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FC：从被除名拳手到世界之巅》 出路 龙国鹏城，阳山公园。 汗水早已将视线模糊，耳边只有风声呼啸。 “嗬嗬！” 张临渊麻木地迈动双腿，肋部火辣辣的疼，粗重呼吸声如公牛喘息。 “您已经跑步二十公里，用时一小时二十分，最近一公里配速为三分四十秒，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KEEP的语音播报骤响，提示预设的公里数达成。 张临渊猛地刹停脚步。 稳住身形便改为慢走，交叠小臂置于脑后，最大限度舒展胸膛。 “叮咚！” 装在裤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他掏出手机。 黑色屏幕倒映一张英武面颊，双击点亮弹出一则体育新闻： #连败马拉特、苏波邦、阿拉佐夫，张临渊惨遭ONE冠军赛除名！盛力仁合俱乐部与其和平解约！踢拳神童该何去何从？#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径直翻到底部评论区。 【神童这个头衔名不副实！】 【现代版伤仲永，出国原形毕露！】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被研究透了！】 一字一句仿佛淬了毒般，无情扎进张临渊的心脏。 自他穿越到这个与前世相似的世界，从小便展现惊人的格斗天赋——极度热爱打架斗殴，在孤儿院称王称霸。 堪比魔丸降世。 孤儿院院长实在没招，某天看到中原卫视的“百姓擂台”，心一横四处求人托关系，把他送到职业搏击俱乐部。 恰逢踢拳赛事的黄金时期，他从青少年组开始征战，一步步横扫国内各大赛事，短短十八年便已无敌手，各类荣誉称号拿到手软。 在获得亚洲ONE冠军赛合同那刻，真可谓鲜衣怒马少年时，但踏上那方六十四平米的擂台，他才明白“这里遍地都是天才”的含义。 七十公斤级的竞争异常激烈，面对踢拳P4P排名前三的怪物们，引以为傲的打击体系陷入泥潭。 更令他绝望的是那条潜规则—— 龙国选手征战国际擂台，不能KO对手等同于失败。无论点数上有多接近，但凡最终打到判定，裁判绝不会举起他的手臂。 两年时间，连输三场，铩羽而归。 选手连输三场便除名，这是国际顶级赛事的规矩，也是丛林法则的具象。 他没能保住合同，在ONE的商业价值被榨干，也就成了自由人。 由于持续半个月的网暴，踢拳俱乐部扛不住压力，与他协商解约更换团队，免得耽搁他的前程。 可前程究竟在哪？ 国内的踢拳市场走向没落，昆仑决、武林风、峨眉传奇纷纷倒闭，樱国的K1不愿收留三连败弃子，欧洲顶级赛事GLORY更是如此，现在面临没有比赛可打的情况！ 瓶颈摆在这，却迟迟无法突破，说不茫然是假的。 “叮咚！叮咚！叮咚！” 微信提示音像催命符般连续响起。 张临渊深吸一口气，发现是好兄弟阿雄来信，点开一长串语音： “渊哥，你输比赛的消息传开后，业余会员都觉得咱们不行，要么退卡要么不续费......总之资金链断了......” 沙哑的声音顿了顿，带着深深的愧疚： “当初开拳馆，就是想帮助像咱们这样的孤儿......现在到这个地步，也赖我没有远见......我把老婆本投进来，还能再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该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张临渊停下脚步，大脑一片空白，失神地望向河面。 拳馆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这些年的积蓄都投进里面。 除开正常的商业经营外，还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也算是帮助年幼的自己。 现在因为他的战绩导致路塌了，那些喊他“大哥”的孤儿们，也要挨个回到福利院去。 而他现在都没有脸，去面对那些稚嫩的面庞，就像那则体育新闻说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呵！” 张临渊苦涩自嘲。 前所未有的茫然袭来，他只有极度的不甘。 在神坛上时有多意气风发，跌下神坛后就有多狼狈。 以至于他都不敢回首两年前的自己，恰似孔乙己无法脱下的那件长衫！ 他颤着手探进运动服口袋，摸出芙蓉王与打火机，动作笨拙地抽出一根点燃。 “咳咳！”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暂时麻痹了他的神经。 “把烟灭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张临渊顿了顿，有些想逃避，最终还是转头。 利索高挑的身影逆光站立，她穿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职业西装，勾勒出火辣的腰臀曲线。 略微上挑的狐眸染着一缕薄红，在披肩长卷的衬托下，冷艳狐脸看起来娇媚动人，蹙起的剑眉又带着几分锐利，气质与这座公园格格不入。 是他的经纪人魏昭阳。 “魏大经纪人，特地来这里堵我，是决定与我解约？”张临渊叼着烟，扯出牵强的微笑，“毕竟我没完成对赌协议，还要倒赔公司跟赞助方的钱，现在恐怕卖沟子也还不清。” 吊儿郎当，自暴自弃。 魏昭阳踩着迪奥小高跟，快步上前夺过燃烧近半的香烟，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踩灭： “运动员抽烟，你想毁了自己吗！解约？你想得美！钱没赚够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打下去！三连败就让你一蹶不振，绰号大圣的天才去哪了！” 语速比机关枪还快。 张临渊不想搭话。 魏昭阳深吸一口气，尽力压制起伏的胸脯，可软团还是颤颤巍巍： “国内有几家俱乐部跟赛事联系我，表达了想签你的意向，都是二三流水准。” “条件呢？”张临渊太清楚现实。 “那些赛事喜欢搞剧本吸金，你‘踢拳神童’的名气正合他们的意，表示可以带你一起赚快钱。”魏昭阳面露讥讽，“至于俱乐部......图你的大赛经验，想让你转行当教练。” 看中的不是人，而是仅剩的商业价值，与掌握的技术。 张临渊沉默不语。 难道这就是他的“出路”吗？ 在镜头面前表演何为小丑，或者提前迈入养老生涯？ “张临渊。”魏昭阳的声线软了下来，“踢拳市场本就没落，要不要换条路走？” 张临渊倏然抬头。 魏昭阳毫不避讳地对视，语气中充满诱惑： “GLORY的马库斯、佩雷拉都要转型综合格斗，你的站立技术同样是世界顶级，为什么不能像这些天王一样？或许你的瓶颈不在于自身，而是踢拳的规则限制着你，不如换条赛道重新开始？”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大圣难道不敢重走一遍取经路吗？” 张临渊如遭雷击。 综合格斗四字似闪电劈进他的脑海。 那是更原始、更广阔的擂台，拳、腿、膝、肘、摔、绞无所不用，四盎司的分指拳套近乎裸拳，最大限度减少裁判介入的概率。 是条不错的出路。 但转型谈何容易？ 踢拳天王们有钱有资源，他现在声名狼藉、一无所有，贸然闯入那片更为全面的擂台，极有可能沦为他人的垫脚石。 就在他准备说出“算了吧”的刹那。 【叮！综合格斗系统正在绑定！】 【10%、50%......100%......绑定成功！】 电子合成音于脑海深处响起，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块面板。 【姓名：张临渊】 【身高：183CM】 【臂展：196CM】 【体重：82KG】 【站立：300/400（大师）】 【摔跤：1/100（入门）】 【柔术：1/100（入门）】 【防御：275/400（大师）】 【体魄：220/400（大师）】 【意志：总体低迷】 【特殊能力：初级格斗分析模块（1次）】 【注：你挥洒的每一滴汗水，终将兑现为实力，还请宿主努力训练！】 张临渊能确定这不是臆想，且跟前的魏昭阳看不见异样！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到账，全新的道路正在脚下铺开，而他只用爬起来好好训练！ 在魏昭阳关切的注视下，他掏出烟盒与打火机扔向小河，发出“扑通”一声轻响。 他的眼神充满野心，斩钉截铁地说道： “现在就带我去训练！” 实战日 寰宇拳馆位于禅城郊外，远离市区喧嚣，由老旧厂房改造而来。 十月的南方依旧燥热，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将进门的张临渊瞬间包裹。 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是汗水浸泡防护软垫发酵后的酸臭，与每日训练完拖地时泼洒的消毒水，一同混合勾勒出的职业拳馆标签，也是最粗粝、最纯粹的格斗气息。 拳馆内部空间极大，各个区域分工明确。 除了常规的力量区、沙袋区、体能区以及八角笼，几块印着LOGO的方形摔跤垫占地最大，日常训练通常在此进行。 遍布磨损痕迹的摔跤假人靠在墙边，用透明胶带一圈圈缠紧破损处，裸露的海绵无言彰显着训练强度。 嘭、嘭、嘭—— 光膀子的职业选手喘着粗气，排队进行受身翻滚，身体砸在垫子上发出闷响。 到达垫子终点后，便以“虾行”的动作移动回来，这是MMA的热身环节。 少了踢拳拳馆内，跑步、跳绳、空击的优雅，多了几分暴力感。 “这是我亲叔的馆子，相信你也听说过，在国内数一数二。”魏昭阳介绍着场馆，“在你重返赛场前，训练食宿都按最高规格来，至于费用......由公司承包。”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但张临渊知道，经济公司绝不会无故做慈善，他望着前方的窈窕美人，憋了半天挤出一声： “谢谢。” 高傲的天才终于低下头颅。 “感受到了吗？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曾经经历的不同。”魏昭阳的声音有些缥缈。 张临渊点点头。 就好比崇尚武士道的刻板剑客，对上不讲武德的三流江湖客，不再是一板一眼的正面决斗，反而各种招式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更高效的击败对手。 “可算把你盼来了！” 穿着纯白运动服、脖挂秒表的高大男人快步走来，年纪约莫五十左右，三七分的头发隐隐有些发白，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正是主教练魏寰宇！ 作为龙国初代MMA运动员，他与张铁泉、戴双海等选手一样，在拓荒时期野蛮闯入国际赛场，为后辈探索出一条康庄大道，执教后培养出许多一线选手。 “魏叔，好久不见。”张临渊行了个拱手礼。 “都是老油条了，别的我也不多说。”魏寰宇摆手示意不必如此，“我这个当叔的定当倾尽全力，给你这个好苗子重新淬火，送大圣再去闹一次天宫！”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盖住了训练所产生的喧嚣，队员们偷偷瞟来。 张临渊伸出拳头，与魏寰宇重重碰拳。 啪！啪！啪！ 魏寰宇拍拍手，洪亮的声音盖过嘈杂： “都停停，过来集合！” 队员们停下动作，迅速靠拢列队。 张临渊那张与“三连败”相关的脸，像块磁石牢牢锚住队员的眼球，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甚至还有跃跃欲试的挑战欲。 拳手的血液本就躁动不安，面对跌落神坛的天才，他们没有任何同情，只想踏着前人的荣耀证道，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尊重。 魏寰宇搂着张临渊的肩膀，高声道： “这位在踢拳届什么地位，不用我过多介绍吧？龙国的踢拳神童，从今天起就是咱们的一员，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稀稀疏疏。 强者成为训练队友，队员们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但更多的是不服气——哪有三连败被赛事除名的神童？ 魏寰宇瞅见队员们的眼神，反而望向张临渊，露出了看似随和，实则是考验的笑容： “恰好今天周天，又到了队内实战日，要不要亲身感受一下，MMA到底是什么滋味？” 队员闻言，跃跃欲试。 张临渊的心猛地一沉，他太清楚纯粹的站立打击手，在允许摔柔的MMA规则下，会输得多么惨不忍睹。 就在他思考如何婉拒时。 一个高大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人膀大腰圆，脖子和脑袋一样粗，穿着紧身摔跤服，胳膊肌肉贲张，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 “老大，我跟张......张神童的体重差不多，让我陪他练练手怎么样？” 魏寰宇没有表态。 魏昭阳仰头凑到张临渊耳边低语： “是石猛，我叔麾下的大将，也签在我手下。摔跤省队出生，要是把站立跟地面技术补齐，很有可能打通精英之路，获得UFC的合同。” 张临渊面色不改，但心里无比凝重。 石猛的眼神，就像盯着闯入领地的猎物，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知道你的站立技术很牛逼，但想要在MMA的地盘混下去，得先认清自己是骡子是马。全国锦标赛临近，队内的备战资源就这么多，你这时候还要来横插一脚，总得证明一下值不值吧？” 话语里的轻视和排外毫不掩饰。 这是MMA选手遇到站立选手，所诞生的近乎本能的优越感。 也包括对训练资源的争抢，任谁在大赛临近时，听主教练说要培养外人，心里都会有不满情绪。 张临渊皱起眉头，倒生出了几分火气。 他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但理智告诉他，在对方的主场，用对方的规则，胜算可谓渺茫。 【叮！检测到宿主被挑衅，实战任务发布！】 【任务要求：在综合格斗规则下，迎战摔跤手石猛，摧毁他的迷之自信，并展现自己的价值！】 【注：通过实战收集到对手的格斗数据后，开启‘初级格斗分析模块’可帮助宿主！】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战鼓，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一关躲不开，大不了再输一次！ 张临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忌惮，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好，我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是，真接啊！” “踢拳手打摔跤手？” “这不就是移动的沙包？” 综合格斗选手主打一个全面，面对踢拳手拥有许多克制手段。 更别提还有“三年拳不如一年跤”这种俗话。 石猛又是典型的强力摔跤手，最为克制站立打击手，但凡被他近身搭住扣，就等着花式起飞吧！ 就连魏寰宇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张张嘴想打个圆场，或者设定一些限制条件。 可看到张临渊破釜沉舟的眼神时，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沉声道： “双方都没意见，那就进笼子玩玩，规矩你们都懂，点到为止、安全第一。” 魏昭阳抓住张临渊的胳膊，却被他轻轻挣脱开来。 ...... 咔哒—— 八角笼的笼门被关上。 张临渊来到陌生的世界。 他举起双臂护在面颊旁，是标准的踢拳格斗式，分指拳套挡不住面颊。 九米外的石猛打开双腿，重心微微下沉、双臂微张，拉开摔跤手的预备式。 双方互相明牌！ “开始！” 充当场裁的魏寰宇暴呵一声！ 砰、砰、砰—— 石猛如同蛮牛冲撞，顷刻来到八角笼中央，双臂宛如蛟龙探爪，直取张临渊的腿窝！ 动作压迫力十足，但对张临渊来说有些慢了，自然不会正面对抗。 他不断的侧向绕圈移动，靠顶尖距离感击出前手刺拳，凭借远超同级别选手的臂展，轻松遛着蛮横的石猛。 飘逸的身姿惊险躲过抱摔。 看客们连连喝彩。 张临渊很快便感受到了不同。 八角笼跟方形擂台不同，无法靠着围绳边缘技术切角，活动范围被死死压在外线，石猛如跗骨之蛆穷追不舍。 哒、哒、哒—— 还剩十秒的铃声响起。 石猛出拳假打骗取他的防守，顺势发动极为迅猛的下潜抱摔！ 张临渊心中警铃大作，但身体还是慢了半拍！ 轰—— 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继而好像一块破布麻袋，被狠狠地砸在垫子上。 五脏位移，眼冒金星。 可石猛的动作未停，果断地过腿骑乘，架势神似武松打虎，继而砸下拳头： 咚！咚！咚！ 张临渊下意识咬紧护齿，被动的将双臂护在面前，即便如此脑仁仍被震荡，视野逐渐变得模糊，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魏寰宇伺机而动，准备介入中止。 铛、铛—— 回合结束的铃声响起。 石猛拉停拳头，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背影志得意满。 张临渊费力起身，使劲晃了晃脑袋。 刚刚经历的二十秒无比漫长，让他明白mma赛场的残酷。 魏昭阳拉开笼门冲了上来，扶着他坐到小板凳上，使劲抓着他的短发，狐脸上写满心疼与焦急： “行不行？不行别硬撑，你要是被打坏了，我还怎么赚钱？” 张临渊喘着粗气，用水涮了涮喉咙。 防守砸击的小臂有些麻胀，领域与领域之间的鸿沟，击碎了他并不多的信心。 【数据已收集完毕。】 系统的提示音及时响起。 张临渊在脑海中不甘地怒吼： “系统，我要赢下这局，帮帮我！” 两周倒计时 在这个刹那。 张临渊眼中的一切变得缓慢、清晰，石猛的表情变化被放慢无数倍，就连肌肉的细微变动都看的明明白白，甚至能看清太阳穴处快速跳动的青筋。 【分析模块运行中.......】 哒、哒、哒—— 回合间休息结束的铃声响起。 张临渊站起身，甩了甩麻胀的小臂，眼神俨然不同。 对面的石猛同样起身，背手扒住笼网蓄势待发。 两人的边角拧着板凳与水桶退出八角笼。 【对手状态：心率每分钟183次，体能已濒临极限，企图快速结束战斗】 【动作预判：突进抱单腿摔（96%），突进抱双腿摔(3%），主动碰拳（1%）】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并成像出电子人形模拟攻击路径，张临渊顷刻间想好对策。 “开始！” 魏寰宇嘶吼一声。 对阵双方开始抢占笼子中心。 就像系统预判的路径那样，石猛宛如疯牛爆冲，假意碰拳实则迅速下潜！ 张临渊巍然不动。 在场下所有人看来，他下一刻便会被扛起，砸在地上终结比赛！ 魏昭阳双手捂成喇叭状，着急高喊：“动起来啊！” 电光火石的瞬间。 张临渊没有后退，反而拧腰、顶胯、抬腿，右膝似子弹出膛！ 犹如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毒蛇！ 膝击精准命中石猛的胸口！ 砰—— 令人牙酸的撞击闷响，在嘈杂的场馆内炸开。 石猛的前冲戛然而止，感觉被泥头车迎面撞上，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捂着胸膛艰难吸气，面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 岔气了！ 张临渊下意识踢出一记扫腿，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刹停，险之又险的停在石猛脸侧半寸。 “停！” 魏寰宇及时介入，并查看石猛的状态。 整座场馆陷入死寂！ 看客们瞪大眼睛、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 队员们的目光从戏谑转为难以置信。 “我草！这膝击什么情况！” “大圣有火眼金睛，预判了石猛的动作。” “啧啧啧，看着还没完全发力，点到为止了......” 寂静并未维持很久，议论声很快响起。 哪怕在MMA的规则下，踢拳手也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绝对实力面前，风向开始逆转。 格斗这一行本就原始残酷，无论是踢拳还是MMA，都讲究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打赢对手自然有人辩经。 赢了登阶成神，输则沦为“水”字辈，这就是残酷现实。 魏昭阳捂住嘴巴，怔怔看着张临渊的身影，狐眸中的震惊缓缓退去，更为复杂的眼神取而代之，如初融江水悄然荡开。 没人能比她现在更高兴。 魏寰宇检查完石猛的情况，确定并无大碍后霍然转身： “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顶尖打击手的水准，如果这一膝发生在比赛中，不是朝着胸口，而是朝着下巴，石猛的职业生涯就报废了！” 张临渊立在笼边，像座铁塔，面色平静地问道： “刚刚谁说我是移动沙包？” 打完架要是不立威，以后还怎么当老大？ 队员们齐齐低头。 但魏寰宇的训斥并未停下： “不要以为学了几天摔柔，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技术本身没有高低贵贱，决定胜负的永远是人！MMA也要从站立开始，以后谁再看不起踢拳手，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扛住这样的打击！” 连带着缓过来的石猛在内，所有队员都面露羞愧。 【叮！实战任务完成！】 【成功摧毁石猛的迷之自信，并且展现宿主价值】 【任务奖励：初级格斗分析模块次数+2、膝击熟练度+1】 【额外奖励：因宿主在实战中成功运用辅助模块，并展现极高的格斗智商与武德，解锁特殊能力——防摔技术学习效率提升50%（持续时间：30天）】 系统提示音在张临渊的脑海中接连响起，获得的奖励更是让他心头狂喜，这正是他转型MMA急需弥补的短板！ “好样的！”魏寰宇毫不掩盖赞赏，“你的反应、时机、距离感、控制力、应变能力，都是最顶级的！只要弥补摔柔，成就不可限量！” 热烈的掌声响起，再不复方才的稀疏。 ...... 一刻钟后，洽谈室内，烟雾缭绕。 装修是标准的南方武馆特色，红木茶几、功夫茶具，墙上挂着琼劲有力的“武”字牌匾，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 魏寰宇与张临渊隔着茶桌对坐，魏昭阳则候在魏寰宇身旁，怀里抱着一叠厚厚的合同。 “啧啧......”魏寰宇抿了口茶，“为了招待你小子，我可是拿出珍藏普洱，不给你叔表示表示？” 张临渊放下茶杯，颇为自信的回应：“我值得。” “哈哈哈哈！”魏寰宇放声大笑，“你放弃踢拳转MMA是好事！” 魏昭阳适时将合同摆在茶桌空档处摊开。 “两份合同，一份是寰宇拳馆与你的签约合同，我会倾尽所有资源培养你。”魏寰宇表情变得严肃，“另一份是我大侄女求她老爹，给你重新签的一份经济合约，条件比以前只高不低。” 张临渊并未翻阅，都是熟悉的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 “既然你们愿意给我机会，我也懒得看上面的条款，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直接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除开正常的商业分成，三年内你必须以寰宇的名义，在国内MMA领域打出名堂，至少拿到一条有分量的金腰带。”魏昭阳细声解释道。 张临渊没有异议，提笔翻到合同末尾，在乙方签名处落款。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意味着他与过去决裂。 魏寰宇飞快收起合同，与大侄女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再过两周，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在羊城开打，这一届由体育总局牵头，国内一线MMA赛事‘JCK战觉城’注资。奖金高于以往不说，拿到各级别冠军者，能获得直通JCK数字赛的门票，不用先进绝城之夜打资格战!” 他微微前倾身体，征战擂台的气势扑面而来，目光紧锁张临渊： “意味着对手全是硬茬子，我这还有一个次中的名额，敢不敢上去试试手？” 张临渊的心跳如擂鼓。 曾经虽是踢拳手，但JCK的大名他肯定知道，这是龙国最高水平的MMA赛事，也是许多MMA选手梦寐以求的舞台。 至于所谓“绝城之夜”，是JCK的次级赛事，为新秀争夺签约资格的舞台；而JCK数字赛也被称为“王者系列”，汇聚了JCK独家签约的高水平选手，通过排位制争夺金腰带。 他想走向世界，这是必经之路。 更别提打进排位前列，就有资格打“百万赏金”赛！ 而拿到全国冠军，就可以跳过“绝城之夜”，一步跨到王者系列！ 问题在于只有两周的备战时间，从零开始挑战各路高手，争取一张通往豪门的通行劵...... 更何况他常年在70KG征战，而次中是71到76KG，不仅技术跟不上，体重方面也会吃亏...... 可谓艰难！ 【叮！检测到机会就在眼前，比赛任务发布！】 【任务要求：参加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并且斩获次中量级前三名奖牌！】 【注：请宿主抓紧时间训练，尽快补足短板！】 他望着弹出来的系统面板，压抑许久的血液开始沸腾，坦率的与魏寰宇对视。 反倒是魏寰宇先移开目光，老狼竟有些惧怕幼狼！ 张临渊反问道： “我的拳馆资金周转不开，手下一帮孩子快吃不上饭，获胜的奖金能否撑段时间？” 魏家叔侄愣了一下，魏寰宇率先反应过来，拍着手掌面露佩服： “不管最终什么排名，只要能拿到奖牌，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的拳馆注资！就当为咱们龙国格斗做贡献！” 张临渊捏紧拳头，语气坚定地回答： “两周就两周，有何不敢！” 从零开始 晚上八点，天色暗沉。 张临渊安顿好住宿后，便换了一身毒液的柔术服，提着三瓶1.5L的挂壁大水，找了个无人的八角笼热身。 MMA的那些地面翻滚，他暂时还做不来。 只能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动静结合的热身，以活动关节、拉伸肌肉为主，顺带开始控制体重。 当前要做的就是大量饮水，使身体排出多余的钠不习惯储水，并且开始消耗过剩脂肪。 夜间的寰宇拳馆，透着疲惫的吵闹。 “来，试试后直前摆的迎击！” “好！” “......” 职业队的氛围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白天四到六小时的常规大课结束，还有独属于夜间的自由加练。 更别提现在全国大赛临近，凡是参赛的选手不敢有半分松懈，纷纷取消平日里的遛弯泡吧，扯着训练搭子在馆里打磨短板。 站立、摔跤、柔术、体能、抗击打、反应力...... 要练的地方多了去，武无止境不是虚言。 “你小子要减几个？” 中气十足的声音自笼外响起。 张临渊转过身。 魏寰宇不知何时来到笼边,穿着一身锐步的白色短裤短袖，颇有几分年轻时的风范；他身旁跟着的石猛，将摔跤服换成骚粉色TWINS降重服，揉着脑袋打了个招呼。 都是职业老炮，虽然领域不同，但“黑话”互有所通。 所谓“减几个”是问要减几公斤。 降重最辛苦，将公斤数简化成基础数字，主要图个盼头。 张临渊召唤出面板。 【体重：82.2kg】 而他这次要打次中量级，也就是71到77公斤之间，锦标赛规定的是76以下。 “稳妥一点的话，最少八个，提前减不算难。”他的动作不停，“但降下来是一回事，控制住是另一回事。” 之所以要这么早就开始控制体重，是因为全国锦标赛的赛制，与商业赛事的赛制大相庭径——锦标赛是连日的作战，并且每天赛前都要复称，不通过便会被扣分，甚至取消比赛资格。 意味着参赛者要提前减重，去花时间适应比赛体重，不能按照商业赛事的逻辑，称重前快速脱水拼恢复能力。 也就是在合理体脂的基础上，最大化保留肌肉、水分跟糖源，以此保证比赛期间的运动表现。 要完成这些非常困难。 需要严格的计划与足够的财力。 有一部分运动员图省事与状态，参加锦标赛通常打日常体重级别，但会在力量与体型方面占劣势。 像张临渊上次打锦标赛，还是初出茅庐时打踢拳青少年组，不存在赛期维持体重的烦恼，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 “八个影响不大。”魏寰宇指向石猛，“我这逆徒日常八十五，这次要打七十，一周前就开始减重，现在还有十二个没下去，迟早被取消比赛资格！” 骂起徒弟来丝毫不留情。 石猛不好意思地低头，这就跟假期作业一样，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拼命补。 魏寰宇没有训斥徒弟的心思，当前时间紧任务重，他率先进入八角笼： “两周的时间，只够你把基础防摔技术走一遍，再练一点缠斗。能掌握多少看你的悟性，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 对于新人来说，想要快速跟上训练步伐，必须上私教课。 大部分新人承担不起私教课的价格，通常是在比赛临近时与教练协商，等出场费下来后按照课时进行分成。 张临渊也算是MMA新人，但显然没有这个烦恼，还白得石猛这个摔跤陪练。 代价是帮石猛提升站立，算是互帮互助，没什么理由能够拒绝。 他缠好绷带，戴上MMA训练用的馒头手套，与石猛并排站立。 “张临渊，格斗式准备！” 进入教练状态的魏寰宇眼神锋锐。 张临渊不明所以，但还是拉开了踢拳格斗式，打开双腿、含胸收腹，右拳护在面颊右侧，左拳置于鼻尖前方一拳位置，可谓教科书级别。 “赏心悦目，赏心悦目呐！”石猛一边夸赞一边摇头。 瞅见石猛这个反应，张临渊醍醐灌顶。 这不是在考验他的基本功，而是在提示他的格斗式，不适应MMA赛场的强度。 踢拳的格斗式，不考虑搂抱、摔跤，双脚也就略比肩宽，重心偏高也偏后，以便打拳腿组合，会造成“下盘不稳”的情况。 面对摔跤手的冲抱，很容易就失去重心，被轻松撂倒在地。 他放下手臂，开门见山地问道：“是让我改格斗式？” “没错！”魏寰宇满眼赞赏，“这种姿势没有任何防摔能力，也是你要经历的第一个难题。” 张临渊眉头紧锁。 在格斗式定型的前提下，如何更改确实是个难题。 如果改成MMA那种低重心、大跨步，无论是防摔还是打、摔、柔结合，都会变得简单许多，但代价是站立打击效率变低。 这种站架会导致移动缓慢，拳腿的速度跟流畅度不如以前，对他来说约等于自废武功。 毕竟他当前在笼子中，只能靠站立打击生存。 得思考出一个平衡点，进行合理的取舍，才能得到最终答案。 “你可以借鉴阿迪萨亚的经验，他以前也是踢拳手，这两年在UFC混的风生水起。” 魏寰宇掏出手机，播放阿迪萨亚的比赛，显然早有准备。 张临渊曾经参加昆仑决时，与这位“黑皮肤，龙国心”的选手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站立水平如何。 在顶级悟性的加持下，他细细观察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 “在技术未全面之前，我还是得依靠站立打击，不能丢掉熟悉的东西。”他沉声道，“如何给现有的技术打补丁，才是我应该思考的事情。” 话音落下。 张临渊将步伐拉大、撅腚侧身，重心下沉到不会影响移动，又能增强防摔稳定性的程度。 同时将双臂打开放到上胸口高度，随时都能抬起来护住头部，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 面对魏寰宇不解的眼神，他解释道： “GLORY的佩雷拉类似这种站姿，但以他的体重用起来会有些迟钝。” “我的体重没有这个烦劳，这个姿势打击距离会变长，但拳也会变重、变隐蔽。” 说完他打出一套组合，虎虎生风，表示这个站架没问题： “前手拳保持威力的同时，功能会更加灵活多变，再配合卡夫踢、正蹬、前蹴这些腿法，能大大增强综合能力。” “头部防守就要依赖反应力、步伐和摇闪，但风险与机遇往往并存。保持这样的站架练一段时间，只要形成了肌肉记忆，我的拳腿不会比以前差。” 防摔练习 “......” 魏寰宇是散打转型MMA，本身就会打摔结合，格斗式没什么门槛，直接照搬现成的就行。 自然不会有张临渊这种苦恼，但也拿不准这种“臀部可以翘起一瓶汽水”的姿势好不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意思很明显，站架好不好用，还是得经历考验，特别是比赛考验。 更何况MMA流派众多，本就没有统一的标准，谁能保证自己练的东西，就是版本之子？ 张临渊倒是深表赞同。 他刚想放下手臂，却被魏寰宇叫停： “就这么定着，先把站架形成肌肉记忆，免得用起来变形。”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重新开始，意味着从基础的开始。 任何体育项目都没有一步登天的道理。 