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灾荒，我一个猎户你让我造反？》 第1章 重生有外挂 “这日子没法过了……！” “秋红啊！老二还小，大了就会懂事了，咱再凑合过过，好不？” “娘，你让爹评评理，这都叫什么事啊？再这样下去，咱全家都得饿死！” “……作孽，作孽啊！” 迷迷糊糊中，徐若听到有人在身边哭，一阵一阵的，还有好几个人争吵时声音。 徐若感到很奇怪，自己一个人住，家里为什么会有人说话呢？ 他努力想醒过来，努力了半天，终于，眼皮睁开了一条缝，屋里微弱的光线还是刺的她不得不又闭上，缓了一会才又小心翼翼的睁开。 也就这个时候，徐若的意识逐渐清晰，搞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夜喝酒喝的有点多，回来后，在睡梦中感到不舒服，出现了酒精中毒，在没有紧急救援的情况下，一命呜呼了！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眼下能醒过来，大概率是因为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也叫徐若，大燕朝，漠城石壕村的一个村民。 本来能重生，徐若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意识消散后，什么都没有了，而他却带着记忆重生了。 可就这一会，消化完原主的记忆后，徐若气的想骂人。 怎么就穿越到这样的废物身上。 原主十九岁，家中老小，因为父亲老年得子，对他有些溺爱，导致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 好在家里富足，哥嫂都能干活，家里也没人在意。 随着原主年龄渐渐大了，越发荒唐，十九岁的人，别人家下地干活，上山打猎，早就成了家里的一把好手，而他连洗衣，砍柴都不会，整日里除了瞎混，还是瞎混。 按着石壕村里人的说法，这就是一个无赖，泼皮。 这两年战乱，加上今年又天旱，收成不好，各家都没什么存粮，紧着肚皮过日子。 原主家人多，眼看这个冬天熬不过，母亲卖了首饰，加上家里的一些存钱，准备拿去买点糙米过冬。 就在昨天，原主偷了家里凑的钱，跑到县城里去赌，输光了，最后急眼，跟人争执，被打的鼻青脸肿。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原主气不过，回村的路上跳了河，好在刚好被同村的人看到了，捞了回来。 北方的天，别说跳了河，即便是站在风里，都能冻死人，这不，原主就是这样死的。 这也是活该，自己死就死了，留下这一大家子人该怎么活。 徐若忍不住骂了一句。 屋外一家子还在商议，嫂子在哭，母亲在安慰。 大哥一边叹气，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家里没有粮，这可是冬天，根本熬不过去的。 要说往年，冬天粮不够吃，借一借，挖点野菜也就熬过去了。 今年，别说借，整个石壕村都不好过，谁家有粮借呢？ 至于挖野菜，早在秋天的时候，村外的地里都被人刨了个遍，就连“邙山”外围的一些地方都有人去过，别说野菜，就连一些草叶都被人薅没了。 真要没有吃的，所有人都可能饿死，也难怪这一家子在屋外着急。 听着屋外的声音，徐若心里莫名的沉重，虽然带着前世的记忆，却感到无助迷茫。 真要像小说中主角穿越后，利用时间差信息来发家致富？ 为什么到了他这儿却感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徐若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直入他的脑海。 随着这股能量波动，徐若感受到脑袋猛然一震，整个人差点眩晕过去。 “这不会是穿越后遗症吧？” 徐若有些震惊，勉强稳住心神，随着能量波动渐渐消失，徐若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界面，一个透明却又清晰的界面。 这个界面如同游戏中的虚拟仓库，上面有很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中都有一个礼物包，在界面最上面有一行金色大字，“幸运大转盘！” 徐若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个透明界面，脑袋里一阵懵逼。 “这不会是外挂吧……” 徐若心里无比激动，直接撩开被子，结果看到自己光着屁股，才意识到，自己昨夜跳了河，衣服都还在烤着，眼下是光着屁股躺在被窝里。 太穷了，连棉袄都只有一套。 徐若只能躺在床上，尝试着研究这个界面。 这个界面是一个虚拟存在于脑海中类似于游戏仓库的东西。 只有闭上眼睛，用意识才能查看这个界面，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界面就变成了一个透明，随着睁开眼睛越久，界面就淡化、消散。 在界面上有一个鼠标一样的光点，这个光点，徐若可以用意识控制，上下左右移动。 为了搞清楚这个界面的用处，徐若用意识控制光点移动到幸运大转盘下方的按钮，然后点了一下。 “叮………” 随着这个声音，界面上散开一个金色的光芒，光芒之后，下面格子中第一排的礼物盒随机弹开两个，出现一只野鸡跟野猪的图片，在图片下方弹开一行小字。 【礼物1、邙山北边山脚，一只野山鸡饿死在雪地里，今日前去会获得收获，另外有额外加成。】 【礼物2、邙山南边山脚有一群野猪出没，遇到可能会有危险，这群野猪会主动攻击人！】 看着脑海中的界面，徐若心里莫名的激动。 真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这个额外加成是什么意思？ 难道除了冻死的野山鸡，还有别的东西？ 徐若心里有些期待，真要能捡到野山鸡，那简直太幸运了。 这可能就是幸运大转盘的作用，只要按下按钮，下面就会出现对应的礼物盒，这些礼物盒只要弹开，就会获得一些信息。 “要这些信息真的存在，那我岂不是不用饿肚子了？” 根据打开的礼物盒，就能获得食物跟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样的话，那显然不会再饿肚子了。 徐若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用意识控制光点，按下礼物盒下方的接受按钮。 随着徐若按下，一股光线出现在仓库界面上方，是野鸡所在的位置图，清晰可见，就像放映机一样，出现在徐若的脑海中。 一只野鸡最少也有二三斤重，要是炖汤的话，差不多够一家人吃一天了。 “这冻死的野鸡，就是白捡的肉，真要捡回来，那可不就改善了今天的伙食。” 想到这些，徐若再次控制光点，朝幸运大转盘下方的按钮移去。 第2章 幸运大转盘 随着“叮”的一声，界面下面的礼物盒又弹开了三个。 【礼物1、村东李家姑娘明日被人调戏，前去会获得姻缘加层，或许能得到李家姑娘好感！】 【礼物2、明日午后邙山一只落单的野猪被雪豹攻击，重伤逃到北山，流血过多死亡，前去可以获得！】 【礼物3、明日会有大雪，邙山一只成年雪豹出没，遇到会有危险！】 看着这几个弹开的礼物盒，徐若更加的激动。 没想到除了获得食物，还能得到危险跟姻缘的提示。 从这两条消息，徐若猜测，幸运大转盘中，绝对还有别的东西获得。 徐若再次控制光点，朝按钮按去。 随着这次的按下，礼物盒并没有再次打开。 “什么情况？” 徐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难道幸运大转盘只是一次性的，又或者失效了？ 徐若仔细打量着界面的每个地方，这才发现，在界面左上角有三个小圆框，里面分别写着，昨、今、明。 徐若记得刚刚这几个小框框都是泛着光亮的，眼下却黯淡了。 第一次点的礼物盒，显示的信息都是今天的。 第二次点的礼物盒都是明天的。 难道说一天只能点一次？ 又或者一次性可以点下昨天今天明天的机会？ 徐若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从外面探进一个小脑袋。 “小叔，你醒了吗？” 小男孩怯生生的问道。 这是原主，也就是现在徐若的侄子徐净文。 徐若还没回话，小男孩主动推开门，手上捧着一叠衣服，朝着徐若走了过来。 “奶奶说小叔的衣服烘干了，让净文送过来。” 六岁的孩子，身材干瘦，头发枯黄，是这个年代大多数家庭孩子的模样。 徐若应了一声，“放那儿吧！” 徐净文放下衣服，偷偷看了一眼徐若，“小叔，奶让你吃饭！” “嗯，叔穿好衣服就来，你先吃。” 小家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快步跑了。 家里大人都说小叔不好，孩子也认为小叔不是好人，不想靠近。 穿好衣服，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烘烤味，家里没有多余的棉袄，昨夜跳了河，衣服全湿，是母亲烤干的。 忐忑不安中，徐若从里屋走了出去。 一大家子都坐在火堆旁边，围着火堆，看样子是在等他开饭。 “若啊！没事吧！来，快吃饭，都饿坏了吧！” 陶有凤端着碗朝徐若递了过去。 “娘，我不饿！” 徐若难为情道。 因为他，一家人要饿肚子，眼下这种处境下，确实没有胃口，况且他看了一眼碗里的饭。 哪是什么饭，连稀米汤都算不上，顶多一碗水。 “傻孩子，犯错了改过来就好了嘛！你爹小时候还不是犯错，还偷家里的鸡蛋呐，要俺说……” 陶有凤还没说完，徐昌就骂了起来。 “小兔崽子，给他饿一顿也好，眼下你自己看看，一家人怎么过，你给个主意……” 徐昌憋了半天的气，本不想骂出来，是憋不住了才这样气愤。 一家子过冬卖粮食的钱，全没了。 “娃他爹，孩子都知道错了，要不，能干这么蠢的事？要俺说，还好老天爷有眼呐，这大冬天，掉河里还能有命？” 陶有凤硬把碗塞进徐若的手上，“没事啊！你爹就这脾气，赌输了就输了呗，俺再想办法，人好好的就行了呗……来，听娘话吃饭！” 陶有凤拉着徐若往火堆凑。 嫂子姜秋红嫌弃的挪开椅子，往门边坐去。 侄女净香也跟姜秋红一样，剜了徐若一眼，显然对他有意见。 大哥徐信闷着头，一句话不吭。 只有小侄子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饭，摸着肚子叫唤，“奶，俺饿了，俺想吃饭。” 净香一把把弟弟拽到身边，“饿什么饿？大家都没吃，就你知道饿？” 净香才十三岁，说话做事跟小大人一样，这话明明说弟弟的，徐若却听的特别刺耳。 眼下只有他一个人端着碗。 明明是他搞的一家人没有吃的，反倒像他受了委屈一样。 陶有凤这才想起小孙子，转身笑呵呵摸了摸净文的脑瓜，“哎，就吃就吃……” “娃他爹，吃饭吧！气你能咋滴，娃这不知道错了？” 徐昌沉着脸，“吃饭！” 大家各自端着碗，喝着碗里的米汤，至于菜，都是一些野咸菜。 “若啊！你先吃饭，娘跟人家借了一点姜，俺给你熬点汤，你昨天受了风寒，喝点姜汤才行……” 陶有凤转身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 端着碗，徐若却半分胃口也没有。 也难怪原主会这个样子，陶有凤太惯着他了，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咽下，原主却一点都不领情。 根据原主的记忆，陶有凤为了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你就惯着他，别吃……要不你早上怎么晕倒了？” 徐昌一边喝粥一边说着。 “爹，俺娘早上晕了？” 沉默半天的徐信终于说话了。 “还不是饿的，你娘两天没进米水，再这样下去，还能撑几天？” 听到这些话，徐若心里莫名的沉重，抬起头看了一眼灶台忙碌的陶有凤，心里无比的愧疚。 上一世，他很早就没了父母，没想到穿越后，却能得到这么温暖的爱。 徐若起身，端着碗朝灶台走去。 “娘，你先吃饭。” 徐若把自己的碗朝陶有凤手中塞去。 陶有凤一下子愣住了，眼眶有些红。 自己这小儿子算是懂事了，知道关心娘了。 “若啊！娘不饿，娘给你把姜汤熬好，你去吃，听话！” “娘，我吃不下……” “儿啊！家里现在没米了，等明，你爹借了钱买了粮，再给你煮饭，好不？” 徐若心里一酸，都这个时候了，陶有凤还这样护着他。 回到火炉旁，徐若把碗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吃。 “爹，你就说吧！接下来怎么过！” 嫂子姜秋红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大哥徐言拉了拉姜秋红低声道：“老二还小，真分了家，你让他怎么过？” “怎么过？俺问你，现在这么过，俺每天到处挖野菜，为了一家子忍冻挨饿去山里刨，就因为他一次两次偷东西去赌？ 俺倒是没什么，饿一顿两顿就算了，孩子怎么办？净文怎么办？你自己看看他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姜秋红说完抹了抹眼泪，又转头看向徐若：“你嫂子俺也不是不讲理，俺是替净香，净文说理，没吃的大人能忍，孩子可忍不了？” “嫂子，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往后再也不赌了！” 徐若只能这样回道。 眼下这种情况，真要分了家，人生地不熟，他可能会更难。 况且，原主做的这些事本就错了。 “老二都这样说了，就算了，再说俺是他哥，他犯了错，俺也有责任。”徐信对姜秋红劝导道。 徐昌也放下碗，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二还没成家，真要分出去，以后更难，你们是哥嫂，让着点吧！” 姜秋红没有办法，只能无奈道：“爹怎么说，俺听就是了。” 徐昌瞅了一眼屋里的人，又说道：“眼下家里钱没了，粮也断了，就只能去借了……老大，吃了饭，你去赵有富叔家走一趟……” 徐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徐昌走到里屋，不一会拿着一叠纸走了出来。 “把地契带上，人要不借，押上地契，总不能饿肚子！” 徐昌又嘱咐了一句。 “好咧爹！” 地契是家里唯一的依仗，真要拿去抵押了，春后播种的时候，就完了。 怎么样也不能走出这一步。 徐若放下碗，站了起来。 “爹，我去吧？” “去哪？” “去赵叔家借粮。” “你去人家还不躲着远远的，让你哥去！” 整个石壕村都看不起徐若，让他去借粮，怕拿着地契都不管用。 “还是我去吧！”徐言怕伤了弟弟的面子，带着劝导道。 徐若不耐烦道：“大哥，俺做错事了，你给俺一个弥补的机会，怎么了？。” 徐信被怼的没话说，刚要转头看向徐昌，手中的地契被徐若一把薅了过去。 “大哥，你跟爹放心，能不用地契，我绝对不会用地契，等我回来。” “哎，老二……” 徐信话还没说完，徐若就拉开了门。 推开门，一阵寒风吹来，裹了裹衣裳，徐若打开了脑海中的仓库。 按着界面中的指引，他清晰看向野鸡冻死的山脚。 如果能捡到这只野鸡，也就说明界面的指引是真实存在。 有了界面的指引，往后的日子，怎么也不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第3章 断子绝孙 在徐若走出门后，陶有凤就追了出来。 “孩子……” 徐若转身，寒风中，陶有凤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破皮袄追了上来。 寒风凛冽中，陶有凤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白发，对徐若劝导着。 “儿啊！，娘知道你心里不好过，记得了，人家借就拿着，不借改明再让你爹去，那地契可藏好了……” 徐若心里莫名的沉重。 即便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远离他，面前的女人却从没因为他的荒唐而放弃他。 “娘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让大哥跟爹去借，怎么样也磨不开面子。” 从原主的记忆中，徐若了解这个家里每个人的性格，父亲徐昌一生硬气，大哥徐信也是老实人，让他们去借钱粮，那肯定是拉不下脸面。 这一点徐若想的到。 事情都是他惹得，是该由他来解决了。 陶有凤却以为徐若知道为他人着想了，一时眼眶发红，“儿啊！来，把汤喝了……” 徐若接过碗，一碗姜汤下肚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这可能就是一个母亲无私的爱。 即便这个儿子再烂，在陶有凤眼中，也是最好的。 喝完汤，徐若大步朝前走去。 拿着地契借钱粮，这是徐昌最不想看到的。 地契是他们生存的根本，没有地契，这个家也就名副其实，在整个石壕村，也就没了底气。 如果按着界面的指引，能带回野鸡，就说明界面上的提示是准确的，那么，明天就能带回野猪。 在这个饥荒的世道，真要捡到一只死野猪，一家人就不怕这个冬天了。 徐若一边想着一边朝邙山走去。 陶有凤关了门，看着火堆旁沉着脸的徐昌就忍不住唠叨了起来。 “娃还小，况且知道错了，他要去，咱不能拦着……” 徐昌磕了磕烟灰袋，恼怒道：“小小小，要不是你惯的，早该懂事了！” 陶有凤并不在意徐昌发火，一边喝粥一边笑道：“现在懂事也不迟，俺看老二这次懂事了，刚俺追出去，还让俺进屋，说屋外冷，这次主动去借粮，不就是知道错了……” 徐言憨厚道：“爹，我看老二去了赵叔肯定不借，要不我跟上去？” 徐昌冷言道：“跟上去作甚，让他难堪一回也好，看看村里人对他的态度，整个村子谁看的上他？” 陶有凤剜了徐昌一眼，“瞧你像个爹呗？再不好，那还不是你儿子……” “是是是，是俺儿子，小兔崽子昨天受了寒，姜汤喝了不？这要真落下病根，往后还得俺操心，刚就不应该让他去，这大寒天的，外面风又大……” 徐昌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往年跟陶有凤一样，护着小儿子，要不是这两年徐若做的事太混蛋了，也不至于对他严苛了很多。 姜秋红可不这样想，这些年徐若可没干过什么好事，偷家里的物件，钱财，粮食，拿去赌，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眼下一听说要拿地契去借钱，就主动要去，这地契可是徐家最后一点仰仗了，真要给卖了，那可不得了。 姜秋红心里总不踏实，忍不住拉了拉徐信的衣服，低声道：“当家的，你说老二这次不会再拿着地契去赌吧？” 这地契真要拿去赌了，那徐家可真的完了。 徐信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爹，老二万一拿着地契去了赌坊咋办？” “哎呦我的娘哎！咱怎么没有想到………”陶有凤忍不住拍着脑门一阵懊悔。 听到大儿子的话，她着实吓得不轻，连碗都端不住了。 徐昌也坐不住了，一想起地契要没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老大，赶紧去你赵叔家，要是没人，那赶紧追……” “爹，你别急，俺这就去。” ……… 一家人谈话中，徐若走过村口，朝邙山脚下走去。 邙山是挨着石壕村最近的一座山，也是村里猎户常去打猎、砍柴的一座山。 如今山上靠近村子的一面，大部分已经光秃秃的，加上寒冬风雪，显得格外寂静。 等徐若到了邙山山脚下时，已经日上三竿，天气渐渐暖了许多。 徐若扫视一圈，前些天的积雪未化，没什么动物踪迹，地上连动物的脚印都没有。 根据界面中礼物盒下方指引的方向，徐若确定了大概位置。 穿过半尺厚的积雪，在一块背风的大石头后面，徐若看到积雪中掉落的一些鸡毛。 捻起地上的鸡毛，徐若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野鸡的毛，只是没有野鸡。 左右看了一圈，才发现一个被雪包裹的羽毛。 徐若走上前去，拽着羽毛往上一提，一只被冻僵的野鸡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样子，还真不小……” 徐若欣喜中提起野鸡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看样子没死两天。 当然，眼下这种天气，就是死了十天半月，也不会坏，都冻成冰块了。 这年头，村里各家都揭不开锅了，要不然，不至于挖野菜都挖不到了。 眼下能吃上肉，那简直是在做梦。 掂了掂手里的鸡，徐若心里莫名的兴奋。 按着界面的指引，既然能获得野鸡，那也就证明，明天可以获得野猪。 借钱，那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去借。 押了地契，拿到手也就九成。 比如借了一两银子，到手也就九钱银钱，也就是九百文铜钱。 九百文铜钱，借一年，按着一两银子算利息，到了第二年，差不多要翻一倍，也就是二两银子。 按着原主的记忆，村里很多人因为揭不开锅，去借钱，借粮，一年翻一倍，两年翻四倍，到了还钱的时候，发现已经超出了预算，根本还不起，只能卖地。 这跟前世的网贷，又有什么区别。 资本家，在任何年代都有，压迫剥削穷苦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他这里，滚一边去吧！ 把野鸡挂着裤腰上，徐若朝着雪地里仔细看了看。 按着仓库界面上的说明，捡了野鸡后会有额外加成。 这个额外加成，徐若并没有得到。 就在徐若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野鸡挖起来的地方有一些干枯的杂草，杂草里面似乎有一些白色的东西。 徐若兴奋的蹲下身子，用手把杂草上的雪扒开一些，露出那些白色的东西。 “野鸡蛋？” 徐若脸上露出一丝喜悦，这些杂草原来是一个野鸡窝，前两天下了太大的雪，以至于掩盖了野鸡窝。 这些白色的东西，就是野鸡蛋。 徐若小心翼翼扒开杂草跟积雪，把里面的蛋一颗颗都掏了出来。 一共有十二颗野鸡蛋。 这可把徐若乐坏了，这显然就是界面仓库中所说到的额外加成。 十二颗野鸡蛋，差不多都可以卖一钱银子了。 当然徐若也不可能去卖，眼下拿回去，家里两个小家伙还不高兴坏了。 这年头能吃上鸟蛋，可不得了。 徐若小心把鸟蛋包好，塞进怀里，看了看天色，似乎要阴了，这才赶紧往山下走去。 带着愉悦的心情，刚走到村口，就被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拦住。 “徐哥儿！” 男人嬉皮笑脸，穿着一身破旧的袄子，双手拢在袖子里，朝着他走了过来。 “二狗？” 徐若认得，这人叫赵二狗，是赵洪的堂弟，平日里几个人经常在一块玩。 要不是赵二狗怂恿，原主也不会偷了家里的钱钱财跑去赌场。 “徐哥儿，这大冷天，去哪了呢？” 二狗说话间眼瞅着把徐若看了个遍。 徐若本不想搭理，奈何别人拦住了路，不搭理又磨不开，只好搪塞道：“额，去赵叔家了！” 赵二狗露出一丝狐疑，“去俺大伯家？俺看着不像呐！” “你别管像不像的，别拦路，俺回家还有事。” 徐若不想跟这种人废话，原主的狐朋狗友没有几个好东西，能避开那最好不要搭话。 “呦，这是什么？野鸡……？” 赵二狗嬉笑间，顺手抽走了徐若腰间的野鸡。 “嚯，好大一只野鸡，你这是去山上捡的吧？走，去俺家，让你嫂子炖了，晚上俺弄点米酒，咱兄弟喝两杯……” 徐若都气的变了脸色。 赵二狗不知好歹，先不说这只鸡是今天晚上一家人的口粮，就算不是，徐若也不想跟这种人分享。 原主就是这家伙害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跳河。 在赌场的时候，这家伙可是一个劲的让他加注。 输了之后，知道回来没法交差，这家伙又落井下石，让原主断了活下去的念头。 要不然，原主不至于跳河。 徐若趁着赵二狗打量野鸡蛋功夫，抬起右脚，一脚朝赵二狗的裤裆踹去。 对这种人，徐若压根就没想到留一手，直接往死里踹最好。 赵二狗遂不及防，被徐若一脚揣中小弟，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蹲了下去。 “姓，姓徐的………你要干什么？” 徐若捡起地上的野鸡，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离老子远点，再有下次，让你断子绝孙……！” 第4章 相亲对象 赵二狗捂住裤裆，弓腰疼的像个虾米，嘴里骂骂咧咧。 “姓徐的，你要撕破脸是不？别忘了，菊花是俺表妹，你要是想跟菊花说亲，最好别让俺不高兴……！” 赵二狗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徐若才想起来。 原主虽然好吃懒做，也不是傻子，这次偷了家里卖粮的钱，其实是因为一个女人。 也就是赵二狗的表妹，村东的阮菊花。 跟阮菊花定亲需要二十两银子，徐家一时拿不出来，原主偷钱是为了赢钱娶菊花。 当然，要不是赵二狗窜梭原主也没有这么大胆。 徐若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我一家买粮的钱也不至于没了。” “姓徐的，偷钱这事，又不是我让你偷的，你不是说要赢钱娶菊花？” 想娶菊花的已经死了，活着的才不想！ 徐若拎起野鸡，头也不回朝家里走去，只留下赵二狗在身后气愤的辱骂。 寒冬暖阳，照在村子里的每个角落，不少村民也跟徐若一样，上午就出来活动了。 有的是帮人干活，有的去地里挖野菜，也有闲着晒太阳的，聊天拉呱的。 天寒地冻，没什么农活，又是大雪封山，大部分村民都是呆在家里，除了一些闲不住的妇人。 走到家门口，迎面看到一些背着箩筐，从集上回来的熟人，为了让自己融入这个村子，徐若还特意笑着打招呼。 “二大爷好……” “来福叔，回来了！” 这都是徐若的领居，在记忆中，徐若得知这些人对他们家没有好心。 表面上笑呵呵，背地里说三道四。 徐若原本想改变这个局面，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可惜这些人不领情。 几个人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嗯！” 热脸贴冷屁股。 徐若心想，就这样吧！改变不了，也没有那个必要。 徐若刚转身，那些人就唧唧歪歪议论了起来。 “听说了吗？昨天为了咱们村村花，把家里买粮的钱都偷了。” “谁说不是，这种人就是祸害，烂泥扶不上墙！” “昨天掉河里怎么不冻死！” “真要冻死了，徐昌那老东西还不气死，这窝囊废可是他的宝贝！” “小声点，人还在旁边呐！” 徐若本来不想理会这些人，听到这么难听的话，难民替原主打抱不平。 原主虽然懒散、混了一些，从没有害人之心，要不然不至于输光了钱会难受到跳了河。 往日，家里有些吃的东西，还拿出来给邻居、村里人分享。 吃了他的东西，这些人心里却骂他傻子。 这么紧缺的世道，家里都吃不饱，还能把吃的给别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徐若替原主感到不值。 徐若故意把挂在腰上的野鸡抖掉在了地上。 然后又当着这几个人的面捡了起来，拍了拍野鸡身上的积雪。 “都到家的肉，你还能飞了？” 徐若吆喝一句，他的动作让几个人凑在了一起。 “那是什么？” “这小子怎么捡了一只野鸡？” 来福叔疑惑的揉了揉眼睛，确实，地上掉的是一只肥大的野鸡。 “徐哥儿，这野鸡是那捡到的？” 徐若假装听不清，“啊？你说什么来福叔？” 来福叔大声吆喝道：“俺问你这野鸡是那捡到的？” 徐若这才回道：“还能那捡，后山上。” 来福叔疑惑道：“你小子不会骗我们吧？后山上这段时间，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晃悠，别说一只野鸡，就是一颗野菜也被人挖了……” 徐若自然知道后山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捡到野鸡。 大雪纷飞的寒冬，别说野鸡，就是野老鼠都没有，要不是界面中给了他准确的位置，这方圆百里的邙山，根本就不可能捡到一只冻死的野鸡。 “来福叔，这后山上野鸡可不止一只，你这会去说不定也能捡一只。” 徐若故意让这些人眼红。 眼红，心里就不舒服，既然这些人让他不舒服，他就让这些人不舒服。 这世界，谁都不欠谁的，他没有必要惯着这些人。 “捡野鸡倒是不好捡，不过徐哥儿今天要捡到一个媳妇了。” 旁边的人帮着来福叔一起嘲笑徐若。 其他人跟着起哄，“捡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跟徐哥儿刚好配上。” 听这人的话，明显说的不是什么好女人。 来福叔知道些什么，故意问道：“这谁家姑娘，怕不是瞎了眼吧？” “还能谁家姑娘，不就是那阮大笑的女儿。” 见徐若走到了自家门口，这些人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些，显然是故意让他听到。 徐若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院子人在争论。 除了自己一家人之外，剩下的是一对母女。 从原主的记忆中，徐若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 一个是阮大笑，一个是她的女儿阮菊花，也是徐若念叨要娶的女人。 看到阮大笑带着女儿找上门，徐若心里忍不住有点尴尬。 两天前，在村子枯井旁，原主跟阮菊花约会。 阮菊花只问徐若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娶她。 徐若知道父亲徐昌拿不出钱，没有钱别说娶阮菊花，就算办个酒席都是不可能的事。 倒是赵二狗给原主拿的主意，先借用家里买粮的钱。 说是的好听是借用。 钱拿去赌，结果钱没赚到，全部输光了。 当时也是脑袋上头了，为了赌，为了碰运气，把家里所有值钱都押上了。 看到徐若进来，阮大笑脸色有些不好看，对着女儿示意了一个眼神。 “回来了！” 阮菊花扭头看到徐若，脸色有些嫌弃。 “徐若，你答应我的，答应我的事你忘了……” 徐若装着不知道，“什么事？我昨天掉河里，一下子忘记了？” 阮菊花气的扭着屁股，“哼，你怎么能忘记？” 徐若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你再跟我说一遍，我答应你就是了。” 说话的功夫，徐若趁机打量了这个阮菊花。 长的磕掺不说，就那身材，怕不是有一百五六十斤，这样的女人，原主还喜欢的不得了，不知道是审美有问题，还是缺女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世道的人，都喜欢肥胖屁股大的女人，听说好生儿子。 陶有凤听到两人的话，急的不得了，一边担心徐若把地契卖了，一边怕把阮大笑母女得罪了，徐若讨不到媳妇。 “老二啊！，你答应菊花啥了，跟紧跟人家说啊！” 陶有凤一说话，阮菊花更加得意了 这一家子都稀罕她，她可得把姿态放高了。 阮菊花气愤的说，“你答应我赢了钱都娶我，你还说给我买玉镯……哼，我都等了一天了，听人说你掉河里了，你是不是赌输了，没钱了，你要真没钱了，我不可能嫁给你的，你可要想好了！” 徐若还没开口，陶有凤就哭诉起来，“哎呦喂，大妹子，你看菊花说的，咱两家可是定了亲的，你也知道，这二十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给俺家缓缓，等开春，能上山打猎了，娃他爹一定有办法赚够钱……” 阮大笑对着地上就是一口浓痰，“呸，少给我这哭穷，你家今天拿出二十两，这事就可以谈，否则，这事没得商量。” “咱俩家可是说好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怎么？就只能你们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俺这可是女儿，俺的心肝宝贝……” 陶有凤委屈道：“俺这还是儿子呐！” 当然陶有凤说这话声音是很小的。 一家子都知道，要不是阮大笑跟女儿同意了，两家亲事根本就不可能。 徐若就像没事人一样，从身上把野鸡解下来，递给陶有凤。 “娘，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去把鸡拔了毛，中午俺家吃鸡。” 鸡—— 一院子人这才注意到徐若是带着一只野鸡进来的。 “他小叔，你这鸡那来的，不会是拿地契换的吧？” 听到嫂子的话，一家子都紧张了起来。 这地契可是借钱的筹码，也是一家人最后的资产，真要被徐若霍霍了，往后真没法活了。 徐昌这时候顾不得阮家母女还在，气的抓起屋檐下的扫把就要对徐若动手。 “小兔崽子，我打死你个败家子！” 第5章 加钱 “娃他爹，你干什么呐？不怕别人笑话？”陶有凤拦住徐昌，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扫把，“好歹听娃说说，兴许是捡到的野鸡呢？” 徐昌气急败坏，“捡到的野鸡，去哪捡？你捡给我看看，他这是狗改不了吃屎，把地契整没了，我早就该想到这些……唉……” “老二，你怎么能这样做，那可是咱家的根啊？” 就连平日憨厚的徐信也忍不住说道起来。 阮大笑一见这场面，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就这样的人，还想我家菊花嫁给你们家？真要嫁过来了，还不是跟着吃苦挨饿，呸……做梦吧？” “她笑婶，这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等俺问清楚了，看看老二这孩子怎么想的？”陶有凤一脸为难的对阮大笑解释道。 “哼，还解释什么，他都能偷家里买粮的钱，拿去赌，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要不是念着你们出的彩礼高，俺凭什么把菊花嫁过来……”阮大笑说完，对着旁边的女儿阮菊花说道：“还看什么，赶紧跟娘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两人刚要走，徐昌就叫住了，“他婶子，咱当时不是说清楚了，你嫁女，咱娶媳妇，拿二十两银子……” “哼，二十两银子，你拿了？你倒是给俺……”阮大笑转身走到徐昌身前，伸手放在他的面前。 徐昌脸色十分难堪，他一生硬气，没想到到老了，却遇到个这种事情。 有心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今别说拿出二十两银子，即便一家人的口粮，眼下都成了问题。 “实话跟你说，要不是看你能干，打猎也是一把好手，俺凭什么让菊花嫁过来？眼下好了，先不说吃不吃苦的事，你家连地契都没了，还怎么过？往后一家人怕吃饭都成问题了？” 阮大笑想着反正也这个地步了，倒不如直接撕破脸皮。 说话的语气都难听了几分。 “她婶，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要不俺们再商量商量，真要闹掰了，在村子里，对咱两家都不好。” 陶有凤知道阮菊花在村子里的名声也不好听，好吃懒做，要不然不至于答应自家儿子。 眼下这么说，也是想着挽回最后的局面。 毕竟儿子的名声，在村里着实不好。 最主要，儿子喜欢阮菊花，要按着她的眼光，是看不上的。 阮大笑了冷笑一声，“要商量，那你得问菊花，她要是同意，那就有得商量，不同意，今天这事就算算了！” 陶有凤陪着笑脸看向阮菊花，“菊花啊！你看咱家老二也挺喜欢你的，为了你那简直啥事都能干出来，要不你跟你妈商量商量？” 阮菊花细着嗓子道：“俺本来是不同意的，要不是俺娘非让俺过来，俺是不愿意来的，要说商量，除非你家答应给俺买首饰！” 陶有凤一听，心里可高兴了，连忙笑道：“菊花啊，首饰那肯定有的啊，谁家娶媳妇没有几件首饰呐，俺想好了，明开春，娃他爹能上山了，俺就让他去打野物，打了就换钱给你买首饰，你看好不？” 阮菊花脸色明显不高兴了，“那可不行，俺现在就想要，徐若昨天还答应俺了，进城给俺买镯子，结果俺白等了一天……” “这事本来就是你家徐若不对。”阮大笑尖薄的看向徐若，“俺一个女儿，你动不动就要送她这送她那，你打什么坏心思呢？俺可告诉你了，没有把银子送到俺家钱，休想碰俺菊花一个手指头！” “他婶你放心，这混小子虽然顽劣，还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再说有我管着他，谅他也不敢……” 徐昌这个时候也想明白了，毕竟是自己儿子，再不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摆了出来。 只要成了家，总会好起来的。 “哼，连家里买粮的钱都偷，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俺嫁女儿给你们家，是冒着风险的，要俺说，就该加钱……” 阮大笑还没说完，阮菊花就撒娇起来，“娘，俺早就跟你说了，二十两银子太少了，俺要是找别人家，肯定不止这么点……” “那肯定，俺女儿身体好，屁股大，那可是能生儿子的，要不怎么说便宜这个臭小子……” “娘……” 听到两个人一唱一和，徐昌脸色更沉了。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要加钱了。 二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普通家庭一年种地，也就剩下几两银子，就这些银子徐昌还不知道要打多少猎物。 最主要打猎这种事情，很多时候碰运气，运气不好打不到猎物，还能遇到危险。 看来只能去邙山后面的大山了，虽然危险，为了儿子也没有办法。 最终徐昌沉着声音问道：“他婶，你就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不妨明说了！” 一听到徐昌这样一说，阮大笑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那俺也不拐弯抹角了，村里人都跟俺说了，你家给的彩礼钱少了，要加钱……” “他婶，这二十两不少了吧？当初俺两家可是说好了的……” “说好了？说好了一年给钱，这大半年都过去了，俺见着半个铜钱了？” 陶有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要不是家里钱都被徐若偷去赌了，倒也还能拿上一些，眼下怕真是没办法了。 “不多要，二十两你再加十两就好了……” 阮菊花有点心虚的拉了拉阮大笑的衣服。 真要多了，徐家不答应，她跟徐若的婚事就泡汤了。 虽然徐若这个人很讨厌，毕竟愿意拿二十两，真要别人家，怕不会拿这么多，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陶有凤一听脸上露出一丝难为的表情，“他婶，你看咱家老二也是喜欢菊花，菊花也对老二有意思，要不这银子……” “凤姨，俺可没对徐若有意思，要不是他一直缠着俺，俺根本就不会答应……”阮菊花说完，看向徐若，“是不徐若，俺说的没错吧？” 徐若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没错，你说的确实没错，要俺说这三十两都少了……” 听到徐若这样一说，徐昌的脸色都绿了。 第6章 吃鸡 三十两银子，地主老财家娶亲也不会要这么多。 徐昌只当儿子喜欢阮菊花，脑袋抽筋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他婶子，你看之前咱俩家都说的好好的，要不还按之前的办？” “哼，那你问俺闺女答不答应，况且你儿子都说了，三十两……” 阮大笑还没说完，徐若又开口了。 “其实按着菊花的长相，我觉得三十两太亏了，这种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美貌，最少要五十两，或者……” 徐若见一家人都盯着自己，也就不再说了。 