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和管家的秘密》 第1章 第 1 章 清海医院 “不行,再注射催化剂他会死的!” “这是少爷的意思。” 病床前,带着保安的医生和病人家属对峙。 前者冷漠无情,后者孤立无援。 “不可能!”白发苍苍的老人不可置信:“少爷绝不会杀沈洄!” 医生不屑嗤笑:你还没明白吗?他现在就是个弃子。” 这句话耗完了医生最后的耐心。 “把他拖出去。” 身后的保镖强行把老人请出了病房。 关门声隔绝了老人无力的挣扎怒骂,整个病房安静的落针可闻。 医生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洄。 就算以医学苛刻的三庭五眼来评判,这也是绝顶的美人,眉眼俊秀秾丽,骨相绝佳,苍白病气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易碎。如果是个omega,只凭这张脸就能征服众多alpha。 怪不得两大新贵alpha会为他撕破脸,头破血流。 可惜beta就注定了成为弃子,最终落在了自己手里。 对美人的拥有和处决权总是让人身心愉悦,他满是恶意的低头对沈洄耳语。 “沈先生,我现在要给你注射腺体转化催化剂,如果你能坚持下来,就有30%的几率转化为omega,留在少爷身边——!” “你…你醒着?!” 原本昏迷的沈洄睁开双眼,眼神镇定清明,惊得医生差点没拿稳药剂。 “李教授。” 沈洄冷认出了陈慎之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氧气罩下的薄唇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看来陈慎之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背叛,好心施舍了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不为难你。”沈洄的声音轻到听不见:“注射可以,但不要定向。” 李教授被他的提议惊到,脱口而出:“你疯了,如果不用定向,你活下来的几率不到10%” beta转化为omega的研究计划是陈慎之十几年的心血,最终的产物只有两个半成品,一个是将beta定向转化为alpha的定向转化率,成功率在30%,另一个事无定向转化,成功率只有10%。 但两者无一例外,转化失败就会死。 是陈慎之先背叛了他。沈洄想起了那个雨夜,是他第二次手术失败的时候。。 陈慎之在盛放蔷薇的花廊下和另一个omega拥吻。 气喘吁吁的omega娇弱的伏在他胸口喘息:“您不怕沈管家生气吗?” “他不会。” 陈慎之淡然从容,眼底毫无波澜。 “可你们不是爱人吗?” “一个无法转化成omega的beta,只是个残次品。”陈慎之说的理所当然:“他没有站在我身边的资格。” 大雨掩盖了沈洄仓惶逃跑的脚步声。 可沈洄从来都不是只会哭泣的小白花,他用五年的时间,以自己为诱饵,给了陈慎之致命一击。 他甚至能想象到陈慎之看到严氿胜利时的不甘和愤怒。 如今只剩下自己结局未定。陈慎之给了他两个选择,努力活下来成为他的狗,或者就此陪葬。 沈洄偏不。 先背叛的人不配拥有忠诚。 沈洄看着犹豫不决李教授,勾唇一笑:“难道你希望我活下来?” 李教授看着手里的针剂,额头直冒虚汗。 他知道沈洄,小时候陈慎之从孤儿院捡回来的beta,后来因为能力强被陈老爷子看上,培养成了贴身管家,可实际上却是陈家磨的一把刀,那些见不得明面的事情经过他的手总会异常顺利,许多人听到了都闻风丧胆。 这样一把锋利的刀却专情与陈慎之,甚至为了他做了三次腺体转化手术。 可三次都失败了,所有人都知道陈慎之抛弃了他。 李教授在心里快速盘算,如果沈洄这次真变成了omega,陈慎之定然会对他青睐有加,到时候找自己算账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直接让他死在无定向催化剂下,一绝永患。 李教授权衡利弊后下定决心:“这可是你说的,死了别来找我。” 就在他低头换试剂的刹那,沈洄猛然起身,闪电般出手卡主主刀医生的脖子,借力翻身下床,拽着仪器噼里啪啦摔落一地。 李教授根本没看清沈洄的动作,只觉脑后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沈洄见他彻底晕过去才彻底松手,强行动手后连骨缝都热的酸痛,眼前阵阵发黑的往地上栽,却就被人抢先接住。 “沈洄!沈洄!” 接住他的人被吓得不轻,声嘶力竭的喊他想要把他抱回病床上却被按住。 沈洄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手背上还被吊针划出血痕,碎发粘在鬓角上黑白分明。他强行忍下眩晕呕吐感后才看清扶住自己的人——顾遇。 腺体科最年轻的主刀医师,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可沈洄来不及叙旧,他死死的抓住顾遇的胳膊,脸色白到透明:“那边怎么样了?” 顾遇连拖带拽的把人往病床上弄,小嘴叭叭不停:“陈老估计活不过今晚,不过不重要,最要命的是陈慎之,他知道是你干的之后当着严氿的面说你是自愿为他做腺体手术的,你养的那小崽子当即就炸毛了,这会正来气冲冲来找你算账呢!” 沈洄因为高烧,顾遇的声音忽远忽近,慢半拍的提炼出来了重点。 严氿要来了。 他拦住手忙脚乱想要把他按回去的顾遇,吃力开口:“来不及了,我现在得离开这里。” 顾遇直接咆哮:“你想死啊!” 他都不用看病历都知道沈洄现在还在术后恢复期,腺体感染引起的炎症直接就能要他命。 如果陈慎之是一条毒蛇,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快乐,那严氿就是一头狼,要的是绝对的臣服和拥有。 等那小兔崽子意识到自己算计他,死到床上都是轻的。 “想个办法,让我能日常行动就行。”沈洄闭着眼缓解眩晕感。 顾遇觉得所有自以为是的病人都该被枪毙:“您老牛×,自己想办法去吧,小的医术不精,做不到!” 说完他气呼呼的就往外走,然后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那不要命的大爷真的自己站起来要往外走! 他怎么不直接跳进焚化炉呢! 顾遇咬着后槽牙掉头回来把这个独断专行的大爷扶了起来,“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五百万!” 沈洄还有力气勾嘴角,虚弱的眼神带了几分揶揄,直接吃死了顾大医生。 “……”顾遇被那脆弱湿润的眼神扫过,心跳空了一拍,瞬间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还得用催化剂,它能短暂将你的腺体催化到巅峰状态,腺体再激化体内激素……” 沈洄伸手打断了他的医学理论,果断道:“那就用催化剂,不要定向的那个。” 顾遇知道自己劝不动,认真道:“你听我说完,催化剂能让你七天内腺体如同常人,连伤口也看不出来,但七天后腺体会急速恶化,如果分化不成就会死。” 沈洄:“够了。” 顾遇:…… 你还是死了算了。 * 最近护士长的小姑娘们最经常聊到的就是沈洄,因为他在腺体科太特殊了。 作为医院三大吃瓜圣地之一的腺体科,每每盛产的高质量瓜都吊打肛肠科和妇产科,所有人都信奉一个真理:脸有多好看,私生活就有多乱。 可沈洄是个例外,他的脸完虐众多omege,可住院一个月来,除了一个老伯,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 新来的小护士看着他的病房:“感觉有点可怜……” 护士长刚要给小护士泼冷水,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训练有素的私人保镖黑压压朝这边冲来,各个都是alpha。 走廊的护士病人纷纷惊呼避开,为首的是个暴怒的alpha,脸色阴沉的可怕:“沈洄在哪里?” 见过世面护士长强撑着和男人对视,不满呵斥:“这里是医院!” 男人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可沈洄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不准备对omega和女人发火。 “沈洄在哪里?!” 此时院长才擦着汗一路小跑过来,眼神满是谄媚惊恐:“严少!您怎么来了?我刚接到集团通告……我,我这就带您过去!” 他也是刚知道这位严家小少爷上位成功,从陈家拿回了包括这家医院在内所有原本资产和公司,连陈慎之都被压下去了。 院长带着人恭恭敬敬的走到特护病房门口,给人开了门,不想这位新上任的大老板在开门的瞬间就黑了脸。 “人呢?”严氿冷冷吐出两个字。 暴怒的alpha再也压制不住信息素,炽热暴虐的信息素横扫整个楼层,警报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几个或a或o的医护人员瞬间难受的倒在地上,身为beta的院长就算闻不到也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火场之中,整个人都要被烧成了焦炭。 他顶着alpha暴怒的信息素往里看了一眼,特护病房中空无一人,病床上满是凌乱的仪器设备线头。 病人跑了。 严氿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进,病床上还残留着沈洄的余温,大概是因为高烧出汗,被褥还有些许潮湿。 严氿摩挲着指腹残留的湿气,收敛了炙热的信息素,整个人如同冷却的岩浆。 “人没走远,封锁医院出入口,搜。” 五分钟之后清海医院被封锁的如同铁桶,连地下停车场都有保镖带着巡逻保镖搜寻。 顾遇躲在杂物间的角落,看见一队人离开,刚要露头就被身后的沈洄拽了回去。 保镖敏锐的回头看向他们所在的角落,刚要走过去细看却被另一处动静吸引,权衡之后转身离开。 顾遇在角落里长松了口气:“明目张胆的搜医院,以为是他家开的吗?!” “对啊。”沈洄谨慎的环顾四周,他脸色苍白但镇定沉稳,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的虚弱模样,行动比顾遇还要敏捷,他一边带着顾遇在停车场穿行,一边低声解释:“清海医院和和研究所本来就是严氏的产业,后来被陈氏霸占,他夺回来不过是迟早的事。” 顾遇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挺护着他的,那别跑啊。” “你喜欢一个病症就要和病患上床?” 顾遇被他刺得的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他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上床是什么意思?!他刚要还嘴就被沈洄堵了回去:“往哪走?” 顾遇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卡死,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终败下阵来:“从前边安全通道的窗户翻到绿化带,那边的栅栏和监控都是坏的,钻出去就能看到接应的车。” 沈洄点了点头:“我自己过去。” 顾遇明面上还是清海医院的医生,不能被自己连累。 顾遇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逃跑的过程比沈洄预想的要顺利的多,内心的不安感随着离开医院越来越重,他再三核对了车牌号和司机的相貌,才选择坐上了车。 可内心的警报在坐下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立刻想要推门下车,车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严氿拉开车门,堵住了唯一的出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 “抓到你了。” 开新文啦,例行发红包~打滚求收藏,求评论~[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死寂、压迫。 沈洄腰背紧绷,手背青筋暴起,仿佛随时要暴起拧掉人的脑袋,最终只微微侧头避开了严氿得逞的视线。 他眼眸微敛,乌发遮住大半脸颊,严氿只能看到半张过分白皙精巧的侧脸。 严氿带着胜利的笑容:“往里坐坐。” 沈洄沉默良久,往里侧挪出了一个位置。 严氿从善如流的坐了进去。他本是满腔怒火而来,想质问沈洄的隐瞒和欺骗,可如今看到沈洄落败后强撑着的倔强模样,从愤怒中升腾起令人兴奋的征服感。 他亲昵的给沈洄扣上安全带,司机非常有眼色的发动汽车,沈洄别无选择的被打包带走。 严氿没有带沈洄回市区他常住的公寓,选了市郊区独占了半个山头的别墅,进出把控严格,方圆四十里连某滴都叫不到。 沈洄看着眼前有些年头的西洋建筑才想起来这栋别墅是严氿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严氿的地方。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十六岁的严氿带着伤坐在台阶上冷漠戒备的看着自己,像一只受伤龇牙的小狼。 如今时移势迁,成年的alpha自然强势的环住他的腰身,带着胜利的笑容问:“在想什么?” 沈洄沉默不语。 研究不容拒绝的带着他走进别墅:“走吧,进去聊聊。” 严氿并不常回这里,整个别墅空旷的像是个年代博物馆,他从冰箱里翻出一杯牛奶用微波炉叮了之后放在沈洄面前。 沈洄没动,侧头再看落地窗外盛放的凌霄花,火红盛放的花瀑挤满了视线,热烈的像是严氿信息素的味道。 他平静的盯着凌霄花,问的却是严氿:“你想聊什么?” 严氿随意坐在对面,两条逆天的大长腿异常嚣张:“说的不对,应该说你都骗了我什么。” 沈洄闭上眼不答。 严氿内心那点愉悦彻底被沈洄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泯灭,想到陈慎之那笃定嚣张的模样和肯定的话,属于alpha的占有欲让他想要剖开眼前人的胸膛,整个心都握在自己手里,可看着他苍白的面庞所有的想法都被按了下去。 严氿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又忍不住问:“你做了第三次腺体催化手术?” 沈洄二话不说选择隐瞒:“没有。” 严氿怀疑的看着他。 腺体手术是沈洄和陈慎之的交易,这点现在不能让严氿知道,于是他花了些心思遮掩:“医院里有我的人,手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想到沈洄差点从自己的包围中溜走,严氿姑且相信了这个结果,而且他现在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 “陈慎之告诉我,当年救我养我只是一场交易。” 沈洄闻言平静的收回视线看向严氿,像是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看他。 严氿在alpha中也非常出挑,相貌俊美但却非常有攻击性,上扬的眉峰和眼尾非常锋利,视线扫过来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如果此刻他再释放信息素,大多数alpha和omega都要蜷缩在他脚下瑟瑟发抖。 