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人不如抽象》 第2章 邀请同居 见他实在没反应，于迢笑嘿嘿贴了过去。 于迢看见对方捏紧了拳头，笑容更加灿烂了，“法律”规定，伸手不打笑脸人的！ “有事？”林纾实在怕了，于迢咧开的嘴巴像是要把他吃了。 “没事，就是和新同桌打个招呼。你好，我叫于迢，yu于tiao迢。” “嗯，林纾，lin林shu纾。” 于迢见他拳头松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他选的校霸，人品就是有保障，“我知道！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 林纾往后和他拉开距离，“嗯，上一节课我也注意到你了。” “啊，噢，呃…那很有缘了，先听课吧。”于迢懊恼地转回身子，怎么给人的第一印象能这么差，万一讨厌我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校霸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还是问清楚来好。 身子又贴了回去，“那个，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于迢完全没觉出这句话的歧义。 林纾对上他的视线，干净不含杂念，难道？ “喜欢不说话的。” “啊？噢，嗯！”于迢朝他点了点头，尊重但不理解，竟然喜欢哑巴，不过萌妹子也帮他拓展过这方面的知识，有些人就喜欢身体有残缺的。 接下来的一节课，于迢都没说一句话，老师问听懂了没，他没听懂也只是点点头。 结果，林纾下课倒是先开了口，“这个，你看一下。” 于迢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递过来的本子，上面正是他没听懂的那道题，下面写着步骤过程。 他接皇旨似的接了过来，伸手摸过去。 林纾没忍住，笑了一声，竟然抛了个梗，“你验宝呢？看出什么年代了吗？” 于迢惊喜地接过他的话，“嗯嗯，21世纪的，看，墨水还没干呢。” 说完从抽屉抽了张湿巾出来擦手，然后又给对方递了一张，示意他也擦擦手指节上的墨渍。 林纾接了过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柠檬花香。 接下来的一天，于迢都没怎么开口。但遇到难题倒是不客气，直接递到同桌面前，只因他觉得林纾好像更喜欢认真学习的人。 一中全校都是住宿生，因为地方偏，总害怕学生在路上会出什么事。 于迢和林纾不在一个寝室，但也不远。 于迢跑去串门，发现两人的床位就隔着面墙，乐呵呵朝他抛了个媚眼，“小声点噢，隔墙有我。” 林纾没理他，自顾自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于迢奋力一跺脚，跑回了自己寝室，躺在床上，朝墙捶了一拳，“还不是要面对我！” 啊痛！于迢呼了呼自己的拳头。 就这么好痛不痒地处了几天，于迢发现他这位同桌真的并非那么无趣。 而且他好像真的误会了之前扯他裤子的男生，人家真的只是在开玩笑，虽然不好笑，而且人家的眼神就是看谁都那样。。。有着一双猥琐眼。 高中生活并不好过，特别是高一。 但好在有了林纾做同桌，于迢在学习方面似乎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林纾，你想回家吗？”晚读间，于迢靠在林纾身上，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林纾已经习惯他无厘头来的一句提问了，“一般。” “这里是二班。嘿嘿，其实我也不想。”于迢盯着语文课本，“你说为什么罗强他们都那么想回家，还有萌萌也是。” 没听见林纾回他，他又自顾自地说，“马上就国庆了，能不能不回啊。” “能。”林纾见他撇嘴，自己却有些不好受，“来我家。” “真的吗！”于迢直起身子，但下一秒又靠了回去。“算了吧，会打扰你家人，诶，别动，让我多靠一会，过几天就没得靠了。” “我家没人，我爸不在家。”林纾微微侧身，让他更舒服地靠着。”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存在，在于迢之前，他不爱与人接触过多，至少现在这种互相靠着，如此亲密的姿势更是未曾想象。 