真要继续说下去，他怕等会直接被徐昌拍死。 “咱家菊花这样的身材，整个石壕村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就这样决定了，五十两……” 徐昌脸色明显拉胯了，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婶，五十两咱家确实想不出来办法，要不，三十两，三十两你看怎么样……” “那可不行，俺现在决定了，五十两，一分都别想少！” 阮大笑接着又嫌弃看了一眼徐若，“记住了，你家没拿钱之前，别再找俺家菊花了，否则让你永远娶不到俺家菊花……” 徐若咂了咂嘴，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有什么都女儿。 不管在那个年代，都不缺这种普信女，明明自己一无是处，还认为自己是个公主。 也可能确实是个公主，KTV那种公主。 先不说阮菊花肥胖魁梧，即便是长相，也跟个苦瓜似的，真不知道原主看上哪一点了。 徐若继续装，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那是，那是，菊花这么漂亮，俺真要把她惹生气了，去哪找这么好看的媳妇……” 阮菊花听到徐若这样一说，更加自恋了，还用手刻意捋了捋刘海，显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石壕村最好看的女人。 “知道就好，就凭你昨天答应给俺的簪子你没给，现在你打算用什么补偿人家……” 阮菊花说着还刻意扭了一下屁股，显得全世界都以她为中心似的。 要不是想继续演戏，徐若差点吐了。 这种肥婆，即便倒给他五十两，或者一座别墅，他都不愿意搭理。 “那你想要什么？”徐若讨好道。 阮菊花低着头扭捏道：“人家好久没有吃到肉了，俺看这只野鸡挺肥的，人家想吃……” 想吃肉，长的跟个猪一样，还想吃肉。 徐若表面上却讨好的看向阮大笑，“婶，菊花想吃肉，你想不想，要是想我让咱娘把鸡毛拔好，炖好了，给你送过去。” 阮大笑嫌弃道：“俺才不想吃肉，别以为一只鸡就想让俺少要银子！” “婶子，不会的，五十两，一个子都不会少，要不你先坐会，俺让俺娘去炖鸡，晚上给你送去？”徐若说着，就把野鸡塞到陶有凤手上，“娘，你去炖鸡，炖好了晚上俺给菊花送去……” 陶有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儿子是有多喜欢这个菊花。 为啥她看这个阮菊花也没什么好的。 徐昌就差没有动手了，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呆货，自个把自己的彩礼说成了天价。 一听说把鸡送给阮家母女，姜秋红气的捏紧了拳头。 拿地契换来的鸡，就这样送给阮菊花，还要炖好了给她送过去。 “娘，俺也想吃肉，俺好久没有吃肉了……” “吃什么吃，没看到鸡都给了人家。” 旁边五岁的净文流着口水，被姐姐净香凶了一顿，显得非常委屈。 听到两个孩子的话，阮菊花不放心的对徐若说道：“俺可喜欢吃鸡腿了，鸡炖好了，可别少了……” 说完还嫌弃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显然是怕鸡炖好了，鸡腿被徐净文吃了。 “放心，俺一定完整的把鸡给你送去……” 徐净香狠狠的剜了徐若一眼，在她眼里，自己的小叔没救了，为了这个肥婆什么都愿意做。 阮大笑这才放心下来，“急着了，炖好了就赶紧送来，别凉了，要惹得俺菊花不高兴了，俺可帮不了你了。” “婶放心，你跟菊花就在家等着，晚饭之前，俺一定给你送去！” “好，还有那彩礼，最多给你家一年的时间，否则俺菊花就找别人家了。” 眼看两人要走，徐昌还想说几句，却被徐若拦住了。 “爹……！” 徐昌气的胸口发抖，“你的混小子，你是气死你爹。” 徐昌本就感染了风寒，眼下这样一气，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老二，你真的把地契卖了？你卖个谁家了？”徐信跟着问了起来。 “就算卖了地契，你剩下的钱呢？总不会也拿去赌了？”姜秋红拉了拉徐信的衣服。 要知道徐家的地契真要换成钱，可不止买一只死野鸡。 “爹，地契还在。” 徐若从怀里拿出一叠地契，递给徐昌。 徐昌脸色这才缓和起来，张着嘴巴好半天才疑惑道：“那你这野鸡！” “儿啊！你这是上后山了？”陶有凤放下鸡，从上到下把徐若摸了个遍，生怕徐若出了什么事。 “娘，我心情不好，就瞎晃了一圈，走到了村外的后山，没想到捡到一只冻死的野鸡，幸好我去的早，要是去晚了，肯定被别人捡去了……”徐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逃出一块手帕，里面是十几个野鸡蛋。 一看到野鸡蛋，徐净文就跳了起来，“娘，娘，野鸡蛋，野鸡蛋……” 姜秋红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脑瓜，“嗯，野鸡蛋。” 虽然是野鸡蛋，以小叔的性格，怕是不会分给自己儿子吃，毕竟是他捡到的。 “哎呦我的娘哎，那捡到的野鸡蛋？”陶有凤一下子就乐了起来，似乎刚刚的不愉快全忘记了。 “就在冻死野鸡窝下面，有十几个呐，刚好可以煮了给净文吃，看他瘦的不成样子了。” 徐若说着对着净文招了招手，净文先是看了看姐姐，看到净香没有反对，才小心翼翼走向徐若。 “来，把蛋帮奶奶拿着，等会煮了给你跟姐姐吃。” 徐若把十几个野鸡窝，拿了一颗交给徐净文，其他包裹好，都给了陶有凤。 陶有凤脸上乐开了花，“娃他爹，俺就说，娃会懂事的，俺这就去炖鸡……！” 看着手中的地契，徐昌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倒是可惜了那只野鸡，差不多三斤多，能卖一两银子了，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糙米。 虽说送给了阮家母女，也不是别人，至少儿子婚事没有黄，就是一想到那五十两银子，徐昌的心口隐隐作痛。 “爹，俺有事跟你跟大哥商量，外面起风了，要不俺们进屋说。” 看着徐昌的脸色，徐若知道是在发愁。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了，能捡到野鸡，就说明系统界面是真实存在的，也是准确的，明天就会捡到野猪，捡到一只野猪，这个冬天一家人就不会挨饿了。 第7章 爷爷不同意 对于儿子的话，徐昌感到很惊讶。 主动跟他这个父亲商量事情，这种话还是头一回听说。 似乎作夜掉进河里后，真的变了很多。 临近中午，刚冒出头的阳光又暗了下来，天变阴了，一家人晒不了太阳，也都进了屋。 火炉旁，火烧的不是很大，毕竟烧火也要柴火，如今大雪封山，砍柴都是件难事。 “老二，说吧，有啥事？” 徐昌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看着徐若。 自己儿子他最清楚，经过昨夜的折腾，似乎真的变了不少。 “爹，地契你收着，俺有了借粮的法子。” 徐若开口说道。 “娃，你能有啥法子？” 正在烧水的陶有凤忍不住嘀咕一句。 要知道在村子里，徐若的脾性大家都很清楚，别说光手借粮，就算押上地契，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借。 说白了，就是没有信用。 这纯粹就像徐若印象中的征信，狗屁的征信，害了多少穷苦人。 徐昌沉默着，还是想听听儿子怎么说。 倒是徐信忍不住多了一嘴，“老二，村里眼下就赵叔家能借粮，但赵叔这人你也清楚，没有地契押着，是不讲情面的，况且眼下这年头，不拿地契押着，人家也不敢借！” “嗯，你哥说的没错，即便你拿着地契去，赵洪那人不一定借！”徐昌又接着道：“你拿了家里买粮的钱，知道错了就好，古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年轻时犯点错没事，至于借粮的事，你别管了，明天让你哥去！” 真要拿了地契去，徐家就没有安身之本，往后在村里那肯定是抬不起腰杆的。 徐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爹，今个俺去赵叔家了，赵叔不在，说去了县城，到后天才回来。”徐若一本正经的说道。 徐昌点了点头，“难怪！” 也就是说徐若是因为没有借到粮，才去后山晃悠。 “那就让你哥后天一早去，再不去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说到揭不开锅，徐昌想到那只野鸡。 本来打算拿去卖了，换点钱拿去买一些糙米。 白白送给阮家母女了，不过转念一想，至少儿子的婚事没有黄，不然以这次偷钱的事，阮家肯定是要退亲的。 徐昌自然不知道偷钱这事，就是阮菊花窜嗦的。 “俺把最后一点糙米，和着野菜做了点饭，再加上老二捡的野鸡蛋，咱还能凑合一顿。” 陶有凤在锅台上忙活，姜秋红在打下手。 徐若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家伙，弟弟流着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懵懂的胆怯。 姐姐长的倒是清秀，就是有点干瘦，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 这都是吃不饱，饿成了营养不良。 看到这些，再想着一家人对自己这样的做法都能容忍至今，徐若觉得很难受。 当然，更多的是温暖。 明天就会好了，从明天起，这个家只会越来越好。 徐若在心里暗自想着。 坐在火炉旁，炙热的火焰照在脸上忽明忽暗，一家人都没有再说话。 午后过了两个时辰，饭做好了，鸡汤也熬好了。 陶有凤用两个小碗舀了一些放在灶台上，笑眯眯的朝火炉旁走了过来。 “喝一点没事，这一锅野鸡汤阮家也不会知道，净香跟净文喝一些，剩下一碗给你小叔。” 听到陶有凤的话，徐若莫名的心酸，他都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在陶有凤眼中还像个孩子。 这可能就是父母老来得子的原因，对他这个小儿子格外的疼爱。 要不然也不至于惯成了这样一个毛病。 “娘，鸡汤大家一起喝吧！就不送给阮菊花了。”徐若对陶有凤说道。 陶有凤显然没听明白。 不送给阮家，那还得了，这阮家母女要是找上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不给那阮菊花送去，她要来了，你怎么说？” 徐昌沉着脸色说道。 刚还认为儿子变好了，这会毛病又来了。 “能怎么说，说实话，我现在看不上阮菊花了！”徐若一本正经的回道。 好不容易捡了只野鸡，要不是说送给阮菊花，以徐昌的节俭，肯定是舍不得吃拿去卖了换钱买粮。 在徐昌眼中，儿子的婚事为大，只要打着送给阮菊花的幌子，鸡是肯定得炖。 只要炖了鸡，那一家人也就可以饱餐一顿。 “这亲事可是你自己要的，现在又说看不上？” 徐昌脸色明显有点不好。 要不是阮家这姑娘名声不咋好，谁愿意嫁给自家儿子。 眼下好不容易人家答应了，虽说要的银子有点离谱，这也是能想办法的。 只要把婚事办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也算有了着落。 现在徐若一句看不上了。 真要看不上，当初谁拼死拼活要跟阮家求亲的？ “当初我是想着随便找一个，不让你跟娘担心，现在不一样了。” 徐若继续胡诌(zhōu)道。 “娃啊！你可不能任性，你跟娘说，是不是见人家要银子多了，你心疼你爹？”陶有凤说着还对徐昌摆了摆手，示意老头子不要生气。 徐昌沉着脸，今个这事不说清楚，他是不愿意惯着儿子了。 越来越不像话了。 “要银子倒是还好，主要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徐若实在想不到什么话来搪塞，只能胡扯一句。 说完又怕二老不相信，继续说道：“阮菊花有什么好，胖的跟啥似的，还要这么多银子，就咱喜欢的这姑娘，只要我开口，人家根本就不要彩礼……” 还有这好事？ 徐昌到底是心疼银子的，一听儿子这样说，赶紧问道：“这姑娘是谁家的？” “这个以后再说，跟你和娘说这事，就是不想你们担心，我自己婚事不用你们操心。” “你这孩子，总算懂事了。”陶有凤抹了抹眼泪有些疑惑道：“那你起初要把野鸡送给阮家，还要俺炖汤呐？” “俺知道小叔为啥这么做？” 一直沉默的净文，突然吆喝了一句。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净香狠狠打了一下弟弟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多嘴。 “哎呦，你这丫头，打你弟弟做什么。”陶有凤摸了摸孙子的小脑瓜，和蔼的问道：“哎呦，俺家小净文都知道呐，来跟奶奶说说，你都知道啥？” 徐净文左右瞅了瞅，最后目光落在母亲姜秋红脸上，见姜秋红没有反对，才开口说道：“小叔是想吃鸡，怕爷爷不同意！” 第8章 天天吃肉 随着小净文糯糯的声音，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那净文说说，小叔要吃鸡，爷爷为什么不同意？”姜秋红跟着问了一句。 “这个……”净文看向姐姐。 显然这些话是姐姐说的。 小丫头见弟弟看向自己，引来一家人的目光，有些生气，“娘问你，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教你的？” 眼看小净文要哭了，徐若才笑道：“净香，那你说说，爷爷为什么不同意？说对了小叔奖励你一个鸡腿。” 净香剜了徐若一眼，“哼，谁稀罕你的鸡腿，俺才不要。” 这丫头是有多讨厌原主呐！ 姜秋红一巴掌拍在净香后背上，狠狠骂道：“死丫头，怎么跟你小叔说话呢？让你说你就说……” 净香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被打了肯定委屈，况且也不是她的错。 “哎呦你看你，打孩子做什么嘛！净香乖，不哭哈！”陶有凤把丫头的脑袋揉到自己怀里，安慰着。 净香哭哭啼啼道：“家里没了粮，爷爷肯定要把野鸡拿去卖钱买粮的……” 几个大人一时心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听到净香的话，姜秋红看徐若的眼神露出一些好感。 也或许一开始，徐若答应把鸡炖好送给阮菊花就是个幌子。 “好了，咱吃饭吧！再等着鸡汤都冷了！” 徐若毫不客气，主动帮忙摆上桌子。 十几个野鸡蛋，陶有凤煮了几个，再用凉水搅和蒸了一碗蛋花，加上一些野菜馍馍，最后一大盆鸡汤。 看着徐若兴奋的样子，一家人恍然明白。 打最开始，徐若就算计着吃野鸡了。 “败家子！” 徐昌沉着脸，看着碗里的鸡肉，最终忍不住喝了一口鸡汤。 香、味道还带着一丝母鸡的甜。 “来，鸡腿给你们两个。” 徐若拿起筷子，两个鸡腿分别夹给了净文跟净香。 “谢谢，小叔……” 净文萌萌哒的对着徐若说道。 倒是净香，虽然没有说谢谢，看徐若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多敌意了。 一家人，慢慢来，徐若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两个小家伙都会喜欢上自己。 最开心的是陶有凤，总于熬出头了。 老二这是懂事了。 很久之前，她就跟徐昌说过，给孩子一些时间，会懂事的。 “娘，别看着了，你也吃！” 徐若舀了一碗递给陶有凤，然后再每个人舀了一碗，最后剩下一锅，自己全端了起来。 “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看到徐若这样，大家心里才算放心下来，显然这才是徐若正常的样子。 不过能主动帮别人盛汤，足以说明他还是变了很多。 这是一家人几个月第一次吃肉，算上野鸡蛋，算是不错的晚餐了。 “老二，这事你想好了不？” 喝着汤，陶有凤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跟阮家的亲事，说句实话，她这个做娘的不咋看好。 首先陶有凤不喜欢阮菊花，要不是儿子拼死拼活要娶，她是看不上这种好吃懒做的媳妇。 尤其刚刚听到阮大笑要五十两银子的时候，陶有凤心里不是个滋味。 听到儿子说有了心仪的对象，陶有凤还是高兴的。 娶谁家的姑娘都不要五十两。 况且，不比阮菊花差。 怕就怕人家姑娘看不上自己儿子。 “娘，你就放心，那姑娘觉对不比阮菊花差，长相身材那简直好的不得了。” 徐若想起了抖音上的那些美女，滤镜一上，白嫩美，简直了。 可惜这个年代。 徐若摇了摇头，不过嫂子倒是挺好看。 徐若偷偷看了一眼嫂子，不免替自己哥哥高兴，娶了一个贤惠能干的媳妇。 陶有凤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呦，人家能看上你不？” “娘，你放心，绝对看的上你儿子，你儿子长的又不差。” 徐若吃了几快鸡肉，又咬了一口野菜馍。 野菜馍真的难吃，干涩难咽，倒是鸡汤虽然没有佐料，吃起来味道不比印象中的差。 徐若把盆直接推在了一边，“我饱了。” “老二啊！是不是昨天冻坏了，身子凉了，没啥胃口？” 陶有凤忍不住放下了碗。 “娘，昨天我在县城吃了大餐，这野鸡汤没啥味道。” “臭小子。” 陶有凤把瓦罐里的汤又舀了出来，一人碗里添了一些。 看着一家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徐若终于明白，什么叫闹饥荒。 也许在这个世道，没有吃的，真的会饿死人。 而他先前干的事，真不是人干的。 也或许从小到大被父母溺爱，原主自身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然不至于前些时候，把家里稀罕的馍拿去给邻居村里人。 人家吃着他的东西，心里还骂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野鸡是隔年老野鸡，虽然没放猪油，鸡肉上带着一层油，味道跟糙米馍野菜粥比，那简直是美味。 最后鸡骨头都挖了个干净，甚至一些软糯的骨头，都被嚼烂了吃了下去。 徐昌因为前些天感染风寒，身子不好，吃了饭就早早歇息了。 陶有凤收拾碗筷，嫂子帮忙烧水。 大哥徐言去院子里劈柴火去了。 坐在火炉旁，徐若一时有些无聊，就跟两个小家伙聊天。 姐姐基本上不会跟徐若多说，倒是弟弟跟个小机关枪似的，啪啪啪的说个不停。 “俺娘夜里哭了，俺听到了！” 净文弯着腰，用手撑着小脸，认真的跟徐若说着。 “你娘为啥哭呢？” 徐若开着玩笑，心里却忍不住有点好奇。 没想到大哥看着憨厚，实则也不老实。 嫂子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大哥晚上肯定是睡不着，欺负了她。 “俺娘说小叔不是好人，俺爹骂俺娘！” “额，你娘为什么说小叔不是好人呢？” “娘说小叔偷家里的钱，还把奶奶舍不得吃的馍馍拿给别人，还不干活，反正很多很多……” 听到净文的话，徐若有点尴尬。 没想到大哥这么维护着他，亏他想成了别的事。 “瞎说什么呢？俺娘那是气话，要不然俺娘还熬夜帮小叔做鞋，手上都被针扎了……”净香狠狠的训了一顿弟弟。 “俺知道，俺这不是很小叔聊天嘛！俺觉得小叔不是坏人……”净文一脸无辜的跟姐姐解释着。 “反正俺们明天就要饿肚子了，俺娘说了，家里没米了，要是赵爷爷家不借粮，俺一家人都要挨饿……” 净香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徐若惹得事，要不然不至于这样。 “没米了也不定挨饿的！”徐若看了一眼净香，露出一丝笑容。 “不挨饿，难不成还能捡到野鸡呐？不过还是谢谢你，让俺们吃了顿肉。” “那你想不想天天吃肉？” “天天吃肉？” “是啊！天天吃肉！” 净香鄙视了徐若一眼，小叔这人总喜欢说话不着边。 别说天天吃肉，就是一个月都不可能吃顿肉。 要不是爷爷为了讨好那个胖女人，小叔捡的这只野鸡肯定也会拿去卖了。 第9章 无用的姻缘 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被窝里，净香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小叔问我们想不想天天吃肉！” 姜秋红倒没有理会女儿的话，反倒踢了踢徐信的屁股。 “他爹，你说你弟这野鸡真的是在后山捡的？” 以往暖和一点的时候，还有村民上山砍柴，打猎。 这段时间大雪封山，山上几乎很少有活物出来，村民们都缩在家里不愿往山上跑。 除了山路难走，最主要的是山风吹的冷，去了也白跑一趟。 暖和的时候徐若都不会往山上跑，这会去干什么？ 难不成还真的去闲逛？ 徐信懒撒的回了一句，“老二都说了，那肯定是后山捡的，况且野鸡也只有后山才有。” “这俺倒是知道，俺就好奇你二弟去后山做什么？” “老二这次应该是知道错了，加上去赵叔家借粮，肯定被人笑话了，要不也不能去后山。” “俺总觉得你弟有点奇怪，你看他说话的语气跟眼神，还有对两个娃的态度，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俺就觉得他变了一个人……” “别瞎想了，老二变好了，那对咱们都好，也就不用分家了。” “不分家怎么行，孩子这么大了，俺都想了……” 姜秋红说着主动抱住了徐信，没曾想却传来了呼噜声。 姜秋红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子却愈发难受，她是一个女人，也是有需要的。 黑暗中，徐信缓缓睁开眼睛，其实他并没有睡着。 旁人都说他憨厚，可他不是个傻子。 他也想过分家，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是亲骨肉，他宁愿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懂事。 至于妻子的想法，他又何尝不知。 如今鱼漂套，油纸套都要钱卖，他舍不得这些钱。 不买避孕的东西，要是怀孕了，以现在的状况养不活，养不活就要打胎，那势必会让妻子痛苦。 他不能为了自己短暂的快乐，让妻子难受。 隔壁的房间，徐若肚子有点饿，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正准备查看界面，房门推开了。 借着屋外的光，徐若看到母亲陶有凤走了进来。 屋外比较黑，陶有凤摸了半天，总算摸了床边。 “小若啊！睡了不……” 陶有凤轻声问道。 “娘，还没睡着，有事啊？” 这大半夜，陶有凤才收拾好家务，一家人也就她最辛苦，每天都睡的最晚，眼下来找徐若，那显然是有事的。 “唉……”陶有凤拿出两枚野鸡蛋，放在徐若的床头。 “晚上你不吃，娘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放不下，这会肯定是饿了呗，娘煮蛋的时候，留了两个，想着明天一家人要饿肚子，留给两娃的……” “娘，俺不饿。” “你这孩子，在娘面前说啥谎，娘知道，你也是想赢钱，但是娘告诉你，十赌九输，从古至今赌徒是没有好下场的，知道不。” “还有啊！娘晚上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娘，你说。” 陶有凤起身走到门口处，把门关了后，又走到床边，小声说道：“你嫂子要分家这事，你也别怪她，你嫂子是个苦命的人。 在娘家的时候，你嫂子老大，家里活要做，还要照顾弟妹，还不容易长大了，遇到你哥，那时候俺家更揭不开锅，好在你嫂子不计较，硬是跟娘家撒泼，一分钱彩礼没要，因为这事，你嫂子几乎跟娘家断了往来……” 听到陶有凤的话，徐若有点佩服嫂子，在这个时代能忤逆父母，自己为婚事做主，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陶有凤又继续说道：“今年闹饥荒，你嫂子为了两个孩子，为了这个家，拉下脸去娘家，回来总能带一些米面，但俺都知道，你嫂子肯定是受了委屈。 你一次两次偷钱粮去赌，这事是你不对，这次你嫂子要分家，也是在气头上，俺跟你爹商量了，真要分家，让你哥说话，把村东那块好地留给你……” 徐若心里一酸，一家人都吃不上饭了，还在为他考虑，这是多么好的家人，原主却不珍惜。 也难怪嫂子跟净香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 徐若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改变家里的生活，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陶有凤又说了半天，最后才让徐若早点睡，走的时候还不忘让儿子要把握住那姑娘。 门关上了，屋里一片黑暗。 徐若没想到随口编的一个姑娘，就让爹娘信以为真了。 关键在哪去找这么一个姑娘。 先不说村里人都讨厌他，就算不讨厌他，他也不可能随便找一个。 徐若想到界面中的提示有一条好像是姻缘方面的。 徐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打开了界面。 在脑海意识中一个仓库界面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界面上面几个大字，幸运大转盘，在大转盘左上角是几个黯淡的圆框，显示着昨日，今日，明日。 眼下这几个框都是黯淡无光的，也就是说已经开启了。 仓库界面上还是跟之前一样，并没有更新。 徐若再次看了看上面的提示。 【礼物1、村东李家姑娘明日被人调戏，前去会获得姻缘加层，或许能得到李家姑娘好感！】 【礼物2、明日午后邙山一只落单的野猪被雪豹攻击，重伤逃到北山，流血过多死亡，前去可以获得！】 【礼物3、明日会有大雪，邙山一只成年雪豹出没，遇到会有危险！】 徐若先点开了礼物1，在盒子下面有一行字的解释。 【明日上午，外来户的两姐妹遇到危机。 姐姐感染风寒，不能起床，妹妹劈材被赵二狗一群人调戏，前去解围能获得好感。】 看着这些注解，徐若有点不感兴趣。 眼下不能获得食物，不能解决吃的东西的消息，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最重要的是获得钱财食物，给个消息，得到女人一点好感。 有个屁用。 外来户，根据原主的记忆，徐若倒是知道村东来了两个女娃，听说是逃难来的。 两个女娃逃难到了他们村子，还买了人家的破屋子，眼下这寒冬腊月，怕不是饿死也是冻死。 这种姻缘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徐若点开了第二个礼物盒。 第10章 调戏少女 【礼物2、明日午后邙山一只落单的野猪被雪豹攻击，重伤逃到北山，流血过多死亡，前去可以获得！】 在这个礼物盒下面有一行小字注解。 【午后前去，注意风雪，明日午后会有大雪，野猪体型庞大，前去最好带上绳索。】 没想到系统界面还会提示这么多注意事项。 不过话说回来，一只成年野猪差不多两百多斤，真要扛回来，那肯定是扛不动的。 带上绳子，倒是可以拖下山。 不过带着绳子，肯定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 为了不打草惊蛇，徐若觉得可以悄悄去。 徐若又看向礼物三的界面。 【礼物3、明日会有大雪，邙山一只成年雪豹出没，遇到会有危险！】 这条消息倒是警告。 相比于之前的两条消息，显然算不上礼物。 不过雪豹为什么会跑到邙山这边来说。 也可能是大雪封山，找不到猎物，瞎窜，也有可能是追赶这只野猪流传过来的。 不管怎么说，眼下前去邙山肯定是很危险的。 为了避开这些危险，徐若仔细查看了野猪所在的位置跟雪豹所在的位置，好在两只畜生离得很远，基本上没有可能碰面。 既然这样，也就是说，只要时间点把控好，就不可能遇到危险。 况且在进入邙山之后，完全可以随时打开界面，来查看野猪跟雪豹附近的动态。 规划了一下明日的计划，徐若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寒冬里没有什么事，为了节省粮食，家家户户都起来的晚，有条件的上午吃一顿，再到中午过后临近傍晚的时候吃一顿，再早早入睡。 这样基本上能避免饥饿的难受，徐若起来的时候，家里人都还在床上。 反正也没有吃的，倒不如早点过去，算好时间点，这样还能避免跟爹娘解释。 徐若悄声起床，穿好衣服，再拿了徐昌的厚棉袄披在身上，这才来到院子里。 昨夜似乎又下雪了，地上踩的脚印都被覆盖了一些。 徐若取下屋檐上的麻绳，裹了裹衣裳，朝着外面走去。 屋里传来陶有凤的声音，“谁啊！” 徐若应了一声，“娘，是我，上茅房……” 打开院子门，白茫茫的一片，村里偶尔看到几个人，除了挑水，砍柴的，也没啥人。 都半晌午了，没有多少人起来，显然大家都不好过，躺在床上至少可以省点柴火，省点体力。 再说大雪天，起来也都是干坐着，并没有什么事干。 当然也有一些勤快的，起来劈材，挑水，干些家务活的。 走到村外后山差不多要半个时辰，徐若背上绳子，拿着镰刀，朝着村东走去。 快到村口拐角的时候，徐若听到一些嘲笑的声音。 “妹子，你说个话，只要你开口，这柴火哥哥帮你劈了……” “就是，跟俺去城里玩一天，回来大伙帮你批了。” “听说你姐病得有点严重，这大冬天，要死人的，要不俺帮你找个婆家……” 接着就是一丝病态却带着几分冰冷的声音，“沐禾，进屋！” 徐若突然想到界面中的礼物1。 按着礼物1的解说，今日上午，村东会遇到姻缘。 反正时间还早，徐若决定看看是什么情况也好。 刚走过墙角，徐若就看到王二狗跟赵洪几个人正在嘲笑一个姑娘。 赵洪、赵二狗几个人大概是上城里赶集，眼下刚好走到村口，遇见外地来的这个姑娘，就忍不住调戏一番。 院子的围墙很矮，里面清楚可见，那姑娘握着柴刀应该是要劈柴，却因为没有劈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也就是因为这些事，才遭到赵洪，赵二狗几个人的嘲笑。 “姐，没事！” 李沐禾举起柴刀，却不料木材倒了。 “哈哈哈，俺看你还是回屋吃奶去吧！” “要不嫁给俺，俺帮你把柴劈了。” 李沐禾羞红了脸，不想理会这些痞子，捋了捋刘海，把木材放好，再次举起柴刀。 寒冷的风裹着雪沫子，往李沐禾单薄的棉袄缝里钻。 她攥着比手臂还粗的柴刀，冻得发红的手连刀柄都握不稳，刀刃偏得老远，“哐当”一声砍在木墩边缘，震得她虎口发麻，柴禾却只裂开道细缝。 “哈哈哈，这笨蛋！连柴刀都握不住还劈柴。” “所以说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三个裹着棉絮的痞子坐在马车上，蹲拍着腿笑。 为首的斜眼睨着李沐禾藕荷色裙摆上的泥印，“瞧她这身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家闺秀呢？” 李沐禾脸霎时白了，握着刀的手紧得指节泛青。 往日里她拨弄琴弦的指尖，此刻沾着木屑和冻疮，疼得钻心。 她咬着唇再扬刀，刀刃却滑了出去，险些劈到自己的脚。 混混们的笑声更响了，污言秽语像雪粒子砸在脸上。 她猛地垂下头，不让人看见眼里的湿意。 昔日暖阁里的熏香、侍女递来的暖手炉，此刻都成了扎心的刺。 寒风卷着嘲笑钻进耳朵，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憋出一句细若蚊蚋的。 “要你们管”，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徐若心里却有点难受。 也可能骨子里的善良，也可能对赵洪几人的敌意，让他走了出来。 “耶，徐哥儿？” “这家伙没死？” “表哥，昨天这家伙发疯了，他妈的踢我……” 几个人刚议论着，徐若就到了眼前。 “哥几个干什么呐？” 徐若装着不知道的问了一句。 “徐哥儿，听说你昨个捡了只野鸡，还踢了二狗一脚？你小子不够意思啊！捡到野鸡，不一起去喝酒？” “洪哥，你可不知道，原本是打算卖了，给哥几个喝酒，这不遇到了菊花……” “那就难怪了，二狗这事不能怪他，徐哥儿喜欢菊花，你不是不知道。” “他放屁，俺看着他从山上下来，根本就没遇到菊花……” “二狗，不够意思吧？就因为我没把野鸡给你，你至于在洪哥面前这么说我？” 平日里这几个痞子经常混在一起，基本上有什么坏事，都让徐哥儿去干。 眼下这么争论，赵洪又想到了一个办法，看了看院子里的李沐禾，坏笑道：“徐哥儿，你看那院子里的外来户，反正在俺村里也没啥关系，你去调戏一下，俺就信你……” 赵洪太了解徐若了，这种事情，只要他开口，徐若基本上都会去做。 第11章 野猪不见了 徐若想了想，反正也是姻缘，总是要认识，况且这姑娘远处看倒是不错，就是背对着人，不知道到底长的咋样。 “洪哥等着。” 徐若背着绳子屁颠屁颠的真走了过去。 推开院子的门，徐若这才看清楚李沐禾的模样。 面容清秀，眉眼弯弯如远山含黛，只是脸颊因缺暖冻得泛着薄红，原本莹白的鼻尖冻得通红，几缕碎发被寒风刮得贴在颊边，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 襦裙外套着一身厚棉袄，虽无华饰，却难掩她眉眼间的清秀风骨，抬手拢衣襟时，露出的指尖冻得发红，却仍带着几分旧时的端庄。 这简直太美了！ 徐若在心里暗自惊讶，系统界面果然靠谱。 眼看徐若推门进来，她有些胆怯，握着柴刀看向徐若，“你，你要做什么？” 徐若转身看向远处，几个吊儿郎当的痞子正在远处看着，一脸笑意，尤其那个赵二狗，还对他伴了个猴脸。 这群人渣。 徐若再次看向李沐禾，笑吟吟道：“你看到了，是那群痞子让俺过来的！” 李沐禾怯生生道：“那，那你过来做什么？你赶紧走。” “这姑娘跟那阮菊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徐若暗自想着，搞不清楚在原主的记忆中为什么没有眼前姑娘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外来户，原主不敢兴趣，没有瞧见，也许因为原主有了阮菊花。 不管怎么样，从现在这刻起，徐若觉得这个缘分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徐若笑嘻嘻的问道。 李沐禾皱了皱眉头，“凭什么告诉你，你赶紧走，不然俺啊姐起来了，非打断你的腿……” “呦，打断我的腿，凭什么？我就是来问问你，就打断我的腿，你啊姐这么凶的？” 李沐禾红着脸道：“问我做什么，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是看你劈柴不行，过来帮你，你看见那伙人没有，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把他们打发走……” 李沐禾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徐若也不是什么好人，分明就是跟那几个人一伙，还想骗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徐若还没反应过来，从里面飞出一个茶壶，直接往他脑袋上砸来。 徐若脑袋一偏，“啪嗒”一声，茶壶掉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登徒子，还不走！” 一声冰冷的女音传来。 “姐，你怎么起来了。” 李沐禾丢下柴刀朝门口的姑娘走去。 徐若这才看清楚出现在门口的这个姑娘。 可能真的病的不轻，只能靠着指尖攥着门框才稳住身形，月白襦裙下摆扫过门槛积雪。 冷亮的杏眼蒙着病气，睫羽垂落时颤出细碎湿意，咳时肩头轻颤，却强抿着泛青的薄唇，鬓边碎发被寒风刮得贴在颊上，冻得泛白的脸颊透着几分病弱，清冷气质混着强撑的倔强，更显凄美。 相比于李沐禾，姐姐倒是冰冷很多，只是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病态，仿若一下子就可能倒在地上。 “让你进来，为何不听话，你跟他们纠缠，他们只会更加无理！” 李沐汐冷眼扫过徐若，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 徐若暗自惊讶，这姐姐看着不好惹啊！ 不过相比于妹妹，姐姐倒是更加有韵味。 清冷女神，还有一些傲气。 这种傲气徐若说不来，就像前世那些女白领，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受。 “系统界面说这缘分是李家姑娘，到底是哪一个？莫非两个都是？” 徐若忍不住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更是惹得门口的女神狠狠的鄙视。 徐若刚想说上两句，姐姐直接把李沐禾扯了进去，再然后木门直接关了起来。 隐约里面传来一阵咳嗽跟哭泣的声音。 “姐，你都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嘛！” “我不起来，那些人只会纠缠你，沐禾，你记住了，不要跟人纠缠，尤其是那些地痞……” “姐，我知道了！” 徐若这才朝院子外走去。 “徐哥儿，咋样？” 赵洪几个人露出一阵哄笑，显然人家拿茶壶砸他，几个人幸灾乐祸。 “还能咋样，那外来户说让你们滚……” 徐若说完，拿着绳子朝老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老马拉着几个人狂奔而去。 车上还传来赵洪的声音，“你小子不去赌了？” “赌你大爷……”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徐若暗骂一声。 往日只要这些人去县城，他肯定是要跟一块的，眼下肯定是要跟这些人撇开关系。 只要今日扛回这只野猪，一家人就算可以熬过这个冬天了。 徐若一边想着一边往后山走。 半个时辰后，徐若到了邙山脚下。 这几日大雪将邙山裹成一片茫白，往日裸露的灰褐色山岩全陷在厚雪里，只在陡峭处露出几截黑褐色的岩棱，像冻硬的兽骨戳破雪层。 山间的枯树早没了枝叶，光秃秃的枝桠裹着雪，成了丛丛白色的剪影，风过时抖落积雪，簌簌落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连半点声响都被吞了去。 山径早被雪埋得无痕，极目望去，雪色从脚边铺到天际，与铅灰的云层融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 徐若打开界面，探查了一番，果然昨夜的野猪伤势更加严重，在雪地里正低着头行走着。 这样的话，用不了一会就要倒在雪地里了。 午后有大雪，要是把野猪覆盖住了，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里，还真找不到。 徐若不敢耽搁，决定提前到达野猪死亡的位置。 根据界面的指引，调整好方向，徐若朝山上爬去。 整座山静得可怕，只有寒风卷着雪沫子掠过秃岭，刮得雪面起了层细碎的白浪，空旷得让人心头发空。 积雪太厚，徐若只能一边走一边喘气。 此刻徐若忍不住把原主骂了个遍，这家伙好吃懒做，平日不锻炼，这个身子可是真的虚，才爬了一会，就大汗流浃了。 忍着寒风，又走了一段路，徐若到了一个背风的山谷。 按着界面的指引，这个地方就是野猪死亡的地方。 徐若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朝着四周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野猪。 “奇怪，莫非来早了，野猪还没出现？” 徐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第12章 懵逼系统也会变 为了确定野猪的方位，徐若再次点开礼物盒下方的图标，在方位图标中，徐若清楚的看见一只成年野猪朝这边走来。 “按着时间推算，我提前了两个小时到这个地方，难道说野猪现在还没死？” 徐若忍不住有点郁闷，之前在界面上只看到结果，没有详细看野猪的动态。 