可沈洄是beta,纵然在风暴中心也无动于衷,他平静对视,良久后才说:“是。” 空气刹那间死寂,如果沈洄是A或者o,此刻就会闻到熔岩一般烈火的味道,灼烧的空气滚烫,让人喘不过来气,可他是beta,只是感觉到了温度微微上升。 alpha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 沈洄恍若无觉的摊牌:“六年前我计划离开陈家,陈老说只要将你养成陈家人,我就可以走,这笔交易很划算。” 严氿死死的盯着他,想要从他神色中看出欺骗,毕竟以前沈洄经常骗他。可越是熟悉,他越是知道沈洄没有说谎。 “你想离开陈家,是因为陈慎之?” 回应严氿是良久的沉默。 陈慎之曾经是沈洄唯一在意的人。 六岁那年,在孤儿院长大的沈洄曾经非常渴求唯一的关系,唯一的朋友,只在乎自己的人,可是孤儿院的老师从不会给任何人优待,孤儿院的朋友会为了一块饼干抛弃自己。 只有陈慎之不一样,他只看着自己,只在乎自己,甚至在豪门父母找到他的时候也要把自己带走。 当年只有十岁的陈慎之向沈洄伸出手:“跟我走,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十六年,他为了这句话几乎付出了一切,可只换来陈慎之一句残次品。 他想要和陈慎之鱼死网破,却下不去手,想要就此离开却又不甘心,几乎被纠结和挣扎所吞没。 严氿就是在那个时候走进了他的视野。 商海沉浮多年的陈商以为他和陈慎之决裂,想要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让他为陈家培养一把新的刀,就可以送他离开。 沈洄答应了,自己会为他们培养一把刀,一把自裁的利刃。 这个培养对象就是父母意外身亡,监护权落在陈商手里的严氿。严家和陈家是世交,陈商却趁老友身亡,想要借严氿的手彻底吞并严家。 他们的初遇就是一场满是利益的角逐和交易。 沈洄坦然的承认:“是。” 客厅的温度骤然上升,连沈洄这种气血虚的都觉得热,手心都被汗湿透了。 严氿拳头握的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喜欢他?” 沈洄从来都不喜欢严氿那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犟脾气,好在六年来也摸索出来了对付的手段,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开口问:“陈老怎么样了?” 可这手段明显不能对付羽翼已丰的alpha,严氿满眼怒火,浑身肌肉紧绷,几乎下一秒就能冲过来撕碎他。 默认就是承认。 可沈洄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整个人带着冷静如山岳的力量让濒临暴怒的alpha冷静了下来。 严氿深吸一口气道,想到陈商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让老头就那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吊着一口气还有用。”继而神色阴沉:“但那个东西被陈慎之拿走了。” 和自己所料不差,陈慎之应该用自己手术的事情支走了严氿。 可真是物尽其用啊,沈洄内心冷笑。而且陈商的反应也不对,竟论起老谋深算,陈慎之严氿和他三个人摞起来也难是对手。 他直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自己已经不想插手了。 “你做的很好。”沈洄平静的看着严氿,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六年来,严氿成长的非常完美,夺回了严氏,也斗倒了陈慎之,于两人都算是个完美的结果。 严氿猛然抬头看向他,六年来沈洄从来没有肯定过他,无论是他拿满分的卷子,考上世界顶端的名校、分化成alpha,亦或是一步步蚕食陈家,沈洄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来邀功的他,对他说你可以做的更好。 那句话就黑夜深海中遥远的灯塔,不可触及的救赎刺激着他的胜负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从未想过最终的肯定会这样平淡的被沈洄说出来,内心全然没有被肯定的满足和欣喜,反而像是被挖出了一块血肉,空荡寂寥。 沈洄站起身俯视着曾经的学生,倏然释然一笑:“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了,接下来的路你可以自己走。” 沈洄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暴怒的狼崽,确定他不会发狂后转身离开。 严氿看着他的背影,双眸充斥着复杂激烈的冲动:“那你……沈洄,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沈洄转头认真思考了一阵,给出了答案:“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严氿心脏一颤,滚烫的血液冲击四肢百骸,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承认了自己的唯一,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唯一。 沈洄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严氿大概会放手,至少现在走,alpha不会暴起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严氿神色复杂的盯着严氿,良久释然的吐出一口气。 “那你想去哪里?” 沈洄内心紧绷的弦稍微放松,“不知道,大概要四处转转吧。” 严氿从酒橱里拿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起还温着的牛奶递走到沈洄面前递给他。 “送行酒。”严氿似乎想开了:“记得有空回来。” 沈洄没有接,眼神中带着评估和审视,以他对严氿的认知就算勉强放自己走多少也会心有不甘,这么大方难保不会有猫腻。 他的视线落在那杯牛奶上。 严氿握着牛奶杯子的手十分稳健有力,看出了沈洄的执意,坦然一笑:“我要是真想留下你,你觉得你能走得了?” “还是说你改主意要留下来?” 沈洄立刻伸手接过了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重新塞了回去。 “我走了。” 严氿就这沈洄的背影抿了一口酒,依然压制不住喉咙的干渴。 诱骗狡猾的狐狸果然是件不容易的事,他冷漠、谨慎,可最终还是输了。 啪!红酒洒落一片。 沈洄问声回头对上严氿的目光顿觉不好,立刻朝大门奔去,可刚走了两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就半跪了下去。 严氿一步步的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alpha会放走自己垂涎依旧的猎物?”严氿微微弯腰食指抬起沈洄的下巴,强迫人和自己对视,愉悦而残忍:“这一局是你输了。” 沈洄全身的力量快速流失,整个人几乎要软在地上,连愤怒都有气无力。 “你给我喝了什么?” “让你快乐的东西。” 第3章 第 3 章 两句话的功夫沈洄连膝盖都软了,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的透明的脸颊上,好不可怜。 他死死的握住严氿的手腕,眼底闪过困兽搏命的凶狠。 那眼神直接把alpha看硬了。火热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缠绕住沈洄的脖颈深入衣领之中。 严氿轻轻擦拭掉他脸颊的汗珠,粗糙的指腹烫红了娇嫩的皮肤。他哑声道:“别害怕,是让你快乐的东西。” 他的话比药效还有用,沈洄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视线也逐渐模糊。 对上alpha那侵略**的眼神,沈洄怒上心头却只觉天旋地转。 严氿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放心,不会晕过去的。” 他要沈洄看清楚掌控他的到底是谁。 严氿握住沈洄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被汗水浸透的人困在了自己臂弯。 太轻了。 他大步超二楼的卧室走去,在满是少儿不宜的冲动外分出了一缕心思,以后要好好养着。 * 别墅的二楼依然保持着中欧城堡那种奢华古典的设计,壁炉中火光摇曳,传出轻微木头爆裂的声音。 沈洄被扔在床上,眩晕感让他想要蜷缩起身体就被人强制压住。 alpha对到手的猎物充满耐心,在昏暗明灭的中亲吻上自己肖想已久的双唇。 柔软,湿润,温凉却刺激的血液燃烧,灵魂战栗,连手指都在颤抖,严氿再也控制不住alpha骨子中的侵略感,信息素暴乱,用力咬上唇舌,蛮横的卷走了所有的气息。 嘶啦! alpha发狠撕裂了湿透的白衬衣,抚摸上脸颊的手却轻柔的像抚摸珍宝,滚烫的掌心俺感受着对方喉结被迫吞咽的搏动,顺着汗津津的皮肤向下。 “沈洄,看着我,我是谁?” 沈洄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中,眼神散乱,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整个人全然被alpha的视线包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怎样可口的模样。 发丝凌乱,呼吸混乱,耳畔嗡鸣,他明明是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可此刻却仿佛置身烈火,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面前的人像是喷发的岩浆,灼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着自己,无处可逃。 他本能的摇头抗拒,却被人强制捏着下巴看过去。 “沈洄,看着我,我是谁?”alpha呼吸粗重,显然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却霸道蛮横的要求他给出回答。 沈洄痛苦挣扎却无法摆脱桎梏,他许久费力的聚焦视线,本能的回答了alpha的问题:“严……严氿” 在他说完的刹那,狂喜淹没了alpha所有的理智,烧毁一切的火焰铺天盖地的笼罩住沈洄。 alpha彻底进入了发情期。 沈洄整个人都被烤透了,灼热的火焰在血管中奔腾,连泪水都被舔舐干净。就在他几乎崩溃之时,alpha死死按住他,凑到了他的后脖颈。 身体本能警觉拉回了沈洄的理智,可beta根本无法反抗发情期的alpha,他惊恐喃喃::“不行,不能咬,我是beta……” 严氿已经叼起那块轻微红肿的后颈软肉,btea的腺体并不明显,舌尖敏锐的察觉到了些微粗糙,那是沈洄前两次腺体改造手术的疤痕。 “我知道。”alpha彻底被占有欲支配,他残忍的说道:“多标记几次就好了。” “不,严…严氿!” “我在。” 火焰刺穿皮肤,烫的血液沸腾,沈洄茫然睁大双眼,连喊叫声都发不出。 至少现在,沈洄完全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七天后。 “叮——”微波炉发出结束的提示音。 严氿只穿了大裤衩,裸着肌肉鲜明精悍的上半身,套了个粉嫩的佩奇围裙,哼着小调把微波炉里的烤乳鸽取了出来,娇嫩鲜美的香味瞬间充斥厨房,严氿看着色泽红亮,外酥里嫩的鸽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身后还小火慢炖着乌鸡汤,里边加了半根长白山百年老参。 卖参的人说正常人一小片就可以,可沈洄太虚了,次次半道中殂昏迷。 严氿皱眉盯着手里半根老参,脑子不由的被沈洄牵走了。 alpha的强壮远超过beta的接受能力,第一次碰触到的时候沈洄剧烈挣扎,只能狠狠地咬上他的脖颈,现在还还有明晃晃的牙印。 …… 不能想了,严氿做贼心虚的干咳两声,又切了小半根老参进去才心满意足的盖上盖子,把烤乳鸽、荔枝排骨端到餐桌上,怕沈洄嫌腻,又烧了个白灼菜心,几个凉拌小菜,最后把关火盛汤一气呵成。 都是沈洄平日里爱吃的。 严氿这才脱下围裙,上二楼去叫沈洄起床吃饭。 主卧的窗帘合拢了七天,室内昏暗温暖。严氿撩开厚重的床幔,沈洄正侧躺蜷缩再中间沉沉昏睡,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坐到自己身边。 严氿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扰,内心的满足感几乎要溢了出来。 沈洄昏死的彻底,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之中,纤长的眼睫湿成了一簇簇,微张的双唇有些红肿,后颈腺体的牙印层层叠叠,红肿的不能碰,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beta向来无法承受alpha的发情期,他们无法提供信息素安抚,alpha就会变本加厉的在生殖腔中找回来。 他都不记得沈洄在无意识的时候求了多少次,可发情期的严氿根本不管不顾,只想让这个人从内到外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谁也不能觊觎窥视。 只这么看着他,满足和yu望就在内心交织攀升,想要把人永远的刻在自己的骨髓之中。 “沈洄,醒醒。”严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想要温柔的把人唤醒,可掌心刚触碰到皮肤就察觉到不对。 太热了。 “沈洄!”严氿飘飘然的旖旎瞬间被吓的烟消云散,立刻把人抱在怀里,这才发现沈洄烫的像是个火炉:“醒醒!” 沈洄闭着眼无知无觉的栽进他怀中。 就算是beta被标记只会低烧,不可能烧成这个样子,这绝不是正常现象。 严氿再也顾不得其他,打横抱起沈洄冲向医院。 * 手术室的大门轰然合上,红色的“手术中”刺眼亮起。 严氿此时才脱力后退两步靠在墙上,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脑海中全然都是沈洄濒死脆弱的模样。 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害怕的滋味和刻骨铭心的惶恐,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检查报告。 但多年处理危机的经验让他瞬间压所有暴烈的情绪,在脑海里飞快的盘算所有的漏洞得出了结论,沈洄骗了自己。 他做了腺体更换手术。 他骗了自己,他仍然……选择了陈慎之… 浓烈的不甘和愤怒瞬间冲破理智,嗡鸣声充斥耳膜以至于他都没能注意到走廊尽头拎着检查报告满脸愤怒狂奔而来的顾遇。 “你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标记他!” 顾遇看着一片上上下下的检查数据,医德和道德也同时飙红,冲着严氿那张俊脸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嘭! 