但于迢仅仅用了半个月，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让他自己靠得舒舒服服。 这种姿势，说话的声音都是从两人的肩膀向上向下，通过骨肉的振动传进耳朵。 “那我真去了，说好了的。” “嗯。” “终于有地去咯。” “你没地去吗？” “有滴。” “………”林纾跟不上他的情绪，只能默默干回了自己的事。 国庆放假前两天，一中要举办第一次月考。 消息出来之后，于迢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半张脸压在桌面上，说话都含糊不清，“你在第几考场啊？” 林纾扭头，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眨了眨眼，“5。” “什么！为什么我在四楼，你却在一楼！不是不按成绩分吗！”于迢嘤嘤嘤半天。 林纾只好先放下手中的笔，郑重地开口，“总比下次好。” 之后的考场都是按成绩排，所以林纾是在说他下次考不进四楼。 于迢震惊，“你你你，你看不起我？” 真不怪林纾，于迢自己也说过他是压线进来的，平时的学习态度也都看在眼里。 “好啊，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是不是平时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觉得很简单，你不用手都能写出来？”于迢是真的有些伤心，平时老师说他脑子笨就算了，连林纾也看不起他。 “没有。”林纾这次回的还算快，但下一句，“不用手怎么写？” 于迢看着林纾一本正经回答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但下一秒又板起了脸。 扭过身，不再搭理林纾。 接下来的一天，于迢都没和林纾说话，一下课就跑开，连说“让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他。 上课也没再走神，不会的题目，他也只是用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直到晚自习下课，于迢不像平时那样风风火火回寝室，罕见地在凳子上多磨了一会。 第3章 睡一张床 一中是9点半放学，11点熄灯。许多同学甚至会在教室十点半才走。 平时林纾和于迢都不是其中之一，今天却破天荒的两人都没急着走。 于迢假装整理着桌面，余光却把林纾的一举一动收入在内。 在林纾盖上数学习题册后，于迢以为他终于要结束了，终于要主动开口和他讲和了，结果下一秒，林纾从抽屉抽出来本英语字帖。 宁愿练字也不愿意和他说话？ 砰的一声，于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一分钟后，林纾才扶起倒地的凳子，顺势从于迢桌面上拿了本书。 林纾回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路过于迢寝室的时候，脚步顿了一刻，差点和正好出门的人撞在一起。 于迢坐在床上聊的正开心，没注意到门口那幕。 所以当那个男生提到刚刚在门口碰到林纾，他才知道林纾竟然这么晚才回来。 他随口嘀咕了一嘴，今天作业也没有很多吧。 结果被其他人听了去，开始讨论了起来。 “不会是让老师开小灶去了吧，听说他是全校第一的成绩进来的，这不马上月考了，万一没保住这个位置，多丢人。” “真有可能，你看他每天摆着张脸，贼装，也就骗骗我们班那群丑女了。” “但人家是真的帅，你们注没注意平时我们班走廊上，总是很多其他班女生，全是来看他的。” “也就那样吧，你喜欢他这种？等以后有钱了给你点一个。” 于迢还在气头，不想参与关于他的讨论，更别说是这种诋毁，但不免有其他人提到他。 “诶，于迢，他不是你同桌吗，他和你说话吗？是不是特爱炫耀，你看到他穿的鞋了吗，一星期不重样，他和你说多少钱一双了吗？是真的还是仿的？” 