早知道早上就应该提前看清楚野猪的动态。 眼下这只野猪摇摇晃晃的在雪地里哼着声音，看样子快要撑不住了。 徐若只能找到一个靠风的山脚，然后往雪堆里一坐，缩成一团，等着野猪到来。 为了不让野猪发现他，徐若刻意在雪地里挖了一个浅坑，蹲在雪窝里，不仔细看就像一个冒出雪堆的黑褐色土堆。 趁着等野猪的功夫，徐若闭着眼睛在界面中仔细观察野猪的状态。 画面中，这只野猪扑通一声倒在雪堆里，然后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这只野猪就爬不起来了。” 徐若在心里想着。 这个时候天气开始骤变，刚刚还有点阳光的幌子，这会一下子暗了下来，天气越发的阴沉。 坏了，界面上提示过，午后要有大雪。 徐若心里难免有点担忧。 要知道眼下邙山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高，在雪地里行走本就非常困难，如果再遇到风雪，这只野猪就算死在面前，徐若也不一定能扛的回去。 随着时间变化，不一会，鹅毛大雪都飘落了下来，如碎絮般砸落，风裹着雪粒在沟壑间嘶吼。 徐若只能在心里祈祷野猪快点到达，然后冻死在这里。 眼下风雪才刚刚下来，只要现在捆好野猪，基本上可以拖下山。 好在不到一会，山腰侧面就缓缓走过来这只野猪。 这畜生应该也是找避风的地方，不然不至于绕这么远的路朝这个地方奔来。 徐若从腰间抽出镰刀，谨慎的盯着前方的野猪。 看样子这只野猪伤的不轻，深褐色的皮毛被雪浸成深黑，左前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在背后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伤口结着黑紫色的血痂，每走一步都要把重心歪向右侧，蹄子插进齐膝的积雪里，拔出来时带起一串冰碴。 应该是那只雪豹追击野猪，爪子抓伤了野猪的后背。 当然更致命的伤口不是后背，而是饥饿跟刺骨的寒冷。 眼下野猪粗重的喘息在鼻尖凝成白雾，又瞬间被风雪打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喉咙里滚出微弱的哼唧声，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 当然，已经快要倒下的野猪，即便发现什么不对劲，也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反抗。 又朝徐若靠近了一些，在前方的背风处，野猪停在了原地，喘了两口气，估计是再也走不动了，咣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徐若趴在雪窝里，探了探脑袋，这家伙力气很大，没死透之前上前很有可能被它临死反抗，到时候咬了一口，那基本上很惨。 可能野猪真的油尽灯枯了，倒下后就一动不动了。 这家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徐若抓起团雪，揉成一个球往野猪丢了过去。 雪球砸在野猪身上，野猪依旧一动不动。 即便野猪一动不动，徐若也不敢贸然靠近。 雪越下越密，眼看风雪已经覆盖住了来时的脚印，徐若心里有点焦急。 按着界面指引的时辰，野猪是死在午时之后，也就是未时。 未时是下午的11：00到1：00。 徐若琢磨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刚要准备起身，忽然听到山腰转角处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 徐若赶紧蹲下身子，朝远处看去。 白雪皑皑的山间，几只梅花鹿朝这边狂奔过来。 徐若一阵懵逼。 邙山可没有梅花鹿，邙山这边山体光秃，一些矮小的灌木丛里平日最多也就一些野兔，山鸡。 大型野物一般都出现在邙山后面的黑雾山。 黑雾山山林茂密，树木高大，里面经常出现一些凶猛的大型野物，平日里猎户们都很少去，偶尔只在黑雾山跟邙山交接的山脚碰碰运气，就这样还是冒着危险提心吊胆。 这只野猪要不是那只雪豹追击，根本不会出现在邙山。 眼下这几只梅花鹿是什么情况？ 徐若刚想着，还没反应过来，梅花鹿就到了野猪附近。 风雪中，徐若总算看清楚这几只梅花鹿的模样。 这是一家三口，三只梅花鹿。 公鹿高大威猛，长着一双如枯树干般的鹿角，深棕皮毛上的白色斑点被雪打湿，黏成模糊的碎星，肌肉紧绷的前腿深深扎进雪堆，像座随时会动的小丘。 雌鹿体型稍瘦，颈间绒毛被风吹得炸开，原本鲜亮的梅花斑沾了雪粉，成了蒙着白霜的碎玉，她脑袋微微低着，耳朵向后抿成两道弧线，护着身后的小鹿。 小鹿半躲在妈妈腿间，毛发起皱打结，四条细腿抖得打晃，圆滚滚的身子缩成毛茸茸的球，只有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怯生生地盯着山腰后面。 再往前就是峡谷，这三只梅花鹿停在原地，警惕往后方看着，让徐若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莫不是有什么食肉动物的追赶，让这三只梅花鹿惊恐逃窜到了这里。 徐若想到界面上，最后一个礼物盒，上面似乎提醒过，邙山附近有雪豹出没。 但界面上这只雪豹是在另外一个山谷，怎么突然就跑到这里了？ 难道界面上的预测也会出现偏差？ 徐若赶紧进入界面，仔细查看界面上所有的变化。 果然，界面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左上角，昨天、今天、明天，三个圆框，昨天，今天，依然是黯淡无光的颜色，只有明天的圆框变成了金色发光的。 也就是说只要点击明天这个圆框，再点击幸运大转盘按钮，就能开启明天的礼物盒。 徐若赶紧查看昨天已经开启礼物盒的界面。 【礼物1、村东李家姑娘今日被人调戏，前去会获得姻缘加层，或许能得到李家姑娘好感。】 【礼物2、今日午后邙山一只落单的野猪被雪豹攻击，重伤逃到北山，流血过多死亡，可以获得，需要注意的是午后有大雪，警告：野猪死亡附近出现梅花鹿，这几只梅花鹿会引来饥饿的雪豹。】 【礼物3、有机会获得雪豹。】 看着这几个弹开的礼物盒，徐若彻底懵逼了。 这这个礼物盒界面，相比于昨天，显然发生了变化。 第13章 老子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昨天的系统界面显示是，【礼物1、村东李家姑娘明日被人调戏，前去会获得姻缘加层，或许能得到李家姑娘好感！】 【礼物2、明日午后邙山一只落单的野猪被雪豹攻击，重伤逃到北山，流血过多死亡，前去可以获得！】 【礼物3、明日会有大雪，邙山一只成年雪豹出没，遇到会有危险！】 而随着时间的变化，到了今天，这些礼物盒都变动了。 徐若把光点移动到左上角的三个框框上面。 果然在下方有一行小字注解：1、【特殊因素，幸运大转盘可延迟一天开启，对应礼物盒也可随着延迟而延迟】 2、【当日幸运大转盘当日开启，因数不会变动，提前开启则有可能产生变动】 这两个解释的意思徐若基本上搞懂了。 也就是说，如果因为特殊情况，比如今天想休息，就不用开启今天的幸运大转盘，可以留到明天。 明天点击幸运大转盘，获取的礼物盒依然存在。 至于提前开启，也就是说今天闲着没事干，把明天的提前开启了。 就好比如捡野猪的礼物盒，原本是今天的，他昨天提前开启了，所以也就发生了因数变化。 徐若在心里狂骂一声，坑逼的系统。 眼下变数已经出来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今日礼物盒上显示，可以获得雪豹是个什么鬼？ 难不成雪豹也会冻死，或者我上去把雪豹砍死？ 随后徐若赶紧打消了念头，要知道一只成年雪豹可以撕碎人的四肢，别说上去砍雪豹，即便不露头都有可能被雪豹发现。 趴在雪窝里，徐若紧张的看着远处。 不一会，一道斑驳身影踉跄现身，是只成年雪豹，并且比寻常的雪豹要大上很多。 雪豹浑身银白皮毛覆着淡灰斑纹，像被风雪揉碎的云絮，却在脊背处凝着几道深褐血痕，沾雪的胡须根根竖起，琥珀色眼瞳缩成细缝，透着濒死的狠厉。 虽然在电视上看过这种庞然大物，眼下近距离接触徐若还是感到恐惧。 这家伙比电视上看到的凶狠多了，是那个混蛋说雪豹可爱的。 徐若憋住呼吸，生怕雪豹察觉到他的气息，小心打量着雪豹的动向。 三只梅花鹿惊恐围成一团，知道前面就是山崖，没了退路，发出一阵嘶鸣，鼻孔里散发一阵阵雾气。 雪豹压根就不给梅花鹿喘息的机会，一步步朝三只梅花鹿靠近，裂开嘴露出獠牙，发出一阵低沉的兽吼。 这种食草动物遇到雪豹这种凶狠的野兽，尤其是饥饿状态下地雪豹，那基本上毫无逃生的可能。 原则上，三只梅花鹿只要死了一只就可以了，雪豹的狩猎对象也只是弱小一点的小鹿，毕竟在雪地里小鹿跑不快，更容易被雪豹咬死。 眼下这种情况，足以说明两只成年鹿是因为不想放弃小鹿，才陷入绝境。 前面是山崖，后方是雪豹，眼下这三只梅花鹿肯定要死一只。 只有死一只，才能填饱雪豹的肚子。 相比于野猪，徐若觉得如果没有雪豹的出现，他甚至可以袭击一只梅花鹿，一只梅花鹿差不多可以卖二十多两银子。 眼下徐若却没有心疼的感觉，只有恐惧感，毕竟雪豹就在不远处。 如果不是被梅花鹿吸引住，雪豹很有可能早就发现了他。 崖顶风雪狂啸，吹的风雪乱飞，眯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雪豹琥珀色的眼瞳燃着狠厉，死死盯着身前的梅花鹿，利爪在雪地里反复刨抓，发出细碎的冰裂声。 梅花鹿已退至崖边，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雪谷，母鹿将浑身颤抖的小鹿紧紧护在腹下，棕褐色皮毛被狂风掀起，喉咙里滚出惊恐却倔强的低鸣。 公鹿猛地踏前，枝桠般的鹿角在昏光里绷得笔直，原本温顺的眼眸此刻淬着寒光，死死挡住雪豹的去路。 “靠，这公鹿不跑竟然要护着小鹿？” 徐若有点惊讶，要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如果公鹿冲出去，雪豹根本追不上，甚至也不会去追。 毕竟雪豹的目的是填饱肚子，只要猎取到最容易的猎物就可以了。 如果这两只成年鹿不跑，很有可能跟小鹿一起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徐若有点后怕，据说雪豹猎取到猎物后，如果猎物够大，都会在原地逗留几天，直到猎物吃完，才会转换地盘。 “第三个礼物盒说的意思，或许会获得一只雪豹？” 难道让我去跟雪豹拼命？ 徐若一想到两个字“或许”，心里就忍不住骂人。 实锤了，雪豹捕杀了三只鹿后，肯定不会短时间离开。 既然不会短时间离开，就有两种可能。 1、雪豹被他杀死，他获得一张雪豹皮。 2、他被雪豹咬死，坑逼的系统再也没法坑他。 两种可能性，他被雪豹咬死的可能性大，而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只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他杀死雪豹…… 正想着，雪豹突然弓身暴起，避开鹿角直扑母鹿。 这家伙显然知道鹿角的厉害，竟然知道先捕杀母鹿。 母鹿惊叫着转身护崽，却被雪豹锋利的犬齿狠狠咬住脖颈。 太快了，母鹿根本就没反抗，就被咬住了。 徐若张大了嘴，这要是换着他，脑袋都有可能被咬掉。 母鹿发出一声凄惨的鹿鸣，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溅在雪地上，洇出大片暗红。 小鹿受惊之下猛地挣脱，蹄子一滑，竟直直坠向崖底，只余下一声短促的哀鸣便被风雪吞噬。 “嗷——” 公鹿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周身的毛全都竖了起来，风雪中他犹如一座坚挺的大树，朝着雪豹低下头。 它不再防御，红着眼直冲雪豹，鹿角如两把坚硬的木刺，狠狠撞向雪豹的腹部。 雪豹前两日腹部被野猪撞了一下，虽然不至于致命，伤口却难以愈合，眼下被公鹿一定顶，痛得浑身痉挛，刚松口放开母鹿的尸体，公鹿再次顶着鹿角疯狂向前顶刺。 锋利的角尖直接撕开雪豹的皮肉，腹腔内的脏器混着热血不断涌出，染透了它腹下的银毛。 “吼……” 雪豹发出一声兽吼，垂死挣扎中用仅有的一只利爪狠狠挠向公鹿的腿，却被彻底激怒的公鹿一头顶翻在地。 不等雪豹爬起来，公鹿低头再次将鹿角深深扎进雪豹的伤口，疯狂朝山岩上撞去。 “噗嗤。” 狠狠撞到山崖的声音，雪豹的内脏从肚子里流了出来，公鹿则直接撞断了脖子。 两只野物倒在了地上，公鹿直接没了气息，雪豹用爪子刨了刨，嘴里发出一声兽吼，随着嘶吼渐渐微弱，琥珀色的眼瞳失去最后一丝光亮，瘫软在雪地里，唯有风雪还在卷着两者的鲜血，在崖边溅起一片片雪花。 这一幕看的徐若惊恐不已，直到老半天徐若才从惊恐中回过神。 死去的野猪，母鹿，公鹿，还有那只雪豹。 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就是一个傻子都知道。 先不说野猪肉，鹿肉什么的，就是那一张雪豹皮，只要拿去卖，最少不低于五十两银子。 徐若把冻僵发麻的手指头放在了嘴里。 “操，老子不是在做梦吧？” 随后徐若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疼，这显然不是梦。 第14章 邙山之夜 徐若从雪窝里挪了挪屁股，这才发现，下半身都麻木了。 刚刚只想着不动身子以免引来雪豹，现在才感受到浑身的僵硬。 徐若只能哈气，揉了揉手脚活动一下全身。 好不容易让手脚听了使唤，这才朝着野猪走了过去。 “这货冻死半天了，难怪没有动静？” 徐若用手提着猪耳朵，试图感受一下重量，却发现根本提不起来。 差不多三四百斤。 徐若又走到母鹿跟公鹿旁边，这两只鹿也很肥大，重量跟野猪差不多，都有三百多斤重。 徐若哈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 可能因为风雪的缘故，天色愈发昏暗，才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已经快看不到很远的地方了。 “得赶快回去了，不然到了晚上就麻烦了。” 徐若暗自想着。 看了一眼旁边的野物，不免有点蛋疼。 冰天雪地，根本拿不走。 这些野物有多值钱，徐若自然清楚。 先不说雪豹的皮，光是一只鹿都差不多抵上普通家庭一年种地的收成。 要不是野物值钱，石壕村的村民不至于全都成了猎户。 随着猎户多了，邙山野物基本上打的差不多了，平日里连只兔子都很难打到。 为了猎物，很多猎户冒险进入黑雾山，黑雾山野物多，凶猛的野兽也多，一年前，隔壁村的几个猎户冒险进入黑雾山，被大虫吃了，这才让大家醒悟过来，又开始种起地来。 从这些也足以看出，这个世道对野物的需求，或者说是对肉的需求。 普通家庭一个月吃上一顿肉已经算上不错了。 眼下，这些肉，徐若怎么样也舍不得让别人捡去。 这两天风雪交加，虽然不会有人上山，但也避免不了一些想碰运气的村民。 万一有人看到了，捡了回去，那可是到嘴的肉送人了。 徐若看了看几只野物，最终觉得还是先把野猪弄回去。 野猪虽然重，体型小一些，用绳子捆住，在雪地里拖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决定后，徐若开始在雪地里挖坑。 差不多挖了半天，总算挖了两个坑，徐若走到鹿旁边，拽着鹿腿试图把两只鹿往坑里拖。 手冻僵了，加上风雪一直吹着，徐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只鹿用雪盖了起来。 眼下这种天气，放上两个月都不会坏，当然徐若也不可能把梅花鹿放在这里两个月，顶多明天就拖回去。 刚埋好梅花鹿，狂风大作，雪花更加密集的砸了下来。 徐若感到有些不妙，再不走等会风雪大了，很可能下不了山。 徐若赶紧把绳子散开，哈了哈气，然后开始捆绑野猪。 可能因为天冷，野猪身上早就没了热气，野猪毛上全是一层雪，麻绳根本捆不上去。 徐若咬着牙把麻绳在野猪前腿后腿上绕了三圈，每绕一圈都要腾出一只手往掌心哈口热气，才勉强让自己双手稍微灵活一点。 好不容易把绳结打好，徐若试着拽了拽，还算结实。 风雪更大了，眼下是下不了山了。 徐若喘着粗气往后退了两步，躲在背风的山坡下面，汗水夹着雪花落在睫毛上瞬间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刚流到下巴就冻成了小冰珠。 “只能等雪小了。” 徐若抬头看了看，雪花就像撒下的米糠，一片片的往下砸，并且越下越大。 为了躲避风雪，徐若只能在靠山的角落挖了一个小坑，然后缩成一团，等着风雪过去。 然而蜷缩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徐若才想起来，忙活了一天，从早上到现在还是饿着肚子的。 再等一会风雪若不停下，就麻烦了。 徐若有些焦虑，眼瞅着风雪不光没有停下，甚至越来越大了，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打算。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积雪，真要天黑了，那肯定是下不了山。 下不了山，这么冷的天，晚上气温骤降，绝对会冻死人。 徐若看了一眼刚刚埋鹿的地方，这会基本上已经被大雪完全盖住了。 自己帮鹿挖了个坑，接下来不知道谁会帮自己挖个坑？ 徐若自嘲的苦笑一番。 不管怎么样先得往好处想。 徐若起身走到崖边上，找了一根枯枝，然后走到埋鹿的位置，插下这根枯枝。 做完这些，徐若看向旁边的雪豹。 眼下四周空无一物，也只有野猪跟雪豹可以遮挡风雪。 野猪已经完全冻住，显然没有任何用处，只有雪豹的毛或许能减少一些寒冷。 徐若走向雪豹，刚要伸手去抓雪豹，竟然发现雪豹的躯体还有一丝温度。 “靠，这家伙不会没死透吧？” 徐若吓了一跳，谨慎的盯着地上的雪豹，肚子处流出的肠子已经冻成了冰条。 伤口的血液也完全止住，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是活不了的。 为了防止雪豹突然醒来，徐若用脚踢了踢雪豹的脑袋。 一动不动，连最后一丝意识都没了。 也就是说雪豹除了心脏还在跳动，基本上跟死球了没什么区别。 徐若不得不佩服雪豹意志力的坚韧，五脏都流了出来，竟然还没死透。 徐若拉着雪豹，用尽全身力气往雪窝旁边拖去。 一直把雪豹拖到雪窝旁边，再拉着雪豹的身子，在雪窝旁边围成一个圈，这样一来，雪豹基本上挡住了所有的风雪，加上背靠山崖，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窝。 忙活完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根据时间差来推算，徐若估摸着已经四五点了。 冬天的四五点，已经算是晚上了，要不了一会天就会全黑。 眼下，风雪密集，带着一些狂风。 “这种天真会冻死人！” 徐若摸了摸脸，脸上一丝温度都没有。 徐若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不应该提前点击幸运大转盘，就算提前点，也应该在没有风雪的时候上山。 裹了裹衣裳，徐若把雪豹身上的积雪抹到地上，然后靠近雪豹干净的皮毛处，尽量让自己跟雪豹融为一体，来取得仅有的温暖。 随着天色完全暗下，暴雪也渐渐停了下来。 徐若自然不知道，在石壕村，爹娘跟哥嫂几人为了找他，已经走遍了整个村子。 直到姜秋红跟陶有凤敲响李沐禾家的院子门。 开门的是李沐禾。 “姑娘，俺听赵二狗说，俺家老二来过你这，你可知他去了那里？”陶有凤焦急的问道。 第15章 落井下石 李沐禾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虽然不认识，却感受到陶有凤是个淳朴的老人，主动跟陶有凤解释。 “上午的时候，是来了一个人，不过……” 李沐禾本想说是被姐姐赶跑了，想了想打住了，支吾道：“好像去，去村外往后山去了！” “后山？” 陶有凤一听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这大雪天的，去了后山做什么？ 真要去了后山，到现在还没回来，那肯定是遇到事了。 陶有凤想到这些，心里更加的焦急，连忙跟姜秋红道：“秋红啊！咱赶紧回去，让娃他爹叫人啊！老二这是出事了……” 李沐禾还想问出了什么事，两人已经走出院子。 李沐禾也有点替两人焦急，虽然今天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好像也不坏。 “希望不要出事啊！” 李沐禾忧心忡忡的转身回屋。 陶有凤还没走到村长赵三孝家，就聚集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听说徐若出事了，来商量怎么办的。 虽说徐若的脾性不好，徐昌的威望还是有的。 平日里徐昌会搭建房子，打猎更是一个好手，谁家有事做什么都是找徐昌帮忙，出主意，眼下徐昌虽然年龄大了，威望还是有一些。 “咋样？问到没有？”徐昌咳嗽道。 “哎呦，上后山了，外来户那丫头说亲眼看见朝后山走的！”陶有凤无奈的说道。 眼下这娃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至于还没回家。 只是一家人怎么也想不到徐若会去后山？ 徐昌阴沉着脸，此刻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他去后山做什么？他是疯了还是咋了？”徐昌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老二肯定是因为捡的那只野鸡，兴许去后山还想碰碰运气。”徐信跟着说道。 “小兔崽子根本就没找你赵叔，你赵叔刚刚才说，根本就没去县城……” 要不是刚刚找人，遇到赵三孝，徐昌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只是徐昌想不明白，老二为什么要撒谎。 难道不想用地契抵押换粮？ “爹，那俺们现在该咋办？”听到徐昌的话，徐信也急了。 老二这是早就预谋好的，难不成又把家里啥东西偷了？ 家里好像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吧？ 旁边的村民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议论起来。 啥？野鸡。 “听说这徐家老二捡了只野鸡，以为还能捡到，又跑了去。” “这是找死，下这么大雪，后山的雪都有一尺多厚，现在都半米高了。” “是啊，大晚上要掉山窝窝里，这么冷的天，不冻死才怪……” 听到众人的议论，徐昌心里更加着急。 “要俺说，你家老二不可能去后山，肯定又跑去赌坊了……”赵二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徐昌狠厉的眼神，吓得赶紧解释，“俺，俺也是瞎猜的，俺不知道……” 徐昌不想跟赵二狗这种人浪费时间，前些天要不是赵二狗这些人，自己儿子也不会偷了家里买粮的钱。 徐昌走向赵三孝，严肃道：“赵村长，俺这二小子肯定是上了邙山，还望村长发话卖个人情，让大伙跟俺上山，一起去找找……” 赵三孝难为道：“眼下天色已晚，这种天气摸黑上山，万一掉进雪窝，或者迷路，可能是要命的，再说……你家这二小子真的上山了？” 徐昌也不能确定徐若是不是真的上山了，一时不知怎么回话。 况且赵三孝说的没错，眼下这种天气真要进了山，难免不会有人出事。 “老徐，虽然俺想帮你找人，但也不能豁命吧？你家老二是人，俺大伙也是人，眼下上邙山，肯定是找不到人，俺可不去。” “就是，凭什么去？是給工钱还是怎么的。” “乡里乡亲的，大家应该互相帮忙，说这种话，多伤感情……” 听到最后这个声音，大伙转头，发现是程家二小子，程晋。 这家伙平日看不起徐哥儿，今个竟然替徐哥儿说话？ “程晋，你小子当什么好人？要去你去啊！拉上大伙干什么……” 程晋还想说话，却从人群里冲出来了一个妇人，一把薅住程晋的耳朵，“你个死小子，还不赶紧跟我回家劈柴，想冻死你老娘是不？” 惹得村民们哄笑起来。 “徐老哥，俺就这一个独儿，大晚上，就别让他去了，赶明天亮，俺一定让他帮忙……”程晋娘尴尬的对徐昌解释道。 今年开春，她生了病，还是徐家帮忙播了种，这个人情她记得。 但是人情归人情，眼下这种天，上山会死人的。 “天亮还说个屁，天亮人都冻硬了，徐老爷子，你发话，俺跟你一起……” 一个中年汉子主动站了出来，他叫刘二叔，早些年经常跟徐昌一起打猎的猎户，跟徐昌关系不错。 徐昌脸色发青，他知道，大晚上上山有多凶险。 “娃他爹，人家不去，俺们自己去。” 陶有凤转身对着徐信说道：“信啊！让你媳妇回家照顾娃，你跟娘上山找人！” 赵三孝沉默半天，再次开口，“大妹子，让俺说两句。” “什么都别说了，那是俺儿，俺生下来的肉，你们不去俺能明白，但俺得去，兴许他还在山上等着俺呢？”陶有凤摸着老泪，对赵三孝说道。 “娘，我跟你去。” “我也去……” “奶奶，我，我也去……” 姜秋红，徐信说完，就连小净文也站了出来。 最后净香把净文拉了回去，“去什么去，别让俺奶担心了好不？” 眼看陶有凤举着火把要往山上走，徐昌一把夺下了火把。 “谁都不许去，你赵叔说的对，这天气，山里雪深，要是进了山，难免不会有人掉进雪窝……，那掉进雪窝就是一个死……” 徐昌叹了口气，“老二能不能回来，听天由命，也兴许他没有去山里……” “娃他爹……” 陶有凤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哭了起来。 徐昌却不在多说，转身边走，苍老的背影似乎又坨了许多。 到了家，徐昌径直走向里屋，一家人知道徐昌难受，都没有说话。 “秋红啊！让两个娃先睡，俺去看看你爹……” 陶有凤跟着走进了里屋，再小心关上门。 “老头子，老二出了这事，你我该怎么跟公主交代……” 陶有凤悄声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事已至此，咱们也算尽力了！” 徐昌叹气道。 第16章 热情的村里人 “这些年，你惯着他，我也惯着，比对咱们亲儿子还要亲，公主跟将军在天之灵是看的到的……”徐昌咳嗽完继续道：“错就错在咱们太惯着他了，以至于出了今天这事，如今你我早已过了年迈之年，就算上山，能爬上去？……” “老头子？”陶有凤掩泪而泣。 徐昌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不甘心，死后无法面对公主而已。 “你也别太伤心，或许老二又去赌了，这大冬天，他不是个傻子，上后山干啥？”徐昌安慰道。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莫名的沉重。 村里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老二是背着绳子，拿着镰刀上山的。 这一夜，徐昌咳嗽了一夜，一家人都在沉重中度过。 就连一直不怎么喜欢徐若的姜秋红，也有点后悔。 如果不是她一直闹着分家，老二是不是就不会上后山了。 他上后山，多半是因为知道自己赌输了，让一家人没了粮食，才想着好事。 只是没想到，野鸡哪有那么好捡，真要那么好捡，整个村子的人不都跑去了？ 虽然有时候徐若是有点混，仔细想想，除了好吃懒做一些，好赌一些，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好几次赌赢了，还高兴的买了一大堆肉食回来犒劳一家人。 最关键还给净文带了糖果子。 只是这段时间，老二运气不好，一直输，脾性也变得有点燥了。 想到这些，姜秋红低声跟徐信说道：“当家的，俺想明白一件事……” 徐信心里难受，一想到徐若上了后山，后悔自己没有发觉。 他应该早就发现从昨天开始，老二就有点不一样了。 徐信在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弟弟，不多一点关心。 眼下妻子说的话，徐信并不想回答，也没心情回答。 姜秋红却自言自语，“俺想明白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弟小不懂事，俺不能跟他计较，明天他回来了，往后俺再不提分家了……” 徐信心里一酸，老二还能回来吗？ 煎熬的一夜，天还没亮，陶有凤跟徐昌就早早起来了。 陶有凤从罐子里拿出之前储藏的干野菜，舀了一票水，合着干糠米，搅拌成了野菜糊糊，这是一家人最后的一点粮食。 做好饭，天色已经亮了，徐信姜秋红也都出了屋。 “信，吃饭，吃了饭去找你弟，是死是活要见到人！” 陶有凤第一次这么严肃，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吃饭，虽然难咽，却都知道，肚子要吃饱，不然根本没有力气上山找人。 吃完饭，陶有凤找了一些厚实的棉袄，让每个人穿的严严实实，再用茶壶装上热水，外面包裹几层厚布。 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人才准备出门。 刚拉开院子的门，外面就有人陆续朝这边走来，成群结队，都是村里的村民。 看到徐昌，有人就开始打招呼。 “徐老哥……” “他徐叔。” 徐昌有些不明白，啥意思？ 刘二叔热情走上前，“老徐，大伙想着你家老二没回来，这不都起了个早，跟着上山找人。” “是啊，徐叔，昨天大晚上，上山危险，你别怪罪。” “老二虽然顽皮，本性是好的，出了这事，大伙应该帮忙的……” 徐昌一时泪目，看着一张张冻红的脸，心里莫名有点尴尬。 昨天他还在想着这些乡坊的冷漠，今个看着这些人早早起来，一时才意识到是自己太狭隘了。 昨夜上山，无疑就是拿命办事。 换着是他，也不一定会上去。 “谢谢……谢谢大伙！” 徐昌哑着嗓子对着大伙招呼道。 “老徐，就别说谢了，咱赶紧上山找人，兴许你家二小子命大，找了个洞穴什么的躲了一夜也说不定……” “那赶紧走……” 二十几个人，扛锄头的扛锄头，拿竹竿的拿竹竿，全都跟着徐昌朝村口走去。 ………… 天刚亮，徐若就睁开了眼睛。 昨夜怕被冻死，一直没敢睡着，直到下半夜，熬不住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可能是因为避着风，也可能是雪豹的皮毛上还有温度，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什么事没有，反倒精神了很多。 雪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也没有了寒风。 徐若朝四周看了看，昨晚上埋鹿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有在雪地里还漏着一小截木棍，那是他昨天做的标记。 至于野猪因为放在不远处的露天地，也差点被大雪覆盖，不过绳子都还漏在外面。 至于雪豹已经完全冻死了，冷冰冰的，不像昨天还有一些温度。 “只能先把野猪弄回去。” 徐若走到雪豹旁边，用力把雪豹的尸体往坑里推，推进去之后，又把上面的积雪全部盖了上去，盖完之后，找了一个棍子把上面抚平，感觉不很明显之后，才把棍子插在上面。 按着现在下雪的速度，用不了一会，就能完全遮挡住痕迹，根本看不出来。 做好这些，徐若才走到野猪旁，用力拽着绳子，往山下拖去。 每走一段路，徐若特意转身把脚印抹去，这才继续往前走。 积雪差不多有半米多高，每走一步都淹没了徐若的大腿。 每次拔腿，棉裤都被冻硬的雪壳刮得“刺啦”响。 野猪沉甸甸的后腿在雪地上拖出两道深沟，冰碴子顺着指缝往袖管里钻，冻得他指节泛白，连扣住麻绳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抽离。 好在是下山，不然以他的力气根本就做不到能拖动野猪。 风裹着雪沫子往喉咙里灌，徐若每走三步就得弯下腰喘气，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凝成了霜。 “这是一家人的口粮，只要把这只野猪拖回去，这个冬季就可以熬过去了……” 徐若咬着牙，继续拼命往前拽，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往前栽去，野猪的重量带着他在雪坡上滑出半米，手肘撞在冻硬的雪地上，疼得他冷汗都冒了出来。 “熬过去，什么都会好！” 徐若咬着牙撑着雪面起身，睫毛上的雪粒掉进眼里，涩得发疼，可看看身后渐渐被雪覆盖的脚印，还是攥紧麻绳，一步一步往山下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扎进无边的雪色里。 第17章 只想尽份心意 徐昌带着一群人，刚走到村口附近就遇到了赵三孝。 在赵三孝身后还站着一伙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差不多有二十多人。 “老徐，邙山大，大伙都等着你呐！” 赵三孝热情的迎了上来。 徐昌一看这么多人，心里有些沉重，连忙跟这些人打招呼，“老徐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大伙这般抬爱呢？” 赵三孝回道：“这说的什么话，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该是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人多力量大嘛！” 赵二狗咧着嘴笑了起来。 刘二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应该没有安什么好心。 要不然昨夜大伙商量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赵二狗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 不管怎么说，是来帮忙的，刘二叔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徐昌咳嗽道：“那俺就谢谢大伙了，只是如今家里的钱都被那小兔崽子败光了，连杯茶水钱都不能给大伙了……” 徐昌自然知道，赵洪赵二狗这些人都是投机取巧，是不会真心帮他找人的。 碍于这么多人，徐昌总要表明态度。 况且眼下他确实拿不出半分钱，即便是一家人填饱肚子的东西，他接下来还要找赵三孝借。 听到徐昌的话，赵洪立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徐老头你意思大伙帮你找人，算是白找？ 你不不会不知道如今邙山积雪有多厚吧？真要上了山，冻死人不说，万一掉到雪坑里，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 刘二叔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赵侄子，你怎么能这么说？都是一个村的，有困难互相帮忙，这不是应该的，别说今天你父亲在这，就是不在这，你这么说话，也不应该……” “刘二叔，你愿意帮你帮，你问问大伙愿不愿意？这大冷天，先不说大家饿着肚子，就算吃饱了，又有几个人爬的上去，半人厚的积雪，你去走走，走走就知道了……” “就是，没钱的生意，俺赵二狗可不愿意。” “俺一个，不给钱，俺可不去，大清早，俺还以为有油水可以捞呐！”赵二狗的媳妇像个泼妇一样也站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阮大笑带着女儿跑了过来。 还没到众人跟前，就嚷嚷着，“听说你家二小子落后山了？那简直活该，昨天晚上俺跟闺女等了半天，结果倒好野鸡汤呢？送个屁……” “娘，你跟他们废话什么？把话跟他们家说清楚就是了……” 随着阮大笑一来，整个村子大部分都聚了过来。 “他婶，眼下俺娃还没找着人，这些事，俺回头再说，你看可以不？”陶有凤跟阮大笑劝导道。 他知道阮大笑这人不好说话，今天这事要说清楚，又要耽误半天。 阮大笑扭着屁股，看着大伙笑道：“没找到人，管俺屁事，要不是俺家昨晚上来了客人，俺昨晚上就带着菊花到你家了……现在俺可把话说清楚了，你家这样做，完全就不把俺家菊花放在眼里……” 陶有凤着急道：“他婶子，你说怎么办？” “加钱，要你家老二回来，加到六十两，要是没回来，这亲事就算了，俺可提前说清楚了，这可……” “阮大笑！”徐昌恼怒的看向阮大笑，“眼下别说老二没回来，就算回来，这亲事也作罢，俺徐昌为人一世，不相信儿子娶不到媳妇……” 阮大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头子脾气不小，一时憋着气，“好，这可是你说的，俺看你那二小子回来，你怎么交代……菊花，俺们走。” 阮菊花屁股一扭，跟着阮大笑一起挤出了人群。 等着，俺再同意你家亲事，俺就是是个猪。 阮菊花在心里骂道。 “哈哈，哈哈哈……”赵洪陇着手走了出来，“还别说，就你家那位，咱村还真没人看得上……” 程晋也看不下去了，平日里他虽然不喜欢徐若，但赵洪赵二狗这几个人经常混在一起。 眼下徐家都这个样子了，这些人还在这无理取闹，真的让人生气。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俺徐叔着急找人，你们不愿意去的，自个回去就是了……” 听到程晋的话，徐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到底还是有人愿意帮忙的。 “不给钱鬼去，谁爱去谁去，俺可不去……” “不给钱管顿饭也好吧？” “管饭？你等着，听说他们家都要押地契了，还有饭管你……” “那帮个屁，大冷天的，回家烤火。” 有人开始离开。 赵三孝开口了，“老徐啊，你看要不这样，你没钱把地契押给我，大伙帮忙，多少给点茶水钱。” 见到村长开口，有人附和起来，“就是啊！给点茶水钱也好……” 徐昌想了想，对着人群吆喝道：“这样，愿意帮忙的跟我上山，日后这份情，俺徐家定记上，不愿意帮的自个请回去……” 随着徐昌的话，有人开始骂了起来，“老抠门……！” “找回来也是一具尸体……” 最终有十几个人站在徐昌的身后。 “喂，那个外来户，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随着一个汉子的吆喝，大伙往人群后面看去，一个穿着襦裙外面套着厚棉袄的姑娘站在哪里。 一看到所有人都看像自己，李沐禾感到无地自容，想躲却发现躲不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你呢？你是去还是不去？去可没有钱，再说你看看没有女人去，就你这小身板，去了也白搭，能帮上什么忙。”汉子再次吆喝道。 看到村子这么多人往这边跑，李沐禾也想来凑凑热闹。 过来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就觉得这些人没必要这样。 人家家人都不见了，帮忙就帮忙，不帮忙就不帮忙，为什么要收钱呢？ 李沐禾低声道：“我不要钱，我愿意去……” 啥？不要钱，还愿意去？ “这外来户不会是个傻子吧！” “应该是的，你看她来了这么久，你听到她跟人说过话没？” “那倒也是……！” 陶有凤抹了抹眼泪，“姑娘哎，你回去，山里不好走，你这份心意俺一家人谢谢你了。” “我，我只是想尽份心……！” 听到大伙的嘲笑，李沐禾拼命解释，却不想羞红了脸。 第18章 管够 眼看风雪又大了起来，徐昌不敢逗留，着急清点人数。 愿意跟着上山的上山后分头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村口，突然出现一个人。 “那是……？” 有人叫了一声。 顺着这人指的方向，大家看过去。 在风雪中，一个人弓着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不是老二？” 徐信眼睛看的远，惊讶的叫了一声。 陶有凤这才揉了揉眼睛。 