严氿头都没抬,接住了顾遇的拳头,身体快于大脑的反手一拧,顾遇吃痛嗷的一声被扣着胳膊压制在了墙上。 顾遇只觉得自己那一拳像是打在铁墙上,紧接着眼前一花,手腕剧痛。 “嘶!你这个□□犯,松手!” 严氿对顾遇有点印象,松了力道后,直接道:“他做了腺体改造手术。” 顾遇瞬间从这个陈述句里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先进手术室里放生那个作天作地的,还是先报警把眼前这个送进去。 最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揉着手腕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顾遇没好气的说:“你还是祈祷他能活着下手术台吧。” 说完又转头问刚追过来的实习医生:“主刀医生是谁?” 气喘吁吁追过来的医生怔愣后立刻拿出手机查看,但翻了半天却哑火了。 顾遇直接夺过来却发现系统里标注的主刀医师赫然写着:特邀专家陈慎之。 严氿从他表情中看到了危机:“怎么了?” 顾遇:“你被偷家了。” * 手术灯刺的沈洄皱眉想要睁开眼,他意识混沌皱眉侧头,恍惚间以为是严氿又来折腾自己,喃喃道:“严氿,别闹…” 整个手术室一片死寂,所有医生都看向主刀的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主刀医生被全套无菌手术服捂的严严实实,也能看得出来是个身高腿长肩宽腰窄的英俊青年,眉眼多情温柔,但审视的视线却让人不寒而栗。 “麻醉推后,先用苏醒剂唤醒患者的神志。” 助手医生动作一顿:“这样不符合规定。” 陈慎之看向她的目光温和:“这场手术事关患者生死,患者本身必须要知道手术的风险。” 助手医生被那眼神看的背后发毛,立刻就去安排了。 五分钟之后沈洄缓缓睁开了双眼,避开刺眼的手术灯他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口罩的陈慎之。 “几天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陈慎之温柔怜爱的看着沈洄,仿佛是一个淘气不听话的孩子的无奈。 可沈洄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那笑容下是一个冰冷如铁的心。 陈慎之:“玩够了就回来,别闹脾气了。” 如果不是顾忌手术室规则,他此刻应该会轻柔的拂过沈洄的脸颊,亲昵的如同恋人。 沈洄整个人还处在高热的憔悴虚弱之中,眼神却异常明亮夺目,他冲陈慎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会来,而且会带着那个东西。” 陈慎之微微挑眉,下意识的看向另一侧摆放的冷冻箱。 沈洄的笑容越发明显:“所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陈慎之刹那警觉,可是已经晚了。 第4章 第 4 章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醒了灯红酒绿的滨海城市,所有人本能的看向声源处,紧接着刺耳的消防警笛声呼啸而过冲向市中心的清海医院。 半个小时后所有社交app刷上了头条。 “清海医院出现重大医疗事故、顶楼失火、人员撤离”等等字眼快速登上热搜,登顶的视频是一个路人拍到的全貌,黑夜下顶楼窗户内燃烧着熊熊火焰,滚滚黑烟笼罩了大半天空,地面上消防人员和和医护人员来去匆匆。 * 临时加护病房。 严氿的贴身助理唐帆把这个视频递给严氿看:“我刚问过医生了,所有救下来的病人都安顿在这里了,没有沈管家。” 严氿接过手机匆匆扫了一眼,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人:“人呢?” 陈慎之身上还沾染着爆炸的残留,头上缠着绷带,左手臂打着石膏却不见丝毫狼狈,靠在病床上听到他的质问,讥讽一笑。 “整栋楼都已经搜救完了,不在这里那只能在停尸房了吧,让严少空手而返,着实抱歉。” 回应他的是严氿暴怒的拳头。陈慎之被打的偏过脸,却仍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严氿被唐帆抱住。 “老板你冷静点,医院打人可是要进去的!” 陈慎之欣赏着严氿的暴怒模样,笑容越发愉悦嘲讽:“把我打晕,你就没法知道爆炸前发生什么了。” 严氿挣扎的动作一顿,两人齐齐看向陈慎之。 陈慎之却非常从容:“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吗?我当然不介意告诉你。” “阿洄送入手术室时,腺体已经完全溃烂,只能切除。”陈慎之盈盈笑意下闪过一丝隐晦:“就现在的医疗技术,切除腺体的人最多只能活三年。” 严氿想到沈洄那脆弱的模样,心都在滴血。 陈慎之眯着眼欣赏严氿懊悔的模样,才慢慢道:“阿洄是我很重要的人,我自然要全力救他,而方法也只有一个,更换腺体,你知道的那个。” 所有人都怔了一瞬。 唐凡都有些不可思议:“你给他换了试验品!” 陈慎之欣然点头:“对。” 刹那间烈火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唐帆都被压的腿软,可病床上的陈慎之依然维持着虚假的笑容,冰川的气息无声无息的从周围蔓延包裹和烈火对抗。 严氿他们调查过那个实验腺体,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它来自于一个早逝的少年,腺体和陈慎之的匹配率达到了99%,远超平常70%的匹配率。 陈慎之欣赏着两人变幻莫测的脸色,接着道:“是阿洄自愿接受的,爆炸发生在腺体移植结束后,他将我推了出去,自己却没能出来。” 他一字一顿道:“沈洄,他,为我而死。” 严氿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两股顶级alpha信息素针锋相对,冰火交锋。 在场连beta给熏跪了,唐帆拖着医生闪电般溜了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感谢医院的信息素隔离门。 陈慎之直视着严氿那双愤怒年轻的双眸,恶劣愉悦:“他六岁时来到了我身边,他亲口承诺,生为我,死为我。你不过是恰巧被他选中,成了对付我的工具而已。” 严氿下颌线紧绷,一句话都说不出。 陈慎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当初他是不愿意养你的,我只不过说了句想要严氏的腺体改造计划,第二天他就答应了父亲教导你。你不会真以为是自己征服了他吧。” 这句话是陈慎之的气话,当年沈洄同意教导严氿之后,他被不知名的怒火烧干了理智,向来温文儒雅的他砸了整个办公室。 这仅仅是个开始,沈洄手持利刃,从暗处补补逼近,在他即将成为陈家家主这一天给了他致命一击。 好在他早有防备,最核心的腺体还留在手里,不想沈洄连这个都算到了,当着他的面和腺体同归于尽。 从结果来说两个人都输的彻底。 “我不信。”严氿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陈慎之:“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也不相信他死了。” 陈慎之危险的眯起眼。 “就算他化成灰,我会找到他。” 唐凡冒死贴在门缝上听里边的动静,生怕自己老大直接爆发把人揍了直接进去,结果没防住门骤然从里边打开,直直扑向大老板怀里。 严氿伸手按住他的脑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他侧头睥睨着陈慎之,话语间杀意凛冽:“陈家欠我的,我会让你们一分一分还回来。 ” 说完推开唐凡满身杀气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唐凡一路小跑在医院门口追上了火山喷发一样的严氿,扛着被烧成火鸡的压力试探的打了个鸣。 “我送您回别墅?” 严氿没回答,只看着夜幕下大雨,远处大片的霓虹灯挣扎了几下后熄灭在了黑暗中。 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清海都逐渐冷了下来,除了严氿身上燃烧着的信息素。 忽然间门口的骚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严氿皱眉看过去发现是几个医生在再扶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的寒酸,外套袖口上还沾了些油渍,一脸歉意,有些畏缩的冲过来的护士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地太滑了,摔了一下。” 他笑的憨厚朴实被护士搀扶到了休息区,不住的连连道谢,等稍微坐稳了,他试探的问搀扶他的护士:“急诊能开退烧药吧?” 护士听闻蹙眉问:“您发烧了?我先给您拿个温度计量一量。”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不是我,是我……我儿子,他烧的厉害,没法来医院……” 严氿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直接钻进了停在自己面前的车里,沉声道:“去陈家。” * 三年后。 钟师村作为清海最大的城中村,七点开始各种打工牛马从阴潮的角落里冒了出来,他们牵着飘在头顶的魂,丧尸进城一样的涌进地铁站,然后井然有序的排队蠕动,等地铁差不多把丧尸们运到工位了,大爷大妈才推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慢悠悠往门口逛。 直到此刻,层层叠叠的城中村才迎来了潮湿刺眼的阳光,主街道的老店铺才逐渐拉开了卷帘门。 孙婶送走了儿子儿媳,推着大胖孙子拎着坏了的烧水壶去楼下的维修店,那家店已经在钟师村开了十多年,杨老板不仅手艺精湛物美价廉,人也和气。 孙婶拎着烧水壶走进门直奔主题:“老杨,你给看看这水壶,咋不热了呢!” 她说完才发现平日杨老板的‘黑皮宝座’里竟然没有人,她狐疑的转头看了眼开着的门。 “这不是开门了嘛,咋没人?” 她正要出去问问,就看见二楼起居室下来了一个非常养眼的小伙,视线对上,两人都一脸懵逼。 那帅哥腿长到楼梯都显的逼仄,穿着干净的白棉T恤和长裤,漆黑眉眼和碎发衬的脸色苍白,有几分病气。安静沉稳的气质和杂乱陈旧的维修店格格不入。 下一秒,孙婶眼里爆发出渗人的精光。 180的帅哥生生被她狐狸吃人的精光逼回了台阶上,客气疏离的问到:“您是来修东西的?” 声音也好听! 看起来像是个小O,不过单凭这张脸就算是个B也绝对吃的开。 孙婶瞬间在脑子里把认识的未婚ABO都过了一遍,笑的如同狼外婆。 “没事,我就来修个水壶!”孙婶不客气的坐在省凳上,面带关切的问:“你是老杨的亲戚?我怎么没见过你?” 帅哥点了点头:“嗯,杨叔去接小柏了,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您要不下午过来?” 教养也好。 “没事!我等会。”孙婶不可以的坐在了省凳上:“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帅哥也不好直接赶人,也不能当没听见,只能假装收拾东西选择性回答:“我叫沈洄,今年31了。” 孙婶觉得这人在诳自己,他怎么看都像是二十出头,二十五都顶天了。 沈洄早就习惯了这样质疑的眼神,直接转移话题:“您不要修水壶吗?不然我给你看看?” 大妈将信将疑的把水壶递了过去:“你也懂这个?” 沈洄接过水壶,熟练的拆了底座测了下:“以前看杨叔修过,耦合器坏了,我给您换个吧。” “行。”孙婶将信将疑的看着沈洄从乱七八糟的零件箱子堆里翻出来了一个耦合器,黑的小元件被他拿在手里格外赏心悦目。 孙婶此刻才咂摸出了一点诡异的违和感,这样的男人应该出现在电视上那种什么豪门狗血故事里,而不是在这个潮湿昏暗城中村。 老杨家难道还有大老板亲戚? 孙婶还没琢磨明白,沈洄已经将烧水壶重新组装好,通上了电。 指示灯叮的亮了起来,沈洄把电线线和底座缠好递给了孙婶:“好了。” “啊?诶!谢谢了,小伙子!多少钱?”孙婶接过水壶看了看,连缠线手法都很利索,特意把插头收到了里边,是个认真细致的人。 这次轮到沈洄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定价,最后只能让孙婶按之前的价格付了账。 可孙婶接了水壶却没立刻走,意意思思的开了口:“那个,小沈,你是b还是o啊,结婚了吗?要是没有,孙婶给你介绍个?” 沈洄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直接的问到脸上过,当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陈慎之的所有物,当不了陈少太太却也不能被任何人觊觎。 “我……”沈洄话说到一般,门口救赎一样的传来刹车声,紧接着杨柏伸头进来看见沈洄,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摇着尾巴就冲沈洄扑了上去。 “哥!我可想死你了!”杨柏抱着沈洄树袋熊一样不撒手:“你都不去接我!” 沈洄被他撞的踉跄,眉眼弯出了温柔的弧度,揉了揉大金毛的头发:“又长高了。” “那是。”杨柏挺了挺胸膛站直给沈洄看:“我现在比你还高三公分呢!” “别闹你哥了。”杨老板在门外喊杨柏:“赶紧把你的东西搬下去,我一会还得去送货呢!” “来了!”杨柏摇着尾巴手忙脚乱的把自己学校的铺盖、电脑、手办、杂七杂八的生活物资搬了下来。 杨老板进来解救了沈洄送走了孙婶,沈洄就去帮杨柏把东西搬到楼上卧室。 “哥,明天我毕业典礼,你和爸一起去呗。”杨柏拽着沈洄的手开始撒娇:“这三年你都没去学校看过我一次,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可好看的!食堂有个小馄饨你肯定喜欢吃,而且最重要的是——” 杨柏‘将将将’美少女变身一样在沈洄面前转了三圈,整个人散发着奥特曼的光芒,无比自信的挑眉:“今年我将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 沈洄冷漠拒绝:“不行,我不方便出门。” 沈洄这三年来基本不露面,毕竟名义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哥!!!”奥特曼美少女瞬间变成委屈小狗扑上去保住沈洄的大腿,满眼控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就去一趟吧。”杨老板回来拿车钥匙,一眼看出了沈洄心底的意动:“这都三年了,再说清海这么大,也不见得会遇见不开心的人。” 沈洄对上他们父子同样期待的目光,毫无招架之力的完败:“好。” [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杨柏就读于清海医科大的腺体研究专业,学校在滨海郊区占地五千多亩,除去全球顶尖的腺体研究实验室等硬实力,学校还拥有独属海滩,自成风景线,每年也有不少游客。 兴奋的一夜没睡着的杨柏六点就把沈洄和老爹薅到了校门口,熟门熟路的用校园卡刷了一个观光车,钻进驾驶座载着沈洄和老爹环游清大,连路线都安排妥当了。 “典礼9点才开始,我先带你们去二食堂吃早餐,然后去礼堂,顺路我们还能去荔枝园摘点荔枝给你们典礼上解馋!坐稳出发了!” 对比他磕了药一样的精神状态,沈洄和杨老板的灵魂都还没清醒,双眼呆滞,头发凌乱。 杨老板就没有在早上10点之前开过店,因为起不来。 沈洄则是身体不好,刚被就回来的时候,经常半夜高烧惊厥,好几次差点进了icu,杨老板父子都以为他要不行却都硬扛了过来,甚至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两人一直到被杨柏拽进了食堂,两个人才稍微清醒了点。 杨柏把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放在放在沈洄面前:“哥你尝尝,这可是我们学校最好吃的馄饨了,我特意挑了你喜欢吃的香菇馅。” 眼前的馄饨皮薄馅鲜,能隐约看到其中的香菇碎,汤色清亮,老板还加了自己家特色的调味小菜。 沈洄尝了一口,肥而不腻的香菇和鲜肉香甜嫩滑,把人的舌头和胃都熨帖舒服了,他微微眯着眼,露出猫儿一样的惬意的表情。 杨柏见状得意的拍胸脯:“我就说哥你一定喜欢。” “确实不错。”沈洄点点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他的吃相非常优雅好看,慢条斯理,一口咀嚼吞咽了完才会吃下一口,也没什么声音。 杨柏的视线不由的就被吸引过去了,不禁想起了当年初遇沈洄时他的模样,高烧、感染、腺体崩坏,脆弱的碰就要碎掉了 在他浅薄的医学认知中这个人早就该进太平间了,可他硬是靠着一口气撑了过来,变成了现在温文尔雅,神秘清冷的模样。 像是迷人又危险的海妖,藏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的人想要深入其中,此时再去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 杨柏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太好,欲盖拟彰的调整了下坐姿,做贼心虚又跃跃欲试的模样终于盯的当沈洄忍不了了。 他食指点了点杨柏面前的饭桌:“你吃饱了?” 这一下仿佛敲到了杨柏不可言说的命门,直接全身炸毛的跳了起来,膝盖重重的顶在不锈钢餐桌上。 “嗷!”杨柏抱着膝盖一声惨叫,结果动作太大掀翻了面前的肠粉,精心准备衬衣长裤瞬间挂了彩。 “我擦!!!”杨柏此刻连膝盖也顾不上,手忙脚乱的抽出卫生纸擦了桌子就要擦自己衣服,白衬衫更惨不忍睹了。 沈洄:…… 自己点到他发动机上了? 杨老板立刻起身来帮他:“怎么毛手毛脚的,你哥会吃了你?” 杨柏那点说不清的初慕少艾的粉红气泡泡被戳的粉碎,发出了惨烈的哀嚎:“这是我为了发言特意买的!现在可怎么办啊!” 沈洄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买也来不及了,宿舍里还有同学吗?看能不能借一套应急,我现在下单一套送到你宿舍,如果不行就等跑腿。” “好!”靠谱的杨柏就要跪下喊爸爸了,看见亲爹还在硬生生给咽回去了,喷着火的突突了出去。 沈洄给他挑了一套差不多同款下了跑腿,加了打赏确定时间来得及才和杨老板慢慢往礼堂去。 他实际上很熟悉清大,当时严氿也是毕业于这里,重新走在那条滨海小路上,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又有种当了两次老父亲的啼笑皆非感。 “这几年还得多谢你。”杨老板有些恍然的感慨,当年把人捡回来纯粹是不忍心看着一条命就没了,没想到沈洄简直是个宝,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连叛逆的儿子也收拾的服服帖帖,简直就是个下凡的田螺姑娘。 “当年如果不是您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是我该谢谢您。”海风吹拂过他鬓边的碎发,海浪打碎的星芒落在他的眼眸中。 他说着狼狈的过去,可眼神却比海面都平静,仿佛连他周围的阳光都温柔起来。 此时不少学生都在赶往礼堂,大多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被沈洄所吸引,跃跃欲试却又不敢上前搭讪,仿佛他周围有层无形的结界,让人不敢靠近。 杨老板看着情况就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在内心叹了口气,自己拿傻儿子估计这辈子都只能是弟弟了。 等到了礼堂,沈洄挑了个不近不远但能看清主席台的位置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杨叔,自己则打开手机翻看绿色软件。 五金交流商的群在发布甩卖消息,AAA成平五金维修店的群里有人询问什么时候能上门看下电子锁,沈洄回了句今天休息,最快也得晚上。 对方没有回复,沈洄就接着往下扫,这三年他加了不少群,大多都是城中村里的人,什么二手交易,水果店拼团、某团秒杀,通知里还有一栏杨柏的邀请消息,他点开一看是个短剧分享群。 沈洄默默拒绝了入群邀请,找到顾遇的头像,点了进去。 “方便见面吗?我觉得最近腺体有些问题。” 对方瞬间显示“正在输入……” “怎么了?” “昨晚在发热,还有些痒。”沈洄说的很客气,但实际上昨天晚上他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吃了退烧药也没太大用,到后来从腺体那里开始发痒,并不是皮肤的感觉,更像是从血管骨头里传出来的痒意。 “……明天老地方见,你别乱吃药。” 沈洄比了个ok的表情包,对方就发了个医生拿着电锯走进手术室的表情包。 他是两年前联系上了顾遇,因为腺体没有像他想象的彻底溃烂将他带走,也没有发育完全成为omega,更像是被迫停在了某个瓶颈阶段,堪堪吊住他一口命。 顾遇看到的时候双眼放出精光,满脸都是顶刊论文,可惜研究了两年什么都没搞出来,气的顾大主任天天对他阴阳怪气。 沈洄专心致志的扣着手机,再抬头发现自己周围几乎坐满了人,可礼堂其他位置都还是稀稀拉拉的,他微微蹙眉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邻座女生直接给了他答案。 “帅哥,能借一瓶水吗?”女生显然是个非同一般的E人,在沈洄递过去水之后毫不客气的拧开喝了一口:“多谢,你哪个系的?回头我还你一瓶。” 沈洄摇了摇头:“不用。” 可女生显然很自来熟,是个主动创造故事的主:“看你年纪,还没毕业吧,那也是来看严学长的?” 沈洄对严这个姓氏严重心理过敏,微微蹙眉:“严学长?” “就是严氏集团董事长,青海大学名誉副校长,严氿学长啊,学校那栋溯洄楼就是他捐的,年轻多金的顶级alpha,每年来学校回访都场场爆座。”那姑娘显然没少在表白墙吃瓜:“据说今年加深了合作,要从优秀毕业生里挑部分直接进入严氏腺体研究所实习。” 沈洄心理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在他转头的瞬间,礼堂侧门的贵宾通道打开,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被众多校董簇拥着的严氿。 三年的时光让alpha变得更加沉稳坚韧,举手投足间有着非常厚重的上位者气息,连具有攻击性的眉眼都内敛的不少。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沈洄又瞬间的恍然。 刹那间被围绕这个严氿似有所感朝这边看了过来,沈洄下意识的往后躲。 那纯粹是严氿潜意识的驱使,他看向那片最集中的看台,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意之处。 “怎么了?”校长看他停下脚步出声询问。 “没事。”严氿收回视线朝休息室走去,而后又罕见的有些不确定:“场馆空调坏了?” “啊?没有啊?”校长几人一脸懵逼。 严氿:“难道你们没感觉有点潮吗?” “啊?”校长几人更迷茫了,清海哪天不潮吗?从入夏以来湿度就是100%,除湿茶都能顶起来半边GDP。 严氿没说话,进入礼堂后他明显察觉到了不一样潮湿,像是雪山初融时潮气,很淡却很冷还带着一点腥甜。 若有若无,勾的他有些心烦。 沈洄直到严氿的背影消失在休息室后,紧绷的肩背许久之后才慢慢放松,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杨叔看他情况不对立刻问到,旁边的女生听见动静也顾不得看学长了,也立刻凑过来拿出薄荷糖递给沈洄:“是不是觉得闷?我这有薄荷糖试一试?” 沈洄沉默片刻,接过了糖只放在手心里没有吃:“谢谢。” 他觉得有点热,烫的心尖有点麻,像是被火苗燎了一下。 他握紧了薄荷糖,潮湿的掌心包裹住了炎热的味道。 [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坐在他旁边的女生也不介意,转头看见自己朋友来了,高兴地站起来招手摇人,等朋友都坐下了,就挤眉弄眼的和室友对脑电波。 并不知道她们通过微表情传递了什么消息,两个朋友恍然大悟,伸头看向沈洄的位置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诶?”那女生一脸懵逼:“人呢?” 坐在旁边的杨老板笑着回了句:“他说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他是您儿子吗?也是我们学校的吗?是哪个系的啊?”这种颜值没出现在校园表白墙简直不科学。 “他早就毕业啦。”杨老板笑呵呵的转移话题:“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您是问校长陪着的那个?”女生瞬间打开了话匣子:“那可是严氿学长!严氏集团最年轻的掌门人,整个清海的风云人物!” 接下来十分钟杨老板了解到了严氿是怎么从父母双亡被陈家抢走家业后隐忍蛰伏,在三年前打败陈家夺回家产的励志故事。 “学校里的溯洄实验室就是严学长捐的呢!” 三年前和溯洄的字眼让杨老板心头一跳,沈洄正是三年前出事的。 刚到杨家的沈洄基本都不清醒,但坚决不准杨老板带他去医院,发热感染就靠消炎药和普通的腺体抑制剂来抗。甚至几次还想偷偷溜走。 “收留我会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那时的沈洄虚弱却坚定,那威势震慑的杨老板都不敢动,直到沈洄走出修理铺趁才回过神去追,就看见自家傻儿子抱着昏厥过去的人,边哭边喊爸。 而现在两年前还屁都不懂的杨柏已经人模人样,大方站在主席台上,有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 杨老板回过神立刻拿起手机要给儿子拍照,但怎么都摆弄不好清晰度,手忙脚乱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的手捞走他的手机。 “小洄?好点了吗?”杨老板一脸惊喜。 沈洄顶着杨老板的视线坐回位置,点了点头,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把手机递回去:“好了,点一下那个红色按钮就可以录像了,对准他就行。” 杨老板连忙接过手机对准自己儿子,不想父子齐心,连出岔子上都一样——杨柏把演讲稿拿反了。 众多学弟学妹看着他一脸囧样笑翻了天。 沈洄看着少年有些尴尬的揉乱自己的头发,眼底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但这点笑意在看到贵宾席的严氿时变得复杂微妙。 多年前他坐在严氿现在的位置看着他站在主席台上发表演讲,看着他用一片演讲稿干掉了整个院系管理层。 严氿当年扔了演讲稿,睥睨的扫过所有人:“知道为什么是我站在这里吗?因为我家里有钱,背后有人,就算你们寒窗苦读多少年,连我的起跑线都够不上。” 台下沈洄听得以手扶额,校长和院校管理一个没坐稳,差点就要给祖宗跪下了。 这虽然是当时他们拿回清海大学严氏股份的一部分,但这么光明正大又兵行险着着实超出了沈洄的计划。 事后他去教训小兔崽子,对方却振振有词:“你就说他们下没下台吧,股份有没有到我手里吧,甚至重新安插进去的都是我们的人,难道你不该奖励我吗?” 十九岁的少年毫不遮掩自己的**,把沈洄挤在角落里,明晃晃的索要奖励。 当年一眼就能看透的人现在却全然不一样了,沈洄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严氿滑到杨柏,然后就听见杨柏的欢乐发言。 他的毕业致辞更像是学弟学妹的另类入学手册,从哪个老师不能逃课,到哪个看老师好说话,哪个小道能翻出去玩,再到哪个食堂的什么饭好吃,简直是一本清医大速通手册,所有人包括被提到的教授都乐开了花。 等笑声落下,杨柏才最后致辞:“最后我要感谢一个特别的人,他就是我的哥哥,他就是我生命中的迪迦!让我永远相信光的存在!” 说着还高举变身器,特制的千瓦电灯泡刺的让所有人感动流泪。 沈洄麻木的看着台上的金色吗喽,只想变身成邪神加坦杰厄。 清医大克他。 下一秒严氿站了起来走向台上的杨柏,他瞬间绷直了身体,微微蹙眉。 他要干什么? 沈洄在刹那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严氿发现了他。 好在这次命运之神没有克他,严氿是上去给杨柏颁发毕业证和拨穗礼。 沈洄松了口气,又靠回了椅子上垂眸自嘲,在那个世界,自己早就是个死人了,严氿也并不是个专一的人,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忘记自己。 杨老板在旁边观察了他半天,突然来了句:“你认识那个姓严的老板?” 沈洄怔愣的对上杨老板了然的目光。 “不认识。”沈洄第一次有些仓惶的避开他的视线。 杨老板看破不说破,只是笑了笑:“长得还挺帅,听说也很有钱。” 沈洄点了点头:“确实有钱。” 严氿在这三年里疯狗一样打压陈氏,连陈慎之都被迫出国躲他的锋芒,整个清海他跺一跺脚真得震三震。 “我看这个严老板还挺喜欢小柏的。”杨老板乐呵呵的看着台上。 沈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严氿似乎问了杨柏什么事,杨柏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在整个毕业典礼中只是很小的一个插曲,接下来的拨穗礼简直演出了当代大学生美丽且癫狂的精神状态,对比之下杨柏的迪迦都显得眉清目秀。 一群大学生的拨穗礼主打基础款就不搭基础款 衣服基础的,道具都不基础:但凡老老实实穿着毕业服上台的手里都握着一两个道具,从礼花棒棒糖到横幅荧光棒。 道具基础的,衣服就不基础:从汉服,到cos服,甚至连恐龙服和派大星都有,校长最后麻木的握着魔法杖比出代表月亮消灭你的手势。 台下哄笑声一阵阵,连沈洄眼底都染上了些笑意。 他已经许久不曾站在阳光下,这样鲜活明朗的气息让他渴望又不可及。 等典礼结束,杨柏摇着嗖嗖嗖的摇着尾巴直冲两人奔了过来。 “哥!”杨柏挺着小胸脯:“刚才在台上我帅不帅?!” “帅。”沈洄点了点头:“把前排几个教授的脸都帅绿了。” 杨柏一脸茫然:“啊?” 沈洄抱着胳膊一一点评:“你说杨教授上课不点名的时候,他和助教说了几句,你下届学弟学妹有福了,你说林教授从不划重点,尽量别选他的课时,林教授笑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他每说一句,杨柏的脸就绿一分,最后变成了过水的小苦瓜,崩溃的揉乱了精心捏的发型:“啊!