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少爷火辣辣~》 第1章 花酒 初夏刚至,傍晚时分,日头已软了下来。 杜子明却气势汹汹推门而出。 他今日打定主意,定要喝一顿大大的花酒。 拽上同窗好友贾彤,他一阵风似地奔向城中最大的青楼——醉仙楼。 “子明,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贾彤苦着脸,“你别听他们瞎说,你人单纯,这花酒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说我单纯?!”杜春秀气的眉毛竖起,白脸蛋上露出十分不服气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怎么了?不是好东西才是好东西,坏东西才好!” 贾彤被他“东西”来“东西”去地搅晕了,稀里糊涂地被杜子明拖进了醉仙楼里。 杜子明将荷包里的碎银子、金叶子、金瓜子尽数拍在案上,在龟奴震惊的目光中,得意地包下了醉仙楼最阔气的暖香阁。 阁中莺燕环绕,笙歌不绝,杜子明与贾彤一群傅粉施朱的衣料很少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像是误入鸭群的小鸡仔,显得格格不入。 当然,两只小鸡仔略有不同,一只小鸡仔缩着脖子,一只小鸡仔却将胸脯抬得老高。 “子明,我们还是走吧,你爹知道要打板子的。”贾彤低头拽着杜子明的袖子,一脸担忧。 杜子明正听着小曲有几分惬意,闻言脸蛋一僵。他的脸色经过几次幅度不小的变化后最终变为一片坚定。 “打板子就打板子!他们那群坏东西怎么笑话我的,你不是没看见,你现在还不站在我这边,就知道拿我爹来压我。” 贾彤苦着脸道:“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私塾里只有你对我好,可是喝花酒这种事……咱们还是走吧子明……” “走个锤锤!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杜子明出离愤怒了。 瞧他的模样,贾彤便不敢再说了。 “公子,尝尝咱们这顶好的花酒醉仙酿~” 杜子明身旁自称乳名“芸芸”的女子娇滴滴地递过一杯酒。 顶好的花酒? 杜子明眼睛一亮,他眯着眼睛满意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好。” 说罢,他便接过酒杯豪爽地一仰头—— “yue!” 杜子明忙捂住嘴。 这酒入口辛辣无比,一点也不好喝,简直是难喝至极。 他如此动静,旁人都停下来惊讶地盯着他瞧。 杜子明抬眼一扫,暗暗咬牙,硬是顺下了口里剩下的半杯酒。 “公子可真厉害~”那芸芸娇声喝彩,“公子别光顾着自己喝酒啊,公子生得这般俊俏,也同奴家饮一杯吧~” 杜子明抬着下巴,嘴角微翘得意地点头,但刚要举起杯盏却突然一呆。 “你作什么摸我?” 他扭头看向那芸芸,眼神中都是纯粹的困惑。 芸芸先是一怔,随即“咯咯咯”笑开了。 “原来公子还是个雏~” 杜子明一听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小脸一板,“胡嗦!” 那芸芸见他发火转而抬起袖子掩嘴偷笑。 杜子明觉得自己已“镇”住她,转头便与贾彤悄悄话:“什么是雏?” 贾彤挠挠头,他左右看了看也看不出门道,最后从周围人憋笑的模样中似乎领悟了点,他犹豫了会低声道: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看不起你酒量差啊?” “岂有此理!” 杜子明曲儿也不听了,他抹抹小脸,扭头冲芸芸义正言辞道: “再给少爷我上酒来!” 就这样,杜子明甚至都不需要别人劝酒的,自己便将自己喝趴下了。 而贾彤架不住身旁劝酒的清倌太会劝,也被灌地东倒西歪。 这会,贾彤扶着脑袋一动不动,要吐不吐的,而他身旁饮酒更甚的杜子明眼皮都打架了,他低头扶额,一动不动,看起来跟昏迷没两样。 旁人也都以为他两个已睡着了。 此时,突然门外一阵吵闹声,没一会,弹小曲的劝酒的男男女女都不见了踪影。 “快快,将暖玉阁收拾起来,一会要来了不得的客了!” “可里头还有人啊?” “有人怎么了,可告诉你,这会来的客可是京城里通天的主,咱们这地界什么时候来过这等了不得的人物,里头有人又怎么了,有人还不赶紧商量着让他换地方!若耽误了时辰,仔细你的脑袋!” …… 吵闹声入耳,杜子明迷迷瞪瞪睁开眼,他眼神迷离地四下一看,发觉屋里已空无一人。 “艾?她们怎么都不见了?” 刚刚一窝人挤着一起,味道虽然香地呛人但还是暖和的,这会门大敞着,人突然全走了,一时还怪冷的。 杜子明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个哈欠。 贾彤扶着脑袋,“子明……”他说话已有些不利索:“你、你刚没听见吗,听说是来了个撒钱的了不得的贵人,他们见你喝趴下了,都抢着去服侍那个贵人去了。” 杜子明锤桌,“岂有此理!” 贾彤则扶额道: “子明,我不中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杜子明此时只觉得眼皮沉地像挂了铅块。 “一块走。