经历枯燥乏味的训练，才是运动员日常生活，哪有那么多热血澎湃。 张临渊对此没有异议。 毕竟他在练习踢拳的时候，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底子在这练的不会慢。 更何况还有个系统帮忙，练习站架是为了防摔，学习效率应该会提升吧？ “你说对不对，系统？”他在脑海中呼唤着。 【防摔技术学习效率提升50%持续中。】 系统的播报提醒适时响起。 张临渊感觉四肢迅速酸胀，汗液顺着肌肉线条砸落在地。 “现在时间紧张，这点时间也不能浪费。”魏寰宇招呼石猛进行配合，“我会演示MMA使用频率最多的摔法，与相对应的防摔技巧，只有先看懂技巧才有后续。” 在MMA的赛场上，越基础的东西出现的频率就越高，抱腿摔是使用最多的摔法。 而抱腿摔又分为抱单腿与双腿，想要理解防摔，就得先知道怎么才能摔倒人。 张临渊示意可以开始演示。 魏寰宇与石猛膝盖弯曲，臀部后坐、身体微微前倾，呈现稳固的摔跤起手式。 “摔跤无非就是破坏重心，先从抱单腿摔学起，看好慢动作！” 话刚刚说完。 魏寰宇便压低身体下潜，双臂如铁箍，将石猛的左前腿牢牢扣住。 同时将左肩抵住大腿内侧，头部贴近大腿外侧，形成一个坚固的支点，向上用力提起大腿，石猛像一张被掀起的桌子，已然丢失了平衡。 “规则禁止击打后脑，在这时候头部绝对安全，可以放心进行下一步。” 紧接着，魏寰宇旋身撤步，双腿好似圆规画圈，石猛的支撑腿被带动，身体朝后倾倒。 砰—— 八角笼的地面颤了颤。 被放倒的石猛的利索起身。 【抱单腿摔熟练度+1】 演示在张临渊的眼中成了慢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看的真真切切，脑海中构出清晰的模型，并且以各个角度循环播放。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换个角度？”魏寰宇抹了一把虚汗。 “下潜、抱腿、提起、转动，都看明白了。”张临渊仍保持着格斗式，“但脑子会了不代表手会了。” “先看会，再谈练。”魏寰宇呵呵一笑，很满意张临渊的悟性，“防摔实际上有上、中、下三策，知道是哪三策吗？” 张临渊的乳酸堆积，四肢充血麻胀，但还是陷入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上策，靠打击控制好距离，不给对手摔的机会；中策，靠步伐快速移动，躲避对手的冲抱；下策，在上述两种方式失效后，靠力量与技巧与对手角力。” “很好！歇歇吧。” 魏寰宇满眼欣慰，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横了石猛一眼。 就好像在说：你小子能不能争点气！ 石猛不敢搭话，装作啥都没看到。 “上策跟中策我能完成，但要适应八角笼的地形。”张临渊轻锤四肢肌肉，“现在要补齐的是下策，还请魏叔演示一遍。”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魏寰宇神情严肃。 张临渊没来由的想到网络热梗，便脱口而出： “是，魏植物。” 笑话有些冷。 “呵呵......”石猛憨笑。 魏寰宇也笑着摇头，示意石猛来抱他的前腿：“看好我的动作。” 就在石猛刚伸出手，魏寰宇便撤腿前扑，如泰山压顶猛地下压，石猛被按住头部、动弹不得。 “这招叫匍匐防御，是对付下潜抱摔的第一道防线，适用于未抱住腿。” 魏寰宇压住石猛，看起来相当轻松。 【防抱单腿熟练度+1】 如同方才一样，张临渊将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很快便掌握了理论： “要是反应不及时，被抱住腿了该怎么办？” 魏寰宇起身拉了石猛一把，两人恢复成了抱单腿的架势： “接下来演示的是穿腋拆把，要比匍匐防御更复杂，看明白后你亲自来试试。” ...... 两个小时匆匆而过。 张临渊结束了第一天的夜训，将装备收进挎包，与石猛结伴朝宿舍走去。 他感受着灌铅的身体，呼出系统面板。 【摔跤：2/100（入门）】 这个训练成果，对他来说有些慢了，考虑到是第一天，也没太在意。 接着点击【摔跤】栏目，立马出现一行细分。 【抱单腿摔：2/100（入门）、防单腿摔：4/100（入门）】 魏寰宇认为贪多不烂，一个晚上除了站格斗式，就只练了这两项技术，顺带帮助石猛提升站立。 进度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凡是训练就会疯狂加点，反而需要很完美的表现，系统才会判定有效。 也就意味着每次训练都要异常专注，是个需要下笨功夫的金手指，而非直接灌输大量经验助他满级。 毕竟肌肉记忆与临场反应这些东西，不是口口相传就能得到的，他也会累、会受伤、会遇到瓶颈，金手指职能起到辅助作用。 它放大了努力的价值，但并未取消努力的过程。 由于训练馆以前是厂房，配套的宿舍就在旁边，两人倒是不慌不忙走着。 石猛是降重困难户，看着猛猛灌水的张临渊，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咕咚！” 清晰的吞咽声回荡在夜空下。 张临渊将水递了过去： “时间还长，来两口没问题。” 活像一个引人犯错的魅魔。 “不喝。”石猛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我现在要定量进水进食。” 张临渊也没多劝，收起瓶子不刺激人，拿出手机刷逗音。 白天才打了一架，现在走在一起，说不尴尬是假的。 “老张啊，你是不是一个人在顶楼住？”石猛打破氛围。 “嗯。”张临渊没有抬头，“魏叔给我搞了个单间。” “你出来的时候没关灯吗？”石猛斜指前方，问出了关键问题。 张临渊闻声抬头。 火柴盒风格的宿舍楼共有四层。 队员们集中住在一二层，教练团队与优秀队员住在三楼，最顶层就张临渊一个外来户。 他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关了灯，为什么现在灯火通明，隐隐还有人影投在窗帘上？ 总不能是“小偷进武校盗窃”这种狠活吧？ 霸王条款 临近门口。 张临渊嗅到熟悉的小香风，也就确定房间里是谁。 他转头朝着楼梯口挥手，示意石猛可以离开了。 推开门。 嘎吱—— 生锈的门栓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三十五平米的房间空荡荡，只有一个上铺堆放杂物的架子床，以及小方桌与掉漆的凳子。 尽头是狭小的阳台，和在阳台赏夜景的......魏昭阳。 她仍是清早的装扮，负手而立，气质清冷又威严。 听到开门声后便缓缓转身，白炽灯的暖光投在她的身上，又给整个人增添几分柔和感。 竟有冷艳御姐与知性大姐姐的混合感。 不管了！ 反正大就完事了！ 哒、哒、哒...... 魏昭阳走到凳子旁，姿态优雅地坐下，修长且圆润的双腿交叠，真皮鞋尖反射幽暗冷光： “看到我不惊讶？” “提前惊讶过了，你那阿玛尼玫瑰的味道，隔十米开外都闻得到。”张临渊挑挑眉，将挎包挂在门口，“怎么没走？” 魏昭阳面无表情：“你想我走？” 张临渊想摸摸心窝子。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口，他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个理由： “我现在风评不好，你大半夜过来万一传出去了，会导致风评雪上加霜......你也不想在我身上赚不到钱吧？” 魏昭阳失去交流欲望。 她解开摆在桌上的袋子，将透明食盒并排摆开，并挨着揭开盖子。 赫然是减重餐。 张临渊大步走到跟前。 蛋白质有虾仁、瘦牛肉、鸡胸肉，碳水则是一些扁豆与半块香蕉，各类绿叶蔬菜用来补充纤维，制造饱腹感维持热量缺口。 可惜都是水煮的餐食，好在上面撒了无盐香料，吃着不至于味同嚼蜡。 魏昭阳闻到男人身上的汗臭味，眉头微微蹙起： “照理说比赛前要减缓训练强度，但你临时接比赛，又要调整状态又要学东西，给你粮断了健康会出问题，还好要减的体重不多，平日里还是要保持能量摄入。” “这是......你亲手做的？”张临渊试探性问道。 魏昭阳倒是没有回答，只是扬起白到发亮的脖颈，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张临渊不敢相信，在他的记忆中，女经纪人属于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水，什么时候有这手艺？ 不过肯为他花心思就好。 张临渊顾不得卫生，一屁股坐在床板上，端起餐食狼吞虎咽。 水煮菜不仅吃着难受，咽下去也非常困难，纤维有些卡嗓子。 他拿起水壶，却发现里面是满的，而且是温水。 魏昭阳置若罔闻，专心盯着手机屏幕，仿佛与她无关。 “多谢。” 作为从小缺爱的孩子，张临渊哪里扛得住这种关心，虽然狐疑经纪人心怀不轨，但他还是认真道谢。 “吃完早点去洗澡，臭死了！”魏昭阳面露嫌弃。 “你还不走？”张临渊囫囵不清。 “有事情要商议。”魏昭阳放下手机，语气恢复公事公办,“关于你临时接比赛，需不需要公司向外宣传造势？” 张临渊立刻摇头：“不了。” “理由。”魏昭阳故意问道。 “没有意义。”张临渊夹起一块鸡肉，“我这样干，要是最后没打出名次，得被喷死。” 沉默半响。 房间里只有咀嚼的声音。 魏昭阳静静看着张临渊，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你没以前张扬了。” 张临渊知道她的意思。 在他以往的比赛前，都是铺天盖地的造势宣传，只为打造独特人设。 他也乐得于此，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至少在两年前是这样的，那时候但凡他一有比赛，国内格斗圈跟放炮一样。 赢得时候这样干，可以将经济效益最大化，还能影响对手心态。 自魏昭阳四年前签他后，他也确实帮她赚了不少钱，但四年后早已不同往日。 不是谁都能接受跌落神坛。 说好听点叫变沉稳，说难听点就是变怂。 被骂怕了。 ...... 魏昭阳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挨骂，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社交媒体评论区堪称粪坑。 什么“老女人滚蛋”“放过张临渊”“老牛吃嫩草”的恶臭评论比比皆是。 呸！ 差了六岁而已，清清白白好嘛，还没吃到嘴呢！ 其实两个人都有压力，这时候说放弃小毛孩，就是不讲江湖道义，但符合资本的逻辑。 可她就是资本。 感情也能压倒增殖本能。 “不愿意就算了，等以后打出成绩也不迟，近期安心备战。”她的语气波澜不惊，“我看你这层楼空着，从今天开始到你打出成绩，我就住在你隔壁。” “咳咳咳！”张临渊猛然抬头，差点被噎住，缓了好大一气，“住这？这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不要风评了？” 魏昭阳的理由相当充分： “你就是欠缺监督，缺乏监护人教育，才导致连输三场。我既然把你签在名下，就不能放任你自由，得承担起相关责任。” 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她四年前签下张临渊的时候，顺手把监护权也转到名下，但是没有履行该尽的义务。 那时候她也不想管，纯粹的把张临渊当做赚钱工具，赢比赛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同意！”张临渊难以置信，“没听说过这个规矩，再说我今年都二十，马上就二十一了！孩子大了你来奶，早干嘛去了？” 显得十分抗拒。 魏昭阳随手拿起手提包，抽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慢条斯理地展开摊在桌上。 随后阅读片刻，伸出纤纤玉指，点在某个条款处，轻推到张临渊身前。 张临渊认出这是今天签的经济合同，他平时懒得保管，就把自己的那份放在魏昭阳那边。 看着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大事不妙的念头渐渐升起。 【第73条：乙方在备赛期间，应无条件配合甲方制定的包括但不限于训练、饮食、作息在内的相关方案，甲方有权采取必要措施进行监督，以确保乙方竞技状态。】 他一时语塞。 草！ 不看细节签合同，是考虑到合作这么多年，大家主打一个信任。 再就是他现今落魄，经纪人不离不弃，也有感动的成分在内。 谁能想到这一堆字中，还藏着这么个套路！ “看清楚了吗？”魏昭阳的语气有些调侃。 “这是霸王条款，我不接受！”张临渊气笑了。 “不接受可以去找法院，在判决出来之前，你得按照我的说的来。”魏昭阳收回文件叠放整齐，整个人散发着洋洋得意，“不然就算你违约，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谁让你自己不看合同？” 房间里的灯泡闪了闪。 张临渊无奈叹气。 现在他这种情况，就属于虎落平阳，认命般的狂啃牛肉。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度抬头： “你把我的那份合同还回来。” 魏昭阳置若罔闻，起身自顾自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 “等打出成绩再还给你。” 赛制 两周后。 考斯特在清晨的高速路上平稳行驶。 张临渊与石猛一同，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窗外景象飞速倒退，玻璃上倒映出一张消瘦面庞，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十六座的考斯特坐满了人。 均为俱乐部的队友与教练，其中各级别选手各十位，还有领队、教练、队医等人，总体上属于超编配置。 有人低声交谈、有人闭目养神，气氛中难免带点大赛前的紧张。 这两周的“监护人”魏昭阳，跟她叔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仔细研究着这次的赛制。 引擎翁鸣声穿透降噪耳机，令张临渊有些心烦意乱。 这是降重带来的“后遗症”。 为了控制赛期体重，需要维持低脂低碳的饮食，大脑缺乏正常运转的糖分，负责控制情绪的前额叶皮层被影响，会导致自控力下降。 换句话说就是更容易被激怒。 这也是各类格斗比赛中，在赛前对视与称重环节，容易出现摩擦的原因之一。 除了造势搞对手心态之外，真容易看对手不爽，想早点打一架结束比赛，回去好好一吃顿火锅烤肉。 可锦标赛的对手是现场分配。 他想打架都找不到人，干脆呼出了系统面板。 【姓名：张临渊】 【身高：183CM】 【臂展：196CM】 【体重：74KG】 【站立：300/400（大师）】 【摔跤：42/100（入门）】 【柔术：10/100（入门）】 【防御：280/400（大师）】 【体魄：255/400（大师）】 【意志：略显烦躁】 【特殊能力：初级格斗分析模块（2次）、防摔技术学习效率提升50%（16天）】 【任务：斩获次中量级前三名奖牌！】 【注：请宿主调整心态，抓紧补足短板！】 接着点击【摔跤】栏目。 【抱单腿摔：78/100（入门）、防单腿摔：15/200（熟练）、抱双腿摔：70/100（入门）、防双腿摔10/200（熟练）、防双腋下8/200（熟练）......】 “唉......” 看到这个数据，张临渊不由得轻叹，实在有些缓慢。 按照他这段时间的理解，所谓“入门”的标签，就是掌握了理论与动作，实战中用起来就忘记，且极其容易变形。 至于“熟练”的标签，意味着动作已经稳固，专注的时候能正常用。 但还没形成下意识的肌肉记忆，体能崩溃或者受到重创后，便会陷入手忙脚乱的境地。 要练的东西有很多，这已经算是神速了，按照他的体能与抗击打，应该能在赛场上自保。 继续点击【柔术】栏目。 【裸绞20/100（入门）、拆裸绞把位32/100（入门）、断头台18/100（入门）、拆断头台把位30/200（入门）......】 整体来说还处于摔柔入门的状态。 “大家都打起精神，我大概讲讲这次的赛制，都听清楚了！” 魏寰宇扶着座椅边缘起身，站在过道中央，如老树扎根纹丝不动，扬起手中的资料示意都看向他。 众人屏息凝神。 “这次的赛制跟以往大有不同......” “整个赛期为十天，今天是报告加称重，外加分配对手。” “明天正式开打，后天全体休息。以此循环直到最后一天，对比以往的紧锣密鼓，给足了调整时间。” “分为单人赛跟团体赛，取消了分组循环制，直接采用单败淘汰制。” “也就意味着输一场直接退出比赛，各位不要有侥幸心理，想着在组内打积分获得晋级资格。” “个人赛各级别满员是三十二人，前三名的奖金分别是六万、三万与一万，比国内职业赛的出场费都高！” “团体赛非独立比赛，而是根据运动员在个人项目中的名次，进行换算累计。” “每个级别获得前八的运动员，会给所属单位赢得相应的积分。” “按照一到八名的顺序，分别获得八到一分的积分。最后按队内前五名的积分，来计算团队总积分，在第十日进行最终排名！” “各个满人数的级别，最后会产生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两个第三名、四个第五名，至于第七跟第八......看组委会如何安排，一般会将十六强并列第七，三十二强并列第八。” “这实际上是各队尖子的较量，团队荣辱跟个人能力紧密相关。团队前三的奖金从高到低，分别是四万、两万、一万！” 伴随魏寰宇的讲述，队员们神色各异，除了对奖金跃跃欲试外，还有对比赛的担忧。 高额奖金必然会吸引高手参加，这场锦标赛实际上就是职业赛的烈度，而且赛制要更加残酷。 不要那张通往JCK的门票，也要为高额奖金搏一搏。 想拿第一，得经历五场大战，非常人所及。 张临渊捏捏拳头。 要是三十二强就被刷下去...... 叮咚！ 耳机中传出消息声，打断张临渊的思绪。 他点亮屏幕，使用面容解锁后，发现是魏昭阳发来的微信消息： 【上去练手就行，不要有太大压力，你的目标是国际赛场。】 还配了个喜羊羊加油的表情包。 哑然失笑。 他也没想到看起来冷艳的女经纪人，平日里用的表情包这么萌。 有些反差。 【嗯，我会尽力，如果拿了冠军，有什么奖励？】 张临渊删删改改，最终点击发送。 很快便有回复： 【我叔都说个人注资了，你还想要什么？】 【魏叔的承诺，是拿前三名的保底，我跟你谈的是冠军奖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句消息发出去后，微信顶部提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足足五分钟时间，都没等到消息。 张临渊的心情有些差。 可恶的女富婆！ 他才关闭屏幕。 叮咚！ 急忙按下电源键。 【呸！要是只练两周MMA，还能拿全国冠军，让我做你女朋友都行！】 很快又被撤回。 有种借着放狠话说出心里话的感觉。 张临渊的心情很复杂。 四年相处下来，魏昭阳有什么心思，他也能猜出来。 之前一门心思扑在训练跟比赛上，想着趁年轻登顶世界之巅，觉得女人会影响他出拳的速度。 现在处在人生低谷，魏昭阳却不离不弃...... 怎么说呢，说喜悦吧...... 确实有一些，毕竟魏昭阳长得好看又有钱，对他也是真的好。 关键在于她的年龄有些大。 况且两人的阶级差距比年龄还大。 但话又说回来了。 顶撞女上司这种剧情...... 想想就爽！ “老张，你嘴巴怎么咧那么大？”隔壁座的石猛凑了过来，“有什么好事，带哥们一起呗。” “滚蛋！” 张临渊推开酸臭的脑袋，手指在屏幕上舞动： 【我截图了！】 抵达赛场 随着考斯特速度放缓。 一座庞大的体育中心闯进视野。 路牌上标着“羊城体育馆”五个大字。 张临渊打起精神。 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的场地到了。 大巴随着路引缓缓驶入指定停车场，这里停着悬挂全国各省牌照的车辆。 各个队伍的旗帜随风飘扬。 龙芸格斗、黑狐搏击、全天下俱乐部、新江搏击、恩博格斗...... 参赛的队伍密密麻麻，有国内的老牌战队，还有这些年崛起的新人。 年轻选手们目光中充满野心，试图用眼神给潜在对手上压力。 老将要沉稳许多，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沉默地等待收队。 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浓厚火药味。 张临渊最后走下大巴，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清凉的空气吸入肺中。 “嘿！老魏！在这！” “晚点约，我先带队去报告！” “行嘞！晚点我把璟亮也喊上！” 教练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要么做着叮嘱，要么与相熟的朋友打招呼。 张临渊见惯了这种场面，伸了个懒腰，视线往魏昭阳的方向转去。 她今天穿着寰宇拳馆的定制队服，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几乎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令人垂涎三尺的朱唇。 阳光穿透她额前的发丝，将整个人映得熠熠生辉。 在这种公共场合，她的架子倒是端的很大，正核查证件、保险与体检单，看起来生人勿进。 “我草！那是‘大圣’张临渊？” 不知是谁先惊呼一声。 上百双眼睛齐齐转向张临渊。 “穿着队员的队服，这是要打MMA？” “踢拳转MMA吗？有点意思。” “他那个级别的站立系选手可以退赛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来看看。” 议论声毫不遮掩，参赛选手们心思各异，不少人眼神狂热。 那模样巴不得张临渊参加比赛，然后成为他们夺冠路上的垫脚石。 至于张临渊...... 别人把他当猎物，他又何尝没有狩猎的想法？ 有没有那个本事，八角笼中见真章。 周遭灼热的目光很快被吸引到另一边。 张临渊也跟着看去。 果然又有美女。 年轻女孩的身形似风，在场间敏捷穿梭，嘴里嚷嚷着： “让一让，让一让！” 如银铃般的嗓音比黄鹂啼叫还悦耳。 她身穿红纹白底运动服，遮不住娇小但有料的身材，蓬松的齐肩短发染成棕色，鹅蛋脸上镶嵌一颗大大的桃眸，粉嫩的樱桃小嘴看起来又纯又欲，整个人散发着校园气。 略显不安的手里，握着大疆最新款的pocket口袋相机，脖子上还挂着工作牌，看模样是赛事方的记录人员，或者体育媒体的记者。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张临渊也能看到她胸牌上打印的字体。 【格斗前沿责编·谢芸璃】 这是《龙国体育报》旗下的工作室，也是国内名气最大的格斗新闻平台。 张临渊记得两周前的那篇报告他的文章，就是这个工作室的高作，导致他被喷的体无完肤。 “呀！”谢芸璃停在张临渊的身前，率先伸出右手，“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我叫谢芸璃，是《格斗前沿》的责编！” 张临渊不想握手，但碍于这么多人，万一不给面子...... 这女编辑回去再整篇文章出来...... 《惊！三连败弃子惊现全国大赛赛场，故意耍大牌毫无礼节，简直是格斗运动员之耻！》 《羞耻！踢拳神童毫无武德！国内格斗路在何方？》 想想就可怕！ 这就是现代刀笔吏呐！ 粗糙大手与柔软嫩滑相握。 为了显得有礼节些，张临渊本想快速抽开，结果手掌被牢牢扯住。 低头一看，女编辑的桃眸亮晶晶，跟挖到宝一样。 “......”他有些无奈，“谢编辑，您能不能把我放开？” “哦哦！” 谢芸璃回过神，急忙松开手掌，脸皮有些泛红。 张临渊能感受到，周遭的敌意更明显了，摇摇头发问：“您还有事吗？” “我想采访你可以吗？”谢芸璃扬扬手中的相机，挂上职业化的微笑。 “不行。”魏昭阳不知何时来到一旁，“我们现在要去报道称重，采访等组委会统一安排，或者等比赛结束。” 语气不容置否。 谢芸璃的柳眉蹙成川字型，上下打量横插一脚的大奈御姐，不自觉地挺直脊背：“你是？” “我是他经纪人。”魏昭阳的嗓音带着寒意，“媒体由我接洽，现在不接受采访，请你收起相机。” 谢芸璃有些被镇住，下意识望向张临渊，却只看到他在点头，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那加个微信可以吗？” 张临渊刚想掏出手机。 魏昭阳不知从哪摸出名片，用两根手指夹住递了过去： “请不要影响我旗下的运动员，有事情打名片上的电话预约，我会第一时间接通电话。” 谢芸璃噘起嘴，不情不愿地收下名片，模样有些委屈。 张临渊眼观鼻鼻观心。 围观的选手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敌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戏码冲淡了些。 谁不爱看这场面？ 魏昭阳不再多言，转身朝报道处走去，背影挺拔而疏离。 魏寰宇带着队员们急忙跟上。 石猛经过张临渊身边时，小声提醒： “快走吧！跟猴一样，乐死我了！” 张临渊嘴角抽抽，朝着谢芸璃告别： “再见。” ..... 谢芸璃站在原地，看着张临渊离开的背影，没有半分气馁： “真人比视频里更帅！听那经纪人的意思，他也要参加锦标赛......踢拳神童征战MMA赛场......碰到大新闻了！” 她握紧手中的口袋相机，看向散发着冷冽香气的名片，像是发现了绝佳的素材。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采访张临渊，获得一手资料！ 再就是要加到微信！ 当时说加微信的时候，她都看到张临渊往裤兜里掏手机，结果被可恶的经纪人打断！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届的全国大赛，绝对不会无聊！ 有参赛选手主动走了上来： “加个微信呗？” 谢芸璃在这时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不好意思，微信属于私人联系方式，有事可以在公众号后台，或者我的逗音私信联系，谢谢理解！” 铁棒无惧莽夫勇，专打尔等嚣张徒！ 报道处。 长桌拼在一起盖上红布，按照量级划出几个区域，录好声带的喇叭里循环播放： “请参赛运动员有序前进，准备好证件、体检单和保险单，严禁插队与大声喧哗。” 张临渊提着透明文件袋，跟着队伍缓慢前行，时不时回头张望魏昭阳的位置。 这四年凡是有比赛，她基本都会到场，负责处理琐事杂物。 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帮他更专注比赛本身。 现在估摸着是发现号练废了，跟老妈子一样亲自下来盯着...... 就在他回想之际。 “张临渊，张临渊在不在！” 负责核对录入的工作人员高声喊道。 “在！” 张临渊快步上前，将手中的文件袋搁在桌上，坐上板凳掏出手机。 这种时候最为枯燥，得靠短视频消磨时间。 “怎么，见到我不打个招呼？” 耳旁响起熟悉的嗓音。 张临渊闻声抬头。 在这个瞬间，他有些惊喜： “毛老师！您怎么在这！” 就在负责录入选手信息的工作人员身旁，坐着一名国字脸、板寸头的男人，染白鬓角提示着他的年纪不小，可那一双如火如炬的眉眼依旧锐利，仿佛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正是龙国功勋级裁判毛景雨！ 张临渊打国内赛事的时候，经常碰到毛景雨执裁比赛。 况且在他的记忆中，毛景雨向来负责执裁踢拳，怎么会出现在MMA赛场？ “是不是很意外？”毛景雨主动问道，“我能在这遇到你，其实也很意外，但你小子都能转型，我为什么不能转行？” 张临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毛景雨呵呵笑着，看起来十分高兴： “龙国的MMA赛事如火如荼，对裁判队伍的要求越来越高，像我这种在擂台上跑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自然作为第一批‘试验对象’发挥余热，积攒经验建设好裁判队伍。” 张临渊搞明白了——这是国家队裁判拓展业务，让国内的MMA比赛更加专业化、规范化，MMA锦标赛就是试点！ “毛老师老当益壮，真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实乃吾辈楷模。”张临渊不要脸地吹着臭屁。 毛景雨摆摆手，递来一张运动员证，上面贴着张临渊的免冠大头照，用于后续的身份检录。 紧接着又从身后提起来一个斜挎包，上面印有赛事方与赞助商的LOGO，里面除了《综合格斗竞赛规则》与《比赛秩序册》外，还有国产品牌的护腿与馒头拳套。 锦标赛的赛制残酷，为了让选手在长线作战中减少受伤可能，所以要佩戴护具。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后面还有人在等，别拖拖拉拉。”毛景雨催促道，“拍完定妆照就去抽血尿检，称重后早点把对手定下来。” 张临渊拧起挎包就走，留下一句：“毛老师再见。” ...... 结束整个报告流程后，张临渊前往称重室。 官方称重最肃穆、最严格，也是最具有仪式感的环节。 称重室连通更衣室，门口有保安跟裁判把守，只允许运动员跟教练进入。 室内的空间并不大，却挤满等待称重的选手，令空气都有些燥热。 张临渊穿着一条格斗短裤，露出健壮又略显干瘪的身材，皮肤下的青筋与血管清晰可见，如线条分明的古希腊雕塑。 现在倒是没人关注他，都在祈祷着顺利过称。 高精度电子秤的数字跳动，身穿组委会黑色制服的高级裁判目不转睛，旁边的工作人员负责记录。 很快便到了张临渊。 “张临渊，74公斤，合格！” 台下的魏寰宇松了口气，很满意“外来户”在体重方面的控制，这相当有职业素养。 接下来就是抽签环节。 张临渊下台后来到抽奖箱旁，工作人员在找出写有他名字的乒乓球后，便提示可以开始抽取第一轮的对手。 周围有些人在祈祷“千万别抽到我”，毕竟他的站立打击威慑力实打实，想干掉他的前提是过拳腿那关。 他随手摸了一个乒乓球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举起球，大声喊道： “赵育赫！” 称重室明显静了一瞬。 “嚯！是赵育赫啊！” “啧啧啧！这场有的打了......” “一回合梭哈战神！张临渊这种新人怎么扛过去？” 议论声瞬间响起，大多是幸灾乐祸。 魏寰宇来到张临渊身旁，小声提醒道： “赵育赫是龙芸格斗的好手，前两年在JCK打的比赛我看过，擅长猛冲猛打跟强力摔跤，对你来说不算好消息。” 是张临渊在早期最不想遇到的类型。 但事已至此。 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壮硕、留着板寸，胳膊粗得吓人的黄毛青年挤过人群，来到张临渊的身前站住。 “大圣可能不认识我......”青年笑得张狂，“自我介绍一下，我就叫赵育赫，绰号‘雪原猛虎’。希望你这位耍棍子的马喽，在明天的比赛中，能在虎口下多坚持一段时间。” 骑脸挑衅！ 还在绰号上做手脚！ 魏寰宇的面色有些难看。 选手们的目光移到张临渊身上，想看他如何应对。 现在要是怂了，明天的表现八成不会好，难免会让人失望。 张临渊上前一步，紧贴赵育赫，眼神如看蝼蚁： “雪林称王终是兽，不识灵猿筋斗云；铁棒无惧莽夫勇，专打尔等嚣张徒！” 一字一句如战鼓。 这都是魏昭阳特训的结果！ 在她看来，格斗赛场有些粗鄙，缺点文化。 所以一有空就逼张临渊学习。 成果够用！ 光看选手跟教练们的表情就知道了，到现在还合不拢嘴，仿佛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嘶——！” “这张口就来啊！” “才！大才！打MMA埋没了！” 赵育赫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瞪圆眼睛——照例搞点气氛而已，这话让他怎么接？ 羞愤、憋屈、委屈......各种情绪淹袭来，令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若是先前有演戏的成分，现在倒真像一只被激怒的猛虎，困在笼中杀气腾腾。 “干什么！”工作人员厉声呵斥，挡在两人中间，“称重现场，禁止喧哗挑衅！想被取消资格吗？” 全国锦标赛讲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目的是打出风采、打出武德，并不赞成选手之间互相挑衅。 张临渊没再补刀，嗤笑一声，转身朝着更衣室走去。 等候的选手们眼神中夹带敬畏，张临渊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接下挑衅的同时顺带将对手变成小丑。 这一局还没进笼子，单在心理与气势上，他已赢得淋漓畅快。 李璟亮来访 夜晚的羊城灯火通明。 体育馆附近的酒店，由于这次比赛的缘故被全体包场，用来安置参赛选手。 组委会强制规定，运动员需在规定酒店进行食宿，方便统一管理。 违反者取消比赛资格。 但运动员们的食宿免费，随行人员的费用比市场价低，对各队伍来说何乐不为？ 为了防止出现摩擦事件，赛事方贴心地按楼层划分队伍，在每一层都安排训练室。 并且楼道里还张贴《治安管理处罚法》，生怕选手脑子一热激情互殴。 宜民酒店顶层是寰宇拳馆的区域。 空荡荡的训练室内，张临渊穿着一身训练服，正观看对手的过往比赛。 