待看清楚是自己儿子时，陶有凤咧着嘴就笑了起来。 “哎呦我的娘哎，这死小子可吓死俺了。” 随着陶有凤的话，徐昌也松了一口气。 好小子，你这是把你老子折腾死了。 倒是姜秋红眼细，拉了拉徐信的衣裳，“你弟那拉的是什么？” 刚开始所有人都只看到徐若，并没有看到他身后拖着的东西，还以为是一捆柴火。 待徐若走了一段路，快到村口了，众人才发现，那好像不是柴火。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一只野猪。 后山上什么时候来野猪了？ 野猪不都只在黑雾山上？ “哎呦我的娘哎，信，信啊！快，快去帮你弟，你看那拉的啥？” 陶有凤高兴的合不拢嘴，杵着拐棍就朝徐若冲去。 旁边的看到这一幕也都惊讶的长大了嘴。 这徐家二小子竟能拉一头野猪回来？ 莫不是昨天晚上这小子打野猪去了。 很快这么想的人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成年野猪别说一般人，就算是老猎户，那遇到了也得逃命。 真想猎杀野猪，除了几个猎户互相配合，就是陷阱。 最主要野猪这种野物只有黑雾山上才有，进了黑雾山，那基本上是吧脑袋挂在裤腰上。 这徐家小子好吃懒做，是怎么弄到这只野猪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好奇的朝徐若围了过去。 徐若眼下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加上过度寒冷，人几乎快要晕了过去。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能活着拉着野猪出现在村口。 这一路累倒在雪窝里，不少于二十次，要不是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他可能早就倒在了雪窝里。 “老二……” 徐信一把扶住了徐若，从他手中接过绳子。 看到一家人，徐若总算松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徐昌举起棍子就要打，“你个小兔崽子……” “老头子，你敢，娃都站不住了，有话回去说。” 回去。 徐信拽着绳子，却发现没有拉动。 徐信用尽力气这才拉上野猪。 一群村民好奇的跟了上来。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野猪。 “走，他二叔，今个那也别去，去俺家……”徐昌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跟俺上山的人，今天都去俺家！” 大伙自然知道啥意思。 这显然是要请大伙吃一顿了。 肉，很多人半年没有吃过了。 天天野菜糙米粥，人肚子里的油水早就没了。 一时间刘二叔，程晋母子，以及其他帮忙的人都乐呵的跟着帮忙推野猪。 倒是赵洪跟王二狗这些人，气的脸色都变了。 早知道刚刚就跟着一起了。 “洪哥，你倒是无所谓，你家经常肉，可馋坏了俺，眼看着这泡汤了。” 赵二狗忍不住嘀咕一句。 赵洪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了，虽说他家里有钱，赵三孝却是个抠门，别说经常吃肉，就算一个月吃两次都算不错了。 就这赵三孝还经常在他面前训到，说什么有米面吃就不错了，别人家连糙米都吃不饱，光靠野菜粥过日子。 赵洪自然感受不到。 赵二狗的娘们拉着他的耳朵，“让你话多，你要不多嘴，眼下俺还能去卖个面子……” 很快人群散光，大家都各自散去。 一群人欢快的拉着野猪到了徐若家。 徐信开门，两个孩子刚起来，一看到这么多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快拿柴禾烧火，给你叔们搬凳子。” 姜秋红一般招呼着，一般去灶上烧水。 屋子里坐不下，徐昌就吆喝年轻人自己搬椅子，找地方坐。 几个老人倒是进了屋坐在火堆旁，开始商量处理野猪。 “老徐，如今肉可稀罕，你这破费请大伙，不值得，要俺说，拿出一块煮点汤，一人盛上一碗，了不起了。” “徐叔，这段时间大伙可饿疯了，中午你真要管饭，这些人不吃半头猪算不错了，要按说，二叔说的不错，你干脆拿块肉煮一煮，大伙闻点肉味，就满足了……” “那怎么成？俺老徐就算没有，大伙的这份情义，俺也得还，别说这野猪是老二拼命拉回来的，就算他不愿意，俺是他爹，那还得俺说的算，就是俺家这段时间没米了，谁家有米，拿一些，俺让有凤蒸上，至于野猪肉，保证管够……” 姜秋红给徐若端了洗脚水后，徐若泡了脚，洗了脸，整个人才精神一些。 本想着睡一觉，屋外太吵，又念着野猪还没处理，赶紧走了出来。 一见到徐若出来，几个老年人赶紧让出位置。 “徐哥儿出来了？” “来，坐……” 听到这些老人跟他打招呼，徐若知道，从这件事，大家对他的看法多了一些敬佩。 能一个人在后山呆一夜，还能拉回一只成年野猪，就连徐昌都做不到。 “爹，大伙愿意上山帮忙的事情我听说了，眼下你既然把大伙请来了，这顿饭肯定是要管好……” 徐信磕了磕眼袋，打断徐若的话，跟旁边的几个老人商量着，“你看，老二这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俺活了一把岁数，能不懂？” 说完，徐昌看向刘二叔，“他二叔，去外面跟大伙说，今天肉管够，让大家凑一点米……去。” 刘二叔笑呵呵道：“老徐你放心，一点糙米大家还是舍得的。” 毕竟为了吃顿肉，谁家不愿意拿出点糙米。 刘二叔起来后，直接去了屋外，“你徐叔说了，今天酬大家的情，野猪肉管够，让你们凑点米……” 一听到刘二叔这话，屋外的年轻人欢呼了起来。 大伙还以为徐昌舍不得，顶多意思一下。 眼下能让大伙凑米，说出肉管够的话，那简直是舍得让大家吃饱呀！ 有人已经流出了口水。 第19章 吃肉 一些村民已经回家拿米，有的还趁机让娃回去把自己婆娘带过来。 毕竟吃肉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 屋里，姜秋红烧水，还有一些年轻人帮忙去村子里找大锅。 一时之间徐家这个院子热闹的很，比过年还要开心。 虽是寒冬，野猪肉要处理，趁着人多，大家一起上手。 很快几块石头一堆，干柴烧着，大锅架了起来。 石壕村猎户多，大家多少都会点剥皮砍肉的事。 “仅一半弄，留一半明天拿去城里换粮，剩下一半让大伙吃个饱！” 徐昌抽着烟袋跟徐信吩咐道。 三百多斤的野猪，一半就是一百多斤，二十几个人，别说一百斤，就是二三十斤也能吃饱。 大伙知道徐昌大气，没想到这么大气。 一百斤野猪肉，差不多二十多两银子，就这样拿出来让大伙吃饱。 也难怪这样的家庭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随便上山砍个柴就能捡只野猪。 “外面风大，爹你进去，俺办好就行！” 徐信憨厚，徐昌不放心，好在有姜秋红在，这才跟几个老人进了屋。 几个老人这才想起野猪的事情，按着正常情况，邙山是不会有野猪的，于是就跟着徐若一通盘问。 “本想去打点柴，看到雪堆里有一只野猪，走过去才发现死了半天了……” 听到徐若这样一说，大伙不得不承认徐若运气好。 要知道野猪这种野物，就是老猎户也不可能碰到，偶尔碰到也不可能猎到。 没想到徐家老二就是砍个柴，就能捡到一只冻死的野猪。 院子里铁锅烧得“咕嘟”冒泡，蒸汽裹着热浪扑在大伙脸上。 两个年轻人抬着野猪，“嘭”地搁在铺了稻草的宽木案上，开始往上面浇开水，刮毛。 舀起滚热的水先从脖颈浇到脊背，再顺着肚皮往下淋，冻成冰的猪毛松散了很多。 有人递来刮子，程晋攥着刮子贴着猪皮猛刮，“嗤啦嗤啦”的声响里，细猪毛混着热水聚成湿团，落到地上积成一小堆。 刮到猪蹄时，得用小刀划开蹄缝，把藏在里面的短毛细细挑出来；刮到猪耳后，又换了竹篾子轻轻刮，怕伤了细嫩的皮。 等整头猪刮得锃亮，众人合力把猪翻了个身，再舀了两瓢温水冲净残留的毛渣，原本沾着血污和猪毛的猪身，此刻变得滑溜溜的，在蒸汽里泛着温润的光。 弄好野猪，开始砍肉，一些熊孩子围在旁边，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肉骨头，偷偷捡了起来，放在口袋里。 这些都是那些妇人提前教的，别看这小块的肉，放在锅里熬一下，那也香的很。 姜秋红拉了拉徐信的衣服，低声道：“够了，够了……” 自家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却要拿出这么多猪肉招待乡邻，姜秋红心里莫名的难受。 一半猪肉徐信扛着进了屋，另外一半，又砍下一些肉，开始下锅煮肉。 家里的锅碗瓢盆不够，盐巴不够，一人拿来一些。 左邻右舍又凑了些野菜，萝卜什么的，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肉端了上来。 野猪肉熬了几大锅，加上糙米饭。 这在地主家也没这么吃过。 大伙知道徐昌这人硬气，做出这样舍得的事情就是为了还大伙这个人情。 正忙碌着，院子外面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孩，穿着不相搭的襦裙，外面套着一件厚棉袄，此刻拿着一个碗站着院子外面显得有些拘谨。 看到这么多人，女孩有点尴尬的低下头，把手里的碗往身后藏了藏。 “是那个外来户？” 有人吆喝了一声。 “应该也是来吃肉的。” 徐信拿着勺子，笑道：“姑娘也是来吃肉的吧？” 李沐禾点了点头，“嗯，我……我想要点汤。” 徐信笑道：“带碗了不？” 李沐禾把手中的碗递了过来。 徐信舀了一碗汤给李沐禾，然后把碗递给她，“拿好了！” 李沐禾小心接过碗，低声道：“多少钱？” “钱？………哈哈哈，不要钱，你只管吃，吃饱了，俺再给你盛。”徐信说完又看向其他人，“来都自个盛。” 说着徐信抓起了一块猪骨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忙活了半天自己还没吃上几块。 为了让大伙吃饱，徐家除了在院子里支撑两口大锅，灶台上还熬了一锅。 汤少了就加水，吃的这些人油光满面。 倒是徐若，对这些肉并不是很感兴趣，找不知从哪找了一些竹签，坐在火堆旁烤起了肉。 在旁人眼中，这简直就是作孽，吃饭都吃不饱，还拿肉来烤着吃。 当然大伙也都知道徐家小子的脾性，好吃懒做，眼下这只野猪都是人家扛回来的，还有谁会多这个闲事。 院子里还在飘着雪，姜秋红见李沐禾一个人蹲在角落喝汤，就主动走了过去。 可能因为姜秋红是女人，李沐禾没有那么多顾虑，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姜秋红忍不住有点难受。 从李沐禾的口中，姜秋红得知李沐禾的姐姐病了后，家里没了柴火，这些天李沐禾都是饿着肚子的。 “你怎么不去邻居借一点呢？” 姜秋红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孩，这才发现虽然穿着很普通，李沐禾跟寻常村姑可不一样，长的眉清目秀，肌肤似雪，倒是一双手干不了农活，都裂出一道道口子。 姜秋红心里暗自惊讶，这姑娘莫不是大户人家落难的丫头。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个柴火也不会劈。 李沐禾低着头，小口吃着碗里的汤，连骨头都吃了一些。 这两天她太饿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厚着脸皮过来。 还好隔壁的大娘跟他说了情况，说这边可以吃肉。 “还吃不？” 姜秋红一边吃着肉一边问道。 李沐禾点了点头，“我，我可以给啊姐带一碗吗？” 啊姐还躺在床上，要是吃了这些热汤，身子就会好一些了。 姜秋红笑道：“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净文跑了过了，“娘，娘好好吃……” 净文拿着徐若烤好的野猪肉，肉上蘸着盐还放了辣椒粉，香的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流了口水。 姜秋红看着儿子手里的烤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好好的肉弄成这个样子，不过闻着味道挺香的。” “娘，你吃一口试试。” 就在这个时候，徐若走了过来，“嫂子，给你烤……” 徐若把目光看向旁边的李沐禾。 外来户，她也来了？ 姜秋红忍不住有点疑惑，嫁到徐家这么多年，这还是徐若第一次主动递东西给她吃。 正发现徐若不说话，眼睛却盯上了旁边的姑娘。 姜秋红暗自窃喜。 “李沐禾，你昨天还去找人家……”姜秋红解释道。 这老二喜欢的姑娘不会是这个外来户吧？ 不过这丫头看着不简单，可不一定看的上老二。 好事多磨，只要这小子上点心，不要跟以前一样，应该问题不大，毕竟长的也不赖。 “娃他娘，怎么在这呢？赶紧去再熬一锅，大伙不够吃……” 这个时候徐信走了过来，姜秋红赶紧起身，用眼神示意徐信别打扰两人。 第20章 人情世故 徐若把手中的烤肉递给李沐禾一串，“尝尝？” 李沐禾不知所措的端着碗，往后退了一些，小声回道：“不，不用……” “没事，我烤了很多，尝一下。” 徐若不管李沐禾要不要，拿着几串烤肉往她手里塞了一串，“你不尝，那就是不给面子。” 就在李沐禾犹豫的空隙肉串已经塞进了她的手里。 李沐禾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烤串，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我来是想买一些肉……” 阿姐感染了风寒，又有旧伤在身，要不吃点肉，很难好，这些天大雪封路，她一个女孩子实在没有办法去镇上。 这次见徐若捡了一只野猪，就想着看能不能买一点。 当然，她不知道徐若这野猪肉愿不愿卖。 “你想买肉？” 徐若惊讶问道。 按着他在原主的记忆中了解，这两个女孩应该不会缺肉。 在徐若的印象中，李沐禾跟她姐姐是从外地逃难到这个地方。 当时两个人穿的衣服，带的首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两个人当时做的一件事，让村里人都觉得这两个姑娘有钱。 至少不是普通人。 两个人来到村子的时候是半年前，说什么要在村子里住下，到处找人问房子。 只要能住人，她们就愿意花钱买，给多少钱无所谓。 王大娘是村里的媒婆，消息灵通，一听说这两姑娘买房子，赶紧帮忙张罗。 最后听说刘二叔家的旧屋子不住人，就从中帮忙传话。 听说两人出了五十两银子。 一个破屋子，二十两都不用，结果让两人拿出五十两。 这五十两，刘二叔只得到二十两…… 刘二叔是老实人，说就是这二十两他也赚了，要不是王媒婆帮忙，十两银子都赚不到。 这也是王大娘为什么跟这两个女孩走的这么亲近的缘故。 今天徐家免费吃肉这消息，也是王大娘说的。 王大娘这段时间从李沐禾两姐妹身上落不到好处了，大雪天又怕两个人冻死，这才主动给李沐禾一个顺水人情。 李沐禾现在还在心里感谢着王大娘。 “啊姐身子虚，大雪封路，我出不去……” 李沐禾难过的说道。 姐姐李沐宸生病越来越严重了，原本是请了镇子上的郎中，结果钱花了，人没有看好。 眼下姐姐起不了床，家里的事里里外外都要她来上手，关键是她什么也不会做，这两天因为不会砍柴，连烧饭的柴火都快没有了。 不过熬汤她会，啊姐的药都是她熬的，熬汤应该跟熬药差不多。 听王大娘说徐家捡了只野猪，只要她拿钱人家肯定会卖一点肉，要不然她也不会过来。 徐若笑嘻嘻道：“买肉没问题，这肉我爹本就准备拿县里去卖的，你要买倒是省了力气，你要多少，我现在就去帮你砍……” “一，一斤……”李沐禾低声说道。 李沐禾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这会脸都红了。 要不是手上没有钱了，她也不会只买一斤肉。 这么一点，不知道别人嫌麻烦，会不会卖。 “一，斤……？”徐若有些诧异的问道。 徐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斤，应该不至于。 光看这姑娘耳朵，头上戴的，不是金银就是珠宝，可不会这么小家子气。 “你，你要觉得少了，我，我买五斤………不过我没有银子了，我把这个给你……” 李沐禾说着把碗放在地上，然后从头上取下一个簪子，紧张的递给徐若，“这个，这个是玉的，先抵押给你，等天气好了，我去换些钱，再拿回……” 徐若接过簪子，仔细看了看，这簪子看着不俗，材质是玉的，应该是这姑娘随身之物。 能拿随身之物换肉，看来这姑娘日子不好过啊！ 徐若心里窃喜，原本还担心李沐禾家境富裕，眼下只是过渡，没想到都困难到这种地步了。 只有困难，才需要帮助，只有需要帮助，他还有大把的机会。 徐若看着簪子，不屑道：“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野猪肉可是我拿命换的。” 李沐禾听到徐若这样一说，急了，“啊姐说了，这簪子值很多银子，我……” “你什么你，实话告诉你，你啊姐骗你的，要不这样，簪子你也别押在我这儿了，我刚好有个喜欢的姑娘，就当送给我，我给你五斤野猪肉，你看怎么样？” 李沐禾看了看院子里飘落的雪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嗯……。” 这天气很难好起来，接下来万一一直这样，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出村。 她等不了这么久，啊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想到啊姐，李沐禾的眼眶莫名就红了。 徐若随口一说，没想到李沐禾真的同意了。 这簪子怎么也不止五斤肉的价钱。 一斤野猪肉五百铜钱，五斤肉顶多也就二两银子。 看来这丫头对钱财之物不善于精算。 徐若暗自想着，这样也好，先替你收着，以后再还给你，免得被不善之人骗了去。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拿肉。” 徐若说完，旁边一些看热闹的汉子起哄了起来。 “徐老二这是又转移目标了？” “谁说不是，你没听说，那阮菊花要五十两彩礼。” “五十两，疯了吧？” “谁说不是，不过这外来户肯定便宜，弄不好一分钱都不用花。” “听说这丫头被王婆子骗了不少钱，眼下连过冬的钱都没有了。” 徐若走进里屋，跟大哥商量了一下，徐信倒是敞亮，野猪是徐若捡回来的，他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反正都是卖，卖给谁都一样。 徐若找了一个菜刀，砍了五斤上好的猪腿肉，然后用油纸包好，这才走了出来。 李沐禾端着一碗肉汤，用布包着碗，小心拿在怀里，天气凉，回去了阿姐还能趁着热气吃上两口。 倒是这些黑乎乎的肉串，闻着挺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正想着，徐若走了出来，“来，给你的五斤肉，拿好了。” “嗯。” 李沐禾低着头，接过肉后，说了声谢谢，连忙朝院子外面走去。 旁边的乡邻有人开始笑了起来。 “徐老二不怕是看上外来户了吧？” “那还用说，你看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呢？” 不过别说，这外来户比那阮菊花好看多了。 第21章 舍不得吃肉 拿着肉，刚进屋，王大娘就闻着味走了进来。 “呦，沐禾这是买肉了？”王大娘一边剔着牙，一边朝屋子里到处打探。 这段时间，已经很少来了，因为她发现两个姑娘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 要不是刚刚看着李沐禾揣着一包东西，她才懒得过来。 “王，王大娘……”李沐禾低声回道。 其实她心里清楚，王大娘这次来肯定又要拿点东西走。 “丫头，你簪子呢？”王大娘这才发现李沐禾头上的簪子不见了。 这簪子王大娘骗了几个月了。 李沐禾硬说是她娘留给下来的，好不容易这几个月，眼看已经快要吃不上饭了，王大娘觉得机会来了。 现在却突然发现簪子不见了，王大娘心里非常恼火。 李沐禾这才把簪子换肉的事情跟王大娘说了出来。 “丫头呀！你被骗了，那徐家二小子不是啥好东西……” “之前俺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村那些人是痞子，那些人不务正业，这徐家二小子可不是啥正经人，你怎么就被他骗了？” “这簪子可值不少银子呐，哎呦我的天，你赶紧去要回来……” 王大娘一个劲的说了很多。 最终李沐禾只说了一句话，“可是阿姐病的很重，得炖汤喝……我，我没有钱了……” 王大娘眼珠一转，又问道：“那你换了多少肉……” 李沐禾把油纸包递给了王大娘，“都在这……” 王大娘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鲜红的野猪肉，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丫头哎，大娘一年多没有闻到肉味了，这肉分给大娘一点，等以后大娘有钱了，再还给你好不？” 李沐禾低着头，没有回答。 王大娘说的这些话，她听了太多了，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后来借的东西从来没有还过，她也就懂了，都是推辞而已。 啊姐说了，王大娘这人不可信。 可是有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丫头，你还信不过大娘，你看这次要不是大娘给你说，你哪能去吃到免费的肉，是不是……” 说着免费的肉，王大娘才瞧见李沐禾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碗上还包着一层布。 “这是什么，不会是带了一碗肉回来吧？”王大娘伸手就要去拿。 “大娘，这，这是给啊姐带的……” 李沐禾焦急的说道。 这碗还是被王大娘拿去了，肯定会吃了。 王大娘看到李沐禾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哎呦，看把你吓得，大娘就是随便问问，要不这样，你给大娘一点肉，大娘现在就回去……” 李沐禾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想王大娘快点走。 王大娘一听李沐禾答应了，笑的合不拢嘴。 “还是丫头懂事，大娘就喜欢你这样的，来，大娘现在就去割一点回去，……” 王大娘拿着肉，走到灶台旁，找了一把菜刀，李沐禾紧张的跟了上去，她害怕王大娘直接把肉全部拿走了。 这些肉可是给啊姐补身子的。 王大娘二话不说，拿起菜刀朝中间割了一块，然后拿起稍微小一点的肉，转头对李沐禾笑了笑，“丫头，大娘把这块大一点的留给你，俺拿小的……” 李沐禾急了，明明这块是小的嘛！ “大，大娘……这块……” 李沐禾话还没说完，王大娘就乐呵的拿起那块大的肉，扭了屁股转身离开。 李沐禾心里非常难受，就在这时里屋传来啊姐的声音，“沐禾，谁啊？” 李沐禾端着碗，这才朝里屋走去，“啊姐，是王大娘……” …………… 徐家忙活了一下午，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才陆续离开。 “四五十斤多肉，不知道能换多少米，你爹一辈子就这样的人，自家饿肚子，还要充脸面……”陶有凤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唠叨。 “爹也是没法，小若这次出事，要不是刘二叔这些人，咱真不知道怎么办……”姜秋红主动替徐若解释道。 这两天，她感觉徐若变了很多，这会还主动帮两个孩子烤肉。 只要徐若不赌，姜秋红觉得这个家还是可以过好的。 只是眼下得熬过这个冬天。 “你就说，早上那会，大伙什么不要，愿意冒着危险跟俺上山找人，这顿饭你请不请？” “说的也是，别说老二捡了一只野猪回来，就是没有，这顿饭咱家也得请，要不是现在揭不开锅，俺晚上都要把他二叔留下吃饭……” 姜净文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说道：“爷爷，咱不还有那么多野猪肉吗？” 姜净香懂事一点，对着弟弟呵斥道：“那么多野猪肉咱家要换粮食的，你以为天天能吃肉啊？再说谁家敢天天吃肉，就是京城大老爷家恐怕也不敢……” 说话的声音奶凶奶凶的。 净文丧气的低下头，“要是天天吃肉就好了，俺想什么时候吃都能吃上肉那该多好啊！” 徐若笑了笑，“那净文想不想天天吃肉？” “当然想了，俺做梦就想天天吃肉！”净文开心的说道。 “这次要不是你小叔走了狗屎运，你还想天天吃肉，能吃上饭都不错了……” 说到吃饭，家里的米没有了，这次请大伙吃饭，野猪肉用了三分之一。 “信，你明天去县里，找个好铺子，把剩下的野猪肉卖了，换点糙米，将就一下，这个冬天还是能撑过去……” 换米是石壕村猎户的基本操作，平日大家打只野兔，山鸡，斑鸠什么的，基本上都拿去换米。 这年头谁家舍得吃肉。 “你也别说，咱老二自从掉河里后，这运气倒是好了！”陶有凤一边洗碗一边搭着话。 “运气，那不是天天有，日子还得过，老二只要不赌，等俺身体好了还能上山……” 徐昌年龄都快六十了，这个年龄正常来说，是要退休的，在古代却没有退休一说，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徐昌还得上山打猎。 哥哥徐信也是猎户，只是打猎的技巧远远不如徐昌，很多时候打猎的收获还不如种田。 随着邙山这几年野物减少，徐昌让徐信就安分种田，上山打猎只是他偶尔去去。 “爹，俺想野猪肉留下一些，把那一半拿去换米，家里这段时间都饿坏了，咱们吃点肉补补身子也好……”徐若突然开口说道。 “臭小子，你以为都是你，要不是你惹出的事，俺家还至于饿肚子，现在别说吃肉，换点糙米就不错了，难不成你真想让俺拿地契去换粮？那俺这张脸可没有了……” 第22章 告知家人 一只野猪就改变了一家人饿肚子的局面。 要是那两只梅花鹿跟雪豹拿回来，一家人那还用饿肚子。 徐若心里暗自想着那只雪豹跟那两只梅花鹿。 怎么把这两只梅花鹿跟雪豹弄回来，又怎么跟家里人解释，这倒是个麻烦事。 总不能天天运气那么好，天天跑邙山瞎晃悠。 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系统界面这种事情，一但让人察觉到，他的危险也就来了。 人都有嫉妒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到时候惹到别人眼红。 所以系统界面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任何时候她都不可能说出来，不可能让人知道。 既然不能让人知道，就必须要一件事，掩护。 就好比捡到野鸡，野猪。 总去山上晃悠，一次两次三次必定引起人的怀疑。 他现在需要一种身份一个猎户的身份，用这个身份来掩饰捡到野物的偶然。 徐昌就是一个猎户，机会就摆在面前。 “爹，要不你教我打猎吧？” 徐若用火钳夹着木炭，再把木碳放在罐子里，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仿若就是随口一说。 烤火的时候，多余的木炭放在罐子里熄灭，可以留着下次用。 他的这些动作让家里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之前这些节俭的事情，徐若是根本不会做的。 打猎可不好学。 “你学打猎？”徐昌笑了起来，“你可不是打猎的料。” “他爹，你怎么说话呐！娃想学你就教，什么不是打猎的料，那你就是，你天生就会打猎？” 陶有凤洗好碗，刚走了过来，一番话惹得一家人的笑了起来。 “老二这身板，不如他哥，学打猎怕拉不动老弓，俺那老弓……” 徐若打断徐昌的话，“爹，你让我试试呗，万一可以，以后你打不动了，我也能帮你，你说是不是……” 听到徐若的话，徐昌眼眶有些湿润。 这孩子总算懂事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番话就暖心。 “赶明天气好了，俺就教你。” 徐昌一边咳嗽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烟叶。 这些烟叶都是他的宝贝，虽然要不了两个钱，却舍不得吸。 陶有凤难得清闲一下，刚坐下，姜秋红也走了进来。 “爹，娘，俺看天色还早，俺想去一趟杏花村……” 野猪内脏肠子都还有一些，这些也是好东西。 平日里姜秋红总去娘家拿东西，为此没有遭受多少白眼，这次想拿一些猪肠子去回门看看。 当然这些都是陶有凤的意思，毕竟也不差这些，这个时候的人都很淳朴，即便自己没有吃的，还总是替别人着想。 “秋红，要不俺改天再去，你看今大雪的，路又不好……” 徐信知道，每次回娘家，那些人对他们都没好脸色，所以不想妻子回去难堪。 况且就算拿了一些猪杂，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女人就是这点心思，明知道得不到好，还是想回去。 毕竟也想娘家人觉得她过的不错，不至于天天连肚子都填不饱。 今天还不容易吃了顿肉，她得去炫耀一下。 “嫂子！要不你改天去，俺明天一早想让俺哥帮忙，得上一趟后山……” 徐若觉得不再隐瞒，把雪豹的事情说出来。 一听说徐若又要上后山，还要带上徐信，陶有凤就劝导起来。 “孩子，你可不能再去了，这次俺跟你爹可急坏了，眼下大雪封山，先不说路不好走，万一掉进雪窝窝里，爬起来都难，不能去，娘不让你去……” 陶有凤又怕徐若胡来，还特意看向徐信，“你这个当哥的可不能由着你弟，不能去，就算去，也等以后天气好了去……” 徐昌也沉着声音道：“你这是又想捡野物了？那野物有那么容易捡？先前你是运气好，再去你就是逛遍整个邙山也不会有，俺打了这么多年猎，还不门清……” “老二，这次你能平安回来，还能捡到野猪，那是咱们祖宗保佑，这两天路不好走，就听爹娘的话，别去了……” “小叔，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爷爷奶奶有多急的，奶奶都哭了一个晚上……” 听到这些话，徐若内心一阵感动。 就是这样一家人，他无论如何也要上山，带回那两字梅花鹿跟雪豹。 “爹，你跟娘不要急，听我给你们说……” 徐若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走了门口先是往院子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小心关上门，然后走到火堆旁。 “嫂子，你先让两个娃去里屋，这些话，娃不能知道。” 徐若对姜秋红说道。 一家人疑惑的看着徐若，这样神神秘秘的，究竟要干什么。 遇到啥难事了？ 看样子又不像。 “老二，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还是在外面欠了钱？你放心，只要能说出来，爹娘总能想办法……” 徐信这样一说，姜秋红心里咯嘣一响。 难怪徐若这两天变得这么好，难道有什么事要求家里？ 姜秋红让两个孩子到了里屋，嘱咐不要出来，这才不安的走了出来。 真要惹出什么事，或者欠了钱，这个家该怎么办呢？ 刚才欣慰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被打回原形。 “娃啊！你有啥事，快说，你可把娘急坏了……” “娘，不是啥坏事，是好事！” 徐昌沉着脸，“你还能有啥好事，难不成你又捡到一只野猪？你放心，爹还没死，这个家还没散，遇到什么麻烦，你只管说……” 徐昌想明白了，真要是欠了赌债，顶多把地契买了，把房子卖了，到时候就算搭个窝棚也要帮徐若把麻烦解决了。 “爹，是这么回事……” 徐若把捡到野猪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野猪是雪豹咬伤的，死之前也伤了雪豹，我捡到的时间，雪豹就在附近，被一只梅花鹿刺死了……” “雪豹，被梅花鹿刺死了？” 一家人惊讶的看着徐若，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若这才详细的把所有的过程，添盐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界面的事情，他一字没提。 “你是说，两只梅花鹿，还有雪豹被你埋在雪堆里？” 一家人震撼的看着徐若，这种话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野猪确实是捡了回来，不得不承认，徐若没有撒谎。 徐若点了点头，“所以，我想让大哥跟我一起，先把野物抬回来，万一……” “这事确实不能让别人看到……”徐昌严肃的说道。 “哎呦我的娘哎，这事俺怎么不相信呐！” “娘，你没啥不相信的，老二这野猪都捡了回来，你有啥不相信的。” 两只梅花鹿，几百斤的肉，还有鹿角听说药铺出高价钱收。 尤其是哪一张雪豹皮，真要卖的好的话，一张可就是一两百银子。 “这样，赶明一早，你就跟你哥上山。” 徐昌想了想又道：“就怕你们两个人弄不回那么多野物……” 两只梅花鹿，一只雪豹，这么重的东西，真要不让村民发现弄回来，显然有点困难。 “俺也可以帮忙，明天俺也去……”姜秋红说道。 地里的活她干的可不比徐信少，上山帮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多一个多一分力量。 “那可不成，就算你去了，也不成，几只野物加一块，可一千多斤……”陶有凤想了想又道：“要不俺找一个人帮忙？俺刘二叔这人实在，今天上天找人这事，还多亏了你刘二叔……” 第23章 升级模式 “老刘这人虽然实在，他家那位可是个多嘴驴，真要露了口风，可不行……” 黑雾山凶险，一般猎户想要进入黑雾山都是结伴而行。 刘二叔跟徐昌的关系不错，前些年两个人经常一起进入黑雾山。 但一说到柳梅，村里人都知道，长嘴舌，上山拉野物这事，只要刘二叔知道了，那肯定会泄露出去。 不找人帮忙，这事显然没法办。 找人帮忙，关乎到利益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一家人坐在火堆旁，商量了个半天，没有结果。 陶有凤倒是笑开了心，以往愁着吃不饱肚子，现在二娃子捡了这么多野物，简直就是走了大运了。 就这样一家人还为怎么拉下山发愁。 “要按说，不用找人！”陶有凤突然开口。 “娘，不找人，那么多野物俺拉不回可咋办？” 徐信想着要不拉回，被别人发现，那可就亏大了。 倒是徐昌立马就知道老伴的意思。 “你娘说的意思，你跟老二先把雪豹拉回来，等到下次，再把梅花鹿拉回来，眼下雪还时不时下着，只要把脚印抹掉，就不会被人发现，还能保守住秘密……” 接着一家人就开始规划明日的行动。 ………… 赵家，此刻赵洪，赵二狗，正跟赵三孝商量着一些事。 “爹，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了，竟然能捡到一只野猪。” “哼……”赵三孝露出一丝阴狠，“徐昌这个老东西威望极高，要不尽快整垮徐家，往后只怕话事权就落到他头上了……” “爹，怕啥，咱家根深蒂固，有钱有地，现在村里十有八九的地都被俺家弄了来，这些人能怎么办？还不是听俺家的……” “你错了，威望这个东西是很可怕的，不然你当爹为什么做个老好人？记住了，搞人就要背后搞，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说到这里，赵三孝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赵二狗，“原本是可以弄死徐家老二的，怎么回事？” 赵二狗吓得脸色明显变了，“那小子俺亲眼看见掉河里，俺还往他屁股后踹了一脚……” 想起踹了一脚，赵二狗突然想起之前遇到徐若捡野鸡的事情。 赵二狗把事情跟赵三孝说了一遍。 “爹，二狗昨天跟我说了这事，俺觉得徐家那小子是真的不一样了？” 赵三孝摸了摸胡须，思虑片刻道：“确实，看他那眼神，说话的语气，是变了不少……” “爹，那咋办，徐家地契弄不来，徐家就搞不垮。” “无妨，要不了多久征兵就落实到俺们村了，到时候让徐家两个人全部去送死……” “二狗，你最近盯着徐家那边，有情况随时汇报。” “赵叔放心，徐哥儿蠢货一个，俺拿捏的死死的……” 赵三孝点了点头。 石壕村绝对不容许有人超过他的威望，更不能让有人的威望压他一头。 徐家二十年前来到这个村，没想到还真的落实了脚跟。 如果不是利用赵二狗，耗尽徐家的钱粮，还真是个麻烦事。 只是赵三孝没想到，徐家二小子这么好的运气，竟然捡了一只冻死的野猪。 一只野猪差不多能抵上普通人家一年种地的收成。 想到这件事赵三孝心里就堵得慌。 天黑之后，徐若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很困，却没有睡意。 一家人商量的结果，按着陶有凤的意思，先把雪豹拉回来。 至于两只梅花鹿，只要不暴露，没有人上山的情况下，不至于被人发现。 当然，为了确定事态发展的变化，徐若觉得还是该从界面系统中查看今日的情况。 况且，今日的大转盘，到目前为止还没开启。 徐若闭上眼睛，进入到系统界面。 很快熟悉的界面系统在此出现在徐若的面前。 这次的系统界面，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徐若仔细查看界面上每一个按钮，发现在系统下方的礼物盒提示栏新增了一个雪花图标，在图标后面是一个黄色提示的感叹号！ 【新手期已过，礼物盒加层取消，进入升级模式】 新手期？升级模式？ 徐若有点懵逼。 这些又有什么用。 研究了半天，徐若才发现，把光标移动到雪花上面，点击一下，出现一个注解。 【新手期，宿主获得界面后，三天内点击抽奖，会有礼物加成，额外获得礼物盒。】 【升级模式，宿主所在的位置、身份地位、职业技能，等，会影响礼物盒的属性，以及礼物的含金量】 这什么意思？ 最后徐若得出的结论就是礼物盒的礼物可能会根据他的需求调整。 比如眼下，家里人要饿肚子，礼物盒就提示一些可以获得食物，钱粮的方法。 至于地位什么的，徐若在界面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只看到右下角出现一个小方框。 方框上面写着一个“无业”状态的小字。 无业可能就是指他目前的职业，本就是一个混混，无业游民。 研究明白后，徐若决定还是先点开今天的幸运大转盘。 界面左上角，今天的圆框此刻已经恢复了光亮，也就是说今天的大转盘是可以点击的。 把图标移动到今天的圆框处点击一下后，再移动光标朝着幸运大转盘点下。 “叮！” 随着一声响，界面下面的格子里出现了一个礼物盒。 看着这个礼物盒，徐若继续等着，结果并没有什么动静。 徐若感觉有点不对劲，之前都是两个盒子，三个盒子，这一次为什么只有一个？ 徐若看了一眼界面左上角的圆框，今天的图标已经黯淡了。 再点击大转盘已经没有反应了。 也就是说，今天只有一个礼物盒，或者说一天只有一个。 之前出现两个，三个礼物盒，也就是因为新手期，给的额外奖励。 不管怎么样，打开礼物盒，查看今天的消息，才是关键。 也许过了新手期，礼物盒的礼物更加值钱，也说不定。 徐若带着一丝期待，朝着礼物盒按去。 “叮。” 随着礼物盒的开启。 礼物下方出现一个心心，徐若把光标移动到心心上面。 【今日礼物，姻缘——村东口李家姑娘病重，眼下大雪封路，出不了村，要是想办法帮忙解决，倒是可以增加好感】 随着礼物盒开启，在礼物盒后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注解。 第24章 练习射箭 这个红色字体的注解是昨日未处理的礼物盒。 显然升级版跟之前不一样了。 徐若暗自有些惊喜。 也就是说，只要跟昨日有关的礼物，开启之后没有处理，下面还会继续出现。 不过相比较之前的消息，还是出现了一些变动。 【礼物1、今日邙山后面，你有昨日礼物梅花鹿没有拾取，请注意，梅花鹿是珍贵的野味，请及时拾取。】 【礼物2、今日有机会获得雪豹。】 【礼物3、明日可前去李家姑娘家里，询问情况，获得好感。】 看来系统界面也升级了。 