我、我也睡觉了。” 他双颊通红,神情带几分迷茫,是难得的乖巧模样。 “太好了,子明你、终于肯回去了,我们走。” 说着,贾彤便歪歪倒倒地扶着桌子挪动,还真让他摸到门口顺顺当当走出了门。 杜子明却没有那么顺利,他晃悠悠起身,便感觉地面像波浪般起伏起来,眼前不远的雕花木门也仿佛扭曲了拧成麻花的样子。 他好不容易费劲地挪动几步,没待靠近门口,便脚下一软撞开一旁的暗门,摔进了暖香阁供人过夜的里间。 杜子明歪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他费力抬眼,一团松软的床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迷糊之间只以为自己到家了,直接就钻进了被褥。 因他身量不大,钻进被子后像小兽拱窝,被褥只拢起浅浅的包,外头急着收拾屋子的人便没有注意到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小调,丝竹声渐响,他睫毛轻颤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左右看了看,一时间有些呆。 过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喝花酒的地方。 此时,他感到喉咙中一阵难耐的干渴。 他挪着身子下地想去够桌上的茶盏,但是腿沾地时却差点跌倒,双脚仍然软地像棉花一样。 他抱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缓了缓,才跌跌撞撞地下地,火急火燎地将桌上凉茶一饮而尽。 喝完,他松了一口气。 味道有点怪,还带着股奇怪的香味,但总算解渴了。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是一阵婉转抓耳又好听的曲子。 杜子明素日最爱去茶馆听说书听小曲,这曲子一入耳,他的嘴角便不觉翘了起来。 怎么自己刚刚听的曲子便不如这个好听。 他不由好奇地往屋外走,但不知怎么的,喝完那茶,脸颊便有这些发热,头也有点重。 他甩甩头,揉着眼睛掀开帘子。 正屋里的人比方才更多了,四下却极安静。他脚步虚浮,自顾自地找到先前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自他从里屋出现,众人便一个个震惊地望着他。待见他一屁股便坐到了那贵人的身边,众人更是齐齐倒抽了一声冷气,其中胆子小的冷汗都下来了。 气氛怪异之下,刚刚唱曲的女子也停了下来,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杜子明身上。 “?” 杜子明此时的脑袋只清醒了一小部分,实际上大部分还是处于混沌之中。 他的两颊发红,唇瓣是酒气熏成的樱粉色,那双平日里波光粼粼的杏眼此刻眯成了缝,眼尾泛红得像沾了胭脂膏。 他神态懵懂,大着舌头嘟囔: “怎……怎么不唱了?” 房间内仍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无人敢说话。 杜子明揉揉眼睛。 “不唱,我走了。” 他软软的话音从齿间漏出,眉梢眼角透着股未经雕琢的憨气,似清水池里刚冒头的粉荷,端的一副好相貌。 他摇摇晃晃地就要起身,此时,身边传来一阵低沉具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接着唱。” 话音刚落,四周的丝竹之声便又响起了。 乐师技艺齐佳,绕是受了惊吓,曲子也仍然曼妙抓耳,但此时的杜子明心思又不在曲子上了。 刚刚是谁在说话,声音这么好听? 他扭过头直愣愣地望去。 只见他身旁极近之处坐着一玄衣男子,他身穿镶金锦袍,鬓若刀裁,高鼻薄唇,丰神俊朗,但长睫垂下淡淡阴霾,显得几分生人勿近。 他坐姿极正,一手搭在乌木桌沿,指节捏着只白玉酒杯,又有几分闲散。 那人见杜子明盯着自己,便也抬眸看了过来,他双眸狭长,瞳孔深处似漫着层寒潭似的光,看得杜子明心里凉飕飕的。 哪里来的冰块脸? “你是谁?”杜子明呆道。 怎么出现自己的房里。 “大胆!哪里来的小倌,怎么跟王……公子说话的?!” 这一阵粗粝又尖锐的男声劈头盖脸而来,嚷地杜子明一阵头昏,他扶住脑袋,一时没顾上生气,反倒有些无奈和震惊: “作什么这么暴躁……” 那名男子还待再训斥,但杜子明身旁的玄衣男子微微抬手,那名男子立刻便噤声了。 这么一会儿间,精神耗费了些,杜子明愈发觉得头昏脑胀起来,他捶捶脑袋。 “困,没功夫跟你们闹了,我要家去了……” 他抬脚歪歪倒倒地走,一回神发现自己眩晕之下又晃回了刚刚睡觉的里间。 “?” 他呆了会,面露纠结,陷入两难。 好困,好想继续睡觉,但是不回家的话,家有严父如有恶犬。 他呆立半天,终是吃力地调转方向,但没走出半步,便撞到一堵黑色的硬邦邦的“墙”。 “嘶。” 杜子明捂住撞疼的鼻子,抬手向那堵墙摸去。 他摸了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奇怪,这里不是门吗,怎么热热的,硬中带软? “摸够了没有?” 头上响起一阵低沉的男音。 杜子明愣愣地抬头,只见刚刚那冰块脸堵住门口,一脸“挑衅”地垂眸看着他。 