于迢在寝室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每天乐呵呵的，但今天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差，“当然说啊，他每天都要和我说很多话，我还嫌他烦呢，硬是要教我写题目，但谁让他一教我还真学会了呢，还有他这种人，穿什么衣服鞋子都会很好看，确实避免不了有些人的眼睛天天粘他身上观察他，比班主任还体贴…” 寝室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突”的一声熄灯了。 大家沉默着，没一个人发出动静，直到有人反应过来。 “操！你阴阳怪气谁呢？别以为你这么舔他，他能给你什么好处，以后当鸭子给你留个位置吗？你也倒合适，不愧是同桌。” 寝室里有人看不下去，拉着那人的手，劝他冷静一下，闹大了就不好了。 结果那人更来劲了，什么脏说什么，直到一个枕头砸上他的脑袋。 于迢从床上跳了下来，“你再说一句！刚刚从厕所回来吃饱了是吗，嘴这么臭！” 那人一脚过来的时候，于迢借着月光躲了一下，结果还是被鞋底蹭过了大腿。 其他人见状也都下了床，将两人拉扯开，有一个直接去楼下通知了宿管。 林纾从隔壁赶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大功率手电筒直直照在于迢身上。 于迢红着眼眶，不清楚是手电筒灯光太刺眼还是哭过的原因，正死死瞪着一人。 林纾本来是没想来的，其他人都去看热闹了，就他还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怎么和于迢说第一句话。 结果看热闹回来的人讨论的话被他听了一嘴，“没想到于迢竟然还敢和勇哥打，看他细胳膊细腿的”。 他不记得勇哥是谁，毕竟才开学一个月，但于迢的名字是实实在在出现了。 他几步下了床，跑去了隔壁。 他没见过于迢这副模样，他挤了进去，靠近于迢，握住他的手腕，“怎么了？” 于迢听见他的声音怔了一瞬，然后扭头对上他的视线，撇嘴摇了摇头。 宿管见这么多人挤来看热闹，顿时发火，“干什么呢！当这菜市场呢？几点了！快回去睡觉，等会我一个一个查寝，没睡的都扣分！上报学校！” 听这话，大家小鸡似的跑开。 林纾拉着于迢往自己寝室走，却被宿管拦住，“同学？你这是要带他去哪？是这个寝室的吗？不是就快回去！” 林纾第一次在长辈面前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您还要让他们待在一个宿舍？然后再打起来，您来拦？你愿意不睡觉守着他们？他还不愿意呢，他今天先去我寝室，有什么违规的，明天让老师直接找我，高一三班，林纾。” 说完拉着于迢回到了自己寝室。 等坐在林纾床上的时候，于迢才回过神，小声地问，“那你睡哪？” 林纾递给了他一条裤子，“先换上。” 于迢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裤子上有个灰脚印，他立马支起了屁股，生怕脏了林纾的床。 于迢转身跪在床上，林纾忽地抬起手。 等换完后，于迢才发现林纾正后脑勺朝着他，一只手以极别扭的姿势贴在他头顶的墙上。 是怕他撞到头。 于迢心里泛起暖意，他把头靠过去，抵在林纾肩膀，小声说了句谢谢。 林纾听见后轻微点了点头，随后把手搭在床梯把手上，似乎要下床。 结果下到一半便被人抓住了手腕，“你去干嘛？” 林纾抬头，宿舍窗帘没拉全，漏进一束月光，直直落在于迢的脸上，双眸明亮，微微下垂的眼尾，仿佛真的月亮就在林纾眼前。 见他愣在那，于迢直接用力拉他到身边，“这么晚你还去哪？刚好我俩瘦，一起睡，不挤。” 两人手臂紧紧贴在一起，交换着体温。 幽暗的光从空隙穿进宿舍，呼吸喷洒在于迢的脸颊，没忍住用手抓了抓，结果手背触到了一块柔软。 于迢睁开双眼，耳边的呼吸声清晰了起来，他惊诧地扭头，两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他连忙往后缩。 120厘米的宽度，即使紧贴墙壁，两人间的距离也微乎其微。 第4章 印堂发黑 于迢平时对林纾没什么分寸感，除了刚坐同桌第一天，林纾说了句喜欢话少的，他听了进去，连带小动作都少了很多。 可第二天又没忍住，开始叽里呱啦，没见林纾反感，便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浑身没长骨头似的，又娇气，说桌子太硬了，硬要靠着林纾。 前几次靠着，林纾都不怎么动，于迢察觉到还让他随意点，安慰他会根据他的姿势，找一个最舒服的角度… 林纾当时没说话，眉头微微拧起，瞥了眼胳膊上靠着的脑袋。 