为了确保梅花鹿跟雪豹的安全性，徐若根据图标查看了邙山后的画面。 枯木棍还插在之前的位置，也就是说一切都没有人发现，更不可能有人发现。 至于李沐禾姐姐生病的事情，今天听嫂子说过。 好像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跟父亲一样的风寒，似乎比父亲病的还严重，眼下都不能下床了。 外来户，又没有熟人，眼下肯定是没钱看病，镇上那个老郎中见钱眼开，没有钱了，这么大雪天肯定不会给人看病。 在印象中，徐若觉得即便是老郎中来了，也没啥效果。 虽说昨日，李沐宸用茶壶丢了徐若，徐若还是觉得该帮助一下，毕竟人的性格不一样，当时赵二狗那些人骚扰人家，肯定是把他当成了一伙。 昏昏沉沉中，徐若就睡了过去。 也许因为昨天没有睡好，这一夜徐若睡的很死，醒来的时候，陶有凤已经做好了早饭。 糙米饭，加昨天的猪肉汤，汤里已经没有肉了，都是一些黑乎乎的野菜。 糙米是昨天大伙凑过来，煮饭剩下的一些，陶有凤想着今日徐若跟哥哥要上山拉野物，就全部拿出来煮了。 只有吃饱了，才能干活。 至于昨天杀的野猪肉，都没有拿出来，除了一半拿去卖的，还剩二十斤左右。 这二十斤肉要是省着点吃，一家人可以吃一个月。 即便这样，徐家也不准备全吃了，能卖就卖，要不是徐若不愿意，基本上不会留下肉。 在姜秋红眼中，陶有凤跟徐昌就是偏心，偏向小儿子。 虽然这样，姜秋红却并没有怨言，况且这些肉都是徐若捡回来的。 “奶奶，咋没有肉啊！俺想吃肉……” 净文看了看桌子上的肉汤，里面除了一点野菜，啥都没有。 就是肉汤都还是加了一次又一次水，是昨天吃剩下的。 陶有凤笑呵呵的解释道：“哎呦小宝贝，奶奶也想吃肉啊！但俺不能天天吃肉，天天吃肉咱可吃不起，得省着点……” “娘，咱家为啥省着点啊！昨天都拿了那么多给人家吃，为啥自己家还吃不上，俺不明白。”净文有点生气。 昨天那么多小伙伴都吃他们家的肉，要是那些肉留给自己家里吃，不知道能吃多少天。 这些道理大人懂，小孩子却不懂。 “小叔昨天差点没回来，你想想，那么多人都不要咱们家东西，都愿意帮忙找人………那邙山雪深，掉到雪窝窝里，是会爬不起来的，爬不起来就会冻死，他们都为了俺不怕冻死，你说这顿饭，爷爷请不请……” “净文懂得了，俺这是报答人家。” 引来一家人的大笑，算是这样。 报答别人。 虽然没有肉，糙米饭也是好东西，至少比喝野菜粥强。 为了肚子，徐若只能干了一碗糙米饭。 糙米说实话不是因为难吃，主要里面夹杂了很多米糠。 一些米行老板为了节约成本，赚到更多的银子，悄悄在糙米里放了沙子，米糠，以及一些压秤的东西。 吃了饭，在徐昌的要求下，跟着他到了院子外面。 学习射箭，只有学会射箭，才是踏入猎户的第一步。 “只有让人看到你想成为猎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徐昌一边把弓递给徐若一边跟徐若说着。 “你先试试。” 徐昌将弓递到徐若手里，指腹在弓臂的裂纹上摩挲了两下。 “这弓跟着我二十年，当年你刘二叔想借去猎野猪，我都没舍得。” 徐若接弓的瞬间，只觉手臂一沉，松木弓身带着经年累月的油脂香，混着雪地里的寒气钻进鼻腔。 他学着记忆里徐昌的样子将弓拉满，指节却突然一松，箭羽擦着槐树干飞出去，扎进院墙外的雪堆里，只留下个浅浅的雪洞。 “腕子没力气。” 徐昌蹲下身，从雪地里捏起一团雪，在掌心揉成紧实的雪团，“你把这雪团攥在手里，拉弓时掌心不能松，要是雪团化了漏在袖子上，就是不成。” 他说着将雪团塞进徐若左手，又从箭囊里抽出支木箭，手把手教徐若搭箭。 “箭尾要卡紧弓弦，食指压在箭杆上，视线要顺着箭尖看出去，别盯着弓。” 徐若重新搭箭，掌心的雪团渐渐化了，冰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冻得手腕发麻。 他咬着牙将弓拉开，耳畔传来弓弦绷紧的“嗡”声，眼前却突然闪过昨天那一幕。 若是连箭都射不准，明日就算遇上雪豹，怕也只能像上次一样狼狈，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放！” 徐昌吆喝道。 徐若手一抖，箭簇擦着雪地上的木桩飞过去，钉在院门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他喘着粗气低头看手，掌心的雪团已经化成了一滩水，袖口湿了大半，贴在胳膊上冰凉刺骨。 “急什么？” 徐昌走过来，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背。 “猎户打猎，比的不是谁拉弓快，是看谁能等。去年我在黑雾山跟你刘二叔一起蹲了三个时辰，才等到那只瘸腿的鹿，你爹我眼睛都盯酸了，也没敢动一下。” 他从箭囊里又抽了支箭，“再试一次，这次想着，你箭尖对着的不是木桩，是昨天没捡回来的梅花鹿，要是射不准，它就该被别的猎户捡走了。” 徐若深吸一口气，雪地里的寒气呛得他喉咙发紧。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徐若家门口走过。 是来福叔跟二大爷。 昨天没有吃到免费的野猪肉，这两人憋住坏。 眼下看徐若学习射箭，忍不住嘲讽起来。 “呦，徐哥儿要当猎户了，老徐你这是有接手的了。” “该不会是因为捡了只野鸡野猪，捡上瘾了，真以为猎户这么好当……” 徐若完全不把两人的话放在心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弓弦再次绷紧，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掌心的雪团虽还在化，却没有再漏。 “放！” 木箭“咻”地飞出去，这次稳稳钉在木桩中央，箭尾震得雪沫簌簌往下掉。 徐若愣了愣，掌心的雪团终于全部化开，冰水顺着手腕流进衣襟，他却没觉得冷，反而有股热流从心口涌上来。 “这才像话。” 徐昌抬头看了眼天，雪不知何时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有人举手拍掌。 “徐哥儿真不愧是徐叔的儿子啊，射箭学的真快。” “谁说不是，这样的箭法，都快赶上老猎户了。” 对于徐若来说，成为猎户并不重要，但他却知道，不成为猎户，以后总去山上捡些野物回来，也不好交差。 第25章 找人帮忙 虽说不用对任何人交差，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自然是最好的。 当然，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徐若不希望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连保命的本事都没有。 不过在拉弓的时候，徐若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看的比平日里清楚了许多。 也许是穿越后，原主的视力取代了他原本的视力。 要知道之前他的眼睛可是近视一百多度。 能看的远，看的清楚是一个猎户的基础，如果眼睛不行，搭弓射箭显然不行。 至于村里的乡坊，有人为徐若感到开心，有人却见不得徐若变好。 一个痞子，咋说变好就变好了？ 这老徐头两口子从小到大惯的这个窝囊废，没想到还真懂事了。 不光懂事了，运气也好了。 难不成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前天捡了一只野鸡，昨天捡了一只野猪。 这连射箭，当猎户，不会以为天天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人在背地里议论着。 练了一个时辰左右，引来了旁边不少乡坊，目的达到了，还是正事要紧。 哥哥在他练习射箭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个简易的托板。 几块木板，用绳子绑在一起，到了邙山可以直接把雪豹拖回来。 雪还在继续下，比昨夜小了很多，带上热水壶，干粮，两人这才跟家里告别，朝邙山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 “这大雪天，上后山做什么？” 有人招呼道。 “家里没柴了。” 徐信回道，他不善于说谎，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别扭。 “这大雪天，去砍柴，怕是不好弄吧？” “俺也就是带老二去转转，他这刚学打猎，手痒……” 那人摇了摇头走了。 转转，怕不是这两天捡野物捡上瘾了。 这会山上还能有野物？ 怕不是连只死老鼠都没有。 还找个借口砍柴，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思。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总算到了邙山脚。 眼下的邙山，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的积雪差不多有半米高。 顺着山上看去，根本就看不到人走过的脚印。 这个时候，上山的村民，除了脑袋有问题，没别的了。 “老二，这么一大片山，你还能记得埋雪豹的地方？” 方圆几百里的邙山，眼下这种天气下，根本不可能分辨出具体的位置。 “哥，我做了标记，你就跟我走吧！” 徐若打开界面，按着上面的小地图，朝着邙山走去。 要是没有这个地图，上山找到之前的位置，还真的困难。 沿着山路，踩着积雪，二人一路朝埋葬雪豹的地方走去。 临近中午，雪停了，露出一丝阳光。 忙着赶路，两人硬是走出一身热汗。 很快就到了昨天的背风山坡，远远看去，枯木棍还插在哪里，要不仔细查看，还真发现不了。 “哥，就是这儿，这里是雪豹，这里是梅花鹿，咱先把雪豹拉回去，梅花鹿太重了，明个咱再拉回去……” 徐若一边说着一边朝雪地里刨，刨了两下很快就露出一些毛茸茸的东西。 徐信兴奋了起来，没想到徐若说的是真的。 一只雪豹，真要卖出去，可值不少钱。 这些钱拿去买粮，全家那还用天天喝野菜粥，糙米饭干饭都能出个饱。 老二这是走了大运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若发现山下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哪转悠，似乎找什么东西。 “哥，你看到那边好像有人！” 徐若朝山下指了指。 大概在三里外，有一个火材盒般大小的人影。 “好像是刘二叔。” 徐信揉了揉眼睛说道。 刘二叔怎么也上山了？ “哥，你看这儿到山下，基本上都是下坡，要俺说，免得夜长梦多，一起把这雪豹跟梅花鹿都拉回去……” 徐信刚把雪豹从雪窝里拉了出来，都冻成一个冰块了。 冻成冰块很容易碰裂，万一碰裂了，雪豹的皮毛基本上就废了。 为了不让雪豹皮毛碰坏，两人小心把雪豹绑在木板上，这才看向埋梅花鹿的地方。 眼看刘二叔背着弓朝朝这边走来，两人知道事情掩盖不住，开始动手刨梅花鹿。 “老二，这这两只鹿加雪豹，怕有一千多斤，真要弄，怕弄不回去。” 虽说大部门路都是下坡，毕竟一千多斤的重量，靠两个人硬拉回去，显然有点不可能。 眼看刘二叔越走越近，徐若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哥，你先把雪豹拉回去，再带着嫂子，让她也来帮忙，我守在这里，就算刘二叔来了，也是我们先捡到，况且刘二叔这人实在，就算红眼，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要是换成别的村民，见到两人捡了这么多野物，那肯定不肯罢休，非要分上一些。 刘二叔这人憨厚，加上跟父亲关系不错，应该不至于翻脸。 当然人心隔肚皮，两人也不敢保证，只能做这样的打算。 “那可不成，老二，这眼看又暗了下来，真要再有风雪，你被困了，俺回起爹娘不打死俺，要走，俺还是一块走……” “一块走，这会是下坡，到了哪儿，可是一段上坡路，咱俩肯定弄不了。” 在山顶下坡后，前面又是一段上坡路，然后是下坡，直接可以到村口。 下坡路可以靠着积雪，在积雪上拖着木板滑行，上坡却要人使蛮力拉，依靠两个人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拉动一千多斤重的东西。 “要不，俺找刘二叔帮忙，他肯定会帮……”徐信一边把鹿往木板上放，一边捆着绳子。 眼下不管怎么样，雪豹跟梅花鹿都要拉回去，有了这些，一家人不光可以可以吃饱饭，还能过上好日子，这种机会不是天天都有，徐信是不会放弃的。 “真要帮了，回到村口，被柳家婶子看到了，这鹿都要分一头给人家。” 徐若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憨厚，最容易相信别人。 当然刘二叔，徐若没什么评价，倒是刘二叔的老婆，柳梅，真要看到刘二叔跟他们一起拉着野物回去，怎么样也要分一点。 毕竟这么多的野物，两个人是拉不回去的。 就像上次那头野猪，到现在徐若的肩膀都是肿的。 当时是拉不动野猪，想着一家人饿着肚子，徐若是真的拼了命。 要不是一家人护着，他早就死了。 既然能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就算吃点苦，又怎么样。 为了这事，陶有凤帮他揉了大半天的后背。 陶有凤心疼儿子，是个为了儿子，掏肝掏肺的母亲。 这一世，能有这样的母亲，徐若觉得值了。 “那你说咋办，俺听你的！” 徐信这时候没有了主见，要出力气他有，要出主意，他还真没有办法。 “哥，俺可以让刘二叔帮忙，拉到村口……”徐若突然说道。 “啥意思？都拉到村口了，为啥不能拉到俺家？” 徐信一时有点摸不懂徐若的意思。 第26章 支开刘二叔 “哥，你想想，咱拉到村口，就没啥人看到，其实俺们根本不用让刘二叔帮忙拉到村口，只需要让刘二叔帮忙推上那个小坡就好……” 徐信听到弟弟的话，猛然拍了拍脑门。 徐若的意思，是只要把野物拉上那个小坡，基本上也就不用刘二叔帮忙了，从那个小坡到村口，基本上都是下坡。 村口的住户也就外来户一家，完全可以留一个人等着，另外一个人去家里找人帮忙。 即便有人看到了，野物都拉到家门口了，别人眼红又怎么样。 “老二，刘二叔都帮咱拉到村口了，俺怎么支开他，真要支开，怕惹得刘二叔不高兴。” “哥，俺有办法，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咱先拉下去跟刘二叔碰面。” 两人商量好，开始往山下拉，好在下坡借上积雪，一路基本上都是滑着走。 很快刘二叔就迎了上来。 “徐家娃子，这是什么呐？” 刘二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两天，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家里那口子见到徐家二小子，捡了野鸡又捡了野猪，天天在家唠叨。 大雪封山，就不能去了。 山里总有些野物，要不然那徐家老二，那么傻的人都能捡到野猪？ 你不去怎么知道没有。 别人运气好，别人不去运气能好。 天天就知道在家闲着，你娃都快饿死了。 刘二叔忍不住这样的唠叨，才冒着严寒，独自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遇到徐家两兄弟了。 “刘二叔啊，哎呦跟俺哥上山砍柴，没想到遇到一只雪豹，咬死了梅花鹿，自己也被梅花鹿顶死了。” 徐若拉了拉哥哥的衣服，生怕他说了实话。 刘二叔惊讶的走上前，看着滑板车上堆放的几只野物，惊恐的嘴巴长的老大。 这徐家是怎么了？ 祖坟冒青烟了……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什么情况。 刘二叔上山打猎几十年了，从来没有捡过一只野物，大雪天上山不知道几百几千次，即便是一只野兔子都没捡到过。 难不成今年邙山野物变多了？ 真要变多了，不至于前不久打不到野物。 “哎呦，你这小子，这次是真的走大运了，你徐家发财了啊！这一张雪豹皮，有多值钱你可是不知道……” 刘二叔乐呵的走上前，羡慕的摸着车上的梅花鹿，跟两个人说着话。 徐信松开绳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叔，都是老二运气好，俺本是跟着上山打点柴，没想到……嘿嘿嘿，这回俺娘不知道有多高兴。” “哎呀，俺跟你爹一辈子上山，也没遇到这么好的事，就是野猪，狍子啥的，也得几个猎户提前布置陷阱，那像你小子，连续捡了这么多野物，你这拉回去，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眼红……明个消息传开，俺整个村的人怕都要上山了……” “叔，你这也是打算碰碰运气不，俺看说不定你也能捡到。” “哎，二叔俺可不指望，俺一辈子没好的运气，倒是你爹，以前常跟俺说，你小子不简单，长大后要干大事，俺就不信………现在，哈哈哈，俺看你小子运气倒真不赖，这几只野物，卖了换钱，你家省着点吃，能吃一两年啊！” 省着吃，徐若可不想省着吃，那些野菜粥，糙米饭，真的难以下咽。 “叔，要不着急，帮俺推一段路呗，这坡俺两兄弟怕推不动。” 徐若趁机跟刘二叔套着近乎。 “别说，俺早就看你们推不上去，先前拉下来是下坡，积雪打滑，所以没有费什么力气，眼下这段路，怕二叔帮忙，都不一定推的上去……” 刘二叔说着把长角弓背在身后，附身推在梅花鹿身上。 三只野物用绳子捆绑在一起，固定在滑板架子上，只要用力就能推动滑板。 要不是借助滑板，一千多斤的重量，就是四五个人也不一定抬得动。 “一，二，三，……一，二，三……” 徐信在前面拉，徐若跟刘二叔使劲在后面推。 三个人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把野物推到小土坡上面了。 “哎呦，歇歇，再不喘口气，要死了……” 徐若蹲在地上，大口吸着凉气，这口气推上山坡，可累的不行了。 刘二叔笑的合不拢嘴，“你小子………” 显然刘二叔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年纪轻轻倒赶不上他的体力。 “你小子还要多加锻炼，收起你先前的脾性，还能变得好……” 刘二叔说完，撸起袖子，“来去，咱三一股气推到村口，让人帮忙。” “叔……” 徐若却没有动手。 刘二叔愣了一下，“咋了，还没歇好？” “叔，我刚本想跟你说，忙着推，都忘了说，我发现这个雪豹跟梅花鹿的时候，是在那个山顶崖边……” 顺着徐若的手指，刘二叔看向远处的山顶。 徐若继续说道：“从那上面往下看，崖下面的雪窝里好像还有一只梅花鹿，本想明天去找一找，我这不遇到叔……” 刘二叔一听，露出一丝喜悦的脸色。 ”这小子捡了这么多，肯定是念着我帮了忙，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刘二叔暗自窃喜，他可不是傻子，这一只梅花鹿可快有一只野猪值钱了，真要捡到了，家里那位可不高看他。 也难怪这两小子捡了两只梅花鹿，一只公一只母。 按着常年的打猎经验，一般都是三口之家，肯定是雪豹追赶三只梅花鹿，那只小的掉落了山下，不然这雪豹不至于被顶死。 见刘二叔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徐若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二叔，现在还没人发现，要是等我把这些拉回去……” 刘二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小子可慢点，这上了坡跟你哥慢慢拉，二叔我也去碰碰运气……” 刘二叔还没说完，就转身朝着崖谷的位置走了去。 雪花又飘了下来，看着刘二叔欢快的脚步，徐信忍不住嘀咕一声，“老二，你真要骗了二叔，不怕他找上俺家？” “怕啥，我可没骗他，那山谷下确实摔死一只梅花鹿，不过刘二叔能不能捡到，就得看他运气了。” 第27章 带你出城 两人利用滑板的木架车，把野物推到村口。 大冷天，村里人都在屋里烤火，也就没有什么人看到。 村口到家里的路是上坡，两个人是推不动的，停在路口休息。 “哥，与其叫嫂子，不如咱先一只一只搬回去，这样还省得麻烦。” 徐若看了看旁边李沐禾的院子，想到今天早上界面上的提示。 今日前去询问，会获得好感，眼下就有借口去找李沐禾。 “只是我搬回去，这不像山里的路，恐怕有点不好弄。” 徐信打量了一下这些冻僵的野物。 最轻的一只雪豹都有三百多斤，一个人拉回去，也累的够呛。 “哥，要不这样，我找人看着，然后咱两一起，先拉两只回去，再回来拉。” 徐信点了点头。 看了看四周，可能因为下了雪，村里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况且这种事情，找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着，还不如回去叫姜秋红。 外人见到这么多野物，只会眼红。 徐若朝李沐禾家里的院子看了看，“咱找李姑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外来户？ 徐信想了想，觉得也行，毕竟这姑娘看着单纯，帮忙看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俺去叫人。” 徐信刚准备动身，徐若就抢先一步，“哥，这事我去，我跟那李姑娘熟悉一些。” 徐信一头雾水，老二什么时候跟这外来户熟悉了。 之前外来户搬过来的时候，村里人都来看热闹，老二可一点都不感兴趣，来都没来。 徐信转念一想，兴许是昨天家里请大伙吃肉的事情，当时李沐禾也拿着碗去了。 徐若推开院子门，里面静静悄悄，什么人都没有。 屋檐的地方放着一些木柴，只是都没有劈好，是个圆木，一截截堆放在哪里。 要是记的没错，这些木头都是向村里二秃子买的。 二秃子是老光棍，一个人住，平日就靠上山弄点木材卖。 村里很多寡妇，老人，都找二秃子买柴。 当然，石壕村也只有二秃子卖柴。 看来这些柴买过来，这姑娘也根本不会劈。 徐若暗自想着。 两个娇弱的姑娘，是因为什么事情落难到了这里，徐若感到有点好奇。 当然这件事，以后也会慢慢知晓。 院子里的积雪铲出了一条路，徐若沿着这条小道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谁啊？” 屋里传来李沐禾的声音。 大白天关着门，徐若刚想透过门缝朝里面看看，门就拉开了。 李沐禾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是你？”李沐禾惊讶的看着徐若，有点不知所措。 印象中以及从王大娘说的话中，李沐禾知道徐若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了？” 徐若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李沐禾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一些。 内心是害怕的，毕竟眼下天气不好，四周没有什么人，姐姐又生病在床，万一这个人胡来，她真的没有办法。 徐若转身看向院子外，哥哥站在的地方。 李沐禾这才看到徐信，要是没记错，那个人好像是眼前这个人的哥哥。 李沐禾这才稍微宽了心，“你有事吗？” “嗯，是这样的，刚刚上山一不小心捡了几只冻死的野物，跟咱哥拉到村口，拉不动了，你可否帮忙看一下，我准备先拉两只，然后再回来拉一只。”徐若这样解释着。 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之所以这么麻烦，是没事想跟李沐禾熟悉熟悉，这样才能更快的让她放弃对自己的戒心。 在村子里的形象应该已经传到李沐禾耳中，不然不至于这么害怕他。 一听说让她帮忙，李沐禾并不会拒绝，只能跟徐若说道：“我，我得先问问啊姐。” 李沐禾转身朝里面走去，徐若则悄悄跟了进去。 屋里寒气逼人，这么冷的天竟然没有生火。 李沐禾一直走到里屋，徐若则悄悄跟到门口偷听。 “啊姐，徐家那个人，让我帮忙看一下东西……” “咳咳。”床上传了李沐宸虚弱的声音，“沐禾……” “啊姐，你说……”李沐禾的声音呜咽。 “啊姐在担心一件事，如果啊姐的身子一直好不起来，往后……咳咳，啊姐要是走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啊姐，不会的……我去找人帮忙，我要去买药，帮啊姐买药……” 李沐禾竟然哭了起来。 “没用的……眼下这个地步，啊姐怎么也没想到，就连买个药都出不去……” 也许当初就不该来到这个地方。 可是不来到这个地方，那些官差肯定会找到她们。 也许这就是命吧！ 就在这个时候，徐若走了进来。 “那个……其实我可以帮忙！” 徐若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沐禾惊恐中转身，“你，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你啊姐这病，没有药真是很麻烦，得进城抓药……”徐若再次说道。 “沐禾……”床上的姑娘咳嗽着勉强想从床上爬起来，无奈身子太弱根本起不来。 “啊姐……” 李沐禾抹了抹眼泪，主动过去扶起李沐宸。 李沐宸坐了起来，冷咧看了徐若一眼。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记住，沐禾不属于这个地方，总有一天她会回去……” 李沐宸说完，对李沐禾说道：“王大娘也说了，谁好谁坏你心里也清楚，让这个人走吧！” 李沐禾低着头，看了一眼徐若，小声说道：“你，你还是走吧！” 徐若不再多说，知道对李沐宸说的越多只会引来她的反感。 可惜了这样一个好看的女人，真要抓不到药，很可能病死在这个地方。 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不至于两个孤身单女子沦落在这个地方。 走出门，李沐禾跟了上来关门。 徐若偷偷看了一眼李沐宸的方向，小声跟李沐禾说道：“你姐的病，再不抓药，会死人的……” 李沐禾咬了咬嘴唇，就像做出一个决定似的，突然开口，“我，我想出城……” 徐若笑道：“我知道你想出城，不就是想帮你姐抓药……” 李沐禾点了点头，“你可以带我吗？” 徐若笑道：“带你有什么好处……？” 李沐禾捏着衣角，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徐若知道见好就收，眼下这种情况下再逗她就有点过分了。 “要不这样，你帮我看一下东西，待我跟我哥先拉回去一些再来拉回剩下的，然后明天我带你出城。” 李沐禾点了点头。 徐若刚要走，又转身嘱咐一句，“记住不要跟你啊姐说。” 第28章 出尔反尔 为了不让人发现，徐若两人把母鹿从车上拽了下来，然后拖进李沐禾家的院子。 “看好了，我等会回来拉！” 徐若说完跟着大哥开始把剩下的一只公鹿跟雪豹往家里拉。 村里有人遇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徐哥儿，这，这是又捡到野物了？” “嗯，家里没柴了，上山打个柴，遇到一只死雪豹。” 这盲山最近这么多野物了？ 野鸡，野猪，现在又捡到雪豹跟梅花鹿。 那人赶紧往家里冲，准备穿上厚棉袄也往邙山走一趟。 就算捡不到大的野物，捡一只野兔，野鸡什么的那也是赚大发了。 只是这人完全忘记了，前不久村里人为了挖野菜，邙山四周还不是走了个遍，哪有什么半只野物。 很快有人吆喝起来。 “哎呦，这么大的梅花鹿……老徐家真是该发财啊！” “这徐哥儿最近走了什么运？” 两人人推着木架车，累的气喘吁吁，有人过来帮忙。 很快村里人都听到了动静，都来看热闹。 跟着徐若众人差不多一路啧啧称奇，跟到徐家门口。 徐家几个人早就远远迎了上来。 陶有凤喜得合不拢嘴，老天开眼了。 老二是个苦命人，现在总算转运了。 能在大雪封山的季节，捡到冻死的野猪，雪豹，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家人都上手帮忙。 “小心，冻僵的皮毛千万别磕到了。” 徐昌杵着棍，指挥着两个儿子。 院子门太小，众人先把绳子解开，小心把梅花鹿搬了下来。 外面看热闹的见梅花鹿都要抬进门，有人忍不住问，“徐哥儿，梅花鹿肉卖吗？” “是啊！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梅花鹿呐！” “去去去，连野菜粥都喝不饱的破落户，还想吃肉，你有钱吗你？” “俺咋没有，身上还有两个铜钱，买一小块总可以吧？” “也对，买一小块尝尝鲜也行。” 于是就有人吆喝起来，“他徐叔，这梅花鹿肉卖不卖？让大伙尝个鲜呗。” 梅花鹿的肉大伙没吃过，肉味比鱼肉、兔肉甚至猪肉都好，能买点过年再好不过。 “爹，反正都是卖，大伙要买就卖点吧？” “先把肉弄出来，等会再说。” 按着徐昌的意思，并不想卖，乡里乡亲卖贵了，别人说三道四，卖少了不如拿到县城去卖。 徐昌让人把东西支楞起来，先让姜秋红把材火架起来。 雪融了，冻僵的梅花鹿跟雪豹才显出原形，差不多三四百斤的重量。 买的好的话，一只梅花鹿可以卖五十多两银子。 最贵的是雪豹皮，徐昌顾不得身子还没好，亲自上手。 老猎户一般都会剥皮，徐昌剥皮的手艺在整个石壕村可畏是最好的。 雪豹皮精贵，别人上手他不放心。 先在院心青石板上铺了层粗麻布，将雪豹僵直的躯体翻过来，让雪白肚皮朝上。 拿出一把磨得锃亮的剥皮刀，刀刃窄长如月牙，柄尾铜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离远点，别碰着。” 徐昌咳嗽一声，声音沙哑，枯瘦的手指按在雪豹两肋软皮处，指尖发力捏出一道浅痕，刀刃贴着痕印轻轻一划，只听“嗤”的轻响，皮毛便裂开整整齐齐的口子，连皮下筋膜都没破损分毫。 “这雪豹肉也是好东西啊！” 虽说雪豹肉没有猪肉，鸡肉好吃，这年头有肉就不错了，谁还挑。 有人开始打雪豹肉的注意，雪豹皮值钱，肉肯定不好买。 买点雪豹肉解解馋也好。 雪豹毛厚如棉，底层绒毛沾了雪水，摸起来软乎乎的，表层针毛却硬挺光滑。 徐昌剥到前腿时，特意放慢速度，左手将腿皮轻轻挑起，右手刀贴着腿骨弧度游走，时而放平刀身分离皮肉，时而翘起刀尖避开血管。 因为身子的伤寒还没痊愈，加上年纪大了，一时有点气喘，额角也渗出汗珠。 陶有凤递来帕子，他却只抬手抹了把，目光死死盯着豹皮。 这皮子金贵，稍有差池便卖不上价。 剥到头颅时，他换了把短柄小刀，指尖抠着耳后薄皮，一点点将头皮从颅骨上剥下来，指甲缝里沾了淡粉血水，却连一根耳毛都没带下来。 “这皮毛真是快好皮……” 徐昌忍不住赞叹道。 最后剥尾巴时，徐昌蹲下身，拇指按在尾根，刀刃贴着尾骨内侧细切。 雪豹尾巴毛最蓬松，他理顺尾尖绒毛，直到整根尾巴完整褪下，才直腰捶了捶酸背。 “好皮子！一百两银子怕是最低价了……” 院外看热闹的村民早炸开了锅。 王二狗盯着雪豹皮，咽了咽口水。 “这真是狗屎运了。” “俺也去邙山转转，说不定能捡只野兔！” 李老三跟着附和。“是啊！之前挖野菜没见着，现在大雪封山，指不定有冻死的野物！” 一群人越说越动心，有人开始往家跑，有的找棉袄，有的拿麻绳，连之前吵着买鹿肉的人都忘了这事，扛着锄头就往邙山赶。 徐昌看着院外热闹，摇了摇头。 “这伙人，忘了前几天挖野菜连草根都没剩？” 就算捡不到梅花鹿，雪豹，捡一只野兔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还别说，现在这年头，不知道多少人要饿死了。” “能上山碰碰运气，早就待不住了。” 陶有凤笑着递上一壶水：“让他们去，咱守着这好东西就够了。” 徐昌接过水，目光落在青石板上的雪豹皮上，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爹，阮婶子来了。”姜秋红刚说完，阮大笑就冲进了院子里。 “哎呀，亲家，亲家……这回你可算凑够了银子。” “他婶子，这啥意思？”陶有凤憨厚的问道。 “先前俺不是说了，你家有五十两银子，俺就同意这门亲事！”阮大笑看了一眼雪豹皮，“俺想好了，这皮子给俺做嫁妆，俺就把女儿嫁了……” 就在这个时候，阮菊花也跟着走了进来，“娘，你干什么呢？” “娘还不是为你好。”阮大笑故作生气道。 “他婶子，这婚事不是不做数了？俺怎么没弄明白呢？” 陶有凤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显然是看着他们家捡了这么多野物，一下子发达了，才想和亲来了。 婚事这事，肯定是不能出尔反尔的，况且老二好像不喜欢菊花这丫头了。 第29章 小小的要求 也就在这个时候，徐若拉着另外一只母鹿进了院子。 阮大笑眼尖，立马就笑着脸迎了上去。 ”哎呦，徐哥儿回来了。” 要是以往，徐若都是巴结还来不及，眼下徐若看都没有看阮大笑，随口应了一声。 陶有凤把拉到一旁，“儿啊！这看这事咋办？” 自从上次阮大笑跟徐昌争了几句，这件事一家人还没敢跟徐若说。 徐若喜欢阮菊花，这件事家里都清楚。 前不久徐若因为阮菊花，为了娶阮菊花，可是把家里闹腾的不行。 虽然姜秋红跟徐昌陶有凤说了村东外来户的事情，但这事没有眉目，陶有凤也不知道真假。 眼下徐若回来了，怕又惹得他不开心，闹腾。 徐若都不知道陶有凤说这事咋办是什么事。 “娘，啥事咋办？” 陶有凤叹了口气，“还能啥事？你上次不是没给菊花送那只野鸡，因为这事，你爹跟你婶子争吵了两句。” “亲家，俺也想了，上次的事，俺就当没发生，今个来，想着两个年轻人喜欢，就是给一个面子，老二这今天连续捡到野物，俺也看出来了，是个有大运的人，就不跟你家计较了，这样，五十两银子，你把这张雪豹皮给俺，就当嫁妆……” 阮大笑说完，阮菊花还扭着屁股，害羞的扭捏一句，“娘，上次那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徐若，俺跟你说，上次俺娘从你家说加钱，也是气话，你爹就说这亲事作罢，现在你不给俺个说法，就是给俺家雪豹皮，俺也不同意……” 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乡亲，此刻大伙听到这些话都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一个嫁妆要五十两银子，现在竟然还想要别人的雪豹皮。 这阮家也真是遇到徐家老二这样的人，不然，换成谁都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村里杏花姑娘，去年嫁的人，长的不比阮菊花好看？嫁妆才八两银子，就这样，家里人还喜欢的不得了。 这也怪不得阮家，你想想，徐老二这货色在村里能找到婆娘？ 要不是阮家，这辈子估计要打光棍了。 那个做父母的不为儿子的婚事做主，要不然这徐老头疯了，出五十两。 徐昌咬了咬牙，沉着脸走了上来。 “他婶，上次老二在后山没有回来，俺着急，说了急话，你也勿怪，你今天就算不来，俺过了两天也得去找你，这事是娃的终身大事，能商量，咱就尽量商量……” “还商量啥？俺替菊花做主了，雪豹皮拿给俺，这事就就成了！” 阮大笑看着挂在院子里，刚剥下的雪豹皮，贪婪的眼神一览无余。 “这一张雪豹皮怕卖不少钱啊！” “谁说不是？一只狐狸皮都能卖三四十两，雪豹皮怕不少于百两啊！” “白两？那是你不懂，俺听俺婆娘的小姨子的二姑夫那湾，有几个猎户打了合伙抓了一只雪豹，那皮卖到县里兽皮店，你猜多少？” “多少？” “整整一百五十两！” “要不咱说徐家祖坟冒青烟了。” “你看看这一家人，嘴都笑歪了。” 就在旁边人小声议论的时候，一个瘸腿的老头，在人群后面冷笑了一声。 “痞汉遇到懒婆娘，这事也就这样了，雪豹皮值钱，总比娶不到女人强！” 说话的是隔壁的二大爷，这人平日里就眼红徐家，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 “二爷，你说这徐家会不会同意这个买卖？” 来福不怀好意的问了一句。 “能不同意？不同意能出五十两银子给阮家，要按说徐老头也是个蠢蛋。” “他婶，这事俺看不能这样，雪豹皮俺还打算让信儿明天拿去卖，家里总要过日子的，再说菊花嫁过来要是要吃饭的，你说是不是？” 陶有凤为难的看着阮大笑。 这种事情只能好好说，万一说的不好，惹到阮大笑，婚事怕又要黄了。 婚事黄了倒是无所谓，就怕老二想不开。 陶有凤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儿子长的也不差，怎么就看上阮菊花了。 莫不是老二自己也知道名声不好，找不到好的？ “那可不行，那是你家的事，就上次送野鸡汤的事，俺还没找你这小子算账。” 阮大笑突然看向徐若，“你不给俺一个解释，一张雪豹皮，另外再加……” 阮大笑看了看地上的两只梅花鹿，“鹿肉也分一些作为补偿。” “婶，俺也是这么想的，你看你要多少鹿肉，俺让大哥帮你送去。” 徐若陪着笑脸道。 看到徐若的样子，一些村里跟徐家不错的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徐老二真是鬼迷了心窍。 这阮菊花有什么好的，就这样没有底线。 徐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这些东西没有捡回来，就当捡回来一个儿媳妇。 阮菊花趁机拉了拉阮大笑的衣服。 阮大笑立马明白女儿的意思。 徐家一下子捡了这么多野物，走了这么大的狗屎运，赔了一个女儿，这显然是捞少了。 况且，刚刚的要求，这小子答应的这么快。 “这个俺可做不了主，你问菊花，菊花要多少就要多少。” 阮大笑一脸不屑的把头扭到一边。 阮菊花扭了一下肥胖的身子，“你答应人家的簪子，还有镯子，一直都没给俺，你说你该怎么办？” 徐若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那你说咋办就咋办。” 气的徐昌只跺脚，要不是这两天徐若捡了这么多野物，徐昌真想抽他一棍子。 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要找阮菊花。 “俺要一直梅花鹿，俺跟俺娘很久都没吃到肉了，反正你们家有两只，就当送一只给俺家当嫁妆……” 阮菊花说话的时候还刻意低着头，显得有点难为情。 旁边的人都笑的不行了。 这阮家胃口真大。 “俺可说了，俺就这一个女儿，彩礼要的是有点多，不过你徐老二这样的人，娶上俺菊花，那是你们家的福气……” 阮大笑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一只雪豹皮，一梅花鹿，差不多值两百两银子吧？ 徐若讪讪一笑，“那是，那是，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30章 有了喜欢的姑娘 阮菊花假装生气，“徐若，俺都没有跟你生气，你还提什么要求，别惹得俺娘不高兴。” “儿啊！事都说好了，还提啥要求？别惹得亲家母不高兴！” “是啊！还提啥小小的要求，别等会彩礼又加了！” 阮大笑趾高气扬的斜视了一眼徐若，“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提吧！提完了，帮俺把雪豹皮跟梅花鹿送到俺家……对了，俺要那只公的。” 公的梅花鹿比母的最少重几十斤，阮大笑心里可早就算计好了。 啧啧啧，这阮大笑真不要脸，要了雪豹皮，还要公的梅花鹿。 旁边的人实在看不下眼了。 要这么说这徐老二败家，即便走了狗屎运又怎么样？ 最后一家人还得饿肚子。 徐若客气道：“婶子放心，俺提完这个要求，就帮忙送去。” 阮大笑笑道：“提吧，婶子满足你一回。” 徐若一本正经道：“我想今天晚上跟菊花洞房？” 噗嗤。 有人笑出了声。 什么……刚谈好彩礼，就要洞房。 这简直不把阮菊花当人看呀！ 自古以来，也没有直接洞房的规矩。 “娘……你看他猴急的，俺可是黄花大闺女。” 阮菊花假装掩着泪。 要不是给了这么多嫁妆，徐哥儿哪里配的上她。 阮大笑也气的脸色大变。 这哪是什么小小的要求，分明就是不把她女儿当回事。 没有正经娶过门，哪有直接入洞房的。 “老二啊！