他的大脑陷入了饮酒过度导致的短暂空白,待他回神来便怒了,尤其如今在酒力的催发下,将他最顽劣的一面也催发出来。 他甩甩脑袋。 可恶,挑衅我?! “我没摸够!” 说着,他更加放肆地在眼前男人身上上下一通乱摸,大撒了一阵酒疯,浑然不觉对方的呼吸正一点点变沉,眼底悄然翻涌的暗潮也越发危险。 而杜子明摸着摸着便觉得累了,他并不十分清楚眼下的情况,只觉得眼皮千斤重,脚步也打起摆子,他顺手抱住面前的“支撑”,神智渐渐飘远,眼见着便要进入梦乡。 “呵……” 杜子明正在入睡之时,突然感到一阵失重之感,竟是面前这个男人一把将他拦腰抱起。 “啊!” 杜子明更紧地将人给抱住,生怕掉下来。 “害怕了?”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戏谑。 杜子明小脖一梗,下意识便还嘴: “谁说我、我害怕了?我是怕你手脚不好使摔到我!” 杜子明怒了会,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对了,你谁啊你,干嘛抱着我?!” “不是你先抱我的?”那男子闻言挑了挑眉。 杜子明一顿,立即又是理直气壮,“我又不知道是你,要知道是你,我怎么会抱?!” 那男子漆黑如墨的眸子盯了杜子明一会,眼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也不理会他,直搂着他的腰往床边走。 杜子明挣了半天也没从那硬邦邦的手臂里挣脱开。 “撒开,干什么一直抱着我?你放我下来!我咬你了!” 萧放充耳不闻,反勾起唇笑了笑。 有意思的小倌,很有些活泼,傻地很直观。 今夜他本是无意间被人约到此处,邀他的人为了讨好他整了些庸脂俗粉在他面前蹦跶,所见所闻不过是些无趣的东西。但他今日主要是要避开家里的游说的老爷子,因此便也无可无不可地坐住了。 但是没想到半路闯出来这个绿衫小倌倒是清新脱俗,有趣别致的很。 他停下了手中一直把玩的墨玉扳指,终于有了些饮酒听曲的兴致,继而饶有兴趣地将目光一直落在这小倌身上。 这还是萧放长这么大对一个人第一次有了些想法,随身的奴才看见都稀奇地要命。 眼见着王爷跟着那小倌走了,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但饶是好奇成这样,他们也不敢去偷听,只挥散了人群,将门合上,退了几步恭敬地守在门外。 此时,门内的杜子明挣扎无果,刚刚放出去的“咬人”狠话对方也像没听见似的,被惹怒的他仰头“嗷”地一口,正正咬在萧放的胳膊上。 萧放眸色发沉,抬手捏住杜子明泛着绯色的下巴。 好个小倌,竟敢咬自己? 但手下皮肤手感太好,他不自觉间便用指腹轻轻摩挲起那细嫩的肌肤,心猿意马起来。 而杜子明则更加的恼怒,他别开脸挣脱了下巴上心不在焉的手指,又恶狠狠地一口咬上那手指。 萧放常年习武,杜子明这点啃咬在他看来跟挠痒痒差不多。 因此,他像逗弄炸毛小猫似的任杜子明叼着他的手指,甚至闲闲伸了伸手指。 小倌嘴唇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眼眸更加深沉了起来,他垂眸凝视着怀中仿佛正在炸毛的小东西。 今夜偶然喝的这场花酒,倒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 杜子明嘴都叼酸了那家伙看起来好像还在笑,他觉得这人简直是变态。 一时泄气之下,他松了牙齿,有些发呆,并带点寂寥地叹了口气。 “不咬了?” 杜子明折腾这会本已力竭,但对方不咸不淡的这句话,带着股莫名的冷淡又蔫坏的劲又瞬间将他惹毛了。 “你属变态的吗,皮厚咯牙,小爷不是不咬,是怕把你咬爽快了!” “那你得换个地方咬。” “?” 开文大吉。 欢迎品尝。 艹,这话怎么说的有点怪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花酒 第2章 服侍 杜子明有些发愣,萧放突然欺身贴近。 他的大掌紧扣住杜子明的腰,那力道带着又痛又痒的异样感,杜子明如临大敌: “把爪子给我撒开!” “啊啊啊放开老子!小心对你不客气了!”他急躁地挣扎起来。 萧放轻松地按住了他,唇角微勾贴着他的耳垂低声道。“哦?你要怎么不客气?”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丝近乎蛊惑的沙哑,杜子明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畔袭到心头,心中突然涌上一丝陌生的难耐的类似恐惧的感觉。 他脸猛地别向另一边,耳根瞬间红了。 “你、你、你离小爷我远一点!谁准你碰我了?!别乱来,不然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两只手在身前胡乱扒拉挣扎得更凶。只听“撕拉”一声脆响——萧放身上那绣着暗金龙纹的黑纱罗衣竟被生生扯裂了道口子, 那黑纱本轻薄,纱线簌簌往下掉了几根,纹路崩开,露出底下隐约的里衣和大片的结实的胸膛。 房中烛光高照,素白的里衣透出模糊的肌肉轮廓,烛光勾勒着胸膛起伏的硬朗线条,让人看得有些脸红心跳。 萧放眉梢微挑,带着点漫不经心。 “确实挺不客气。” 杜子明怔住了。