我还准备报林教授的研究生呢!” 沈洄一脸管杀不管埋:“你大概只能报他的实验耗材了。” “啊!”杨柏道心碎成了玻璃渣:“他可是学校里腺体研究领域最权威的教授了!” 沈洄逗完大金毛,就转身往外走,杨柏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 三人刚走出礼堂,杨柏的老师就追了上来:“小柏!” 杨柏有点诧异,甚至差点没认出来这个老师:“杨……老师。” “诶。”杨老师热情了点了点头:“校长让我通知你,下午溯洄研究所的的面选会给你留了个位置,你记得去啊。” 杨柏被天降的馅饼直接砸懵逼了:“啊?” “啊什么啊。”杨老师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别给你们这届同学丢人!” 杨柏一直楞到杨老师的背影消失才彻底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兴奋的要蹦天上去了:“溯洄研究所!严氏!所有腺体人的梦想!” 他激动的抱着沈洄原地狂转:“哥!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沈洄在天旋地转中咬牙道:“把我放下!我要吐了!” * 半个小时后杨柏像个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坐在课桌前,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突袭加课老师沈洄。 溯洄研究所的虽然在清医大有录取名额,但向来只从博士里尖上掐尖,杨柏这种本科刚毕业的进去刷试管都不够资格,情急之下他把目光投向了沈洄。 在杨柏的印象中,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美人哥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大的问题到他手里也能条理分明的被解决掉。 沈洄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轻轻揉了揉眉心,问道:“在台上的时候,严氿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omega。”杨柏如实回答,但他感觉沈洄提到严学长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熟稔。 “你怎么回答他的?” 杨柏挠了挠头:“我说不是,我是alpha,他看起来不太信,又问了我信息素的味道,我也如实回答了。” 沈洄没在追问这个话题,反而问:“你很想进溯洄研究所?” 杨柏用力点了点头:“溯洄研究所是国内唯二研究腺体复苏技术的研究所,是所有腺体人的终极梦想。” 沈洄无声叹了口气,在心里感慨傻人有傻福,他这是被校长当人情送出去了。 “那就在面试的时候如实说。”沈洄道:“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杨柏瞬间被戳没气了:“那要是我答不上来了呢?” “就说不会。”沈洄反问:“你如果在这个年纪就什么都会,他们早把你挖走了,面试官比你更懂。” 杨柏瞬间开窍:“我懂了!我就说虽然我还没有学到,但我会认真学习,绝不会拖后腿!” 沈洄点了点头:“去吧。” 杨柏像是有了定海神针,信心满满的走了出教室。 他刚出去,强撑着的沈洄瞬间扶住桌案。 他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出意外的又发烧了。 从上个月起发烧的频率就格外高,往常都在夜里,这次却毫无征兆的来势汹汹,没一会儿脑子就开始昏沉沉, 杨叔先回店里照顾生意了,沈洄此时也不能打扰杨柏。 他思索之后决定先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等杨柏出来,按照他的预估,面试时间不会很长。 直到两把冷水泼到脸上,那股不正常的热度和昏沉才消散了一些。 沈洄抬眸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被浸湿的发烧狼狈的贴在皮肤上,苍白病气的脸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在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一个刚爬上岸的男鬼。 连他自己都心生厌恶。 在他审视之时洗手间的门骤然被推开,他透过镜子和来人四目相对,心脏瞬间冻结。 是严氿。 [比心][比心][比心]求点赞,求收藏,雕雕快要哭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严氿本打算在毕业典礼上露个脸就走,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久待在人多地方,而且这里满是青春少男少女,甜腻的信息素和纷杂荷尔蒙交织缠绕,熏得他头疼。 他刚打完特效抑制剂,暴躁滔天的发情期被强行压制,整个人像是裹着岩浆的玄冰,因此脸色格外阴沉暴躁,连平日最体察圣意的‘唐妃’都躲得远远的,叮嘱校领导不要出差错。 严氿来的时候确实很暴躁,可刚进会场他就在众多纷杂的信息素中闻到了一股凉意,很冷。很淡,却透过抑制剂很好地安抚了他沸腾的信息素。这个味道他只在那七天的时间里闻到过。 那极有可能是沈洄的信息素味道,尤其是当他知道沈洄极有可能分化成了omega。 那个沉寂了三年,他都快要放弃了的想法再一次熊熊燃烧。 他派人去查,可是除了他,没有人能闻到这个味道,严氿只好耐着性子自己去分辨。 很快他就锁定了味道的来源——今年的优秀毕业生代表,一个叫杨柏的愣头青。 清澈、愚蠢、还是个难闻的alpha。 熊熊大火瞬间熄灭,铺天盖地的失望冻得他四肢僵硬,可严氿从来都不是个放弃的人,他把杨柏放进了实验室,甚至亲自面试,想要勾出沈洄的蛛丝马迹。 可他完全低估了那股潮湿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在杨柏走进会议室的刹那,抑制剂的效果土崩瓦解,铺天盖地的烈火信息素燃烧的空气都在扭曲,严严氿赤红着双眼,只想找到信息素的主人让后彻底标记。 最后的理智让他甩开挡路的杨柏,冲进了卫生间。 却在卫生间看到了那张日日夜夜让他思之发狂的脸。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死死地咬住人,再无理智。 而沈洄在看到他的瞬间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脸颊。 该怎么面对他,又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脱身?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混乱地交织,而在这混乱之下还隐隐冒出了久别重逢的酸涩。 理智告诉沈洄,他现在应该立刻离开,可人高马大的严氿正正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他本能后退一步。 但他细微的防备瞬间惹怒了严氿,他踉跄冲到沈洄面前,死死将人抱在怀里。 “抓到你了。” 沈洄僵硬得像根木头,却察觉到了严氿的不对劲,严氿看起来意识不太清醒。 隔着板正的西服都能感受到灼热紧绷的肌肉,滚烫的鼻息打在后脖颈上烫得沈洄生疼。 下一刻严氿的手就不老实地磨蹭着他后腰的布料,整个人像嗅到猫薄荷的大猫,上瘾一样的不肯松手。 沈洄听清了他的呢喃:“你身上好凉,好舒服。”又凑到沈洄后脖颈用力闻了闻:“好甜。” 最后两个字直接震碎了沈洄的认知。 一个alpha毫无自控力的垂涎一种味道,只有一种可能——他被高匹配度的omega拖进了发情期,而且这匹配度起码高于95%。 严氿被自己拖入了发情期? 这怎么可能! 自己是个beta,而且腺体早就损坏了,严氿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你起来!”沈洄伸手想推开严氿,却被人强硬地握住手腕锁在身后。 “别动。”严氿惩罚似的咬在沈洄脖颈,激的沈洄一个哆嗦。 沈洄直觉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环节,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多想,严氿的魔爪已经伸向金属拉链,滚烫的双唇从喉结一路向后,直冲后脖颈脆弱的腺体。 “严氿!”沈洄厉声呵斥,死死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得逞:“你醒醒!” 严氿被他的声音唤醒,微微抬头和他对视,被烧红的双眸全然被**吞没,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猎物,甚至都没有认出来眼前人到底是谁。 这么彻底的发情状态,匹配度既有可能临近100%。 沈洄暗骂一声,刚要开口就被封住了双唇。 炽热滚烫的气息强硬地夺走了他所有的声音和空气,强壮的身躯一寸寸下压,沈洄窄瘦的腰抵在洗手池边缘,上半身后仰到了极致,再不堪负荷时被严氿单手撑住,强盗一样继续深吻。 耳边只能听见啧啧水声如同擂鼓的心跳,沈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时猛然爆发用力推开了严氿。 严氿本就因为发情期没有平日的谨慎,此刻被推得踉跄后退,第一反应就是死死拽着自己omega的手腕。 沈洄被他拽的跪倒在地,稳住身形的刹那,从口袋里掏出微型电击棒,毫不犹豫地扎在严氿脖颈。 嘶——微弱的电流声穿过皮肤,严氿手脚抽搐了一下躺在地上就不动了。 沈洄这才松了口气狼狈地爬起来,第一次感谢顾遇的周全。这个电击棒还是顾遇强塞给他的,说是omega,不,病号防身专用。 他用手背擦拭着红肿的双唇,带着些微刺痛感——严氿把他嘴角咬破了。 “狼崽子!”沈洄没忍住给了他一脚,不想昏迷中的严氿仍然遵循本能地想要抓自己的omega,他立刻收回脚让严氿抓了空。 严氿不满地蹙眉,可电击棒是专门针对alpha设计的,就算是发情期被电一下也得昏睡半个小时。 沈洄看着严氿,按下心头的万般思绪,转身准备离开,到底又不忍心把人扔在冰冷的地板上,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磨着牙把他拖到了外边的椅子上,在他头要磕到墙的时候还用手背垫了下,确认没问题后才快步离开。 他现在有很多疑问,最重要的就是先去找一趟顾遇。 等到沈洄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东西——自己把杨柏丢在教学楼里。 他立刻去摸手机,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刚要拨回去杨柏就又打过来了,他点了接通。 “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好大弟?你是不是不要我啦!”沈洄隔着手机都能想到杨柏的表情有多委屈。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你快过来。” 杨柏立刻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哥,你怎么了?” 沈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出一口气平复心情:“我有点发烧,得去医院。” “啊——!我马上就到!” 杨柏用跑1000的速度冲到了校门口,喘着大气摸上沈洄的额头发现烧得厉害,连滴滴都不等了直接拦了辆出租往医院去。 “我们去哪个医院?” “清海医院腺体科。” 杨柏愣住了:“哥你不是beta吗?” 他问完才发现他哥脸色很白,但脸颊却很红,嘴角也有点肿,非常耿直地问:“哥,你上火了?” 沈洄脑子里乱糟糟的,随便敷衍了两句。 他直觉很不好,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间超出了他的把握,仿佛无形的蛛丝想要把他重新拖回那片黑暗之中。 * 沈洄刚下车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值班结束的顾遇,他嘴里叼着李子园的面包,食指转着车钥匙正要回家补觉。 抬头就发现天降祖宗。 “沈洄?!” 沈洄脸色苍白,神情平静:“我发烧了。” “擦!” 一个小时候杨柏陪着沈洄坐在诊疗室,重新穿上白大褂的顾遇眉头皱得能夹死整个清海的蚊子。 他反反复复把检查单看了好几遍,表情严肃的让杨柏害怕。 “医生,我哥没事吧?” 顾遇和沈洄对了下眼神就把孩子忽悠出去了:“得住院先退烧,你先去把费用交了。” 杨柏慌张地就要出门又被沈洄叫了回来:“我先把钱转你。” 杨柏举着手机晃了晃就出去了:“爸给我转钱了,说不够再问他要。” 两人非常庄重地等杨柏把门关上,下一秒顾遇直接暴起揪住沈洄的领子质问:“你和哪个alpha鬼混去了?!” 沈洄一脸你在发什么神经的表情盯着他。 顾遇发完疯也觉得不可能,但多年从医的经验又告诉他检测数据必然不会说谎,以至于他这会觉得头疼眼疼,哪都疼。 相比之下患者就淡定多了:“到底怎么回事?” 顾遇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 “你现在各项数据显示,你已经是个omega了。” 沈洄仿佛早有预测,只微微蹙眉:“为什么?” 顾遇一样不解:“这也是我要留下你的原因,两年前我仔细检查过你的腺体,几乎坏死,只有和主神经相关的根部还保留有一部分活性,不然你早就因为腺体素衰竭死了。” 这个结果沈洄两年前就听过了,等着他的但是。 “但是从刚才所有的检测结果来看,你omega信息素浓度高达520%,你知道平常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浓度有多少吗?” “140—180,超过200%就需要及时打抑制剂或者寻找结合伴侣。”沈洄早些年对这些数据调查得非常清楚。 “所以,look my eyes,tell me! 那个野男人是谁?”顾遇像是个小白菜被拱了的狼外婆,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吃人。 沈洄盯着他吃人的眼神,平静发问:“坏消息是什么?” 顾遇扒着桌子盯着他,像条没吃到瓜死不瞑目的鱼,但在互瞪环节他从来没赢过,最终放弃地揉了揉额头。 “好消息是除了那个特定的野男人,别人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不然你早就引发骚乱被隔离了。”顾遇没好气地说。 沈洄听完心里一沉。 顾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沈洄自己已经猜出来了七七八八,冷哼一声:“别在这烧cpu了,我先送你去住院部。” 等沈洄躺在病床上扎好退烧针,杨柏也办好了手续回来了。 顾遇扫了眼清澈愚蠢的alpha,在心里默默按下del删除键。 “你这情况我得再想想怎么办。”顾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估计还得去问问老师,但现在本大夫要回家补觉了,老子已经上了36个小时的班了。” 