明日就要正式开打，当前无非两个选择。 休息和训练。 大部分人自然选择休息，毕竟在这种长线作战、且保持体重的赛制下，体力最为重要。 但对手的风格天克他。 赵育赫曾是JCK选手，在经历三连败后被除名。沉寂了很长时间，据传还去国外训练过，参加锦标赛的意图明显。 就是为了重返JCK。 带着这种决心的人，绝不是易纠缠之辈。 对于赵育赫的过往比赛，张临渊总结下来就是——假设奥特曼等比缩小，跟这种对手进笼子关五分钟，胸口都得滴滴闪红灯。 属于典型的打法凶悍、打摔结合的路子，比单纯的摔跤更要折磨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站立切换抱摔。 且第一回合最为强势。 “怎么样，想到对策了吗？” 热身许久的石猛凑了过来。 张临渊放下手机，摇摇头： “对付这种三板斧对手，要么在防摔方面有建树，要么在地面柔术有威胁，可我两者暂时都没有，除了站立方面能稳赢他......但他肯定不会跟我打站立，短板就是短板，三局内总会被摔倒几次。” 这不是丧气话。 按照张临渊的判断，赵育赫的摔跤水平，在“熟练”接近满级的段位，仅靠他那才熟练的基础防摔，能撑完第一回合就烧高香。 “尽人事，听天命。”石猛坐到一旁，“你才练两周，进度已经非常快了，别给自己压力，说不定还能顶出那一膝呢？” 那也得熬过第一回合......张临渊实在想不到好办法，干脆开始缠手，在赛前多抱抱佛脚： “你呢？想好怎么打了没？” 跟他的天胡开局不同，石猛的对手是武校出身，主要以站立打击为主，特别擅长俄式拳击。 也就是用灵动的步伐，带动双拳像鞭子一样甩出去，以松弛与精准著称。 这算是龙国体制内的传统强项。 相关的比赛视频张临渊也看过。 有点难纠缠，但不算困难。 “这不是找你来取经了嘛......”石猛露出讪笑，“我的对手既然敢打MMA，就证明他肯定不止有拳，打两局轻实战找找法子？” 这是想让张临渊模拟对手。 张临渊倒是乐意于此。 实战是相互的，石猛能找对策的同时，他也可以精进防摔。 用俄式拳击的风格打摔跤手，对他来说貌似也是个好选择...... “先等我热热身吧。” 张临渊撑起身，开始活动关节，顺带拉伸肌肉。 紧接着他便在厚软垫上翻滚，这些动作对他而言已经熟练。 石猛则在一旁打空击，重复练习基础动作。 动作不快，但异常扎实，显然经历了无数枯燥的时光。 张临渊一边热身，一边阐述着理解： “俄式拳击的风格，就是在跳步的基础上，用直摆开路快进快出，哪怕到了MMA规则中，也不会改变这个基色，否则就失去了体系优势。” “以你对手的过往风格，在明确面对摔跤手的情况下，必然会将距离控制在中远，也是俄式拳击手最擅长的距离。” “如果他在不怕你摔跤的情况下，再适当的出一些低中段的腿法，能把你这种速度......速度厚重的摔跤手控到死。” “你那点站立水平，一旦陷入他的节奏，基本上无缘晋级。” 一番话非常透彻。 俄式拳击手面对这种情况，必然会采取风筝流打法。 石猛很赞同：“就是一条滑泥鳅，用什么办法抓住他？” “很简单。”张临渊微微冒汗，但动作却没有停下，“你若是疲于进攻抱摔，对手就会一直退着游走，反而陷入他的舒适圈......只需要改变你的节奏，让他不得不往前追着你走，抱摔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在站立打击方面的造诣，张临渊绝对属于顶尖！ 整个MMA赛场没几个人够格与他并肩！ 简单点拨的几句话，令石猛恍然大悟，恨不得当场磕一个： “张哥！你是真神童！” 显然是服气了。 网络上有戏言，说玄幻世界只有“蝼蚁、道友、前辈”三个段位，现实中的武人何尝不是如此？ 反正变脸速度一点都不慢。 “很好！” 走廊里传进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嗓音。 张临渊闻声望去。 是出去串门的魏寰宇，不过他还带着几个熟面孔，除了大侄女魏昭阳外，还有白天追着采访的女编辑，以及......那个被誉为“吸血魔”的男人！ 也是龙国在UFC赛场的绝对一哥！ 李璟亮脖挂佛珠，穿着京城拳天下俱乐部的短袖，看模样是趁着非赛期，带队前来参加比赛。 他笑着打个招呼，由于面相凶煞，显得有些别扭。 “亮哥！” 石猛显得十分激动。 “亮哥好。” 张临渊挥挥手，他跟李璟亮认识，倒也没什么感觉。 顺带还朝魏昭阳眨眨眼。 不过魏昭阳没有搭理他。 “奈斯够！小伙子们，晚上好！”李景亮操着一口经典腔调，“老魏让我过来指点徒弟，没想到这有站立高手，哦买嘎的！我不该来到这里！” 依旧是熟悉的牛头不对马嘴。 “蔻驰蔻驰！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李璟亮还在继续。 饶是爱装清冷的魏昭阳，此刻也有些绷不住，死死咬住下唇憋住笑意。 谢芸璃已经被尬到表情失控。 魏寰宇也不怎么好受，瞟着李璟亮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是人？ “咳咳！”魏寰宇打断李璟亮的随意发挥，“临渊的思路很对，我都忘记还有这一茬，你俩来几局轻实战，让亮子看看有没有能补充的地方。” 李景亮使劲鼓掌： “哇哦！让我们燥起来！” 力从地起 轻实战不提倡使出全力，以磨炼动作与风格为主。 宽敞的训练室内，四张椅子并排放置，观众们目不转睛，盯着软垫上的二人。 昏暗的光线笼罩张临渊。 他身穿全套实战护具，身姿舒展、面色放松，在软垫上前后小跳步，已然代入俄式拳击手。 这是独属于顶尖打击手的能力。 目的相当明确，就是模拟游走控制与防守反击，不给缠斗机会。 “小伙子们，GOGOGO！” 李璟亮拍拍手，显得异常兴奋。 张临渊与石猛纹丝不动。 “开始吧。” 魏寰宇发出指令，并按下手中的秒表，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按照张临渊所提示的那样，石猛在回合开始后，并未急于下潜近身抱摔。 反而拉开距离试探，在张临渊的臂展范围边缘，不断地摩擦、进进出出。 有一种“我进来了...我又出去了...你有种来打我啊”的感觉。 张临渊又岂会这么容易如愿？ 怎么才能勾引他进攻，是石猛要想办法做的事，对手哪那么容易上当。 两人的目光黏在一起，都想从对方的眼中，判断出下一步的意图。 段位差距也在此体现。 石猛直勾勾盯着张临渊的眼睛，但张临渊却将视线分出一部分，放在“头——胸口——双肩”形成的三角区域 眼睛里藏的东西太多，容易迷惑自己，但身体语言不会骗人。 石猛的格斗式稍显僵硬，甚至于有些耸肩，且双肩出现明显的偏动。 继而拧腰摆臂： 呼—— 势大力沉的低扫朝张临渊砍来！ 可他只是左脚前掌发力，便一个后撤步躲过攻击！ 石猛轮了个空，在惯性的带动下，身体旋转一圈。 还没恢复格斗式，沙包大的拳头已逼近眼前： 飒—— 拳风尖啸！ 惊得石猛寒毛乍起，他下意识摇闪躲避，一二直拳似长了眼睛，还是精准命中头部。 砰砰—— 由于带着护头，震荡效果反而更上一层楼，石猛眼睛有些涣散，膝盖竟软了一下！ 若不是张临渊收敛力量，仅仅打出了速度，这两拳能直接出现击倒！ 石猛下意识反击后摆，却抡了个空，还被自己拌了个趔趄。 张临渊早在攻击成功的瞬间，跳步撤出危险距离，回到最安全的中远距离。 他放下手臂，等着石猛缓过神来，顺带恢复体力。 “朽木！”魏寰宇双手捂脸。 “单出低扫前摇太大，恢复重心被抓反击！”李璟亮一眼看出问题所在，“换成刺拳虚晃加卡夫踢，小刀侩肉，抱摔的机会就到了！” UFC签约选手给出的建议一针见血。 看戏的魏昭阳跟谢芸璃懂得有限。 光顾着捏紧拳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没能提供点意见。 魏寰宇看了眼秒表，提醒道： “临渊适当放点水，他的对手没你这么强，先让他找到感觉。” 张临渊咬着护齿点头，很想说一句：我已经放海了！ 实战继续。 张临渊的动作明显变慢。 石猛谨遵嘱咐，不再急于重击杀伤，而是耐心地游走。 张临渊始终保持距离。 就在某一次前跳步落地时，石猛虚晃前手、轻甩后腿，踢出隐蔽又快速的卡夫踢。 啪——！ 护腿撞上小腿肚子。 张临渊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立刻还给石猛一击刺拳。 “抗住他的反击，继续这样做！”魏寰宇在场下提醒。 石猛开始进行不间断的、骚扰性的拳腿组合！ 啪——砰！ 绵延不断的打击、还击声响起。 “临渊，现在你的移动已经受限，若是就这样换下去，你马上就会变成瘸子！”魏寰宇开始导调，“现在你不得不改变打法，靠前压打断对手的节奏！” 接收到信号。 张临渊按要求的那样，将距离从中远逼近到中近，并且加大了拳腿密度！ 拳腿组合如狂风暴雨。 石被猛揍得抬不起头，被挤到墙边曲臂防守，可还是有攻击穿透抱架，仿佛变为汪洋大海上的扁舟，随时都会被大浪掀翻。 “对，就这样。”李璟亮拍着大腿，“收点劲，速度太快了！” 张临渊万分无奈，手下收力，以控制与压迫为主。 “距离到了！” 石猛闻言立马俯身跪地冲抱。 不曾想张临渊一个后撤，似弹簧般躲开箍来的双臂，后手重拳收力停在石猛面前。 撤步迎击拳！ “咕咚。”石猛吞了口唾沫。 “漂亮！”李璟亮起身鼓掌，“这距离感、这反应力，哪怕是UFC选手，都没几人能做到！” 魏寰宇望着倒计时结束的秒表： “喝口水继续！” ....... 短暂的休息过后，两人回到垫子上。 张临渊发现石猛有些沮丧，伸手碰拳： “光打距离的主意还不够，只要我双脚沾地，就不会失去对抗能力。” 力从地起是最基本的物理定律。 石猛眼神一亮，找到应对办法！ 包括魏寰宇与李璟亮，几乎是瞬间明白意思，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艳！ 魏昭阳跟谢芸璃摸不着头脑，但这种时候也不好意思多问。 “开始！” 随着口号喊出。 张临渊又恢复到上局的压迫状态。 可就在一次前跳步中。 他的双脚刚刚离地，身体处于短暂的浮空，无法发力的瞬间！ 石猛动了，快如闪电，远超平日！ 即便张临渊反应过来要防抱摔，失衡状态下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双腿被抱死。 “啊！” 石猛全身力量轰然爆发，好似被抢占领地的黑熊，将张临渊硬生生抬起。 张临渊感到天旋地转。 咚！ 摔得倒是不轻不重。 成功了！ 石猛伸出手将张临渊拉了起来，露出了儿子看爸爸的崇拜眼神。 热烈的掌声响起。 座位上的四人全部站起来。 魏寰宇递给石猛一个“不错”的眼神。 对张临渊则是伸出大拇指，毫不掩饰赞美之意： “一句话就让朽木开窍，我是做不到这点，真厉害！” 我成站立叛徒了......张临渊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个时机何尝不能用在我身上，但我被摔倒后的自保能力，几乎为零......这次锦标赛要是被人抓住这点，只怕是凶多吉少。” 李璟亮“咦”了一声，眯着眼睛笑道： “就你这站立水平，不给机会根本摸不到你，真全面我们还怎么活！以后有空来京城拳天下，我们一起交流技术......奈斯够！” 张临渊，你也不想...... 将李璟亮送走后，张临渊回到房间。 赛事方安排的是两人一间房。 由于馆内地位摆在那，他在分配房间时，很“恰巧”的没人同住。 但有两个跟屁虫跟着他，还一人霸占了一张床——魏昭阳坐在左边，谢芸璃坐在右边。 而他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接受两堂会审。 不对！ 她们来是来者！ “两位美丽的小姐。”张临渊大口咀嚼袋装鸡胸肉，“我明天还有比赛，要是没什么事情，请你们离开行吗？” 魏昭阳朝谢芸璃使了个颜色。 “有事！”谢芸璃起身，将手机递来，“请看这个！” 张临渊接过手机。 里面正在播放视频。 先是传出来一整嘈杂的声音，随后镜头挤过穿着裤衩的彪形裸汉们，最终定格在被人群团团围起的两人身上。 一位长得貌若潘安、神似吴彦祖，另一位黄毛长得很黄毛，两人贴的很近，嘴里也没闲着。 “希望你这位耍棍子的马喽，在明天的比赛中，能在虎口下多坚持一段时间。” “雪林称王终是兽，不识灵猿筋斗云；铁棒无惧莽夫勇，专打尔等嚣张徒！” 正是白天称重现场的冲突！ 张临渊忙着备战，称重就开始研究对手，现在倒是被整不会了，将手机甩给谢芸璃： “你这是从哪搞到的视频？” 谢芸璃接住手机，退出视频界面，滑动几下屏幕，又凑了过来。 #过气神童转战MMA！与JCK悍将发生冲突！# #伏虎诗引爆全场，是大圣伏虎还是猴丧虎口？# #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明日开打，请期待张临渊的综合格斗首秀！# 全是逗音平台的视频截图，有为他叫好的、也有质疑炒作的、还有唱衰嘲讽的，但纯粹看热闹拱火的最多。 魏昭阳翘起二郎腿，大腿根部的运动裤紧绷，勒出紧实的月牙状沟壑，扬起手机缓声道： “有人偷偷录下称重冲突，发到网上引起不小的关注，现在就有人关注你转型后，打的第一场MMA比赛。” 张临渊反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重塑商业价值，让观众看到你的潜力。”魏昭阳将手机扔在床上，“无论最后能不能赢，都要将你的特点打出来，展现站立打击的美感，千万不能畏手畏脚。” 张临渊原本想保守些，哪怕输也不会太难看，但舆论已经把他架起来，这一丝想法也烟消云散。 再就是他很相信魏昭阳，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反正已经声名狼藉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做，我上去......” 张临渊突然闭上嘴，望向房间里唯一的外人。 万一这女编辑是对手派来的卧底...... 好险...... 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谈战术...... 谢芸璃感受到奇奇怪怪的眼神，心里有一丢丢不爽，但也能理解这么做的原因，接着补充道： “我还听说赵育赫因为被气到，回去就泡在训练室猛练，放话明天一定要打花你的脸。龙芸的队伍就在二楼，本来想过去打探他练什么，结果被拦住不让进......” 话说到最后，她还撅了撅樱唇，显得很无奈。 粉嫩Q弹的唇瓣很是诱人。 张临渊这才发现，这女编辑耳垂穿着黑色耳钉，有种小太妹的感觉。 不对。 他貌似才是最小的。 谢芸璃发现没人搭话，站到张临渊的面前，俯下身目光灼灼地问道： “张......我就叫你张临渊吧！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能不能给个独家专访的机会呀？” 张临渊不得不承认，女编辑长得确实好看。 明眸皓齿，灵动俏皮，声如银铃，青春洋溢。 凑到跟前的感觉，恰当一点来形容...... 就好比上学时，他刚刚在桌上睡醒，发现校花正站在桌前，笑眼盈盈地问道：“放学后能不能一起捡垃圾？” 虽然他没上过几天学。 校花也是假的，他没谈过恋爱，纯属处男幻想。 “咳咳！”魏昭阳面色冰冷，提醒张临渊注意嘴脸。 张临渊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将已到嘴边的“可以”压下去，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以是可以，但我现在没精力，第一场比赛打完再说。” 谢芸璃嫣然一笑，将微信二维码点开：“那咱们加个好友吧！” 嘀！ 扫码成功的声音响起。 这次魏昭阳没来得及阻止，导致她的面色非常难看，有种老公当面NTR的死感。 就在这时。 滴答——滴答—— 救护车笛声由远至近，在嘈杂的夜里格外刺耳。 闪烁的蓝红灯光投到玻璃上。 似乎就停在楼下。 三人一惊。 出事了！ 不过转念一想—— 在格斗比赛期间，因为减重、受伤进医院很常见，也就没过多在意。 “时间不早。”张临渊下逐客令，“楼下好像有情况，你一个女孩子，回去要注意安全。” 谢芸璃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谢谢啦！弟弟再见......大姐姐再见！” 说完像只轻盈的蝴蝶，蹦蹦跳跳地离开房间，背影显得十分开心。 ..... 魏昭阳快气死了！ 谢芸璃的话看似正常，但是语气多少带点茶！ 喊弟弟喊得嗲里嗲气，喊大姐姐便换了副语气，将“姐姐”二字咬的非常重。 似乎是在暗讽她是老女人！ 目的是报复她在白天的阻碍！ 以至于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张临渊目送谢芸璃进电梯，转头瞅见这幅场景，当即有些疑惑： “你不舒服啊？” 魏昭阳更气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按刚刚学到的语气，开始阴阳怪气： “注意安全.....弟弟再见......” 张临渊有些尴尬：“你怎么还不走？不会又要住隔壁吧？” 魏昭阳倒是摇摇头。 张临渊放下心来。 还没完全放下的时候，魏昭阳又说话了： “不，这次我跟你睡一间房。” 她指着角落里的行李箱，示意东西已经搬来了。 张临渊的心提到嗓子眼，惊恐地问道： “你想干什么！我要比赛，你别乱来！” 边说边捂住衣服，生怕魏昭阳兽性大发，当场给他办了。 魏昭阳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扫过两张凌乱的单人床，语气带点理直气壮： “组委会安排的都是双人间，现在房间满了，没满的也都有人住。” “你那么有钱，可以出去住五星级酒店！”张临渊嘴角直抽抽，“不必屈尊跟我住一起！” “订不到房间了。”魏昭阳歪头，“你也不想我跟别人睡一间房吧？你只要说想，我立马走，就如你的愿。” 连恐吓带威胁。 张临渊凝视那张近在咫尺、完美无瑕，却带着挪揄笑意的面颊，一时间有些失神。 女经济人面上装的很强势，但狐眸里的紧张以及慌张，还是被他精准的捕捉到。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燥热。 楼下的救护车鸣笛远去。 张临渊的心脏噗噗直跳。 俗话说身体骗不了人，他想通了很多、不敢表现出异样，关上房门朝浴室走去： “为了我的竞技状态，在比赛期间，你一定要穿严实点。” 不战而屈人之兵 骄阳灿烂。 比赛日的第一天到来。 运动员复称通过后，按照锦标赛的惯例，不是第一时间开打。 空荡的篮球馆内，摆放三个八角笼，以及巨大的幕布。 总办方在幕布前排坐，运动员则在下方列队。 高音喇叭里传出来的演讲，将昏昏欲睡的张临渊震清醒。 昨天晚上格外难熬，完全在考验他的定力。 他现在严重怀疑魏昭阳收黑钱，特地使出美人计来搞他心态，年轻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 好在他意志很坚定。 硬是靠着积极向上熬过来了！ 冗长的讲话结束。 运动员代表走向到队伍正前方，面对国旗右手握拳举在脑旁： “运动员跟我宣誓！” 张临渊听说过这名代表，是去年的次中量级全国冠军太伊拉克，综合技术非常全面。 也是他此行的最大阻碍。 “我宣誓！” 运动员们高声附和，降温的现场躁动起来。 就在运动员宣誓结束后，毛景雨脱离裁判队列，走到队伍前方举起右拳： “裁判员跟我宣誓！” 裁判们的气势，比起运动员们，就要小不少，但是分外威严。 主办方负责人起身，正中间的体育官员举起话筒，激昂澎湃地说道： “好！我宣布本次锦标赛正式开始！” ...... 队伍纷纷散开，领队举着牌子，吆喝不要掉队。 张临渊跟着寰宇拳馆的队伍来到候场区。 次中量级的比赛安排在下午，现在这个时间也不能浪费，能多练一会是一会。 顺带帮队友缠手、热身，出来比赛得互帮互助。 他的身体细胞已经进入临战状态。 这个感觉他很久都没体会到，就像第一次踢拳比赛上场前，那难以言说的兴奋之意。 就在这时。 穿着组委会马甲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名单匆匆跑了进来： “张临渊，张临渊在不在？” 张临渊一头雾水，起身举手喊道：“在这。”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不止是寰宇的队员，连带着其他俱乐部的队员，都转过目光看来。 工作人员的表情古怪，像是在憋着笑，清清嗓子高声道： “通知一下，你三十二进十六的对手，也就是赵育赫选手退赛，你也就顺位进入十六强，请等待十六进八的对手产生。” 整个候场区的选手与教练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临渊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退赛？退什么赛？他昨天不好好的吗？” “根据他们交上来的医疗诊断报告，是因为膝十字韧带拉伤。”工作人员摸摸鼻子，“据说是昨天称重结束后，情绪比较激动，训练时用力过猛，才导致受伤的。” 荒诞至极，人群死寂。 张临渊反应过来——昨晚楼下的救护车，恐怕是因为赵育赫受伤！ 人群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了一阵哄笑，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我草！膝十字韧带拉伤？这废了啊！” “称重时猛如虎，没想到训练这关都过不了。” “这算不算是被‘说’废了？张临渊随口一首诗，威力这么大？” 称重现场的运动员有限，但发生“文斗”这种新鲜事，现在没人不知道因果。 由于国内的俱乐部少有敌对关系，为了给龙芸格斗一个面子，魏寰宇尽力憋着不笑出声。 像石猛这种队员，大牙早就露出来。 散散热而已。 谢芸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举个pocket兴奋凑到跟前： “张临渊选手，听闻赵育赫选手因伤退赛，疑似与昨天的称重有关，请问你现在有何感想？” 满脸发现大新闻的喜悦，镜头快戳到张临渊脸上，乃至问题也有些尖锐。 张临渊没有着急回答。 反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爽吗？ 某种程度上确实爽。 毕竟这属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看周围的目光就知道了，其它俱乐部的次中选手，眼神中多了几分忌惮，似乎都不想遇见他。 这在之后的比赛上，多少会影响对手的心态，仅仅因为随口之言。 但爽感飞速掠过，他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将嘚瑟压了下去。 除了这些时日积攒的战意与技术落空外。 作为职业运动员，张临渊太知道膝伤背后的残酷，不仅仅是错过一场比赛，赵育赫的职业生涯很有可能就此报废！ 称重仪式上的交锋，只是为了捍卫尊严，连造势的想法都没有，并非有意毁人前程。 结果实在太惨重了。 这次张临渊没有回避采访，直视镜头，轻推过于逼近的收音麦，沉声道： “在格斗运动的项目中，赛前放几句狠话并无不妥，但对于赵育赫的受伤消息，我感到惋惜。膝十字韧带对于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在此科普。” “我们参加比赛的初衷是竞技，是在规则下超越自己，而非恶意伤害同行的健康。这个结果并非我所愿，希望赵育赫能安心养伤，祝他早日重返MMA擂台，若有机会再一决高下。” 不卑不亢，大将之风。 选手们呆滞在原地，细细品味这番话，而后响起稀疏掌声。 幸灾乐祸的石猛也收起大牙，面上有些羞愧；魏寰宇暗自点点头，眼里的赞赏不加掩盖。 谢芸璃其实准备了不少能引爆流量的问题。 可张临渊格局这么大，反倒让她有些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再问出口。 张临渊没打算放过她，瞅了四周确定魏昭阳不在后，俯身凑到女记者耳旁： “新闻工作者头脑要保持冷静，最起码采访的时候不能露出大牙，小心别人造谣你收我黑钱！” 灼热鼻息不断拍打谢芸璃的耳畔。 她俏脸顿时通红，腿有些发软，声音比蚊子还细： 邓力：谁先抱摔谁孙子 首轮轮空的失落并未持续太久。 张临渊很快调整好状态，将注意力转移到团队中。 对于格斗运动员来说，及时调整心态也是必修课，赵育赫就是典型的不合格。 更何况锦标赛节奏紧凑，都晋级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如观察潜在对手重要。 各级别的十六强要在第一天决出，主办方安排了三个笼子同时进行比赛，裁判跟工作人员轮值，做到了人换比赛不停。 成功把每个满员级别的比赛时间，压缩到九十分钟以内，但石猛所在的轻量级也到了中午。 全国锦标赛这类专业竞技赛事，更侧重于运动员和教练员参与，不对公众售票进场观赛，只在网络上开启直播，就连商业赛必备的解说都没有。 直播间里仅有寥寥数百人，大多都是业内人士，以及资深的格斗爱好者，几分钟弹出一条弹幕。 至于空荡荡的观众席，则被划为内部观赛区。 队员上场标配一名教练、一名队医，张临渊坐在观赛区，终于等到最后出场的石猛。 偏头。 魏昭阳就坐在旁边。 她穿着领队服，将卷发扎成高马尾样式，竟有几分飒气。 不知道她早上出去干了点，回来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任凭张临渊怎么问都不说。 现在正握着手机，看着谢芸璃的个人逗音号上，新发的采访合集。 美人愠怒。 像气鼓鼓的河豚，跟平日大相庭径。 这个样子很戳张临渊的XP，两人中间本来隔着一个座位，他悄悄挪动屁股拉近距离，成功的与女经纪人贴贴。 魏昭阳的嘴角微微勾起，余光瞟到下方八角笼：“开打了。” 张临渊迅速转头。 女儿哪有比赛好看！ ...... 铛—— 第一回合的铃声敲响！ 石猛的对手名为谢尔盖，一上来就展现了技术特点。 就好似一把精准的尺子，控制在中远距离不近半步，前手刺拳配合跳步，如闪电般击发。 嘭——啪！ 在受到打击的瞬间，石猛全力还了一记卡夫踢。 卡夫踢不同于主攻大腿肌肉的低扫，而是针对小腿外侧浅表的腓总神经，但凡打准打透了见效果非常快。 哪怕隔着护腿保护，在如此重的一腿下，谢尔盖露出吃痛表情，小腿有些不听使唤！ 不是所有站立选手，都有张临渊的强度！ 机会到了！ 石猛立刻跪地下潜。 谢尔盖匆忙下压，挡住这次抱摔，回到站立位置。 他意识到有战术针对，再也不敢轻易出动作，极为小心的控制距离。 石猛也没着急进攻。 如此一分钟后。 “stop！”裁判插手制止，“红方，蓝方，你们必须主动起来，否则我会对你们进行处罚！” 比赛继续。 石猛主动发起进攻，试图绕过谢尔盖的臂膀，冲进去打内围！ 砰砰砰—— 谢尔盖快速后撤，并打出连续的前手刺拳迎击，每一拳都没有落空！ 就在他收回刺拳，身体微微后坐，习惯性的后撤步时。 石猛再次下潜！ 这一次他用尽了积蓄已久的力量，身如鬼魅、几乎是贴地窜了出去！ 时机卡的恰到好处，谢尔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面对冲抱没有任何抵挡能力。 “给我起！” 箍紧对手双腿后，石猛怒吼一声。 他的腰腹力量瞬发，宛如倒置打桩机，将谢尔盖硬生生抗起来。 轰隆——！ 谢尔盖被重重砸在擂台上，即便有软垫保护，但巨大的冲击力没被抵消多少，又是后脑磕地，当场意识涣散！ 石猛下意识补拳，每一拳都毫不留情： 咚、咚、咚—— 拳落如锤。 “stop！” 裁判急忙用身体撞开石猛。 暴力终结！ “啊！”石猛兴奋地高吼。 医护人员冲进八角笼，查看谢尔盖的伤势。 双方的教练团不能进笼子，谢尔盖的教练用力横了石猛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你就不能下手轻点？！ 石猛这才冷静，来到人堆前，诚恳地表达歉意。 看台上的张临渊起身，重重鼓掌： “看来他第一次跟我打的时候，同样收着劲，不然我也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魏昭阳将手机递过来，直播间的弹幕在此刻沸腾，全是因为方才的比赛。 【我草，这是谁的部将？】 【好像是寰宇的选手，看这针对站立选手的战术，背后有高人呐！】 【张临渊貌似去了寰宇，我估计是他出的主意，不然时机抓不到这么准。】 也算是对张临渊的变相认可。 输比赛归输比赛，但“神童”的名号，还是相当深入人心。 石猛下台时，见到张临渊，比了个爱心，表达感谢之意。 张临渊也回了一个。 两人似乎都没意识到，这样做会让人产生误解。 收起手机的魏昭阳，面色比锅底还黑。 她伸手使劲掐向张临渊腰间软肉。 “啊！” 惨叫回荡在篮球馆内。 ...... 简单的修整过后。 次中量级的比赛正式开打。 由于张临渊第一个晋级，在这之后的比赛不靠抽奖，而是顺位配对制度。 第一场比赛的获胜者，就是他的下一场对手。 而第一场比赛结束的很快。 两名站立系选手对轰，不到两分钟就决出了胜负。 获胜者是绰号“力神”的邓力。 同样是踢拳转型MMA选手，在这两年的热度还挺高，在国内踢拳届名列前茅。平日里打轻量级，估摸着是为了保证状态，这次锦标赛选择打次中量级。 换句话说，张临渊的下场比赛，要回到最熟悉的领域，与人拼站立。 如果刻意炒作，就是国内踢拳的巅峰大战，不带任何虚言！ “你遇到同行了。”魏昭阳提醒道，“这人的比赛我看过，实力不俗，你俩都有得打了。” 张临渊没有回话。 他正遥望被举起手臂的邓力！ 邓力似是感受到了目光，隔着笼网与他对视，嘴角挂上一抹挑衅的弧度。 仿佛在说：我绝不会跟你打地面！ 这是踢拳手堵上一切荣誉的邀请！ 张临渊燃起炽热战意，大步来到观赛区边缘，杵在退场通道旁安静等待。 邓力从他跟前路过时，主动开口： “后天谁先抱摔谁孙子。” 战术安排 时间流逝，又到深夜。 天亮后便是第二个比赛日，宜民酒店顶层的训练室内。 张临渊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双手被十盎司的Fairtex拳套紧紧包裹，裸露精壮上身、穿着一条花色定制踢拳裤，移动间裤脚擦出“噼啪”爆响。 他正在打靶训练，步伐灵动飘逸，拳腿如狂风暴雨。 持靶的魏寰宇亮出反应靶，没有下达任何指令，张临渊眼神专注，下意识打出组合拳。 啪啪啪—— 一套迅疾的“直直摆”三拳组合打出，发出清脆且具有穿透力的声响。 动作行云流水、宛若天成，比电影中的打戏还流畅，舒展间充满艺术性美感。 也无怪乎业内有句俗话：动作漂亮的拳手不一定能打，但能打的拳手动作一定漂亮。 砰—— 低段扫踢好似钢鞭抽击腿靶。 胫骨透出来的巨大劲力，野蛮地闯过腿靶防护，渗进魏寰宇的大腿肌肉： “嘶！” 面色痛苦，一瘸一拐。 但打靶还在继续。 没有摔跤的压力，没有缠斗的顾虑。 张临渊仿佛游龙归海，刻在骨子里的站立技术随意发挥，展开站立王者的领域。 团队成员就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战术指导，也没有对动作进行纠正。 仅在纯粹的站立格斗上，他们对于张临渊来说，跟外行人士无二。 现在正在做的，是为了让张临渊找到熟悉的感觉，仅仅起到陪练作用。 谢芸璃举着大疆pocket，找了个刁钻角度，专心致志地录像，不敢发出半分声音，生怕破坏这充满暴力美学的一幕。 邓力对上张临渊的消息，昨天就已经传开，相当受圈内人士的关注。 而邓力的团队为了造势，昨天便发了视频挑衅；张临渊这边默不作声，今天才邀请她过来宣传。 标题她都想好了。 《挑战者跃跃欲试，但大圣风采依旧！谁才是MMA赛场上的站立王者？》 播放量绝对能过五万！ 业绩有了！ ...... 半个小时过去，打靶训练结束。 张临渊解开拳套，来到垫子边缘补水。 他将矿泉水凑到嘴边，臭烘烘的缠手冲鼻子。 【直拳熟练度+1、摆拳熟练度+1、低扫熟练度+1......】 汗水顺着他的下颚线滑落，很快便汇聚成一小滩水渍。 谢芸隐蔽地抹了把口水，收起pocket，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 目光在“胸肌——腹肌”区域游历。 “嗯？”张临渊闻声抬头。 “哦哦，不是，我是说你打得真好！”谢芸璃急忙找补，“就这些素材，随便截取一段，都能直接发！” “多谢。”张临渊的回应不咸不淡。 谢芸璃目不转睛，为了不那么像痴女，开始没话找话： “请问这次你的战术是什么？” 张临渊拿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吃他豆腐的谢芸璃： “懒得看对手视频，战术是没有战术。” “啊？”谢芸璃十分不解，都忘记接过水瓶。 张临渊一把扯过她的手，将水瓶塞过去，慢条斯理地解着缠手： “你们《格斗前沿》的主编，是什么评价我的？” 有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谢芸璃目光闪躲，莫名露出一股心虚感，声音压低几分： 这是压在张临渊身上最沉重的标签之一，意指他在国内打踢拳比赛所向披靡，出去打国际大赛就发挥失常。 但现在张临渊脸上没有怒意，反而勾起自嘲的笑容： “既然是内战，我这个内行，还需要针对谁吗？” 好有道理。 又带着对于站立水平的绝对自信。 就好像国内的站立选手，面对他不该考虑“如何赢”，而是“怎么才不能输”的难题。 谢芸璃被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国内站立领域，能打败我的只有时间。”张临渊决定将逼装到底，傲然望向窗外明月，“但我现在才二十岁。” 谢芸璃彻底无语。 她现在哪里看不出来，眼前这比她还小的男人，到了孔雀开屏的年纪！ 说简单点就是发春了！ 不得不说，确实挺帅。 “喂！你的缠手能不能给我？” 