视线下移，因为挤压微微溢出来的脸颊肉。 心里叹了口气，随他去吧。 之后于迢问他是不是对谁都这样，会随便靠在别人身上，他说不是，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一句，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了罪。 林纾不懂还上网查了，结果…. 他男朋友的频道，他家遥控器根本调不了！ 于迢看了眼手表，五点半，外面天还没亮。 手表发出的光亮让林纾的面庞清晰展示在于迢眼前。 一中对学生头发管得不严，白天里，林纾的刘海正好遮住眉毛，而现在，可能是睡前洗脸往后抓了抓，于迢第一次见他光洁的额头。 于迢对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眉毛长得好，长度刚好，也不会浓得威武，睫毛也够长，眉尾和眼尾中间还有颗痣，高挺的鼻梁，再往下，嘴唇上好像有东西，心里想着林纾每天在外面装高冷，私下被窝里零食都来是吧，他凑近瞧了瞧，不是食物碎屑，好像又是颗痣。 但怎么会有痣长在这里，于迢想拿手指去替他擦掉，结果快碰上的瞬间，林纾睁开了眼睛。 吓得于迢一个转身，额头撞上了墙壁。 林纾看他捂着头，又不敢出声，哼哼唧唧，躬着身子，全身在抖。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但他清楚，如果现在没有动作的话，于迢可能再也不理他了，至少是一个星期不理他。 他双手扣住于迢的肩膀，学着电视剧里男主对女主做的事，将他转了过来面对自己，手掌捂上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把他按进怀里。 于迢没反应过来，当不断的松木香钻进鼻孔时，他想抬眼，却是一阵模糊。 他用力地眨了下眼，挤出来的水蹭在了林纾衣领，他才看清楚了林纾的下巴。 感受到脖子上的湿意，他想低头去看于迢，但又卡在了他的头顶上，只好小声地说，“别哭，我帮你揉揉。” 听到这句话，于迢吸了吸鼻子，但鼻音还是很重，“都怪你，本来就考不上四楼，现在撞傻了，更考不上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对不起，考得上，不得意。” “谁跟你玩三个字呢？” “于迢对不起，你一定考得上，我一点也不得意。” “说的倒是好听，反正我还是怪你。” “有我在，放心。” “就是有你在我才撞到的！” 两人都是用气音说话，室友的呼噜声还在周围环绕，但林纾还是听清了于迢最后一句话，气得尾音跑调。 两人就这么个姿势，一直等到了起床铃。 昨晚林纾带于迢回来的时候，还担心其他室友会问东问西，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想给他们解释，结果进了门发现大家都老老实实窝在被子里，可能是怕宿管的扣分，所以根本没发现于迢来了。 直到一个同学看见于迢坐在林纾床上，直接叫出了声。 “我去，你怎么在？” 所有人抬头看向于迢，于迢一时尴尬不知道怎么说。 林纾便替他开了口，“他不想待那个寝室，我就带他过来了。” 以为大家会抓着他问昨天发生了什么，结果大家惊讶过后就没说话了，倒是有个好心的同学，问他要不要直接搬过来，反正他们寝室刚好多了一张床。 他寻着他的指尖方向看去，确实有张没人睡的，上面堆满了杂物。 林纾替他从隔壁拿了洗漱用品，他接过来快速解决了所有。 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于迢把好心同学的话转述给了林纾。 林纾点头，说等会就帮他和老师申请。 毕竟好学生的话，总比他自己说有用。 一到班上，萌萌就跑了过来，“兄弟，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啊，v我50本大师帮你解了。” 于迢回她，“今天星期四？” “不是，是你真的有，不信你看。”许萌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镜子。 于迢凑近，抚上了自己额头，真的有点青了，痛倒是还好，可能到了晚上会更痛。 见他照着镜子愁眉苦脸，许萌火上浇油，“诶，大哥，你昨晚怎么回事，真和那砂必打架了？