没等他回神,萧放右手稍一用力,杜子明的衣衫便从两肩松垮垮地滑落下来。 杜子明一激灵,双手捂住胸口。 “你干什么?” 萧放嘴角勾了勾。 “这里除了你,还有人吗?” “?” 还有人? 杜子明四周张望了下,复防备地盯着他。 萧放目光下移,盯着杜子明的白皙且泛着绯色的裸露肌肤。 那皮肤吹弹可破,似在刚才的挣动中染上层薄绯,那片片红痕在白皙里洇着显得格外暧昧惹眼。 萧放扣在对方腰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沿着杜子明线条姣好的颈侧往下滑——明明是缓慢的动作,却带了点不容错辨的侵略性和**意味。 指腹带着薄茧,划过皮肤时带起的痒意让杜子明不自觉地颤了颤。 “你、你个变态!” “你理老子远点!” 他脸颊红的不像话,一边奋力像后躲,一边梗着下巴瞪着萧放,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放开我啊!”他的声音又急又脆,还裹着几丝自己也未察觉委屈的软意。 萧放自未放手,杜子明便猛地蓄力去推他,但没想到的是,此时萧放却嘴角微勾手一松,突然放开了他。 “噗通”一声,杜子明重重摔在床上。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人已“搂搂抱抱”到了床边。 一阵天旋地转,杜子明揉着屁股,晕眩地仰倒在床铺上。 “你、你这个坏东西,竟敢摔我……” 他挣扎着要起身,萧放却已欺身压下,将他困在床榻与自己的怀抱之间。 “挺好动。”萧放淡淡一句。 对方呼吸的热气几乎触到自己的脸颊,他说话的语调十分平淡,但却有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 杜子明皱着脸,心中愤愤但脱力的且隐隐发热的身体却让声音软绵绵坠了下去。“放开我……” 他费力挣动,但锁在自己腰间的硬邦邦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杜子明徒劳挣动片刻,残存的力气终于耗尽。彻底动弹不得后,他不知怎的反而放松了下来。 一股浓重的睡意再次袭上他的心头,身下松软的被子躺着十分舒适如坠云端,周围的声音渐渐飘远。 他眼皮子开始打架,眼神迷离地瞧了瞧眼前这个陌生的英俊男人。 迷糊之间,他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床上打架斗殴? 是了,一定是这样子的。 “算了,不跟你玩了,我要醒了。” 等我醒了就好了…… 他吃力地嘀咕着,眼皮越来越沉重,几吸间便睡了过去。 “……”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饶有兴趣唇角微勾的的萧放,在看到杜子明真的睡着以后,他嘴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他脸色微微发黑,手一使劲便把杜子明弄醒了。 杜子明睡眼蒙眬地嘟囔: “乖阿黑,自己去笼子里睡。” 说罢,杜子明还捉住萧放的手“吧唧”亲了一口。 “?” 萧放盯了他的尤带点水光的嘴唇半天,突然一低头—— “啊疼。” 杜子明被疼醒了。 他揉了揉不知道为什么生疼的嘴唇,又揉了揉眼睛。他整个人憨态可掬,透着股呆呆的乖巧,与刚刚张牙舞爪的模样迥异。 “你是谁?”他水呼呼的眼睛盯着萧放,意外地惹人怜爱。 萧放垂眸看向杜子明似笑非笑。 “你又是谁?” 杜子明却是一惊,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他惊慌地支起身子,往后挪了挪,防备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杜子明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长得其实很不错的男人,乖巧道。 “那你就不告诉我吧,我想睡觉了。” 萧放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痒痒。 这小倌怎么醒过来像变了一个人。 有意思。 像是征求他意见似的,那小倌又乍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带点祈求地向他说: “我可以睡觉吗?” “不可以。” “呜……” 那小倌扁起嘴,没一会竟滴起泪来。 其中有一滴泪水份量十足,“吧嗒”一声滴在了床单之上。 萧放愣住了。 他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大金锭,缓缓塞入了杜子明的裤子里。 “够了吗?” 他虽未来过这种烟花柳巷,但是对这里的一些规则是了解的,天下的事,莫不是一个价钱没谈拢的关系。 杜子明被这金灿灿的金元宝吸引了注意力,便停了流泪。 萧放莫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的脸又默默黑了。 很显然眼前这个小倌见钱眼开的摸样,恐怕常与人做皮肉生意。 他从小到大吃的穿的莫不是最好的,何曾用过别人吃剩的东西,因此细想了想,脸色便沉了起来。 “过来,衣服脱了。” 