他把本子递给我:“你看看这个计划怎么样?”我接过本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嗯,不错,就按你说的办。”于是,我们开始埋头复习。期间,我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林砚之,他总是耐心地给我讲解,直到我弄明白为止。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图书馆要关门了,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走出图书馆,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林砚之伸了个懒腰:“今天复习得还挺顺利的,希望竞赛的时候能取得好成绩。”我笑着说:“那肯定,有我们俩出马,冠军非我们莫属。”林砚之白了我一眼:“别太轻敌,其他班级的对手也很强。”我嘿嘿一笑:“知道啦,我这不是给自己鼓鼓劲嘛。” 我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复习的内容,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赵宇和刘威正和几个外班的混混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他们看到我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下意识地把林砚之护在身后,低声说:“别怕,有我在。”林砚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点了点头。 赵宇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要去参加知识竞赛的两位大才子嘛,怎么,复习得怎么样了?”我瞪着他:“关你屁事,识相的就赶紧滚。”赵宇身后的一个混混站出来:“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你是校霸就了不起。”我冷笑一声:“怎么,想打架?奉陪到底。” 就在气氛紧张的时候,林砚之突然站出来,挡在我身前,对赵宇他们说:“你们别闹了,我们不想和你们起冲突。知识竞赛是为了给班级争光,你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赵宇愣了愣,没想到林砚之会站出来说话。那个混混不耐烦地说:“少废话,今天就是要教训你们。”说着,就挥拳朝我打来。 我侧身躲开,然后一脚踢在他腿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其他混混见状,一拥而上。我拉着林砚之,一边躲避一边还击。林砚之虽然瘦弱,但也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帮我抵挡着混混们的攻击。 一番混战之后,赵宇他们见占不到便宜,灰溜溜地走了。我看着林砚之,他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破了个口子,但眼神依然坚定。我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还挺能打,刚刚那几下有模有样的。”林砚之也笑了:“被逼的,平时老被欺负,总得学些防身的本事。”我拍了拍他肩膀:“行啊,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了。”林砚之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次打架事件,我和林砚之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而我们对知识竞赛也更加充满信心,准备全力以赴迎接挑战。 第3章 竞赛前夕的波折 经过与赵宇等人的冲突后,我和林砚之的关系愈发紧密,准备知识竞赛的劲头也更足了。每天放学后,我们雷打不动地窝在图书馆的角落,沉浸在各种知识点的海洋里。 这天,正当我们专心复习时,陈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神色慌张:“焰哥,大事不好了!”我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书:“慌什么,出什么事了?”陈阳大口喘着气,说道:“我刚刚听到赵宇他们在商量,要在竞赛前使坏,让你们没法正常参加。” 林砚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我却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敢!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陈阳着急地摆摆手:“焰哥,你先别急,他们这次好像准备得挺充分的,听说还找了校外的人帮忙。”林砚之沉思片刻,说:“周焰,我们不能冲动,要是和他们硬碰硬,万一受伤或者被学校处分,真的就参加不了竞赛了。” 我心里虽然气不过,但也知道林砚之说得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林砚之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会儿:“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一边继续准备竞赛,一边留意他们的动向。实在不行,就找老师帮忙。”我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有条不紊地复习,可私底下却时刻警惕着赵宇他们的一举一动。每次在校园里看到赵宇和他那帮跟班,我都忍不住瞪他们几眼,心里盘算着要是他们敢动手,我绝对不会轻饶。 然而,就在竞赛的前一天,还是出了事。那天中午,我和林砚之去食堂吃饭,正吃着,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紧接着林砚之也面色惨白,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我心里暗叫不好,肯定是饭菜有问题。 强忍着疼痛,我拉着林砚之往医务室跑。校医给我们做了简单的检查后,皱着眉头说:“你们这是食物中毒,得赶紧去医院。”我咬咬牙,想着一定是赵宇他们干的好事。到了医院,医生给我们打了点滴,折腾了好一会儿,症状才有所缓解。 躺在病床上,我气得一拳砸在床边:“赵宇这个混蛋,等我好了,非把他揍扁不可!”林砚之虚弱地说:“周焰,别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能不能参加竞赛。”我看着他,心里又气又急:“都这样了,还怎么参加?”林砚之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说:“我们试试吧,只要明天早上身体恢复一些,就去参加。这是我们努力这么久的成果,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看着他那执着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明天就算爬,我们也要爬到考场。”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医院打着点滴,我满脑子都是对赵宇的愤怒和对竞赛的担忧。而林砚之则闭目养神,似乎在积蓄着力量。 傍晚时分,苏瑶来看我们了。她一进门就焦急地问:“你们怎么样了?听说你们食物中毒,是不是赵宇他们干的?”我冷哼一声:“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苏瑶气愤地说:“太过分了,我这就去告诉老师,让老师好好收拾他们。”林砚之连忙阻止:“苏瑶,先别去,现在没有证据,而且我们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竞赛。等竞赛结束后,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苏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那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一定要加油啊。” 苏瑶走后,我和林砚之相互鼓励着,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明天的竞赛中取得好成绩,让赵宇他们看看,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这一夜,在担忧与期待中,慢慢过去…… 第4章 绝地反击的竞赛 天还未亮,我便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看向邻床的林砚之。他也正好睁开眼睛,我们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期待。经过一夜的恢复,肚子的疼痛已减轻许多,但身体仍有些虚弱。 我们匆匆办理出院手续,赶回学校。当踏入竞赛考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有惊讶,有担忧。我和林砚之相互打气,找了位置坐下,等待考试开始。 试卷发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题目难度比预想中要高,可想起昨晚和林砚之的誓言,我咬咬牙,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身旁的林砚之已开始奋笔疾书,我也不敢懈怠,迅速投入答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遇到一道难题,思路突然卡住。正当我心急如焚时,不经意间瞥到林砚之专注的侧脸,他那认真的模样仿佛给了我力量。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思路,终于找到解题方法。 随着交卷铃声响起,我和林砚之几乎同时放下笔。走出考场,我们相视一笑,虽然疲惫,但眼中满是欣慰。林砚之轻声说:“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尽力了。”我拍了拍他肩膀:“那必须的,肯定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等待成绩公布的日子格外煎熬。赵宇见到我们,总是带着得意的笑,仿佛笃定我们这次栽了。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想着要是成绩不理想,定要找他算账。 终于,成绩公布的那天到来。学校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我和林砚之费力挤进去,一眼就看到我们的名字排在榜首。那一刻,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兴奋地抱住林砚之:“我们做到了!”林砚之也激动得满脸通红,周围响起同学们的欢呼声和赞叹声。 赵宇和他的跟班们站在一旁,脸色煞白。我走过去,盯着赵宇:“看到了吧,就凭你们这些小把戏,根本阻止不了我们。以后最好别再招惹我们。”赵宇低下头,不敢看我。 回到教室,同学们把我们围在中间,纷纷祝贺。沈诗瑶老师走进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周焰、林砚之,这次你们为班级争了光,大家都要向你们学习。”同学们鼓掌欢呼,我和林砚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经历这次竞赛,我和林砚之在学校的名声大噪,再也没人敢小瞧我们。而我们的感情也在这场波折中更加深厚,如同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信任,彼此支持。接下来的日子,校园生活依旧丰富多彩,我们又将迎来新的挑战与美好…… 第5章 天台角落的秘密 知识竞赛拿了第一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在黟县中学的校园里飞了整整三天。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议论,“周焰居然那么厉害”“林砚之果然还是稳”,连平时见了我就吹胡子瞪眼的教导主任,那天在走廊碰见都破天荒地拍了拍我肩膀:“周焰,不错,继续保持。” 我当时差点没反应过来,还是林砚之在旁边轻轻碰了碰我胳膊,我才含糊地“嗯”了一声。等主任走远,陈阳凑过来笑得一脸欠揍:“焰哥,你这是要从校霸转型学霸了?以后是不是得叫你‘焰学霸’?” 我抬腿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蛋,再贫嘴把你上次逃课去网吧的事捅到老陆那儿。”陈阳立刻蔫了,捂着屁股讨饶:“别别别焰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林砚之在旁边低低地笑,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影。我瞅着他那模样,心里忽然有点发痒,就跟有小虫子在爬似的。这阵子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像看他笑看顺眼了,连他低头写字时指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都觉得比陈阳那破锣嗓子好听。 “笑什么?”我故意板起脸问他。 他连忙收了笑,耳根有点红:“没什么,就是觉得陈阳挺怕你的。” “他就该怕我。”我嘴上硬气,心里却软了半截,“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去不去天台?” 黟县中学的天台平时锁着门,钥匙在总务处老王那儿。我去年帮他孙子修好了卡壳的游戏机,他偷偷塞了把备用钥匙给我,说“心烦了就上去透透气,别在楼下惹事”。那地方成了我偶尔躲清净的秘密基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带林砚之去看看。 林砚之愣了一下:“天台不是不让去吗?” “怕了?”我挑眉逗他,“有我在,怕什么。” 他犹豫了几秒,轻轻点头:“那……好吧。” 下午体育课果然是自由活动。陈阳拉着我要去打篮球,被我用“有点热,想去阴凉地儿待着”打发走了。我瞅准体育老师转身跟别的班说话的空当,冲林砚之使了个眼色,两人猫着腰溜到教学楼后面的楼梯间。 通往天台的楼梯积了层薄灰,显然平时没什么人来。我走在前面,听见身后林砚之的脚步声很轻,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到了天台门口,我掏出钥匙咔嗒一声开锁,推开铁门时扬起一阵尘土。 “咳咳。”林砚之被呛得低咳了两声。 “慢点走。”我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碰到他胳膊时,感觉他好像瑟缩了一下。我赶紧松开手,假装看风景:“你看,从这儿能看到大半个黟县。” 天台边缘砌着半人高的矮墙,站在这儿往下看,操场的跑道像条红色的带子,远处的黛瓦白墙层层叠叠,是黟县特有的老房子模样。风比楼下大些,吹得人头发都飘起来。 林砚之走到墙边,扶着墙沿往下看,阳光把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很清晰,连脖颈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我忽然发现他左耳后面有块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打的。 我心里猛地一沉,走过去指着那块淤青:“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手想挡住:“没、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 “撞到能撞得这么有规律?”我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 他抿着嘴不说话,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我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阵子光顾着准备竞赛,居然没注意到他又添了新伤。上次在医院他食物中毒时,手腕上就有几道红痕,当时他说是“不小心被树枝划的”,我居然信了。 “他又喝醉了?”我压着怒火问。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前天晚上……他回来得很晚,喝了很多酒。” 我攥紧了拳头,指节都在发白。林砚之这什么破爹,自己儿子这么好,他不疼就算了,还整天动手打。要不是隔着层关系,我真想冲到那个所谓的“家”里,把那醉鬼拎出来揍一顿。 “以后他再打你,你就跑出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去我家,我家有空房间。或者去学校附近的网吧待着,钱不够跟我说。” 他抬起头看我,眼睛里有点湿乎乎的:“不用了,周焰,他醒了就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我忍不住吼了他一句,吼完又有点后悔,怕吓着他,“你总这么忍着不是办法。”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我顿时慌了手脚,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他掉眼泪。上次竞赛前在医院,他疼得脸色发白都没哭,现在却因为这点事掉眼泪,肯定是憋了很久。 我手忙脚乱地摸口袋,想找纸巾,结果翻了半天只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和一个打火机。我平时不怎么抽烟,就偶尔心烦时抽两根,今天忘了掏出来。 “别、别哭啊。”我笨手笨脚地拍了拍他后背,“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 他没说话,就那么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乱的,有几缕贴在脸颊上,沾了点水光。我看着心里堵得慌,干脆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披上吧,风大。”外套上还带着我的体温,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我时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我别开脸不敢看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如……想抱抱他之类的。这念头刚冒出来,我自己先吓了一跳,赶紧清了清嗓子:“那个……其实我也不是总那么厉害。上次我爸把我游戏机砸了,我躲在这儿哭了一下午。” 这话半真半假。我爸确实砸过我游戏机,因为我跟人打架被请家长,但我没哭,就是气得踹了墙两脚。说这话,不过是想让他心里好受点。 林砚之果然愣了:“你也会哭?” “谁说我不会哭?”我梗着脖子嘴硬,“我也是人,也有烦心事。” 他忽然笑了,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嘴角弯起来,比平时多了点烟火气。“那……你哭的时候,有人给你递纸巾吗?” “没。”我想起那天下午,天台上就我一个人,风吹得校服猎猎响,“就我自己待着,哭完了就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我:“那下次你哭的时候,我给你递纸巾。”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巾,又看了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发痒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比上次更厉害。我没接纸巾,反而伸手揉了揉他头发:“好啊,到时候可别跑。” 他头发软软的,手感比我想象中好。他被我揉得一缩,却没躲开,只是脸颊更红了。 远处传来下课铃声,我这才意识到体育课快结束了。“走吧,该下去了。”我把外套从他身上拿下来,自己穿上。 他“嗯”了一声,跟在我身后往楼梯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周焰,谢谢你。” “谢什么。”我回头看他,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把他那双清秀的眼睛照得透亮。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也谢谢你……”他顿了顿,声音轻轻的,“愿意跟我说这些。” 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我冲他笑了笑,是那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很傻的笑:“谢啥,以后想来天台,随时找我。” 那天下午回去的路上,陈阳盯着我看了半天,说:“焰哥,你今天不对劲啊,是不是跟林砚之在天台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踹了他一脚,却没像平时那样吼他。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就像黟县夏天的风,带着点热意,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悄无声息地,吹进了心里。 第6章 被撞见的晚自习 自从天台那次之后,我和林砚之之间的氛围变得有点微妙。 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变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以前我喊他“喂”或者直接叫名字,现在偶尔会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拖腔;他递笔记给我时,指尖碰到我的手,会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耳根红得能滴出血;就连陈阳都开始旁敲侧击,说我俩最近走得比连体婴还近。 “焰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林砚之有意思?”某天课间,陈阳把我堵在走廊拐角,一脸“我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我伸手拧他胳膊:“胡说什么呢,再瞎咧咧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陈阳嗷嗷叫着躲开:“那你天天跟他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去食堂,连放学都绕路送他回家——你家跟他家方向完全相反好吗!” 我被他问得一噎,确实,以前我放学要么骑机车飙回家,要么跟陈阳他们去打球,这阵子却总找借口“顺路”送林砚之。其实他住的惠民家园那片老巷子,路窄得连机车都开不进去,我每次都得把车停在巷口,陪他走那段坑坑洼洼的石板路。 “我那是怕赵宇他们又找他麻烦。”我嘴硬道,“上次竞赛的事还没算账呢,不得防着点?” 陈阳翻了个白眼:“赵宇现在见了你跟见了阎王似的,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动林砚之。”他凑近我,压低声音,“焰哥,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 我没忍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滚!再胡说八道我让你今晚横着出校门。” 陈阳揉着屁股跑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心里有点乱。喜欢男的?这念头我以前想都没想过。可一想到林砚之,想到他红着眼圈给我递纸巾的样子,想到他笑起来时嘴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心跳就跟擂鼓似的。 晚自习铃声响的时候,我还在走神。林砚之轻轻敲了敲我的桌子,把一本数学错题集推过来:“昨天那道解析几何题,我整理了两种解法,你看看哪种更顺手。” 他的字迹清清爽爽,像他的人一样,连涂改液都用得整整齐齐。我接过本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 “谢了。”我低声说,翻开错题集假装认真看,耳朵却嗡嗡作响。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我偷偷用余光瞥他,他正低头做英语阅读,眉头微微蹙着,像是遇到了难题。灯光落在他脸上,把他长长的睫毛照得像两把小扇子,扇得我心里痒痒的。 忽然,他像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抬起头,正好对上我的视线。我吓得赶紧把头埋下去,假装看错题,心脏砰砰直跳,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你……是不是有哪里没看懂?”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 “没、没有。”我结结巴巴地说,“你做得挺好。”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可我总觉得他在笑,偷偷抬眼看去,果然见他嘴角弯着,正低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耳根红得厉害。 我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晚自习过半,我想去趟厕所,刚站起来,就看到赵宇和刘威鬼鬼祟祟地在教室后门晃悠。赵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砚之,眼神里那点不怀好意,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心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身走到后门,一把揪住赵宇的衣领:“你又想干嘛?” 赵宇被我吓了一跳,强装镇定:“我、我就是路过,你松手!” “路过需要在这儿站五分钟?”我冷笑一声,“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是不是又皮痒了?” 刘威在旁边小声说:“周焰,我们就是想问问林砚之,明天的物理测验重点……” “他的时间宝贵,没空搭理你们。”我瞪了他们一眼,“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儿晃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赵宇被我怼得脸都白了,撂下句“你等着”,就拉着刘威跑了。 我回到座位时,林砚之正看着我,眼神里有点担忧:“又跟他们起冲突了?” “没事,一群跳梁小丑。”我坐下,发现他面前的英语阅读还停留在同一页,“怎么不做题了?” 他摇摇头:“有点吵。”顿了顿,又说,“周焰,其实你不用总为我这样的。” “我乐意。”我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太直白,赶紧补充,“我最看不惯别人欺负老实人。” 