沈洄有些诧异:“腺体科的医生应该不少,怎么突然连班了?” “上个月几个人突然外调出国学习了。”顾遇像是故意说给沈洄听的:“谁知道呢,或许什么大人物有事。” 杨柏乖巧地送走了顾遇,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两个人。 沈洄看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杨柏,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麻烦你跑前跑后,累了吧,歇一会儿。” 杨柏像是令行禁止的机器人,木木地坐在沈洄旁边,下意识地抓住沈洄的手。 沈洄顿了一下也没收回手。 从手心传来冰凉但鲜活的温度终于让杨柏回过神来了,他几乎是刹那红了眼眶,眼泪珠子扑簌簌地滚了下来,瞬间把沈洄的手足无措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沈洄连忙抽出纸巾递给杨柏。 杨柏拿着纸巾擤鼻涕,嚎得情真意切:“我还以为……以为我来不及了。” 沈洄一时没能转过脑回路:“什么?” “没,没什么,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杨柏支支吾吾地换了个话题。 沈洄摇了摇头:“我没事,还没问你面试结果怎么样?” “虽然**oss当场发疯,估计是要凉了。”杨柏心大地给沈洄削苹果,本身被选中就是意料之外,能进去自然是祖坟冒青烟,进不去也是理所当然,他心态非常平和。 “发疯?”沈洄蹙眉。 “就是严氿学长。”杨柏回想当时的情况还能感觉到被高阶alpha压制的双腿发软:“他在面试的时候好像突然进入了发情期,我看面试官也都一脸懵逼。” 沈洄却微微蹙眉,意识到了不对。 正常alpha进入发情期之后靠抑制剂就能平稳度过,可严氿的情况并不像,他的症状更像是结合后的alpha长期没有伴侣安抚的狂躁症。 这种alpha拒绝接受治疗会直接被强制隔离管理,四肢戴上镣铐。二十四小时都带着电击圈,只要信息素飙升就会立刻释放电流。 想到这里沈洄心尖一颤。 严氿……他现在在哪里? 求收藏,求评论,雕雕爱你们~[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溯洄研究所最下层是权限非常高的禁地,只有严氿的几个心腹才有权限。 此刻空旷阴冷的监禁室内,严氿半跪在金属底板上,脖颈和四肢上都戴着通电的镣铐,仅有三米的精钢锁链限制着他的活动范围。 平日里高冷禁欲的三件套被撕扯成碎片,**的上半身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健硕胸肌的肌肉线条。 他垂着头,已经三分钟没有动静了。 压抑死寂的气氛如同暴风雨的前奏。 观察窗外,唐帆和几个教授目不转睛盯着他。 唐帆紧张地吞咽了口口水,在计时器显示五分钟的时候,轻声开口:“已经五分钟了,应该算是过去了吧。” 几个教授正在犹豫,严氿却猛然暴起冲向监察室,锁链被瞬间绷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严氿死死地盯着单面的观察窗,眼神狠戾凶残,根本不像人类的眼神。 唐帆被惊得后退两步:“竟然还没有清醒!明明早上才打过特效抑制剂!” 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教授也一脸骇然。 严氿是在三年前沈洄离开后的第一个月出现了alpha分离焦虑症,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发展成了狂躁症。 连严氿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因为这是高匹配固定伴侣被强行拆散后才会出现的症状,可沈洄到死都是个beta。 所有人都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只好按照传统方式配置抑制剂来压制,可三年来严氿对抑制剂的抵抗力越来越强,最开始三个月一支,到现在第二天就开始失效了。 如果再找不到解决方法,严氿最终会被彻底反弹的发情期逼成一个狂躁的疯子 。 就在几人反应的间隙,严氿因为无人理会彻底癫狂,怒吼一声,手臂青筋暴起,猛然发力竟然直接拽断了一侧精钢的锁链! 那锁链缠附带着高压导电装置,瞬间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被严氿重重甩在观察室的玻璃上。 唐帆仿佛被砸在了脸上,惊得踉跄后退,心脏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年轻的教授满脸不可置信:“他…他竟然挣断了精钢?!”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类有用的力量! 对比他的茫然,老教授却直接奔到操控台在严氿要徒手掰开电击项圈的时候,猛然按下电击按钮,把电流调到了最强。 嗡—— 监禁室中的严氿发出惨烈的哀号声,整个身体都在不断地痉挛抽搐,而老教授丝毫不手软,又按在抑制剂注射按钮,强行卡着致死量的边缘把药剂打入严氿的身体。 等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甚至不敢去看监禁室中严氿的生死。 唐帆肝胆俱裂的冲到观察镜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死死盯着连衣服都被电成灰的严氿。 几秒钟的时间过得仿佛几年,趴在金属底板上的严氿微弱地蜷缩起手指,冲他比了个1。 “清醒了,他清醒了!快救人!”唐帆弹射起步打开监禁室的门,喊着几个教授把人送进医疗间,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严氿躺在病床上昏睡,除了轻微的电击伤,其他指标竟然都还算正常。 唐帆到此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直接在病床前给跪下了。紧接着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老教授还以为他也要厥过去,立刻要去捞人却被摆手阻止。 “腿软,起不来,让我缓缓。”唐帆觉得自己被老板吓得全身都软成了面条。 老教授也后怕地手抖,可惜年纪大也不能抽烟,一脸劫后余生:“赶紧给老板找个小O吧。” 唐帆一脸生无可恋:“谁?我吗?” 老教授一脸:不然我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医疗室里一片死寂。沈洄死后的那一年,谁敢提一句话都没好下场。 老教授率先转移话题:“我先去看看老板检查数据,就算是顶级alpha也不可能像老板这样,承受这么高的电击却几乎毫发无伤,当年他真的是自主分化的?” 唐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听说过老板分化的时候出过事,但具体的只有…那位清楚。” 老教授一愣:“沈洄?” 唐帆看向快速恢复的严氿,神色有些复杂:“据说当年陈家做局想让老板分化成omega,好通过姻亲光明正大地吞并严家,那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老板就成了现在这样。” 老教授从事腺体研究了一辈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陈家用药物干预了严氿的分化,甚至还不止一次。 层层干预出的意外都能造出来这么强悍的alpha,陈家的研究极有可能比他想象得更黑暗,而老板和沈洄显然都是知情的。 老教授沉默片刻,启用了整个研究所最高权限封锁了所有关于严氿的检查数据,连最基础的体检也不曾放过。 确定所有数据都加密好之后,老教授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已经爬起来的唐帆:“研究所这边有没有老板都无所谓,但公司那边不行吧,我听说最近不是还在搞钟师村的地产项目?” “啊。”唐帆想到这个更绝望了:“公司接下来改建合作项目,要用来建科研中心,但现在研究所还不够吗?!” “哦,老板确实说过要扩建研究所,毕竟腺体研究和AI一样是未来的大势所趋嘛。”老教授倒是心里挺乐呵,他早年就在钟师村有两套房,现在里外里倒手净赚公司百万指不定还能升职加薪。 然后他看向床上昏迷的老板,笑容顿时没了:不行,老板绝对不能出事!要嘎也得嘎在拆迁款发了以后。 * 沈洄很清楚自己在做梦,眼前昏暗的舞池中霓虹闪烁,音乐震耳欲聋。 他一脸淡漠的穿过拥挤且在随着音乐扭动的人群,鼻翼间各种香水酒水和汗液混合成非常刺鼻的味道。 一路上不少人想要搭讪,但都被他无视,其中有几个喝高的二世祖不死心,醉醺醺的要来搂他的腰。 沈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随手抄起旁边的冰水迎面泼了上去。 二世祖瞬间被激怒,满口脏话的擦着脸要给他教训,却在看清楚沈洄的样貌后,血液都冻住了。 “沈…沈管家?!” 沈洄早已习惯他们在得罪自己后不自觉的畏惧和谄媚,畏惧是因为自己的手段早就声名在外,谄媚是因为在青海没有敢得罪陈家。 而他是所有人公认的陈慎之的所有物。 “周少好好玩,我还有事。”沈洄礼貌冷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向二楼的包间走去,隐隐还能听到周少的冷嗤。 “装什么装,不就是陈少的一个玩物,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啧,这张脸,这身段,也不怪陈少当宝贝宠着。” “稀罕啊,等陈少玩腻了,我把人给弄过来好好玩玩,哭起来绝对带感!” 几人猥琐的盯着沈洄的背影笑成一团。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陈慎之端着杯调酒,温文尔雅的站在几人背后。 他一身休闲衬衫长裤,袖子卷到了胳膊,扣子解开到第三颗,含笑的桃花眼半隐在金丝眼镜之后,明明一副儒雅贵公子的模样,几个人却像是被一桶冰水泼了下来,满脸惊惧害怕,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当着沈洄面说他不是的人虽然惨但不会死,但当着陈慎之的面骂沈洄,就没有人活到现在。 “陈少……那个……”为首的周少战战兢兢的转头,还想要辩解。 陈慎之微微一笑。镜片反射出阴森的寒光。 “你也想睡沈洄?” 震耳欲聋的DJ声盖过了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片刻过后陈慎之仔细擦拭过手指,抬脚往二楼的包间走去。 沈洄冷着脸站在二楼的尽头看着这一幕,陈慎之不疾不徐的站定在倒数第二层台阶上,微笑着仰头看他。 “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 但沈洄整个人依然紧绷,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陈慎之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还是说,你在担心其他的人?” 沈洄咬着牙,一字一句问:“你把严氿藏哪里了?” 陈慎之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紧接着整个人和背景都被撕扯变形,视野变得光怪陆离又炫目。 沈洄听见陈慎之遥远又诡异的声音:“你猜?” 梦境骤然破碎,沈洄在病床上猛然睁开双眼。 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他惊魂未定的转头,旁边的杨柏抱着厚厚的专业书睡的不省人事。 梦境中那迫近的危险才逐渐消散,连梦到了什么也不清楚了,他只记得似乎和严氿有关系,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他多想。 同样躺在医院的沈洄就平和了很多,起初他还有些担心严氿的情况,可很快他就没空想了。 因为他自己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高烧反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不舒服,那种微妙又不受掌控的追求某种快乐的本能让他非常烦躁。 他擅长忍耐,因此在杨柏面前没有表露出分毫,可杨柏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担心,像看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器。 比如现在,他刚打了个喷嚏,旁边的杨柏立刻紧张兮兮地看向他:是不是吊针有点凉?我去给你拿个热水袋。”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找热水袋,根本没听见沈洄的话。 自从沈洄病倒之后杨柏就变得高度紧张且刻苦,往日里一放假就溜出去玩的小年轻现在寸步不离地守在沈洄旁边,他睡着的时候就在抱着腺体修复方向的专业书啃。 沈洄本想劝两句但想到对他未来也有好处就没再多说,但这孩子最近看书好像看魔怔了,看他的眼神越发诡异,人也变得奇奇怪怪,某次去厕所的时候甚至还想帮他小解。 被沈洄冷着脸踹了出去,趴在门口哀号:“哥!哥!你没事吧,你别摔着!我给你拿棉柔巾擦!医院的纸巾太硬了!” 沈洄:…… 以至于沈洄看到突然跳起来的杨柏都有点应激,不过杨柏没跑出两步就被顾遇带着乌泱泱的专家团队堵了回来。 沈洄立刻坐直了身体和顾遇对上视线。 顾遇态度很松弛:放心,摇来的都是我师门的,嘴严得很。 沈洄松了口气:谢谢。 杨柏一眼盯住了顾遇身后那个年纪最大,头发最少且最白的老教授——他只在学校的荣誉墙上见过!腺体学的泰斗! 可激动的情绪很快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淹没:沈洄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厉害的教授请过来,他忐忑地咽了口唾沫:“顾医生,我哥他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是普通的腺体感染吗?” 顾遇的师兄师姐师父齐刷刷地盯住他,差点给人穿成串。 顾遇:额……那个…… 沈洄适时地解救了他:“小柏,我想吃楼下那家小混沌,能给我买份吗?” 杨柏就算再傻也知道沈洄是想支开他,心里又气又恼:“哥,我已经长大了!” 沈洄怔愣了一下不由失笑:“嗯,那长大的小柏就不愿意给我买馄饨了?” “我——”杨柏本想说自己长大了,可以帮到他不用他自己扛,可被沈洄的笑容晃成了哑巴,乖乖地去买馄饨了。 顾遇白了他一眼:“美人计倒是越用越顺手了。” 沈洄不置可否一笑:“是治疗方案出来了吗?” 顾遇也收了懒散的态度,沉重地叹了口气:“嗯。” 他看了一眼自己老师才道:“目前只有两种方法,一个是找到那个野,咳,你那个高匹配度的alpha,用他的信息素和药物配合治疗,这样腺体不能说百分百康复,但表面是个正常omega。” “表面?” 顾遇点了点头:“因为你没有办法被彻底标记,无论注入多少信息素,就会随着身体代谢消失,还记得小学数学课本里被小明一边给游泳池放水一边加水的游泳池吗?