他打的你这样？” “别说了，这是我自己撞的，倒不至于被打成这样。还有你从哪知道的？女生宿舍在隔壁楼吧。还有你怎么喊我大哥了？听见我昨晚的英雄事迹，想当小弟了？” “呵，因为大帅哥没有帅了呀～还英雄事迹，不是林纾去救的你吗？” “什么？哪里的谣言？他来的时候我们早结束了好吗…” “那不晓得咯，他们都说林纾为了你还怼了宿管，你看，人家为了你连操行分都不要了。” 于迢无语，“我操，你们真行，他帮我是他该的！” 林纾从小卖铺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么一句，还没等他说什么，于迢就下了逐客令，让许萌今天别再找他了。 许萌和林纾对视一眼，都不清楚昨晚的状况，只能一头雾水走开，但是于迢生气了，这是真的。 林纾本来打算今天到教室再问昨晚的事，但现在这情况，也不太可能了，他坐在位置把鸡蛋剥好了壳，递给了于迢。 于迢没好气地接了过去，按在了自己额头上，差点把鸡蛋按爆，自己也疼。 早读下课，于迢本就是爱说话，憋了一节课就等林纾主动问他怎么了，他装模作样矫情一下，林纾也会配合他，等他发完小脾气，两人就又和之前一样好了。 结果林纾一下课就让他起身，自己往外走，去了哪于迢不知道也不在乎了。 于迢默默想，全世界不喜欢我…我讨厌全世界！！！再也不和你们说话了！！！ 林纾没多心他的反应，只顾着去问于迢前室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今早于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猜不到也不敢猜。 第5章 今晚早睡 林纾回来的时候，于迢正趴在桌上。 等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于迢才不紧不慢抬头，还没完全抬起来，噩梦中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是班主任的课！ “林纾，怎么站着不回位置？已经上课了。” 于迢瞬间起立，把林纾迎了进去。 这次没等于迢开口，林纾主动解释，“刚刚看你在睡，所以等了一会。” 于迢只分了一小束目光给他，勾了两下嘴角：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林纾视线落在他的笔尖，圆圆圈圈，陷入刚刚的对话。 “昨晚发生了什么？于迢自己没告诉你？” 那人的语气让林纾想到了刚刚于迢的话，事情好像真的和他有关系。 林纾开口，“到底怎么了，他没和我说。” 那人先是感慨了一声，又回想了想自己昨晚并没有参与其中，便站在第三视角，把经过都告诉了林纾。 林纾一坐下，便将身子转向于迢，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从桌角慢慢挪进于迢的视线之内。 于迢莫名地看向他，心里想：里面夹钱了？！不是吧，有钱人都是这么求和的？诶呀呀，倒也不… 没等他春秋大梦做完，林纾一只手伸到他面前，翻开了那本子。 黑色红色遍布在内。 “啪”，闷的一声。 于迢的脸砸在了林纾手背上，压住，“别翻！别翻了！我头晕。” 林纾本是曲着的手指，缓缓伸直，整个手掌贴在本子上，身体靠近，“头真的晕？” “加得晕。”于迢直翻白眼。 林纾指尖贴上他额头，把于迢眼白翻了回来，直勾勾盯着他 ，“你干啥呢？点穴呢？还是给我开天眼呢？” 林纾收回手，解释道，“看你有没有发烧。” 于迢勾了勾左边嘴角，怼着林纾的手背，“你信不信我咬你。” 林纾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脾气。 于迢说完后一秒就后悔了，昨晚没怎么睡好，刚刚早读又认真了会，现在是真的有点困，林纾的手虽然是皮包着骨，没什么肉，但也比枕着冷冰冰的桌板好。 所以没等林纾回复，他又自顾自地说，“你的手别抽回去，我睡一会。” 林纾本来就没想抽回去，简单“嗯”了一声，看着于迢闭上了眼。 只是他们没意识到，这是教室，是课桌，不是寝室，不是他们的床。 于迢被罚站到后面的时候，人都还是懵的。 直到林纾站到他的身边。 他迟缓地将视线从林纾的鞋尖转移到手中的书本，一个一个字地吐出来，“老师不是说让我一个人站到后面不要挡住别人上课吗？你怎么来了？” 林纾学着他的停顿，“靠在我身上低头看书可以睡一会。” 