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 下课铃响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心里有点犯愁——林砚之没带伞。 “我送你回去。”我抓起书包站起来,“我车筐里有伞。” 他愣了一下:“不用了,我家离得近,跑回去就行。” “跑什么?想感冒啊?”我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往外走,“赶紧走,雨一会儿该下大了。” 他的胳膊很细,隔着校服布料都能摸到骨头,我下意识地松了点劲,怕把他捏疼了。 到了巷口,我从车筐里拿出伞撑开,是把黑色的大伞,还是上次竞赛拿奖时学校发的,我一直没怎么用。 “拿着。”我把伞塞给他,“我骑车快,淋不着。” 他摇摇头,把伞推回来:“一起撑吧,你也别淋雨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伞,又看了看窄窄的巷子,心跳突然加速——两个人撑一把伞,肯定得靠很近。 “行、行吧。”我结结巴巴地接过伞,撑开,往他那边靠了靠。 巷子很暗,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雨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我们并排走着,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每次碰到,两人都会像触电似的分开,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靠近。 快到他家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周焰,你上次说……你爸砸了你的游戏机?”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天台那天的事:“啊……对。” “他经常对你发脾气吗?”他问,声音很轻。 我挠挠头:“也不是,他就是忙,平时不怎么管我,就我惹事的时候才发火。”其实我爸对我挺好的,就是不怎么会表达,上次砸游戏机也是气头上,第二天就给我买了个新的。 “那挺好的。”他低下头,声音有点闷,“有人管着,总比没人管强。”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酸。他爸那样的混蛋,根本不配当爹。 “以后要是不想回家,就去我家。”我认真地说,“我家就我和我爸妈,房间多着呢,你住多久都行。” 他抬起头,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真的吗?” “当然,我周焰说一不二。”我拍着胸脯保证。 他笑了,这次笑得很明显,嘴角的梨涡都露出来了:“那……谢谢你。” “谢什么。”我看着他的笑,心里暖暖的,“快回去吧,别淋湿了。” 他点点头,接过我递过去的伞,转身走进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骑上机车往家走。 雨还在下,风里带着点凉意,可我心里却烧得慌,像揣了个小火炉。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教室,就被沈诗瑶叫到了办公室。 “周焰,你昨晚是不是又跟赵宇他们起冲突了?”沈老师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我,眼神里有点无奈。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啊,我就是跟他们说了两句话。” “赵宇家长昨晚给我打电话,说你威胁他儿子,还说要动手打人。”沈老师叹了口气,“周焰,我知道你不是坏孩子,但做事能不能别那么冲动?马上就要高三了,要是因为打架受了处分,影响高考怎么办?” 我没说话,心里憋着气——赵宇那家伙居然告家长,也太没种了。 “老师不是说你不能帮同学,但要用正确的方式。”沈老师放缓了语气,“林砚之同学确实不容易,你想帮他是好事,但别总用打架解决问题,知道吗?” “知道了,沈老师。”我闷闷地说。 走出办公室,陈阳凑过来:“咋了焰哥?沈老师训你了?” “没事。”我瞪了他一眼,“少打听。” 回到座位,林砚之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沈老师找你……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不关你的事。”我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就是让我以后少惹事。” 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一张纸条推过来。上面写着一行字: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看着纸条,心里那点火气突然就没了。我拿起笔,在下面回了一句:说什么傻话,跟你没关系。然后把纸条推回去。 他看到我的回复,抬起头冲我笑了笑,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晃眼。 我忽然觉得,就算被老师训几句,被赵宇那家伙告家长,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能看到他这样的笑。 第7章 试卷里的秘密 物理测验成绩下来那天,教室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陆子轩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我和林砚之身上时,难得带了点笑意。 “这次测验整体不错,尤其是林砚之,又是年级第一。”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周焰,进步很大,全班第二,值得表扬。”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陈阳在我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挤眉弄眼:“焰哥,可以啊,这是要跟林砚之肩并肩了?” 我没理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林砚之。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眼睛里像落了星星,亮得惊人。 “恭喜。”他口型无声地说。 我心里一暖,也回了个口型:“你也是。” 陆子轩开始讲评试卷,讲到最后一道附加题时,他敲了敲黑板:“这道题难度很大,全班只有两个人做出来了——周焰和林砚之。你们俩上来,把解题步骤写一下。” 我和林砚之对视一眼,一起走上讲台。他拿起粉笔,站在黑板左侧,我站在右侧,笔尖同时落在黑板上。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里,我眼角的余光总能瞥见他的侧脸,他握笔的姿势很稳,指尖白皙,连骨节都透着清秀。 写到一半,我忽然卡壳了。不是不会,是脑子里莫名冒出个念头——要是我写得比他慢,会不会显得很没面子?这念头一冒出来,手底下就乱了章法,步骤写错了一个符号。 “唔……”我皱着眉,刚想擦掉重写,就听见林砚之低低的声音:“第三步,矢量方向标反了。” 我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然。这家伙居然一边写自己的,一边还在看我的?我耳根有点发烫,赶紧擦掉重写,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落在我背上,烫得人发慌。 等我们写完走下台,陆子轩看着黑板上的两种解法,笑着说:“你们看,周焰的解法更简洁,林砚之的更严谨,各有千秋。大家可以借鉴一下。” 我坐回座位,陈阳凑过来:“焰哥,你刚才是不是紧张了?我瞅着你手都抖了。” “滚蛋。”我踹了他一脚,心里却有点心虚——好像……是有点紧张。 下课后,林砚之拿着试卷过来:“你刚才那个步骤,其实可以用拉格朗日定理简化,我给你写一下?” “好啊。”我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推过去。他低下头,笔尖在我试卷上沙沙游走,带着淡淡的墨香。他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是那种很便宜的柠檬味,却比我家那些昂贵的古龙水好闻得多。 “这里,”他指着一个公式,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像被小针扎了一下,他猛地缩回手,脸颊瞬间红了,“对、对不住。” “没事。”我强装镇定,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他飞快地写完,把试卷推回来,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座位。我看着试卷上他清秀的字迹,还有那个被他不小心画歪的句号,忽然觉得这张试卷比任何奖状都珍贵。 放学时,陈阳神秘兮兮地说:“焰哥,赵宇他们在操场那边堵人,好像是冲着林砚之来的。” 我心里一紧,抓起书包就往操场跑。远远就看见赵宇带着几个人围着林砚之,刘威手里还拿着根木棍,耀武扬威的。 “林砚之,别以为有周焰护着你就了不起。”赵宇唾沫横飞,“今天他不在,我看谁能帮你!” 林砚之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宇阴笑一声,“上次竞赛的仇,今天该报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推林砚之。我看得火冒三丈,大吼一声:“住手!” 赵宇他们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周、周焰?你不是走了吗?” “我走没走,关你屁事!”我冲到林砚之身边,把他护在身后,“赵宇,你是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 “我……”赵宇色厉内荏,“我们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玩笑?”我冷笑一声,“拿木棍开玩笑?”说着,我一把夺过刘威手里的木棍,“咔嚓”一声掰成两段,“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动他一根手指头,就不是掰木棍这么简单了。” 赵宇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我转过身,看着林砚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摇摇头,看着我手里的断木棍,眼神有点复杂:“周焰,你不用每次都这样的。” “我说了,我乐意。”我把断木棍扔到一边,语气有点冲,“难道要看着你被他们欺负?” 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谢谢。” “走吧,送你回家。”我拉起他的胳膊就走,这次没敢用力,怕弄疼他。 走到巷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周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涌上来。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见不得他被欺负,见不得他难过,想看到他笑,想……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这些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我挠了挠头,憋出一句:“因为……你是我朋友啊。” “朋友?”他重复了一遍,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轻轻笑了,“嗯,朋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攥着那张被林砚之写过字的试卷,闻着上面淡淡的墨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朋友吗?好像……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把一张崭新的物理试卷放在林砚之桌上,上面用红笔写着:“昨天那道题,我又想了一种解法,比你的还简单。” 他看到试卷时,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之间,暖洋洋的。我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格外漫长,又格外美好。 第8章 篮球场上的意外 九月的风带着点秋老虎的余威,操场上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学校要举办秋季篮球赛,陈阳硬把我拉进了三班的队伍,说什么“焰哥你这身高不去打球简直是浪费”。我本想拒绝,却在看到林砚之抱着一摞矿泉水站在篮球场边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焰哥,发什么呆呢?快过来热身!”陈阳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笑得不怀好意,“哦——我懂了,某人是想在心上人面前露一手啊。” “闭嘴。”我拍开他的手,脸却有点发烫。其实也不是想露什么手,就是觉得……如果我在球场上跑,他的目光会不会多停留在我身上一会儿? 林砚之似乎察觉到我们在看他,抬起头冲我们笑了笑,然后低头把矿泉水瓶摆在场边的石阶上,动作慢悠悠的,像只温顺的小兔子。我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比赛开始前,沈诗瑶拿着相机过来:“同学们,打起精神来,老师给你们拍照留念!”她举着相机对着我们拍了几张,又走到林砚之身边,“砚之,你也来拍一张,等下给他们加油的时候肯定特别有劲儿。” 林砚之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想躲,却被沈老师拉着站到了篮球架旁边。“笑一个嘛,”沈老师举着相机,“对,就这样,很好——” 我看着他站在阳光下,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忽然觉得沈老师说得对,这画面确实该拍下来。等以后……等以后想起来,说不定还能拿出来看看。 “焰哥,发什么愣!对方都开始热身了!”陈阳又来扯我,“你看赵宇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赵宇穿着五班的队服,正恶狠狠地盯着我。五班和三班分到了一组,看来今天这场比赛,不止是为了班级荣誉,还得顺便解决点私人恩怨。 “怕他?”我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嗒的轻响,“等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差距。” 裁判吹了声哨子,比赛正式开始。我跳起来抢下第一个球,运球往对方篮下冲,赵宇果然跟疯了似的扑过来拦我。这家伙打球根本不讲规矩,胳膊肘往我腰上撞,膝盖还偷偷往我腿上顶。 “周焰,小心点!”陈阳在旁边喊。 我没理他,一个转身躲开赵宇的冲撞,抬手投篮——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 场边顿时响起一阵欢呼,我下意识地往石阶那边看,林砚之正站在那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比刚才更亮了些。他见我看他,赶紧低下头,耳根红得像被太阳晒透的番茄。 我心里那点因为赵宇犯规升起的火气,突然就烟消云散了,甚至有点想笑。 接下来的比赛,赵宇越来越过分,抢球的时候故意用指甲刮我的胳膊,防守的时候直接往我身上扑。陈阳气得想冲上去理论,被我拦住了:“别冲动,好好打球。” 我知道赵宇想激怒我,让我犯规被罚下场。他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如他所愿。我运球、传球、投篮,动作反而比平时更稳,很快就把比分拉开了。 中场休息时,林砚之拿着矿泉水跑过来,先递给陈阳一瓶,然后才把一瓶水递给我,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心,像有电流窜过。“你打得很好。”他低声说,眼睛里带着点崇拜。 “那是。”我接过水,仰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却压不住心里的热,“等赢了请你喝冰汽水。” 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场边跑,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些。 下半场开始后,赵宇彻底急了。在一次快攻时,他看拦不住我,居然伸脚绊了我一下。我没防备,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焰哥!”陈阳惊呼着跑过来。 “周焰!”林砚之的声音也带着惊慌,他比陈阳跑得还快,蹲在我身边,脸色都白了,“你怎么样?疼不疼?” 我咬着牙想站起来,膝盖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根本使不上劲。“没事。”我喘着气说,抬头却看见赵宇站在旁边,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 “你故意的!”林砚之猛地站起来,指着赵宇,声音都在发抖。他平时那么温和的人,居然会为了我跟人吵架,我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又有点暖。 “我没有,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赵宇狡辩道。 “你就是故意的!”林砚之眼睛都红了,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兽,“裁判都看见了!” 裁判确实吹了哨子,跑过来看了看我的膝盖,又警告了赵宇几句,给了他一个技术犯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看着林砚之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膝盖好像没那么疼了。 “砚之,扶我起来。”我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能走吗?要不要去医务室?”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胳膊,生怕弄疼我。 “没事,还能打。”我站起来,试了试,虽然疼,但还能坚持。 “别打了。”他看着我渗出血的裤腿,眼圈红红的,“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我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可是为了班级荣誉。”其实我想说,为了让你继续看着我赢,值得。 比赛重新开始后,我打得更猛了。赵宇被警告后收敛了些,但眼神里的恶意丝毫未减。最后两分钟,比分咬得很紧,我带着球突破防线,赵宇又想过来犯规,这次我早有防备,一个假动作躲开他,然后高高跃起—— 就在我投篮的瞬间,赵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狠狠撞在我背上。我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次是后脑勺先着地,嗡的一声,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声音很着急,带着哭腔。是谁呢? “周焰!周焰你醒醒!” 是林砚之。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然后我感觉到有人在碰我的脸,很轻很轻,像羽毛在拂过。 “别吓我……”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浓浓的鼻音,“周焰,你醒醒啊……” 我想告诉他我没事,可嘴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后来我感觉到有人把我抬起来,应该是校医和老师。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被放在了一张床上,然后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碰到了我的手。 是林砚之的手。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直到我彻底失去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头上缠着纱布。陈阳趴在床边打盹,口水都快流到我被子上了。 “喂,醒醒。”我推了他一把。 陈阳猛地抬起头,看到我醒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焰哥!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 “我没事。”我动了动胳膊,除了后脑勺有点疼,别的地方好像还好。 “还说没事!”陈阳瞪我,“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让你好好休息。对了,林砚之呢?刚才还在这儿守着,说去给你买吃的……”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林砚之端着一个饭盒走进来,看到我醒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快步走到床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还有点胡茬,看来一下午都没休息好。我心里忽然有点酸:“没事,好多了。” “医生说你可能会饿,我去食堂给你打了点粥。”他把饭盒打开,里面是白粥和一小碟咸菜,“有点烫,我帮你吹吹。”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动作认真又温柔。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连那点疲惫都显得柔和了。 陈阳在旁边咳嗽了两声,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睛,然后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 医务室里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白粥的清香。他把吹凉的粥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开嘴。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点淡淡的米香。长这么大,除了我妈,还没人这么喂过我。 “好吃吗?”他问,眼睛亮晶晶的。 “嗯。”我点点头,感觉心里暖暖的,比粥还暖。 他又舀了一勺,继续慢慢吹着。我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刚才昏迷前他握着我的手,想起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林砚之,”我忍不住开口,“刚才……谢谢你。” 他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我,脸颊有点红:“谢我什么?” “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些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差点就说了出来。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谢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我。” 他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软的:“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又是朋友。 可我看着他认真吹粥的样子,心里却在呐喊:我不想只做朋友。 那天下午,林砚之喂我喝完了一整碗粥。阳光慢慢西斜,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医务室的地板上,紧紧靠在一起。 我想,这个秋天,大概会比夏天更让人难忘。 第9章 医务室的漫长午后 粥的温度慢慢浸进胃里,暖得人发困。林砚之收拾饭盒时,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后脑勺的钝痛好像都轻了些。他动作很轻,叠饭盒的边角时特意捋了捋,像是怕弄出声响吵到我。 “医生说你得再躺会儿,轻微脑震荡不能大意。”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想扶我躺好,手刚碰到我肩膀,又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我、我帮你把枕头垫高些?” “不用,这样坐着舒服。”我往床头挪了挪,故意往他那边靠了靠,“你也坐会儿吧,站着不累?” 他犹豫了一下,拉过旁边的塑料椅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轻轻蜷着,像只拘谨的小动物。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发梢,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额前,被风吹得轻轻晃。 “赵宇后来怎么样了?”我没话找话,其实根本不在乎那家伙的下场,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沈老师把他叫去办公室了,好像还通知了家长。”他说起赵宇时,眉头轻轻蹙着,“以后他应该不敢再找事了。” “最好是。”我哼了一声,想起刚才他为了我跟赵宇对峙的样子,心里有点痒,“你刚才挺厉害啊,敢跟他吵架。” 他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 “看不惯他欺负我?”我故意逗他,声音放得慢悠悠的。 他的耳朵尖红得更厉害了,像染了胭脂:“谁都不能欺负人……” “那我欺负人呢?”我凑近了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清清爽爽的。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你不会的。”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他咬了咬嘴唇,眼神很认真,“你虽然看着凶,其实心肠很好。” 心肠好?这词儿跟我可太不搭边了。以前巷子里的野狗见了我都得绕道走,陈阳说我是“行走的炸药包”,老师们更是把我当重点看管对象。可从林砚之嘴里说出来,这三个字却像裹了糖,甜得人心里发飘。 我没再接话,就那么看着他。他被我看得不自在,又低下头去,手指在膝盖上划着圈,不知道在想什么。医务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吊钟在“滴答滴答”地走,像在数着我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你昏迷的时候,沈老师来说下午的课要记笔记,我帮你抄了一份。” 