杜子明呆了呆,他下意识便想脱衣服,但是心中残存的警惕心和羞耻心又让他停住了。 但没等他再反应,一股热浪热浪从下往上,席卷全身。 “呜……” 一声细碎又陌生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唇间溢出,带着克制不住的软颤。 杜子明咬住下唇,却挡不住那股热浪愈发汹涌,像涨潮的海水层层叠叠漫上来,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彻底淹没。 “……好热……”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被热浪蒸得发颤。 他的身体早已先于理智做出反应,循着那点近在咫尺的微凉体温,本能地、急切地往萧放身上贴去。 他的脸颊蹭着对方的脖颈,手臂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环紧了那坚实的肩背,连带着呼吸都急促地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带着灼人的温度,全是无意识的渴求。 萧放见状却是轻蔑一笑。 “好个小倌。” 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真是可笑。 他此时兴致已下去大半,下意识便想推开这小倌,但自己的手刚推出去,却反被那小倌牢牢地锁在怀里。 那小倌还一个劲地把红扑扑的脸蛋往他怀里蹭,带着点不自知的亲昵。 萧放垂眸瞥着杜子明那白里透粉的脸颊,还有唇瓣上泛着的水润光泽,伸出去推拒的手又莫名顿住了。 随着杜子明愈发放肆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滚烫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酒味还有另一个诡异的撩人的香味,丝丝缕缕钻进鼻腔,缠得人心头发痒。 萧放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低骂一声,带着几分压抑的喑哑,下一秒,他已然反手将人牢牢按在怀里。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接下来发生什么很明显,萧放之前虽然没有做过这档子事,但从小身边见也见多了,他轻车熟路地将那小倌剥了个干净。 这小倌穿上衣服时,论长相也算个上品,此时不着一缕,一身肌肤粉白滑腻,当真算的上极品。 他心中觉得有些满意。 这样的勉强也能配得上自己。 锦被滑落大半,露出小倌光洁白皙的脊背,这小倌像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钻,脸颊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带着点湿热的呼吸声。 他手撑在枕上,只垂着眼看怀中的小倌折腾,等着他来服侍自己。可等了半晌,怀里人除了用鼻尖蹭他的锁骨,用脸颊贴他的胸口,再没别的动作。 这磨蹭带着天真的亲昵,全然不见风月场里的手段,连指尖都怯生生的,只敢虚虚搭在他的腰侧,并不懂多余的动作。 萧放眉梢微挑,指尖在对方后颈轻轻一捻,那小倌便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把脸埋得更深,睫毛扫过他的肌肤,带来一阵微痒触意。 他原是没什么耐心应付生涩的雏儿的,可看着杜子明泛红的耳尖,还有那副懵懂又依赖的样子,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竟悄悄散了。 他的指尖顺着对方的脊椎往下滑,带着点逗弄的意味。怀中人嘤咛一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这模样倒像是个没经过事的清倌人。 不知道怎的,想到此处,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第3章 坏了 年轻的浪潮奔涌了一夜。 夜间的迷蒙雾气丝丝缕缕,又骤然成股,缠得人透不过气。 杜子明在这连绵的潮水里失了方向,只剩下细碎的呜咽。 期期艾艾,哆哆嗦嗦,抽抽噎噎。 …… 好在,没多久,他不甚清楚的脑袋瓜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二日清晨。 昨夜断断续续睡了很多觉的杜子明,早早地便醒了。 他细细地呻吟了一声,只感觉全身上下哪里都难受地紧。 他抬手揉了揉红肿发涩的眼睛,眼帘吃力地掀开一条缝,视线里撞进一肌肉分明,线条堪称完美的男人的脊背。 乍一看很是养眼,但关键对方未着衣衫,与自己紧贴在一起。 杜子明悚然愣住,退避三舍。 他昨夜依稀记得做了个噩梦,自己与一陌生男人缠斗,大败而归。 后面自己还非常丢人的哭着求饶,但是差点哭岔了气对方还是不饶他。 杜子明呆住。 难道不是做梦? 我昨夜真与人打架了? 他不敢置信地又猛地揉了揉眼睛,再睁眼,这次视线更加清楚了,眼前男人的背影看得更加清晰了,精壮的**身躯线条起伏,从宽阔的脊背一路向下延伸,看得人耳根发烫。 杜子明看了眼便别扭地别开目光。 