你咋说这样的话，快赶快给你婶子陪不是，他婶子，娃这是说笑话的，莫当回事！” 陶有凤赶紧对着徐若一阵数落，只当儿子不懂礼节。 “我就是这样想的，咱家给了这么多彩礼，不就是买媳妇，既然买媳妇，还要什么礼节，我今天晚上就要洞房……” 徐若刚说完，旁边的人有人忍不住笑了出声。 “哈哈哈……徐哥儿说的也对，反正都是买媳妇，还在乎那么多礼节做什么……” “老徐，要不赶紧摆上两桌……” 徐昌沉着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突然这样。 说出这种话，那不是在激怒阮家母女吗？ 真要惹恼了阮家母女，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家。 “小兔崽子，赶紧给我回屋，再说这种话，俺抽你……” 徐昌说着就举起了拐棍。 “爹，我就是这样想的，婶子同意就这样，要是不同意，这婚事就作罢！” 什么？ 婚事作罢，还是徐若亲口说出来。 阮菊花气的只跺脚，“徐若，你就算喜欢我，也不用这么急吧？最起码明媒正娶，娶进门，俺人都是你的了，你急什么？” “娘，他要这样说，俺不嫁了，俺看他怎么办！” “哎呦喂，菊花，可不能任性，你别急，等俺回头收拾二娃子。”陶有凤说完赶紧对着徐若使了一个眼色。 谁知道徐若油盐不进，“这事就这样，我想好了，不愿意婚事作罢！” 阮大笑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一声。 “好……徐老二，你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追求俺菊花的可大有人在，你要说作罢，俺明天就让人说媒去。” 阮大笑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徐若立马就会软下来，还不是乖乖听话。 要不然也不至于为了娶菊花，把家里卖粮的钱都偷了。 谁知道徐若这次竟然一点也不慌，还像没事人一样跟她说。 “那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什么！ 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连阮家母女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阮大笑还刻意问了一句。 毕竟雪豹皮跟梅花鹿可不便宜，总要把事情搞清楚。 别说阮家母女，就是徐家一家人以及旁边的村民也都以为听错了。 徐家老二要死要活娶阮家女儿，就在刚刚还主动把一只梅花鹿送给人家，现在又让别人走？ 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徐老二刷阮家母女呐！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徐若说错话了，或者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走了，以后不用来了！” 徐若再次说道。 阮大笑差点笑了出来。 你小子是疯了吧！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徐老二，你可是你说的，上次你爹说这种话，俺没跟你计较，就给你加了一点彩礼，眼下你这样说……”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家里还忙着呢！” 徐若直接从阮大笑身变走过去，“哥，来，搭把手……” 徐信一直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刚刚还说的好好的，眨眼就变了。 就连阮菊花也懵逼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徐若会生气，会这样说。 难道就是因为洞房的事。 其实洞房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顶多婚事从简，能得到这么多嫁妆，也值了。 “娘，你看他……” “女儿，你别急，咱真要走了，这小子不到一会就要追俺，你信不信……” 阮大笑说着就拉着阮菊花朝门口走去，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 “再让俺答应你徐家，再加五十两银子，否则，没门！” 疯了吧！ 就是，真是疯了，一张雪豹皮，一只梅花鹿，还要加五十两银子。 就算说气话，也得有个分寸，皇帝嫁女儿也不能这样。 阮家母女很快冲出院子。 “娃啊！你这是干什么？”陶有凤忍不住唠叨起来。 “也好，这阮家彩礼俺给不起，老二不同意俺看挺好。” 徐昌也是因为对儿子没办法，眼下既然徐若不同意，他也算解了一件心头事。 两百两银子，娶个地主家的千金也可以了。 就算自己儿子名声不好，彩礼摆在这儿，还有谁不喜欢钱的。 “他爹，你怎么能由着若儿胡来，这真要黄了，往后……” “还往后个啥，一只雪豹皮，一只梅花鹿，你知道要多少钱？” 陶有凤想了想，心里盘算着，也是，这么多钱，娶啥样的姑娘娶不到。 倒是儿子这边。 “娘，你别看我，我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 徐若笑嘻嘻的说道。 明日出城，就是他的机会，他已经答应李沐禾，带她出城买药。 第31章 吃下肚子的东西不叫浪费。 “那是谁家姑娘？” 陶有凤惊讶的问道。 怪不得儿子要这么说，原来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人家阮家了。” 徐昌忍不住骂了起来。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徐若就是故意抬高价钱，把阮大笑捧到最高，然后再狠狠的摔下来。 “娘，要是猜的没错，是外来户。” 姜秋红笑着解释道。 外来户，自家儿子什么时候又跟外来户勾搭上了。 不过听说那外来户身份不简单，虽然落难到石壕村，自家儿子这个德行，能看的上吗？ “哎呦，现在你家老二运气来了，野猪雪豹都能捡到，在俺石壕村，几百年来，也没听说。” “是啊，谁说不是。” “徐哥儿，眼下你们家过冬是不用愁了，大伙看你这雪豹皮剥了，肉都散了，肯定是不好卖，大伙也都有几个月没尝到肉味了，要不卖点给大伙？” 村子里跟徐家关系不错的人都等着想买点肉。 乡里乡亲，徐家走了这么大运，从他们买点肉打打牙祭，自然不会多收银子。 虽然这样说，从一开始徐家还没打算卖零肉。 徐若看了看徐昌，“卖肉这事，你们问我爹，我爹在还轮不到我做主。” 徐哥儿啥时候这么懂事了。 有人忍不住赞叹起来。 还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徐哥儿运气来了，人也变好了。 这么一说，有妇人就掐着自己家男人的胳膊，“瞧瞧，人徐哥儿都知道上山转转，你就知道呆在家，你要是上山，这几只野物怎么样也能捡一只……” “俺明天就上山，不捡到野物俺不回来，就不信好运气就让徐哥儿占了。” 男人也是个猎户，石壕村大多数青壮都是猎户，要不是因为邙山没了猎物，这些猎户也不至于下地种田。 要知道打猎有时候比种田来的快，只是没有种田那么安稳。 如今这些人看到徐若这两天捡了野物，心思都活跃了起来。 莫不是黑雾山上的野物，都朝邙山来了？ 不管猎户人怎么想，家里人肯定是会催的。 天寒地冻又怎么样，再不上山一家人要饿死了。 另外一边，徐昌已经盘算好了，大伙要买肉，卖一点也省得往城里拉。 “买肉的，都站一边……” “雪豹肉，八十文铜钱，鹿肉三百文铜钱，另外还有野猪肉，有人要买也便宜点，四百文铜钱一斤。” 按着市场价，野猪肉都要五六百文铜钱一斤，徐家这样卖显然是看在相邻的份上。 “老徐给俺来半斤雪豹肉……” “还有俺，俺也要半斤……” “俺要三斤野猪肉，这么便宜的肉，俺买多点回去留着过年吃。” “老陈头，你倒是会算计，留着过年，俺也来三斤野猪肉。” 一时间大伙都兴奋了起来，能买到这么便宜的肉，那简直就是赚了。 最后所有人都走了，一家人才开始算计卖的肉，跟留下的肉以及明天拿去县城卖的。 徐信喜滋滋的看着箱子里的铜钱，“娘明日俺跟老二去城里，俺这就是去找刘二叔借牛车。” 村里没有几户人家有牛，牛车就更少见，眼下大雪封路，没有牛车很难走到县城。 陶有凤点了点头，“去吧！早去早回，这些肉还得分不分呐。” 陶有凤可高兴坏了，前几天还在为吃不上野粥着急，眼下想要吃饱饭算是有了着落。 “若啊！你还没娶妻，卖的钱你留一半，剩下买些糙米，咱家这个冬天，算是好过了，想想娘的心里就高兴。” 陶有凤忍不住抹了抹眼泪，这是高兴流下的眼泪。 “娘，那可不成。”徐若摇头，“娶妻的事你们不要担心，我自己想办法，眼下咱们家是要把身子养好，这段时间天天喝粥，咱都瘦的不成人形了，等到开纯上山，哪有力气打猎？” “这野物是你捡的，你说怎么弄，都成。” 徐若看了看院子里的野物，肉都已经分好，除了两只梅花鹿，其他的都已经砍成一份份的，放在麻油纸上。 “要不留一只野猪，一只鹿，其他拿去卖了？刚好哥一半……” “嫂子，你出个主意，这些肉是卖一半还是留一半。” 徐若看了看姜秋红，这个家除了徐昌，也就姜秋红操心多一些，至于大哥，基本上不会考虑这些事。 “要俺看留一半，太多了”姜秋红不由咋舌。一半得有一百多斤肉，吃到什么时候去？ 她现在的心思，还停留在一个月吃一顿肉菜就算日子有滋有味了，要知道村子里还有多少人，连野菜粥都喝不到，这个冬天肯定是熬不过去了。 徐若想了想，“要我说，以后中午、晚上都要有肉，一天按两斤肉的标准，这一百斤肉，咱家最少可以吃两个月，两个月，这个冬天也就过了……” 听到这话，徐昌，陶有凤三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珠，似是听到了什么极震惊的事。 七个人一天两斤肉，在徐若看来肯定不够，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都能吃一斤肉。 当然要是炖汤就另外说了。 不管怎么说，在姜秋红跟陶有凤两个女人心里，这简直是天大的败家，这么吃，在整个石壕村也没有。 平常时候，地主家顿顿也只是吃点精米，白面，顿顿吃肉，那显然是不敢的。 徐若竟然想着顿顿吃肉，还要吃两斤，说出去怕是要被戳脊梁骨。 姜秋红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徐昌跟陶有凤。 “这是不是太浪费了？咱们家这家底？” 徐昌只能试探性说上两句，要知道这些野物可都是老二捡回来的，她要这么吃，不由着他，怕过不了多久，坏毛病又犯。 “浪费？爹吃下去的东西怎么能叫浪费，你看就像咱们这样吃，也能吃两个月，两个月，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兴许我运气好，又捡到很多野物呢？” 随后，徐若说完，他转头看着徐净文跟徐净香，“你们俩说，是吃了好点还是卖了？想吃的举手！” 第32章 准备进城 徐净文第一个跳了起来。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毕竟才五岁，只要有肉吃，那考虑的那么多。 徐净香把手举起又放了下来，还偷偷看了一眼姜秋红，看到姜秋红没有看她，又慌张把手举起来。 徐若哈哈一笑：“你们看，可不是我任性，三比三，吃一半留一半，最好，这样！” 姜秋红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最终只能妥协：“反正都依你，不过这鹿皮，我可不会弄。” 徐昌早习惯了儿子的任性，很快将那点不快的情绪甩到天边。 剥皮是门艺术，徐昌看着地上的狍子，嘴角咧开：“我来，这剥鹿皮可是门手艺，破了就卖不上价了。” 刚刚剥了雪豹皮，眼下是一只梅花鹿，鹿皮虽然不值钱，也可以卖几十两。 咳咳，徐昌忍不住咳了几声。 “爹，你还是进屋休息吧！这风寒病，挺重的，况且你的身体还没好透。” “咳咳，我进去休息，你们能行？” “别说你，就是你大哥，也肯定是不行的，最后还不是我亲自上手，你们好好看好好学，往后肯定会学会的。” 直到天黑，梅花鹿都已经剥了，屋里只剩下一家人。 徐昌让徐信挂起来晾干，徐若却道：“正好，明天我去县城顺道卖了。” 你想去城里？ 一家人又开始着急，这会去县城能干什么。 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徐若这是憋了两天憋不住了，只能靠在去卖肉这会，跑去赌场。 狗改不了吃屎。 即便这样，眼下这句话还是伤不到他。 大雪封山没有路，接下来就看徐信能不能借到牛车。 就在这个时候，徐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俺回来了。” 陶有凤仔细打量了徐信，才低声问道：“牛车没有借到吗？” “娘，俺刚到刘二叔家，你猜俺遇到啥事了。” “啥事？” 徐若郑重的问道。 “刘二叔家围了很多人，听说刘二叔扛了一只鹿回来。” 徐信不紧不慢的回道。 “是那只小鹿吧？”徐若笑道。 要不是跟刘二叔说那只小鹿掉进雪窝里，刘二叔是不可能遇到的。 “就是那只小鹿……”大伙看到刘二叔也捡了野物，一时很多人都冲上了山，这会怕不是都已经到了山上。 迎着秋阳跟夕阳，在傍晚的余辉下，徐若抬头往后山看去。 这么远的距离原本是看不到人，徐若却发现自己似乎看到了移动的东西。 刘二叔既然捡了鹿，卖便宜了肯定是想先豁出去，明天一定会拉着牛车等他们。 半只野猪，两只梅花鹿，还有一个雪豹皮，这些都是徐家所有的财产。 “明日牛车也不知能不能放下。” 陶有凤的嘀咕声刚落，徐净文就拽着她的衣角晃了晃：“奶，先做饭呀！俺肚子都饿扁了！” 小家伙仰着一张泛黄的小脸，看着家里的变化。 那么多野兽的身体，还有平时没见过的。 徐若笑着拍了拍案板：“娘，大哥，今天我来教你们做鹿肉，保证香到让净文把盘子都舔干净。” 前世他在深山里独自生存多年，处理野味的手艺早已炉火纯青，如今连调味比例都精准到毫厘。 姜秋红站在一旁，嘴上嘟囔着：“就你花样多，肉炖熟了能吃就行。” 身体却诚实地凑了过来，眼神里藏着几分好奇。 徐昌坐在炕边，披着厚棉袄，也笑眯眯地看着：“正好我也学学，往后身子好了，也能给孩子们露一手。” 徐若先从鹿腿上切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切成巴掌大的方块。 “鹿肉纤维粗，得先焯水去腥味。” 他指挥徐信往大铁锅里添半锅雪水，又抓了一把姜片丢进去。 等水烧开，肉块下锅翻搅几下，撇去表面的血沫，再把肉捞出来用温水冲洗干净。 “下一步炒糖色” 这是让肉香的关键。” 徐若让陶有凤往锅里放了一小勺粗糖，小火慢慢搅动。看着糖块渐渐融化，变成琥珀色的糖浆，还冒着细密的小泡，徐净香忍不住惊呼：“二哥，糖变成金子啦！” “别出声，小心糖糊了发苦。”徐若赶紧把焯好水的鹿肉倒进锅里，快速翻炒，让每块肉都裹上糖色。顿时，厨房里弥漫开一股焦香混合着肉香的气息，徐净文踮着脚尖扒着灶台，急得直跺脚：“二哥，快放调料！快放调料！” 徐若笑着从墙角的布包里摸出几样东西——一小撮花椒、几颗八角，还有晒干的野葱野蒜，这些都是他之前打猎时顺手采的，用系统奖励的香料研磨器碾成了碎末。“撒上这个，香味能翻十倍。”他一边说一边均匀地撒在肉上，翻炒片刻后，又加了两勺井水，盖上锅盖焖煮。 陶有凤见他动作娴熟，忍不住问道：“若儿，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会做饭啊。” 徐若心头一动，随口编了个理由：“之前在山里打猎，饿极了就自己琢磨，慢慢就会了。”他怕露馅，赶紧转移话题，指挥徐信切土豆：“大哥，把窖里的土豆拿几个来，切成块放进锅里一起炖，吸了肉汁的土豆比肉还香。” 徐信憨厚地点点头，转身去地窖取土豆。姜秋红也主动上手，把剩下的鹿肉切成薄片，打算做个清炒鹿肉：“我来炒这个，你专心炖你的肉。”她往锅里倒了点舍不得用的菜籽油，油热后放葱花爆香，再把鹿肉片倒进去快速翻炒，动作虽然生疏，却也有模有样。 徐净文在一旁闲不住，被陶有凤安排去烧火。小家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灶台前，手里拿着烧火棍时不时捅一下灶膛里的柴火，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他脸蛋通红。徐净香则帮着剥蒜，小手笨拙地抠着蒜皮，剥好的蒜瓣堆在碗里，大小不一，却干干净净。 “娘，火是不是太大了？”徐净文看着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泡，有些担心地问道。 陶有凤凑过去看了看，连忙让他把柴火撤掉一些：“炖肉得用小火慢焖，火太旺肉会柴的。”她学着徐若的样子，掀开锅盖翻了翻肉块，又添了半勺盐：“盐要少放，省着点用。” 第33章 落难丫头 村东，李沐禾费了很大的劲，总算点燃了材火。 “咳咳” 清冷的屋里传来姐姐的咳嗽声。 终于点着柴火，刚还没高兴起来，火又灭了。 抹了抹脸上的锅灰，哈了一口气，李沐禾再次把柴火放进灶里。 这些活她并不会做，所以也做不好。 以往有姐姐，自从姐姐病了，家里什么都没了。 甚至连口热乎的饭都做不好，早知道前些日子就跟姐姐很好学学。 李沐禾叹了一口气，看着锅灶里的黑眼，忍不住有点沮丧。 今天晚上自己不吃饭倒是没什么，姐姐却不行，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实在不行，李沐禾想到去找一下王大娘。 如果能从王大娘拿一点吃的，也是挺好的。 但是王大娘这人好像并不是很好，每次只会从他们拿东西，却从来不会把东西给别人。 李沐禾起身，看了看床上的姐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即便王大娘不肯，给点钱总可以的。 李沐禾摸了摸身上仅有的几个铜钱。 以往怎么没有发现钱这么重要呢？ 要是早知道钱这么有用，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就该多带一点。 李沐禾这样想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雪停了，天色也快要黑了，李沐禾裹了裹衣裳，踏着院子里的积雪，朝着院子外走去。 王大娘家就在他们家旁边，看着屋顶上冒出的炊烟，李沐禾知道王大娘家在做饭。 李沐禾走上前，然后敲了敲王大娘家的门。 “王大娘……”李沐禾小声叫了一声。 很快院子门开了，王大娘拦在院子门口，看着李沐禾，脸色有些不好。 “干什么呢丫头？” 李沐禾低着头，“王大娘，姐姐病了，家里还没烧饭，我又不会那个灶台，想，想让王大娘给一些吃的……” 李沐禾生怕王大娘不乐意，赶紧掏出口袋里的铜钱，“王大娘，我身上还有些铜钱，你看……” 王大娘不屑的看了看李沐禾手中几个铜钱，露出一丝冷笑，“丫头，你逗大娘呐？就这几个破铜钱，就想让大娘给你吃的？” 李沐禾急了，“王大娘，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往姐姐没有生病的时候，你在我们家来，那次不是拿了很多东西，就上次我买的肉，你还拿去了一半……再说，以前大娘你还跟姐姐借了三两银子……” 李沐禾话还没说完，王大娘就开始推她了，“去去去，什么借你三两银子，没有的是，你赶紧走……” 李沐禾急的快要哭了姐姐病了，药没得吃，再不吃点饭，真的会死。 在石壕村她们人生地不熟，只有跟王大娘熟悉一些。 要不然也不会拿着仅有的几个铜板来找王大娘。 “王大娘，啊姐，我啊姐再不吃点东西，可能就不行了，求你帮帮我们……” 李沐禾抹着眼泪说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大娘会是这样的人。 王大娘露出一副凶狠的脸色，“你姐不行了，管我什么事？不行了早死早投胎就好了，在我这废什么话？” 李沐禾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大娘会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以前刚来石壕村的时候，王大娘帮忙找房子，帮忙买东西，对她们不知道多热情。 有人跟她们说过，王大娘这样帮他们是想赚她们的钱。 那时候她还不相信，觉得王大娘不是那样的人。 直到前不久姐姐病了，姐姐告诉她，王大娘不是好人，她瞒着姐姐还给王大娘拿了家里的钱。 现在她终于相信了，王大娘不是好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王大娘已经骗光了她们所有值钱的东西。 李沐禾叹了口气，“怎么办啊！” “老天爷啊！救救我，救救我姐姐好吗？” 李沐禾难过的红着眼睛，忍下了眼泪。 如果哭让姐姐看多了，只会让姐姐更着急。 李沐禾沮丧的朝自己家院子走去。 肚子传来的一阵饥饿感，让她感到有点疼痛。 她跟姐姐都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沐禾好像看到一个人朝他们家走了过来。 “谁啊？” 李沐禾揉了揉眼看，昏暗的夜色中是徐家那个人。 李沐禾谨慎的抓起院子里的铁锹，紧紧握在怀里。 “天都快黑了，他来做什么？” 李沐禾早就听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眼下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徐若今天下厨，除了展露一下自己的手艺，最主要的是给李沐禾送饭。 今天上午借着让李沐禾帮忙看野物的机会，他特意到屋里看了一眼。 正常的家庭，这么冷的天，基本上都会生火。 在李沐禾的屋子，里面跟外面一样冷。 徐若还特意跑到灶台上看了一眼。 显然这个丫头不会做饭，并且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 姐姐生病，家里只有她，这么寒冷的天，真的会死人的。 徐若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姻缘是让他前来跟李沐禾见面。 如果不来跟李沐禾见面，他根本不知道李沐禾家是个什么情况。 徐若把篮子上的布掀开，露出里面的罐子跟菜瓷碗。 “给你送饭。”徐若笑嘻嘻的说道。 李沐禾一愣，有些疑惑，“给，给我送饭？” “对啊！赶紧让我进去，再不进去，饭菜都凉了！” 徐若说完推开李沐禾的铁锹，然后独自往屋里走去。 “哎，那个……你等等！” 李沐禾在后面急的直跺脚。 我让你进去了，要是让阿姐看到了，又会生气的。 徐若推开门，然后看了一眼屋里，冷冷清清，连火都没有升。 徐若走到桌子旁，把菜从篮子里掏了出来。 炒鹿肉片，红烧野猪排骨，顿雪豹肉汤，还有两碗糙米饭，外加一小蝶野菜。 李沐禾刚准备责问徐若，看到桌子上摆满的菜，嘴巴赶紧闭上了。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多美味了。 李沐禾肚子叫的更厉害了。 “说你傻站着干什么？叫你啊姐吃饭呀？” 李沐禾这才意识到了徐若真的是来送饭菜的。 眼下这么多好吃的，李沐禾也不管徐若是来干什么的，急忙朝着里屋走去。 “啊姐，又吃的了，我扶你起床吃点吧？” 里面传来李沐宸虚弱的声音，“外面是谁啊？” 第34章 可口的饭菜 “姐，是……” 李沐禾不敢说了，她想起来昨天啊姐对她的告诫。 王大娘人虽然不好，说的话不会假，村里那些人那个好那个坏，你应该都很清楚。 这个徐家老二，连家里过冬的钱粮都能拿去赌，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与他遇到，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纠缠。 李沐宸还告诉她，眼下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呆多久，能不与人交往就不要交往，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徐若主动送了这么多好吃的，该怎么跟啊姐解释呢？ “对了，这个人为什么送过来这么多好吃的？难道有什么目的？” 李沐禾心里暗自有些疑惑，坏了，不会是跟王大娘一样，有什么目的吧？ 只是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扶着李沐宸，两个人走了出来。 除了桌子上的一桌菜，屋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李沐禾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人好像走出去了。 “姐，咱们先吃饭。” 李沐禾把啊姐扶到椅子上。 李沐宸端坐好，勉强撑着身子，虚弱的咳嗽道：“这是谁，谁送过来的。” “姐，咱先吃吧！吃了我跟你说……” 李沐禾知道，只要说出是徐若送来的，啊姐一定不会吃，还很生气。 只要李沐宸身体能好，李沐禾就算欺骗一下她也愿意。 况且，她看刚刚那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两个人真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劈材火的声音。 “啊姐，你先吃，我去看看。” 李沐禾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去，院子里徐若正握着柴刀朝木材上劈。 “怎么不吃饭，等会可凉了！” 徐若一边劈材一边跟李沐禾说着。 李沐禾对着徐若伸出一根手指，神色复杂。 走到徐若身边才小声道：“我阿姐讨厌你，你……” 徐若笑了笑，“明白！不过你会生火吗？” 李沐禾摇了摇头。 屋里传来李沐宸的声音，“沐禾，谁啊？……咳咳……” “啊姐，是……” 李沐禾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徐若抱着木柴朝里屋走去。 李沐禾紧张的想要拉住徐若，却发现他已经进了屋。 “哎呀！坏了……” 李沐禾急的直跺脚，啊姐知道了，肯定不会吃饭了。 这些饭菜，哎呀，肚子又咕咕叫了。 屋里李沐宸看着徐若，露出一丝疑惑的目光，“是，你？” “我来给你们送点饭菜，我嫂子在忙，非让我来，没办法……” 徐若一边说着一边把木材放在一个墙角旁，然后找了快青砖，在旁边围了一个圈。 “啊姐……” 此刻李沐禾紧张的看着李沐宸，知道又要被训了。 李沐宸还没开口，徐若就说话了，“饭菜不是白送你们吃的，要我说，我就不想送来，是我嫂子有求于你们……” 两个姑娘一时不知道什么意思。 徐若又解释道：“咱哥家两个娃，想要学认字，你也只是，在我们石壕村，除了猎户都是大老粗，根本没有认字的，要想认字除了县里的学堂，没人教……” 李沐禾一听到这，激动的跳了起来，“姐，姐咱们可以教，咱们……” 李沐宸目光一紧，吓得李沐禾不敢再说话了。 李沐宸咳嗽道：“你是说，这些饭菜是你嫂子送来，目的是想让我们教她孩子认字？……” 徐若笑了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喂，那个叫李沐禾的丫头，你过来！” 徐若对着李沐禾招了招手。 李沐禾惊讶的反问一句，“我？” “你过来，我教你烧火，你知道冬天不生火，会冻死人的……” 李沐禾看向啊姐，李沐宸没有阻止才小心走向徐若。 “你先吃饭吧！等会都凉了。” 徐若把木材架好，一边跟李沐禾说道：“你看着，这个木材先这样放好，然后在下面空心的地方放一些软草或者引火的东西……” 徐若用引火石敲了敲，打着火，火苗腾腾就烧了起来。 “晚上加上几块木材，一整晚都能暖和起来。” 李沐禾蹲在旁边，仔细看着徐若的步骤与讲解，似乎比啊姐要懂得多。 “好了，你们吃饭吧！碗什么的我明天来拿……” 徐若刚要转身，李沐宸就冷淡说道：“你为什么就知道我们一定要教你家孩子认字？” 徐若尴尬笑了笑，“嘿嘿，口误，不是我家孩子，是我家孩子，本人到现在还未婚配……” “都一样。”李沐宸冷淡道。 李沐禾可急了，这么一桌子好菜，热气腾腾的，馋的她肚子都咕咕叫了。 “姐，咱们反正也没事，就教教人家不……”李沐禾恳求道。 “姐现在都病成这样了，怎么教……咳咳，再说……咳咳，再说……” 李沐宸咳嗽个不停。 “你这病，就是感染了风寒，如果猜测没错的话，大多是因为没有吃药，加上营养不够，没有好好吃饭，才会引发病重……” 徐若这样一说李沐宸难免有些心惊，自己的身子她自然清楚。 只是现在这种处境，她们出不了这个村，又没有钱粮，接下来是真的不好办。 “即便这样，与你何干，无事献殷勤……” “打住！”徐若赶紧打断了李沐宸的话。 “我可不是无事献殷勤，我是受人之托，再说我哥嫂子对我这么好，我能不把事情办好？” “另外，明天我们出村去县里卖野物跟豹子皮，你不是也要去？” 徐若说着看向李沐禾，却发现李沐禾一直对他摆手，示意徐若不要说。 “小禾，他说的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出村，你知道………咳咳……”李沐宸气的咳嗽了起来。 “啊姐，我，我想着县里一定有药……所以……” 李沐禾极力解释。 “那你也不至于跟他一起，你知道……”李沐宸说到这里又赶紧打住，对着徐若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跟沐禾是不可能的！” 徐若忍不住摇了摇头，“谁说我非要找沐禾，我找你不可以，你是姐姐，姐姐没有嫁，妹妹怎么能先嫁……你说是不是？” “你……咳咳……”李沐宸气的脸色通红，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赖的人。 “赶紧吃饭吧，身体好才是最主要的，其他都是浮云……” 浮云，什么是浮云呐？ 李沐禾感觉这个人挺有意思，再一抬头，徐若已经走出了门。 “啊姐，我去送送他……” 李沐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人心难测，这个人显然是引起了妹妹的好奇。 第35章 破马甲 “哎……！” 李沐禾欲言又止。 徐若刚走下屋檐，听到李沐禾叫他，这才转身看向李沐禾。 李沐禾急匆匆追上前，低着头憋了半天才小声道：“明天，明天我跟你们出城。” 徐若笑了笑，“你不怕你啊姐？” 李沐禾捏着衣角，“不怕！” “嗯。” 次日一早。 天刚刚亮，刘二叔就来叫门了。 从石壕村到县里要走三十多里路。 加上要急着卖掉肉买粮食后晚黑之前还要赶回来。 徐昌原本是要跟着一起去，雪豹皮值不少钱，让两个儿子去他不放心。 无奈这两人吹了风，昨夜咳嗽的有些厉害，今早便起不来了。 好在有刘二叔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徐昌交代了一遍，两个人这才冒着黑把雪豹肉，梅花鹿抬上了牛车。 牛车虽然破，却很宽敞，后面放满野物，前面坐下几个人不成问题。 刚堆放好野物，李沐禾就冒着黑走了过来。 “二叔，她啊姐病了，着急进城买药，带一路吧？” 徐若跟刘二叔解释道。 “反正坐的下，多带一个人有啥问题，来上车。” “你先上去。”徐若对着李沐禾道。 李沐禾点了点头，发现牛车太高了，根本上不上。 抬脚上去的时候，好几次还因为没上去差点跌倒在地上。 徐若只好拖着她的屁股，把李沐禾推了上去。 李沐禾是上了车，不过却羞得满脸通红。 “丫头，身体不舒服啊？咋脸色有点不对？” “没……我没事。”李沐禾急着解释道。 天刚刚擦亮，村里传来一些鸡叫的声音，远处偶尔有几户人家早起有事，屋顶也冒起了炊烟。 牛车上没有位置，刘二叔怕咯屁股，还给李沐禾找了一个小墩子。 李沐禾坐在车上，撑着腮帮，看着远处渐渐冒出山顶的阳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搞清楚市场肉价，以及皮毛的行情，徐若倒是跟刘二叔聊了起来。 从刘二叔的话中，徐若得知，肉价还好，基本上都是透明的，难办的是皮毛这东西。 相差很大，有时候一两银子的东西能卖二十两，同样，要是不识货二十两的银子也可能只卖一两。 走了七八里路，天色已经大亮，路边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都是附近的一些猎户，山民，有的带着野物跟他们目的一样，去县里换些钱粮，有的背着材，去县里卖。 按说附近镇上也可以卖点吃，只是价格低些，大老远去县里，也是省下一些脚费，留着填饱肚子。 看着这些奔波三十里路只为多赚一两个馒头的人，徐若心里莫名有点沉重。 如果不是穿越过来，如果不是获得系统界面，眼下徐家的日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眼前的李沐禾，在姐姐重病之后，又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好在有系统界面，按着上面的指示，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想到系统界面，徐若才想起来今日的幸运大转盘还没开启。 徐若闭上眼睛，进入到系统界面中。 先查看了一下界面上的细微变动，跟昨日确实有点变化。 这一次是刷新了界面，之前所有的礼物盒都消失不见了。 从这些也说明一个情况，只要礼物获取后，礼物盒才会消失，礼物界面上才会空出位置。 徐若看了看左上角，在今日，明日的界面上面发出微弱金色的光，也就是说今天，明天有两次机会转动幸运大转盘。 当然明日的机会，徐若并不想提前开启，从上次邙山的经验上徐若得知，提前开启，有可能在第二天出现变动。 徐若移动光标朝幸运大转盘点去。 “叮。” 随着一声清响，在下方的界面上出现了一个礼物盒。 看着这个礼物盒，徐若也明白了，新手期过后，除非有意外，或者其他加层， 否则基本上都是一天一个礼物盒，一个礼物盒也只能开启一个礼物，或者一个信息。 徐若再次移动光标，朝着礼物盒点去。 “叮。” 礼物盒开启了，是一件破马甲。 徐若有点懵逼。 以为能捡到一只野物，死老虎，死狍子，最不济也是一只死野兔，或者死野鸡，眼下却弹出一件灰不溜秋的马甲。 也可能这不是普通的马甲。 徐若这样想着，移动光标朝马甲下方点去。 【今日：阳新县城西，有一个脸上有胎记的男人出卖家传宝贝，前去可以低价购买】 徐若心里有点疑惑，家传宝贝，难道这个破马甲就是家传宝贝。 即便真是是宝贝，谁又会把钱花在买一个马甲上面。 有钱不如买几个肉包子吃。 不过按着系统之前给的提示，徐若觉得不可能会出错，至少目前为止，每次都能让徐若获得惊喜。 “这破马甲不会是金丝软甲，防护服之类的东西吧？” 徐若暗自想着，要真是这样的宝贝，倒是可以买下，至少以后上山，遇到野物也能减少一些危险。 徐若收起界面，打算到了县城先卖了野物，再去城西看看。 这是徐若头一回坐牛车，起初觉得新鲜，没一会儿就硌得屁股疼走了大半的路，疼的厉害索性就下车跟着牛车走。 走了一段累了又上车，这样反复着倒是惹来刘二叔的笑话。 “你那屁股倒精贵，不如人家姑娘，你看看小禾不是坐的安稳的很。” 本是随心一句话，惹得李沐禾脸色又红了起来。 她屁股也疼的厉害，只是不好意思跟徐若这样跑上跑下。 最主要，她也下不去啊！ 没办法只能期间挪着屁股，稍微缓和一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地方。 看着来往的摊贩，徐若第一次感受到古代集市的热闹。 卖箩筐的，柴火的，包子的，糖葫芦的，还有头饰发卡，玉镯玉器的，数都数不过来。 古人没有电商，真的热闹。 徐若在心里感叹着。 虽然卖的东西多，野物没有卖之前，他们身上没钱，自然什么也买不了。 按着刘二叔的意思，先去把梅花鹿卖了，再去皮店铺卖雪豹皮。 “那皮货店的老板，大多数都认识你爹，你说上你爹的名字，人家不敢唬你。” 一路上刘二叔跟徐若解释道。 第36章 狗屎运 从刘二叔的话里，徐若也知晓了一些事情。 父亲跟刘二叔打猎一二十年，这些年也有打过一些毛皮，野物什么的，基本上都是拿到这些店铺处理。 一来二去，这些店铺老板的为人，给价的高低，也都摸得清楚。 很快到了地方，刘二叔直接把牛车驾到一家巷子口处，这是附近收购店之一。 店里的伙计刚要驱赶，一看是刘二叔，笑呵呵道：“刘叔，好久不来了。” 刘二叔也笑着回道：“这不来了，带了几个晚辈，来过过眼，咱们这些老家伙年龄大了，以后就靠他们了……” 那伙计笑道：“刘叔说笑了，不过以往都是你跟徐叔一起，今徐叔怎么没来？” “俺爹病了，让俺来的。”徐信接上话回道。 伙计看了一眼徐信，“难怪，难怪，不过今天你们几位要卖点啥？” 嘴上都是客套话，开门做生意，有生意才有交往，没生意他还要忙活下一个。 况且刘二叔很久没有打到野物了，伙计似乎也不指望有什么好东西。 刘二叔自然也知道伙计的想法，对着徐信道：“信，东西给人家瞧瞧。” 徐信二话不说，解开牛车上的绳子，把稻草撩开，里面堆着三只野梅花鹿，还有一只剥皮的雪豹肉，虽然砍掉一些，基本上还有大半个。 伙计眼里露出一丝喜悦，大雪封山，最近好多猎户都上不了山，野物收的也少，很多酒楼都催到屁股眼上了。 有些酒楼因为急需野味，特意说了，只要有东西，价钱不是问题，甚至一些富家酒楼还提前给了银子。 “爹，爹……” 伙计急匆匆往里面走去。 看到这一幕，刘二叔陇着袖子，心里有了底，还偷偷在两人耳边低语几句，“现在缺货，等会看我眼色，不要随便开价……” 徐若暗自想着，刘二叔也是个老奸巨猾，难怪爹说了，有刘二叔在，他就放心了。 很快伙计领着一个干瘦的老板走了出来。 “哎呦，老刘啊？今儿带了……” “爹，你看。” 伙计拉了拉瘦老板的衣服，瘦老板这才看到牛车上堆的野物。 “孙老板，这两位是老徐的有人，价钱你可给公道了。”刘二叔提前跟孙老板说道。 “哎呀！老刘啊，这回你可算帮我忙了，价钱你放心，比别人低，你随时找我。” “小桂啊！，去拿称，咱给你刘叔算银子。” “好咧！” 伙计原来是孙老板的儿子，跑的比啥都快，很快拿出一杆大称。 刘二叔趁着空跟孙老板聊价格，徐若两人在一旁听着。 “你放心，都老徐的儿子，价钱俺不会亏他。” 孙老板说完转头看向徐若，“鹿肉算六百文一斤，雪豹肉五百文一斤，至于你带的那点野猪肉，给你算一两银子……” 徐若心里有点疑惑，这么高的价钱。 难怪昨天刘二叔死活不肯把鹿肉卖给村里人，这段时间只有刘二叔进了城。 虽说前不久徐若天天进城，却都是赌钱，喝酒消费的，至于肉什么价，根本不知道情况。 “现在到处征战，又加上天灾……才涨了，不然，可给不了这个价。” 孙老板跟几个人解释道。 “那是那是。”刘二叔可乐坏了。 六百文一斤，这只小鹿差不多一百斤左右，换成银子可有六七两。 倒是徐信有些懊恼，昨天光顾着乡亲们的面子，还以为肉价现在没涨起来。 60文钱都给卖了，亏了整整十倍。 好在村里消息闭塞，大家也不知道肉价涨了，加上很多人买不起肉，所以并没有卖多少。 孙老板让儿子上称，自己在一边记着，总共下来，雪豹肉除了家里留的，还有二百多斤。鹿肉一共八百二十斤。 也就是说雪豹肉差不多十两银子，加上鹿肉四十八两银子，一共五十八两，孙老板客气多给了半两，凑成五十九两。 五十九两银子，一个农户家庭，一年种地，除去开支，也才十两银子左右，要不说村里人有人眼红。 卖了肉，孙老板高兴，跟徐若两人客气一番，“下次有野物，还要拿过来。” “一定不定。” 徐若觉得孙老板为人还可以，不至于压价，既然还可以，交个善缘，下次也方便自己前来。 “你小子运气好啊！这几天赶上你爹干七八年了，走咱去兽皮店……” 刘二叔一边赶着牛车一边跟徐若两人说道。 五六十两银子，眼下别说过冬的粮食有了，还能过上好日子，这是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 兽皮店在巷子里面，刘二叔特意找了一个地方，把牛车放在里面，有专门看牛车的伙计，不过要收钱，挺便宜的，只要两个铜钱。 安顿好牛车，刘二叔才带着几人朝兽皮店走去。 徐若感觉挺不好意思，路上从兜里掏了一两银子，买了几个肉包子，然后给二叔两个，自己两个，给大哥一个，李沐禾一个。 起初刘二叔还推辞，毕竟怎么能让一个小辈买东西给他吃，不过推了两下也就不客气了。 