笔记本是学校发的那种蓝色硬壳本,上面的字迹清清爽爽,连老师画的重点符号都抄得一丝不苟。我翻到数学课那页,老陆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函数图像,被他描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标注了“此处需注意定义域”。 “你连这都抄?”我忍不住笑了,“老陆画的跟蚯蚓似的。” 他也笑了,嘴角弯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怕你看不懂,就顺手描了描。” “我才不看不懂。”我嘴硬,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从小到大,除了我妈,还没人这么细致地为我抄过笔记。陈阳那家伙的笔记,潦草得跟鬼画符似的,借他的抄还不如自己瞎编。 我一页页翻着笔记,指尖划过他写的字,忽然在物理笔记的页脚看到一行小字:“周焰打球时的投篮姿势很标准,就是落地太急了,容易受伤。” 字迹比正文浅一些,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写下的。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心跳“咚咚”地撞着胸口,连后脑勺都不疼了。 “看什么呢?”他凑过来看了一眼,脸瞬间红透了,伸手就想抢笔记本,“我、我瞎写的,你别看!” “挺好看的。”我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揣,故意举高了些,“我留着了,以后抄笔记就靠它了。” “不行!”他急得站起来,伸手够了两下,没够着,反而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撞到床沿。我赶紧伸手拉住他,他的手腕很细,隔着校服都能摸到骨头,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麻。 “小心点。”我松开手,把笔记本递给他,“逗你的,给你。” 他抢过笔记本,飞快地合上塞进书包,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半天没敢看我。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的甜水像漫出来似的,差点笑出声。 又坐了会儿,窗外的太阳开始往下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他看了看表:“快放学了,我帮你请个假吧,今天别去上晚自习了。” “那你呢?” “我……我也请个假,送你回家。”他说得磕磕巴巴,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不用,我家司机等下会来接我。”我其实想说“我想让你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那巷子那么窄,司机开的车根本进不去,总不能让他跟着车跑。 “那……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是那种很旧的按键机,屏幕边角都磕破了,“我把我手机号给你。” 我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是最新款的智能机,还是我爸上个月刚给我换的。看着他的旧手机,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报了自己的号码,看着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生怕按错了似的。 “存好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又叮嘱,“到家一定要发消息,不然我不放心。” “知道了,老妈子。”我故意逗他。 他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 没过多久,陈阳探头探脑地进来了:“焰哥,你家司机来了,在楼下等着呢。” “知道了。”我掀开被子想下床,膝盖刚一使劲,就被林砚之按住了。 “我扶你。”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胳膊,力道很轻,却很稳。 走到楼下,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我回头看了看林砚之,他站在医务室门口的台阶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还攥着那个装粥的饭盒。 “我走了。”我说。 “嗯,路上小心,到家发消息。”他点点头,嘴角弯着浅浅的笑。 我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他,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司机递过来一瓶水:“少爷,刚才那个同学是你朋友啊?看着挺乖的。” “嗯,朋友。”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是凉的,心里却烧得慌。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想起要给林砚之发消息。我编辑了半天,删了又改,最后只发了三个字:“到家了。” 没一会儿,他就回了消息,也是三个字:“那就好。” 我看着那三个字,翻来覆去地看,好像能看出花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盯着他的手机号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存了个备注——“小砚”。 存完之后,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赶紧想改回来,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又默默收了回来。 就这么着吧。我想。 那天晚上,我没上晚自习,却破天荒地拿出林砚之抄的笔记,看了整整两个小时。物理笔记页脚那行小字,被我用手机拍了下来,设成了屏保。 陈阳后来发消息问我:“焰哥,你是不是真对林砚之上心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回了他一句:“你管得着吗?” 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笑得像个傻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银霜。我想,这个晚上,大概会比医务室的午后还要长。 第10章 深夜的短信 后脑勺的疼还没彻底消,我却破天荒没赖床。第二天一早揣着手机,总觉得屏幕会突然亮起来——林砚之会不会发消息问我好点没? 进了教室,刚放下书包就被陈阳围住:“焰哥,昨晚没上晚自习,老陆的随堂测你没躲过吧?”他挤眉弄眼地凑过来,“不过有林砚之在,肯定帮你罩着了。” 我刚想怼他,眼角余光瞥见林砚之走进来。他穿着那件熟悉的洗白校服,手里抱着一摞书,看到我时脚步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快步走过来。 “你……好点了吗?”他把书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 “早没事了。”我故意挺直背,拍了拍后脑勺,“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却皱起眉,伸手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医生说脑震荡要多休息,你别大意。”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盒,“这是我家备的止痛片,要是头疼得厉害就吃一片,别硬扛。” 药盒是最普通的白色纸盒,边角都磨圆了。我接过来时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他的耳根又红了。 “谢了。”我把药盒塞进校服口袋,摸上去硬硬的,心里却软得发慌。 早自习时,我总忍不住瞟他。他低头背单词,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股认真劲儿。忽然想起昨晚设的屏保,我偷偷摸出手机按亮,屏幕上“小砚”两个字旁边,是他写的那句“投篮姿势很标准”。 “叮”的一声,手机震了震。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被老师发现,慌忙按灭屏幕,抬头却见林砚之递过来一张纸条:“老陆看你呢。” 字迹清清爽爽,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我捏着纸条,心里像揣了颗糖,甜得有点发飘。 白天的课过得飞快,林砚之总趁老师转身写板书时,偷偷往我这边看一眼,确认我没头疼才转回去。陈阳在旁边看得直咂嘴:“焰哥,你俩这眼神交流,比演电视剧还腻歪。” 我踹了他一脚,却没真用力。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我好像越来越习惯他的关注了,甚至有点……贪恋。 晚自习结束时,外面又下起了小雨。我撑着伞送林砚之到巷口,看着他站在雨幕里,校服外套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忽然想起他那件旧外套好像不怎么防水。 “明天把我那件黑色外套带上。”我没头没脑地说。 他愣了一下:“啊?” “我那件防水,比你这件强。”我别开脸,怕他看出我在脸红,“放教室你抽屉里了,明天记得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套,又抬头看我,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那你穿什么?” “我还有别的。”我硬邦邦地说,心里却在想——他穿我的外套,会不会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肯定很乖。 “那……谢谢。”他攥了攥伞柄,声音软软的,“你路上小心,别淋着雨。” “知道了。”我看着他跑进巷口,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骑车回家。雨打在伞面上沙沙响,口袋里的手机硌着大腿,我摸出来看了好几遍,屏幕安安静静的。 回到家洗漱完,我靠在床头翻物理笔记,翻到页脚那行小字时,手指顿了顿。要不……发个消息问问他到家没? 编辑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句:“到家了?”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心脏突然跳得飞快。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他回得很快:“刚到,你呢?” “早到了。”我盯着屏幕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今天讲的数学题有点绕,明天你再给我讲讲?” “好啊,”他回得很快,后面还加了个点头的表情,“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别熬夜。” “知道了,老妈子。”我故意逗他。 这次他没回表情,直接回了句:“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我盯着天花板傻笑了半天。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哒哒响,像在数着心里那些冒泡泡的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摸起来一看,是林砚之发来的:“其实……你昨天在医务室说‘不想只做朋友’,我听到了。” 屏幕的光映得我脸发烫,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我猛地坐起来,手指抖得差点按错键,慌忙回:“你、你听到了?” “嗯。”他回得很轻,“我没敢让你知道。” 我盯着那两个字,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有点莫名的冲动。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下去:“那你……怎么想的?” 发送之后,每一秒都像在熬。手机安静地躺在掌心,屏幕暗下去又被我按亮,反复了好几次,他才回过来。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我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眼眶有点发热—— “我也是。”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把那三个字映得格外亮。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又怕笑出声吵醒爸妈,死死捂着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原来有些心意,不用宣之于口,也能被悄悄听见。 那个深夜,我和林砚之没再发消息,却好像有根无形的线,把两个隔着几条街的房间连在了一起。枕头边的手机还带着余温,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暖得人整晚睡不沉,却又甜得不想醒。 我想,这个下雨的夜晚,大概会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记挂。 第11章 穿错校服的乌龙 早上被闹钟吵醒时,我还抱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林砚之那句“我也是”像自带柔光,看一次心跳就乱一次。揣着这颗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冲进教室,刚坐下就被陈阳按住肩膀:“焰哥,你昨晚偷牛去了?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 我拍开他的手:“滚蛋,你才偷牛。”眼睛却不由自主飘向林砚之的座位——他已经到了,正低头整理书本,身上套着我那件黑色外套。 外套是我特意挑的最大码,穿在他身上确实像偷穿大人衣服,袖子长了一大截,手指都快看不见了,领口松松垮垮地滑到肩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我看着看着就走了神,脑子里全是“他穿着我的衣服”“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之类的乱码。 “看啥呢?魂都飞了。”陈阳顺着我的目光瞅过去,突然“嗷”一嗓子,“林砚之穿的不是你那件黑外套吗?哟——这是间接接吻还是间接拥抱啊?” 他嗓门大得全班都听见了,几道目光“唰”地射过来,林砚之的脸“腾”地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把外套拉链拉到顶,连下巴都埋了进去,活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我耳根也发烫,抬腿就往陈阳屁股上踹:“闭嘴!再胡说八道把你舌头拴操场栏杆上!” 陈阳嗷嗷叫着躲到一边,却还不忘挤眉弄眼:“我说错了吗?昨天还‘朋友朋友’地喊,今天就换衣服穿了,进展够快的啊焰哥——” “陈阳!”我抓起桌上的物理书就想砸过去,手刚扬起来就被林砚之拉住了。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从外套领口里钻出来:“别闹了,快上课了。” 他的指尖还带着点凉意,碰在我手背上像触电。我心里的火瞬间灭了,乖乖把书放下,假装整理桌面,耳朵却竖得像雷达,听见周围同学在偷偷憋笑。 早自习是沈诗瑶的课,她刚走进来就盯着林砚之看了两眼,然后“噗嗤”笑了:“林砚之,这外套是周焰的吧?怎么穿得跟唱戏似的,袖子都能当拖把了。” 全班顿时笑成一片,林砚之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埋得更低了。我看着他那副窘迫样,突然觉得有点可爱,忍不住替他解围:“沈老师,他那外套不防水,昨天淋雨了,我借他穿穿怎么了?” “哟,还护上了。”沈诗瑶挑着眉笑,眼神跟陈阳那八卦样没差,“行吧行吧,注意课堂纪律就行。” 课上到一半,我总觉得林砚之坐立不安。偷偷看过去,发现他一直在扯外套袖子,大概是太长了写字不方便。我趁沈老师转身写板书,飞快地从草稿本上撕了张纸,写了句“下课我给你卷袖子”递过去。 他接过去看了看,脸颊泛着红,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却偷偷弯了弯。 下课后,我刚想走过去帮他卷袖子,就见赵宇抱着作业本从外面进来。这家伙估计是被家长收拾过了,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低着头想溜过去,结果没看路,“咚”地撞在林砚之桌上。 林砚之桌上的水杯被撞得晃了晃,大半杯水全洒在了他裤子上。 “对、对不起!”赵宇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想跑。 “站住!”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站起来就想揍他,却被林砚之拉住了。他站起来,裤子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腿上,看着有点狼狈,声音却很平静:“没事,我去厕所擦擦就行。” “没事?裤子都湿成这样了!”我瞪着赵宇,“你眼瞎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赵宇快哭了。 “周焰,算了。”林砚之拽了拽我的胳膊,“真的没事。”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赵宇一眼:“下次再敢毛毛躁躁,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宇连滚带爬地跑了。我看着林砚之湿漉漉的裤子,心里有点窝火,又有点心疼:“走,去我家换条裤子。” “啊?”他愣住了,“不用了,我家离得近,我回去换就行。” “离得近也得跑回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我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我家就在阳光花园,骑车十分钟就到,就这么定了。” 他还想挣扎,被我不由分说地拽出了教室。陈阳在后面喊:“焰哥!你们去哪儿啊?等下数学课要小测啊!” “帮我跟老陆说声请假!”我头也不回地喊。 骑车带他往家走时,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冲动。让他去我家换裤子……这算什么?见家长前的预热吗? 到了阳光花园,我把他拽进电梯,按了十八楼。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湿裤子,我盯着电梯数字,心里的小鹿乱撞得快把门撞破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拉着他往家走,掏出钥匙开门时,手都在抖。 “我爸妈今天都上班,家里没人。”我一边换鞋一边解释,怕他不自在。 他“嗯”了一声,站在玄关处手足无措,像只误入别人家的小猫,眼睛飞快地扫了圈客厅,又赶紧低下头。 我家客厅挺大的,装修得也还算气派,跟他住的老巷子肯定没法比。看他那拘谨样,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赶紧说:“你先坐,我去给你找裤子。” 我冲进卧室翻衣柜,找了条我没穿过的运动裤,又想了想,顺手拿了件干净的T恤。拿着衣服出来时,见他还站在玄关,没敢坐,我忍不住笑了:“坐啊,跟我客气什么。”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边坐下,屁股只沾了个边。我把衣服递给他:“去浴室换吧,里面有新毛巾。” “谢谢。”他接过衣服,抱着跑进了浴室,关门时还差点撞到门框,逗得我直乐。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我靠在沙发上傻笑。想象着他穿我衣服的样子,心跳又开始不规律。正想着,手机响了,是陈阳发来的:“焰哥,你跟林砚之私奔了?老陆让你回来立刻去办公室喝茶!” 我回了句“滚”,把手机扔到一边。 没过多久,浴室门开了。林砚之走出来,穿着我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袖子和裤腿还是长了点,但比刚才那件外套合身多了。他头发有点湿,贴在额头上,脸颊红扑扑的,看着比平时软了好几圈。 “挺合适的。”我故意吹了声口哨,想逗逗他。 他果然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谢谢你的衣服。” “谢什么,”我走过去,伸手想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捋开,手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假装咳嗽,“那个……湿裤子我放洗衣机里洗了,烘干估计得一会儿,你先穿着我的吧。” “嗯。”他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们……是不是该回学校了?不然老陆该生气了。” “怕他?”我挑眉,“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拿起外套,“走吧,回去晚了估计真得去办公室喝茶。” 骑车回学校的路上,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林砚之坐在后座,双手抓着我的衣角,指尖偶尔会碰到我的腰,每次碰到,我都觉得像有电流窜过,骑得更稳了。 到了教室门口,正好赶上数学课下课。老陆拿着教案走出来,看到我们,眼睛一瞪:“周焰!林砚之!你们俩去哪儿了?不知道要小测吗?” “陆老师,”林砚之赶紧解释,“我不小心弄湿了裤子,周焰带我去换衣服了,对不起。” 老陆看着林砚之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又看了看我,突然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下次有事提前说一声。小测卷我放桌上了,你们俩等下补上。”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走了。 我和林砚之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 回到座位,陈阳凑过来,盯着林砚之身上的衣服,笑得一脸暧昧:“啧啧啧,不仅换外套,连裤子都换了,焰哥,你们进展够神速的啊。” 我刚想踹他,林砚之先红着脸开口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我懂,我都懂。”陈阳挤眉弄眼,“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林砚之被他说得没辙,只能求助似的看我。我心里甜滋滋的,故意板起脸:“陈阳,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上次藏在书包里的漫画全没收了?” 陈阳立刻蔫了:“别别别焰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着他那怂样,我和林砚之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之间,暖融融的。我看着他笑弯的眼睛,忽然觉得,就算被老陆抓去办公室喝茶,就算被陈阳这大嘴巴调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我们现在穿着对方的衣服,心里揣着同样的秘密,在这个吵吵闹闹的教室里,偷偷分享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欢喜。 第12章 集体出游的欢乐插曲 日子就这么美滋滋地过着,我和林砚之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虽然在人前还得装装样子,可那点小心思就像藏不住的糖,时不时冒出来甜一下。这不,学校组织高二全体去郊外的湿地公园搞集体活动,说是要增强班级凝聚力。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透,我就兴奋得睡不着,早早到了学校。林砚之背着个旧书包,穿着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蓝白校服,站在操场边上,在一群穿着鲜亮运动服的同学里格外显眼。我几步跑过去,把手里的早餐递给他:“呐,给你带的,豆浆油条,热乎着呢。” 他接过早餐,眼睛笑成了月牙:“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我还能不知道?”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走吧,咱班在那边集合。” 上了大巴,陈阳非要拉着我坐一起,还冲林砚之挤眉弄眼:“砚之,你坐前面吧,我跟焰哥好久没好好唠唠了。” 林砚之脸微微一红,没说话,往前找了个空位坐下。我瞪了陈阳一眼:“你这家伙,净捣乱。” 陈阳嘿嘿笑:“焰哥,我这不是给你们制造点距离产生美的机会嘛。再说了,这一路我还得给你传授点恋爱秘籍呢。” “去你的恋爱秘籍。”我嘴上嫌弃,耳朵却不自觉竖起来。 陈阳开始巴拉巴拉讲起来,什么“约会要制造惊喜”“牵手要找准时机”,听得我头都大了。好不容易熬到他讲累了,靠着窗户睡着了,我赶紧往前挪了挪,拍了拍林砚之的肩膀:“喂,困不困?” 他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困,你看外面的风景,好美。”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田野在晨光中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偶尔能看到几缕炊烟升起。我没看风景,却盯着他的侧脸出了神,他的睫毛在晨光下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好看得要命。 “周焰?周焰!”他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 “啊?怎么了?” 他笑了笑:“你是不是没睡好?一直在发呆。” “没事,就是在想等下到了公园玩什么。”我赶紧找了个借口。 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到了湿地公园。一下车,大家就像脱缰的野马,四处散开。沈诗瑶老师拿着个大喇叭喊:“同学们,先别乱跑,十点在湖心亭集合!” 我拉着林砚之往湖边走,湖边有一排垂柳,柳枝在风中摇曳,像姑娘的长发。林砚之兴奋地跑过去,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柳叶:“你看,这片叶子好完整。” 我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忍不住笑了:“喜欢就多捡几片,回去夹书里当书签。” 正说着,陈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拿着个风筝:“焰哥,砚之,放风筝不?我刚买的,可好看了。” 