谢芸璃手指丢在地上的五米缠手。 张临渊以为自己没露馅，端着架子颇为豪爽： “你要这玩意干啥？滂臭，想要我拿新的给你。” “抽奖啊！”谢芸璃理直气壮，“我经营逗音号，总得拿点东西出来，给粉丝发福利冲热度！” 张临渊觉得这个福利有些怪。 就很像某小黄鱼上，售卖的原味黑丝。 他不是“老乡鸭”好吧！ 可谢芸璃的目光毫无邪念，不像是他在教育片中，看到的樱国猥琐跟踪狂： 意有所指。 谢芸璃不知懂没懂，郑重伸出三根手指，并在一起，竖在小脑袋旁边，头上的呆毛一颤一颤： “我发誓，一定将此物如实抽奖，你也可以加我的逗音粉丝群，不定期有福利相送。” ....... 在谢芸璃的盛情邀请下，张临渊用小号加了她的粉丝群，成为其中的一员。 回房间的路上。 名为“龙国格斗交流群”热闹起来。 群主（强力型女战士）：【有新人加入，大家热烈欢迎。】 群员（张临渊小号）：【大家好！以后多多指教！】 群员（漓泉）：【欢迎！】 群员（艾力斯）：【欢迎新成员！】 群员（老唐）：【新群友来头有点大啊！能让潜水的群主亲自邀请！】 群员（云淡风轻）：【新成员发个红包！】 张临渊思索小会，翻出一个表情包： 放飞自我，开始发疯。 反正没人认识他。 群主（强力型女战士）：【各位先聊，我要剪辑新视频，预告一下，跟张临渊有关哦，还会在评论区随机抽取奖品！】 群员（云淡风轻）：【不爱看，聊别的！】 群里其他人倒是一阵催促。 张临渊默默标记这个叫“云淡风轻”的家伙。 记仇！ 这时有人@张临渊。 群员（小气鬼）：【喂！你跟群主是什么关系？】 张临渊觉得这人管得有些宽，点进主页发现是小白号，除了粤省IP什么都没有。 他敲字回答： 【别查户口！】 综合格斗首战！ 张临渊拿磁卡刷开房门。 房间里只有敲击键盘的细微响动。 魏昭阳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灯光被她调得很暗，屏幕散发的白光映照冷艳面庞，能隐隐看出怒意。 “这么暗对眼睛不好。” 张临渊将灯光调亮了些，并走到魏昭阳旁边坐下。 陷入沉默。 俗话说专心的女人最迷人。 张临渊也没想着打扰她，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假装刷逗音视频，实际眼神偷偷往侧边瞟。 真好看！ 女经济人一天没出门，穿着淡紫色真丝睡裙，外披同色过臀睡袍。 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可架不住身材太好，硬是穿出几分情趣感。 修长圆润的美腿裸露在外，顺着望去，根部变为紧实的酒杯形状。 蜂腰用系带勒紧，一只手就能覆住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胸口用蕾丝封边，万丈沟壑藏在下面若隐若现。 再配合上那张妖艳动人的狐脸，神似从修仙界穿越来的妖女。 紫色果然很有韵味！ “不早了。”张临渊提醒道，“咱们睡觉吧？” 魏昭阳头也没抬，轻嗅熟悉的汗臭味，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 “等我处理完这份合同，你先去洗澡。” 两人说的话都有歧义，似是在互相撩拨对方。 过了一会。 魏昭阳叉掉文档，退回桌面的瞬间，张临渊瞟见壁纸。 那是四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拍摄的照片。 背景是峨眉传奇的俱乐部联赛赛场。 张临渊抱着比人高的奖杯，兴奋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但眼睛亮得跟星星一样，正对着镜头咧嘴傻笑。 而魏昭阳这时比他高出半个头，身穿日常皮夹克、脚下踏着板鞋，才脱离校园的气息怎么都压不下去，对着镜头努力挤出得体的微笑。 尽管四年前的手机像素已经相当清晰，但年少的他跟青涩的她，连带着整张壁纸都模糊了几分。 她是他的第一位经纪人。 他是她签下的第一位选手。 四年过得轰轰烈烈，两人顶着无数压力前行，曾比她矮半个头的小家伙，不知何时反超过她。 想到这。 魏昭阳从回忆中脱离，迅速关机合上屏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倒有些局促，像是被人无意间捅破小女儿心事，没敢回头张望。 怔怔无言，许久过后。 张临渊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浪涛。 他凑到经纪人的耳边，强忍含住晶莹的冲动： “明天咱们再拍张新照片。” 魏昭阳不敢偏头，但笑颜如花，傲娇地哼了一声： “你先赢下比赛再说！” ...... 第二个比赛日下午到来。 次中量级的八强赛正式开打！ 由于十六强战已经打完，组委会发现将三个笼子放在一个区域，会出现指令混乱的情况。 于是撤掉一个笼子，并征用另一个篮球馆，作为B区域进行比赛。 两个区域同时进行，决出八强只需四轮。 张临渊的比赛被安排在A区第一轮。 他早早吃完午饭热身，穿戴好护具，在检录处蓄势待发！ 小腿上绑着的护腿，用红色胶带紧紧缠住，免得会影响到比赛。 前方是举着“寰宇拳馆”队伍牌的工作人员。 魏家叔侄跟在身后，他不需要队医边角。 不远处的观赛台上，谢芸璃正挥手打招呼，一蹦一跳很是俏皮。 广播响起： “次中量级第一场，张临渊对阵邓力，请双方选手上场，超时者视为弃权。” 按照规矩，蓝角先上。 待邓力上台找到蓝角后。 张临渊深吸一口气，跟在工作人员后面，缓步朝八角笼走去。 检查护具，涂抹凡士林，踏上楼梯。 笼门被随之关上。 肾上腺素在此刻轰然爆发。 张临渊此刻却心如止水，再不复两周前的忐忑。 【意志：战意高昂】 挺直脊背，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拱手，以表尊重。 随后退到红方边角处。 魏昭阳踩着小板凳，撑着身子贴近笼网：“加油！” 张临渊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红方，蓝方，到中间来！”裁判开始发号施令。 张临渊跟邓力大步走向中心，龙行虎步，最终稳稳停在裁判两侧，互相看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 “护齿、护档、护腿是否戴好？”裁判询问。 张临渊张开嘴巴，示意他带了透明护齿，邓力同样如此。 张临渊与邓力重重碰拳。 “回到你们的角落。” 双方快速后退，蓄势待发，只等最后的口令。 裁判朝边裁示意比赛开始，同时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挥下的同时高喊道： “Fight！” 铛—— 第一回合的铃声敲响。 比赛正式开始！ 两人都打算速杀对方！ 张临渊拉开抽象的格斗式，前压速度比邓力快许多。 咻—— 如毒蛇吐信的刺拳袭来！ 然而快不过张临渊的反应，他压低右肩侧身，拳头便擦着面颊掠过。 与此同时。 张临渊打出前摆击腹的反击！ 砰—— 带着摇闪蓄力的一拳，竟直接将邓力打得后退三步，重重撞到笼网上！ “呃！” 邓力感觉肝区受到重创，再多来一拳，他得当场岔气跪倒在地！ 张临渊并未打算放过他。 上步，拧腰，出腿。 动作一气呵成！ 呼—— 左腿中扫撕裂空气！ 邓力仓促提右膝格挡，并将全身重心朝同侧压去，力求挡下威力无匹的攻击。 啪—— 双方小腿胫骨相撞。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张临渊当然吃痛，但面上波澜不惊，眼神相当凶悍！ 邓力的面色明显不好受，就好像被棒球棍砸在腿上，隔着护腿都感到锥心的疼痛。 硬度差距在此显现。 继而。 张临渊的组合拳带着风声砸向邓力！ 咚咚咚—— 每一拳都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精准穿透邓力的报架，像冲击钻凿在他的躯干上，意识仿佛暴风雨中的扁舟，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倾没。 然而比赛时间才过去三十秒！ 这不是势均力敌的比赛，而是“内行”单方面的碾压！ 裁判惊讶的同时，来到两人跟前，准备中止比赛。 台下的魏家叔侄面色大喜。 邓力的边角全力高吼： “摔他！快摔他！他摔跤没你强！” 首战告捷 边角的提醒震耳欲聋。 邓力顾不上什么荣誉，俯身迎着张临渊的拳头，拼尽全力箍住双腋下，将张临渊死死抵在笼边。 也确实如邓力的边角所言。 张临渊不擅长面对搂抱，毕竟在踢拳规则下，一旦搂抱裁判就会介入，换成MMA规则要费些功夫拆把。 他用胳膊圈住邓力的手臂，撅腚后撤压重心，手推邓力的胯部，同时嘴上也没闲着： “喊爷爷！” 邓力没脸搭话。 “别聊天！”魏寰宇高声提示，“专心抢腋下！” 这也是MMA赛场上的常态，跟对手搭话除了交流外，还有搞心态的作用。 也算是一种边缘技术，更多的是对实力的自信。 问题的关键在于，当前的位置对张临渊并不利，这时候再说话干扰，容易分神把自己搭进去。 张临渊开始专心抢把位，两人互不相让，有种菜鸡互啄的感觉。 魏昭阳也顾不得装淡定，冷艳的狐脸涨得通红，鼓起面颊呐喊助威： “张临渊，加油！” ...... 远处的观赛席。 谢芸璃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捏成粉团，强压喊加油的冲动，因为她正在直播。 直播间内挤了近两千人，都是被昨晚的视频吸引，一开播就涌进来看比赛。 弹幕在此时热闹起来。 【张临渊的站立简直是降维打击！】 【前面的，确实是这样，不过缠斗还得练。】 【就这站立，够自保就行！哪个摔跤手扛得住他的拳？】 【这是剧本吧？明明都是踢拳手转型，差距怎么可能这么大？】 有夸赞有质疑。 谢芸璃懒得反驳，出言控场： 直播间弹幕瞬间安静。 ...... 八角笼中。 张临渊在挣脱控制后，并未乘胜追击，反而主动来到笼中央。 他招招手示意继续打站立，甚至发出了拼拳的邀请。 可邓力的自信心已被摧毁，哪敢主动出击，在中远距离反复试探，没有进中近拼拳的想法。 张临渊一个跳步刺拳，凭借着超长臂展，精准命中邓力的鼻梁。 咚—— 邓力的头部明显位移，酸得眼泪都流出来。 “你在当沙包吗！”邓力的边角大喊，“还手！还手！输也要输得漂亮点！” 邓力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狠厉。 打肯定是打不赢，不如轰轰烈烈，放手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摇奖！ 张临渊看出对手的想法，主动发起进攻，连续的直拳似长枪捅出： 唰唰唰—— 拳出如龙，无可抵挡！ 邓力被逼到笼边，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缘的野兽，挥出不甘的抡摆！ 砰砰砰—— 两人咬紧牙关、紧缩下巴，全都舍弃技巧，开始最原始的对轰！ 乱战中。 邓力拼尽全力，侥幸穿透张临渊的报架，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的下巴与腹部。 结果却令人胆寒。 张临渊凭借着大师级的抗击打，头部仅仅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仿佛由钢铁浇铸而成，重击都没能打瘪他的肌肉！ 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丝毫看不出涣散，此刻更是被激发了凶性。 “冷静！冷静！”魏寰宇目瞪口呆，“拉开距离，别上头！别拼拳！” 张临渊置若罔闻。 在扛住邓力的反扑后，他抓住邓力露出的空档——因为被逼到极限从而中门大开！ 机会来临。 张临渊打出一记短促的前手平勾。 啪—— 一声脆响敲碎了所有抵抗！ 邓力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神瞬间空洞，如断线木偶般倒地不起！ 张临渊收拳而立。 “你在干什么，补拳！”魏昭阳快急死了，“还当打踢拳呢！” 张临渊闻言惊了一下，当即高举拳头，朝挺尸的邓力砸去。 “stop！” 场裁推开张临渊。 铛铛铛—— 边裁敲响中止铃。 比赛时间定格在第三分三十秒！ 笼门被拉开。 医护人员带着担架、氧气瓶，一股脑涌了上来，救治陷入深度睡眠的邓力。 双方边角则被拦在笼外不准进场。 张临渊吐出一口浊气，揉揉刚刚被重击的位置，面色平静地举起双臂。 他的第一场MMA比赛，用最擅长的方式，获得无可争议的胜利。 这次没有铺天盖地的欢呼。 但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还在。 张临渊来到红方的角落，隔着笼网与魏昭阳对视，她的眸子依旧那么好看。 女经纪人今天没化妆，眼眶发红，像委屈巴巴的小狐狸。 这些天的压力在此刻一扫而空。 张临渊笑的很开心，柔声安慰： “我都赢了，别哭，等我下来。” 魏昭阳显得更委屈了，捂着脸不给张临渊看： “我才没哭！” ...... 三分钟后。 裁判宣读完比赛结果。 张临渊与清醒的邓力拥抱： “别灰心。” 邓力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呵呵一笑： “果真是名不虚传，跟你交手也算是圆了心愿，还惦记那声爷爷？” 张临渊摇头。 下一场的选手等着上场，裁判催促两人赶紧下去。 张临渊跟邓力互相搀着下场。 “我的比赛止步于此了，希望你能拿个好名次，最好能摘下冠军。” 邓力退场前笑着打趣，期盼张临渊拿冠军，给他也升升含金量。 “好嘞！”张临渊与邓力碰拳，“定当拼尽全力。” 目送邓力走后。 张临渊转过头。 魏昭阳已来到他的身侧，看似清冷，嘴角的弧度却柔和了气质。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递给魏寰宇。 “魏叔，给我吧。”张临渊要来了手机，“你先去下去歇歇。” 魏寰宇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打了个寒颤，拧着水桶跟板凳走向退场通道。 张临渊来到魏昭阳身旁，将相机调成自拍模式。 而后微微蹲下身体，将手机平直举起，屏幕刚好能容纳两人。 魏昭阳明白意思，配合地略微仰头，露出得体的微笑。 在按下快门键的前一瞬，张临渊伸出右臂，一把搂紧魏昭阳，露出如四年前的笑容。 咔嚓！ 手机定格住这一刻。 画面中，是刚刚经历战斗、已经长大的男人，和他身边未施粉黛、已经成熟的绝美女人，一如既往、一如四年前的模样。 背景缺了闪亮的聚光灯，一排排冰冷的蓝色座椅，又在提示着时过境迁。 物虽逝，人未非，情渐深。 在两人脑袋之间的缝隙处。 短发女孩正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 谢芸璃本想道喜，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露出嫌弃的表情： “恶心！成何体统！你们还要抱多久！” 下一场的对手 张临渊回到运动员候场区。 他坐在长条板凳上，靠着冰凉的储物柜，此刻已恢复了冷静。 十六进八这一关已经过了，接下来的比赛才重要。 只要能成功进入四强，魏寰宇便会按照约定，向他的拳馆私人注资，短期危机就迎刃而解。 能进八强的都不是菜鸡，八进四这一关不太好过。 要是拿不到奖金与注资，拳馆的危机，恐怕只能靠卖沟子解决了。 “喝水就好好喝，在那抖腿干嘛！不就是赢了一场比赛，有什么好激动的！” 魏昭阳拿着剪刀蹲在张临渊身前，正小心剪开缠紧护腿的胶带，生怕割伤张临渊的皮肉。 结果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腿在那抖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嘚瑟什么！ 张临渊停止抖腿。 他没激动，只是想到令人愉悦的事情，情不自禁。 魏昭阳稍微仰头，隐隐有些不悦： “我亲自伺候你，是不是很得意？” 张临渊居高临下，与女经纪人对视，发现她在佯怒，这个模样很少见。 以至于他想得越来越歪，在魏昭阳的注视下，护档从L码变为XXL码。 魏昭阳的表情逐渐绷不住，直到狐脸蹭一下通红，急忙低下头继续剪胶带，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再问什么得意不得意。 因为答案很明显。 得意的都膨胀起来了！ 张临渊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拳，早不得意晚不得意，偏偏这个时候整点幺蛾子，让他一点面子都没有！ 看着手忙脚乱，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经纪人，他也不好再搭话，在脑海中呼喊： “系统！出来加熟练度了！” 第一场比赛表现这么好，不给点奖励就算了，要是连熟练度都不加，不如绑定一条狗。 【前手摆拳熟练度+1、防双腋下熟练度+1、抗击打熟练度+1......】 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像在张临渊的脑子里放炮，他在无聊中呼出了面板。 【姓名：张临渊】 【身高：183CM】 【臂展：196CM】 【体重：74.8KG】 【站立：300/400（大师）】 【摔跤：42/100（入门）】 【柔术：10/100（入门）】 【防御：280/400（大师）】 【体魄：255/400（大师）】 【意志：都是黄色废料】 【特殊能力：初级格斗分析模块（2次）、防摔技术学习效率提升50%（13天）】 【任务：斩获次中量级前三名奖牌！】 【注：请宿主抓紧训练，迎接下一场比赛！】 在这点经验值的加成下，大多数栏目并没有变动，除了【意志】栏目以外。 张临渊不明所以：“系统，你什么意思？” 系统秒回答：【叮！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他现在满脑子瑟瑟的东西。 张临渊默不作声。 一码归一码。 这系统不懂人情世故，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 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检测到宿主恼羞成怒，本系统的检测绝对客观，请宿主请停止发散思维，以免污染数据库。】 系统继续补刀。 “你冒犯到我了，我需要赔偿。”张临渊借机敲竹杠。 系统沉默良久：【没有。】 张临渊开始在面板上寻找“卸载”按钮。 【鉴于宿主在第一次比赛表现优秀，本系统特此奖励：防摔技术学习效率提升至100%】 系统的求生欲满满。 “成交！” 张临渊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但别看到100%就被唬住。 按照他这些天的经验，高专注度带来的是高损伤。 提升效率的同时，肌肉、骨骼方面的磨损更快，精神力的负荷也更大，消耗的能量呈指数翻倍。 并不能无止境的学习，有收获就有代价，在当前的作用还是有限。 咚、咚、咚—— 轻快的脚步声打断思考。 张临渊与魏昭阳齐齐看向通道。 谢芸璃拿着pocket，一蹦一跳，看起来相当开心。 待她来到跟前，张临渊率先问道： “你不是在直播吗？” “你的比赛打完后，我直播间的人就跑了，没人看还开啥直播？”谢芸璃一屁股坐在张临渊身边，丝毫不顾魏昭阳铁青的面色，“你的四强战对手确定了，是B组第一轮的优胜者蒋永，刚刚以一致判定结束比赛。” “蒋永来自四海连城格斗，经常参加武林笼中对，技术风格以古典跤为主，职业绰号‘一流摔跤手’。” 魏昭阳扯着张临渊的手，剪开纱布缠手，顺带解释对手的来历。 这次参赛选手的资料，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只为随时能提供参考。 纱布被剪开的细碎声无比清晰。 张临渊陷入回忆。 “武林笼中对”由中原卫视“武林风”原班人马打造，前些年是绝对的超一线赛事，但近些年有所沉寂。 当今龙国许多征战海外的选手，都是从这个赛事打出来的种子。 除此之外，武林笼中对还是UFC的龙国区合作伙伴，一部分征战UFC的龙国选手，就是由武林笼中对推荐，成为UFC里不可或缺的龙国力量。 总之对龙国MMA发展起到至关作用。 蒋永能打进笼中对，已经证明实力不俗。 当拥有“一流摔跤手”的绰号，证明蒋永在MMA赛场上的摔跤发挥，肯定不会比石猛差多少。 走了一个赵育赫，又碰到一个擅长摔跤的对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你怎么了？” 谢芸璃轻戳发呆的张临渊。 “没什么。”张临渊回过神，“我对手没放两句狠话？” 谢芸璃使劲晃脑袋。 魏昭阳觉得艰难，收起剪刀，将纱布塞进张临渊怀中： “这个对手很难缠，回去先找到他的比赛，看看他的习惯与漏洞，让教练组安排战术。”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 就在张临渊想回答之际。 一片阴影由远至今，挡住通道处的光线。 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堵在门口，长相儒雅、皮肤白净，看起来人畜无害，但红肿的饺子耳，强有力的表明——这是一位摔跤手！ 谢芸璃凑到张临渊耳边： “他就是蒋永！” 面挂春风藏算计 候场区的选手很多。 对于张临渊战胜邓力，他们没什么好评价的地方，甚至觉得有些无趣——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他们更关心张临渊的摔柔水平如何。 见到蒋永直接找上门，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等着这次的冲突爆发。 谢芸璃出于职业敏感度，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二人。 魏昭阳面色凝重，捏捏张临渊的手，示意她一直在，不要头脑发热。 “有好戏看了，晚点再热身。” “蒋永替我们打头阵，倒也不错。” “这两人都不好缠，最好打个两败俱伤。” 对于周遭的议论声，蒋永置若罔闻，大步朝张临渊走来，率先伸出右掌： “很荣幸下一场能跟你交手！” 张临渊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掌，略微思索，还是起身握住那张蒲扇大的手： “手有点脏，别介意。” “怎么会呢！一回合KO邓力，真是名不虚传。” 蒋永显得十分激动，握紧张临渊的掌心，就好像终于见到偶像。 由于拿不准蒋永的目的，张临渊装作不知情，笑道： “能全场控制对手，你也不是俗辈，我下场可要小心了。” “恐怕我连站立那关都过不去。” 蒋永的表情很谦虚，借着握手的力道，身体自然地前倾半步，左臂状似随意地抬起来，搂着张临渊的肩膀示好。 两人很自来熟贴在一起，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在场的选手和教练们饶有兴趣，并没有感叹于两人的礼貌，眼中反而露出几分危险意味。 果不其然，蒋永在放下左臂时，手掌从张临渊的腋下擦到腰间，不留痕迹。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落到魏昭阳跟谢芸璃这种半吊子的眼中，这完全是对手间的友好互动。 但张临渊全身汗毛竖起！ 他太熟悉这种“评估”了！ 蒋永这一套小动作，企图显而易见，就是在丈量摔跤距离、角度与重心，评估他的身体宽度跟厚度，以寻找最好的发力点！ 他眼神一凛、后退一步，抽回被握住的手掌： “蒋先生目标明确，轻车熟路，没少干这种脏事啊！” 直接捅破蒋永的伪装。 魏昭阳跟谢芸璃原本满脑袋问号。 当听见张临渊这么说，她们意识到交锋已经发生，眼神当即变得不善。 蒋永也没想到，张临渊的感知如此敏锐，能看懂摔跤手的动作，还直接戳穿面上的那层纸，友善表情渐渐僵住，继而变得看不出情绪： “有点东西。” 深层意思就是“仅仅而已”了。 该得到的都已得到，也没必要再做伪装。 张临渊丝毫不恼，真心实意地笑道： “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达成了目的？” 不等蒋永回答。 他很干脆地抬起手臂，拳峰停在蒋永的下巴前方，纹丝不动、毫无间隙： “你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对我而言，不过是看一眼的事情。” 很直接的嘲讽。 倒霉蛋赵育赫在前，蒋永扭头就走，没有争辩的意图。 “面挂春风藏算计，握手拍肩测腰力。”张临渊不依不饶，“若是一流真豪杰，何须偷行三流事？” 惹了方丈还想跑？！ 候场区陷入诡异的寂静。 蒋永定住脚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强行压下怒火： “牙尖嘴利，八角笼见！” ...... 有人来的静悄悄，走的却怒气冲冲。 凝滞的空气恢复流动，窃窃私语逐渐蔓延。 “说真的，张临渊这嘴，比他的拳头还狠。” “一流豪杰行三流事？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呐！” “这梁子结大了，下一场有得看，这两都不会放过对方。” 不管是在场的选手还是教练，本以为张临渊之前是超常发挥，谁都没想到他真有货啊！ 几句话就给笑面虎整破防，连回怼都不敢，匆匆逃离生怕重蹈覆辙。 一部分选手暗下决心：以后万一碰到张临渊，在他准备念诗的时候，要给他的嘴巴捂上！ 太气人了好不好！ 张临渊其实很无奈，怎么老有人撞枪口，真当他白学文化了？ 魏昭阳率先来到他的身侧，清冷的狐眸里，既有惊讶也有理所当然：“不错。” 张临渊也很懂事，吹捧道：“都是师父教的好。” “哼！”魏昭阳散发着洋洋得意，“那是！也算没白费我的功夫。”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袋恨不得翘到天上，比赚钱还激动。 证明她的教育是成功的！ 张临渊突然想到，他未成年时监护权在女经纪人手里，而且女经纪人还教他学习，日常生活也安排的面面俱到，实际上就是年轻养母。 更刺激了！ “这个视频发出去，绝对能点赞过万！” 谢芸璃紧紧攥住手机，鹅蛋脸因为激动从而泛红，桃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满脸“搞个大新闻”的喜悦。 “能不能正常点？” 谢芸璃深呼吸平复心情，但眼睛依旧亮得吓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现在比赛也打完了，说好的独家专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她双手合十，露出卖萌的表情，生怕听到反悔的回答。 张临渊很想答应，但在这事上，他没有什么话语权。 有些事情还是要给女经纪人面子的。 于是扭头望向魏昭阳，眼里的意思大概是：你给句准信啊！ 鉴于张临渊比赛获胜，且方才表现优异，还知道询问“权威人士”的意见，魏昭阳这次没有小气，相当爽快地表示： “现在就可以。” “真的吗！”谢芸璃难以置信。 “没错。”张临渊这才敢确定，“我说可以就可以。” 谢芸璃绽放笑容，比桃花还艳，快步朝出口跑去： “那我先回去准备稿子！” 质疑声有多大，我就能走多远！ 半小时后，宜民酒店。 张临渊回到房间，快速冲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疲惫。 镜子中的他换了身纯白短袖，头发带着湿润的水汽，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竟有几分阳光男大的感觉，看不出半点驰骋擂台的煞气。 其实他并不在意穿着打扮，凭镜子里那张不输于吴彦祖的脸，哪怕穿一身烂布条，都能被人认为是新奇潮流。 但出于对谢芸璃的尊重，还是决定稍微打扮一下。 刚收拾妥当。 叮咚！ 门铃响了。 张临渊停止臭美，上前拉开房门。 谢芸璃背着帆布包，身穿修身的学院风长袖，下摆收进深灰色百褶裙，透肉黑丝包裹匀称双腿，脚踝处堆叠白色中筒堆堆袜，复古小皮鞋擦得锃亮。 走廊里的射灯打在蓬松短发上，给青春活力增添几分神秘感。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歪着头甜甜地笑着，那双桃眸看狗都深情，此刻弯成了月牙状，深深刻进张临渊的心里。 就像每个男人在少年时，遇到的女孩一样，仅一眼便舍不得挪开目光。 张临渊从回忆中脱离，由衷地露出笑意： “真漂亮！” 谢芸璃倒有些害羞，声音都嗲起来，强撑着与张临渊对望。 一男一女都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艳。 “你们是采访还是谈恋爱？” 不合时宜的御姐音打断深情对视。 张临渊面色一僵。 该死的！ 怎么忘了跟女经纪人住一起！ 谢芸璃闻声垫脚。 就在张临渊身后两米处，魏昭阳抱着双臂杀气腾腾，散发的气质好似深宫怨妇，抓到心上人当面妻目前犯，恨不得用眼神作刀戳死负心汉！ “好吓人！”谢芸璃夹着嗓音，偏头望向张临渊，露出害怕的表情，“魏姐姐看起来好可怕啊！” 稳定发挥。 放到平日里不会有啥。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没注意到张临渊大汗淋漓，面色极度不自然。 就好比加399套餐时，背后的力道越来越重，还以为是老乡鸡卖力，转过头发现是媳妇的面庞。 “采访取消了，谢小姐请回吧。”魏昭阳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别别别！不闹了！” 谢芸璃挤进房间，骚狐狸气直冲鼻腔，桌上摆满瓶瓶罐罐，都是高档护肤品。 并且靠墙的单人床上，还摆放着女人的内衣，尺码目测跟魏昭阳同号！ 我嘞个豆！ 感情魏昭阳是在那护食！ 呸！ 魏昭阳看到谢芸璃一副震惊表情，反倒舒畅不少，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平日里爱折腾，懒得收拾房间，见谅。” 充满歧义。 倒是有一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 这奶兜子是她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故意拿出来宣誓领地的物件。 又争又抢才能搞到男人，不争不抢的都是懦妇！ 谢芸璃的误会更重了，转而望向张临渊，眼里全是对渣男的抨击，模样像是在看负心人：有对象你还撩我！ 张临渊百口莫辩，心虚地摸摸鼻子： “办正事吧，采访要紧。” ...... 十分钟过去。 pocket相机摆在茶几上，正对背靠窗户的张临渊。 屋内的环境实在太过糟糕，魏昭阳也没有收的意思，张临渊更是不敢碰，总不能让大奈兜子出镜吧？ 谢芸璃按下录制按钮，扭头看一眼身后，女经纪人没表情，就这么给她上压力，能明显感觉到敌意： “咳咳！开始了。” 张临渊调整坐姿，朝镜头得体挥手： “大家好，我是张临渊，非常荣幸能接受格斗前沿的采访。” 轻车熟路。 “首先恭喜你取得转型后，第一场MMA比赛的胜利。”谢芸璃开场客套，“全国锦标赛虽不是职业比赛，但这一届的强度不比任何职业赛事低，请问张选手有何感想？” 张临渊沉默片刻，双手交叠置于腹前，认真回答道： “这是更广阔的领域，我愿意接受这份考验，直到荣耀加身的那天。” “很有野心，也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谢芸璃接住话茬，“作为一个‘外来户’，对于进挺进八强，你是否感到意外？” 张临渊举起双拳： “靠意外打不进八强。” 用很巧妙的方式回避问题。 既不暴露自己的想法，也变相肯定自己的实力。 旁观的魏昭阳很满意，这个回答相当完美，因为说了跟没说一样。 谢芸璃无奈。 接着询问张临渊这段时间的心情，与决定转型的前因后果，都被张临渊一一应付。 很快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随着你最近的两次晋级，舆论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你对此又有什么想法呢？” 谢芸璃将手机递向张临渊。 张临渊接过手机，正在播放他KO邓力的视频，高赞评论挂在最顶部。 【这站立放到MMA，就是天花板级别！】 【AVU！被赶出踢拳圈，来MMA的地盘讨饭吃呢！】 【对上站立选手而已，这是MMA赛场，光靠站立走不远。】 【上面的很对，MMA的水很深，他把握不住，遇到摔跤选手，立马原形毕露。】 【楼上的不用怀疑，就是收了黑钱，别问我怎么知道。从业几十年，这点关系还是有的，张临渊还假惺惺的抱歉，装什么白莲花！】 寥寥一条的赞美，在铺天盖地的质疑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一些评论相当刺眼，空穴来风的阴谋论，更是坏的纯粹。 张临渊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直到舌尖渗出铁锈味，才缓缓抬头： “我看热度还挺高，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好事，总比寂静无声好。” “对于技术方面的质疑，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用最擅长的技术去获胜，这并没有什么不妥，摔跤手也不会主动打站立，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停顿片刻，眼神变得锐利，话锋陡转： 算是公开的转型宣言。 “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相信关注你的拳迷也是如此，给大家说个结束语吧！” “下一场四强赛，我将会面对蒋永。熟悉他的拳迷，应该知道他的风格，我究竟行不行，还请拭目以待。” 按照提前准备的稿子，谢芸璃的问题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收尾环节。 可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往后瞥了眼神色嘚瑟的魏昭阳，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 “有很多粉丝好奇，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选手，有正在交往的恋人吗？” 感情问题 张临渊的表情猛地一僵。 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好似擂台顶部的聚光灯，将他紧紧笼罩。 压迫感不比以压迫式打法著称的马拉特低多少。 思来想去，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暂时没有。” 意思是可以有。 “真是出人意料。”谢芸璃松了口气，“那有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呢？或者说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张临渊大汗淋漓。 前面的问题他可以说手拿把掐，但这两个临时加的问题，倒真让他自觉难以应付。 这个问题还要从他从小的理想说起——像前世的网文那样，在异世界大开后宫，顺便登上世界之巅。 结果也很明显，至今没能办到，声名狼藉不说，还是纯情处男。 更悲催的是过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生活。 现在人生大K线暴跌，美女却将他团团包围，狼子野心又蠢蠢欲动。 简单来说他全都想要。 所以该怎么回答是门大学问！ 直接说没想法显得太假了，到时候两位美人不跟他玩，他只能跟石猛相依为命，整天在软垫上滚来滚去...... 想想就恶寒...... 可一旦承认有想法，给出具体标准会得罪人，毕竟这两人风格不同，夸一个就等于罪另一个...... 张临渊悄无痕迹地抹净额前汗珠，早已练成肌肉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危机时刻激活了无师自通的话术。 他轻笑一声缓解尴尬，首先把目光放在谢芸璃身上，目光深邃地表示： “这个问题相当有水平，但我想说的是......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我的时间、精力跟感情，都奉献给训练与比赛，在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里，当然憧憬美好的人跟事，这点没法否认，毕竟我还是个人，不是断情绝欲的真仙。” 极度抽象的回答，不特指任何一人，但能表达中心思想。 两位美人察觉到了不对，但又拿不准哪里不对，半信半疑间，等着接下来的回答。 “至于择偶标准......”张临渊神似哲人，目光移向魏昭阳，“注重外貌未免显得太低级，在我看来灵魂共鸣，或者说志同道合更重要。 然后又将目光移回谢芸璃的身上，就这么反复横跳，不将眼神固定在某一人身上： “我希望未来的伴侣能够理解我的事业，也希望她能有独立的追求，最好能给我的枯燥生活增添几分......挑战？或者说灵感。” “与其说择偶标准，不如说是一种感觉，让彼此变得更好的默契......这可遇不可求，也需要双方都拥有勇气，跨过阻碍双向奔赴。” 他不能直接说喜欢大奈、长腿的漂亮姐姐，干脆把标准说成虚无缥缈的东西，让谢芸璃跟魏昭阳自己悟去吧！ 在这一番车轱辘话下，魏昭阳跟谢芸璃成功找到各自想要的标签，两人心思各异，都觉得暗指的是自己。 魏昭阳听到的是： 志同道合？她懂！ 独立？未婚未孕拥有16岁的好大儿，且成功养到20岁，够独立了！ 挑战？转型MMA就是她提出的！ 双向奔赴？这是在暗示她主动吗？ 谢芸璃听到的是： 灵魂共鸣？她就喜欢这种调调！ 追求？她可是编辑兼前线记者，励志做大做强！ 灵感？她的职业正好能提供这些！ 勇气？这是年轻女孩最不缺的东西！ 一时间。 魏昭阳虽面上清冷，但眼神柔和了许多，扭开水瓶抿一小口，掩饰上扬的嘴角。 谢芸璃则要直接多了，她觉得张临渊与众不同，简直太符合她的胃口，笑的花枝乱颤。 终于将送命题应付过去，张临渊浑身脱力，瘫坐在沙发上问道： “可以结束了吧？” ...... 咔哒—— 门锁弹出一声轻响。 将谢芸璃的窈窕身形隔绝在外。 房间里只剩两人，方才的喧嚣归于沉寂，连空气都静了下来。 魏昭阳坐在床沿，剑眉紧蹙，盯着背影得意的逆子： “我回味了一下你刚刚的回答......” 嗓音比万年坚冰还冷！ 显然是回过头察觉到不对劲。 张临渊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回到沙发坐下： “你也有问题要采访？” 有种混迹魔都的街头萨满，那种故作松弛的紧绷感。 看似很淡定，实则连手都忘记放哪，在身上抹个不停，跟抓跳蚤一样。 魏昭阳勾起淡淡的嘲讽笑容： “说了噼里啪啦一大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倒是把那个矮冬瓜唬住了，也算我没白教你怎么应付媒体问答......呵！愚蠢的女编辑！亏她还是文字工作从业者，连语言的基本原理都不懂！” 有种看透一切的洋洋得意。 您老刚刚貌似也在笑好嘛......张临渊被拆穿后，也没狡辩，反而带点无赖感： “大家都开心，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 “大家都开心？”魏昭阳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身子微微前倾，“还包括我？” 张临渊装傻充楞：“也许吧。” 魏昭阳没再说话。 她起身走到行李箱前，打开拉链翻翻找找，像卖力挖洞的土拨鼠。 先是扒出了一大堆衣服，然后又掏出各类化妆品，最终找到一叠厚文件，翻阅后抽出一页，递到张临渊面前。 张临渊猜到她又要整什么活，接过文件，看着上面的条款笑的很高兴。 【第38条：运动员需保持稳定的竞技状态，避免因感情问题引发舆论风波，进而导致商业价值下跌。感情问题需提前报备，并经经纪人评估，获得同意后方能继续。】 说白了就是他想谈恋爱，得向女经纪人报备，同意后才能继续，不然就算违约。 女经济人之心路人皆知。 这跟禁止他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看懂了吗？” 魏昭阳将剩下的合同，牢牢抱在胸前，生怕张临渊动手争抢。 她似乎是很满意这一手，露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嘚瑟，眼神好像还在问：是不是很气？气也没用，谁让我神机妙算！ 也不知道为这个合同谋划了多久。 张临渊眉眼弯弯，望着护食的女经纪人，非但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斤斤计较的样子好可爱。 小情趣罢了。 “看懂了。”张临渊语气调侃，主动将合同还回去，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连我找对象都要管，真是辛苦魏大经纪人了。” 魏昭阳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不自然，但迅速压下去异样： “少贫嘴！我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都是为了你的职业生涯好！” 像极了老妈子在教育逆子时，常说的那句“都是为了你好”，甚至浑身都开始散发母爱气息。 张临渊连连点头，起身忽的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目光灼灼地反问： “如果我的‘感情问题’是你呢？魏大经纪人该如何面对？” 舆论反转 轰！ 平静的房间里被投下一颗核弹！ 魏昭阳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僵住不动、瞪大狐眸，白皙面颊染上的红晕越来越深，直到蔓延到耳根后才停下。 她没想到张临渊这么大胆。 直接捅破窗户纸就算了，还这么赤裸裸的发问！ 妈耶...... 该怎么办...... 说她对张临渊没想法是假的，那么一丢丢“母爱”早已变质。 现在就像一位意图犯错的养母，明知道做的事情不太对，但就是忍不住接近长大的孩子。 可无论是暧昧还是撩拨，都是为了情到深处自然浓，哪能想到进度这么快。 若是她现在表达心意，憋了二十年的张临渊，只怕会当场兽性大发，之后几天也别想下床了。 喜欢确实喜欢，但喜欢是克制。 头脑发热会影响张临渊的前程。 软脚虾还打个鸡毛比赛！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魏昭阳声线微微颤抖，狼狈地避开那道灼热视线，想要远离紧贴她的男人。 可张临渊寸步不让。 她无论怎么退，都被他死死缠住，直到被逼至角落。 魏昭阳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低下头，不敢再与小男人对视： “我是你的经纪人......还有你的监护权......虽然以前没怎么管你，但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声音比糯米团子还软。 她有些后悔玩套路，非要跟张临渊挤一个屋，现在想逃都逃不掉。 不神机妙算魏昭阳。 “哦？”张临渊双手撑在魏昭阳脑袋两侧，做了个壁咚的姿势，“魏大经纪人提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魏昭阳手忙脚乱，逼着自己抬起头，故作镇定地强调： “不管是情分还是法理，我，我好歹算你半个后娘！你怎么能对我有这种想法？” 话说出口才知不对。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谬，情急之下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于是再也装不下去镇定，本就通红的面颊更是红了一个度，像是能用指尖掐出血来。 现实不是微信的聊天界面，能够长按撤回，张临渊被女经济人这幅反差模样，逗得大笑出声。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女经纪人还没准备好，迈不出最后那一脚。 逼的紧了，适得其反。 该是他的跑不掉。 他没有继续拉近距离，反而将双臂负在身后，模仿魏昭阳的姿势： “原来是半个娘啊......我知道了，魏、小、娘......” 他的语调拖得很长，表达顺从，又没放弃调侃的意图。 是真没见过主动给自己加攻速buff的女人。 魏昭阳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被“小娘”二字叫的浑身不自在，却只能毫无威胁力地警告道： “你记好条款......违约金很贵的！好好准备比赛，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逗你玩的。”张临渊放出安全距离，懒散地拉开房门，“我走啦，去跟队友们复盘比赛，再商量接下来的战术，要是回来晚了你早点休息，不用刻意留灯等我。” 魏昭阳意犹未尽，但也不敢再撩拨。 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从未想过张临渊会这么大胆，于是装出一副嫌弃神情： “走走走！不找到战术别回来！” 但扯出“伦理”怎么莫名有点刺激...... 张临渊大步离开。 魏昭阳注视宽厚的背影，轻抿薄唇、微微夹腿。 确定小男人走远顺手带上房门，她从翻出来的衣物中，找到一条干净的蕾丝小裤。 她就这么怔怔看着手中的衣物，许久过后，才缓缓褪去那一身运动队服。 房间里升起两轮明月。 春意盎然。 ...... 张临渊独自来到酒店餐厅。 这里二十四小时备着餐食，针对运动员与随行人员不同的需求，分为降重餐跟正常餐食。 他不久前才结束比赛，接下来还有比赛，不能胡吃海喝，但总要把能量补足。 说是要去讨论战术，但比赛都没打完，教练们都还在忙，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两人都冷静冷静，免得擦枪走火。 最基本的自控力要有，过了赛期怎么玩都行，但至少现在不能瞎来。 某位拳击巨星的教训历历在目呐！ 他就着电解质水，冲服水煮鸡胸肉，腮帮子塞得鼓胀，有些生无可恋。 比女经纪人做的难吃多了！ 还好有逗音短视频陪他。 “跟我一起擦玻璃......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 张临渊用小号疯狂给刷到的视频点赞。 【@全体成员，新视频发布啦！快去主页点赞！】 一则弹窗跳了出来。 张临渊顺手点进去，谢芸璃创办的那个格斗交流群，因为这句话热闹起来。 群员（漓泉）：【很好的视频，我决定看看锦标赛，做几期解说视频。】 群员（艾力斯）：【就你那水平，看得懂吗？】 群员（老唐）：【群友们要和谐友爱，关于张临渊的这个采访，据我所知群主费了不少功夫，给她点个大大的赞！】 张临渊挑挑眉，没想到谢芸璃的动作这么快，才不到一小时吧？ 连剪辑带上传......莫非她长了八只手？ 出于好奇，他点进谢芸璃的主页，以他为封面的视频，赫然挂在置顶。 采访视频的标题是： 《强势挺进全国八强！张临渊独家专访：回应一切质疑，择偶标准公布！》 点进去。 用的时间虽短，但质量相当高。 首先是赵育赫与他的摩擦，外加退赛的公示消息截图；而后是他强势KO邓力的混剪，到赛后与邓力相拥的瞬间。 有了铺垫便进入正题，谢芸璃提的问题一个没落，全部剪成片段发布，也包“感情”方面的问题。 最后还附上了与蒋永的冲突视频。 热度炸了！ 点赞量肉眼可见的增长，迅速破万，并朝着五万大关飞速进发！ 怀着忐忑的心情，张临渊点开评论。 【这回应太圈粉！有理有据有格局！】 【光明磊落回质疑，坦坦荡荡真君子！】 【啊啊啊！哥哥好帅啊！麻烦看看我啊！】 除了圈内人的评价，还混进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战吼，外加发春的呓语。 可怕的圈外人...... 张临渊打了个寒颤。 不过他的舆论貌似开始逆转。 【卧槽！我火了！】 谢芸璃的弹窗又跳出来。 张临渊退回群聊。 群员（云淡风轻）：【@群主，小心上当受骗!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张临渊第一轮的究竟怎么过的，不能轻信一面之词。】 群主（强力型女战士）：【？你爹味好重。】 群员（小气鬼）：【@云淡风轻，管你屁事！眼瞎就去赵育赫的主页看看！】 张临渊见到眼熟的“小气鬼”又冒泡，而且还提到赵育赫，于是退出群聊在搜索栏打出“MMA赵育赫”几字。 赵育赫的粉丝量不算多，才三千多人，平日以分享日常生活为主。 但新发布的视频着实让他惊了一下。 清点战况 视频的背景在医院。 赵育赫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右腿用板夹牢牢固定，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白底单据。 他对着镜头，面露苦笑，声音不算大： “大家好，我是全国MMA锦标赛32强选手赵育赫。近期关于我退赛的消息，对第一轮对手张临渊，造成了不小的舆论影响，甚至有谣言宣称内幕交易，我在此郑重宣布——绝无此事！” 最后四字陡然拔高声调。 镜头随之拉近。 三甲医院核磁共振报告单上写着： 【右膝前交叉韧带中段连续性中断，信号增高，符合完全性撕裂（III度损伤）MRI表现。并伴随内侧半月板后角损伤。】 紧接着是一段训练室内的监控视频。 赵育赫在下潜蹬地发力时，右膝突然一软，随后捂住膝盖痛苦哀嚎。 前因后果明明白白。 张临渊吐出一口浊气。 视频还在继续。 赵育赫放下报告单，面色变得严肃： “这个视频并不是博取同情，只是单纯地为了澄清真相，以免对张临渊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所谓‘收黑钱’‘假赛’等说法，是对我跟张临渊的人格侮辱！” 他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张临渊在称重室的回击，确实刺激到了我，但那是我个人心态上的不成熟。为此付出的代价跟他人无关，赢得起也要输得起。” “我尊重张临渊的实力与气度，祝他在剩下的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俩能把没打成的这一场补上。” 视频到此结束。 赵育赫的回应就像一把重锤，将先前的阴谋论砸得粉碎。 张临渊接着点开评论区。 【赵育赫纯爷们！关注了！】 【两人的格局都很大！黑子叫！】 【张临渊居然能让对手下场给他澄清！】 他的郁闷一扫而空，心里的愧疚在此刻烟消云散，缓缓放下了筷子。 但并没有因此感到得意，反倒对赵育赫生出敬意，切到大号在评论区发了个“抱拳”表情包，这是格斗运动员的最高礼仪。 而后切回小号。 格斗交流群已经炸锅。 群员（小气鬼）：【@云淡风轻，看完了没？】 云淡风轻没有回话。 群员（老唐）：【张临渊下一场要对阵蒋永，踢拳手打摔跤手，群友们觉得谁会赢？】 群员（艾力斯）：【MMA比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能只看风格，我只能说蒋永的赢面大。】 群员（漓泉）：【张临渊如果在摔跤上能自保，稳赢！但这个可能不大，投蒋永一票。】 一片唱衰之声。 群员（云淡风轻）：【我是不看好张临渊，赢再多场也没用，他就知道在窝里横！】 有了新话题，云淡风轻又跳出来，继续当黑粉。 群员（小气鬼）：【@云淡风轻，缩头乌龟，找不到黑的地方是吗！】 群员（云淡风轻）：【外战连输三场，我说他是耻辱，有什么问题吗？】 群员（别来无恙）：【输再多场我也支持张临渊......】 张临渊没想到有死忠粉，退出群聊打开微信，点开谢芸璃的聊天框： 【视频做的不错，你群里那个云淡风轻是谁？】 叮咚！ 谢芸璃很快回复： 【嘻嘻！谢谢夸奖！那个是粉丝，要不要我给他禁言？】 张临渊想了想，回复： 【不了，公众人物就要接受质疑，受不了干脆退役得了。是不是耻辱最终要靠战绩证明，二话不说给人禁言显得气急败坏。】 其实是存着打出成绩再打脸的想法。 谢芸璃回了个“崇拜”的表情包。 张临渊没再接着聊，将盘中最后一点食物吃完，顺手把盘子端到餐盘回收处，朝着赛场大步走去。 ...... 入夜。 寰宇拳馆的参赛队伍聚在训练室团坐。 参赛女队员只有两人，但男子组却是满员状态，从蝇量级到重量级，坐在一排跟WiFi信号似的，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大型宝可梦集卡现场！ 除了张临渊状态稍好，队员几乎个个带伤，都表现的精疲力尽。 连日征战带来的损耗开始显现。 魏寰宇坐在正中间，环视神色疲惫的队员们，嗓音因为当边角的缘故，变得分外沙哑： “出来十个，现在只剩七个......重量级的小杜，第一轮就被终结。” 身如泰山的年轻队员低下头。 魏寰宇的接着清点战况： “女子草量级的小石，八强赛判定输；男子羽量级的哈伦，八强赛被折颈绞降伏......” 被点到名的两人面露羞愧。 两场淘汰赛下来，共计七人进八强。 其实这个团队战绩并不差。 按照计分规则，也是各量级的第五，能为团队得四分。 若是七人全部止步于此，取团队内的前五名，最终总分也有二十分。 再往上拼一拼，上限其实很高。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在想什么，可能觉得这个成绩不错，接下来就听天由命，随便打打应付了事。” “毕竟保底有二十分嘛！有的俱乐部第一轮下去，就只剩下几人，咱们再怎么都不会垫底。” “但你们愿意被人压在头下吗？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MMA锦标赛项目成立以来，寰宇就没拿过冠军！” 魏寰宇疯狂泼冷水，一句夸赞的话都没说，导致队员们情绪低迷。 石猛顶着单侧熊猫眼，模样十分滑稽： “师父，你消消气......” 这是他在八强赛碰到摔跤选手，两个摔跤手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干脆打站立造成的伤势。 “说了多少次，在外面喊教练！”魏寰宇的语气严肃，“还有，我没说你是吧？摔着摔着邀请别人拼拳，你跟谁学的？” 意有所指地瞟了张临渊一眼。 石猛嘟囔道：“赢了就行。” 魏寰宇冷哼一声，开始复盘比赛，针对队员的问题，逐一给出意见。 就在轮到张临渊时。 魏寰宇掏出笔记本电脑，调出官方录制的比赛视频，静静等待播放完毕： “张临渊这场打的确实好看，打击犀利、防摔不错，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在场下都感觉热血澎湃。” 队员们很捧场地鼓掌。 张临渊意识到不妙，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魏寰宇话锋一转，开始拷打： “但是！有几个问题，我必须要说！” 批评与反省 掌声骤停。 队员们眼观鼻鼻观心。 张临渊静静等待下文。 魏寰宇面色阴沉，将视频拉到邓力搂抱的位置，开始播放： “首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处于劣势位置，不专心拆腋下把脱离，反而跟对手聊起来了？” 张临渊思索片刻，决定说出真相： “我俩赛前有约定，谁抱摔谁孙子，当时我让他喊爷爷，也算是搞心态。” 魏寰宇面色一滞。 “噗呲！”石猛率先笑场，“那他喊你爷爷了没？” 张临渊摇头。 队员们低头暗笑。 魏寰宇本来很严肃，被这回答整的有些破功，只得略过这个话题，将时间线拉到三分钟左右暂停，张临渊连续打出直拳的片段： “邓力的边角喊拼拳，邓力还没动手，你倒是先动了，主观能动性真是强！” 语气有些不满。 在场的队员都看得出来，这是张临渊放弃优势距离，主动打进去追求速杀，直接将自身置于险境。 换做他们是教练，也会因此生气。 张临渊沉默不语。 他从开场时就想速杀对手，这点没法否认，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非就是急于证明能力，碰到个好拿捏的站立选手，心里只想赢得没有争议。 视频接着被拉到三分二十秒左右。 画面定格在张临渊被重击，面色狰狞、眼神凶悍的瞬间。 “主动出击就算了，将邓力逼到笼边后，为什么还要跟他拼拳？” “你完全可以在中远打精度，顶多再耗费一分钟，照样能K掉他！” 魏寰宇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可你选择了最冒险、最不计后果的打法，跟被逼到绝路的对手中近对轰，那么长的胳膊是吃干饭的吗！” “是！你最后是赢了！但邓力命中你的那几拳，要是再重一些，你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吗？” 面对毫不留情的批评，张临渊并没有反驳，眼神复杂的看着视频。 两位大腕吵起来，队员们大气都不敢喘，巴不得现在就走。 “张临渊，你上头了，连边角的话都听不进去。”魏寰宇指出关键，“跟你打踢拳时一样，一旦顺起来就兴奋，然后就是不计后果，把一切都抛之脑后，白白浪费优势！” 张临渊思绪被拉回到踢拳时期。 他是怎么连输三场的？ 除开偏裁外。 阿拉佐夫、马拉特与苏波邦的身高臂展，没有一人优于他，但这三人拥有他所没有的东西。 心态、技术、经验...... 哪怕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能逼着自己冷静，寻找破局之法带动场面。 反观他在怎么做？ 一上头就陷入对手的节奏，速杀没做到，反而将点数打的不相上下。 日常生活已经改了不少，没了曾经的桀骜不驯，上台后却还是老样子，打嗨了就不管不顾。 “你现在不是只需要考虑站立的神童，而是MMA赛场上的新人，任何微小的失误都会导致你全盘皆输。”魏寰宇叹气道，“下一场比赛不是摔跤三脚猫的邓力，而是被誉为‘一流摔跤手’的蒋永，你被他抱实了还能这么容易挣脱？” 张临渊低头，诚恳道歉： “魏叔，我知道了，以后会保持冷静，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成长毕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眼见张临渊态度端正，没有持才自傲的想法，魏寰宇原本准备的重话，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脸色好看不少： “你的能力是我们队最好的，别被性子耽搁了，要学会控制心里的那头野兽。” 张临渊点头应下。 魏寰宇转向队员们： “行了，打了一天比赛，大家都回去歇着，明天睡醒了，再商讨战术。” 队员们起身就走，张临渊也准备离开。 “张临渊留下。”魏寰宇喊住了他，然后又望向人群，“石猛也给我留下！” 石猛丧着脸回头，露出苦逼的笑容： “您老直接说要干啥吧......” ...... 训练室只剩下张临渊、石猛与魏寰宇。 魏寰宇示意难兄难弟坐下，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一阵滑弄，最终又打开一个视频。 这次的主角是蒋永，为他曾经打武林笼中对的比赛，足有满场十五分钟。 为了让张临渊看得更清晰，魏寰宇将倍速调到0.75倍，硬生生看了接近半个小时。 三人眼睛看得都有些痛。 魏寰宇揉揉眼睛，率先发问： “怎么样，看出他的技术特点了吗？” 张临渊看着到头的进度条，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认真思索后回答： “这人非常会摔跤，又跟石猛的技术风格......天差地别。”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石猛接过话茬： “那当然了，他是古典跤，我是自由跤，差的老远，所以师父来叫我来，具体区别是这样的......” 古典跤跟自由跤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规则对于身体部位的限制。 古典跤只能用上肢，严禁带腿绊摔，技术以控制躯干，而后强摔为主，地面控制不佳。 自由跤全身都能用，允许抱腿摔，且注重地面控制。 这也是最主要的差别。 石猛与蒋永练的跤种不同，虽都是强力摔跤手，但擅长的武器并不同。 一个技术更立体，一个就相对单一。 经过这番解释，张临渊也懂了差别，认真回忆后说道： “确实是这样，蒋永使用过胸摔的频率非常高，摔法很单调。” 他一边说一边将进度条拉回到第一回合中段。 视频中的蒋永并不像石猛那样，追求俯身快速潜入，而是站的更直一些爆发前冲。 搂住对手腋下的两条手臂像蟒蛇，明明双方都还没失去重心，却硬生生将对手拔起来后仰砸向地面。 就跟甩破布娃娃一样轻松。 很简单的战斗哲学——近身、抢把位、强摔。 看到这个视频，张临渊心中有了主意，继而发问： “他在锦标赛的这两次比赛，风格变化大吗？” 魏寰宇摇头： “没啥区别，靠着暴力砸摔三板斧，就能终结很多人了。” 也确实如此。 软垫的缓冲效果有限，这种高度的暴力砸摔，但凡后脑或者颈椎着地，便会遭到重创。 张临渊倒是不慌： “我觉得他的技术漏洞挺大，打起来比赵育赫简单很多。” 应对措施 张临渊将进度条拖到回合开始。 直到蒋永第一回合成功摔倒对手，视频进度条已经过了近三分钟。 视频暂停。 张临渊手点屏幕，总结道： “他的打法围绕摔跤展开，被他搭住扣很难挣脱，哪怕不被摔倒，也要被挤在笼边摩擦。” “总结来讲就是‘近身——控制——强摔’，进入地面后不主动追求降伏，甚至连砸拳都出的很少，证明他的地面压制并不强。” 石猛无可置否，评价道： “典型的‘一招鲜’选手。” 魏寰宇赞同地点头。 可有句老话叫——不怕会一万种招式的武者，就怕一种招式练一万遍的武者。 一板斧能砸进八强足以证明实力，至少证明蒋永的摔跤足以名列前茅。 在场三人都明知这点，调侃归调侃，谁都没有掉以轻心。 从战略上蔑视对手，从战术上重视对手，才是面对强敌的态度。 张临渊接着将视频往后放，这次开的是二倍速，很快就放完剩下的十多分钟。 蒋永在二三回合明显有提速，摔跤的频率提高，成功的几次以过胸摔为主。 张临渊有不同的看法： “他的难关在‘近身’这关，174CM的身高与臂展，拳法基本上是王八拳，腿法可以说没有，他在对手状态充沛之时，实际上摔的并不轻松。” “哪怕打到后面，对手的体能下降，近身是容易了些，但他的体能也下滑，场面上看起来很暴力，可其他方面并没有优势。” 缺点总结的很到位。 既然找到对手的风格，针对起来就很容易，主要是发挥己方长处。 在魏寰宇的期待下，张临渊接着说： “战术核心也就很明了，除非万不得已，不能让他近身搭住扣。” “无非靠控距跟移动完成，减少中高位腿法的频率，防止重心大幅度失衡。” 按照魏寰宇的理解，这是上策以及中策，踢拳手首先要靠此，才能在MMA赛场站稳脚跟。 控制距离，累计伤害。 让摔跤手的每一次冲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石猛接着补充： “我建议移动要减少后撤步，不然很容易就被挤到笼边，多用横向移动技术与环绕步。” 张临渊点了个赞，表达感谢之意。 “一局总要被摸到几次，还是要准备好下策。”魏寰宇提出双重保险，“首先就是针对抱摔的拆把，其次是被搭扣后的自保，趁着明天一天的时间好好练练。” 临阵磨枪总比什么都不会强。 张临渊其实现在就想练，但石猛看起来有些虚弱，只好打消夜训的念头。 “最关键的一点......”魏寰宇直视张临渊，语气严肃，“这次绝对不能上头，不要因为他抱摔失败，或者你打中几次重击，就头脑发热上去拼拳，老老实实听边角的话。” 目标是在不被抱住的前提，进行有效打击，而非将自身置于陷阱换取胜利。 近距离拼拳他可以不怕，但摔倒后的应对措施呢？ 这场比赛拼的是耐心，战术得要靠纪律完成。 张临渊明白魏寰宇是为了他好，保证道： “我明白了。” 魏寰宇收起电脑，朝外走去： “都回去休息吧，好好复盘我讲的话，不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 魏昭阳早已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洁白蕾丝睡袍，微微湿润的头发慵懒披散，衬得小巧狐脸愈发精致。 她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盯着平板里播放的综艺，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滴滴答—— 房间门被推开。 咚、咚、咚—— 张临渊的脚步沉重。 连看都没看靠在床头的魏昭阳，躺在沙发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魏昭阳不明所以，由于下午的事情，又不敢主动开口，只好悄咪咪斜瞥，发现逆子情绪低迷。 不会是装的吧......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动声色地拉开被子。 两条笔直美腿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连带着房间都亮了几个度。 张临渊目不斜视。 一幅看破尘世的得道高僧形象，好似两周前在阳山公园的颓败。 魏昭阳不信逆子真转性了。 她这两天但凡穿暴露点，张临渊都在痛苦的享受，怎么可能出去一趟，就变成不近女色的样子？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干脆将腿屈起来，拱成诱人的倒V字弧度。 张临渊仍在发呆。 眉眼抛给瞎子看......魏昭阳挫败之余，悄悄把被子扯回来： “咳咳！你怎么了？”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啊？哦哦！”张临渊仿佛这时候才回过神，看向魏昭阳的眼里有些迷茫，“被你叔骂了一顿，好在找到了战术。” 魏昭阳瞅着他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更疑惑亲叔为什么要骂她的人： “怎么骂你的？” “他说我头脑发热不听指挥，没改掉打踢拳时的老毛病。”张临渊显得很委屈，“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这样，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纯情神童在线求安慰。 