至于李沐禾，有点难为情，可惜肚子饿的不行，这段时间，可想吃肉包子了，看着刘二叔都接下来，也就说了声，“谢谢。”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雪豹皮毛按着我跟你爹已经知晓的，眼下这样的天气，估摸着怎么样也值一百两银子……” 刘二叔一边走一边说着。 “一百两？”李沐禾有些惊讶，没有落难的时候，钱在她眼中并没有什么用。 即便是落难了，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 直到啊姐生病后，李沐禾才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没有钱，有时候会让人饿死，病死，甚至去做一些自己觉得很卑微的事情。 就是上个山，捡个死野物，就能卖这么多钱吗？ 李沐禾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等回去了，也要上山，捡了野物卖钱，就不用害怕饿肚子了。 “要不村里人怎么说你小子……”刘二叔笑着说道。 “说我啥？”徐若故意问道。 “你小子是几百年来，石壕村运气最好的人……” 明明一个赌徒，家里都快被你霍霍完了，转眼一下子捡了这么多野物。 今天卖了豹皮，你徐家的家底都快赶上赵家了。 第37章 有钱了 几个人聊着，就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兽皮店门前。 “等会见了人，只管把兽皮给上，至于多少钱，不用管。”刘二叔压低声音道。 “这又是为何？” 徐若有点不懂，刚刚在兽肉店，刘二叔可不是这样的，要是看着价钱不合适，或者老板欺生，直接走人。 为什么反倒雪豹皮，刘二叔要这么说。 “嘿嘿，你小子不用多心，这是你爹交代的，俺只管把你们带到这家店，其余的俺可不管，不过你放心，这家店的老板，跟你爹认识，还是老相识……” 徐若有点疑惑，只听人说自己父亲以前是当兵的，后来退出军队后，就来到了石壕村，至于认识什么人徐若从来没有听说过。 刘二叔刚进店里，就有一个老者迎了上来。 “刘老弟来了。” 老者笑呵呵对着刘二叔招呼道。 “于掌柜近来可好。” 刘二叔对着老者问候一句，显然这个老者就是这家店的掌柜。 老者无奈的笑了笑，“别提了，天寒地冻的，最近生意可不好，皮毛收不到，那些个富家老爷还一次次催着……” 刘二叔笑道：“可不，你看我今个给你带了谁来。” 刘二叔说完，指着徐若跟徐信道：“老徐家的两个儿子，这次专门找你来收皮子。” 于掌柜一听，脸色明显有些惊讶，“老徐家的，那我可得很好好瞧瞧。” 于掌柜转头看了看徐信，又看了看徐若，最终目光停留在徐若身上。 “像，像，简直是太像了……” 刘二叔撇了撇嘴，“人家儿子，能不像吗？” 于掌柜这才收回目光，客气道：“来里面坐，先喝一壶热茶，暖一暖。” 跟着于掌柜，几人进了屋，于掌柜吆喝一声，“于忠，来客人了，切几壶茶。” 待几人坐下，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茶盘，盘子上放着几杯茶。 “几位请用茶。” 刘二叔客气的站了起来，有些尴尬，“谢谢贤侄。” 跟着老徐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高的待遇。 刘二叔心里就嘀咕了，难道是因为雪豹皮？ 按说老徐交代的人，自然是信的过的，虽说以往徐昌来卖皮子的时候，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也热情的很，徐昌跟于掌柜认识多年，自然是信的过。 只不过今日于掌柜表现的太热情，对两个后辈以这么高的礼数，着实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喝着茶，于掌柜笑道：“我看贤侄带着皮子，似乎是雪豹的皮，不知可否拿出来看一看？” 徐若这才把皮子从油纸包里解开，一张宽大带着些血迹的雪豹皮摊开在客厅里。 于掌柜走上前，用手摸了摸皮子，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 这么好的皮子，很久没有收到过了。 按着现在的市场行情，这一张皮子可以卖一百二十两银子。 当然，因为一些缘故，他现在能出到一百五十两。 徐若有些惊讶，按说做生意的，喜怒不形于色，眼下于掌柜显然犯了禁忌。 这样就不怕他趁机多抬高价钱？ 来的路上，跟着刘二叔大概打探了一下，这张皮子，最少可以卖到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这可是个天价。 要不是那些富家老爷，争着要买这种雪豹皮，基本上不会炒到这么高的价格。 物以稀为贵，便是这个道理。 “于掌柜，你看这张皮子，能值多少银子？” 徐若开口问道。 如果于掌柜给一百两银子，或者少个几两，徐若也打算卖了，但是低于九十两，就算了，他要拿到别家去卖。 虽然刘二叔告诫了他，不管于掌柜出什么样的价格，都不要还价但是他还是觉得，在利益的面前，人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况且，退步几两银子，已经算是他感谢于掌柜的热情招待。 在生意没有谈好的情况下，给他们上了一杯茶。 其次是因为于掌柜跟自己父亲相识，看在父亲身上面子上。 当然，退步这种事，是有尺度的，徐若的尺度就在十两左右，低于九十两，没得谈。 “一百五十两！”于掌柜浅浅喝了一口茶，笑着回道。 “噗……”刘二叔刚喝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一百，五十两……”刘二叔惊讶道：“于掌柜，我没听错吧？” 于掌柜以为自己开价低了，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刘老弟，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我不至于在几个孩子面子压低价格，市面上我给的这个价格可算是高的了。” 徐若知道于掌柜是成全，从这些话中就能感受到了。 刘二叔的意思是价钱太高，有些不相信，并不是认为价钱低。 “于掌柜，俺不是这个意思，俺是……” 徐若立马就打断刘二叔的话，：“刘二叔，这皮子俺爹说了，只卖给于掌柜，既然于掌柜都开了价钱，咱就直接卖了！” 于掌柜也干脆立马吩咐儿子于忠拿银子。 很快于忠就端着一盘白花花的银子走了上来。 “这是一百五十两银子，贤侄请拿好……” 于掌柜指了指盘子上的银子。 这么多银子刘二叔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早些年也跟几个猎户捕猎过一次雪豹，不过那时候是五个人，雪豹皮没有现在贵，也就卖了八十两银子。 如今，没想到雪豹皮都能卖出这么多银子了。 看着这么银子，徐若心里明白了一件事，与其每天猎杀一只野鸡野兔，不如半年猎杀一只大型野物，取其肉，卖其皮，一场下来最低能有百十两银子。 当然猎杀大型野物，得上黑雾山，黑雾山上凶险，大多数猎户并不敢上去。 也许可以组织一些猎户，结伴而去，再利用系统界面的指引，完全可以避开危险，精准找到野物。 不过这些都只是想法，眼下有了银子徐若要干的事情就是逛街，买东西，买很多的东西。 “哥，这个你拿着，剩下的留给我。” 徐若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大哥，然后把剩下的银子揣进了兜里。 一百三十多两银，够他泡妞了。 “老二，爹交代了，你可不能再赌……” 走出兽皮铺，徐信忍不住劝导起来。 好不容易能过上好日子了，徐若再拿银子去赌，很有可能家里再回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 “徐哥儿，你大哥说的对，千万别去赌，这钱你娘留给你娶媳妇的，你最好交个你大哥拿着最好。”刘二叔也跟着劝导起来。 第38章 带你去玩好玩的 “大哥，刘二叔，这个你们不用管，该去买东西就去买东西，我跟沐禾还有点事，回头咱们去牛车哪碰面……” 徐若不想再听两人唠叨，拉着李沐禾的收钱，“走，带你买药去。” 李沐禾就像一个小孩，被徐若拉着牵了很远，才使劲甩开手。 “怎么了？” 徐若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沐禾。 只见少女脸色羞红，低着头嘴里还在嘀咕，“登徒子……” 徐若这才意识到，古代少女都很保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不像现在这样牵一下手，亲一下嘴的。 “药店就在那？” 徐若趁机指了指前面。 听到药店李沐禾这才抬起头，脸色缓和了一些。 本来就是出来给啊姐买药的，这会到了药店，她可不想被别的事情耽误。 “聚中堂”阳新县最大的一家药店，坐诊医生最多记录有二十人，听说最有名的皇城医师都前来坐镇。 进了店，排队的人倒是挺多，有十个医师坐在位置上，旁边是药师，病人看好病后，医师开药，药师抓药，然后付钱走人。 当然也有临诊的，就是当场给病人治病，再开药。 李沐禾忍不住有点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徐若四周看了一圈，外面还有病人往里走，人明明很多，这些药师却不急不慢，仿若没有吃饭一样。 其中李沐禾排队的地方，这个药师离谱到问一句话喝一口茶，然后等到快看好，开药的时候，尿急，跑去蹲茅厕了。 病人都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甚至祖宗都骂了个遍。 眼看排队排的门口都快赌了，上茅厕的药师回来了，刚坐下又喝了一口水。 “哎呦，不好意思，肚子疼，稍等片刻……” 真是懒驴上磨，有人忍不住骂了一句。 好巧不巧那旁边小药师听到了，狠狠瞪了这人一眼。 “催什么催？急着投胎呢？急着投胎那边有加急通道……” 徐若有点疑惑，问旁边的人，“何为加急通道。” “加急通道，你掏银子，人家就给你先看，没看到那两个医师前面写着的吗？” 顺着那人的目光，徐若往那边看去，别说还真的有两个医师前面写着加急。 这个加急应该就是VIP吧？ 徐若暗自想着，走到那加急医师面前。 “加急看一下！” 那医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徐若，“一两银子。” 徐若心里一惊，这一两银子都可以买二斤肉了。 真他娘的黑，徐若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为了泡妞，不下血本是不行的。 徐若摸出一个碎银子，丢在桌子上。 那医师喜出望外，等半天没有加急的，还特意跟旁边的几个普通医师打过招呼，慢慢看，越慢越好。 无奈那些人就是不过来，都是穷鬼一个。 眼下来了个人，自然高兴了。 “是本人看病还是……？” 徐若对着远处排队的李沐禾招了招手。 “病人在家。”徐若说完，让李沐禾坐下，对医师告诉李沐宸的病情。 李沐禾大概把李沐辰的病情跟医师描述了一遍。 医师拿出纸，一边念叨一边写。 “恶寒重、发热轻、无汗、鼻塞流清涕、咳嗽吐白痰、肢体酸痛、舌苔薄白，部分会伴头痛、恶寒发抖、脉浮紧……” 李沐禾又补充一句，“啊姐现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师停下笔，“可有正常用食？” 李沐禾摇了摇头，家里没有粮了，这次来就是要变卖一些首饰，然后买点吃的。 “那就对了，百病不侵，身先强，病人身体太差，要多喝肉汤，这样才能恢复……” “可是……” 李沐禾还是有点担心，啊姐都跟她说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了，怎么到了医师这里，什么事没有？ 李沐禾有点不放心。 好不容易才来县城一次，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已经说了，病人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太虚，寒气太重，注意饮食注意保暖，我给你开两幅药，回去小火熬煮两个时辰，每天早晚各一次，若是不好，药费包退……去拿药吧！” 医师旁边的药童早已抓好了药。 李沐禾走过去，那药童开口道：“三两银子！” 李沐禾脸色骤变，三，三两银子，她摸了摸口袋，只摸出三个铜板。 这三个铜板是她最后的家当，早知道不该先跟着徐若到了这里，应该先去当铺。 李沐禾低着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药童冷冷一笑，“怎么，没银子？” “啪。” 徐若把三两银子拍在药童面前的柜台上，“谁没银子？” 李沐禾这才松了口气。 拿着药，两个人走出药店，外面的街道到处都是卖东西吆喝的声音。 “真热闹！” 李沐禾忍不住小声惊讶道。 她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可惜自从出事后，到了石壕村逃难，就再也没有看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了。 “谢谢你，那，那三两银子，我会给你的。” 李沐禾低着头跟在徐若身后。 徐若转身，两人差点撞到一起，“你有钱吗？” “啊？我，我可以把这个当了……！”李沐禾伸手朝耳朵上摘去。 是一个玉石吊坠。 先是卖发簪，再当耳坠，这恐怕是这丫头最后的首饰了。 徐若抓住李沐禾的手，吓得李沐禾差点叫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 徐若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之前的簪子，然后递到李沐禾手中。 “这个你拿着。” 李沐禾疑惑的看着徐若，“这个是我跟你换肉的。” 徐若道：“我知道，但是你这个很贵，值很多银子。” “可是我现在没有钱给你，就连买药……” 李沐禾低下了头。 “这样吧！我那侄子想要识字，你帮我去教，去我家教，然后我每天给你二两银子，还管饭，你看怎么样？” 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还管饭。 李沐禾半信半疑道：“真的吗？，你，不会骗我？” 徐若笑了笑，“骗谁都不会骗你，你就相信我好了。” 李沐禾嘟了嘟嘴，“啊姐都说你不是好人……” 只是李沐禾说这句话的时候，徐若早跑看热闹了，加上李沐禾说的声音比较小，徐若并没有听到。 正发着呆，听到徐若叫她，“快来，快……带你去玩好玩的。” 第39章 那你怎么报答我？ 李沐禾挤过人群，发现徐若站在一家面摊前面：“你饿不？我们吃点东西？” 李沐禾脸色一红，“那可能又劳烦你付钱了。” 徐若笑道：“不，是我先帮你垫付，改天你赚够了再还给我。” 李沐禾忍不住捂着嘴浅笑一句，“那就当我提前借你的。” “提前预支。” 徐若笑道。 “老板，两碗牛肉面。” 掌柜的高呼一声：“两碗牛肉面。” 过了一会伙计端了两碗牛肉面走了过来。 面放在二人面前，热情腾腾李沐禾轻轻撇开头，热气韵的她脸色发红。 徐若挑起面，大口吃了起来，早上到现在肚子早就饿了。 店铺老板经营多年，做面的手艺自然有一手，面吃到嘴里，很有嚼劲，尤其是面汤鲜美可口，加上一片片沾着酱的胬牛肉，味道真是没话说。 徐若三下五除二几口干完了一大碗面，最后吧汤汁喝的一干二净。 李沐禾还在小口吃着，小脸微红，透着几分憨厚可爱，时不时的吸一下鼻涕，面太热，街上太冷，看着李沐禾红通通的鼻尖，徐若不禁有些看呆了。 李沐禾吃着吃着似乎感觉到徐若在看着自己，没抬头，只是用手拢了拢鬓角跟刘海的碎发，小脸却变得通红。 徐若正看的出神，李沐禾抬起头，“我吃好了。” “那我们去买点东西，顺便逛逛？”徐若问道。 “嗯……”李沐禾点了点头，却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就说，只要我能帮你，绝对会帮。”徐若问道。 “你，你可不可以先预支我……”李沐禾有些害羞。 预支这个词，她也是刚刚才听徐若说起，虽然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大概的意思就是提前借钱的意思吧！ 徐若这才想起来，要买东西，李沐禾可没有钱。 徐若从怀里摸出一包银子，差不多五十两左右。 “你拿好了，可不要让王大娘那样的人知道。” 李沐禾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银子，没想到徐若会给她这么多，一时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就当你提前预支的，反正是你自己的钱，你只是提前拿去而已……”徐若劝导道。 反正有钱就给，然后你最好还不起钱，只要人天天呆在咱家，还怕娶不到你。 “可是，我一天才二两银子，这得还多少天呀？”李沐禾小声嘀咕着。 虽然这样，她现在确实很需要这笔银子，买米，买衣服，买肉，最好还能给啊姐买一些蜜饯，啊姐吃药那么苦，没有蜜饯，果糕之类的零嘴怎么行。 “没事，净文还小，要学的字很多，你最少可以教导他到十几岁，这些都是你的工钱，只是提前给了你而已……” 李沐禾叹了一口气，“好吧…！” 如今李家遇难，她们两姐妹虽然逃了出来，却落在人生地不熟的石壕村。 眼下带出来的银子都用完了，值钱的首饰，也都变卖的差不多了，如今要不提前从徐若预支，接下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了一会，李沐禾突然开口，“你是去赌坊吗？” 她想起刚刚刘二叔跟徐信的话，加上以前听王大娘说过。 这个人就是一个赌徒，品行不端，及其自私，为了自己一时快乐，能不顾一家人的死活，把钱粮全部偷了出来。 “先带你去玩玩！”徐若随口说道。 “额。” 跟着徐若，李生怕被人群挤散，想抓他，却又有些羞涩。 “等，等等我……！” 李沐禾刚追上徐若却发现徐若站在一个地摊前。 地摊前围着一群人，有人还在笑：“五两银子，就这个破皮甲要五两银子，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着哪里来的骗子，竟然跑到阳新县行骗？” 徐若看着男人脸上的胎记，没错这个男人就是今日界面上提示他的礼物。 “这皮甲什么来路？”徐若问道。 “家传宝贝。”男人回道。 “家传宝贝，怎么破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可以刀枪不入？”徐若疑惑问道。 旁边的人跟着吆喝起来，“什么破皮甲，就是一个骗子。” “谁买谁上当。”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难色，着急解释道：“这皮甲是家传宝贝，放的太久，虽有些旧，防护却没话说。” 徐若想了想问道：“可有尖刺之物试用。” 男人从放马甲的盒子里拿出一把生了绣的匕首，“这匕首也是家传，名叫，星月刃，削铁如泥，因年数久，生了绣，虽不好看却很实用……” 男人说罢拿起匕首对着马甲刺了一刀。 马甲丝毫无损，就像一件金丝铁衣，根本刺不透。 旁边围观的人哄笑起来，“这把人当猴呐？自己的刀刺自己的马甲，以为咱们都是傻子？” “哈哈哈。” 徐若倒是没有觉得这人是骗子，真要是个骗子，完全可以拿一把假刀，或者锋利一些的刀，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把生了绣的匕首。 徐若蹲下身子，把马甲拿在手中看了看，冰凉透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显然是不保暖的。 大冬天穿件不保暖的马甲，除非脑壳有病。 当然若是这件马甲真的是件宝物，那就另当别论。 “俺爹传下来的时候，一再嘱咐，莫丢了宝贝，眼下是没办法了，……唉。” 男人叹了口气，“娘子身子不适，病情恶化，要有半点活路，不至于……” 说到这里，男人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没了底气。 只能做出最后的让步，“最少四两，不能再少了……娘子抓药，加上口粮，总得活下去……” 徐若看了看这匕首，“你刚说这匕首叫什么？” “星月刃，也是听我父亲所说，不过这匕首，放了这么多年，削东西未成俺什么变化，你要想要，给俺二两银子便可……” 旁边看热闹的有人又忍不住了，“哈哈，要饭的，你想钱想疯了吧？这把破刀，连削个水果都不行，还要二两，你咋不去抢呐？” 徐若看了看这把匕首，虽然表面生了绣，锋利度根本没减，显然不是寻常普通匕首。 况且系统界面已经给了指引，要是再纠结这几两银子，他可真是个傻瓜。 男人并没有反驳，只是任由旁边的人嘲笑。 徐若想了想，为了不被男人骗，特意假装思索，进入系统界面。 然而，系统界面上的礼物盒却发生了变化。 徐若心里暗自惊喜，用意识控制光点朝礼物盒下方点去。 第40章 系统升级 系统界面发生变化，是因为时间发生改变，现在时间没有改变，获得的消息却发生了变化。 不过是往好的方面改变。 【今日：阳新县城西，有一个脸上有胎记的男人出卖家传宝贝，前去可以低价购买】这条礼物消息是今天上午开启的。 现在却变了，徐若仔细查看注解的消息。 【今日：阳新县城西，有一个脸上有胎记的男人出卖家传宝贝金丝软猬甲，前去可以低价购买，附加奖励：星月刃，星月刃可刺破任何物品，另，多给卖家银两可获得好感。】 上午的时候，提示并没有皮甲的名称，而现在，不光有了名称，还多了星月刃的名称。 最让徐若疑惑的是界面竟然提示她多给卖家银子。 根据这两天的提示，系统可重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管怎么说，相信系统总是没错的。 况且他现在身上有一百多两银子。 徐若问道：“兄台贵姓。” 男人有些怅然道：“鄙人姓杨，单名一个志。” 徐若暗自惊讶，果然，事事都让人惊喜。 认知中的杨志可是一个刀客，道法甚是了得。 徐若从口袋里摸出十两银子，然后递给杨志，“杨兄，这两年宝贝我倒是不稀罕，听你说家中嫂子生病，定是遇上了困难，这银子你就当拿去，至于你的这些家传宝，你要是觉得稀罕，我就不要了……” 徐若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试一试杨志的人品。 如果他要那宝贝收回去，光拿银子，徐若是不会双手奉上十两银子。 果然，杨志听到徐若的话，感激涕零，“敢问兄才大名，小人无以为报，往后兄才若是有难，小人做牛做马偿还，至于这些宝贝，自当是兄才买的，俺是万万不可收回……” 徐若一把扶起杨志，“在下姓徐，单名一个若，以后杨兄若是有困难自当前去找我……” 徐若随后把地址给了杨志，然后相互告别。 看着徐若的背影，杨志心里万分感激，喃喃自语：“徐兄弟，日后有缘，杨志定还了你这份恩情。” 说完杨志身影一闪，从人群中揪出两个痞子，冷笑一声，“想跟人，先过了我这里再说。” 这两人在阳新县做了十几年的扒手，跟了一路才算弄明白徐若身上的银两，眼看就要得手，却半路杀出一个陈咬金。 “臭骗子，找死。” 其中一个瘦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朝着杨志捅了过来。 另外一个胖子则从身上摸出一枚暗器，直入杨志面门前。 人群惊恐，这种突发情况下，即便是一个武林高手，也难以抵住两人的攻击。 然而，杨志身影一晃，人竟然凭空不见，出现在二人身后，伸手拍了两下，两人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人看清楚，杨志已经转身离开。 高手，这人绝对是个高手。 有人惊恐的指着杨志瞠目结舌的跟人说道。 听到这些话，有人才开始意识到，刚刚那两件东西，很有可能真的是个宝贝。 徐若一边哼着歌，一边摸着两件宝贝。 十两银子便能买到两件传家之宝，这个杨志真是有点憨厚。 真要拿到当铺去卖，很有可能卖到更好的价钱。 不过当铺做生意，一般都是狗眼看人低，杨志这副落魄杨，又拿着这么破的皮甲，多半会认为是个骗子。 “这真的是宝贝？” 李沐禾紧跟着徐若，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那么多人都不愿意买的东西，徐若不但买了，还多给人家银子。 “这弄不好真是家传宝贝。”徐若说道。 李沐禾想了想道：“其实我跟我姐之前也卖过很多。有一次为了买粮，我姐卖了一个玉镯，按着我阿姐的说法，那玉镯可以卖百两黄金，可惜为了口吃的，二两银子就卖了…… 还有一次，我姐拿了一颗珍珠，明明很值钱，却没有人识货，还说我们是骗子……” 徐若笑了，“这样说，刚刚那个人也是遇了难？” 李沐禾叹了口气，“他遇不遇难，我不知道，但是你能帮他，说明你这个人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 徐若问道：“他们说我什么？” 李沐禾低了点，声音也小了几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额，那你还敢跟着我……”徐若说完，心情大好，“走，带你去听曲。” “啊，听曲，可阿姐说了，戏楼都不是好人呆的地方。” “那你跟我去了，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沐禾，“？” “走吧！”徐若说着拉着李沐禾一起朝不远处的醉花楼走了过去。 几个青布短打的伙计招呼客人，时不时有喝彩声从楼里传出来，混着锣鼓胡琴的声响。 在阳新县，这几层戏楼，已经算是奢华的建筑了。 小厮见到两人走了过来，立马上前：“两位里面请！” “走。”徐若跟李沐禾嘀咕一声，两人踏进戏楼。 喧嚣声从四方涌来，热闹的场面一度快赶上京都了。 楼上演戏的，涂着白脸，摇着折扇头戴相貂，黑袍上绣着暗金色的蟒纹，还有两个持棍官差立在一旁。 “哎呀！哎呀呀呀哎呀呀呀呀……” 徐若跟着声音晃了晃脑袋。 李沐禾忍不住问道：“你也会唱吗？” 徐若道：“这有什么不会唱的，我不光会唱这个，我还会唱青花瓷。” 李沐禾好奇道：“什么是青花瓷？” 徐若随既哼了起来，别说这旋律跟戏台上没有什么区别。 李沐禾忍不住有点佩服徐若，没想到他还会唱戏。 两人正说着，戏台上一声大喝，“好个奸贼，老夫死不足惜，可奸贼误国啊！” 李沐禾忍不住捏住了徐若的手，心里都紧了起来。 眼下这故事，不就是他们家的遭遇吗？ 父亲跟随的王爷因为力荐，被人拉下了马，这才让他们家跟着遭了秧。 那日在朝堂上，父亲也是这般豪迈，可惜被活活打死。 看着李沐禾激动的样子，徐若倒是有点无聊。 “一个戏子都能让你激动成这个样子？……” 徐若暗自嘀咕一声，拿起一颗瓜子丢进了嘴里。 第41章 看戏 也许这个时代娱乐的东西太少，除了听曲，看戏没有了其他的娱乐，醉花楼才会引开这么多的百姓。 看到李沐禾紧张的样子，徐若没有表示什么，任由让他捏着，反而李沐禾似乎没有察觉，注意力全部在了戏台上。 戏文跌宕起伏，台下的人也看得心潮澎湃。 忠臣被冤枉，有人粗鄙的骂道：“狗贼，该死！” 徐若看了看李沐禾，眼眶都红了。 再看看下面的观众，瓜果皮不断往台上扔，好在戏台离的远，不影响戏子的表演。 徐若靠在椅子上，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也眯着眼睛无聊的看着。 很快忠臣被谋害，被官军抓起来，下狱、菜市场砍头，台下的人骂声更汹涌，差点把戏楼掀翻。 忠臣死后，有人查案。 听说有人查案，那奸臣吓得四处打听。 “敢问这次所来何人？” “据说是浦江人士，据说是个状师……” 那奸臣一听哈哈大笑，“一个状师，就算成了一品大员，又能乃我何？” 奸臣旁边的属下一听，徐徐道来：“大人不可大意啊！ 此人不简单，据说虽没有后台，却有民众支持，本人更是爱民如子，其中有一件事广为流传，天下皆知，后传到皇上耳中，被皇帝奖励了数万良田，更是在全国表彰，特别为他写了几个大字，亲自送到府上……” 奸臣大惊：“额……具体说说，什么怎么个事？” 很快奸贼被抓住，到奸臣斩首示众，满门抄斩的时候，有人忍不住大叫一声。 “杀的好……” “狗贼！你终于死了！” 将徐若的手握的生疼的李沐禾，也同时起身欢呼：“杀得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眶却是红的。 几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差点把戏台震翻。 不过这种剧情，在徐若眼中没有一点新奇感。 皇帝最后都是好的，被蒙蔽的。 等奸臣斗死忠臣，再幡然醒悟，弄死奸臣给忠臣正名，得到百姓的认可。 昏聩的皇帝老儿又能恢复英明神武的形象。 不过李沐禾这么激动，让徐若也有些意外，似乎对剧情除了着迷，还有一些别样的情感。 “这丫头的身上难道有与朝廷有关的消息？” 富家千金，逃难到石壕村这种偏僻的地方，又买房落户，显然有些不对劲。 联想眼前李沐禾的行为，徐若感到有些疑惑。 正想着，戏台上的戏子已经唱完，人也渐渐散去。 李沐禾随着人群坐下后，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 不过脸色却烫的发红。 徐若却不给她台阶下，嬉笑道：“手都给我捏疼了。” “你！”李沐禾脸腾的更红了，“你坏蛋！” 徐若一脸得意，“怎么坏蛋了，你刚刚还抓着我这个坏蛋呐？现在看完系了，就坏蛋？” 李沐禾低着头，眼眶有些红。 徐若看着她一脸要哭的表情，才明白过来，这古代小姑娘，和现代是不一样。 可没有现代这么开放，捏手这种事说出去可不好听。 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话开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生气的样子是真的挺好看的。 长长的睫毛忽颤忽颤，红润丰泽的樱桃小嘴微微颤抖。 徐若这时候还还真怕把她惹哭了，轻声开口：“那个……还看吗？还有一个戏。” 徐若只能把李沐禾的注意力引到戏台上，以免她尴尬。 李沐禾狠狠剜了眼徐若，才愤愤开口：“不看了！” 然后又把头迈到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坏蛋！” 被别人骂，徐若自然不会放过，倒是李沐禾骂他，不生气反倒乐着。 迟早都是自己老婆，别说骂一句，就是打一顿，他也不还手。 徐若起身，“不看了，那我们去买些其他的东西，买了东西，跟刘二叔汇合……” 走出戏楼，李沐禾独自一人气腾腾的往前走，徐若赶忙凑上去问。 “戏好看吗？” “嗯。”李沐禾最终还是应了一句。 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好像是自己先抓别人手的。 况且，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 “下次来还带你看，好不好？不过你得瞒着你阿姐……” 徐若笑嘻嘻道。 “才不。”李沐禾转身离开。 “行了，等等我，还要一起买东西呐！” 徐若追了上去，按着眼下的发展进度，再看一次戏，肯定就可以拿下了。 倒是李沐禾的姐姐，有点难办，冷冰冰的，似乎看谁都是坏人。 李沐禾要购买糙米，徐若只能陪着一起。 先前跟大哥说好，购买糙米这事都是徐信负责，为了李沐禾，徐若决定也看情况买一些。 当然他并不想买什么糙米。 糙米难吃，比野菜好不到哪去，年头好的时候，也就家境差点的人才会买过来。 如今灾荒年间，糙米价格已涨到三十文一斤，精面则是一百文一斤，几乎赶得上猪肉的价格了，都不是一般百姓能吃的起的。 寻常百姓多以糙米为食，没几个能吃的起细粮的。 问清楚了价格，徐若跟老板先买了三十斤精米，又买了三十斤白面。 就算之后过不上顿顿白面馍馍白米饭的日子，也得起码得每天吃上一顿。 李沐禾本打算全买糙米，可念及阿姐病重，还是买了十斤精米，另外添了三十斤糙米。 曾经别说这些糙米，即便是精米也根本不会觉得珍贵。 如今却为了一点糙米精打细算。 付钱的时候，徐若主动给一起给了。 “按着学费，我给你提前预支。” 徐若这样说着。 对于李沐禾来说，这是又欠了一笔钱。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这个孩子。 买了米面，都堆在门口，走的时间，李沐禾看着几十斤重的粮食，有些无力感。 这么重的东西，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拿。 以她这小小的身量，要把这些粮食扛出店门口，再忙扛到隔壁街道牛车上，实在不易。 最终，李沐禾只能看向徐若，嘴唇微微嘟着，撒娇起来：“我拿不动！” 徐若嘿嘿一笑：“现在知道要我帮忙了？” 李沐禾哼了一声，“那你帮不帮？” 倒是显得两人熟悉的很，威胁上了。 “嗨，看我惯着你！”徐若暗自想着，不过再看看李沐禾可爱的小脸，红嘟嘟的嘴唇，最终还是沦陷。 “我就喜欢她这样对我的感觉，贱就贱了，只要能让她给咱生宝宝。” 徐若从口袋里摸出几十个铜板，往柜台上一丢，“小二子，帮忙搬一下。” 伙计可一见到有钱赚，那乐活的不得了。 “好勒，客官先走一步……” 伙计抓起一包往背上一扛，再左手抓一包，右手抓一包，轻松搞定。 李沐禾看的都惊呆了。 第42章 阿姐的怒火 “好勒，客官先走一步……” 伙计抓起一包往背上一扛，再左手抓一包，右手抓一包，轻松搞定。 李沐禾看的都惊呆了。 “走吧！”徐若笑嘻嘻道。 他才不会傻到自己扛，这加起来一百多斤，他也得跑两趟，懒得费那个功夫。 能花钱的事，那都不叫事，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成为一个猎户的想法。 这个年代，肉值钱，野物更值钱，借着系统的提示，加上猎户掩饰，赚钱那都不是事。 走在街上，徐若经过几个摊前，又买了几只烧鸡，十几个肉饼，一共花了不过五两银子。 到了牛车的地方，徐若让伙计先把粮食放在上面，然后跟李沐禾打了个招呼。 “看着，我去买点东西。” 李沐禾嘟着嘴，还没说话，徐若就不见了。 粮食买了，药买了，该办的事倒是还有一样没办，就是帮阿姐买点零嘴。 看来是买不到了，正想着，刘二叔跟徐信回来了。 “李姑娘？老二去哪了？”徐信看着牛车上的东西，有些惊讶。 除了一些糙米还有细粮，白面，然后还有两只烧鸡，跟肉饼什么的。 “他刚走，去买些东西了。”李沐禾低着声音道。 刘二叔疑惑的看着徐若，“这买米买面的事，不是交给你了吗？你看他这又去干什么？不会又去赌了吧？” 听到刘二叔的话，徐信有点急了，刚就不该留那么多银子给老二。 现在真要去赌，肯定得输完了才回。 关键县城赌坊这么多，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李姑娘，你真该跟着他，他这要去了赌坊，身上卖野物的银子只怕没了……”徐信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再赌，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刘二叔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走了狗屎运，眼里就要过好日子了，这折腾一下，估计……唉！” 李沐禾低着头，听到两个人的话，心里只犯嘀咕。 这个人不会真的去赌了吧？但是刚刚跟自己说了，不会再赌。 难道自己看错了人？ 哼，啊姐说的果然没错，千万不能被这个登徒子骗了。 想到刚刚捏着他手的样子，李沐禾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混蛋……还想骗我看戏，再不跟你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徐信忍不住叹了口气，“二叔，要不我去找找？” “这偌大的县城，你去哪里找，等等再说。” 徐信又看了一眼牛车，“李姑娘，你这次买的东西倒是不少！” “没，……我只买了米粮，其他的都是你们家的。” “……额！老二这次还知道给家里买粮食了？” 正说着，街道上走了一个人过来。 “大哥，帮忙……” 徐若两手提着十几个包裹，背上背着几床棉褥，嘴里还咬着一大包零嘴蜜饯之类的。 “老二，你这是干什么？” “这有些东西是李姑娘的，人家给了银子，有些是我买回去给两个娃的，还有嫂子，她也够辛苦的，所以……” 徐若气喘吁吁的把东西都放在牛车上。 “老二，你……这钱是你挣得没错，可你也不能这么乱花，俺爹说了，给你是让你留着娶媳妇呢？” 徐信有些生气，这么乱买东西，这得花多少银子呢？ 谁家敢这么花银子，就连村里首富赵三孝家也不敢这么整。 “哥，钱花了才能赚，顶多我再上山捡就是了，好不容易来趟县城，不买点东西，大老远的可不合算。” 徐若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都摆放在牛车上。 “这精米白面的，谁家敢这么吃啊！” 刘二叔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是兜里装不下钱啊！ 刚赚了一百多两银子，这一下不知道花了多少。 倒是李沐禾，很不理解两个人为什么要反对徐若买东西，钱不就是用来买东西吗？ 总比拿去赌了好。 此时已近申时，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所以也就没有多说。 把粮食放好，所以买的东西摆放好，几人这才朝着县城口走去。 坐在车上，刘二叔跟徐信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徐若在想事情，李沐禾则是低着头，只是静静的听着。 天黑之前，几个人到了石壕村。 “二叔，先停下，我帮李姑娘把东西放下来。” 几十斤粮食，李沐禾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徐若抓起粮食扛着就进了李沐禾家院门。 李沐禾则拿着一些小包的药，跟在后面。 李沐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披着厚棉袄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牛车上的人。 “啊姐。” 李沐禾急着走了上去。 “买到粮食了吗？”李沐宸看着妹妹露出一丝虚弱地愧疚感。 眼下都到了要让妹妹出去买东西了。 不过很快李沐宸就看到妹妹后面的徐若。 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不过看到牛车上的刘二叔跟徐信，确定了几人是一起的，才稍微缓和起来。 “姐，我跟刘二叔还有徐大哥，还有……这个人，要不是他们，可带不回这么多粮食。”李沐禾扶着自己姐姐道。 “这个人…？”徐若扛着粮食刚放在屋檐下，听到李沐禾叫他这个人，显然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叫这个人？ “让他放着，咱们自己拿！”李沐宸冷着声音道。 王大娘早就说了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脾性很差。 李沐禾为难的看向徐若，“要不，要不你放着，我自己拿！” 徐若根本不理会，一手提着一袋粮食，从门槛跨过去，径直走了进去。 “沐禾，放那儿？” 听到这声沐禾，李沐宸剧烈的咳嗽起来，差点跌倒在了地上，还好李沐禾把她扶住。 “沐禾，问你话呢，赶紧的。” 里面又传来一阵催促。 李沐禾潜意识中随口一说，“放在灶台旁边。” 李沐宸脸色更加难看了。 很快徐若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李沐宸板着脸，主动挥了挥手，“阿姐好！” 李沐宸声音冷淡：“谁是你啊姐，赶紧离去。” “沐禾，让这个人走。” 李沐禾为难道：“那个，那个徐若，你就别惹阿姐生气了，赶紧走吧……” “别急，你买的蜜饯跟果糕还在车上，我拿了过来就走……” 徐若说完大步朝牛车走去。 李沐禾小声嘀咕一声，“什么蜜饯，我没有买啊？” 