我看了眼那风筝,是个奇形怪状的卡通图案,丑得要命:“这什么玩意儿?你从哪儿淘来的?” 陈阳不满地嘟囔:“这叫个性,你们懂什么。走,一起放风筝去。” 没办法,我和林砚之只好跟着他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陈阳举着风筝,喊着:“焰哥,你跑起来,我数一二三就松手。” 我撒开腿往前跑,边跑边回头看,陈阳却在后面大喊:“焰哥,你跑太快啦!等等我!”结果风筝还没飞起来,他自己摔了个狗啃泥,手里的风筝线缠成了一团。 林砚之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我也忍不住笑了:“陈阳,你这放风筝技术可以啊,出师不利啊。” 陈阳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服气地说:“再来一次,刚才是意外。” 这次我放慢了速度,陈阳找准时机一松手,风筝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陈阳兴奋地大喊:“飞起来啦!飞起来啦!”结果没得意多久,一阵怪风刮过来,风筝直直地朝着一棵大树飞去,挂在了树枝上。 “完了完了。”陈阳看着树上的风筝,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 我抬头看了看,树不算高:“没事,我上去拿。”说着,我撸起袖子就往树上爬。 刚爬到一半,就听见林砚之在下面喊:“周焰,小心点!别摔着!”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放心,小意思。”可刚一转头,就感觉脚下一滑,“哧溜”一下滑了下来,屁股着地,疼得我“哎哟”一声。 林砚之赶紧跑过来,蹲下身子,一脸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哪儿?” 陈阳也凑过来:“焰哥,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破风筝。”我没好气地瞪了陈阳一眼,又看着林砚之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暖,“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 林砚之忍不住笑了:“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小心。”说着,伸手想拉我起来,我顺势一用力,把他拉得往前一倾,差点摔倒在我身上。他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站稳,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陈阳在旁边起哄:“哟,焰哥,你这是故意的吧?” “去你的。”我瞪了陈阳一眼,拉着林砚之站起来,“走,找根树枝把风筝挑下来。” 我们找了根长长的树枝,费了好大劲才把风筝从树上挑下来。陈阳看着破了个洞的风筝,叹了口气:“这下好了,风筝废了。” “废了就废了,反正也不好看。”我把树枝一扔,“走,去湖边看看有没有船,咱去划船。” 来到湖边,租了条小船。我和林砚之坐在船头,陈阳非要坐在船尾当“舵手”。刚划出去没多远,陈阳就喊:“焰哥,砚之,看我给你们表演个绝技。”说着,他站起来,在船尾摆了个奇怪的姿势,结果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陈阳!”我和林砚之吓了一跳,赶紧把船划过去。陈阳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我赶紧伸手去拉他,林砚之也在一旁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了船。陈阳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冻得直哆嗦:“冷……冷死我了。” 林砚之忍不住笑了:“你呀,就会瞎折腾。” 陈阳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你们还笑,快想想办法,我这衣服湿了,一会儿该感冒了。” 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件备用的外套扔给他:“先穿上吧,等下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 陈阳接过外套穿上,嘴里嘟囔着:“还是焰哥靠谱。” 划了一会儿船,时间也差不多快到十点了,我们赶紧往湖心亭划去。到了湖心亭,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沈诗瑶老师看着陈阳湿漉漉的样子,哭笑不得:“陈阳,你这是怎么搞的?” 陈阳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老师,我……我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同学们听了,哄堂大笑。沈诗瑶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下次注意点。好了,大家先休息会儿,等下我们一起拍照留念。” 休息了一会儿,老师组织大家拍照。我和林砚之站在一起,陈阳非要站在我们中间,还喊着:“来,笑一个,茄子!” “咔嚓”一声,相机定格了这一瞬间。我看着镜头,心里想着,今天虽然状况百出,可和林砚之还有陈阳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能像这样,充满欢笑,一直走下去。 拍完照后,大家又自由活动了一会儿,就开始返程了。坐在大巴上,林砚之靠着窗户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看着特别可爱。我轻轻把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他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做着什么美梦。我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笑了,这一天的欢乐画面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感觉心里暖暖的。这次集体出游,可真是一段让人难忘的欢乐时光啊。 第13章 运动会前夕的小插曲 集体出游的欢乐还没消散,学校又紧锣密鼓地筹备起了运动会。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同学们纷纷报名参加各种项目。 陈阳兴奋地在教室里上蹿下跳,拉着我非要我报名100米短跑:“焰哥,你这大长腿,跑100米绝对能拿冠军啊!到时候在赛场上风驰电掣,迷倒一片,说不定还能上学校光荣榜呢!” 我白了他一眼:“少在这儿瞎扯,我对光荣榜可没兴趣。”可心里却有点痒痒,要是能在林砚之面前露一手,好像也不错。 正说着,林砚之走过来,手里拿着报名单:“周焰,你真不考虑参加吗?我觉得你跑100米肯定很厉害。”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报一个。”我假装无奈地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林砚之笑了笑,在报名单上写下我的名字。“我报了1500米,希望到时候我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1500米?”我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这项目可挺累的,你能行吗?” “放心吧,我平时有在锻炼。”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了紧张的训练。每天放学后,我们都会来到操场。我在跑道上冲刺,林砚之就在旁边帮我掐表,还时不时喊着:“周焰,加速!再快点!”那认真的模样,比我还上心。 训练完100米,我就陪林砚之练1500米。他跑步的姿势很轻盈,像一只小鹿,可跑了几圈后,额头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要不休息会儿?”我递给他一瓶水。 他接过水,喝了两口,喘着气说:“不用,再跑两圈。” 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行,我陪你跑。” 于是,我陪着他一圈又一圈地跑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重合在一起。 运动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班级里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可就在这时,出了点小状况。 那天课间,我去厕所回来,路过楼梯口时,听到几个外班同学在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这次运动会100米短跑,五班的王强专门请了校外的教练指导,志在必得啊。” “是啊,他本来就跑得快,这次估计冠军没跑了。” “哎,不知道咱们学校有没有人能跟他一拼……” 我心里一紧,王强我知道,是个运动健将,平时在学校运动会上就经常拿奖。看来这次100米短跑,有点悬了。 回到教室,我把这事告诉了林砚之。他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别担心,周焰,你也很厉害的。只要我们好好训练,说不定能赢他。” “可他请了校外教练……”我有点没信心。 “那又怎么样?”林砚之看着我,眼神坚定,“你有我这个免费的陪练啊,我会帮你制定更合理的训练计划。而且,比赛比的不仅是实力,还有心态。”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行,听你的,我一定努力训练。” 从那以后,我们的训练更加刻苦。林砚之帮我分析王强的跑步特点,还针对他的优势,给我制定了一套特别的训练方法。每天放学后,操场上都能看到我们挥汗如雨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运动会终于来临了。校园里彩旗飘扬,同学们都穿着整齐的校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100米短跑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站在跑道旁做着热身运动,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林砚之跑过来,递给我一瓶水:“周焰,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我相信你。”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请参加100米短跑的选手到起跑线处集合……” 我深吸一口气,跟林砚之对视一眼,然后走向起跑线。王强也在那里,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哼,就凭你,也想跟我争冠军?”他挑衅地说。 我没理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各就各位……预备……”随着发令枪响,我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我能听到观众们的呐喊声,还有林砚之那熟悉的加油声。 “周焰!加油!周焰!加油!” 我拼命加速,眼睛紧紧盯着终点。王强也不甘示弱,在我旁边紧追不舍。 在最后冲刺阶段,我咬紧牙关,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终于,我率先冲过了终点线。 “耶!周焰赢了!”“周焰,好样的!”观众们欢呼起来。 我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林砚之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周焰,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我紧紧地回抱住他,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过了一会儿,林砚之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松开我,低着头说:“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我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事,我也很开心。” 这次运动会100米短跑的胜利,不仅让我收获了荣誉,更让我和林砚之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而接下来,林砚之也要迎来他的1500米比赛,我相信,他一定也能像我一样,取得优异的成绩。 第14章 1500米的拼搏 100米夺冠的喜悦还萦绕在心头,很快就到了林砚之参加1500米比赛的时候。我站在跑道边,比自己参赛还紧张,眼睛紧紧盯着站在起跑线处的林砚之。他穿着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运动背心,身形瘦瘦的,在一众选手中显得并不起眼,但他眼神里透着坚定,那股子认真的劲儿,让我坚信他一定能行。 “砰!”发令枪响,选手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林砚之刚开始跑得比较稳,处于中游位置。我沿着跑道跟着他跑,一边大声喊着:“林砚之,加油!保持节奏!”他听到我的声音,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脚步似乎更有力了。 一圈、两圈……跑了一半路程时,一些选手开始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林砚之却依然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看得出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一边跟着他跑,一边给他打气:“砚之,你状态很好,继续保持,马上就能超过前面那几个了!” 果然,在第三圈的时候,林砚之开始发力,他巧妙地绕过前面体力下降的选手,名次一点点上升。此时,跑在最前面的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李明,他身材高大,平时就擅长长跑,一直保持着领先的优势。 “周焰……我有点……累了……”林砚之的声音带着喘息,传到我耳边。 我心急如焚,一边跑一边鼓励他:“坚持住,砚之!你看看,你离李明越来越近了,再加把劲!想想我们之前的训练,你一定可以的!” 听到我的话,林砚之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他的步伐变得有些沉重,但每一步都带着决心。在第四圈的时候,他终于追上了李明,两人并驾齐驱。 周围的观众都沸腾了,纷纷为他们加油助威。“李明,加油!”“林砚之,加油!”的呐喊声此起彼伏。我也扯着嗓子喊:“林砚之,冲啊!你是最棒的!” 最后一圈的冲刺阶段,李明似乎也察觉到了林砚之的威胁,开始全力加速。林砚之的额头满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却无比专注,紧紧盯着前方。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拼了命地喊:“砚之,冲啊!超过他!你能行!” 林砚之深吸一口气,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脚步迈得又大又快。他与李明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终于,在冲刺线前,林砚之猛地发力,率先冲过了终点线。 “赢了!林砚之赢了!”我兴奋地冲过去,一把抱住林砚之。他整个人几乎瘫倒在我怀里,大口喘着气,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周焰……我做到了……”他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 “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抱着他转了好几圈。周围的同学们围过来,纷纷向林砚之表示祝贺。 沈诗瑶老师也走过来,笑着说:“林砚之,周焰,你们俩今天都太棒了,为班级争了光!” 林砚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老师,这也多亏了周焰一直给我加油打气。” 我挠挠头:“老师,林砚之平时训练就特别刻苦,他夺冠是实至名归。” 运动会结束后,学校举行了颁奖典礼。我和林砚之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捧着冠军奖杯,台下的同学们掌声雷动。阳光洒在我们身上,那一刻,我觉得无比幸福。 回到教室,同学们把我们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夸赞着。陈阳挤过来说:“焰哥,砚之,你们俩今天简直帅炸了!以后你们就是咱班的运动明星啦!” 大家哄堂大笑,教室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我看着林砚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意。经过这次运动会,我们不仅收获了荣誉,还一起经历了难忘的拼搏时刻,这份情谊也变得更加珍贵。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一直陪着他,和他一起面对。 第15章 学习的小比拼 运动会的热闹渐渐过去,校园生活又回归到紧张的学习节奏中。虽说和林砚之约定暂时不想那些烦恼事儿,但我偶尔还是会在无人时琢磨以后该咋办。不过更多时候,还是被学习上的事儿填满。 一天自习课,林砚之拿着一道数学题来找我:“周焰,这道题我觉得有两种解法,你看看跟我想的一样不?”我接过题一看,是道挺复杂的数列题。最近老陆讲数列,难度越来越高,这家伙估计又钻研出什么新花样了。 我坐直身子,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儿就有了思路:“我觉得可以先这样……然后再用这个公式套进去。”林砚之凑过来,眼睛盯着草稿纸,边看边点头:“嗯,和我第一种解法差不多,不过我还有另一种。”说着,他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唰唰写起来。 他的解法确实巧妙,从另一个角度入手,步骤比我的还简洁。我忍不住赞叹:“可以啊你,脑袋瓜越来越灵光了。”林砚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其实你这个思路也很好。” 陈阳在旁边凑过来,看着两张草稿纸,一脸茫然:“你们俩说的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这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明白。”我白了他一眼:“让你上课好好听讲,天天就知道走神。”陈阳嘿嘿笑:“我这不是对数字不敏感嘛,不像你们俩,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林砚之笑着说:“陈阳,你要是有不懂的,我们可以给你讲啊。”陈阳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慢慢研究吧,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探讨学术问题了。”说完,他摇头晃脑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看着陈阳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这家伙,就会贫嘴。”林砚之又看了看那道题:“周焰,要不我们来个学习小比拼吧,每次考试看谁进步大,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我一听,来了兴致:“行啊,比就比,我可不会输给你。你说比哪几门课?” 林砚之想了想:“就比语数外和物理吧,这几门课比较重要,而且我们也都擅长。”我点头同意:“没问题,这次考试我肯定超过你。”林砚之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斗志:“那可不一定,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从那以后,我们的学习氛围里多了一丝竞争的味道。课间休息时,别人在聊天打闹,我们俩不是在讨论题目,就是埋头刷题。晚上回家,还会在短信里交流学习心得。 有一天晚上,我被一道物理难题困住了,想了好几种方法都不对。我抓耳挠腮,最后实在没办法,给林砚之发了条短信:“砚之,这道物理题我快想破头了,你帮我看看。”还附上了题目。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了短信:“你试试从能量守恒的角度去思考,我觉得可以先这样……”他详细地给我讲了解题思路,我照着他说的去做,果然解开了。我回短信:“还是你厉害,看来这次考试我得加把劲了,不然要输给你了。” 他回了个偷笑的表情:“别大意,我也不会放松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我忍不住笑了,心里想着,有这样一个既像朋友又像对手的人陪着一起学习,好像学习也没那么枯燥了。 很快,考试的日子就到了。考场上,我看着试卷,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考得比林砚之好。每一道题我都做得格外认真,遇到难题也不慌张,仔细回想平时和林砚之讨论的解题方法。 考试结束后,我们俩都松了一口气。林砚之问我:“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赢我?”我故意卖关子:“还行吧,说不定这次你要输给我咯。”林砚之笑了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接下来等待成绩公布的日子里,我心里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这次比拼结果会如何,也不知道赢了或输了之后,我们会让对方答应什么条件呢? 第16章 成绩公布后的小惊喜 成绩公布那天,教室里像炸开了锅。同学们都围在公告栏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各自的成绩。我和林砚之也挤了进去,目光急切地在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找到了!”林砚之指着榜单上他的名字,“我总分排年级第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紧接着又开始找我的名字。 “我在这儿,第二!”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叫了出来,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这次比拼我赢了。 林砚之看着我,眼中满是笑意,还带着点不服气:“不错啊,周焰,进步挺大的。” “那是,愿赌服输,说吧,答应我什么条件?”我得意地挑挑眉。 林砚之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狡黠一笑:“等下放学,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我好奇地问。 “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地说。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林砚之拉着我出了校门。我们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两边是各种小店铺。 “到底去哪儿啊?”我被他弄得心痒痒的。 林砚之没说话,只是拉着我继续往前走。终于,他在一家小小的书店前停了下来。书店的招牌有些旧了,上面写着“时光旧书店”。 “这就是我想带你来的地方。”林砚之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店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年代久远的老书,也有一些崭新的畅销书。 “我一直想来这家书店看看,听说这里有很多外面买不到的好书。”林砚之边说边在书架间穿梭,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跟着他在书架间转悠,看着他认真挑选书籍的样子,心里觉得暖暖的。突然,他眼睛一亮,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旧书:“找到了!我找这本书好久了。”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本关于古典诗词赏析的书,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但保存得很完好。林砚之把书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很喜欢诗词啊?”我问。 林砚之点点头:“嗯,诗词里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可以让人感受到古人的智慧和情感。”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你要不要也挑一本喜欢的书?今天算我请你,谁让我输了比赛呢。” 我笑了笑,在书架上翻找起来。最后,我挑了一本关于篮球技巧的书,想着以后打球说不定能用上。 付完钱后,我们走出书店。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林砚之抱着那本诗词书,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条件好像比我想象中更美好。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砚之。”我说。 林砚之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映着夕阳的光:“我也谢谢你,周焰。其实不管输赢,能和你一起做这些事,我都很开心。” 我们并肩走在回校取车的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紧紧挨在一起。这一刻,我觉得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只想一直这样和他走下去,在这平凡又美好的岁月里,享受着彼此陪伴的每一刻。 第17章 家庭风云起 从旧书店回来后,我满心都是和林砚之共度的美好时光,可一回到家,就感觉气氛不对劲。老爸老妈表情严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我回来,两人对视一眼,老妈率先开了口:“周焰,过来坐下,我们有话跟你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老实实走过去坐下。