魏昭阳的思维何其缜密，立马判断出逆子在装，但看到他少有表露的可怜样，心一下化成炎炎夏日里的冰淇淋。 几乎是马上。 她再度掀开被子，柔软布料紧贴凹凸有致的曲线，粉嫩玉足踏在地毯上，莲步轻移来到沙发旁蹲下。 “背过去。”御姐音相当权威，带着不容置否的意味，“趴好。” 张临渊老实趴在沙发上，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经济人的手比人软，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令他浑身紧绷起来。 “放松，你这样我还怎么按？” 魏昭阳的手指开始发力，顺着肩部，想要揉开坚实的肌肉纹理。 十根手指仿佛魔术师的指尖火焰，明明冰冰凉凉，按在皮肤上却点燃两个人的心跳。 他肌肉太紧了，心情也不好，会影响训练跟比赛...... 我是成熟的经纪人，帮选手放松是分内事...... 这只是在按摩，跟理疗师没区别，不要多想...... 魏昭阳不断自我洗脑，努力忽略指尖的异样： “你的老毛病人尽皆知，我叔也是为你好，好好备战不要往心里放。” 难得温柔。 “嗯......” 张临渊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知道的意思，还是舒服的过了头。 他浑身酥酥麻麻，得寸进尺地问道： “你这样蹲在下面不好发力，要不要坐我背上？正好我今天腰也有点酸。” 截然不同 “！” 魏昭阳的脑子里仿佛有粉红色烟花炸开。 坐逆子背上？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个涩气的画面—— 跨坐在逆子腰后腰，翻个身就会四目相对，甚至....... 这太放荡了！ 更别提她现在只穿着睡裙与薄裤....... 魏昭阳撩归撩，但是还没骚到这个地步，面颊染上霞色： “你，你成何体统！想得美！” 嗓音里全是被反客为主的慌乱。 自从张临渊开始反撩她以后，失去镇定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张临渊装作没听到，将上衣一把脱掉，露出坚实的背部肌肉：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训练完还跟石猛互相踩肌肉呢......你难道想踩我？也行。” 确实存在职业队员课后聚在一起，趴在软垫上互相帮忙放松肌肉的情况。 可队员之间用脚踩，那是为了省事省力，张临渊找这个理由，纯粹为了奖励自己，也就是“妈妈踩我”实操。 魏昭阳气的想跺脚，像极了刘备文中的清冷女剑仙，被宗门大敌捏住把柄，不得不委身于人。 可张临渊就是不起来，反而摇摇臀儿，示意她动作别墨迹： “你叔骂得可难听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难道不要面子吗？” 有了台阶。 魏昭阳内心的防线慢慢松动。 “你，真是的！”她咬着红唇，半推半就，权当为叔还债，“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踏上沙发，白纱睡裙顺着大腿滑落，跨立后似就义般缓缓坐下。 接触的瞬间。 两人的身子一震。 “唔！” 魏昭阳能感觉到逆子的热度，以及三角薄裤下线条分明的肌肉。 像是有电流从触点迅速窜遍全身。 酥酥麻麻。 “嘶！” 张临渊快爽炸了。 她虽不敢压下全部重量，还在用双腿发力死死支撑，但那柔软的骆驼趾触感，配合上近在咫尺的浓香，浑身血液如黄河奔涌。 最终汇聚至壶口段，却不能开闸飞瀑。 空气都变得湿润。 “我，我开始了。” 魏昭阳强忍异样，伸出软若无骨的柔荑，搭在逆子的肩膀上，顺着脊背朝下按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张临渊感觉女经纪人的动作停下。 他已汗流浃背，用手肘撑着身子，声音沙哑地表示： “我看你也累了，帮助是互相的，我帮你按按吧。” ....... 同一片夜空下。 蒋永窝在房间里，手机屏幕散发的冷光，映照那张阴沉的脸。 “质疑声有多大，我就能走多远！” “我将会面对蒋永，熟悉他的拳迷，应该知道他的风格，我究竟行不行，还请拭目以待！” “面挂春风藏算计，握手拍肩测腰力；若是一流真豪杰，何须偷行三流事！” 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声音，赫然是谢芸璃发的视频。 屏幕右侧的爱心图标下方，点赞数量已经来到五万，评论更是足有两万多条，受到的关注可想而知。 蒋永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评论区。 那些夸或骂张临渊的评论被他自动忽略。 往下连续翻了几条，果然有关于他的评论，而且都不怎么好听。 【笑死，蒋永玩心眼子失败，被人当面拆穿就算了，还被骂了一顿。】 【骂就算了，关键还不敢还嘴。】 【毕竟有赵育赫的惨状在前，还嘴指不定当场就要被气退赛。】 【看似是张临渊有压力，实际上压力全在蒋永这边，输了得被笑死。】 蒋永看的有些红温了。 他平时不爱上网，这还是俱乐部的队友，不久前急匆匆找来，一边笑一边给他转发视频，顺带还嘲讽：“怎么会想不开去找张临渊的麻烦？” 现在看完这个视频，说不后悔是假的，谁也不想被挂在网上，被反反复复的鞭尸。 但谁能想到张临渊一个过气踢拳手，本来风评就不怎么好，打全国锦标赛还能有这么大的热度？ 不过也是好事。 职业拳手最怕的就是没有曝光度。 跟着张临渊挨骂，其实也不算特别亏，就是心里有些憋屈...... 回到自己的主页。 粉丝数从最开始的一千人，到现在的五千人，而且看架势还在哐哐往上涨。 是不是该给张临渊磕一个？ 点开最近的训练视频评论。 【蒋永加油！】 【一定要用你的摔法，把张临渊摔烂！让他知道笼子里靠的是实力，不是嘴巴！】 【我赌五毛钱，蒋永第一回合TKO张临渊！】 还是有暖心评论。 蒋永感受不到丝毫喜悦，身上的压力别提有多大。 赢了封神，输了挨骂。 曾经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当真正得到的这一刻，却让他唯恐避之不及。 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 叮铃铃—— 电话铃声便随着震动响起。 蒋永不想接，但亮起的通讯界面上，备注是“妈妈”。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搓把脸，清了清嗓子：“咳咳！” 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妈。”蒋永的嗓音平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永子，一个人在外面，吃住还习惯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关切，絮絮叨叨，像是在交代第一次出门的孩子。 “挺好的妈，吃住方面跟着队伍走，大家都一样。”蒋永故作轻松，“我这次战绩可好了，后天就打四强赛，赢了保底是全国第三。” 电话那头呵呵笑着，过了很大一气，才继续说道： “我跟你爸只希望你平平安安，不要因为名次拼命......比赛要是受伤了，就跟家里说......” 格斗这个行业在龙国并不受待见。 职业运动员也是人，常年在外漂泊，为生机为比赛发愁。平时里受了伤，压根不敢向家里汇报，生怕家里有反对之意，多数时候只敢一个人扛。 无论是蒋永还是张临渊，都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事。 这样说也不全对，张临渊是孤儿，想找人倾诉都没地。 蒋永突然想到这茬，心里突然爽多了，虽然很地狱笑话，可当前只能以此安慰自己。 母亲不厌其烦地唠叨，蒋永就这么笑着听，又聊了几句家常后，他低声说道： “你跟我爸在家，也要注意身体，这次比完赛就回去。” “好好好！你都一年没回来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 蒋永握住手机，来到窗边，隔着车水马龙，望向远处。 寰宇拳馆下榻的酒店顶楼，最角落的一间房还亮着灯，他知道那是张临渊的房间。 无论是舆论的喧嚣，还是母亲的念叨，都被他强行压下念头： “不管你研究了什么战术，我会用我最擅长的方式，将你狠狠砸在垫子上！” 出谋划策 翌日。 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 张临渊还在走廊，就听到训练室内，传出“嚯哈”声。 靠近一看。 石猛来的很早，神态专注，正在打空击。 这是任何格斗训练都不可或缺的一环。 对于成熟的职业拳手，还能在脑海中设置假想敌，根据“对手”可能打出的动作，进行相应的进攻防守。 张临渊一看石猛的样子，一会提膝格挡，一会膝击肘击，就知道他在模拟泰拳。 “怎么，不练摔跤，改跟我一样，打站立了？”张临渊笑着放下挎包，“看样子还想打泰式风格，是昨天发现自己有天赋？” 石猛停下动作，转过头，顶着滑稽的熊猫眼，咧嘴笑道： “你今天挺有精神，神清气爽，遇到啥好事了？” 张临渊打开水壶，没有回答，默默抿了一口水。 昨晚软磨硬泡，虽然只按上了肩膀，手感确实不错。 倒是把魏昭阳整害羞，平日里很早起来的她，今天硬是赖在被子里，蒙着脑袋不愿面对。 “算了，看你这样，问也白问。”石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明天要打泰拳手，帮我想个招呗？” “泰拳手你都不知道怎么打？” 张临渊格外惊讶，看向石猛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泰拳手的重心通常很高，步伐稀烂，转型打MMA比踢拳手还难。 照理说石猛对上泰式风格的选手，应该把牙齿都笑掉，怎么会像这样严阵以待？ “非也，非也。”石猛面色凝重，“我昨天看了对手的比赛，他的防摔很强，在站立阶段要对峙很久，关键我感觉站立打不过他。” 很少有运动员能大方承认技不如人。 张临渊倒是来了兴趣：“把你对手的视频给我看看。” 石猛从挎包翻出手机，打开视频，递到张临渊面前。 视频里的对手打法很硬，防摔确实如石猛所言相当出色，三局下来总共才被摔倒两次，而且逃脱起身非常快。 石猛要是抱摔没成功陷入内围，对上泰拳手并没有优势，因为泰拳手擅长的东西就是内围拼膝肘。 膝击很容易将呼吸节奏打乱，肘击更不用说，“宁挨十拳，不挨一肘”不是瞎话。被人体最坚硬的部分击中，哪怕没有被当场KO，肘尖也很容易划开皮肤。 锦标赛并不提倡“浴血奋战”，一旦流血不止便会被医疗监督介入，直接判TKO或者无结果。 石猛收起手机欲言又止： “这还好，主要我怕......” 然后瞅瞅张临渊的膝盖。 显然是害怕对手像张临渊那样，抓他下潜的时机出膝。 张临渊很想说“你多想了”。 那一膝哪能随便就用出来。 风险比防摔要大得多，因为在摔跤手靠近时，出膝击跟送腿没区别。 但不排除用这一招摇奖的可能。 张临渊脱鞋踏上软垫，坐在地上，开始拉伸韧带： “泰拳手都是硬骨头，你跟他打站桩，跟打水泥柱子没两样。” “所以不要想着硬碰硬，站立以自保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拼拳腿。” “但只要你摔跤就会陷入内围，摔倒了万事大吉，没摔倒就会被箍颈，知道站立怎么跟泰拳手对拼吗？” 石猛露出谄媚的笑容，上来帮张临渊捏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张临渊总觉得差点什么，最终将石猛的手拨开： “其实很简单，你对手的武器库，以扫腿、肘击跟膝击为主，拳法称得上稀烂。” “风格上节奏慢、防守差，擅长中远距离的腿法输出，近距离虽然同样强势，但因为防守漏洞，伴随的风险也很大，这是绝大部分泰拳手的通病。” “而你想跟他拼站立，就得针对他的弱点，硬拼占不到便宜。” “但你得先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你的对手，会采取什么打法？” 安排战术的前提是了解对手。 石猛思索片刻，回答： “以控距防摔为主，防住后，用泰式内围对拼。要是双方选择打站立，就控在中远距离打重击，还是不给近身的机会，因为‘我’的站立漏洞也很大，被近身后还要分心去防摔。” 张临渊点点头，肯定这个回答: “所以你得将‘假打真摔’变成‘假摔真打’，靠摔拉近距离，同时骗他防摔，或者骗他出膝，实际上准备的是密集重拳。” “也就是在防守跟拳法上动手脚，用出其不意的节奏打乱他的战术。从开局就保持高压输出，消耗他的体能状态。等他开始防你的拳后，你可以顺势换成‘假打真摔’，或者在这之前就将他K掉。” 说完他便戴上训练大拳套，穿戴全套护具： “来，你模仿你的对手，随便防摔或者出膝，我给你演示一遍。” 石猛快速穿好护具，模仿他的对手，谨慎地控制距离。 张临渊并没有选择在中远游走，而是主动迎了上去，摆出蓄势下潜的姿态，紧接着虚晃刺拳。 石猛“本能”地提膝迎击，由于单腿支撑身体，重心产生了较大变动。 就在这时。 张临渊停止下潜的假动作，身体似压缩到极点的弹簧，骤然弹起打出一记后手直拳。 瞄准的目标并不是石猛的头部，反而是抗击打优异的腹部。 砰—— 宛如出膛炮弹的一拳，结实打在石猛的小腹。 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强行打断起膝的动作，并伴随着重心后倒。 情急之下石猛刚想搂抱，这就要将手臂伸直，将张临渊的颈部揽过来。 本就松散的防守彻底失效，张临渊的组合拳紧随其后。 砰砰砰—— 拳头毫无阻碍地穿过抱架，结实命中头部，收着力石猛都感觉到一阵眩晕。 在这种情况别提搂抱，能保证不被击倒，就算是赛前烧高香。 张临渊适时收手，待石猛恢复清醒后，笑着解释： “如果是八盎司的全包裹拳套，这个法子还不一定管用。可MMA是四盎司分指拳套，给拳头杀伤带来很大的增幅，能轻松穿透抱架造成重杀伤。一波过后对手要是没倒，要么退出去要么直接摔他。” 石猛仍心有余悸，但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我’的第一反应是防摔，而不是出膝堵摇奖，被击中后重心不会丢的这么厉害，导致不能及时防守反击。” 张临渊反倒露出“那更简单”的表情： “你的对手要是选择防摔，必然会中门大开下压重心。这时候头部随着身体动，瞄着他的脑袋出勾拳，他很大概率主动撞上你的拳。” 过胸摔 句句干货！ 石猛确定可行后，膝盖一软，很没有骨气地跪下： “张神童！不，师父！” 跟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张临渊被这货逗的嘴角抽抽： “男儿膝下有黄金。” “此刻正是变现时。”石猛顺势接过话茬。 张临渊感受到门口传来凝视的目光，暗示道： “你喊我师父，魏叔怎么办？” “什么魏叔？不熟。”石猛站起来，背对张临渊，“你放心，以后老家伙再骂你，我帮你搪塞回去，哪能让你受欺负！” 石猛跟魏寰宇一个宿舍，昨晚在看完对手的比赛后，第一时间便找师父想办法。 魏寰宇虽是散打转型，但技术风格以摔为主，也没给出太好的主意。让他明天找张临渊商量，看看能不能从站立上下手。 没想到真能给出意见，这倒是让他大喜过望，当即决定欺师灭祖。 简称当二五仔。 张临渊疯狂使眼色，示意石猛看后面。 石猛不为所动，对着张临渊上下其手，像是摸大宝贝： “你要是早点来，我的站立何至于此啊！魏老头真是不行，我这么好的苗子，都教不出名堂。” “以后你的摔跤，我给你包圆了！只管安心训练，咱不看别人脸色。” 越说越激动。 “看来你的精力很旺盛啊！”魏寰宇的声音比三九寒冬还冷，“怕你晚上睡不着，出去跑个半马怎么样？” 石猛的身躯猛地僵住，兴奋的神色冻结，脖子“咔咔”转向身后，像生锈的齿轮一般。 当看见魏寰宇那张比锅底还黑的面庞后，他的腿肚子发软，还是张临渊扶了一把才没倒下。 “咳......” 张临渊的脚指头死死扣住软垫。 魏寰宇慢悠悠走到垫子旁，剜了石猛一眼，而后赞赏地看向张临渊： “怎么打站立选手这块，你确实是权威人士，理解非一般人能及。” 刚刚张临渊与石猛的交谈，他躲在走廊里听得一清二楚，全程围观张临渊的打击技巧。 说不满意肯定是假的。 还是得感谢大侄女，给他带来这么好的苗子，教练选手两用人才。 “应该的。”张临渊淡淡回应，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指向石猛，“我可没让他跪啊！” 石猛战战兢兢。 说到这，魏寰宇的火气就来了，冷哼道： “这么喜欢跟你张师父混在一起，那你今天啥都别练，就好好陪你新师父练防摔！” 石猛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一定好好陪他练！” 刚刚张临渊交给他的战术，简单的练几组找感觉就够了，更多的是在赛场上随机应变，所以对于当陪练并没有异议。 魏寰宇决心教育逆徒，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石猛，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一个合格的陪练，得先让训练者知道，摔跤的发力方式是什么。” 石猛的笑容渐渐消失。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他要变成靶子，给张临渊演示过胸摔。 那玩意可疼了！ 魏寰宇丝毫不顾逆徒的苦闷面色，面向张临渊： “还是那句话，想要知道怎么防摔，就得先知道怎么摔人。” 张临渊重重点头。 “过来！”魏寰宇朝着石猛下令。 石猛搬来厚实的防护软垫，并降低重心，摆出摔跤起手式。 “摔跤讲究一胆二力三功夫，过胸摔是强摔没错，但也有巧活在里面。” 魏寰宇右手扣在石猛颈后，左手抓住他的胳膊，突然往右前方推动。 石猛下意识朝右前方发力，以求对抗这股力道。 却被魏寰宇顺势后拉，石猛一个趔趄，就被魏寰宇拉到身前，双手搭扣： “先破坏对手的平衡，让他的重心，落在你发力的那一侧。” 张临渊凭借着“防摔学习效率100%”的加成看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 魏寰宇的大跨步上前，右腿落在石猛的双脚间，降重心的同时紧贴胸部： “这叫上步贴身，想象把对手‘吸’在身上，下一步最关键，看好了！” 魏寰宇迅猛蹬地，以自身为杠杆挺胸，骤然间将石猛举起来，核心在发力瞬间扭转，将石猛向左后方甩去。 嘭—— 软垫塌陷出人字形。 魏寰宇松开石猛，起身后揉揉老腰。 石猛皮糙肉厚，一个鲤鱼打挺便翻身而起，像个没事人。 【过胸摔熟练度+1】 方才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若不是有系统相助，张临渊得录下来开0.5倍速。 “看懂了吗？”魏寰宇面色有些痛苦。 张临渊点点头：“没事吧？” 魏寰宇示意无碍：“让石猛摔你，感受一下。” 石猛这次倒是很积极，还没等张临渊回话，手部搭扣开始发力。 即便收了不少力道，张临渊还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弧线，他的视线天旋地转，好像从地里被拔起来的萝卜。 继而。 砰、砰—— 楼板接连颤动。 为了保护张临渊，石猛在落地的刹那，硬是以头部为杠杆，来了个过头翻，以免压到张临渊的胸腔。 站立系选手不像摔跤手那样，从小在软垫上摸爬滚打，骨肉习惯强摔下的冲击，训练的时候很容易受伤。 平时问题不大，现在在赛期，还是得注意点。 “咳咳！” 张临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身下的软垫换成水泥地，光这下就能把他摔成植物人。 难怪在体校内，摔跤队的地位最高，这换谁不迷糊？ 被石猛拉起来后。 魏寰宇命令两人角色互换。 张临渊尝试几次，动作充满打击手的别扭，要么是距离把握不好，要么是动作中途变形。 几乎找不到感觉。 “手臂要像老虎钳子那样搭扣！” “要贴近对手，不贴紧怎么发力！” “要蹬地，趁着那股劲，像杠杆一样！” 魏寰宇的呵斥声很大，毫不留情，只为尽早让张临渊学会。 张临渊在反复的过程中，对于过胸摔的模糊概念，也逐渐变为清晰的细节。 他明白如何锁住人，如何进行杠杆发力，如何在最后时刻拧腰。 直到他第一次完美地运用出过胸摔。 石猛“砰”的被摔倒在地。 【过胸摔熟练度+1】 张临渊将石猛拉起来，肌肉有些酸，但异常兴奋： “过胸摔的技巧我大致理解，还请魏叔演示防摔的技巧。” 防过胸摔 “你悟性高，说说自己的想法，大胆的说。” 面对张临渊的请求，魏寰宇并没有立即答应，反而先出了个难题。 打拳也得动脑子，光靠教练揪着耳朵灌输，练不成世界冠军。 张临渊回想过胸摔的技巧拆分，从破坏重心到蹬脚发力，细节在脑海中进一步深化。 “过胸摔说到底，就跟顶膝一样，是连贯的发力链。只要在某一环节被打断，便无法使用出来。”他条理清晰，用擅长的技巧类比，“所以每一个发力环节，都可以用招式去针对。” 说完他招手示意石猛上来抓扣。 石猛很顺从地想要扣住他的后颈、手臂，却被不断地摆开、躲避。 “除开移动外，这是第一步。”张临渊解释道，“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主要是阻止搭把。” 紧接着他放弃抵抗，在石猛成功搭上扣时，立马降重心、屈膝撅腚，并将胸膛朝后紧缩，像是一块沉重巨石。 同时手也没闲着，臂膀似铁棍，用掌根抵住石猛的髋骨。 如此一来，石猛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完全被卡住，就感觉在拔一颗扎根老柳，可他并没有鲁智深的蛮力。 “第二步就是阻止他贴身。”张临渊接着讲述理解，“万一被贴住，或者在这一步用蛮力，强行将我抱起砸摔，该如何面对？” 最危险的结局，按照他当前的摔跤水平，找不出好对策。 这就像阻止顶膝一样，可以在对手还未起膝时，靠着打支撑腿阻止起膝。 也可以在对手起膝到一半，靠着击腹拳来中断发力，用对抗性的力道来达成目的。 当上述两种法子没能用出来，膝盖即将撞到自己的那一刻，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理论上可以用闪开、泄力、破坏重心等方式。 实际上多数时候只能憋气硬扛。 防过胸摔同理。 因为没能在前两步阻止膝撞，只能证明两点—— 要么没注意到对手出膝，要么对手出膝的速度太快。 站立遭到打击的时候可以硬抗，但现在面对的是过胸摔，以大地母亲与重力当武器的技巧。 若是不找个好法子，并加以训练，真到那一步就惨了。 “前两点说的不错，道理基本上就这样，第三步其实很简单。”魏寰宇示意石猛来抱他，“到那一刻你得‘丢盔弃甲’，不去主动对抗，反而要顺从甚至投降。” 就在工具人蹬地发力的瞬间。 魏寰宇放弃对抗，反而以左脚为轴，顶在髋部的手臂下按，顺着石猛的发力方向转动。 嘭—— 石猛朝前扑倒，摔了个狗啃泥。 “要像泥鳅一样，顺着他的发力方向，去转动身体。”魏寰宇拍拍手，“这就是‘顺从’的本意，至于‘投降’，其实很简单，主动后坐进地面全防。” 与其等到被摔倒后进劣势把位，还不如主动趟地全封闭防守。虽然还是在下位，至少不会那么被动，能做到堪堪自保。 两种应对方式，倒是让张临渊心中大定，也没那么慌张： “敌进我退，敌贴我撑，敌起我沉，敌转我趟......我懂了。” 石猛仍躺在地上，有种不想起来的意思： “蒋永比你矮不少，意味着你的重心比他高，同等技术下角力你是劣势，更别提你的技术没他成熟......还不如靠臂展跟腿长，把他锁在全封闭防守的位置，再思考如何伺机起身。”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防过胸摔熟练度+1】 张临渊不愿接受。 一旦选择这个战术，场面上便要占下风。 除非他有地面能力，在下位布置降伏，或者打出一些奇招，否则最后还得判定输。 主动趟地只能让他输的不那么难看。 从追求突破的运动员内心来讲，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选择这招当战术。 魏寰宇看出他内心所想，安慰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怎么用出来，要根据场上形势。如果不想用这一招，就得在其它时候保持专注，最总要的是保持冷静，好好听边角的指挥。” 张临渊重重点头。 魏寰宇踹了石猛一脚，指向保护垫： “继续练，现在你摔，张临渊防。” ...... 时间一晃来到中午。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但训练室人越来越多，围观垫子上的训练。 “拨开他的手！” “别让他搭上扣！” “推他！别硬顶，顺着力！” 张临渊一次次被砸在防护软垫上，汗水已模糊视线，魏寰宇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他很累。 但每一次被摔倒后，都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抹干净汗珠，更加专注的迎接下一次冲击。 直到张临渊在三个步骤都防住进攻。 【防过胸摔熟练度+1】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他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锦标赛的长线作战下，训练也是大难事。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 张临渊转头一看。 是拳馆的队友在为他鼓掌，其中还混进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一人手里拧着三层饭盒，一人手里拿着pocket摄像，混在一群职业选手当中，跟披着狼皮的绵羊没两样。 魏寰宇拍拍手： “在这围着干什么，该歇息的歇息，该吃饭的吃饭，都跟我一起走！” 说完便拧上石猛离开训练室。 张临渊浑身湿哒哒，爬到垫子边缘，接受女经济人擦汗： “给我带啥好吃的了？” 话语刚落便伸手探向饭盒。 魏昭阳一巴掌拍开脏手： “等你一会静下来再吃！” 剧烈运动后不宜立即进食，在这时先不提有没有食欲，一旦肠胃有了大量食物，便会与肌肉争抢血液，极其容易引起消化不良，甚至导致恶心腹痛，严重者会出现眩晕感。 肌肉缺少血液清除乳酸，还会加重疲劳感，影响之后的运动表现。 张临渊自然知道这点，刚刚只是为了逗魏昭阳，比巴掌先到的是小香风。 谢芸璃举着pocket，都快怼到张临渊的脸上，嘴里还嚷嚷着： “对......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互动吧！这个镜头非常棒！” “拍我干啥？”张临渊的眼神危险起来，“是不是要当二五仔？” 媒体来访 “哪有！别血口喷人！” 谢芸璃收起相机直跺脚，棕色蓬松短发气的炸毛。 再配合一身宽松的鹅黄卫衣，看起来就像一颗大黄米汤圆。 她看向张临渊的小眼神分外幽怨，就好像再说：昨天还夸人家是小甜甜，今天就成了牛夫人，没见过这么渣的男人！ 张临渊低笑出声。 他当然知道谢芸璃不会干那种事，干了其实也没关系，他能想到的东西，蒋勇那边的团队不可能想不到。 绝大多数时候，战术都是明牌。 主要看谁执行的更好，谁的功力比对方深厚。 更何况跟谢芸璃相处这几天，也算是摸清楚了她好男色，仅仅凭这点就不可能背刺他。 刚刚的问题主要是想逗逗女编辑。 “她这是在拍素材，等你整场比赛结束，将过程剪成合集。”魏昭阳的高马尾随着话语，在空中左右摇摆。 张临渊擦汗的动作一顿。 他诧异地看着魏昭阳，眼里满是不解，而后又望向女编辑，发现她的表情已经变成：你看吧，我没骗你！ 双手叉腰，十分嘚瑟。 然后又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捂着心口，装作被负心汉伤到。 “......”张临渊难以置信，“你们谁出的主意？” 这太惊悚了。 明明这两人不怎么对付，怎么会突然统一战线？ “别管那么多。”魏昭阳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不打算详细解释，“你的热度有回暖趋势，问题在于质疑声太大，拳迷在观望你接下俩的比赛，所以下一场对你来说很重要。” 张临渊当然懂这个道理。 关键在于击败蒋永，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现在的人只喜欢胜者。”魏昭阳说出扎心的事实，“只要你能扛住蒋永的攻势，并且强势击败他，你在MMA领域的标签就能确立，八成会是‘防摔一流的站立大师’，当前的诋毁、质疑，都会跟着风向变为夸赞。” 还有一个事情她没有提。 有了标签就有商业符号——踢拳神童再度崛起，在MMA领域大放异彩。 运作好了足够两人大赚一笔。 张临渊感受到女经济人灼热的目光，将毛巾搭在肩上，语气坚定： “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赢下比赛！” “谁让你拼命了！”魏昭阳嗓音里带着愠怒，“你要是抱着这个想法，这场比赛不准上台，我现在去给你办理退赛！” 谢芸璃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比赛输了可以打二番战，又不是上战场，那么拼命干啥。” 张临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们，其实他知道自己挺中二，没想到两人压根不按套路来。 不应该像热血动漫里那样，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吗？ 滴滴滴！ 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从楼下传来。 即便张临渊处于顶楼，也能清晰的听到，并夹杂些许辱骂，似乎出现了交通拥堵。 “出事了？”张临渊皱眉。 “我去看看！”谢芸璃小跑到窗边。 仅看了一眼，她便扭头，面露惊讶： “楼下全是记者！” 张临渊立刻起身，跟魏昭阳一同，来到窗边俯瞰。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把酒店门口的路堵死，还跟酒店的安保发生摩擦。 嘈杂愈演愈烈。 隐隐有不可控的趋势，正常从此经过的车主，纷纷下车大骂记者。 “如果想采访选手，请向组委会报备，不要扰乱比赛秩序！” 高音喇叭里的声音非常急切。 这倒是让张临渊摸不着头脑，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的热度，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我估计都是因为你，过来蹭热度的。”魏昭阳给出可能，“你现在的势已经起来了，下场无论赢不赢，在圈内都是巨大的流量，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抓住。” “这么说未免太自恋。”张临渊倒是很谦虚。 此时最忧心的是谢芸璃。 她思考许久，欲言又止，最终试探道： “你会接受他们的采访吗？” 张临渊瞟了身边的黄团子一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向窗外： “既然答应你做独家专访，就不会食言。比赛结束前，我不会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 女编辑也算是雪中送炭，现在因为热度起来了，一脚把人踹开太不讲道义。 魏昭阳点头表示肯定。 谢芸璃闻言，重重吸鼻子： “完全拒绝所有采访，容易被人说成耍大牌。你可以简单回答公共问题，算是给媒体一个交代，顺带维持你的曝光度。” “这些事情我来安排，不需要你操心。”魏昭阳转身离开窗边。 趁着女经济人没注意，张临渊靠在窗台旁，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 “别的媒体都有记者，各个扛着长枪短炮。怎么到了你这格斗前沿，就派个编辑出来，手里只有个pocket，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谢芸璃俏脸一红，支支吾吾： “只，只有到一线实地走访，才能得到一手资料，文案也自然有温度......” “说实话。”张临渊一眼就看出女编辑在胡说八道。 谢芸璃小声哼哼： “我现在还是实习编辑，实际上干的是记者的活，手头的资金没那么多......” ..... 另一边。 组委会办公室内。 叮铃铃—— 毛景雨不耐烦地接通座机，皱着眉头听工作人员汇报媒体前来的事情，感觉头发都要掉光了。 赛前不提前报备，比赛打到一半，眼见热度起来，便乌压压挤过来。 恶心！ “行，行，我知道了。你们没有执法权，好好配合警方，不要跟记者起冲突。” 他走到窗边遥望远处人群，闪烁的红蓝警灯正在介入，可这对记者们没任何作用。 但很快。 毛景雨的眼底闪过精光。 对于这些记者为何而来，他非常清楚，利用好了未尝不是共赢。 他掏出私人手机，翻阅电话簿，找到一个连号号码。 备注是【JCK杨羽】。 也是JCK战觉城的创始人兼董事长。 沉吟许久。 他还是按下拨号。 几乎是立马就被接通： “喂！毛老师！