第43章 他可没有这么好心 徐若提着大大小小五六个包裹，全部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 “留着吧！慢慢吃。” 李沐禾刚要解释，还没说出口，徐若又说道：“记住了，明日开始，就得前去我家，可不能旷工！” “旷工？”李沐禾不懂的看着徐若。 徐若笑道：“就是不能无故不去。” 李沐宸不懂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认为徐若对自己妹妹不怀好意。 “沐禾……咳咳，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李沐宸咳嗽道。 即便把耳坠卖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 眼下不光买了这么多粮食，还有零嘴，这钱从哪里来的，她有些猜不到。 听着妹妹跟这个人的对话，莫不是自己妹妹答应他什么事情？ 李沐宸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的品行不算好人，她必须阻止妹妹被这个人迷惑了。 “阿姐，我是赚的钱，我已经答应徐若了，明天就去他们家教书……” 李沐禾信心满满的把事情的经过跟李沐宸说了一遍。 李沐宸陷入了一片疑惑之中。 再看看徐若已经走出来屋门，还嬉笑着跟自己妹妹打着招呼。 “走了啊！” “嗯。” 李沐宸有些生气，“沐禾，你跟我进来，啊姐有话跟你说。” “啊姐……” “王大娘之前的话你也听说了，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你现在跟他走的很近吗？” “啊姐，王大娘的话，我觉得不能全信。” “那阿姐的话你总该信吧？啊姐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尽量离他远点！。” “可是，人家答应要去教净文了了……” 刘二叔赶着牛车几人一路朝家门口走去。 走到村中心，徐若看见净文和净香正在村口跟小伙伴玩雪。 积雪厚，天气虽然冷这些小孩却玩的满头大汗。 徐信远远喊了一声：“你们两个还不回家！” 净文第一个蹦起来：“爹！二叔！……(⊙o⊙)哇，好多东西……” 徐净文已经看到牛车上放着很多盒子，还都是那种装糕点的盒子。 徐净文眼睛巴巴的看着徐若，以及他手中的油饼。 好香啊！ 就连徐净香也忍不住流了一点口水，很快又自己吞了下去。 徐若从拿出来一个油饼，油香瞬间飘了出来。 徐若直接窜了出来：“二叔！是什么这么香啊！好想吃额……” “油饼，烧鸡，糕点，你不是一直想吃吗？我进城买的……” 徐净文直接吆喝了起来，“姐，姐，快回家了，吃油饼，还有烧鸡……” 徐净香也跟着跑了过来，拽着牛车却上不来，徐若一把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抱了上来。 徐净香十几岁了，懂事的早，被徐若这样一抱弄的满脸羞红。 旁边一起玩的小伙伴顿时投来羡慕的目光，不住地吞着口水。 徐若对这些小朋友招了招手。 看到徐若手中有吃的，这些孩子可馋的不行，都朝着牛车跑了过来。 “你小子，这么多馋小鬼，你给的起？” 刘二叔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徐若的脾性他最清楚了，先前家里舍不得吃的馒头，徐若能拿出来给别人吃。 说好听点是大方，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傻子。 眼下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拿着这么多油饼，真要给这些小孩吃，可就太傻了。 “老二，老二，这些咱爹娘可都舍不得吃……” 徐信拉了拉徐若的衣服，知道自己弟弟大手大脚惯了。 徐若从油纸包里掏出几张油饼，一人发了一张，剩下没有发到的，一个人给了一把糕点。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马上天黑了。” 几个小孩欢快的跑开了。 徐若又拿了两个油饼给了徐经文一个，姐姐一个。 徐净香小口咬着，徐净文则一口吞掉了大半个，他可是看到，徐若怀里还有很多饼呐？ 倒是刘二叔，摇头摇的更狠了，这些油饼可都是包着肉馅的，这小子就这么给孩子了？ “徐哥儿啊！有钱也得省着花呀！可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啊老二，这一个油饼不少钱啊！还有那些糕点……” “没事，我买的多。” 徐若笑了笑，又从包里拿了两张油饼一个给刘二叔一个给了徐信。 徐信看了看油饼，“唉马上到家了，你嫂子肯定喜欢吃，俺留给你嫂子。” 这精粮做的油饼，里面还有肉馅，他可舍不得吃。 倒是刘二叔，豁达，“你不吃，都让这小子给别人，赶紧吃，吃没有了，吃肚子里了，才算自个的。” “吃！不吃全被这臭小子霍霍了。” 徐信说着咬了一口，“还真香。” 徐若自己也拿了一个吃，别说还真的挺香。 回刘二叔家，要经过徐家，卸完东西刘二叔就赶着牛车走了。 “二叔不坐一会？” ”不了，天都要黑了，改天再来，跟你爹唠嗑唠嗑。” 徐若看着慢悠悠离开牛车，不由嘀咕：“牛还是不行，有钱了得买头骡子……最好是马，那才够威风啊，不过按说今天就该买一头的。” 倒是刘二叔跟家里的关系不错，买了骡子驴子什么的显然让刘二叔有点挂不住。 进了屋，徐昌看着搬进来的粮食，还有十几个盒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买了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陶有凤也凑了过来，“哎呦我的娘哎，这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再看徐若往外掏的烧鸡、糕点，糖果，还有棉絮，衣服鞋子。 “小兔崽子，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那钱可都是你找媳妇用的。” 徐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能捡到野物那是运气，捡到这么多的野物那是祖坟冒青烟，可这种事情可不是天天有。 “儿啊！这换野物的钱，留一半给你可是娶媳妇用的，咋不知道呐？” 陶有凤一边翻着买回来的东西，一边说道。 心里还是乐意了，儿子知道为家里买东西了。 说到娶媳妇，徐若倒想起李沐禾了。 只要把李沐禾拽着不放，那还需要再找什么媳妇，现成的。 “嫂子，你看净文也到了学习识字的年龄了，我上次跟你说的，让那李家姑娘过来教认字，你看怎么样？” 姜秋红正在收拾米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眼下听到徐若还让净文识字，倒是有些谨慎。 这小叔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吧？以往他可没有这么好心。 第44章 给家人的礼物 “让净文识字啊？”姜秋红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得花不少钱吧？俺那有那个钱呀！” 姜秋红心里想着，让俺净文识字也是对俺娃好，小叔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 “花钱倒是好说，这教书先生可只有镇上，县里有，这一去一回可够折腾，再说这大冬天怎么去？”徐昌也跟着说道。 “你瞧他爹，娃都还没说，你急什么？” 陶有凤又接着说道：“老二，你赶紧跟你爹说，有啥想法？” “我是准备让那李姑娘来教净文，当然净香也可以学一些，将来总有用的……” 听到徐若的话一家人各有想法。 听人说外来户倒是有些本事，写字教书可不比那先生差。 只是这姑娘向来不与人交往，让她来教孩子识字，可真愿意？ “这事就怕人家姑娘不愿意？”徐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爹，俺看今天二弟带着李沐禾，两个人聊的挺好，那李姑娘并不好对二弟有了意思……” “哎呦我的娘哎，俺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还教净文认识字，你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陶有凤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上谁都比看上阮菊花强，看上谁她都支持。 “不过净文要不要读书还是个事……”陶有凤低着头看向正在吃糕点的净文。 “小净文啊，让你读书识字好不好？” 陶有凤摸了摸净文的脑瓜说道。 净文小脑瓜一甩，“俺才不要读书识字，俺要学爬树，俺要跟二叔一样，打雪豹，换好多好多吃的……” 陶有凤忍不住摇了摇头，“你看，净文不愿意。” 这么小的孩子都没长成型，大人怎么说他自然怎么做，由着孩子最后肯定成不了材。 徐若把桌子上的糕点收了起来。 “不识字学习，这糕点，果子你也别吃了。” 净文刚吃了两个糕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眼下正吃的上瘾，被徐若收起来了，急的都快哭了。 “二叔，俺听你的，只要有果子吃，俺什么都听你的。” 徐若又看向净香，“你呢？” “俺喜欢识字，俺愿意学。” 一家人都忍不住有点疑惑这两个小家伙之前不是不喜欢老二，就是因为买了点东西？ “好了，俺去烧饭。” 看着这么多东西，跟粮食，姜秋红也有劲了。 以往除了野菜还是野菜，她都是帮忙烧火，打下手。 眼下有食材了，她可忍不住要展示手艺了。 “嫂子，晚上用精米煮干饭，还有鹿肉、烧鸡，野猪肉，再弄个素的，咱家吃顿好的！”徐若笑着说道。 徐昌忍不住嘀咕一句：“小兔崽子，哪顿吃得差了？还非要特意吃好的！谁家敢这吃，这两天不是野猪肉，就是鹿肉，你说说咱村，有这么过的？” “老二啊！这些虽然都是你的运气捡的，咱也得省着点啊……” “爹，娘，你们放心，我现在已经在学射箭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上山打猎。到时候咱们家只会越来越好……” 听到徐若的话，一家人的心里都懒洋洋的。 今天交了这么多银子给徐若，他能给家里买了这么多东西，并且没有去赌坊，从这些事情来看，徐若是真的变了。 虽然还有些大手大脚，坏习惯总得慢慢改。 最让家里开心的是，徐若好像喜欢上了外来户。 这是最让徐昌跟陶有凤开心的。 只要老二成了婚，有了后，他们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陶有凤还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句，赶明儿，那李家姑娘来了，得为儿子说上两句好话。 “不过说起打猎，你还差的远，这两天天气不好，等好一些，爹再教教你，靠山吃山，咱们村只要好的猎户还是不愁吃穿的。”徐昌直言道。 徐信不是猎户的料子，学个射箭学了半年，没有准头，才下地种田。 眼下老二有些有天赋，只要成猎户，刚好打些野物补贴家用，这个家也就不至于垮了。 姜秋红烧饭，陶有凤打下手，爷儿三个坐在火堆前聊天。 “嫂子，一大家子都让忙活，俺哥给你买了一个玉镯。” 徐若把买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玉器手镯。 这个镯子是徐若花了二两银子在古玩街买的。可以说是捡了一个漏。 徐信心里嘀咕一声，“我什么时候买了镯子？” 但他看着徐若善意的目光，以及他递过来的玉镯，也总算能体会出徐若的想法。 老二这是真的变了，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也只有这样一家人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哎哟，信儿都知道疼媳妇了……” 陶有凤笑着合不拢嘴。 自己这个儿子她最清楚，啥都好，就是有点木讷，不通人情。 眼下能给媳妇买点礼物，也就说明人都是会变的，会往好的变。 就像徐若前几天还偷着家里面的钱粮去赌，眼下确能为一家人买这么多东西。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玉镯应该是老二买的。 一直担心两兄弟的关系不好，眼下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总算放下了心。 姜秋红嘴上嘴上虽然嫌弃徐信花了钱，心里面却是乐呵的，毕竟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当然最主要的不是说这个玉镯，是家里面的粮食。 看到的这么多细面，精粮，以及已经买回来的糙米，食材，加上之前的野猪肉，雪豹肉，鹿肉。 厨房已经堆满了，这些吃的让她心里面有一股踏实的充实感。 等嫂子带好玉镯，徐若又翻开了另外一个礼物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帽子。 并且还是一个狐狸皮的帽子。 这个帽子可不便宜，徐若硬是花了十两银子。 “娘，你看一下这个帽子合不合适，俺哥专门给你买的。” 徐若说着把帽子拿给了陶有凤。 一直以来陶有凤有头疼的毛病，不能见风，尤其是大冷天，出门都是带着帽子，可惜之前那个破帽子已经挡不住风了，没办法有时候出门都是带着一顶草帽。 看着这个狐狸皮的帽子，陶有凤的眼眶有些泛红，“儿子这是真的懂事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帽子是老二买的。 第45章 金丝软甲 给陶友凤拿了狐皮帽后，徐若又从盒子里拿出了很多东西，都是给家人买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有，就连净文净香也不例外。 “二叔太好啦！” 拿着一个糖人，徐净文高兴的差点挑起来。 净香倒是安静，徐若给她买了最想要的头绳，她很好奇，二叔是怎么知道的。 “喜欢不？”徐若看向两个孩子。 在他心里钱就是花的，当然要花在有用的事情上，在他看来，让家人开心便是最有用的事情。 这一家人对他很好，即便在他最混账的时候，也没曾想过放弃他。 重活一世，他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以及身体，原主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他也愿意替原主弥补对家人的亏欠。 眼下，他只想让一家人吃饱肚子人，过上好的日子，然后自己娶个喜欢的姑娘，安慰度过便好。 “喜欢。” 净香小声回道，现在看徐若的眼神也多了许多好感。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孩子，都不知谢二叔……” 姜秋红忍不住唠叨起来。 “谢谢二叔。” 净香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说道。 趁着晚饭还没好，徐若拿出从集市上买的皮甲以及星月刃。 “爹……”徐若把皮甲放在火堆旁的桌子上。 “这是我今日在集市上买的，那人说是传家宝。” 徐若把皮甲交到徐昌手上。 “老二，你这定是被人骗了，哪有人会把传家宝放在集市上卖，这样的骗子太多了。”徐信忍不住劝导一句。 也很懊恼今天没有跟着徐若一起。 徐昌倒是没有说话，咳嗽一声，放下烟袋。 “我看看。” 徐昌皱着眉头仔细研究了一番，似乎发现了什么，惊讶问道：“这皮甲从何处买到？” 徐若把今日遇到杨志的事情跟徐昌说了一遍。 “匕首我看看。” 徐昌接过星月刃，莫名的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啊！” “爹，可是宝贝？” 徐若有些紧张，这个皮甲跟匕首是不是宝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系统界面不能出错。 如果这两件东西不是宝贝，是什么垃圾，就是系统界面判断错误。 真要系统界面判断错误，他以后的路可就没有那么好走。 徐若自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没想到啊！………”徐昌放下匕首，又抽了一口烟，才咳嗽道： “这么多年，没想到竟还能看到这两样东西……” 听到许昌的话，许若知道这两样东西的背后肯定是有一番故事的。 而且这个故事弄不好跟自己的父亲还有些许交集。 “爹，莫非这两件东西你听说过？”徐若问道。 徐昌点了点头，“二十年前，我曾在京城的杨家见过……” “京城……杨家？”徐若疑惑的问道。 曾经听说自己的父亲上过战场，后来因为负伤回乡休养，只是一名大头兵而已，何曾去过京城？ 这个所谓的杨家又是什么家族，什么人？ 徐若感觉自己的父亲似乎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简单，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头兵。 许昌回了一声，“嗯……”随后又继续说道： “当时杨老爷子六十寿辰，这两件宝贝据说来自西蒙的战利品，特意拿出来给大家观赏。 当时的杨家可不得了……家族鼎盛，势力庞大，就连当朝的宰相，都要让他三分…… 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被扣上了一个谋反罪，株连九族，家中人尽数被朝廷诛杀……只听说一个婢女抱着家中唯一的小儿子逃离了那场诛杀……唉，时隔多年……” 徐昌恍然意识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徐若，“这两件东西是从什么人手中买到？那人现在何处？” “那人叫杨志，只说这两件宝贝是家传之宝，现因妻子重病在身，家中钱粮绝尽，无奈之下才出卖这两件宝贝，得以活命……。” 徐若这才意识到那人为何不把这两件宝贝卖去当铺。 大概也是怕引起外人的察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才变卖街头。 若不是家中钱粮断尽，妻子又重病急需银钱买药，他定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当然他所认识的这个杨志，是不是徐昌所知晓的那个杨个杨家，这个人是不是杨家那位逃出来的小儿子，徐若更是不从得知了。 徐昌抽着烟，半天才开口道：“那人样貌如何，年龄多大？” “三十左右，样貌倒是普通，唯一辨认是脸上那块胎记……” 徐若想起那个叫杨志的似乎一直带着一个草帽，帽子压的很低，如果真的是徐昌口中的杨志，大概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果然……没想到真的是他！”徐昌叹了口气。 徐若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爹，这人既然是朝廷的通缉犯，虽说时隔多年，这事已经过去了，但官府一定有存档，咱们前去报官，那肯定是有奖励的呀？” “混账……”徐昌骂了一句。 徐信有点儿为弟弟打抱不平，“爹，俺觉得老二说的没错，遇到乱臣贼子，俺们去报官领赏，这有何不妥？” 徐昌又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杨老爷子一生为人正直？ 二十年前的杨家，忠君报国，扫平敌寇，保卫疆土，他们为国为民做出了多少贡献，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徐昌说完，又谨慎看向徐若。 “老二啊！这两件东西，可要放好，切不能让人知道，尤其这皮甲…… 据说当年杨家覆灭后，朝廷中人有多少人觊觎这两件宝贝，然而自杨家的小儿子流落民间，消失之后这两件宝物也就不知所踪……” 几人正聊着，饭菜做好了。 “哇，烧鸡……还有红烧肉……” 徐净文惊讶的叫了起来。 看着一桌子菜，荤素搭配，红烧的，炖汤的，还有白花花的米饭。 徐昌叹了口气，“这哪像过日子，比地主家过年还要丰富，那赵三孝家也不过如此……”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爹，今天把日子过好，至于以后，你别担心，有我跟大哥，这个家，只会越来越好……” 徐昌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儿子，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这番话，而是他念的这两句诗。 这小子从小就不喜欢看书识字，什么时候学会念叨诗词了？ 第46章 月亮潭 吃完饭一家人早早歇息，躺在床上徐若在想着今天的事情。 对于父亲的身世，徐若有了些好奇。 一个大头兵，为什么会前去皇城，见到身世地位都很高的杨老爷子？ 最主要的是，杨家被诛灭九族，这种事情是因为什么原因，即便一些朝中大臣都不能清楚知晓，父亲却一语道破，认为杨家是遭受陷害。 莫不是父亲与这些事有什么关联？ 又或者说父亲眼下是隐姓埋名？ 随后徐若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当初父亲是一个大头兵，跟着主帅偶然进入杨家。 不管怎么样，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已经过去的事，是接下来该怎么把日子过好。 只要系统界面每天更新，他也就不用担心会过不好日子。 想到系统界面，徐若一时心血来潮，这系统界面从出现过后基本上每天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闲着没事，徐若再次进入到界面中，仔细打量着界面的每个地方。 昨日，今日，都是黯淡的，唯有明天是闪着光芒的。 徐若有点想提前知道明天的礼物盒。 虽然明天的礼物盒，今天提前开启，会发生变化，但至少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徐若这样想着，就点了明天的按钮，然后开启幸运大转盘。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仓库下面出现一个礼物盒。 徐若把礼物盒点开，下面出现一个湖泊。 “月亮潭？” 徐若看着这个图标，有些惊讶。 这个水潭就是邙山南边山脚下地一处洼地，因为常年日积月累，形成了一个水潭。 只是眼下这个时节，水潭上面都是厚厚的一层寒冰。 这两天风雪交加，加上天气骤降，估摸着现在潭上的冰块有一尺多厚。 礼物盒是月亮潭，这是什么意思？ 徐若感觉有点疑惑，移动光标朝着礼物界面下方的注释看去。 【邙山南边，月亮潭里游鱼成群，前去可以获得鱼肉，备注：用铁器击穿冰层，再用网捞，便可获得……】 “月亮潭？” 徐若有些激动，眼下时节，月亮潭结了厚厚一层冰，里面的鱼儿肯定都是没法透气。 如果在冰层上面找一个缺口，整个潭的鱼都会疯狂涌过来透气，等这些鱼儿游到缺口附近，再找个渔网朝里面一捞，那简直……… 徐若有些兴奋，这种事即便不要界面指引，她也知道，最简单的常识，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很快徐若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因为注解后面写的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徐若继续往下看。 界面上的注解是提示徐若要在月亮潭指定的地方，指定的位置，打开一个冰窟窿，而不是随意一个地方都能获得游鱼。 徐若暗自想着，“看来凿冰窟窿也是有技巧的。” 不然村里一些有经验的老人早就去了，根本轮不上他。 月亮潭这么大一片水域，鱼肯定是集中在某个地方，随意凿破一个窟窿，肯定是不可能有鱼。 眼下，界面的指引却给了他准确的位置，只需要一次性就能获得鱼。 鱼肉虽然没有野物肉值钱，怎么说也是肉。 眼下这个荒年时节，普通家庭连野菜都吃不上，糙米饭更是难得吃饱，鱼那简直就是好东西。 可惜月亮潭太大，潭水太深，即便去凿窟窿，累死也不可能弄到鱼，除非有准确的位置。 “眼下家里的粮食跟肉倒是够了。”徐若暗自想着。 这些鱼肉并不是很稀奇的东西，也卖不出什么好的价钱，对于这个礼物徐若不是很满意。 若是普通人家弄到一只鱼，肯定是欢喜的不得了，对于徐若来说倒不如捡的那么容易。 捕鱼要遭冰窟窿，这么厚的冰层凿一个冰窟窿，那也累得够呛。 最主要还不知道潭水下有多少游鱼，真要费了功夫，最后捞到一条两条，倒是连功夫钱都不够。 徐若有点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按照之前的界面指引，按说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不管怎么样，先去捞一捞，总比呆在家里强，再说万一捞到很多鱼，还可以拿去卖。 想到刚穿越过来那天，家里还在为没有吃的犯愁，要是那会有能捕鱼的好事，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好歹也是肉，况且鱼肉的蛋白质比较高。 眼下家里虽然有肉，却没有鱼，真要捕点鱼有肉有鱼岂不是更好？ 徐若觉得明天一早就去月亮潭。 次日一早，还没起来，徐昌就吆喝了。 赶紧起床，趁着早上人清气爽，练习射箭。 拿着弓，在院子外面，徐昌已经找好了位置。 “对着那颗树，先瞄准，再拉弓射出……” 徐昌站在徐若身后一遍遍的教着。“放松，你这样会很吃亏……另外以后你每次练完，最好揉搓肩膀，否则年纪大了会留暗伤……” 徐若拉紧弓弦，瞄准眼前的那棵树。 明明很远的树，在他聚精会神的瞄准之后，仿若就在眼前。 相比较上次，眼下看的更清楚，二十米开外的东西在他瞄准的时候，就像离他只有五米。 “这是什么情况？” 徐若暗自有些心惊，这莫非就是穿越后带来的好处。 没想到除了获得了系统界面，身体竟然也发生了变化，这让徐若感觉到很兴奋。 为了证实身体的变化，徐若下意识屏住呼吸，身体的颤抖渐渐停下，整个人进入一种聚神的状态。 徐昌满意的点了点头，“射……” 徐若松开箭弦，“唰”的一声，箭就射了出去。 箭矢射出去，看似有模有样，实际没有多少力道，不到十米，就摇摇晃晃掉了下来。 徐若却感到手臂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感。 这可能就是父亲跟他说的，射完箭之后每次要搓揉手臂，再用温水熬敷。 看着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做起来却犹如登天。 也许是没有找到技巧，也许是因为不熟练，更多的是因为没有力气。 不管怎么样，射箭是作为一个猎户的基本功课，如果连射箭都不会，还谈什么上山打猎。 再难，一定要学会，学成一个技术高超的箭神。 况且有了这种意识形态扩大减缩距离的优势，徐若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47章 凿冰 练完箭，姜秋红已经做好了早饭。 以往都是清水粥，连野菜都舍不得放，如今不光一大锅稠粥，还炒了一大盘野猪肉炖萝卜。 徐若爱吃萝卜，昨天进城特意买了很多萝卜，萝卜放在野猪肉里一炖，味道香的没话说。 连隔壁家的邻居都能闻到肉的香味。 “这小子也不知道那这么好的运气……” “别说了，昨天村里不知道去了多少人，没一个人捡到野物，别说野猪，就是野鸡都捡不到……” “百年难遇的事情，让徐老二碰到了……” 来福叔跟二大爷两个人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要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想着上次因为没有帮忙找人，那顿肉没有吃着，两个人心里就来气。 那肉是真香，白吃的肉，那么多人都吃到了，他们却只有看的份。 这几天天天闻到肉香，欠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另外隔壁的程晋倒是正被母亲骂，“臭小子，你就不知道去山上转转，人家都能捡到野猪，你就是捡一只野鸡，咱也能吃顿好的，你看看你妹妹，饿的不成人样了……” “娘，俺昨天跟大伙都去了，盲山都翻遍了，也没看到半只冻死的野物，俺想着有这功夫，俺不如砍点柴，拿去卖，还能换点钱……。” “砍材，你就是傻，你砍一天材能换一斤糙米不？人家捡一只野猪，够你砍一年的材……” “娘，总不能天天有那么多的好事，俺觉得还是砍材实在，昨天村里那么多人，都是白忙活一天，你看俺至少换了五个铜钱，今天俺再去砍柴又可以换五个铜钱，就可以买半斤糙米了……” “儿啊！柴太便宜了，没有用的……” 吃完早饭，徐若就开始收罗渔网，锥子。 “老二，你这又是做什么？” 徐信刚收猪屎回来，一看到徐若把家里的渔网扯了出来，有点疑惑。 大冬天的河里都结了冰，拿渔网做什么？ 老二最近做事，似乎总是奇奇怪怪，让人猜不透。 “哥，刚好你回来了，等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徐若并没有说干什么，眼下这种事能不让人知道最好。 等弄回来了鱼，一切都知道了。 “出去做什么？家里材不多了，俺去山上砍点材。”徐信回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刚好被隔壁的程晋听到了。 程晋心里一嘀咕，“莫不是徐哥儿又想碰运气了？” 这几天徐哥儿连续捡到野物，大伙去却什么都捡不到，莫不是真的运气好？ 也许跟着徐哥儿也能沾点好运。 程晋这样想着，就赶紧把镰刀插到腰间，准备跟上两人，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 “哥，材有什么用，你跟着俺，今天俺带你干票大的……” 徐若把渔网，锥子等一些工具全部用筐子装好，又找到一个装鱼的鱼篓。 徐信看自己弟弟准备的这么齐全，也不在多说什么，跟徐昌打了招呼，跟了上去。 “老二，你要上山捡些野物碰碰运气，哥也能理解，你说你拿这个渔网大冬天的，这河上都结着冰的，咱能捞到鱼？” 徐信一路上叽叽咕咕的念叨着。 不是他有怨言，只是积雪太厚，路太难走了。 “哥你就放心，今天保证让你收获巨大……” 徐若一边说着一边往远处看去，白茫茫的山顶就像在眼前一样，自从练了箭之后，视力似乎好了很多，能看清楚一两里路外的东西。 踏着邙山山脚的积雪，二人拿着工具，忍着寒风，一路来到了月亮潭。 “哥，把渔网支撑起来，我先找位置。” 徐若放下筐，进入到界面中查看了一番，然后开始按着界面下礼物盒中的指引寻找凿冰的地方。 偌大的一片月亮潭，差不多方圆几十公里。 如果没有界面的指引，光凭自己去找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准确的位置。 很快在一个潭中间一个突起的冰层上面，跟界面中的非常吻合。 “按说就是这个地方……” 徐若在心里暗自想着，他先用冰凿子敲了敲冰层，冰层立刻发出沉闷声响，冰面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估计快有半尺厚了，真要凿穿，恐怕有点困难，得耗费不少力气。” 徐信走过来说道。 冰层厚，自然是难以凿穿，但同时也很安全，没什么危险。 当然，也只有冰层的够厚，才能够让下面的鱼缺氧聚集，好凿冰取鱼。 在记忆中，东北那边最喜欢冬天捕鱼。 只要凿一个窟窿，那鱼就往上面跳，只需要拿着一个桶捡就好了。 徐若凿了一下，手臂一麻，虎口都震得发疼。 “这冰真结实。”徐若说道。 换个想法，如果这个冰层轻而易举就能凿穿，恐怕村里人都跑来抓鱼了。 这种方法一般人不知道，有经验的老人肯定也想的到。 “我试试。”徐信跟徐若说道。 徐信庄家活干的多，力气比徐若大，用力凿穿这个冰层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有点费事罢了。 徐若也没有反对，直接把锥子给了徐信。 毕竟这个冰层有点厚，真要凿穿，他的手臂估计也就废了。 “从哪开始凿？”徐信攥着冰凿子，转头问下徐若。 “这，这……还有这，按着这个印子凿。” 徐若用鱼叉在冰面上花了一个圈子。 徐若说完，大哥就高高举起冰凿，猛地往下砸——“嘭！” 冰面裂开一道细纹，冰屑翻飞，但也只是开了一点，要想凿穿还需要加大力度。 徐若则拿起冰锥，在大哥砸出的浅坑狠砸，一点点扩大冰窟窿的范围。 很快两个人力气就累的不行了。 大冬天搞出一身热汗，累的气喘吁吁。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后面冲过来一个人。 “徐大哥，俺来帮忙。” 来人正是程晋，一路跟着两个人，正奇怪，两人为什么不去邙山，却跑到这个月亮潭来？ 原来两人是在捕鱼来了，不过这冰下真的有鱼？ 程晋也不管有没有鱼，眼下的情况显然是两人需要帮忙。 乡里乡亲的就算没有鱼过来帮忙也是正常的，况且他跟徐信是发小，虽然不喜欢徐若，看在前天请他吃肉的份上，这个忙他必须帮。 第48章 选择大于努力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两人并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 但是程晋这人实在，平日里跟徐家的关系也不错，有时候还主动送些柴。 最主要的是两人现在力气都已耗尽，冰面还没凿穿。 再凿下去，等一下抓鱼的时候可就没了更多的力气。 让程晋帮忙，顶多抓到了鱼，三人平分也挺划算。 “来，……来帮忙，这冰可真厚。”徐信气喘吁吁的说道。 “徐大哥，这冰里真的有鱼？”程晋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二说有，俺信他。”徐信解释道。 “砸吧！抓到鱼咱三个平分。” 徐若也不小气，眼下这种情况下他确实需要人帮忙。 况且程晋自己家人，万一捕了很多鱼，回了村还能交代清楚。 不至于让人怀疑他运气每次都这么好。 程晋也不含糊，接过徐信手中的冰锥子，挥起胳膊狠狠的往冰面上砸去。 程晋砸了一会，也累的不行，好在冰面已经快被砸开了。 下面的冰渣子混着水晃荡在几个人的眼前，时不时的从洞口里面往外涌。 徐若找来渔网，用渔网把碎掉的冰渣子冰水混合物从洞口往外掏，掏干净后，直到看到潭水为止。 “好了，好了，歇一会儿……歇一会儿真是累得够呛啊！” 徐若口干舌燥的打开热水壶，倒了几杯水。 两人看着往外涌现的潭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看着徐若的样子，似乎信心满满。 “徐老二，这真的会有鱼？” 程晋虽然对徐信比较尊重，对徐若可没有什么好感。 虽说徐若捡了一些野物，那都是运气，好吃懒做的习性他并不喜欢。 要不是相信徐信，他是不可能帮忙的。 不过这个忙似乎白帮了，要是这样就能凿出鱼，哪里轮的他们。 但是一看徐若准备得这么充足，费这么大力气，就好像是有十足把握似的。 徐若盯着洞口，黑漆漆的潭水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徐若并不担心没有鱼，即便不是界面的指引就算用常识的眼光来看，凿冰捕鱼也是很科学的。 也许潭水下面的游鱼正朝这边聚集过来，毕竟这么厚的冰鱼都需要透气，眼下有了这么大一个洞口那些鱼自然都会游过来。 渐渐地，有气泡从水下冒出来，串串波纹从冰窟窿中荡开一层波浪。 隐约能看见水下有鱼影在晃动。 忽然“哗啦”一声，一道银色的影子从水里面掠出水面，弹在冰面上，很快被冰粘住了。 气温太冷，冰洞里面的水都是热乎的，到了岸上就不一样，水遇到空气立马就冻成冰，鱼就被粘在冰面上动都动不了。 这是一条一尺长的黑鱼，虽然不是很大，也有一斤多。 徐信慌忙找来渔网，把鱼往鱼篓里面捡。 程晋倒是惊呆了，“鱼！真有鱼！”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随着程晋的呼叫，冰洞里继续往外跳出各种各样各样的鱼大黑鱼、草鱼，白条，翘嘴鱼，等等。 徐信捡不过来，程晋也帮忙捡。 好在这些鱼，都被冰面上冻住，动弹不了，不然跳来跳去的鱼，捡都捡不过来。 鱼肉虽然没有野物值钱，好歹也是肉，比野菜糙米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两人一边捡一边兴奋的叫着，激动的比捡钱还要开心。 徐若没去管跳出来的鱼，迅速拿起抄网，顺着冰窟窿往下一捞，结果手臂一沉，顿感不妙。 冰窟窿里面的鱼太多，一网下去装的太多，根本提不上来。 “帮忙……哥，快帮忙。” 徐若抓紧鱼网，那些鱼拼命在网里活蹦乱跳。 满满的一网鱼硬拉出来是不可能，为了不把鱼网弄破，徐若让渔网浮刚刚出水面。 徐信跟程晋两人用手把鱼网里面的鱼往冰面上扒。 差差不多把网里的鱼弄了几十条在冰面，徐若在两人的帮助下，才把鱼网提出了冰面。 活蹦乱跳的鱼在冰面上跳跃，三个人都惊呆了。 满满的一网鱼，大大小小一两百条，差不多几十斤重。 这只是随意捞了一网，就这么多鱼。 如果再继续捞下去，不知道会捞多少，三人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有多么大的收获。 为了方便把这些鱼带走，徐信找了一些稻草，用这些稻草把鱼鳃穿起来，穿成一串一串的放在地面上，大一些的鱼都穿起来，小一些的鱼直接丢进鱼篓里面。 徐若再度下网，伸进去鱼网、往上一拉，又是一网鱼被提出来水面。 虽然没有第一次多，也很难提出水面两人赶紧过来帮忙，看着又网出几十条形状各异的鱼，程晋有点忍不住了。 “徐哥儿，徐哥儿让俺过过瘾。” 程晋看着徐若网出这么多鱼，一时有点手痒，蠢蠢欲动的心也想试一试网鱼的快乐。 “小心点，鱼多了慢慢提。” 徐若刚好手有点酸了，把渔网递给程晋。 程晋一网下去，就是十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虽然没有前几次多，个头倒是较大。 这可把程晋乐坏了，捞了一网还不过瘾，立马又把抄网伸进水里。 这一网似乎有点重，还没出水面，就听见水下传来“哗啦”一声响，水花溅得冰面上到处都是。 “徐大哥，………” 程晋面色一喜，激动的叫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拼尽全力往上一提。 “唰。” 一条半米多长的大黑鱼甩在了冰面上，三十多斤的重量差点把冰面砸出一个大坑。 “这么大的鱼？” 好大一条大黑鱼，几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看着这么大一条大黑鱼，徐信嘴巴笑的合不拢嘴。 黑鱼的鱼肉鲜美，没有什么腥味，不管红烧，还是熬汤，都非常鲜美。 这么大一条黑鱼就是去卖也能卖几两银子。 这一波着实赚了幸亏他信了弟弟的话跟着一起来了不然真的亏大了。 徐信怎么也没想到弟弟有这么大本事，准确的找到位置，凿洞捕鱼。 伸进冰窟窿捕鱼，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 程晋虽然感到有点累，却停不下来。 要知道这一网下去多则几十斤，少则也有七八斤，这些可都是肉，都是钱。 程晋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赚钱会是这么容易。 果然选择大于努力，想想昨天那些人在邙山忙活一天啥没捞着，程晋心里就无比感慨。 跟着运气好的人，就连喝剩下的汤都比别人强。 想到这些，程晋顾不上手臂的酸痛，一网一网的从冰窟窿里往外掏鱼，又连续套了几十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