老爸清了清嗓子,表情凝重:“儿子,最近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心里一慌,难道他们知道了我和林砚之的事?可表面上还是装作镇定:“没……没什么事啊,学校挺好的,我学习也还行,运动会还拿了100米冠军呢。” 老妈皱了皱眉:“我们不是说这个,今天有家长给我们打电话,说你在学校和一个男生走得太近,行为举止不太正常。” 听到这话,我脑子“嗡”的一声,果然还是被发现了。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老爸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失望:“儿子,你还小,有些事不能乱来。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可不能因为这些影响了前途。” 老妈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周焰,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们说,但和男生……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心里一阵委屈,大声说:“我和他就是关系好,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参加比赛,互相帮助,这有什么错?” 老爸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你还嘴硬!现在这个社会,这种事还是很难被接受的。你要是不悬崖勒马,以后有你后悔的!” 我从来没见过老爸发这么大火,心里又气又急,眼眶忍不住红了:“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也不了解我!”说完,我转身跑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林砚之纯粹的感情,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不应该的事。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这种好却像一把刀,刺痛了我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格外压抑。我和父母几乎不说话,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敢告诉林砚之家里的事,怕他担心,可心里的委屈却越来越多。 在学校里,我也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林砚之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课间休息时,他凑过来问我:“周焰,你怎么了?这几天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差点就忍不住把家里的事告诉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有点累。” 林砚之皱了皱眉,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你别骗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们一起面对。”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感动,可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林砚之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再追问。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把他推开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家里的情况。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和林砚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想着父母的态度,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这个结,也不知道我和林砚之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第18章 冷战中的煎熬 接下来的日子,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家庭的压力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我刻意疏远林砚之,不敢面对他那关切的眼神,每次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与担忧,我心里就一阵刺痛。 课间,他像往常一样来找我,手里拿着一本我们都爱看的杂志,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周焰,这本杂志新出了一期,里面有篇文章特别有意思,你看看。”我低着头,装作专注地看着课本,冷淡地回了句:“我不看,你自己留着吧。” 他愣了一下,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手中的杂志也微微颤抖:“周焰,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我心里一阵揪痛,却还是狠下心说:“没有,我只是最近想好好学习,不想被打扰。”说完,我头也不抬,起身走向教室外。 从那以后,林砚之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可我还是躲着他。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他远远地看着我,几次想走过来,却又停下脚步。我装作没看见,和陈阳他们一起打篮球,可心里却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落寞的背影,我忍不住心疼,可一想到父母的话,又只能狠下心。 陈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在一次打球休息时,他凑过来问我:“焰哥,你和林砚之怎么了?感觉你们俩最近怪怪的。”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问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陈阳识趣地闭上了嘴,但还是时不时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晚上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墙上我们一起参加运动会的照片,泪水忍不住模糊了双眼。照片里,我和林砚之抱着奖杯,笑得那么灿烂,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拿起手机,看着和林砚之的聊天记录,手指停留在他的名字上,想给他发消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对林砚之的思念越来越深,可我依然没有勇气面对他。这种冷战的煎熬让我痛苦不堪,学习也受到了影响,成绩开始下滑。老陆在课堂上点了我的名:“周焰,最近你怎么回事?上课总是走神,作业也做得马马虎虎,要是有什么心事,就先处理好,别影响学习。”我低着头,心里一阵愧疚。 林砚之也因为我的疏远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活力。我知道自己这样对他很残忍,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又该如何面对我们的感情。在这个迷茫又痛苦的时期,我仿佛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在这冰冷的沉默中,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第19章 冷战升级与意外转折 冷战的阴霾持续笼罩着我和林砚之,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课堂上,我总是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看到他消瘦的脸颊和愈发黯淡的眼神,心就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可每次目光交汇,我又慌乱地躲开,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有一次,学校组织小组讨论,老师把我和林砚之分到了一组。林砚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可当他看向我时,我却故意把脸扭向一边,跟旁边的同学聊得火热,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他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低下头,默默摆弄着手中的笔。我能感觉到他的难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可就是狠不下心打破这僵局。 陈阳实在看不下去了,课间把我拉到走廊尽头,一脸严肃地说:“焰哥,你到底怎么想的?林砚之最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你们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样互相折磨?”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吼道:“你懂什么!这不是你能理解的事!”说完,我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陈阳在身后大声喊:“焰哥,你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阳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冷战对我们俩都是一种伤害,可家庭的压力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让我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周末,我一个人骑着机车在郊外瞎逛,试图让呼啸的风声吹散心中的烦恼。不知不觉,我来到了曾经和林砚之一起去过的湖边。湖水依旧波光粼粼,可身边却没了他的身影。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回想起和他在这里度过的快乐时光,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就在我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时,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林砚之发来的短信:“周焰,我知道你最近在躲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不想失去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就回我一句‘别再找我’,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在拼命呐喊:“不要!我不想失去你!”可手指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僵在屏幕上,迟迟无法按下回复键。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还是林砚之:“周焰,我等你回复,哪怕只是一个字,给我一个答案就好。”我盯着手机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天人交战。家庭的压力、社会的眼光,以及对林砚之深深的眷恋,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抉择。 最终,我咬了咬牙,手指颤抖着输入了“别再找我”四个字。当我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手机“叮”的一声,显示发送成功,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瘫坐在长椅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中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声:“周焰!”我猛地抬起头,只见林砚之正朝着我狂奔而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周焰,我不相信你会真的这么绝情,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第20章 继续冷战 林砚之的突然出现,让我彻底乱了阵脚。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周焰,告诉我,为什么?”林砚之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改。”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了。” “不应该像以前那样?”林砚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们以前那样不好吗?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些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没忘,可是……”我握紧了拳头,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和别人不一样,你明白吗?” 林砚之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放弃我们的感情吗?周焰,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懦弱的人。” “我懦弱?”我心中一阵刺痛,“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放弃,可是我没办法,我的父母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们坚决反对,我……我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所以,你就选择放弃我?”林砚之的泪水夺眶而出,“周焰,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如刀绞,很想伸手抱抱他,告诉他我有多么不舍。但家庭的压力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林砚之,对不起……”我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林砚之摇了摇头,“周焰,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以为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任何困难,没想到你却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说完,林砚之转身就走,脚步踉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痛苦达到了顶点,很想追上去,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父母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在门外敲门,可我却充耳不闻。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但正是他们的反对,让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行尸走肉般在学校里穿梭。林砚之也彻底对我死了心,不再试图和我说话,每次看到我,他都会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变得比陌生人还要遥远。 陈阳看着我们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焰哥,你这又是何苦呢?现在你们俩都这么痛苦,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一切。家庭的压力、社会的偏见,这些像一座又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冷战的僵持中,我每天都在痛苦和挣扎中度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和林砚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我知道,我已经深深地伤害了林砚之,也伤害了自己,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一切。 第21章 不甘心?有什么用 学校里和林砚之的冷战让我如坠冰窖,而家里的气氛也愈发紧张,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父母因我的事开始频繁争吵,以往温馨的家变得硝烟弥漫。 一天晚上,我刚进家门,就听到父母激烈的争吵声。老妈带着哭腔说:“都怪你,平时对孩子关心太少,现在出了这种事,看你怎么办!”老爸也提高了音量:“我怎么不关心了?我每天辛苦工作为了谁?这孩子怎么就不学好!” 我站在门口,心中一阵苦涩,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缓缓走进客厅,父母看到我,争吵声戛然而止。老妈红着眼睛,拉着我的手说:“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和那个男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抽回手,低声说:“没什么,你们别管了。”老爸一听,气得拍桌子:“不管?这能不管吗?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吗?咱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我怎么丢脸了?我只是和他关系好,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老妈着急地说:“儿子,这不是关系好那么简单,你这个年纪分不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总之,你必须和他断绝来往!” 我倔强地抬起头:“我不!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你们只在乎别人的眼光,却从不考虑我的感受!”说完,我转身跑回房间,再次重重地关上门。 躺在床上,听着父母在外面继续争吵,我的心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家庭的压力、和林砚之的冷战,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在学校里,这种痛苦愈发明显。林砚之彻底把我当成了空气,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有一次上体育课,老师让自由活动。我远远地看着林砚之一个人坐在操场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我很想走过去,可想到父母的态度,脚步又停住了。 陈阳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焰哥,你看林砚之,他现在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你们俩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得想个办法解决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家里闹成这样,我……”陈阳打断我:“焰哥,你不能一直这么逃避,有些事总要面对的。你和林砚之的感情那么深,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陈阳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我当然不甘心。可一想到父母那坚决反对的态度,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晚上回到家,家里出奇地安静。父母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回来,老妈开口说:“儿子,我们也不想逼你,可你要明白,我们是为了你好。只要你答应和那个男孩子断了关系,我们以后再也不吵了。” 老爸也在一旁点头:“是啊,儿子,你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别因为这些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看着他们疲惫的面容,心中一阵纠结。一边是我深爱的林砚之,一边是我无法割舍的父母。我到底该如何抉择,才能结束这场痛苦的冷战,让一切恢复正常呢?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中,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22章 有转机了,耶! 日子在冷战的压抑氛围中艰难地推移,学校里,我和林砚之形如陌路,每一次目光交汇又匆忙错开,都像一把钝刀割在我心上。课堂上,老师讲课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雾,我时常走神,望着窗外发呆,脑海里全是林砚之曾经的笑容和如今冷漠的眼神。 而家里,父母虽然不再激烈争吵,但那种压抑的沉默更让我喘不过气。老妈总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老爸则整天唉声叹气,家庭的温暖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让人窒息的寂静。 一次课间,陈阳把我拉到楼梯间,一脸焦急:“焰哥,你再这样下去不行啊,你看看你最近成绩下滑得多厉害,老陆都找我问你怎么回事了。还有林砚之,他也整天魂不守舍的。” 我苦笑着说:“我能怎么办?我试过和父母沟通,可根本没用,他们根本不理解我。”陈阳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焰哥,要不找个机会,让林砚之跟你父母见个面?说不定他们看到林砚之那么好,会改变想法呢。” 我心中一动,可随即又黯淡下来:“不行,万一我爸妈态度不好,再伤害到林砚之怎么办?而且,我现在根本没脸去跟林砚之说这事。”陈阳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你总得想个办法啊,不能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就在我为这些事愁眉不展时,一个意外的转机出现了。学校组织了一场家长和学生共同参与的亲子活动,主题是“理解与成长”。老师在课堂上宣布这个消息时,特别强调这是一次增进家长和学生沟通的好机会,希望大家都能积极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这或许是个能让父母真正了解我的契机;但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再次面对父母那固执的态度,害怕在活动中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回到家,我犹豫再三,还是把活动的事告诉了父母。老妈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老爸,老爸沉默片刻后说:“行,我们参加。”我心中一阵紧张,不知道这次活动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是能打破僵局,还是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呢? 活动当天,校园里热闹非凡,家长和学生们齐聚操场。我看到林砚之和他的父亲也来了,林砚之的父亲看上去很严肃,脸上没什么表情。林砚之看到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很快移开了目光。 活动开始,第一个环节是家长和学生互相写下对方的优点和不足,然后交换分享。我看着手中的纸笔,犹豫了很久,才写下了父母对我的关爱以及他们对我不理解的地方。当我把纸条递给父母时,老妈看着纸条,眼眶红了。老爸则沉默着,若有所思。 轮到林砚之他们上台分享时,我忍不住竖起耳朵。林砚之说:“我爸一直很辛苦,努力工作供我读书,但他很少和我交流,不了解我真正想要什么。”林砚之的父亲听了,表情有些动容。 在接下来的互动环节中,我鼓起勇气走到林砚之身边,轻声说:“林砚之,我们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让我们的父母真正了解我们?”林砚之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犹豫,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这或许是打破冷战坚冰的一次难得机会,我暗暗祈祷,希望一切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23章 破镜重圆也有裂痕 亲子活动现场,我和林砚之对视一眼,那一瞬间,往昔的情谊似乎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可当我们把双方父母请到一起,试图坦诚相谈时,气氛却陡然降至冰点。 林砚之的父亲眉头紧锁,率先开口,语气冰冷:“我就说最近这孩子怎么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和你搅和在一起。”我爸也脸色阴沉:“我们家周焰以前可不这样,肯定是受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着急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彼此理解、相互支持,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林砚之也在一旁点头:“叔叔阿姨,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我们只是很珍惜彼此的友谊。” 