听说赛场那边很热闹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爽朗。 “何止是热闹，都快炸锅了。”毛景雨笑着回答，“都是奔着张临渊来的，你知道他吧？” 赛前对峙 “当初在参赛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的选手。” 杨羽的意思就是知道，而且很关注张临渊。 毛景雨心里也有了底： “他的首秀赢得很漂亮，下一场直接对上摔跤手，现在话题度拉满......四强赛明天就开打，要不要过来看看比赛？说不定还能发掘一些好苗子。” 带着一股引荐的意味。 “毛老师，我要是不忙早过来了，您也知道快到年底，真的很难抽出时间。”电话那头委婉拒绝，“张临渊站立当属顶尖，这点没人能否认，但对上蒋永原形毕露怎么办？” 作为顶尖职业赛事老板，肯定不会错过挖掘新星的机会，更何况现在还有热度可以蹭，不能来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毛景雨立刻明白杨羽想表达什么。 除了担心白跑一趟外。 JCK战觉城每到年底，都会举办“百万赏金”赛，相当于是一年一度的盛会。 赏金赛只有各级别前七名，与排名外的冠军有资格参加。 哪怕在最后一点时间里，各量级还有排名战要打，杨羽忙着准备JCK数字赛，确定最终的参赛人选。 毛景雨能理解，但想到张临渊下场比赛的难度，不由得叹口气： “我也跟你交个底，张临渊算是我的老相识，以前我没少持裁他的比赛。这小子天赋没得说，就是在台上脾气臭，遇到点事情就上头，这一关对他来说不好过。” 他的语气换成求人的意味：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值得过来看一场。万一他扛住压力大获全胜，有热度、有颜值、会打嘴炮，不正是你们JCK需要的选手吗？哪怕最后输了，只要不太难看，以他的基础也值得你给个机会，我听说他才转MMA两个星期，整个格斗圈谁有这个魄力？” 这是害怕张临渊过不了蒋永这关，用自己的人脉帮他争取进JCK的机会。 作为龙国的功勋级裁判，毛景雨开口求人没谁能拒绝，就连JCK董事杨羽也不例外： “但我可要提前说好，给张临渊一个机会可以，但他无论是输是赢，得打的能让我觉得好看。要是为了名声一直跑，哪怕赢了我也不会给他机会，除非他能拿到这次的冠军。” “那小子的比赛你还没看过吗？什么时候打过难看的比赛？”毛景雨十分了解张临渊，“要是因为爱惜羽毛，进了笼子就畏手畏脚，也算我识人不明自认倒霉！” 杨羽被这番话说动了： “行，你把赛程发给我，我现在就定机票，明天保证准时到。” 毛景雨挂断电话，找出明天比赛的赛程，发送给杨羽后遥望远方。 寰宇拳馆下榻的酒店门口已被清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用只有自己听得清的声音，喃喃道： “作为裁判长，我得铁面无私......可你尊我一声老师，从私人关系上，我只能帮你到这，能不能把握住，得看你自己的发挥。” ...... 日头东升。 第三个比赛日到来。 四强赛拉开帷幕！ 清晨的称重室比以往更加拥挤。 不仅汇聚了各参赛队的人员，还有数十家向组委会报备的体育媒体，长枪短炮提前对准称重台。 “来了，张临渊来了！” “在那！” “蒋永也来了！” 张临渊在魏寰宇的陪同下，从后台更衣室通道现身。 寰宇拳馆的队服设计上虽然简洁，但穿在他的身上，硬生生将百元款穿出几分时尚感。 蒋永紧随其后，在团队成员的簇拥下，抵达称重台旁边。 他仍是前天那副阴恻恻的样子，但眼神已凌然不同，在与张临渊对视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闪电噼啪作响。 专业记者们眼尖，抓住这个瞬间，快门声不绝于耳。 “咔嚓”声响也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视。 张临渊率先上台。 脱掉上衣，上称称重，一气呵成。 在这个过程中闪光灯就没停下过。 “张临渊，74.8KG，体重达标！”工作人员高声宣布。 蒋永在台下默默等待，直到张临渊下台，他大跨步踏上台阶，脱掉上衣，露出宽厚身材。 “蒋永，75.5KG，体重达标！”工作人员照例公示。 复称完美通过，气氛剑拔弩张！ 组委会临时增加公关媒体环节，允许选手们自由选择是否接受。 几乎没有选手能够拒绝曝光度。 率先出门的蒋永被团团围住，话筒上印有【馊狐体育】的记者率先发问： “蒋永选手，现在关于你与张临渊的摩擦视频，获得了不少关注，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蒋永停住脚步，回望张临渊一眼，露出温和笑意： “赛前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对张临渊并无任何恶意，但当时确实存着探底的想法。” “能讲讲为什么吗？” 另一名话筒上印着【新狼体育】的记者接过话。 蒋永露出惭愧表情： “其实理由也很简单，我也不怕大家笑话......张临渊的站立水准，我相信各位都清楚，与他对决谁不犯怵？” “我希望各位能理解我的心情，如果说有冒犯到张临渊，我愿意在此向他道歉。” 说完便转身朝向张临渊鞠躬。 记者们面露赞同。 “请问蒋永选手，面对接下来的这场比赛，你又有什么看法呢？” 这次是谢芸璃举着大疆便携麦克风，穿过人群挤到前排，手里的POCKET在人群中分外寒酸。 蒋永见到谢芸璃，认出这围着张临渊转的女编辑，碍于在场这么多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回答： “能和他这样的站立高手交手，是我的荣幸，相信我两会奉献一场精彩对决。” 他的话语停顿，转向张临渊，笑容看不出情绪： “我的技术风格比较单一，就擅长一个古典跤，没想到能过关斩将来到八强。还希望进了笼子后，你能不吝赐教，让我见识顶级踢拳手的打击能力；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你感受到古典跤的魅力。” 话语带着自贬，但在暗示什么，在场人尽皆知 无非就是借着这番话，暗讽张临渊擅长的技术，在笼子里没有古典跤管用。 甚至暗搓搓表示张临渊会被他摔的很惨。 镜头齐齐转向张临渊，期待他会如何回应。 谢芸璃敏捷的穿过人群，凑到张临渊面前，趁没人注意抛了个媚眼： “张临渊选手，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诸君且待铁笼内，黔驴技穷现原形 对手将交锋提前到此，还被摄像机团团围住，换做别人可能会惊慌失措。 可张临渊从来不是一个吃压力的人。 尤其面对这种很会恶心人的对手。 别看蒋永面上很有礼貌，实际上还没那些张嘴问候家人的选手畅快，打个比赛在那装啥呢！ 他的脑瓜子有点超频，好歹是想到了对策，不加掩饰地嘲讽： “假面犹藏虎狼心，古跤虽猛技难行；诸君且待铁笼内，黔驴技穷现原形。” 话罢。 满场一静。 众人开始回味这首脱口而出的打油诗。 第一句直指蒋永仍像前日那般虚伪。 第二句则表示古典跤虽猛，但蒋永的造诣不够。 第三句直接邀请在场人士，等着下午比赛开始。 第四局借用典故，表示比赛开始后，蒋永就会原形毕露，现出三板斧的原型！ 你喜欢演？ 抱歉，我不配合！ 记者们面色兴奋，恨不得将相机怼到张临渊脸上，求他再来两首诗！ 格斗圈放狠话的多了，当着媒体的面现编打油诗的选手，到目前就张临渊一人！ 抓住他就等于抓住热度！ “你！” 蒋永最先反应过来，假笑冻结在脸上，整个人比大虾还红。 又是打油诗！ 关键这次在所有媒体面前，跟公开审判没有任何区别！ 并且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张临渊留下四句诗，对着记者们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此地。 激动的记者锲而不舍，将蒋永丢在原地快步追上来，将张临渊团团围住： “张选手，我还有问题！” “张选手，能不能给个独家专访的机会？” “......” 张临渊停下脚步，抬手虚按，语气不容置否： “称重仪式尚未结束，请各位注意秩序，不要干扰到其他选手。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联系我的经纪人，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话落他不再停留，快步离开此地。 记者们很想搞个大新闻，但见到选手不乐意，也只能悻悻然转身返程，等着采访之后的选手。 谢芸璃不咋关注接下来的事，一蹦一跳跟在张临渊身后： “你以后要是进了UFC，指不定能接康纳的班！” 康纳麦克格雷戈是UFC的超顶流选手，凡是赛前放出的狠话必然会实现，被拳迷誉为“嘴炮”，也因此成功破圈，哪怕不怎么关注格斗的人也多少听过这个绰号。 张临渊头也不回： “老外的文化底蕴听不懂打油诗，对上他们问候全家最爽快。” 谢芸璃满头黑线。 她突然想到张临渊是孤儿。 要是真这么干，貌似是无敌的。 这叫什么？ 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 称重仪式时产生的争论，并未让张临渊分心太久。 毕竟破防的不是他。 现在离比赛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要抓紧最后一点时间进行冲刺训练。 由于石猛中午还有比赛，陪练只能由魏寰宇担任。 “注意发力那一下的重心！” 在无数次被摔到软垫上后，魏寰宇依旧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讲述最关键步骤。 说完便再度箍紧张临渊。 就在魏寰宇蹬地发力的瞬间，骤然爆发腰腹力量的前一瞬，张临渊顺着他的发力方向。 沉身、旋步、推手。 魏寰宇原本爆发的力量像是撞上棉花，发力链条在最后一步断裂，因为用力过猛朝前踉跄几步。 成功了！ 【防过胸摔熟练度+1】 张临渊的脑海中蹦出系统提示音。 魏寰宇捂着腰子，面色痛苦： “我为了带出你，老腰都快废了，这场要是不赢，我真要抽七匹狼。” “我好歹也是格斗圈顶流，魏叔在外面还是要给点面子，别让别人看笑话。” 张临渊主动上前扶住魏寰宇，却不成想魏寰宇突然发难，双臂如台钳牢牢箍住张临渊腋下。 这时候并不好引导发力链条。 张临渊立刻收紧核心，按住魏寰宇的脖颈与手臂，像秤砣般朝后倒去。 砰—— 两人重重砸在垫子上。 在接触到地面的刹那，张临渊双腿似剪刀，迅速缠上魏寰宇腰间。同时用胳膊箍住他的脑袋，形成稳固的全封闭防守。 魏寰宇挣扎几下，确定牢固后，连拍三下地面： “行了，起来吧！” 张临渊松开腿，用虾行的方式倒退出去，稍稍抬脚翻身而起。 魏寰宇仍然跪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水从他额前滑落，看起来有些虚脱。 老家伙发现自己打不动，难免唏嘘：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国家散打一队。那时候我一摔就是一下午，根本就不带停，哪像现在这样，陪新人练手都没劲站起来。” 张临渊笑着将魏寰宇扯起来： “你要是一直像年轻那样，就不是在这陪我训练，而是被拉到实验室解刨。” 魏寰宇想想也是，这世上哪有不老的人？摆摆手示意训练结束，穿好鞋子朝外面走去，准备回房间洗个冷水澡。 训练暂告一段落，下午还有正赛，不能把体能用光。 张临渊靠在墙边，大口补充电解质水，酸甜咸的口感很奇怪，但能帮他快速恢复体力。 呼出系统面板。 【摔跤：50/100（入门）】 继续点进去。 【......过胸摔30/100（入门）、防过胸摔60/100（入门）......】 这个数据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百分之百的提升，在只有一天的备战时间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哪怕一分钟能掰开当两分钟用，在一天的时间内总训练时长依旧有限，在笼子里能不能对抗蒋永的抱摔...... 还是个未知数。 时间是个昂贵的东西。 他攥紧有些酸软的手臂，想给自己加油打气，却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 训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魏昭阳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拧着饭盒缓步来到软垫旁蹲下，凑到张临渊的面前： “怎么不高兴？” 嗓音依旧很清冷，但难掩关心之意。 张临渊不知怎地，见到女经纪人的冷艳面庞，就生出逗她的想法： “我这场要是打输了，小娘会不会嫌弃我？” 大水冲了龙王庙 此话一出。 魏昭阳俏脸通红，像是被踩住尾巴的野猫，又羞又恼间娇呵道： “你在胡说什么！谁是你小娘！” 说话时还伸手拧张临渊腰间软肉。 张临渊不闪不躲，任由魏昭阳掐他，笑的异常得意： “我未成年时监护权在你手里，上次你也承认是我半个娘。现在扭头就装作不知情，还对我又打又骂，小娘真是好狠的心呐。” 魏昭阳面色羞愤，气急败坏地扑倒逆子，死死捂住逆子的嘴： “那是两码事，你不要强词夺理，私下喊喊就算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一谈到这个话题就不淡定。 张临渊与佳人贴在一起，虽然不像前晚那样，只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但整个身躯带来的膨胀感，是前晚所感受不到的，此刻正疯狂分泌睾酮素。 他扭头确定四下无人，顺势搂紧女经济人的腰肢，两人贴的更紧了些。在摆脱捂住嘴的软玉前，还顺嘴“啵啵”两口： “小娘也知道是在公共场合，既然怕别人听到我俩的话，就不怕被人看到你的行为？” 这个姿势几乎是脸贴脸，张临渊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灼热的气浪，直直扑到魏昭阳脸上。 再配上玩味的眼神，魏昭阳哪里扛得住，心中暗道要完蛋。 她扭动身子想撑起身，却发现被逆子牢牢箍住水蛇腰，扭了几下自己先没力气： “你，你放开我，齁......” 还是个外冷内齁型......张临渊的手更加放肆，在背上隔着布料游离，并且有往下发展的趋势： “小娘真是体贴入微，知道我地面差，还在赛前特地加练......可是进地面容易起身难，你觉得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是比赛时间，教练组跟队员都在赛场，可训练室随时都会来人，要是被人看到这个场面...... 跟户外露出有啥区别？ 魏昭阳气急败坏地拍打张临渊，又担心把逆子打坏影响比赛状态。 于是打的不轻不重，在加上娇羞的表情，反倒更像是在调情。 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点，强撑经纪人的威严： “你再这样乱说乱摸，我要扣你出场费......不对，要你赔付违约金！” 张临渊丝毫不慌，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上月亮： “先不说我现在兜比脸干净，吃喝全靠你帮衬，你有没有在经济合同上，写‘不能调戏经纪人’的条款？” “没，没有......” 魏昭阳的气势土崩瓦解。 她原本想套路张临渊，结果被反过来，这算不算自食恶果？ 严格来说不算。 其实这事还挺刺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除了场合有些不对。 “你先放我起来。”魏昭阳的嗓音娇媚，已经化成一滩春水，“现在到处都是记者，看到我俩这样，明天会出事情的。” 她本以为会接着拉扯，结果张临渊放开了手，反倒生出几分失望感。 “怎么，是想我把小娘推起来？”张临渊意有所指地瞅瞅山巅。 “才不是!” 魏昭阳快速爬起身，板正的职业装凌乱不堪，几缕碎发搭在额前。 像极了被属下凌辱的女上司。 经纪人，你也不想今天的事情，被......他恶趣味地想着，嘴里蹦出问题： “我都喊你小娘了，那你得喊我什么？” “你别得寸进尺！”魏昭阳停下整理形象，“这能随便喊吗？被人听到这个称呼，指不定怀疑咱俩的关系，传出去了又是一出伦理大戏。” 张临渊要的就是这个。 不够刺激的他还不想玩呢。 魏昭阳发现逆子的眼神愈发危险，低着头又期待又害怕： “等你这场比赛结束后再说。” “好嘞小娘！”张临渊大喜过望。 “什么小娘？”清脆的嗓音中带着疑惑。 张临渊与魏昭阳猛地僵直。 两人缓缓转头。 谢芸璃在门口探着脑袋，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进来： “一来就听到你们在娘啊娘，可我记得张临渊是孤儿吧？” 眼珠子在面色异常的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莫非小娘是你们的秘密代号？”谢芸璃看着比寿桃还红的魏昭阳，“或者是魏小姐的家人？” “没什么。”魏昭阳窘归窘，但面对小丫头片子，还是能强装镇定，“张临渊在孤儿院有个干娘，我们在商量等这次比赛打完，要不要抽空回孤儿院看望她。” 语气冰冷，谎话连篇。 “是吗？” 谢芸璃出于职业敏感度，觉得这事不简单，可她也只听了个迷迷糊糊，不敢确定背后究竟是啥意思。 张临渊觉得他要是再不说两句，女编辑八成会猜出点什么，轻咳两声后从垫子上爬起来： “是的，我有一个干娘，不过平时爱喊她小娘。” 接着骗。 “那感情好啊！”谢芸璃拍拍掌心，“以后你回福利院了，就把我喊上，这些经历都是素材！” 张临渊见到成功转移话题，顺势问道： “你不是在赛场找大新闻吗？怎么跑过来了？” 说到这个谢芸璃就来气： “我那些同行们，各个身怀绝技，我抢不过他们。” 张临渊哑然失笑。 谢芸璃凑近了些，来到软垫边缘，离张临渊不过一拳远，很有气势地说道： “我觉得以你的运气，这次比赛肯定能过！” “承你吉言。”张临渊没忍住，伸手揉揉送到跟前的小脑袋，发觉手感还不错，“但上了擂台，没有实力把握不住运气，还是不能太唯心。” 谢芸璃张张嘴，被这务实的话噎住，发现无法反驳，于是重重点头。 魏昭阳脸都气歪了。 当她面这样干，把她当什么了？ 无能的小娘吗？ 好像确实是...... 其实张临渊摸完方知后悔，现在只能强装镇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捏捏肩膀： “轻量级的比赛应该快开始了，我得去现场看石猛打的怎么样，毕竟他的战术是我出的主意。” 魏昭阳也不好趁机发作，转身就走： “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谢芸璃狐疑道： “这件衣服有啥问题？不对.....怎么感觉湿哒哒的。” 魏昭阳的膝盖一软，把自己拌了个踉跄，低着头飞速逃离出门。 衣服当然有问题，她趴那么久，不知道沾上多少汗。 除此之外...... 张临渊望着她的背影，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可能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庐山升龙霸 午时已到。 现在各级别决出四强只需四场比赛，两个组别同时进行的情况下，时间方面并不紧张，选手们有充分的候场时间进行准备。 张临渊还有比赛，当边角肯定不现实，依旧来到观众席。 今天的场馆并不清冷，被淘汰的选手由于没事干，来到观赛席看队友的比赛，相较第一个比赛日热闹不少。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张临渊左右位置不是糙汉，而是两位各有风情的美人。 “我草，你看张临渊那边，凭什么啊？” “一个是他经纪人，一个是格斗前沿的编辑，牛逼。” “别酸，不要你有他的实力，就单有那张脸，就不会这样问。” 周边的议论毫不避讳当事人，给张临渊整的有点不好意思。 他掏出手机接着屏幕反光，看看自己那张不输于吴彦祖的脸，难免暗暗在心里臭屁。 “看什么呢？” 魏昭阳斜瞥臭美的逆子，很想问一句是不是很得意。 她又换回了寰宇的队服，还趁着换衣服的时间，给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现在散发着淡淡依兰香。 张临渊闻的心洋洋，顺势打开手机，点进锦标赛直播间：“我看看直播。” 谢芸璃的脑袋凑过来，跟靠着张临渊的肩膀没两样： “上次才两千人，今天居然破五千，弹幕全都在问你什么时候打。” 张临渊顺着看去。 【看了一上午，张临渊还没出场。】 【张临渊这次打次中量级，要等到中午过了才出场。】 【我看官方发的赛事表，马上的这一场，是张临渊的队友要打。】 句句不离“张临渊”三字，他的热度确实起来了。 “轻量级A组第一轮，石猛对阵欧阳风，请双方选手上场，超时者视为弃权。”高音喇叭里响起播报。 观赛席一阵喧哗。 率先出场的蓝角欧阳风，来自津城阿富搏击，长相神似古代大将军。 他的队友在观赛席呐喊： “风子，加油！” “干死寰宇的人！” “重现站立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丝毫不避讳张临渊在场。 带欧阳风入场后，石猛紧随其后，眼神颇为凶悍。 寰宇拳馆的成员也在此刻高喊： “猛子，加油！” “干死阿富的人！” “让站立选手知道谁才是笼子里的天！” 再次往张临渊身上扎针。 痛击我の队友。 张临渊嘴角直抽抽。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热闹起来。 【来了来了。】 【欧阳风防摔不错，箍颈后的膝撞非常凶，寰宇的人怕是不好打。】 【难说，要是张临渊有相关的指导，还真不一定。】 铛—— 第一回合铃声敲响！ 张临渊顾不得围观弹幕，急忙将视线移向八角笼。 正好看到笼中的两人在抢笼心。 欧阳风名不虚传，虽是泰式选手，但打法相当硬朗，一上来就抽出中扫。 石猛后撤一步躲过攻击，却被这次攻击压到笼边。 “有点凶啊。”张临渊发出评价。 “你们赛前制定过战术，好打吗？”魏昭阳捏了把汗。 “不怕他冲，就怕他不冲。” 张临渊故意装神秘，被两边同时揪住腰间。 笼中的对决陷入白热化。 两人都是正架选手，石猛想绕欧阳风的外线，伺机逃脱劣势位置。 可每一次环绕移动，都被欧阳风抓住机会，朝小腿不断踢出卡夫踢。 泰拳手的腿法非常凶猛。 啪、啪、啪—— 石猛的移动速度肉眼可见受到影响。 “快绕出来！在笼边干什么！”魏寰宇在笼外有些焦急。 “对，好腿！”欧阳风的边角声音倒是很大，“继续这样，他不敢摔你，快不行了！” 观赛席上阿富搏击的队员，有些得意的望向张临渊，就好像再说：你们也不行啊！ 终于。 在欧阳风刚收腿时。 石猛突然做出下潜抱摔的动作。 欧阳风像是排练过一样，立马提起右膝，上半身露出巨大的空挡！ 可石猛并未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精准撞上他的膝盖，下潜的身体迅速弹起，后手重拳劲直砸在他的腹部。 砰—— 拳肉交加的声响回荡在场馆。 观赛席瞬间寂静。 砰砰砰—— 接连的组合拳似狂风暴雨，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欧阳风笼罩，令他只能狼狈的护头后撤。 石猛刚想追。 “不能追！”场下的魏寰宇提醒道。 石猛猛地刹停脚步，发现欧阳风有蓄力的动作，上半身迅速后仰。 呼—— 势大力沉的高扫划过鼻尖。 石猛心有余悸，惊出冷汗，牢牢站住笼心。 战术确实能奏效，但对手不是沙包，不可能按计划来。 对上这种打击手，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草！这两人！】 【两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这虚晃，这反击，精彩，实在是精彩。】 直播间弹幕全是对方才的夸赞。 阿富搏击的队员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比赛时间来到两分三十二秒。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现在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对方露出破绽。 “摔啊......等什么......”张临渊喃喃道，“他步伐变得保守了，肯定不敢出膝，接下来就是防摔。” 八角笼中的石猛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 这次他以拳开路，接下潜虚晃，朝欧阳风冲去。 被逼到笼边的欧阳风退无可退，下意识的下压防摔，因此造成了中门大开。 石猛瞅准时机如弹簧一般，弹起身之时带出一记后手勾拳，神似动漫中的“庐山升龙霸”。 砰—— 带着蓄力的一拳精准命中欧阳风的下巴。 扑通—— 欧阳风朝前栽倒在地，趴在笼中，像一条搁浅的大白鲸。 “stop！”裁判及时介入！ 铛铛铛—— 边裁敲响比赛结束的铃声。 时间定格在二分五十秒。 毫无争议的KO获胜！ “啊！”石猛高吼一声，三两步跳上笼网，手指向观赛席，“再叫！” 目标赫然是半场开香槟的阿富搏击队员。 确定没人敢跟他对视后，左右扫视发现张临渊的身影，接着举手比了个爱心。 不顾身旁两位美人的面色，张临渊笑着回了一个爱心，看向飞速滚动的弹幕。 【牛逼！这虚晃，把欧阳风骗麻了。】 【石猛跳笼子上给谁比爱心啊？】 【刚刚导播给了镜头，是张临渊，看来这战术是他出的。】 【只能评价一句我草，摔跤手KO打击手，这完全是战术碾压。】 张临渊关上手机，接过魏昭阳递给他的能量胶，离席朝候场区走去： “我先去热身了。” 第二场MMA比赛！ 轻量级的比赛一晃而过。 本次锦标赛最受关注的次中量级大战正式开始！ 观众的目光齐齐移向检录处，张临渊已经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在通道出口原地小跳保持状态。 “咱俩啥都别说。”石猛并未退场，而是充当边角，“我保证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蒋永那货想干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你只管听指令按我们练的来。” 一连串话语像放炮似的。 张临渊被吵得有些想笑，石猛自从获胜后变成了这样，怎么说也不愿意闭嘴。 “能不能闭上嘴？”魏寰宇终于受不了，“不输也要被你吵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活泼。” 石猛悻悻然地闭嘴。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准备。 张临渊望向观赛席，乌压压坐满了人，都是一条道上的同行。 记者们举起相机，比选手还要专注，只等抓拍比赛瞬间。 本次锦标赛的赞助商，也是JCK大老板杨羽，也现身坐到前排观赛。他旁边陪同着穿官方战服、留着平头，长相气质神似精神小伙的保镖。 如果张临渊没看错，那个“保镖”应该是新江搏击的赵国岸，JCK轻量级排名第七。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赵国岸扭头，两人的视线直直相撞。 莫名的胜负欲在这一刻被勾起。 “次中量级A组第一轮，张临渊对阵蒋永，请双方选手上场，超时者视为弃权。”高音喇叭里响起通报。 蒋永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快速上场。 原本毫不退缩的赵国岸，微微勾起嘴角，伸手示意比赛要开始了。 大有一种看好戏的意味。 张临渊收回目光，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朝着八角笼走去。 “噢噢噢噢！” “唔唔唔！” “嘘嘘！” 观众们叫的跟猴一样，其中还混杂不少嘘声。 因为不是商业赛，秩序裁判当即呵斥： “严禁大声喧哗！违反者取消队伍参赛资格！” 观赛席安静下去。 “加油！一定要记住战术！” “加油啊！我能不能转正，就看你的了！” 张临渊在路过前排，朝杨羽颔首时，顺带收获美女的打气。 检查装备，涂抹凡士林，踏进笼中。 张临渊照例来到正中心，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行拱手礼，最后朝场裁行礼表达尊重。 待他回到红角处，场裁收到主裁判席的示意，平举双手招呼双方： “来到中间。” 两人大步朝中间走去，表情像是要杀了对方。 【意志：战意高昂】 但张临渊比蒋永高九厘米，俯视蒋永的神情压迫力十足，就好像居高临下的山巅武夫。 蒋永全然没有称重时的假笑，眼底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一副豁出命也要干你的架势。 “随时保护自己，遵守比赛规则......”场裁照例宣讲注意事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听我的指令，碰拳。” 交战双方置若罔闻，谁也没打算伸拳头。 场裁从胸口衣兜掏出两张黄牌，朝向边裁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先给比赛双方一人扣一分。 “哈哈哈哈！” 观赛席爆发哄笑。 无论是支持哪一方的观众，这一刻也不免感到无奈。 “红蓝双方，碰拳！”场裁再次重申，“否则直接红牌罚下！” 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要进了八角笼，场裁就是天，要绝对遵守指令。 对抗性项目不听指令，只会造成严重后果。 张临渊与蒋永伸出拳头，不情不愿地重重碰拳。 “回到你们的角落。” 张临渊快速后退，贴着笼网，眼睛死死盯住蒋永。 裁判右手高抬，伸出食指，重重挥下时高喊： “Fight!” 第一回合正式开始！ 铛—— 场裁及时敲响铃声。 蒋永牢牢护住头部，前冲速度很快，摆明打算近身抱摔。 张临渊牢记战术。 砰.....砰.....砰！ 他利用高达二十二厘米的臂展优势，移动的同时不断点出前手刺拳，像安装GPS导航精准命中蒋永，好似一只在八角笼中翩翩起舞的白鹤。 蒋永无论是尝试爆冲，还是假打真摔的组合，都无法拉到优势距离。 场上竟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对，好拳！”魏寰宇大声夸赞，“保持冷静，不要上头！” “别急，别急！”蒋永的边角着急喊道，“第一回合打那么急干什么！后面两回合不要了吗！” 蒋永闻言果真收敛了些，不再急于抱摔，反而开始耐心的游走。 大家都是龙国人，双方边角吆喝的战术，互相都能听明白。 张临渊也不傻，现在优势在他，蒋永想撤出去，哪有这么简单？ 他主动前压，将蒋永逼到笼边，虚晃刺拳的瞬间，跟上卡夫踢。 啪—— 如铁鞭的一腿抽在蒋永前腿外侧，这一腿抓住他跳步落地的瞬间，几乎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张临渊的拳腿不依不饶。 最简单的直拳加卡夫踢组合，竟让蒋永抱头鼠窜，左躲右闪怎么都逃不出笼边。 至此比赛时间才过去两分半。 “有点东西，也算是名不虚传。”台下的赵国岸看的入迷，不自觉的发出评价。 “你跟他打谁胜算高？”杨羽目不转睛。 “踢拳他稳赢。”赵国岸认得清现实，“但MMA赛场上光靠站立没用，最起码得掌握其它技能，要看他摔......蒋永突进去了！” ...... 八角笼中。 蒋永实际上没啥好招，卡夫踢让他的小腿都有些站不稳，如今只能硬吃张临渊的拳腿组合，终于抓到一次机会。 “哇哦！” 观赛席发出期待的惊呼。 然而。 张临渊就在被蒋永触碰到的刹那，高度专注的前提下立马做出应对，猛地下压重心并施展防箍腋下，将蒋永快抱圆的双臂硬生生撬开。 “嚯！” 观众的惊呼还未消散。 蒋永的冲抱虽被化解，但距离可是实打实拉近不少，果断地发动二次冲抱。 张临渊才防摔成功，本想迅速拉开距离，没成想蒋永反应这么快，一时间没有有效阻拦，这次蒋永的手臂宛若蟒蛇，将他的腋下牢牢圈住。 “糟糕！”魏寰宇与石猛心提到嗓子眼。 魏昭阳与谢芸璃捂住嘴巴。 张临渊感受到无法抗拒的力量，来不及泄力与硬抗，搂住蒋永一同朝地上后倒。 砰—— 笼网被震的剧烈颤抖。 在倒地的瞬间，张临渊的双腿缠绕蒋永腰间，形成稳固的全封闭防守。 但没能控制住蒋永的上半身，也就意味着蒋永还能够砸拳！ 咚！咚！咚！ 势大力沉的拳头好似雨点般落下！ 张临渊的双臂牢牢护住头部，可是分指拳套的不比踢拳拳套，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完全防住拳，整个躯干还是不断的受到重击。 观赛席的魏昭阳心急如焚，顾不得形象之类的玩意，双手并做喇叭状喊道： “还剩三十秒！” 绝境翻盘！ 格斗选手在高度专注的状态下，会自动忽略场下观众的呼喊。 张临渊没听到提醒，他透过抱架缝隙，能看到蒋永狰狞的面庞，与一往无前的决心。 一副不靠地面砸拳TKO他不罢休的模样。 作为能与马拉特对轰五回合的男人，这点重击对他来说不算大事，但就这么一直挨打在场面上不占优。 “红方，是否还有意识？” 场裁在确认状态，一旦确定张临渊没有反击能力，便会介入中止。 扛不扛得住是一回事，能不能反击是另一回事，场裁也要保证选手的安全。 