等等,不对,谁打架一件衣服都不穿的? 他又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这次从他的角度,还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背上非常明显的抓痕。 他迷茫地挠挠额角。 这样看着又像是打架斗殴的样子。 他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瞧自己。 同样是不着寸缕,也有一些“战损”,星星点点的印记自锁骨往下蔓延,一直到…… 杜子明脸颊“轰”地一声烧了起来。 我、我、我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此时,日光穿过窗户缝隙,直直地打在杜子明仍然有些怔忪的脸颊之上。 他有些呆滞地往窗外看去。 天亮地很明显。 坏了。 他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他急躁地找自己的衣服并胡乱地套在身上。 他悉悉索索穿衣服时,床上的男人身影似乎动了动。 杜子明一惊,侧过头一看,对方并没有什么动静。 他松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往门外去了。 此时正是门外的侍卫换班的时候,整个醉仙楼很是安静,无人在意杜子明,恰巧叫他顺利地走了出去。 杜子明边走边倒吸着冷气,因心中急躁,腿脚还使不上劲,沿路差点跌了几跤。 他脸色很不好看。 全身酸软无力,还有屁股后头不知怎的更是酸酸麻麻,还湿漉漉的。 怎么像被狗啃了似的! 好在,花满楼虽与书院有段距离,却与杜家离地并不远,杜子明没走多久,便瘸着腿进了家门。 小厮得喜昨日傍晚被他打发回来望风,这会还守在门口。 本来杜子明同他说的是不出一个时辰便回来了,结果他等了一个晚上,连自家少爷的影子也没见到。 他中途急得不行,也曾去醉仙楼寻人,结果醉仙楼说是去了个大人物,从里头直接封锁起来,根本不许人进去,可把他急坏了。 少爷同他下了死命令,他又不敢说出去,老爷问起也只说“许是少爷下学的时候碰到事给耽搁了。” 之后,他便一直在门口引颈张望,好在到天蒙蒙亮时,自家少爷终于回来了。 “哎呦我的少爷啊,您怎么才回来啊?!老爷等了你一晚上咯!” 杜子明一听,腿肚子便有些发软起来。 他刚拐进院子,便看到他爹拿着戒尺立在堂屋门前,姿态威严形容肃穆,面目笼罩在阴影里,十分具有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爹……”杜子明耷拉着脑袋,细声细气。 杜财茂等杜子明等了一夜,本来胡子都气地翘起来,但看到杜子明期期艾艾、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气又暗暗消了些。 且,这会他靠近了才发现,杜子明眼睛红肿,衣衫不整,裤子皱地跟抹布似耷拉着拖在地上,像是大遭了番劫难。 “怎么弄成这个德行了?”他板着脸严厉道。 杜子明心虚地低着头,不时用手拽着要坠到地上的亵裤,低声应道: “下学的时候不小心掉阴沟里……然后、就,嗯,跟狗打了一架……” “胡闹!” 杜财茂怒斥一声,抬起手中的戒尺就要往下打。 杜子明立即一缩脑袋,他紧闭眼睛,等着戒尺落下,结果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 他掀开眼睛一瞧,只见杜财茂手中的戒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一直没有打下去。 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挨打的感觉,反而比直接挨打更磨人。 杜子明皱着脸瞟杜财茂。 他这一时瞎掰的话其实比较有漏洞,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般人说出这种离奇的话自然可信度低,但是向来思路古怪行事不着调的他说出这话,杜财茂却并没有怀疑,他最后愤愤将戒尺一丢。 “一夜未归,还弄成这幅德行,整天就知道闯祸!” 杜子明咬唇,不服气地低下了头。 “行了,看你脏成这样还不快去洗漱!” 杜子明意外地抬头看向杜财茂。 “对了得喜,再去叫个大夫来。” “好的老爷。” 杜子明赶紧道: “不用了,我、我没事的,不瞧大夫。” 杜财茂斜眼瞥他,“你不是被狗咬了吗?” “没、没有,我没被狗咬,我刚刚不是说的,被狗揍了吗?” 杜财茂一阵无言。 “谁家的狗倒动手不动口?” 杜子明移开目光,“是书院先生家的狗,许是有些文化。” “。。” 杜财茂沉默了。 他一向对私塾先生有些盲目的崇拜,但接受这个说法显然还需要消化消化。 杜子明趁他发愣,缩着头便准备溜回自己的屋里。 “站住!”杜财茂叫住他。“混账东西!夜不归宿,回去罚抄十遍论语,十日后给我。” 杜子明大惊失色。“啊?一天抄一本啊?” “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 “那还不走,一身脏污,有碍观瞻!” “是……” 杜子明噘着嘴,垂头丧气苦哈哈地回了自己屋子。 