然而,双方父母似乎根本听不进去。我妈看着林砚之,眼神里满是忧虑:“孩子,阿姨知道你可能也没什么坏心思,但这种友谊,在别人眼里总归是不正常的,你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林砚之的父亲更是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冷冷道:“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以后离他远点。”林砚之被拽着踉跄了几步,他回过头,眼神中满是无助和绝望,与我对视的瞬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膜彻底将我们隔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一阵绞痛。我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眼中满是哀求:“爸妈,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老爸板着脸:“周焰,我们这是为你好,这种事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以后你就知道了。”老妈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儿子,听爸妈的话,别再和他来往了。”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我知道,这次机会不但没有打破僵局,反而让我和林砚之的关系彻底破裂,那道裂痕变得再也无法修复。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学校里机械地上课、吃饭、回家。林砚之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他不再出现在我常去的地方,我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交集。 陈阳看着我日渐消沉,心急如焚:“焰哥,你别这样,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解释清楚呢。”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机会了,这次真的彻底结束了。” 夜晚,我常常望着窗外发呆,回忆着和林砚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温暖,如今都成了刺痛我心的利刃。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而我和林砚之之间,或许只能成为彼此青春岁月里一段痛苦的回忆,被深深埋葬。 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园里的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同学们似乎也渐渐淡忘了我和林砚之曾经的亲密。而我,只能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这份无法言说的伤痛,在漫长的冷寂中,等待着时间慢慢治愈心中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第24章 和好又怎么会如初 日子一天天过去,校园里的树叶渐渐染上金黄,秋意越来越浓,可我的心却依旧如寒冬般冰冷。与林砚之的冷战持续着,我表面上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但只有自己知道,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学校组织了一场数学竞赛,我和林砚之作为班级代表都参加了。在竞赛场地外等待入场时,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瘦了,下巴变得更尖,眼神中透着淡淡的疏离。我们的目光交汇了一瞬,他便迅速移开,装作没看见我。 竞赛结束后,成绩公布,我和林砚之都取得了不错的名次。颁奖典礼上,我们站在相邻的位置,却彼此沉默。当校长念到我们的名字,我们上台领奖,台下响起掌声。林砚之在我身旁,身体紧绷,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 下台后,陈阳跑过来,兴奋地说:“焰哥,砚之,你们俩还是这么厉害!这次可得好好庆祝一下啊。”他看看我,又看看林砚之,察觉到气氛不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从那之后,我们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在教室里,偶尔目光交汇,不再像之前那样迅速躲开,而是会停留一两秒,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尴尬,有怀念,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亲昵。 有一次课间,林砚之不小心把书本掉落在地,我下意识地弯腰帮忙捡起。当我把书本递给他时,他愣了一下,轻声说了句“谢谢”,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我回了句“不客气”,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只能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体育课上,老师组织小组活动,我们被分到了同一组。活动过程中,我们之间交流的话语简短而生硬,只围绕着活动本身,“你站这边”“传球”之类的。每次接触,都小心翼翼,仿佛对方是易碎的瓷器。 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曾经的美好回忆像一幅破碎的画卷,即便勉强拼凑在一起,裂痕依然清晰可见。那些一起欢笑、一起拼搏的日子,只能在回忆里找寻,而眼前的我们,虽然在同一空间,心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无法真正靠近。 第25章 耶耶耶!关系好一点了! 尽管关系有所缓和,但我和林砚之之间,仍像隔了一层薄纱,看得见彼此,却难以真切触碰。 一次自习课,老师让小组讨论一道难题。我们再次被分到一组,林砚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我旁边。他的头发剪短了些,耳尖透着淡淡的粉色,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 我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这题我觉得可以从函数的单调性入手。”林砚之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求导那一步,可能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随着讨论的深入,我们渐渐忘却了那份尴尬,专注于题目之中。他的思维依旧敏锐,提出的见解总能让我眼前一亮。我忍不住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光芒,那是对知识的热忱,也是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东西。 讨论结束,林砚之轻声说:“好久没有这样讨论题目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是啊,以后我们还能像这样多讨论。”林砚之愣了愣,随即轻轻笑了,这是我们冷战以来,他第一次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虽然有些腼腆,却让我感到久违的温暖。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放学路上,偶尔会碰到,便一起走一段。起初,只是聊聊当天的课程和作业,渐渐地,话题开始延伸到生活的点滴。 “我最近发现了一本好书,是关于古诗词赏析的,和之前在旧书店买的那本风格不太一样。”林砚之说着,眼睛里满是兴奋。 “哦?是吗?你给我讲讲呗。”我笑着回应,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一次学校组织的运动会,我们虽然没有报名参加比赛,但都作为班级的后勤人员参与其中。林砚之负责给运动员们递水,我则帮忙维持秩序。休息时,我们坐在操场边的草坪上,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周焰,你看那边。”林砚之指着远处正在进行接力比赛的队伍,“他们跑得好快,让我想起了我们之前参加运动会的样子。”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笑着说:“是啊,那时候我们还拿了冠军呢。”回忆起曾经一起在赛场上拼搏的日子,心中满是感慨。 微风轻轻拂过,林砚之的头发被吹乱了些许,他伸手捋了捋,转头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周焰,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我熟悉的温柔和信任。我用力地点点头:“能,一定能。”那一刻,我知道,我们正在慢慢找回曾经失去的那份珍贵情谊,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我们都没有放弃。 第26章 哈哈!谁说和好不会如初 自那次坦诚的对话后,我和林砚之的关系如同春天解冻的溪流,顺畅且温暖地流淌着,渐渐回到了往昔的亲密无间。 课间休息时,我们会凑在一起分享有趣的见闻,陈阳看着我们,故作夸张地抹了把“眼泪”:“哎呀,终于又看到你们这对‘活宝’腻歪在一起了,可把我憋坏了。”引得周围同学一阵哄笑。林砚之脸微微一红,笑着捶了陈阳一下:“就你贫嘴。” 放学后,我们依旧会一起回家,路上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充满欢声笑语。路过街边的小吃摊,林砚之总会被烤红薯的香气吸引,我笑着买一个,掰成两半,一人一半,热气腾腾的红薯甜在嘴里,暖在心里。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学习压力陡然增大。各科老师仿佛商量好似的,作业量呈几何倍数增长,一场无形的竞争在班级里悄然蔓延。 一天晚自习,林砚之看着堆积如山的作业,眉头紧蹙:“这么多作业,还有复习任务,感觉时间完全不够用。”我也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是啊,这次考试很重要,关乎下学期的分班,可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应对这场挑战,我们决定制定一个学习互助计划。每天晚自习后,我们会在学校的图书馆多留一个小时,互相监督,查漏补缺。林砚之擅长语文和英语,他会耐心地帮我分析阅读理解的答题思路,纠正我的英语发音;而我在数学和物理方面比较有优势,便会给林砚之讲解难题,总结解题技巧。 有一次,一道物理难题像一只“拦路虎”拦住了我们的复习进度。我尝试了几种常规解法都没有头绪,林砚之在一旁咬着笔头,冥思苦想。突然,他眼睛一亮:“周焰,我们换个角度,从能量守恒和动量定理结合的方向试试呢?”我顺着他的思路推导下去,果然成功解开了难题。我们兴奋地对视一眼,击了下掌,那一刻,不仅有攻克难题的喜悦,更有对彼此默契的欣慰。 随着复习的深入,我们的关系也在学习的磨砺中愈发深厚。但期末考试的压力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们丝毫不敢放松。在这个充满挑战的阶段,我们相互扶持,共同前行,只希望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为我们的友谊和努力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第27章 三角函数 在紧张的复习氛围中,数学里的三角函数成了不少同学头疼的关卡,对我们来说也不例外。 有天晚上在图书馆,林砚之对着一道三角函数的证明题愁眉不展。我凑过去一看,题目要求证明\sin^{2}\alpha \cos^{2}\alpha = 1。这是三角函数里一个非常基础且重要的公式。 我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边写一边给林砚之讲解:“你看,我们在直角三角形中,设一个锐角为\alpha,它所对的直角边为a,邻边为b,斜边为c。根据正弦和余弦的定义,\sin\alpha=\frac{a}{c},\cos\alpha=\frac{b}{c}。” 林砚之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随着我的笔尖移动。 我接着说:“那么\sin^{2}\alpha \cos^{2}\alpha = (\frac{a}{c})^{2} (\frac{b}{c})^{2} = \frac{a^{2}}{c^{2}} \frac{b^{2}}{c^{2}} = \frac{a^{2} b^{2}}{c^{2}}。” 林砚之眼睛一亮,抢着说:“根据勾股定理,a^{2} b^{2} = c^{2},所以\frac{a^{2} b^{2}}{c^{2}} = 1,也就证明了\sin^{2}\alpha \cos^{2}\alpha = 1!” “对呀,就是这样。”我笑着点头,“这个公式在很多三角函数的题目里都会用到,一定要记牢。” 林砚之赶紧在笔记本上把证明过程详细地记下来,嘴里念叨着:“这个证明思路很清晰,我得好好消化一下,说不定考试就考到相关的变形呢。” 之后我们又做了几道关于这个公式应用的题目,林砚之掌握得越来越熟练,做题速度也快了起来。 “多亏你给我讲这个公式,感觉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林砚之感激地看着我。 “咱们互相帮助嘛,我还得靠你给我讲英语作文的写法呢。”我笑着回应。 在这个公式的助力下,我们对三角函数这部分知识的复习更加得心应手。图书馆里的灯光暖暖地照着我们,在这紧张的备考日子里,通过对一个个公式的钻研、一道道题目的攻克,我们不仅为期末考试做着充分准备,也让彼此的友谊在知识的交流碰撞中愈发坚不可摧。 第28章 期末考试啦 期末考试的铃声像倒计时的号角,终于在复习的尾声吹响。走进考场时,我下意识地往林砚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好也抬着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却更多的是默契的鼓励。 他冲我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在说“加油”。我也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握紧了手中的笔——那些在图书馆熬过的夜晚,一起推导过的公式,反复琢磨的解题思路,此刻都成了心里的底气。 数学考试是最让人捏把汗的。拿到试卷,我先快速扫了一遍,果然在最后一道大题里看到了三角函数的综合应用,需要用到我们前几天刚吃透的\sin^2\alpha \cos^2\alpha = 1来转化条件。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脑海里闪过林砚之当时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中途抬头透气时,瞥见林砚之正低头专注地演算,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认真得像在雕琢一件珍宝。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笔尖顿了顿,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像是在问“还好吗”。我比了个“OK”的手势,他这才安心地转回去继续答题。 整场考试,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彼此。遇到难题时的相视一笑,解出答案后的默契点头,都成了考场上无声的加油。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放下笔的那一刻,教室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呼气声。林砚之收拾文具时,不小心把橡皮蹭到了地上,滚到了我脚边。我弯腰捡起递给他,指尖碰到他的手心,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却忍不住笑了。 “感觉怎么样?”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考完试的轻松。 “还行,最后那道三角函数题,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晃了晃手里的笔,“你呢?” “嗯,步骤都写满了。”他挠了挠头,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多亏了你当时拉着我把公式嚼得那么透。” 陈阳从后面凑过来,胳膊搭在我们俩肩上:“哟,考完试就开始商业互吹了?走了走了,校门口新开的冰粉摊,我请客,庆祝咱们解放!” 夕阳把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书包甩在身后晃晃悠悠。林砚之说起考试时一道让他卡壳的英语完形填空,我吐槽着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陷阱,陈阳在旁边插科打诨,说自己蒙对了好几道选择题。 风里带着夏天特有的热意,混着远处冰粉摊的甜香,让人觉得心里敞亮。我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林砚之,他正被陈阳的话逗得笑弯了眼,阳光洒在他发梢,亮得像撒了层金粉。 那些冷战的煎熬,家庭的争吵,仿佛都被这场考试轻轻翻了过去。虽然我们都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难题,但此刻并肩走在阳光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就觉得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冰粉摊前,陈阳大声吆喝着“三碗红糖冰粉,多加山楂”,林砚之在旁边小声说“我要少糖”,我笑着补充“我多加花生碎”。老板麻利地调着料,冰粉上的红糖汁顺着碗沿往下淌,甜丝丝的,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这个夏天还没结束,我们的故事,也正慢慢走向新的篇章。 第29章 约定 考完试的暑假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日子变得慢悠悠的。不用每天早起赶去学校,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林砚之发来消息:“要不要去图书馆?我发现了几本新到的物理竞赛题。” 我几乎是立刻回了“好”,抓起外套就往图书馆跑。 夏日的午后,阳光把柏油路晒得软绵绵的,蝉鸣声铺天盖地。图书馆里却凉丝丝的,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空调的低鸣。林砚之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手边放着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 “来得挺快。”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 “怕来晚了被你抢了难题。”我放下书包,在他对面坐下,顺手拿起他的汽水喝了一口,熟悉的甜意带着气泡在舌尖炸开。他没说话,只是耳根悄悄红了。 我们没像在学校那样紧绷,做题累了就聊会儿天。他说起小时候住在老巷子里,夏天傍晚总跟着爷爷去河边钓鱼,蚊子叮得满腿包也不肯走;我讲起第一次逃课去篮球场,被老爸抓回家罚站了两个小时,却偷偷把赢来的篮球藏在床底。 “那时候觉得罚站好惨,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我笑着说。 林砚之托着下巴,眼神温温柔柔的:“人好像总是这样,回头看的时候,苦的也能变成甜的。” 我心里一动,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睫毛的影子轻轻晃动,像有只蝴蝶停在那儿。蝉鸣声从窗外飘进来,吵吵嚷嚷的,却衬得此刻的安静格外清晰。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这个给你。” 封面是淡蓝色的,边角有点磨圆了。我翻开一看,里面是他手抄的三角函数公式,还有各种变式的推导过程,字迹清清爽爽,旁边还画了小小的示意图,比如用直角三角形标注边角关系,用波浪线画出正弦函数的图像。 “上次讲公式的时候,你说总记混变式,我就整理了一下。”他挠挠头,“可能有点啰嗦……” “不啰嗦。”我捏着笔记本,纸页边缘带着他的温度,“特别好,比老师讲的还清楚。” 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傍晚离开图书馆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我们沿着河边慢慢走,河水被晒了一天,暖融融的,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水草的气息。 “开学就要分班了。”林砚之突然说,声音轻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忙着考试,几乎忘了这件事。按我们的成绩,大概率会被分到不同的理科班。 “嗯。”我应了一声,有点说不出话。 “不过没关系,”他转头看我,眼神很亮,“下课可以去找你问题目,放学也能一起走,就像现在这样。” “对,就像现在这样。”我用力点头,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个约定钉得牢牢的。 走到巷口分手时,他突然叫住我:“周焰。” “嗯?” “不管分去哪个班,”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点认真,“我们都要一起加油啊。” “好。”我看着他跑进巷子里的背影,白色的T恤在夕阳下晃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蝉鸣还在继续,夏天好像还很长很长。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指尖划过他写的公式,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难题,多少变化,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个夏天,我们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却好像悄悄定下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约定。 第30章 分班了 那年盛夏第三十一章:分班名单前的心跳 暑假像握不住的沙,在蝉鸣声里悄悄溜走。开学那天,校园里挤满了人,公告栏前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分班名单就贴在那里。 我和林砚之挤在人群外,踮着脚往里看,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陈阳在旁边咋咋呼呼:“让让让让,看我们焰哥和砚之学霸被分去哪个火箭班!” 好不容易挪到前面,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扫来扫去。高二十一班、十二班是理科重点班,我先在十一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一紧,赶紧去十二班的名单里找林砚之。 “找到了!”林砚之的声音带着点雀跃,他指着十二班的名单,“我在这儿。” 我凑过去一看,他的名字在名单中间,字体工整。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两个班就隔了一个走廊,不算太远。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挺好,串门方便。” 林砚之也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以后问题目可别赖账。” “谁赖账了?”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软软的,“随时来找我。” 旁边有人撞了我一下,是王强。他看了看我们,表情有点复杂,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恭喜啊。”说完就匆匆走了。我愣了一下,陈阳在旁边撇嘴:“估计是上次运动会输了还没释怀呢。” 林砚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别理他。” 我们各自去了新班级。十一班的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男老师,说话慢条斯理的,安排座位时,我被分到了靠窗的位置,视野不错,抬头就能看到十二班的窗户。 第一节课下课铃刚响,我就忍不住往十二班那边看。林砚之正好也趴在窗台上往外望,我们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都忍不住笑了。他冲我挥了挥手,做了个“下课见”的口型。 陈阳被分到了普通班,课间跑来找我们,一进门就哀嚎:“你们俩倒是舒坦,我那班里吵得跟菜市场似的,早知道暑假就该跟你们一起刷题了!” “现在努力也不晚。”林砚之递给他一瓶水,“有不会的题,我们照样能给你讲。” “还是砚之好。”陈阳夸张地抹了把脸,“焰哥就知道笑我。” 我踹了他一脚:“少贫嘴,赶紧回去上课,不然你们班主任该来找你了。” 陈阳跑走后,走廊里只剩下我和林砚之。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剥开一颗递给我:“橘子味的,跟上次图书馆喝的汽水一个味。” 我接过来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 “猜的。”他笑了笑,自己也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囤粮的小松鼠。 上课铃响了,我们各自回了班级。我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飘动的树叶,嘴里还留着橘子糖的甜味。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下课转身就能看到他,放学还能一起走,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 新的班级,新的开始,身边有熟悉的人陪着,连课本上的公式好像都变得亲切了些。