如果张临渊就这么一直被动挨揍，恐怕下一秒场裁就会推开蒋永，宣布比赛结束。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之际。 张临渊放弃防守，收紧下巴迎着蒋永的拳头，靠着腰腹力量挥拳。 地面对轰！ 砰砰砰——！ 两人的手臂重重相撞，拳峰划破空气，互相命中对方的面颊。 连续的反击迫使蒋永左躲右闪，地面压制也就不复方才的凶悍。 张临渊越打越凶悍，甚至露出笑意，血水从嘴缝里溢出。 他仿佛回到小时候学习直拳发力链，由于迟迟无法掌握上下半身的整体配合，教练让他躺在地上先学习用腰腹带动出拳，胆敢停下动作就是一顿锤腹伺候，那时候上半身每块肌肉都濒临极限，在重压下也不敢停下挥拳的动作。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你要是连这些训练都受不了，趁早收拾东西滚回孤儿院！” 启蒙教练的话犹在耳边，张临渊一刻也不敢停，怒吼一声加快对轰速度。 哒、哒、哒—— 伴随着十秒倒计时的铃声敲响。 蒋永发现实在占不到便宜，反倒被打的头昏脑涨，想要脱身放掉剩下十秒。 可张临渊就这么死死用腿箍住他，毫无保留地用上全部力气，导致他就连还手都有些困难。 铛—— 第一回合结束的铃声响起。 “stop!” 裁判冲进两人中间，将两人快速分开。 啪啪啪啪！ 观赛席响起热烈掌声，向方才的地面对轰致敬。 笼门被拉开，双方边角进场，快速摆好板凳。 蒋永起身速度异常缓慢，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转身回到蓝角。 张临渊仍躺在地上大口呼吸，三十秒不要命式的爆发，打乱了他用来打三回合的节奏。 说简单点就是体能出问题了。 他花了十秒左右才撑起身，脚步发软回到边角，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闭目调休。 石猛给他放松双腿跟胳膊。 魏寰宇将冰袋放在他的头顶，一只手用压铁按住他那肿胀的面颊，另一只手将棉签插入鼻孔止血： “第一局表现的很好，最后进地面非常明智，不对拼裁判就中止了。所以这次不算你上头拼拳，第二局一定要继续保持冷静。” 张临渊感受着颤抖的胳膊，深呼吸一口气： “我会尽力。” ...... 另一边。 蒋永的状态同样不好受，只是体能没张临渊消耗的那么多，但身上的伤不比张临渊少。 他的边角帮他恢复状态的同时，凑到他耳边低吼： “不要怕，他的防摔很粗糙，明显才练没多久，你的摔他防不住，大胆的去摔他！” “他刚刚的反击是很凶，可也消耗了不少体能。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趁着第二局刚开始，冲进去速战速决，不然拖到他找回状态，你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蒋永看到希望，重重点头，表示定会执行战术。 哒、哒、哒—— 回合间休息结束的铃声响起。 场裁催促双方边角下场，待笼门关上后，示意双方做好准备： “Fight！” 第二回合开始！ 蒋永牢记边角的嘱咐，把恐惧抛之脑后，如嗅到血腥味的恶鲨，护着头朝前冲去，竟将张临渊压至笼边！ 砰、砰、砰—— 张临渊的刺拳不复第一局的力道。 他感觉像是在面对一位亡命徒，面对蒋永的板载冲锋，环绕步时因为踩到汗水导致趔趄。 紧接着的防摔动作，也因为体能下滑，出现了严重变形。 蒋永这次成功的突进内围，抱得不能再实，蹬地发力与搭扣几乎同时完成。 “完了！”石猛捂住脸。 “给我起！” 蒋永的腰腹力量瞬发，暴呵一声，将张临渊轻松举起来，就好像在甩一个塑料袋。 张临渊感到深深的无力，视线天旋地转，下意识朝魏昭阳那边看去。 他在脑海中平静说道： “系统，如果等会我没晕，就启动分析模块。” 【初级格斗分析模块运行中......】系统的声音不带温度。 继而。 轰—— 他被狠狠砸在擂台垫上，浑身汗珠四溅，就连边裁桌面上的水杯，都出现圈圈涟漪。 观众握紧扶手，身体前倾，瞪圆了眼睛。 比赛快结束了。 “不要......”魏昭阳的眼眶蓄满泪水。 “你起来啊......”谢芸璃死死掐住指尖。 不知是谁没控制好声音： “我草！张临渊抗住了！” ....... 八角笼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张临渊被砸的当然不好受，但现在耳膜翁鸣、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位移般痛苦，后脑还结实的砸在地上，但好在并未失去全部意识。 练拳先练挨揍果然没错。 蒋永也没料到，会遇上耐摔王，当即过腿骑乘，抡起钵盂大的拳头。 咚！咚！咚！ 每一拳都重重砸在张临渊的面颊上。 “起身！先起身！”魏寰宇嘶吼着。 “一定要冷静！”石猛红着眼睛，“起桥推胯，虾行逃脱！” 就在这时。 【叮！分析完成！】 张临渊眼中的世界变得缓慢，慢到能看清蒋永挥洒的每一滴汗水，能到看脖颈大动脉跳动的频率。 【对手状态：心率每分钟190次，体能即将崩溃，头部防守漏洞较大。】 【动作预判：地面砸拳（99%）、十字固降伏（1%）】 蒋永拳套上血渍晕染的图案纤毫必现，轨迹跟落点用电子成像至脑海，甚至包括他全身重心的变化，全都以上帝视角一五一十的展现。 就好像高维生物不带感情的观察低维生物那般。 在这些信息量涌入脑海的瞬间，张临渊的眼神重新聚焦，爆发出摄人心魄的精光！ 蒋永见此愣了一下。 趁着这个功夫。 张临渊按照石猛指点的那样，精准避开所有拳头，一套逃脱起身行云流水。 蒋永还想前扑，却被张临渊看准时机，踢出一记正蹬。 嘭—— 前脚掌与胸膛相撞的滋味并不好受。 蒋永为了一波结束比赛，堵上所有体能砸拳，结果反被张临渊逃脱。呼吸还没恢复顺畅又挨这么一脚，导致他的眼神都有些恍惚，牢牢护在头两侧的抱架垂落至胸膛。 本来以为拉开了距离，两人现在都不好受，能获得恢复体力的时间，所以他就这么放下手臂。 不成想。 张临渊收腿的瞬间便用后腿蹬笼网，利用反作用力悬空突进的同时，打出一记迅猛无比的后手拳。 超人拳！ 可惜动作幅度太大，蒋永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手臂挡在身前。 咔嚓—— 蒋永能明显听到格挡的胳膊裂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刚放下手臂。 呼—— 同侧高扫紧随其后！ 这一次蒋永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色残影袭向自己。 邦—— 扑通—— 在高扫命中蒋永下巴的那刻，他像一颗从顶部撞断的大树，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张临渊收腿而立，胸膛剧烈起伏。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如神人擂鼓般高举拳头，朝已失去意识的蒋永砸去。 质疑声再大一点！ 咚、咚、咚—— 一拳，两拳，三拳！ 在裁判没介入比赛之前，张临渊不敢停下，哪怕他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 “stop！” 裁判飞身扑倒蒋永的身上，继而挥手宣布比赛结束。 铛铛铛—— 急速的中止铃声响起。 蒋永的边角面色灰白，捂着脑袋，沉默地望向自家选手。 全国锦标赛次中量级四强A组第一轮，比赛时间定格在第二回合二分三十秒！ 张临渊以超人拳接同侧高扫的组合，成功终结占有优势的对手！ 被严厉警告禁止喧哗的场馆，掀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狠狠地撞向正中心的八角笼。 魏寰宇与石猛重重拥抱，想要翻进八角笼庆祝，却被安保人员强行扯住。 咔嚓—— 不远处的快门声爆响，记录这一惊天逆转！ 随着笼门被拉开。 医护人员提着急救箱与氧气袋，迅速冲上擂台检查双方的状态。 张临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单手扶着确认状态的医护，汗水从下颚线如瀑滑落。 他再三强调不需要去医院后，扭头看了一眼仍倒地不起的蒋永，脚步踉跄地来到笼子正中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先是比了个“嘘”的收拾，随后扯下护齿别再耳朵上，右手顺势笼在耳边。 经典的聆听手势！ 仿佛再向那些质疑声宣战：再大一点，我听不见！ 因为这个动作，将原本有所安静的场馆，再度推向高潮！ 哪怕是场裁出面也阻止不了欢呼，这么多队伍同时犯规，全都取消比赛资格之后几天还打啥？ 一个队扣一分得了 “他真在拼命！” “嗯！但他做到了。” 台下的魏昭阳跟谢芸璃因为激动，不自觉便拥抱在一起，发现触感不对后又迅速分开，尴尬的别开视线专注擂台。 裁判面挂职业性质的表情，拉着张临渊的手臂高高举起： “本场比赛，张临渊胜！” 谢芸璃望向只慢一秒的逗音直播间。 此刻已经有近万名观众，弹幕正因方才的比赛飞速滚动。 【黑子叫！再叫！】 【本来以为三连败会一蹶不振，没想到还是那个张狂的神童！】 【我要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站立水平，我比张临渊还狂！】 【从站立打到地面再打到站立，最后直接KO，动作电影都没这个观赏性！】 【说真的，那波地面对轰给我看激动了，下床做三个俯卧撑消消火！】 【张临渊以后能走多远我不知道，但看现在这个架势，国内MMA选手要遭老罪了。】 魏昭阳也瞟到这些评论，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缓缓放下，关于张临渊未来的商业计划，也在此刻有了雏形。 她起身离席，朝后台走去。 “你要去哪？”谢芸璃也快步跟上。 魏昭阳头也不回，像风一样： “去等他。” ...... 另一边。 毛景雨坐在主裁判席，看着被举起胳膊的张临渊，露出难以掩盖的欣慰笑容。 他扭头，向身旁的副裁判长问道： “怎么样！就说这小子可以吧？” 一副孩子争气的喜悦神情。 副裁判长正值壮年，是毛景雨一手带起来的学生，此刻难免有些唏嘘： “不得不说，还是当师父的眼光毒辣，我赛前真不看好张临渊，哪能想到打出这个结果？” 毛景雨没有回话，而是提起另外的事情： “明天没比赛，你欠我一顿酒。” 副裁判长无奈摊手，表示一定会愿赌服输。 ...... 与此同时。 观赛席前排。 JCK的大老板杨羽停下鼓掌的动作： “打的确实精彩，光这场比赛，就没算白来。” “确实是名不虚传啊.....”赵国岸由衷赞叹，脸上看不出情绪。 杨羽扭头看向手下大将： “张临渊打踢拳时，主要在轻量级征战，跟你一个级别。就不提踢拳规则了，放到八角笼里，你对上他的胜算几何？” 赵国岸垂眉认真思考。 他身高182CM、臂展188CM，光看身体条件就不配跟张临渊碰。 而他在笼子中的主打站立，且站立水平算不了顶尖那一档，还被羽量级的泽旺逼到轻量级，摔柔也绝对比不上蒋永，若是现在对上张临渊，胜负貌似显而易见...... 三七开吧。 三分钟张临渊KO他七次。 不过BOSS在这，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他强撑着面子： “张临渊的站立确实强，但他的防摔有大问题，面对顶尖的摔柔选手，估计都做不到地面自保。反正我要是对上他，肯定不会打站立，以备战摔柔为主，那个过胸摔换成我来，他肯定直接被砸晕了。” 虚张声势。 擅长强力摔跤的蒋永都没能摔晕张临渊，他这个一直打站立的瘦高个哪来那个力量？ “打个蒋永而已，看不出什么，只能夸打得漂亮。”杨羽一眼看出手下大将所想，“你短时间内对不上他，好好想想下个月，怎么把自己的排名保住。” 下个月的王者系列赛事，赵国岸将面对排名第十的哈国选手，如若成功保住现有的排名，就能参加今年的百万赏金赛。 没人会嫌钱多。 赵国岸重重点头： “我这就回泰南国好好备战。” 赵国岸隶属的新江搏击，隶属于青市的新江集团，靠着工程建筑业起家。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新江搏击在有大金主的赞助下，于泰南国开设了训练基地，旗下的职业队员都在此备战。 像赵国岸这种打进国内顶尖赛事的队员，福利待遇非常优厚，更别提还有一系列大咖队友当陪练。 唐开、张明阳、吕恺......可谓是人才济济。 属于龙国众多MMA选手梦寐以求的俱乐部。 杨羽没来由问了一句： “新江不是也参加这次锦标赛了吗？” 赵国岸不明所以，还是回答： “是。” “那你先在这备战。” 话落杨羽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助理那一栏，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原定的行程先取消，我这边发现几个好苗子，要在粤省待几天。你按照计划照常准备下个月的王者赛。】 他没跟赵国岸详细解释，目光再次投向八角笼，充满了商人的跃跃欲试。 不成文的规矩 八角笼中。 裁判放下张临渊的手臂。 照理说现在应该退场，但张临渊并没有着急，望向展开担架的医护。 地上的蒋永已经恢复意识，但眼神依旧涣散，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白大褂。 被KO后会出现短暂失忆，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作为职业选手，谁没有被KO的经历？ 蒋永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身体想起来，却被医护牢牢按住身体，以免脊柱出现受伤。 张临渊平静地看着，等待医护将蒋永抬到担架上，半蹲着俯下身说道： “我是侥幸险胜，你打得很好，差点把我K了。” 并非虚伪的客套话。 只要进了八角笼，大家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比赛前可以针锋相对，但比赛后只要不是生死大仇，任何格斗选手都会予以对手尊重，这算是圈内的不成文的规矩。 大家是在工作，而非杀人比赛。 互相之间有竞争，但不是生死仇敌，没有什么苦大仇深，要拧清人情世故。 蒋永的喉头滚动，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最终闭上眼睛点头。 “好好检查，早日康复。”张临渊将率先退场的机会让给蒋永，“最好半年别比赛了。” 被KO后身体机能会受到影响，要是在未回复好期间强行比赛，只会加重伤情变成玻璃下巴。 蒋永睁开眼笑了，笑得很开心，像是终于释怀： “我一年多没回家，想家了，这次回去多呆几天，好好陪陪爸妈......你在外也抽个空回家，老人见一次少一次。” 说的倒是真情流露。 但张临渊嘴角直抽抽。 蒋永这货是不是在暗讽他没爹没妈？ 并非如此。 成熟的孤儿会自己认小娘。 以后还要多认几个，争取小娘满床，弥补童年缺失的母爱。 “不就是赛前挨了点骂，至于吗？” “你把我搞得一点面子都没有，现在又输了比赛，我估计得被人笑死。本来就谈不上关系好，实在是不吐不快！” “真小气。” “你那两首打油诗都说我是个小气的人。” “......” 张临渊跟在医护后面，一同朝退场通道走去，顺带跟蒋永唠闲话，神态看起来很放松。 被抛弃的魏寰宇跟石猛，只能拧着小板凳跟水桶跟在他的身后，强压心中的欢呼雀跃。 蒋永的边角也是如此，没有抱怨、没有指责，静静听着两人的交谈。 通道两旁的闪光灯疯狂闪烁，仿佛升起一轮轮小太阳，记者们探着身体伸出话筒： “张临渊选手，蒋永选手，能不能谈谈这次比赛的感受？” “张临渊选手，你是如何扛住蒋永选手那一摔的？” “蒋永选手，请问你面对张临渊选手最后的组合，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临渊没有停留，赛后会有组委会安排的官方采访，现在应该尽早退场。 身后的双方教练组，主动来到两侧护卫。 他步伐坚定地朝前走去，汗水将面庞衬得英武不凡，仍能看到残留的坚韧神情。 ...... 穿过幽暗的长廊，张临渊与蒋永分别，回到只有打靶声的候场区。 刚一进大门，拳馆的队员都围了上来，激动得七嘴八舌。 “渊哥，你太踏马帅了！” “那个地面对轰，我想都不敢想。” “最后那个组合怎么打出来的啊？” 人是社会性的，运动员也不例外，若是没有团队支持，个人绝不会有大成就。 这场胜利是团队的胜利，队员们理应同享荣光，激动一点再正常不过。 张临渊一一回应队友的祝贺，然后示意还有其他人在此备战，不要发出喧哗影响到别人。 待热闹的人群散去。 属于寰宇拳馆的角落就只剩下两人。 魏昭阳跟谢芸璃并排站立，一大一小，怀抱双臂、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都板着脸。 张临渊有些慌，不好意思地挠头： “两位这是？” “你知不知道你打得多吓人？”魏昭阳的嗓音里明显带着火气，“前面的就不提了，最后被摔得那么重，我看着都疼，起身了为什么还要冒险？” “就是啊......”谢芸璃立刻附和，带着几分嗔怪，“我当时都以为你被砸晕了，没想到你还能反抗......你看看你那么好的一张脸，都被蒋永打花了！” 出人意料的团结。 张临渊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皇帝，在后宫培养派系——这团结起来了还得了？ 他按压隐隐作痛的面颊，估计现在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很遗憾地摇摇头： “过程是稍微跌宕起伏了点，就问你们最后赢没赢吧。” 这时候怎么能这样回答？ 魏昭阳美眸怒瞪，谢芸璃有些气鼓鼓，像是被点燃火药桶。 紧接着两人便同时伸手。 一左一右，分工明确。 下一瞬张临渊便感受到腰两侧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面对偷袭，痛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嘶！女侠且慢！给点面子！” 魏昭阳与谢芸璃没有松手的意思，还偷摸加重了指尖力道。 “错了！”张临渊终于求饶，“下次比赛保证不这样打！” 刚刚还在擂台上霸气翻盘，一回到候场区变得狼狈不堪。 其他拳馆的选手摸不准张临渊在干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猜测他是不是有抖M的癖好。 大庭广众之下就玩起来，还让两个一起玩，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花了？ “哼！” 魏昭阳发现周遭选手眼神奇怪，率先松开手，又恢复成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好像端坐九天之上的清冷神女。 谢芸璃也放下手，看起来像跟屁虫。 她突然想到：我是张临渊的谁啊？为什么会跟着他的经纪人一起教育他？他不会生我的气吧？ 于是她果断跑路。 美其名曰进行媒体工作。 眼见愚蠢的女编辑走了，魏昭阳没再端着，凝望张临渊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是不是很疼？” 张临渊摆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魏昭阳心都化了，拉着他来到角落的长板凳，用手轻轻触碰面颊上的青紫。 “嘶！”张临渊吃痛，“吹口气，吹口气就不疼了。” 魏昭阳意识到被套路，但逆子的脸肯定疼，只不过受的伤多了，忍耐力也就变强，才会有心思撩拨她。 或者说撩拨她未免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我只是为了帮逆......不对，帮张临渊止痛......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样做不太好吧....... 就是因为这么多人看着，所以才要大大方方的啊，扭扭捏捏最后还不是要吹气...... 魏昭阳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最后一致同意吹气，于是闭着眼凑到张临渊的面前： “呼......” 口吐芳香。 张临渊被香迷糊了，趁机低头贴近女经济人耳边，压低嗓音问道： “小娘，咱们说好赛后换个称呼，我都这么拼命打赢了，你准备喊我什么？” 比赛补给 咚咚咚！ 魏昭阳的心脏飞快跳动，就好像刚刚上场比赛的人是她，而非跟前眼角含笑的逆子。 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荤话，给保守小娘带来的冲击力，一点都不比上午在训练室，她压在张临渊身上的时小。 她感觉到浑身燥热，好似一只被扒掉皮焯水的兔子，恼羞地逃开逆子的包围，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张临渊露出一副无辜神情，示意瞪着他的小娘快喊。 “你别不分场合！”魏昭阳语气慌乱，随后又怕被别人听到，急忙压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等锦标赛结束，不是打完这场就喊......” 见势不妙，开始耍赖。 但论赖皮，怎么赖得过张临渊，他压近距离指向四周： “别胡扯，快喊！不喊我亲你了！你也不想被这么多人看到吧？” 堪比街边流氓。 魏昭阳一边在想“还有这种好事”，一边又想到场合不太对，只好顺坡下小娘： “喊，喊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低头摆出扭捏的模样，神情别提有多娇羞。 张临渊本来火气就大，现在更是被添了一把柴火，眼神就像饿狼看到肥肉那般，再度贴近小娘的耳边： “你喊哥哥，或者郎君。” “张哥......”魏昭阳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立马刹住嘴，恨不得转头咬掉逆子的耳朵，“你这是正经称呼吗？” 不正经的我还不愿意你喊呢......张临渊厚颜无耻，循循善诱地说道： “古书上都是这么喊的，你没觉得很有韵味？当初你教我文化的时候，天天逼着我看古书，看多了肯定想听听。” 魏昭阳敢摸着胸口发誓，当初她教张临渊学习，确实看过几本古典小说，其中绝对没有这个桥段。 八成是逆子偷摸在网上找的禁书，诸如无删减版《精X梅》之类的刘备文，将奇奇怪怪的桥段刻进脑子里。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就开始将学到的损招，全一股脑用到她身上！ 可恶！ 魏昭阳现在又气又怕又期待，先是扭头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关注她后，又瞥向近在咫尺的眉眼。 即便受了那么严重的打击，逆子的颜值依旧无懈可击，更增添几分战损美男的韵味。 “好吧.......”她语气飞快，声若蚊蝇，“张哥哥......张朗......” 随后又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噗呲”一下笑出声，好似万年坚冰化开： “蟑螂！” 张临渊得意忘形，丝毫没觉得不妥，臭美地应了一声： “诶！” 看着逆子傻呵呵的模样，魏昭阳在这一刻母爱泛滥，心都快化成一坨棉花糖，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 “别臭美！好好坐着，我把你装具解了，实在是臭气熏天。” 她的嘴上很是嫌弃，但动作相当温柔。 像上次比赛那样，主动蹲下身体，从托盘里找到剪刀，垂眸托住逆子的小腿，小心翼翼地剪开胶带。 纤细的葱指应该用来弹钢琴、弹吉他，此刻却毫不避讳地触碰沾染血污、汗液的装具。 偶尔碰到皮肉时，便会抬头确定张临渊是否有吃痛的表情，却总是对上那张鼻青脸肿、笑眼盈盈的面颊，只好飞快地移开视线。 张临渊难得感受到温馨，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在脑海中大声呼喊： “系统，该加的熟练度给我加上！” 【环绕步熟练度+1、后撤步熟练度+1、前手刺拳熟练度+1、防过胸摔熟练度+1、背部抗击打熟练度+1、超人拳熟练+1、高扫熟练度+1......】 系统的消息像是关机两天的手机，刚长按电源键进入解锁界面，便疯了似的弹出无数广告弹窗。 要是说这种情况最扎心的是什么，那必然是在互联网失踪两天，发现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消息。 对于张临渊来说同样如此，他在脑子里将这些提示翻来覆去，也没看见神秘大礼包的提示。 “我的奖励呢？”他理直气壮地问道，“你当初我只要拿到前三奖牌，就能获得奖励，只要进了四强就保底能拿铜牌。” 【叮！比赛任务完成！】 【成功斩获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前三名。】 【任务奖励：地面缠斗学习效率提升50%】 结算界面跳在张临渊面前。 这个奖励对现在的他来说也算是刚需，如果地面缠斗技术够硬，配合上一手神挡杀神的站立打击，面对蒋永这种选手根本无需战术。 但他不是很满意，当初打一个石猛，都能有额外奖励，凭啥这次没有这些？ “你是不是扣我奖励了？”他愤愤道，“我打石猛能多领奖励，我打邓力同样领了奖励。凭啥这次打得这么好看，而且完成比赛任务，你就给这点垃圾东西？” “系统，你到处投机倒把，寄生在我这种人身上，肯定是有任务吧？” “如果我因为你给的奖励不够，接下来输了比赛，算不算你投资失败？” “投资失败会不会受到惩罚？” 男人果然是喜新厌旧的动物。 两周前恨不得把系统当爹舔，现在扭头不认统，一副樱国秃顶油腻男社长的模样。 系统好像也有点宕机，貌似在思考可行性。 没过几息。 【比赛任务发布！】 【任务要求：斩获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次中量级冠军奖牌！】 【注：接取任务可以获得阶段性补给！】 你搁这卡BUG呢......张临渊无语的同时，心中暗暗窃喜： “我接了！” 几乎是话语刚落，他便感觉左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圆柱体，质感像是铝合金。 【高效体能补给发放完成。】 【此补给可显著加快乳酸代谢，一定程度上舒缓骨肉损伤，补充在比赛中消耗的能量。】 【注：非兴奋剂，无副作用。还请宿主尽快饮用，以免影响比赛状态。】 张临渊心满意足，退出系统，视线瞬间恢复正常。 魏昭阳的工作已接近尾声，正拉着他的右手，解开拳套护腕处的红色胶带。 张临渊将系统给的药剂别在裤腰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握住那张软弱无骨的玉手： “谢谢。” 语气相当温柔。 魏昭阳好不容易才降温，猝不及防的被握住手，俏脸又不争气地通红，可出奇的没有挣脱他的手。 候场区的灯光温柔洒在两人身上，而后便被压迫力十足的黑影笼罩： “你两干啥呢？” 下一场对手 嗓音就像细风掠过风铃，带着浓厚的好奇与探究。 握手的两人吓得浑身一颤，如触电般松开手，生出户外被人撞破的异样感。 张临渊倒是还好，抬头望向眨巴着桃眸的谢芸璃，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魏昭阳像是做了亏心事，然后又面露不屑，一把扯过逆子的手继续工作。 她又不是三姐，怕个屁！ 谢芸璃收起pocket，坐到张临渊身旁： “这是什么仪式吗？” “不愧是记者，眼光果然毒辣。”张临渊镇定自若，顺势接过话茬，“接下来还有半决赛，我们这是打气，每一次比赛都是这样。” 边说还边眼神暗示魏昭阳。 魏昭阳虽未平复红温，此刻却无比清冷： “别松懈。” 又恢复成修炼无情道的女剑仙模样，可脸上的绯红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好似刚刚才逃离合欢宗老魔的毒爪，体内的所中的淫毒还未完全排出。 谢芸璃看向正气凛然的张神童，再瞅瞅面色冰寒、眼神躲闪的大奈经纪人，八卦本能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但碍于没有追问的身份，只得“哦”了一声，扬起笑脸伸出右手： “那我也要给你打气！祝你下一场强势KO对手！ 芊芊细手悬在空中。 但张临渊碰都不敢碰，因为他瞟到小娘的核善眼神，就好像在严厉警告：你敢碰别的女人，以后就别想碰我！ 关键小娘将剪刀朝某处挪动，刻意弄得“咔咔”作响。 太监警告！ 可他要是不给这个面子，以后还怎么左一个、右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一个？ 在电光火石间。 张临渊的智商转化为淫商，轻笑一声伸出手掌，虚握女编辑的掌心： “承你吉言，我手上都是污血跟汗珠，别介意。” 而后快速抽回手掌。 魏昭阳的眼神有所缓和。 谢芸璃觉得怪怪的，凭啥他跟魏昭阳握手，给人一种恨不得涂强力胶的感觉，到了她这就找借口？ 不过她回来有正儿八经的事，也没太在意，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刚刚去B区打探了一下，你下场的对手确定了。” 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谁？”张临渊坐直了身体。 “‘狮王’巴哈塔。” 谢芸璃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魏昭阳的动作顿住，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张临渊也没好到哪去，他看过这次比赛公示上，次中量级的参赛名单。 其中巴哈塔跟太伊拉克两人，是他最关注的两位选手，各自都有争冠实力。 只因巴哈塔来自京城全天下，是现任龙国UFC的男子领军人李璟亮的师弟，打摔结合运用得非常娴熟，地面缠斗也同样不俗，但算不上顶尖那一档。 跟赵育赫开局梭哈的风格不一样，巴哈塔的风格非常沉稳，对于场上节奏的把控在国内当属一流。 最关键的是，巴哈塔在UFC魔都PI受训过，且在一众选手中脱颖而出，获得参加UFC亚洲精英之路的资格，虽然最终止步于半决赛，但足以证明在国内MMA赛场的地位。 半决赛遇到巴哈塔，跟提前决赛没两样。 不过张临渊并没有畏惧，对抗性体育本就充满挑战，更多的是凝重之意。 他已经稳拿铜牌，无论是魏寰宇答应的注资，还是系统发布的任务，现在都已经完成。 再往上拼打就是证明自己，但作为一个转型MMA两周的新人，能打进前三足以证明潜力。 要说为了战绩止步于此，就要向组委会提出退赛，张临渊不可能接受此方案。 所以这一关他还是要面对，无论是为了比赛经验，还是突破自己的极限。 他深吸一口气，取过魏昭阳手中的剪刀，快速将纱布缠手剪开，起身扔进垃圾桶后，迈步朝外走去： “走吧，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好想的，拼尽全力不留遗憾就行。” ...... 刚走出体育馆。 张临渊一行人就被记者团团围住，闪光灯疯狂闪烁，让谢芸璃也过足了当大人物的瘾。 印着平台LOGO的话筒齐齐凑到他的面前，像樱国多P小电影里的男根包围一样。 “张临渊选手，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现在互联网上对于你能在受到重击后，强势逆转KO蒋永的褒贬不一，请问你作何感想？” “下一轮你将面对来自全天下的巴哈塔，请问你会感到压力吗？” “针对巴哈塔的惯用打摔风格，你会采取什么战术？你还会坚持自己的站立吗？” 连串问题似按住扳机的火神加特林，毫不留情地朝张临渊袭来。 由于是组委会批准的统一采访，张临渊还是得给这个面子，他站在话筒前抬手虚按。 记者们安静下来。 张临渊清清嗓子，略微组织语言，用平和的语气回答： “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我可以大方承认不久前的比赛，是我从事格斗这一行为止，遇到过最难打的一场比赛。但我还是挺过来逆转局势，感受上更多的应该是庆幸，也包括对蒋永选手的尊重。” 他让开身体，露出藏在身后的魏昭阳与谢芸璃，继续说道： “比赛的胜利离不开团队的支持，若是没有她们我绝对撑不到最后，所以这一场比赛她们才是功臣。” 被点到名的两人没想到赵临渊还带她们玩，端的架子一个比一个得体，有种在外面不给自家男人丢份的意思。 “能回答关于巴哈塔的问题吗？”有记者问道。 张临渊见避不过去，点点头： “巴哈塔选手的实力，我相信各位都有目共睹，在这里无需过多夸赞。我作为技术还未成熟的MMA新人，与他交手自然会有压力，但压力也能转化成动力，我会尽我所能全力以赴。” “至于有位记者同志关心的战术问题，大家只需要静等比赛开始，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放弃站立风格。” 说完后便想离开。 记者们没有让路的意思。 张临渊有些无奈，手指脸上的伤： “各位记者同志，我现在需要回去休息，请你们让开道路。” 这时有记者指向他身后： “巴哈塔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