于迢把身体靠了过去，“没那么困了，刚刚的本子里只有题目吗？” 好奇心战胜困意，好奇林纾为什么给他一本本子，也好奇下一页是什么。 结果林纾只回了他三个大字，“自己看。” 气得于迢用脑门给了他肩膀一击。 林纾感受到，侧头去看他，只见他额角红红的，抿着嘴唇瞪着自己。 下课铃一响，于迢先一步回到位置上，自顾翻开那本本子，根本不给站在旁边等他开门的林纾丝毫眼神。 十页纸翻完，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真的都是题目，数学英语物理…只不过那些题目，他一点也不陌生，全是他昨天没写出来的题目。 于迢看完，有些震惊，他先站起来让林纾进去，随后他双手扶上林纾肩膀，疯狂摇晃，“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这些题的！你有读心术吗！教我！不对，快传给我，你今天早上按我额头是不是想传给我的！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有超能力！” 他边说边抽出一只手拉起林纾的指头，往自己脑门上戳。 林纾张了张嘴，你先看看你练习册呢。 写不出来的题，要么被划了几道深印子，要么就是汉字数字字母的空隙全被墨水填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摩斯密码。 于迢才不管这些，“求你了，我有天赋的，刚刚你才戳了一下下，我就感应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你看，下一秒就罚站了！” 林纾被他说得头晕目眩，抬手想按按太阳穴，结果半空中，手指被抓走了。 “要扶就扶我的额！” 林纾叹了口气，“少看点小说好吗…” 一节课下来，林纾本想先和他道歉，想说昨天的话是无意的，真的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结果，只见于迢双手握拳托着下巴，不管听见什么都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 林纾只好换了顺序，先解释自己没有读心术，这个世界也没有超能力，都是因为练习册上于迢做的那些记号，他才知道有哪些题目是他不会的。 于迢不情愿地接过自己的练习册，不用看他也知道林纾说的都是对的，毕竟是他的习惯。 但他仍不死心，“那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和你说过！” 林纾往桌子上瞥了一眼，“你想知道？” “嗯嗯。”于迢重重地点头。 随后林纾翻开自己的练习册，“上次你拿错成我的，什么也有这些记号，你不记得了？那次不是快急死你了？” 那次好不容易写完所有题目，结果后来发现写的是林纾的作业，于迢顿时不干了，哭爹喊娘地求林纾必须用他的练习册写，说他写得手快断了。 林纾看着那些阿拉伯数字，又不是文科作业，而且写满的只有几道题，另外的都只是把题目要求解的式子抄了下来。 但最后还是林纾妥协，帮于迢写完后又教他把自己的写完了。 于迢看着那些记号，想起来了，情绪瞬间低落，“可是我刚刚真的感应到了，心脏跳得特别快。” 林纾将他抚在胸口的手扯了下来，“今晚早点睡。” “啊？噢，嗯。” 过会，两人终于坐正了身体，可没持续多久。 于迢又贴了过去，林纾夜自然低下头去听，“忘记说谢谢了。” 林纾对上他盈盈的眼睛，“原谅你。” 于迢见他蹬鼻子上脸，脸冲向另一边，甩下一句话，“昨天的事我可没有原谅你。” 林纾说，“你刚刚点头了。” 于迢猛然回首凑近他，“我那是困了打盹好吗！而且就算是点头也只是承认你说的确有其事，没说原谅你！” 林纾过了很久也没反驳他，于迢开始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终于赢了一把。 而林纾知道，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继续和他争论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定睛又是一个人，依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