我拿出林砚之送我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他写的三角函数公式整整齐齐的,旁边画的小三角形歪歪扭扭的,有点可爱。 这个夏天还没完全过去,我们的故事,在新的教室里,继续往下写着。 第31章 夕阳下烧烤摊的约定 分班后的日子,像被精心调配过的颜料,既有新班级的陌生色调,也晕染着与林砚之不变的熟悉暖光。 课间十分钟成了最珍贵的碎片。我总会先跑到走廊,靠在十二班门口的栏杆上,林砚之也总能准时从教室里走出来,手里多半捏着一本习题册。 “这道物理题,动量守恒那块我有点绕不过来。”他把册子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我接过册子,靠在墙上看题,他就站在旁边,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我脚边。“你看这里,”我指着受力分析图,“碰撞时间极短,内力远大于外力,所以系统动量守恒,不用考虑摩擦力的影响。” 他凑近了些,头发蹭到我的胳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哦……我刚才把摩擦力算进去了,难怪不对。”他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 上课铃响前,他把册子收回去,总会塞给我点东西——有时候是颗薄荷糖,有时候是张写着解题思路的便签,今天是片压平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夹在我的物理书里,成了天然的书签。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我提前十分钟写完作业,偷偷从教室后门溜出去,蹲在十二班窗外的花坛边。林砚之正在做题,侧脸对着窗户,眉头微蹙,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着。 我捡起块小石子,轻轻敲了敲玻璃。他猛地抬头,看到是我,吓了一跳,随即绷不住笑了,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别捣乱。 我做了个“放学等你”的口型,他无奈地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做题,只是嘴角一直微微扬着。 放学路上,他佯装生气:“你刚才差点被我们班主任看到,吓死我了。” “谁让你做题那么认真,叫都叫不应。”我晃着书包带子,“再说了,你们班主任眼神那么好?” “那可不,”他哼了一声,“上次陈阳在窗外探头,被他抓个正着,罚站了一节课。” 我们都笑起来。夕阳把路两旁的梧桐树影子拉得老长,我们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并行。他说起十二班的趣事,哪个同学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哪个老师讲课总跑题;我讲十一班的糗事,后排男生偷偷用计算器打游戏,结果按出了声音。 路过那家熟悉的烤串店,老板笑着打招呼:“俩小伙子,今天还来几串?” “来十串,两串不辣的。”我抢先说。林砚之不能吃辣,这点我记得牢。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点暖意:“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 “猜的。”我学着他上次的语气,心里却甜滋滋的。 烤串冒着热气,油脂滴在炭上,滋滋作响。我们坐在店外的小马扎上,分享着一串烤面筋,辣味和肉香混在一起,是属于夏天的烟火气。 “对了,”他突然说,“下周六有场物理竞赛讲座,在市图书馆,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我立刻答应,“几点?我去接你。” “上午九点,我在巷口等你就行。” 我们边吃边聊,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粉紫色。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这种跨越走廊的默契,让日子依旧充满了期待。就像此刻手里的烤串,烫乎乎的,暖到心里,带着说不出的踏实。 第32章 我和林砚之关系好怎么了 和林砚之分开时,晚霞还剩最后一抹橘红,可推开家门的瞬间,那点暖意就被客厅里的低气压冻住了。 老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玻璃杯,指节泛白。老妈站在窗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发抖。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气,还有没散尽的火药味。 “你回来了。”老爸的声音哑得厉害,没看我,眼睛盯着茶几上的裂痕。 我放下书包,心里沉了下去:“你们……又吵架了?” 老妈猛地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周焰,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还在跟那个十二班的男生来往?” 我的心像被攥紧了:“我们就是同学,一起讨论学习而已。” “讨论学习需要天天腻在一起?放学一起走,课间还在走廊上拉拉扯扯?”老爸突然提高了音量,玻璃杯重重磕在茶几上,“今天我去学校给你送资料,全看见了!” “我们没有拉拉扯扯!”我急得脸发烫,“就是说题而已,你们能不能别总是想歪?” “想歪?”老妈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们是你爸妈,能害你吗?你看看你现在,心思全不在学习上,整天就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我胸口像堵着块石头,“林砚之是我朋友,我们一起进步,一起拿奖,哪里不好了?” “朋友?”老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什么样的朋友需要这样避着人?什么样的朋友让你连爸妈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没有避着人!是你们自己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你们从来就没问过我想什么,只会用你们的想法绑架我!” “我们绑架你?”老爸气得发抖,“我们辛辛苦苦供你上学,是为了让你有个好前程,不是让你在这种事上栽跟头!” “够了!”我吼出声,眼泪忍不住涌上来,“你们要是看不惯,我走就是了!” 我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冲,老妈在后面哭喊着我的名字,老爸在客厅里摔了东西,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刺耳得像扎进心里。 冲出家门的那一刻,晚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孤孤单单。刚才和林砚之吃烤串的热气早就散了,只剩下满心的委屈和冰冷。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发软,才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河水黑沉沉的,倒映着远处的灯火,像一块碎掉的镜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砚之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刚才忘了把物理讲座的门票给你。”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的眼泪突然决堤。我想回复他,手指却抖得打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原来白天的那些温暖和默契,在父母的争吵面前,这么不堪一击。就像夜色里的河面,看着平静,底下却藏着深不见底的裂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塌。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晚风吹过,带着河水的凉意,我却觉得比家里的争吵要安稳得多。只是心里那个关于“一起加油”的约定,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模糊又沉重。 第33章 路要一步步走 不知道在河边坐了多久,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林砚之发来的消息越来越密,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到“我有点担心你”,最后是“我在你家巷口等你,如果你看到了,回个信”。 我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往回走。夜风吹干了眼泪,心里却像被雨水泡过的棉絮,沉甸甸的。 快到巷口时,远远看见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砚之。他背着书包,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来回踱着步,身影在地上晃得像片不安的叶子。 “砚之。”我轻轻喊了一声。 他猛地回头,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跑过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你爸妈说你跑出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急意,还有掩饰不住的后怕。 “我没事。”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是出来走走。”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是两张物理讲座的门票,还有一张折好的纸条。“我猜你可能没带钥匙,就从阿姨那里拿了张备用的,放在门卫大爷那了。” 我接过门票,指尖触到纸条的温度,心里一酸。“谢谢你。” “你爸妈……是不是又说什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拉着我在巷口的石阶上坐下,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纱。“周焰,”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知道你很难受。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们太贪心了?明明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却还是想靠得近一点。” 我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可每次看到你,看到我们一起解出来的题,一起走过的路,我又觉得,这些麻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为什么?”我问,声音哑得厉害。 “因为值得啊。”他笑了笑,眼睛里盛着月光,“不是所有的‘对’和‘错’,都能用别人的标准来衡量。就像解物理题,有时候看起来最复杂的方法,反而是唯一能通向答案的路。我们现在走的路可能难一点,但只要方向是对的,走下去,总会有结果的。” 他顿了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你不用急着做决定,也不用逼自己选哪边。不管是和爸妈沟通,还是我们慢慢走下去,都需要时间。但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在扛这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犹豫,没有退缩,只有笃定的温柔。突然想起我们一起推导三角函数公式的日子,那些看似复杂的变式,只要抓住最核心的定理,总能一步步理清楚。或许生活也是这样,总有绕不开的难题,但只要心里的那点光不熄灭,就总有解出来的可能。 “其实我爸妈也不是坏人。”我轻声说,“他们只是……太怕我走弯路了。” “我知道。”林砚之点点头,“就像我爸,总说我心思不放在正经事上,可他昨天还偷偷给我买了本物理竞赛书。大人们有时候就是这样,爱藏在狠话后面。” 月光下,我们都笑了。那些沉重的、纠结的情绪,好像被月光悄悄化开了一些。 “讲座我还是想去。”我说。 “好啊。”他立刻接话,眼睛亮起来,“我去占前排的位置。” “嗯。” 我们坐在石阶上,没再说话,却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远处传来谁家窗户打开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饭菜香;巷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原来成长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不是非要在“坚持”和“妥协”里选一个答案。就像月光总会照亮夜晚,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理解、陪伴、还有一起走下去的勇气,也总会在迷茫里,悄悄指引方向。 我攥紧手里的门票,又想起林砚之写的那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公式要一步步推,路要一步步走,别急。”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天最后的热意,也带着一点新的希望。我知道,未来的路可能还是会有坎坷,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这个夏天还没结束,我们的故事,也还在继续。而那些藏在争吵和眼泪背后的理解,那些在月光下悄悄生长的勇气,或许才是这个夏天,最珍贵的答案。 第34章 讲座里的光 周六的市图书馆比平时热闹许多,物理竞赛讲座的报告厅里坐满了人。我和林砚之到得早,选了前排靠中间的位置,桌上摊着笔记本,晨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落在纸页上,暖融融的。 “听说今天来讲课的老师是去年国际奥赛的金牌教练。”林砚之翻着手里的资料,眼睛亮晶晶的,“我之前看过他写的论文,思路特别清奇。” “那可得好好记笔记。”我笑着打趣,“说不定以后竞赛能用上。” 他认真地点头,从书包里掏出好几支不同颜色的笔:“红笔标重点,蓝笔写推导,黑笔记例题……”看着他条理分明的样子,我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在自习课上和他讨论数学题的场景,那时的紧张和试探,如今都变成了自然的默契。 讲座开始后,老师果然没让人失望。复杂的力学模型被他拆解成简单的受力分析,抽象的电磁场原理用生活里的例子一讲就通。讲到动量守恒与能量守恒的结合应用时,他突然提问:“有没有同学能说说,这两种守恒定律在解题时最容易混淆的点是什么?” 报告厅里安静了几秒,林砚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用口型说:“适用条件。” 我立刻举手,站起来回答:“动量守恒的条件是系统所受合外力为零,而能量守恒是在只有重力或弹力做功的系统中成立,两者的适用场景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老师赞许地点点头:“说得很对。很多同学出错,就是因为没吃透‘条件’二字。物理的魅力就在于此,每一步推导都有依据,每一个公式都有边界,就像做人做事,得先明白‘可为’与‘不可为’。” 坐下时,林砚之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说得真好。”我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中场休息时,我们去走廊透气。阳光正好,透过雕花栏杆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林砚之从包里拿出两个三明治,是他早上在家做的,火腿鸡蛋馅的,还温热着。 “你爸妈……没说什么吧?”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摇头:“早上出门时留了张纸条,说和你一起来听讲座,他们没回我,但也没拦着。”其实出门前我犹豫了很久,怕又引发争吵,但想起林砚之说的“路要一步步走”,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眼里的担忧散去,“我妈早上还给我装了牛奶,说让你也喝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盒温热的牛奶塞到我手里。 我捏着温热的牛奶盒,突然想起家里冰箱里也总放着我喜欢的酸奶,想起老爸虽然嘴上严厉,却会在下雨天悄悄把伞塞给我,想起老妈红着眼圈给我缝补磨破的校服……那些被争吵掩盖的温柔,好像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林砚之,”我看着他,“等会儿听完讲座,我们去买些水果吧,我想带回家。”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阿姨喜欢吃草莓,叔叔好像爱吃苹果。” 下半场讲座讲到一个复杂的综合题,需要用到好几种守恒定律和几何知识。老师故意留了个缺口,让大家分组讨论。我和林砚之凑在一起,他画受力分析图,我列守恒方程,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偶尔抬头交换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思路。 “这里应该用相似三角形求距离。”他指着图上的直角,“你看这个角度和刚才的动量方向一致。” “对!”我恍然大悟,“这样就能把速度分解到同一直线上了。” 我们一起推导出答案,举手汇报时,老师看着我们的解题步骤,笑着说:“两位同学配合得很默契,这种互补的思路,正是解难题的关键。学习如此,生活也一样,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懂得借力,懂得合作,才能走得更远。” 走出图书馆时,阳光正好。我们提着沉甸甸的水果篮往家走,草莓的甜香混着苹果的清香,很舒服。路过街角的花店,林砚之突然停下脚步,进去买了一小束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迎着光,灿烂得像他的笑容。 “给阿姨的。”他把花递给我,“向日葵看着就让人开心。” 我接过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暖烘烘的阳光落在上面,像撒了层金粉。 快到巷口时,远远看见我妈站在楼下,手里攥着围裙的角,眼神里带着焦急。看到我们,她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跑哪儿去了?午饭都快凉了。”语气里没了之前的严厉,只有藏不住的关切。 “去听讲座了,还给您买了花。”我把向日葵递过去,声音有点不自然。 我妈愣了一下,接过花,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眼眶突然红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家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些,还特意等了我们两步。 林砚之冲我眨眨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回了自己家。 上楼时,我妈突然说:“那个……下午有空吗?你爸说想跟你聊聊物理题,他年轻时候也喜欢这个。”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手里的向日葵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突然明白,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看似无解的难题,其实都藏着转弯的可能。就像讲座里说的,守恒定律有适用条件,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也需要找对方式——或许不是激烈的争辩,而是像这样,带着一点温柔的坚持,一点耐心的等待,和一束迎着光的向日葵。 这个夏天,好像真的在慢慢变好。 第35章 和解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老爸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不自然,嘟囔了句“回来啦”,又转身去盛汤。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老妈把向日葵插进玻璃瓶里,摆在餐桌中央,金黄色的花瓣映着白瓷盘,让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些。 “洗手吃饭吧。”老妈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你爸特意多做了个红烧排骨。” 我放下水果篮,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老爸笨拙地用勺子撇去汤上的浮沫。“爸,我来吧。” 他愣了一下,把勺子递给我,手背蹭到我的胳膊,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没走开,就站在旁边看着。“上午……讲座讲得啥?”他没话找话,眼神瞟着锅里的汤。 “讲了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的应用,还有道题用了相似三角形。”我一边撇浮沫一边说,“老师说您年轻时候也喜欢物理?” 老爸的耳朵有点红:“瞎琢磨过几天,哪能跟你们现在比。”他顿了顿,“那个……你刚才跟那个同学,解题挺快啊?” 我心里一暖,原来他刚才在窗边看到了。“嗯,林砚之物理特别好,思路比我清楚。” “哦。”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但嘴角好像悄悄扬了扬。 吃饭时,老妈给我夹了块排骨:“多吃点,听讲座费脑子。”老爸则默默把装着青菜的盘子往我这边推了推。 “爸,您上次说想了解动量守恒?”我主动开口,拿起桌上的草稿纸,“其实就像您以前说的,推箱子的时候,质量越大的箱子,停下来越费劲,这就是动量的道理。” 老爸眼睛亮了:“对!我那时候就觉得是这么回事,但说不出原理。”他放下筷子,凑过来,“那动量和动能有啥区别?” “动量是质量乘速度,动能是二分之一质量乘速度平方,单位都不一样……”我拿起笔在纸上画示意图,林砚之教我的那些通俗解释,此刻正好用上。老爸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老妈也放下碗,托着下巴听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草稿纸上,把我和老爸的影子叠在一起。汤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混着饭菜的香味,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这么说,我以前修自行车的时候,判断刹车好不好用,其实就是看能不能快速减小动量?”老爸恍然大悟的样子,像个解开难题的学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笑着点头,“爸您这悟性,比我强。” 老爸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瞎琢磨罢了。”他夹了块排骨放进我碗里,“以后有不懂的,你……你们同学要是有空,也能来家里聊聊,我跟你妈多做两个菜。”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暖暖的。“好啊,林砚之说他爸也喜欢研究这些,说不定你们还能聊到一块儿去。” 老妈笑着说:“那可得提前说,我好准备准备。” 吃完饭,我去洗碗,老妈在旁边帮忙擦桌子。“周焰,”她突然开口,“以前是爸妈太着急了,总怕你走弯路,说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我手里的盘子滑了一下,赶紧扶住。“妈,我也有错,不该跟你们吵架就跑出去。” 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比我们那时候细。以后有啥想法,跟爸妈好好说,别憋在心里。” “嗯。”我点点头,眼眶有点热。 从厨房出来,看到老爸正对着我刚才画的示意图发呆,手指在纸上轻轻点着,嘴里念念有词。阳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泛着温柔的银光。 下午,我去林砚之家还他早上借我的笔记本。他正在阳台上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你家好像很热闹?”他笑着问,“刚才听你爸嗓门挺大。” “他在研究动量守恒呢。”我把笔记本递给他,忍不住笑,“还说想跟你爸聊聊。” 林砚之眼睛亮了:“真的?我爸前两天还说,想找个懂行的人聊聊他新琢磨的机械原理呢。” 我们靠在阳台栏杆上,看着巷子里来往的行人,远处的蝉鸣依旧热闹,却不再让人觉得烦躁。 “周焰,”林砚之转头看我,眼睛里有阳光跳跃,“你看,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难,对吧?” 我看着他的笑脸,想起饭桌上老爸认真的眼神,老妈手里的向日葵,还有此刻温暖的阳光,用力点头:“嗯,不难。” 原来和解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仪式,而是藏在一顿饭的热气里,一道题的讨论中,一句笨拙的关心间。就像夏天总会过去,但那些在盛夏里收获的理解与温柔,会像种子一样,在心里慢慢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为我们挡住未来的风雨。 这个夏天还没结束,但那些曾经的裂痕,正在被阳光和温暖悄悄填满,变成成长路上最珍贵的印记。我们的故事,也在这烟火气里,继续往温暖的方向走。 第36章 巷口的约定 日子像被调慢了的钟,在饭菜的香气和书页的翻动声里缓缓流淌。老爸果然说到做到,周末真的约了林砚之的爸爸来家里做客,两个中年男人凑在一起,从机械原理聊到物理竞赛,时而争执得面红耳赤,时而又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倒比我们这些小辈还投缘。 老妈和林砚之的妈妈则在厨房忙活,隔着窗户能听见她们说笑的声音,菜香混着洗衣液的清香飘出来,是让人安心的味道。我和林砚之坐在阳台的竹椅上,翻着物理竞赛的习题册,偶尔抬头听客厅里传来的笑声,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 “没想到叔叔们能聊这么久。”林砚之转着笔,眼里带着笑意,“我爸平时在家话可少了。” “我爸也是,以前总板着脸,我还以为他对谁都那样呢。”我笑着说,“看来是我们不懂他们。” 林砚之合上书,看向窗外:“其实大人也挺别扭的,明明关心,偏要装严肃;明明想靠近,偏要找些硬邦邦的理由。” 我想起老爸偷偷给我塞零花钱时的样子,想起老妈把洗好的草莓放在我书桌旁的瞬间,心里暖烘烘的。