和那个差不多。” 沈洄没有被他的笑话逗笑,面色逐渐沉了下去:“那另外一种方法呢?” 顾遇的师门脸色都不是很好,片刻后他才道:“另外一种方案是切除腺体。” 沈洄沉默地等他的后半句。 顾遇挣扎纠结了很久才道:“但这个手术会有非常大的后遗症,术后需要终身服用伴生腺体素维持体内激素平衡。而且手术的风险也很大。” 顾遇知道沈洄想要什么,所以这几天他和师门翻遍了所有腺体修复相关的实验记录和思路,甚至惊动了老师,但最终的结论都是沈洄已经没有办法重新变成了beta了,他的腺体早在当年的三场手术中摧毁殆尽,尤其是最后一场,陈慎之安排的手术简直是下了死手,如果不能变成omega就要死在手术台上。 沈洄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术后的话我还能活几年?” 顾遇有些不忍心:“最长的纪录是三年。” 沈洄沉默着没有吭声,如果是三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手术,可是现在他有点犹豫了,如果知道自己只能活三年,杨叔和杨柏怎么办? “不能保守治疗吗?” 沈洄的询问让顾遇有些诧异,甚至从来没考虑过这个答案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老师。 老教授遗憾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的腺体非常脆弱,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全面崩溃,最迟一周内必须做出选择。” 当初侥幸踏上的第三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沈洄沉默片刻对众人道谢表示自己会在一周内给答复的。 好在顾遇也并非全部带来的都是坏消息,至少他现在可以出院了,顾医生的原话是:“待在医院也是等死,还不如回去吃点好吃的。” 于是沈洄和杨柏当晚就回到了维修铺。 沈洄和杨柏刚回到街上就感觉整个村子的气氛都怪怪的。 杨柏拎着大包小包跟在沈洄后边一脸奇怪:“诶,这才十点,怎么街上的摊子就少了这么多?”连他们最喜欢的一个水果摊大姐都没出摊。 两人快步回到维修店,发现杨老板竟然也没开门,也没在家。 杨柏用手机照着在门口脚垫里摩挲着找钥匙的时候,杨老板开着小三轮回来了,看见狗狗祟祟的两个人还以为家里遭贼了,一看自己的俩大儿才松口气:“小洄,怎么出院了?身体好了吗?” 撅大腚摸钥匙完全被无视的杨柏:…… 他时常怀疑自己才是捡来的那个。 沈洄在杨老板面前少见的有些乖:“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杨叔这是去哪了?” 杨老板欣喜的表情变得有几分苦涩:“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这次轮到沈洄和杨柏震惊了:“要搬家?” * 半个小时后,杨柏从隔壁拎了点凉菜卤味和啤酒回来,杨老板下厨给沈洄煮了几个儿童香菇馅的饺子,还蒸了一碗鸡蛋羹,不让这个病号跟着他们父子俩凑合。 三个人在二楼小客厅围着餐桌边吃边聊。 沈洄面前的鸡蛋羹金黄诱人,上边淋了香油和葱花,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杨柏瞥了一眼又一眼,然后沈洄就舀了一勺放在他碗里,然后问杨老板搬家的事。 杨老板肯定不愿意搬的,他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客户稳定房租也便宜,也攒了点钱。但胳膊扭不过大腿,但这块在今年年初就划成了拆迁区,最开始房东们因为不满拆迁费一直在交涉,但上个月突然来了个豪气的开发商直接搞定了房东们,这个月就要动手拆迁。 沈洄蹙眉:“哪个开发商?” 钟师村是清海第三大城中村,能一口气吃下这片地的集团别说清海了,全国都没几家。 租户又拿不到拆迁款,杨老板也没多关注:“好像是什么……严氏集团?” 杨柏一口鸡蛋羹咽下去,烫得舌头乱飞:“严氏?严学长那个严氏?” 清海也没有第二个严氏了,可沈洄还是觉得这不太像严氿的作风,钟师村在地理条件上确实有开发优势,但这几年经济下行,这么大的投资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沈洄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除非是有什么不可抗力……” 杨老板和杨柏看着他工作状态的模样,父子齐心的齐帅帅往后挪凳子——因为沈洄在认真思考的气场会让其他人觉得在他面前高声语会被拉出去诛九族。 杨柏悄咪咪地凑到老爹旁边耳语:“我哥不会提刀去把负责人给杀了吧?” 杨老板觉得他说得有理:“你先去厨房把刀藏起来。” 沈洄没注意到父子俩的小动作,他在思考严氿的目的。 可清晰的思路却被严氿那张意乱情迷的脸打乱了,那时灼热的亲吻,渴求到极致的呼唤…… 身体那种不受掌控的渴求悄无声息地蔓延,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自己该早做决断了。 在沈洄有决断的同时,研究所的严氿睁眼翻身坐了起来。 唐帆刚要凑过去关心却被他疯癫的眼神吓得闭嘴。 严氿笑了,那笑容如同囚困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沈洄还活着。” 雕雕求收藏,求评论,小天使们看看我啊[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严氿的笑容癫狂又阴森,灼热的alpha信息素逐渐蒸腾,唐帆被烫得嗷嗷立刻扑上去。 “老板,冷静点!刚给你电回来!” 严氿缓慢地转头看向他,眼神就像是被淬炼过一样,冰冷炙热,生生把唐帆定在了原地。 “去查那个叫杨柏的。” 唐帆有点犹豫,因为现在大老板明显很不正常,他怀疑脑子被电坏了。 严氿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拔了吊针,光着脚就要出去却迎面撞上拿着病历进来的老教授。 “唐助理——老板?你醒了?” 严氿微点头,侧身给老教授让出位置:“赵叔,我出去一趟。” 老教授眼疾手快地伸手拦住了他,少见的面色凝重:“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得先听我把话说完。” 严氿此刻满脑子都是沈洄,内心的不耐烦已经到达了顶峰,可沈洄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隐忍了下来。 再者老教授确实算是他的长辈,赵教授和他父亲曾经是故交,在当年和陈氏的争夺中帮了他不少忙。 严氿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焦躁又坐回床上:“您说。” 赵教授审视着手中的检查单据:“数据显示,你那天是被omega刺激发情才导致抑制剂失效。你找到那个人了?” 严氿点了点头:“是沈洄。” 赵教授和唐帆同时皱眉,沈洄做了三次腺体改造手术都失败的事情尽人皆知,这辈子注定只能是beta,怎么会在三年前就和严氿有了那么高的匹配度? 但无论如何,现在沈洄还活着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严氿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赵教授扬了扬手中的单子:“你的狂躁症本就是因为高匹配度伴侣强行分离造成的,也就是说只要你和沈洄标记结合,症状就会减轻甚至彻底治愈。” 严氿:“我正要去把他带回来。” “还有——”赵教授一把按住想要飞奔到沈洄身边的alpha:“我必须提醒你,这次为了压制你的狂躁症,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抑制剂。” 严氿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老教授接着道:“这次剂量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最多维持三天,所以三天之内你一定得把沈洄带回来,而且——一定要记住:不能就地开干!” 严氿:…… 唐帆一脸你好勇的敬佩。 赵教授一脸语重心长:“如果沈洄真的是第三次手术成功且被你标记,那他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烧起来,我怕人直接被你干没了!” 严氿:………… 赵教授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把严氿浇得彻底冷静了:“好,我知道了,我会先把人带回来。” 赵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交代完最重要的事,他趁机想起来了另一个问题:“还有个事,你还记得自己分化的事吗?” 严氿换衣服的动作一顿,没有直接回答:“怎么了?” “我怀疑你在分化期被药物强行干扰过。”赵教授拿起另外一份报告,严氿的身体状态非常好,昨天那能把普通人电成灰的高压对他而言就像是挠痒痒。 他脑海中闪现过古早小说里的一个词——基因战士。 严氿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记得了。” 赵教授一愣。 “我分化的时候情况比较危急,意识模糊混沌,醒来后只有沈洄在我身边。” 在那模糊混乱的记忆中,他只记得沈洄冰冷肃杀的声音:“死,或者把药交出来。” 赵教授长叹一声:“看来确实只有沈洄知道了。”然后看了眼还在出神的严氿:“那还不赶紧去找人!” 严氿和唐帆直接被扔出了病房。 唐帆小心翼翼地汪了一声:“老板,我们去哪找沈洄?” 严氿只思索了一瞬:“找找那个叫杨柏的地址,现在就过去。” 唐帆很快翻到了杨柏的简历,看到地址愣了一下:“钟师村?” * 但沈洄这会并不在家,他带着杨柏去了钟师村里的土地庙。 钟师村面积非常大,包含了好几个绿油油的小山头,其中土地庙就独占一座,还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 杨柏站在沈洄身后,仰头看着近百层的台阶,又转头茫然看向沈洄:“哥,你不是说想办法阻止严氏的拆迁吗?来土地庙干什么?” 总不能是求土地公公保佑,降个天雷劈死严氏的老板吧?哥看着这么年轻,没想到还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沈洄不用看都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颇为无奈道:“来这里找个人。” 杨柏瞬间从质疑到崇拜:“哥竟然还认识寺里的人?嗯……一个和尚能阻止严氏拆迁?” 沈洄无奈地给好奇宝宝普及:“土地庙里的不是和尚,是道长。” 杨柏忙不迭地点头,然后跟着沈洄走进了庙里。 “那道长就可以吗?” “普通道长不行,但这个道长是个富二代,这个庙就是他家全资翻修的。” 杨柏好奇地去看了眼门口的功德碑,排在首位的名字叫柳风华,而且紧跟在后边的名字让他愣了下。 是沈洄。 工作日庙里的香客并不多,除了主殿的土地公,偏殿的财神庙前香火最盛,杨柏还看到一个拿着身份证跪在财神庙面前刮彩票的。 沈洄按礼节取了三支清香,恭恭敬敬的给土地公上了香,杨柏也有样学样的拜,其间他偷偷地看沈洄。 沈洄闭着眼拜的模样很虔诚认真,可整个人却又带着无欲无求的与世隔绝,就算弯腰,脊背也笔直挺拔。精致立体的侧脸和逆天的头身比随便拍一下,配上一段热门的bgm绝对能刷一波热度。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的好奇再一次萌发,甚至在此刻变得抓心挠肝。 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问,沈洄却已经熟门熟路地往偏殿小院拐了,杨柏那微妙的探究欲瞬间烟消云散,撒腿追了上去。 杨柏跟着沈洄在庙里七绕八绕都已经快晕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琴声。 那琴音优雅婉转,悠远空灵,和短视频里刷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杨柏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面前的沈洄右拐走进回廊,面前豁然开朗,是一个非常古风的小院。 小院里亭台楼阁,睡莲锦鲤,回廊绕过假山寿石延伸到影影绰绰的明堂,仿佛是古代达官显贵的后院,刹那间和门外隔绝,独成洞天。 “我怎么不知道钟师村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杨柏几步跟上沈洄,满脸震惊的模样像极了刚进妖灵会馆的小白[1] 沈洄沿着回廊往琴声处走:“这里是私人别院,平常人进不来。” “哦。”杨柏突然觉得这里的高人说不定真的能救村里。 两人沿着红木回廊往明堂走,杨柏支棱着耳朵听琴,隐隐觉得这曲子有点耳熟,甚至能跟着调调哼唱出来。 “误闯天家~劝余放下手中砂”[1] 这位高人看起来不少刷短视频。 庭院深处是一个类似古代私塾的学堂,不过学生都是成年人,男女老少都有,在授课的老师的则是年轻人,仙风道骨,杨柏一眼觉得他就是柳风华。 柳风华看见他们两个人进来也没停下的意思,沈洄就拉着杨柏找位置随便坐下,听那年轻人讲谱子,就是刚才那首某音神曲。 杨柏不懂音律,没三分钟就给听困趴下了,结果被老师看到,直接点名:“这节课就讲到这里,现在找个同学上来示范一下。” 杨柏在脑子还没清醒的时候,身体瞬间坐得笔直,一脸懵地直视前方。 这本能反应直接逗乐了那位老师,点人的手指故意指向杨柏,看着他一脸别点我别点我的鸵鸟样。 “那就……这位同学吧!” 那教导主任的食指在即将落下的瞬间调转方向指向了沈洄。 沈洄轻微地挑眉,那讲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别发呆,就是你。” 在杨柏的印象里,沈洄是个非常务实且效率的人,虽然人漂亮但性格和这些风雅玩意不沾边,刚要帮他解释,却见沈洄从从容容地走到讲师的位置,抚琴的姿势非常熟稔。 在杨柏诧异的目光中,琴音婉转响起,调子也非常熟悉,是杨柏早年很喜欢的一个动漫插曲,讲述的是一段穿越时空的三角恋,红玫瑰和白月光的纠缠。 原本的曲调非常忧郁悲伤可沈洄弹奏起来却悲壮孤寂,像是那个神女爱世人的巫女。 等沈洄弹奏完这一课也结束了,众多学生纷纷向老师道别,那讲师非常理所当然的差遣杨柏去送客,杨柏满头问号地指着自己看他然后又去看沈洄。 沈洄点了点头:“去吧。” 好,这是又要支开自己的意思。 杨柏丧气地跟着人群离开,那年轻讲师才满眼笑盈盈地看向沈洄:“我就知道你没死。” 沈洄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正要开口直奔主题,却被柳风华食指封唇。 一个亲昵轻浮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给人一种仙人抚我顶的优雅。 “让我给你算算,你弹的那首曲子,主人公最终求仁得仁,所以你所问之事能成,但那个主人公最后下线了,所以你今天有死劫。” “……”沈洄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指头。