他将丫鬟婆子全赶了出去,自己皱着脸“嘶哈嘶哈”地洗起了澡。 不洗不知道,一洗吓一跳。 此时,他才看到自己身上红红点点、青青紫紫的红痕实在是数目众多,甚至连小腿脚踝处都有。 他倒吸一口气,有些傻眼。 他咬牙洗起澡来,可全身酸痛无力,一动起来还牵扯到乱七八糟地方的伤,放佛全身去狗嘴里滚了一遭,刺痛不已。 他何曾受过此等罪。 没洗几下,自己已气地不行。 他又气又委屈。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个什么劲,就是觉得委屈。 他眼中浮起水光,抽抽搭搭地洗起澡来,十分地吃力。 洗了没一会,他便乏力了,他很想叫下人进来帮忙,但是一想到别人进来看到他的狼狈模样,他又咬牙挺住。 他恨恨地擦去眼角痛出来的泪花,自己“斯哈斯哈”地囫囵打扫了遍自己,抬脚出浴盆的时候,双腿打颤,踉跄着扶住盆沿才没栽倒。 跨出浴盆时他暴躁地一脚踹向浴盆,却因牵动伤口,疼得脸色发白。 此时,他脑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爪痕遍布的背脊,气焰又有些消下来。 他闷头穿起衣服来。 自家少爷一夜未归,一回来便锁起门来洗澡“乒乒乓乓”地洗起澡。 门外,下人们好奇地聚在一起冲门内张望。 “这是摔东西了?少爷这是怎么了?”刘婆子担忧道。 得喜脸贴着门,冲里头喊: “少爷,要不,还是让小的进去帮您吧。” “不要!”杜子明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屋外柳妈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少爷一夜未归,一回来便自个关起门来洗澡?” 得喜想起自家少爷昨夜坚持自己一个人去的地方…… 他憋了半天,只意有所指道: “许是少爷长大了知人事了……” “这说的也是。” 众人面露恍然。 “少爷也早到年纪了。” 刘婆子“呀”了一声,“那这也算好事了……” 因杜家没有主母,都是杜老爷一个人拉扯着杜子明长大,一般人家,像杜子明这么大的年纪早已通人事,主母早就该安排一两个通房了,但杜老爷却是个十分严厉“不通人性”的性格,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小少爷自己心性更是单纯,一直也没有这方面开窍的苗头,懵懵懂懂至今,只虚长了年纪,性格跟小儿也没多大的区别,如今他有了这番异常的举止,众下人们反而有些欣慰起来。 里头的杜子明并不知道外头人的想法,他那一脚踹出是解了点气,但却引发了一阵急痛,他扶着腰好半天才缓过来。 除了腰之外,他感到自己一直火辣辣的无法忽视屁股的位置是最难受的。 他咬着牙,艰难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找贾彤。 这家伙一向呆傻,昨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瘸着腿,板着脸打开了门,门外偷听的一众人冷不防差点摔一跟头。 “你们作什么?!” 得喜忙陪笑道:“嘿嘿,少爷我们这不是担心您嘛。” “放屁,我洗个澡还能淹死吗?” “那是不能。”得喜缩头赔罪。 杜子明瞪他一眼,“起开。” 得喜忙笑嘻嘻地让开了。 杜子明还走出院子,便迎头撞上了贾彤。 贾彤一身邋遢,比杜子明回家时的狼狈模样还要凄惨地多。 他蓬头垢面,一身黑泥,身上散发出一股酸臭味,简直比要饭的还不体面。 杜子明一脸震惊地瞪着他 “你怎么……”但他刚说一句便被贾彤滔滔不绝的唠叨打断了。 “子明,吓坏我了,你在家就好,我可安心了,昨天我昏昏沉沉地出来了,今日在街头一醒来,还以为我还在做梦,我掐了把大腿发现竟然不是梦,一下子便清醒了,这一清醒,我头一件事便想到你了,我还担心你还困在醉仙……” “咳咳!”得喜突然大声咳嗽了起来。 原来刘婆子等人还在不远处,正伸长脖子看过来,想听一些要紧的话。 杜子明一惊,他忙冲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 “嘘!小声点!不准说醉仙楼知道吗?” 贾彤恳切地点了点头,杜子明才松开手。 “放心,我不说了。”贾彤与他交头接耳道:“你昨夜没事吧,子明?” 杜子明叹了口气,形容有些萎靡。 “走,我们去书房再说吧。” 他领着贾彤一进书房,便快速反锁了房门。 “出什么事了?”贾彤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疑惑地看着他。 杜子明刚想开口却捂住了鼻子。 只因在室内,贾彤身上的味道愈发明显刺鼻。 “这什么味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贾彤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这一出醉仙楼便栽倒了,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在路边排污水的阴沟里……” 杜子明一阵无言。 没想到真有人会跌到阴沟里。 “我这倒也还中,子明,你呢,你没事吧?我怎么看你好像气色不好,昨夜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什么。”