“或许他们只是忘了,我们已经不是需要被牵着走的小孩了。” “嗯。”林砚之点点头,“就像解物理题,得先找对受力点,才能找到平衡。” 傍晚送林砚之回家时,巷口的老槐树影影绰绰,路灯刚亮起,昏黄的光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金。我们并肩走着,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谁都没说话,却觉得格外踏实。 “对了,”林砚之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是木质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书签,用银杏叶做的,叶脉清晰,边缘还烫了圈金边,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保持热爱,奔赴山海。” “上次在图书馆捡的叶子,学着做的。”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可能不太好看。” “很好看。”我捏着书签,叶子的纹路硌着指尖,却带着暖意,“比书店买的都好。” 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喜欢就好。” 走到他家巷口,他转身看着我:“下周的物理竞赛模拟考,一起加油?” “必须的。”我冲他举了举拳头,“争取都拿第一。” “那我可不会让你。”他挑眉,眼里闪着熟悉的好胜光。 “谁让谁还不一定呢。” 我们都笑了,巷口的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却吹得人心头发热。他转身进巷子里时,又回头冲我挥了挥手,像只轻盈的小鹿,身影很快融进了暮色里。 我捏着那枚银杏书签往家走,树叶的清香混着晚风,格外舒服。抬头看天,星星已经出来了,稀稀拉拉的,却很亮。 回到家,老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我手里的书签,眼睛瞟了瞟,没说话,嘴角却悄悄翘了翘。老妈端来切好的西瓜,放在我面前:“刚才林砚之妈妈打电话,说下次让你去她家吃饭,她做你爱吃的糖醋鱼。” “好啊。”我拿起一块西瓜,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窗外的蝉鸣渐渐稀疏了,大概是知道夏天快要结束了。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因为这个夏天,我不仅学会了推导复杂的公式,解开了棘手的难题,更明白了,那些看似坚硬的外壳下,藏着怎样柔软的心意;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的鸿沟,原来可以用理解和耐心,一点点填平。 我把银杏书签夹进常看的物理书里,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那行“保持热爱,奔赴山海”的小字,在夜色里闪着光。 夏末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新的期待,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37章 赛场边的目光 物理竞赛模拟考的日子转眼就到了。考场设在学校的阶梯教室,我和林砚之被分在了相邻的座位。进场前,他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 “别走神,争取把最后一道大题拿下。”他低声叮嘱,语气里带着点小紧张,也藏着期待。 “你也是,别在选择题上纠结太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 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这次的题目比平时难了不少,尤其是最后一道电磁学综合题,需要结合几何知识画图分析。我握着笔的手微微出汗,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林砚之教我的方法——“遇到复杂题,先拆成小块,像搭积木一样一步步拼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在草稿纸上画下受力分析图,标上已知条件,果然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抬头透气时,瞥见林砚之正低头演算,眉头微蹙,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笔尖顿了顿,抬头冲我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我能行”。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我放下笔,手心已经汗湿了。林砚之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点兴奋:“最后那道题,你用的是坐标系转换法吗?” “对啊,你呢?” “我用了几何对称,结果应该差不多!”他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走出考场,陈阳已经在外面等得着急了,看到我们就冲过来:“怎么样怎么样?难不难?我听隔壁班说最后一道题全军覆没!” “还好,不算特别难。”林砚之笑着说,“焰哥估计比我做得快。” “别谦虚了,你那思路肯定比我巧。”我笑着推了他一把。 陈阳在旁边啧啧称奇:“行啊你们俩,都这时候了还商业互吹呢。走走走,我请你们吃冰棍,庆祝考完试!” 小卖部的冰柜前,我们挑了各自喜欢的口味。我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绿豆冰棍,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考试的紧张。林砚之手里拿着牛奶味的冰棍,小口小口地咬着,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对了,下周六学校有秋季运动会,你报项目吗?”陈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我愣了一下,想起去年和林砚之一起拿接力赛冠军的日子,心里一动。“报个100米吧,你呢?” “我当然是铅球啊,我的强项!”陈阳拍着胸脯,又看向林砚之,“砚之,你还跑接力吗?” 林砚之咬着冰棍,轻轻点头:“嗯,报了4x100米。” “那正好,你们俩说不定能在赛场见。”陈阳笑得一脸狡黠。 我和林砚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去年的接力赛,我们最后一棒交接时的默契,冲过终点线时的欢呼,仿佛就在昨天。 回到家,我把模拟考的试卷摊在桌上,老爸凑过来看了看,指着最后一道题说:“这步转换挺巧啊,比我当年强。” “林砚之的方法更巧,用了几何对称。”我随口说道。 老爸没说话,拿起我的草稿纸翻了翻,突然说:“运动会那天,我和你妈去看。” 我愣了一下:“你们有空吗?” “请假也去。”老妈从厨房探出头,“看看我儿子跑步的样子,是不是比你爸当年还快。” 老爸的耳朵有点红,却梗着脖子说:“我当年可是厂里运动会的短跑冠军。” 看着他们拌嘴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试卷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照得格外清晰。原来,那些曾经让我辗转难眠的困扰,那些以为跨不过的坎,就在这一天天的相处里,悄悄变成了温暖的模样。 就像此刻手里的冰棍,初尝时带着点凉意,细细品味,却藏着甜。这个夏天还没完全过去,但我知道,无论接下来是秋的清爽,还是冬的凛冽,只要身边有这些温暖的目光,有并肩前行的身影,就没什么好怕的。 赛场的哨声仿佛已经在耳边响起,而我们,早已准备好奔向更远的地方。 第38章 跑到上的回响 秋季运动会的彩旗在操场边招展,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在为跑道上的身影加油。我站在100米起跑线旁,做着热身动作,眼角的余光瞥见看台上的爸妈——老妈正举着手机拍照,手都在抖;老爸站在旁边,背着手,表情严肃,却时不时往前探探头,生怕看漏了什么。 林砚之在接力赛检录处朝我挥手,他穿着和我同款的运动服,胸口印着班级号码,阳光洒在他脸上,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别紧张!”他用口型说,比了个“第一”的手势。 我笑着点头,心里的紧张突然就淡了。发令枪响的瞬间,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冲,耳边的风声、欢呼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眼里只剩下终点线的红绸。冲过终点的那一刻,周围的喧闹猛地涌回来,陈阳从看台上跳下来,抱着我喊“焰哥你太牛了”,手里的铅球还没放下,差点砸到我的脚。 “还没看成绩呢。”我笑着推开他,目光下意识地往看台上扫。爸妈正挤在人群里,老妈在擦眼睛,老爸拍着她的肩膀,嘴角却扬得老高。 林砚之的接力赛在下午。他们班的前三棒跑得不算快,交棒给林砚之的时候,已经落后了半个身位。看台上的人都在喊“加油”,我也忍不住站起来,手心捏出了汗。 林砚之接棒的瞬间,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他的步频快得惊人,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向后贴,脸上的表情专注又坚定。离终点还有十米的时候,他竟然反超了前面的人! “赢了!”陈阳跳起来欢呼。我看着林砚之冲过终点线,和队友们抱在一起,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跑道上,像一幅生动的画。 颁奖的时候,我们站在相邻的领奖台上。他拿了接力赛的金牌,我手里是100米的银牌——第一名比我快了0.02秒。 “差一点。”我晃了晃奖牌,有点可惜。 “已经很棒了。”他笑着说,把自己的金牌摘下来,往我脖子上一挂,“借你戴戴。”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带着他的温度。我刚想摘下来还给他,他却按住我的手:“戴着吧,反正我们的奖牌,本来就该靠这么近。” 看台上突然响起掌声,我抬头一看,爸妈正对着我们笑,林砚之的父母也在旁边挥手。阳光穿过人群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像裹了层糖衣。 运动会结束后,我们四个家长和三个孩子挤在一家小饭馆里吃饭。老爸和林砚之爸爸碰杯,聊起刚才的比赛,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比对方激动;老妈们则在讨论周末要不要一起去买运动服,说“孩子们穿同款好看”。 陈阳埋头苦吃,含糊不清地说:“早知道你们家长关系这么好,我当初就不该担心你们吵架。” 我们都笑起来。窗外的天渐渐暗了,饭馆的灯亮起来,暖黄的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格外柔和。我看着林砚之,他正被我妈夹的红烧肉噎到,慌忙摆手,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我躲在房间里哭,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我作对;想起冷战时,我们在走廊里擦肩而过,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想起爸妈争吵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在心上。 可现在,那些尖锐的、冰冷的碎片,都被这顿饭的热气、奖牌的温度、彼此的笑声,熔成了温暖的模样。就像跑道上的回响,跑过的路会留下痕迹,但更重要的是,有人陪你一起冲向终点,有人在终点等你回家。 走出饭馆时,夜风带着凉意,林砚之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我脖子上。“别着凉了。”他的指尖碰到我的下巴,轻轻的。 “你也冷。”我把围巾往他那边拉了拉,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靠得很近。 爸妈在前面慢慢走,老爸正给老妈讲他当年跑步的“辉煌战绩”,老妈笑着骂他“吹牛”。林砚之的父母并肩走着,说着明天要去买什么菜。 “周焰,”林砚之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这个秋天,好像比夏天还暖。”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点点头。是啊,因为那些曾经隔着的距离、藏着的误解,都变成了此刻紧紧挨着的肩膀,变成了饭桌上的笑声,变成了围巾上的温度。 这个夏天虽然过去了,但它留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秋天里,长出更温柔的模样。 第39章 秋天来了 秋意渐浓,校园里的梧桐叶被染成深浅不一的黄,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落,铺在地上像条金色的毯子。我和林砚之放学路上总会绕道走那条种满梧桐树的路,踩着叶子往前走,听它们发出“咔嚓”的轻响,像在为我们的脚步伴奏。 “物理竞赛的结果出来了。”林砚之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通知单,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我们俩都进省赛了。” 我接过通知单,指尖划过“周焰”和“林砚之”的名字,心里像揣了只雀跃的小鸟。“太好了!省赛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旬,在省城的大学考。”他说,“老师说会组织我们去集训一周。” “那正好,可以顺便看看大学校园。”我笑着说,想象着大学校园里的林荫道、图书馆,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路过那家熟悉的旧书店,老板正把新到的书搬出来摆到门口。林砚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架子上的《天体演化简史》,眼睛亮了起来:“上次说想看的那本!” 我们蹲在书店门口翻书,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指着书上的星图给我看:“你看这个猎户座,冬天的时候特别亮,我老家屋顶上就能看到。” “等寒假,我们一起去你老家看星星吧?”我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如果……如果方便的话。”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方便,我爸妈肯定欢迎你。我家屋顶有个小平台,晚上能看到好多星星。” 那天的晚霞特别漂亮,把天空染成了粉紫色。我们抱着书往家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然后偷偷笑起来。 省赛前的集训比想象中更紧张。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做题、听讲座、小组讨论,连吃饭都得捧着习题册。林砚之的笔记本记得越来越厚,上面不仅有公式推导,还有各种颜色的批注——红色标易错点,蓝色写解题技巧,绿色画着小小的加油符号。 有天晚上,我在自习室做题到很晚,抬头时发现教室里只剩下我和林砚之。他趴在桌上睡着了,眉头还微微蹙着,手里攥着的笔没放好,在草稿纸上洇出一小团墨渍。我走过去,轻轻把他的笔抽出来,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我的体温,他似乎感觉到了,动了动,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像是在说一道物理题的解法。我忍不住笑了,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借着台灯的光看他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过窗户洒在他的头发上,像撒了层银粉。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他的样子,他也是这样安静地看书,阳光落在他身上,像幅画。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一起走到这里,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一起在深夜的自习室里,共享一盏灯的光。 第二天早上,林砚之把外套还给我,脸颊有点红:“谢谢你,昨晚……我太累了。” “没事,我也经常在课上打瞌睡。”我笑着说,闻到外套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是他常用的洗发水味道。 集训结束那天,老师带我们去大学校园里转了转。图书馆前的银杏叶落了一地,我们踩着叶子往前走,看到学长学姐们抱着书匆匆走过,脸上带着对知识的热忱,眼里有对未来的憧憬。 “以后,我们也会在这里看书吗?”林砚之突然问,声音轻轻的。 我看着远处的教学楼,阳光正好,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会的,”我肯定地说,“只要我们继续加油。” 他转头看我,眼睛里有光在闪,像落了星星。“嗯,继续加油。”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向天空,像一群展翅的蝴蝶。这个秋天,没有了盛夏的燥热,却多了份踏实的温暖。我们的故事,就像这些落叶,看似在告别过去,实则在为新的生长积蓄力量——积蓄着对知识的渴望,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对彼此的,那份越来越清晰的心意。 省赛的考场就在不远处的教学楼里,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第40章 窗外的月光很亮 省赛的考场设在省城大学的教学楼里,走廊上挂着历届竞赛优胜者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神明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我和林砚之站在考场门口,手心都有点出汗,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别紧张,就当是平时的练习。”他拍了拍我的胳膊,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 “你也是,发挥正常水平就行。”我回拍他一下,“你的几何思维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监考老师打开门,我们随着人流走进考场。座位是按准考证号排的,我和林砚之隔了三排,他回头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也冲他点点头,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试卷发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浏览题目。前面的基础题不算难,到了后面的综合题,难度明显提升,尤其是最后一道题,涉及到电磁感应和动量守恒的结合,光是审题就花了我五分钟。 我想起集训时林砚之教我的方法:“遇到复杂题,先画物理模型,把已知量标出来,再找守恒关系。”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勾勒,果然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中途抬头时,看到林砚之正专注地演算,眉头微蹙,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试卷上,像给那道难题镀了层金边。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我放下笔,手腕有些发酸,心里却很踏实。走出考场,林砚之已经在走廊上等我,手里拿着两瓶水。 “最后那道题,你用了动量定理?”他递水给我,眼里带着询问。 “嗯,还结合了能量守恒。”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你呢?” “我用了微元法,应该和你结果差不多。”他笑了笑,眼里的轻松藏不住,“感觉比模拟考顺手。” 我们并肩走在大学校园里,银杏叶在脚下沙沙作响。远处有学生在草坪上弹吉他,歌声混着秋风飘过来,格外惬意。 “这里的图书馆好大啊。”林砚之望着不远处的玻璃建筑,眼里满是向往,“听说里面有好多绝版的物理期刊。” “等我们考上这里,天天来泡图书馆。”我笑着说,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清晰的目标。 他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好啊,一言为定。” 省赛的结果要等一周后才公布,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提考试的事,只是聊着大学校园的样子,聊着寒假去他家看星星的计划,聊着未来的种种可能。那些曾经让我们辗转反侧的困扰,仿佛都被这开阔的校园、明朗的天空,还有彼此眼里的期待,轻轻吹散了。 回到家,老妈做了一桌子菜,老爸拿出珍藏的好酒,说是“庆祝儿子出征归来”。饭桌上,他们没追问考试的结果,只是听我讲大学校园的样子,讲和林砚之一起在银杏道上散步的情景。 “那所大学挺好的,”老爸突然说,“我年轻时候去参观过,学风很正。” “那我就努力考进去。”我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心里的目标更坚定了。 老妈笑着说:“不管考到哪里,只要你开心就好。” 晚饭后,我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林砚之送我的那本《天体演化简史》,扉页上有他写的一行小字:“宇宙很大,我们一起去看看。”指尖划过那行字,心里暖融融的。 窗外的月光很亮,落在书桌上,把那些关于星辰、关于未来的字句照得格外清晰。我知道,无论省赛结果如何,我们已经朝着更远的地方迈出了一步。而那些并肩走过的路,一起解过的题,彼此鼓励的瞬间,都成了这条路上最亮的光,指引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向那个有星光、有彼此的未来。 第41章 过年啦! 省赛结果公布那天,我正在早读课上背英语单词,陈阳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手里挥舞着一张通知单,老远就喊:“焰哥!砚之!你们俩都拿奖了!”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我和林砚之几乎同时站起身,跑到陈阳身边。通知单上,“周焰二等奖”“林砚之 一等奖”的字样格外醒目。虽然我比他低了一个等次,心里却比自己拿第一还激动,一把抱住他:“你太厉害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回抱住我,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也很棒啊,我们都进国赛集训队了!” 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连平时严肃的班主任都笑着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好样的,给咱们学校争光了。” 放学回家,我把奖状递给爸妈,老妈激动得在客厅里转圈,嘴里念叨着“要把奖状装裱起来挂墙上”;老爸拿着奖状看了又看,最后郑重地放进了家里的抽屉,那里还放着我小时候得的第一张“三好学生”奖状。 “国赛集训在寒假,”老爸突然说,“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到时候陪你去。” “林砚之他们家也去吗?”我随口问。 “他爸妈说一起,”老妈笑着说,“正好顺便在那边逛逛,就当提前考察大学校园了。” 寒假很快就到了。国赛集训地在另一座城市,我们两家一起订了酒店,白天我和林砚之去集训,晚上就跟着爸妈在陌生的城市里散步。北方的冬天很冷,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林砚之的妈妈总会给我们每人备一个暖手宝,两家大人走在前面聊天,我和他跟在后面,踩着地上的薄雪,听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 集训的强度比省赛时更大,每天要做十几套模拟题,听专家讲最新的题型解析。有天晚上,我对着一道力学压轴题愁眉不展,林砚之凑过来,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受力分析图:“你看,这里可以把曲线运动分解成两个直线方向,用正交分解法试试。” 我顺着他的思路推导下去,果然豁然开朗。抬头时,发现他正看着我笑,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细雪。“还是你厉害。”我由衷地说。 “我们是互相启发啊。”他把暖手宝塞到我手里,“别熬太晚,明天还要早起。” 集训结束后,离过年还有几天,我们两家决定去林砚之的老家看看。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老房子的屋顶盖着厚厚的积雪,烟囱里冒出的烟在蓝天下散成淡淡的雾。 林砚之的爷爷是个退休的老教师,见了我们特别亲切,拉着我和林砚之讲他年轻时教物理的趣事,还翻出珍藏的旧课本给我们看。晚上,我们搬了小板凳坐在屋顶的平台上,抬头就是漫天繁星,猎户座像个清晰的箭头,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格外醒目。 “你看,那颗最亮的是天狼星。”林砚之指着天边的一颗星,“我小时候总以为那是太阳落下去的地方。” “我老家夏天能看到银河,”我望着星空,“像撒了一把碎钻石。” 他转头看我,眼睛里映着星光:“等夏天,我们一起去看银河吧。” “好啊。”我笑着点头,心里突然觉得,这些星星就像我们走过的路,看似遥远,却一颗一颗连在一起,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除夕夜,我们在酒店里一起吃年夜饭。两家大人举杯庆祝,说着对新年的期待,我和林砚之碰了碰手里的果汁杯,他眼里的光比窗外的烟花还要亮。 “新的一年,我们一起加油。”他说。 “一起加油。”我回敬道。 窗外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夺目,又渐渐归于平静。就像那些曾经激烈的争吵、难捱的冷战,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暖与默契。这个冬天,没有了盛夏的蝉鸣,却有更明亮的星光,在我们心里种下新的期待。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些并肩走过的四季,一起解出的难题,彼此照亮的瞬间,都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印记,指引着我们走向更远、更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