“柳风华,你平常就是这么诳人的?都没人打你?” “没有吧,他们还挺喜欢我这么说话的。”柳风华贱嗖嗖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而且最重要的,我有钱。” 沈洄:…… 在沈洄还在陈家当管家的时候,柳风华在整个妖魔鬼怪的二世祖圈子里都非常出名,因为他不泡吧不喜欢O也不喜欢刺激,一心向道,还特意跑去华山纯阳宫重金拜了个师父,差点被他爸打断腿,一战成名。就连这个土地庙翻修的钱,都是沈洄帮忙周转的。 沈洄也懒得和他废话,直入主题:“严氿要拆迁钟师村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柳风华耸了耸肩:“但我说了,他肯定收不了。” 这天简直没法聊,沈洄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来找他。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沈洄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柳风华按住,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非常花哨且刻着符文的小匕首递给沈洄:“我说了,你今天有死劫。” 柳风华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上次还是他手术前,只说了四个字:绝处逢生。 * 三分钟后,只身坐在琴房等杨柏的沈洄微微偏头,精准地避开角度刁钻的暗器,睁开眼看见站在后门的人。 对方有着雌雄莫辨的美人脸,扎着高马尾,在三十六度的清海一身黑色运动装裹得严严实实,瘦小的身形像是个未成年少女。 “omega?” 对方不甘示弱:“沈洄?” 竟然是个男孩子。 沈洄没有回答,但对方也不是很在意:“主人让你带你去个地方。” “陈慎之?” “你不配提主人的名字。” 沈洄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骂道:柳风华你个乌鸦嘴。 那少年的身形非常灵活,速度也快的不像普通人,眨眼就冲到了沈洄面前悍然出手,沈洄一步后撤,眼前的古琴和红木琴桌瞬间被劈成两半,琴弦崩然哀鸣。 沈洄微微蹙眉,这样强悍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众多alpha,不可能是omega能拥有的力量。 可少年根本不给沈洄思考的时间,直直刺向沈洄眉心,离眼珠只剩下毫厘的时候戛然而止。 沈洄如同铁爪死死握住少年的手腕,后撤一步稳住下盘,直接凌空把人砸在墙上,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个勾拳顶向对方下巴,下手稳准狠,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少年没想到沈洄真的这么能打,硬挨了两下,下巴的接通让他两眼发黑,直接被沈洄按在地上,双手被按在后腰,全然受制。 “呵,陈慎之已经这么看不起我了?派一个小孩子来杀我?” 少年奋力挣扎,一身蛮力却敌不过沈洄的巧劲。而后露出一个非常邪性的笑容:“杀你绰绰有余。” 沈洄在看到他算计的笑容后立马后撤,却已经晚了,一股烈火般的信息素气息瞬间缠上他,不稳定的发情期瞬间席卷全身,几秒钟的工夫,沈洄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局势瞬间翻转,少年翻身把沈洄压在地上,眼里是他不明所以的嫉妒和不甘:“果然和主人说的一样,你变成了omega……” 沈洄还想挣扎可身体软根本不听使唤,根本没想明白这个少年到底做了什么。 “原本主人只让我带走你,可我改主意了,我要杀了你。” 求评论,求收藏,雕雕爱你们![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少年杀意凛然,指尖隐匿的刀锋直直刺向沈洄脖颈。 “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沈洄用尽全身凄厉往外翻滚,堪堪避开要害,但刀锋仍然划开了大片的皮肤,鲜血咕咕涌出,刹那间染红了半边肩膀。 刺目的红和鲜血的腥气让少年更加兴奋残忍,如同狩猎者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步步逼近。 “明明这么孱弱,真不明白主人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沈洄讥讽一笑:“被他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眼底闪过狠戾,看着地上狼狈的沈洄,除了脸根本一无是处,主人绝不会因为自己杀了这样的人而生气,说不定还会表扬自己。 想到这里少年毫不犹豫砍向沈洄,却在即将得手时猛然停住,侧头看向门口。 “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柳风华抱着胳膊斜靠在门廊上,扫了眼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白的沈洄,暗地里比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面上云淡风轻。 “杀了他,你也会有杀身之祸。” 少年不屑嗤笑:“你觉得我会信?” “我算卦向来很准的,不信你问他。”柳风华用下巴指了指沈洄。 沈洄这会儿眼前发黑,耳畔嗡鸣,根本不想理他的冷笑话。 少年冷笑一声,看穿他的意图:“就凭你,也想救他?” 这样普通的alpha,他在基地的时候能一拳打飞三四个。 柳风华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好换个方法拖延:“那就不说卦象,早些年我认识陈慎之,并且关系也还算不错。” 陈慎之的名字果然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 “他确实是陈慎之最在意的人。而我没猜错的话,你只是个替代品。”柳风华眯着眼扫过他脖子上隐隐露出来的一截痕迹,眼底闪过类似于愤怒的痕迹:“或者说,试验品。” “你住口!” 少年瞬间被激怒,手里的飞镖径直朝着他的脸甩了出去,被柳风华勉强避开,刹那间和沈洄拉开一步距离。 “站住!不准动!” 几名警察持枪迅速从窗口和后门围了上来,直指少年眉心。 少年愤怒地看向柳风华:“你竟然敢报警?!” “法治社会啊,少年。”柳风华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有困难当然是找警察叔叔了。” “你给我等着!”少年恨不得生吃了他,但又忌惮于逼近的警察,只好缓缓举起双手。 不想在警察拿手铐的瞬间,少年骤然发难,夺走了他腰间的枪,霎那间警察后退警戒,少年毫不留恋,扛起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沈洄,从明堂后窗跳了出去,飞快的隐匿在后山的野山林之中。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有人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携带人质出逃,立刻反应过来呼叫增援。 土地庙是一片半开发的野山,村里人踏出的野路和破旧的红木栈道纵横相交,而且没有监控。 少年扛着沈洄,像一只野猴子在山林里飞速朝山下的村子游荡,在接近山脚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起——那是陈慎之送他回国之前给他买的,也只有陈慎之一个联系人。 少年立刻停住,觉得沈洄已经晕过去了,才接通电话,一脸欣喜:“主人,我……” “别停,从前边的小巷进村子。”陈慎之的声音波澜不惊,但少年却能察觉他似乎不是很高兴,但又不敢解释,只好听从命令带着沈洄跑。 “前边的大路有车,直接穿过去,速度要快。” 如果是沈洄,他就能听出来陈慎之语气中的恶趣味,多半有人要危险了。 可少年只忠诚于命令,于是毫不犹豫从那辆被逼停的商务奔驰面前狂奔而过。 * 五分钟前。 严氿开车进入钟师村的时候,就决心一定要拆了这个村子。 鸟笼一样的窗户密集到不可置信的地步,逼仄昏暗的通道里流着不明液体,就算主路也被各种小摊贩占据,一辆车都难以通行,一百米的路足足走了五分钟,还时不时有小商贩的叫骂。 他不敢想象沈洄怎么在这里度过了三年,还是说他宁愿待在这里,都不愿去找自己? 他满心烦闷,看着唐帆头疼地和前边的水果摊老板交涉让路,好不容易帮水果摊老板腾了位置,唐帆心累回到驾驶座:“老板你真的确定沈先生会在这种地方?” “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我们步行过去。” 唐帆苦笑发动汽车:“这地方停电驴的位置都得抢,哪有位置停车啊。” 结果车刚启动,眼前一道黑影飞快闪过。 饶是唐帆这样的好脾气,也被气炸了,伸出车窗怒骂:“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呢!” 话音刚落却听见自己老板震惊的声音:“沈洄?!” 唐帆:“什么?!” 严氿二话不说,直接下车朝着那黑影追了出去,一转弯就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唐帆无法也直接下车追了去,根本顾不上水果摊老板的骂声。 严氿非常确定那张昏迷的脸属于沈洄,而且沈洄受伤了,那非常明显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信息素,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前方的少年也察觉到了身后追来的alpha,甚至几次都差点被追上,好在有陈慎之的远程遥。 “前边有个废弃的自建房,进去四层,反锁好门。” 少年按照陈慎之的指引进了房间,用力拉上了沉重的大门,才稍微喘了口气。 身后那个alpha的速度和耐力甚至超过了自己,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陈慎之耐心地等他喘匀了气息,才紧接着下指令:“把沈洄放到中间的椅子上,绑好,然后注射六号。” 沈洄是被脖子上的伤口痛醒的,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就看到那个要杀了自己的少年正在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包扎伤口,特效的外伤药刺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我替一的冒犯向你道歉,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打算。”陈慎之彬彬有礼的声音从面前的手机传来,屏幕中他正优雅地坐在国外的办公室。 沈洄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而这张铁椅子竟然是焊接在地面上的。 这种预谋已久的气息让他立刻警戒地环视周围,几十平的房间空旷破旧,门窗都被钢条封死。 “呵,原来你早就想对我下手了吗?” “这你就冤枉我了。”陈慎之带着他常用的近似研究,看什么都温柔款款的模样:“这原可是我从严家手里接过来的地方,据说是他们早些年筛选实验体的地方,当年我没有让你来处理,只是不想让你沾染这些肮脏的东西。” 沈洄冷笑一声。 此时少年一也给他包扎好了伤口,恭敬地看向屏幕中的陈慎之:“主人,包扎好了。” “嗯。” 少年一因为他的冷淡满脸惊慌恐惧:“主人我——” 陈慎之不容拒绝地打断了他:“我在和阿洄叙旧,不容许其他人的打扰。” 少年一深深地低下头,完全被绝望和恐惧笼罩,丝毫没有之前对峙沈洄的嚣张和自信。 屏幕中陈慎之的视线落在沈洄伤口,些许粉红色的血迹又渗透了出来。 “我会处理他的。”陈慎之认真地给沈洄的承诺。 可他假惺惺的深情只让沈洄作呕:“践踏别人的真心就那么快乐吗?” 陈慎之好整以暇地微笑:“你是说一?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沈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自恋是病,趁早去治。” “好吧,看来你还在生气。”陈慎之像是在哄一个生气的恋人:“那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了。” 沈洄谨慎地眯着眼。 “和严氿有关的。”陈慎之微微一笑:“能缓解一号催化剂副作用的缓和剂。我想你应该很需要这个礼物。” 沈洄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 沈洄站在楼梯的尽头,垂眸看向陈慎之:“严氿在哪里?”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赌气吗?”陈慎之拾级而上,站在最后的台阶上,伸手想要去抚摸沈洄的鬓发,却被不耐烦地避开,却被陈慎之捧住了脸颊。 “还是说你在嫉妒害怕,怕严氿成为我的omega之后,你被抛弃吗?” 沈洄听到omega的时候瞬间明白,今天这一场所谓的归还严氏产业的交易就是陈慎手设的局,用力捏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逼问:“严氿究竟在哪里?!” 他眼中的紧张担忧全然不似作假,这让陈慎之第一次真正对严氿起了杀意, 那股杀意随着眼睛折射的光线一闪而逝,随后变成了玩味和戏谑。 或许该让沈洄看到他的希望变成omega的样子,那样破碎,那样凄美,那样的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就在你刚才看到包间的隔壁。” 沈洄大步甩开他,径直走向陈慎之所说的包厢,紧接着里边传来惊讶和拳头砸碎骨骼的惨叫声。 三分钟后,沈洄打横抱着已经马上要进入发情期的严氿快步走出包厢。 十九岁的少年已经意识模糊,死死地搂住沈洄的脖子,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味道。 陈慎之的笑容变淡,眼底是嘲讽的戏谑:“哦,看起来已经要分化了呢?” 沈洄压着怒火被这句话彻底点燃,单手揽住严氿的膝弯,空出手毫不犹豫地给了陈慎之一巴掌。 啪—— 所有的背景音都消退,只有火辣辣的痛感和嗡嗡耳鸣声。 陈慎之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看着沈洄匆忙离开的背影,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雕:作为雕笔下第一个被老婆公主抱的人,采访下严老板的感受? 严:老婆怎么打他,不打我呢?!不公平! 陈:看来某些小孩永远也体会不到,比巴掌先来的,是阿洄的香气,是什么感觉了? 严氿愤怒的拉住要下班的沈洄:老婆,给我一巴掌! 沈洄核善的看向某只雕:今天星期四,对吧,某只黄雕是想去我家修微波炉,250度,40分钟,黄金酥脆的那种,对吗? 雕:今天不是星期四——(被拖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