听他说起这个,杜子明颓丧起来。 “怎么了嘛子明?” “我应当是做了件不好的事情。” 贾彤想了想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杜子明大睁着眼睛瞧他。 贾彤疑惑地回望他。 “不就是喝花酒嘛,子明,现在我觉得昨夜我也是太大惊小怪了些,要我说这花酒喝了也就喝了,也没什么。” 杜子明听的脸色一阵复杂。 他此时真的有点后悔了,但是他并不想承认。 贾彤瞧他的模样,又安慰道: “哎呀子明,别想了,喝就喝了,喝大了睡一觉不过如此。” “呿。”杜子明没好气道,“你也是个傻的,哪有这么简单?!” “啊?那还能怎么?” “我我我,我昨天在花满楼睡、睡了一……”杜子明有些难以启齿地卡住了。 贾彤眨了眨眼,“这有什么?花那么多银子,睡一晚怎么了。” 杜子明心中一阵气闷。 “我还没说完呢……要是只睡一觉那倒好了,我是在花满楼把……把一个男的睡了……” 他别过脸,皱着脸一脸的纠结之色。 “!!!” 贾彤一脸震撼。 “什么?你把一个男的睡了?!” “你把一个男的睡……” 杜子明忙扑过去又捂住他的嘴。 “嘘!!” 贾彤深吸一口气,冲杜子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稳住了心神。 杜子明悻悻松手,贾彤捋着胸口又惊叹地缓了缓。 “子明,你怎么……你、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男子吗?私塾里的那些混球对你有意思,你不是都将人打回去了?怎么就突然把、突然这么突然就、就……啊?” 杜子明长叹一口气。 “还能因为什么,酒喝多了脑袋就发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觉得好些了,喝了口解渴茶,反而醉地更厉害,许这花酒后劲太大了吧,后面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一醒来就看到自己与光着的男的睡在一张床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贾彤震惊地捂住嘴巴。 “天……那这个男的呢,他没说什么吗?” “他还睡着呢,我着急回家,就没工夫管他,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啊他睡地还挺好。” “不知道,看样子还行吧。”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默默了会,杜子明挠挠头。 “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完,他郁闷地长叹了一口气,却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嘶。”他捂住嘴角,眼圈浮上一层可怜的水光。 贾彤此时才注意到他红肿还没有消下去的眼眶和嘴角的伤口还有略显别扭的站姿。 他拿惊讶的眼光上下看。 “子明,你受伤了啊?怎么弄的?” 杜子明见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心里有点觉得丢脸起来。 他板起脸,佯装不在乎地拿大拇指揩了下嘴角。 “没什么。” 贾彤担忧地看着他。 “找大夫看了吗?” “切,我才不看大夫呢,多跌份。” “好吧。” 杜子明看他担忧地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别扭。 “别说这个了,你说我……”杜子明又叹了一口气,懊恼道: “我该怎么办?” 贾彤苦着脸思考了下,宽慰道: “子明,我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那醉仙楼说白了,不就是跟人吃酒睡觉的地方,子明你不也给钱了吗?睡了一个小倌,只要别被你爹知道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小倌?” “哦,子明你还不知道啊,小倌就是那种啊,青楼里面花钱就愿意同你欢好睡觉的那种男人。” 贾彤凑近杜春悄声说道。“睡了他们没事的,放心子明,只要付了钱就好。” 杜子明本来听得脸带喜色,但待听到付钱的事情,又蔫吧了。 “那我看他不像是小倌。” “嗯?青楼里爬你床的男子不是小倌那还能是什么啊?” 杜子明长叹一口气,突然从旁的掏出一个硕大的金元宝,扔到了桌子上。 贾彤顿时眼睛看直了。 “子明,你从哪里搞的这么大的金元宝?” “就是我睡了的那个男子给我的……” “啊?”贾彤的眼睛瞪大了,“竟有这种事,睡了小倌还有钱拿?!” 他惊讶之下,声量便又有些大,杜子明拿眼睛瞪他。“住嘴!” 贾彤忙捂住嘴,他大喘口气惊叹道: “子明,这年头怎么还有小倌倒贴?我算是见了世面了。” 杜子明垂着脑袋,有些颓唐道: “你觉得可能吗?” “啊?那你的意思是——” 杜子明小口叹了口气,“我应该是不小心睡了个良家妇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