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腹中萌宝心声后,绝嗣摄政王宠我入骨》 第一章 这孩子我不打了 大靖朝,定远候府。 “尖尖听话,打掉这个孽种,等你养好身子,我娶你。” 盛尖尖垂眸盯着碗里翻滚的药沫,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翻涌上来。 她在梁王府赴宴,不过多饮了两杯,便头晕目眩得厉害,想找个僻静处醒酒。 却在花园里被人死死按住,夺了清白。 更荒唐的是,她刚松口应下宋誉的求亲,便查出怀了身孕。 【救命啊,这是第几次重开了?怎么又又又是天崩开局啊!】 【要不找找脐带,我自己勒死我得了!】 稚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盛尖尖猛地抬头,撞进宋誉温柔的眸光中。 仔细看,他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见她不动,又往前递了递药碗:“尖尖,趁热喝,凉了伤身子。” 盛尖尖摇了摇头,闻着药味,又是一阵反胃。 她的手抹了抹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还不足两月,连成形都未成形,怎么会开口说话? 一定是这些日子被流言和孕反搅得太乱,才出现了幻觉。 【冷静不要慌,再过一遍剧情,怎么冷静啊!要不是手没张开,我都想给娘两拳!】 【重开了99次,还是逃不过喝打胎药的命,整整99碗,我都被腌成小苦瓜了!】 “噗……”盛尖尖忍不住笑了一声。 “尖尖听话,喝药!”宋誉的语气强硬了几分,“我为了娶你,跟家里闹得翻天覆地,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我娶了个残花败柳,我不在乎你失了清白,可你不能带着孽种进我们宋家的门,尖尖你就当是心疼我,喝药吧。 ” 【放屁!狗男人还挺会演,明明是你下的药,想趁机毁了我娘,再顺理成章娶她,夺走定远侯府的家产!】 又是那个奶呼呼的声音! 盛尖尖这次听得真切,可环顾四周,屋中只有宋誉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弯弯二人。 “姐姐看什么呢?” 沈弯弯突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难不成还在想那个野男人?你如今这残花败柳之身,能嫁给表哥已是天大的福气!好生珍惜吧~”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坏女人!】 【我爹可是摄政王,不比这渣男强一百倍?娘亲别信!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盛尖尖的嘴角抽了抽 , 这小奶团子声音倒是清亮,骂起人来却半点不留情。 摄政王陆临渊? 传闻中杀人如麻、且因早年征战伤了根本不能人道的煞星。 怎么会是他? 盛尖尖的心跳骤然加快 ,那日梁王府的宴饮,分明听说陆临渊在边关督战,根本不在京中,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强压下心头的疑惑, 盛尖尖冷冷地瞥了眼沈弯弯,目光又转向脸色骤变的宋誉,“我这般残花败柳,不敢高攀表哥,咱们还是退亲吧。” 宋誉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口,先是愣了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瞪了眼沈弯弯:“弯弯!少说两句!” 他看向盛尖尖的时候,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别说气话。再有半个月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喜帖都发遍了京城勋贵人家,你忍心让我的付出都白费吗?” 【装,接着装!你是沃尔玛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天杀的狗男人!你是怕退了亲,不能吃绝户吞家产吧!天呐,重生99次,都穿成同一个胎儿我该怎么办,老天奶啊,救救孩子吧。】 “付出?” 盛尖尖冷笑一声,“表哥的付出,是指在梁王府递那杯梅子酒,还是指在我怀孕后,立刻端来的堕胎药?” 宋誉的脸色唰地白了。 “尖尖,你……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 见状,盛尖尖往前走了一步,愈发笃定小奶团子的可靠。 怀疑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她瞬间串联起了所有蛛丝马迹。 “表哥不妨说说,那日宴上,表哥为何能恰好出现在我出事的地方?” 宋誉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沈弯弯也慌了,急忙起身打圆场:“姐姐你疯了?表哥是担心你才去找你的!你怎么能污蔑他!” 【污蔑?这叫戳穿!等等,我这傻娘亲怎么突然变聪明了?不对劲!】 盛尖尖心头一凛,如今已经完全相信腹中孩子的话了。 “表哥,你若是发现我不在席上,怎么不让我母亲或者妹妹来找我呢?你亲自来,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瞧见了,岂不也是毁我清白?” 宋誉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蠢笨的盛尖尖,竟会突然变得这般敏锐。 宋誉喉结滚了滚,慌乱间扯出个牵强的笑:“我…… 当时怕你出事,哪顾得上这些?再说,尖尖,我是关心则乱啊!” “梁王府守卫森严,表哥怎么就断定我会出事?” 盛尖尖冷笑。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下人的喊声: “大小姐!摄政王府来人了!说…… 说王爷要见您!” 屋内瞬间死寂,宋誉瘫坐在椅上,沈弯弯惊得捂住嘴。 盛尖尖抚着小腹,耳边响起小奶团子雀跃的声音: 【爹来接咱们啦?这次的剧情不一样啊,有搞头!那我再浅浅的多活两分钟……】 盛尖尖心头一紧。 陆临渊此刻找她,是为了孩子,还是另有图谋? 第二章 你说本王的孩子是野种? 盛弯弯往前迈了半步,刻意挺了胸脯,“我姐姐如今…… 声名在外,你们确定摄政王要见的是我姐姐,不是我?” 【噗!这姐们儿脸皮是用城墙砖做的吧?厚到能防弹了!】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嫌弃,还带着点奶乎乎的吐槽, 【给我娘提鞋都嫌你手笨,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样!】 盛尖尖冷眼看着盛弯弯只是掀起唇角微微一笑,手则轻轻地抚了抚小腹。 小厮显然没料到盛弯弯会突然插话,愣了愣,“二……二小姐,摄政王指名道姓要见的是大……大小姐!” 【哇哦!我爹这波英雄救美来得也太及时了吧!梦中情爹!】 小奶团激动得差点破音,小奶音里满是雀跃。 盛弯弯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宋誉见状,微微蹙眉,“尖尖,你身体不适,又怀着身孕,摄政王素来不好相与,不如你先回房休息,我替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娘!别听这渣男的!】 小奶团急得直拽脐带,【错过我爹这个钻石王老五,不陆老五,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盛尖尖瞥了眼宋誉,语气平静却字字带锋:“你替我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惹怒了摄政王,你们宋家担待的起吗?” 宋誉脸上的关切瞬间僵住,嘴唇动了动却没敢接话。 谁不知道摄政王陆临渊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真要是冒然替见,惹恼了那位煞星,别说宋家,就连盛家都可能被连累。 盛尖尖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表哥若是真为我好,就该明白,王爷召我自有深意,旁人…… 替不得。” 盛弯弯咬了咬唇,提着裙摆跟上,“姐姐,我陪你去!” 盛尖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啊,妹妹想陪,便跟着吧。” 【啊?娘你糊涂啊!这坏女人肯定没安好心!】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急慌,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还是姐姐疼我!” 盛弯弯立刻换上一副亲昵模样,上前想挽盛尖尖的胳膊,却被盛尖尖不着痕迹地避开。 前厅,陆临渊端坐着,玄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墨发用玉冠束起,漫不经心地叩着桌案,明明没说话,却透着无形的威压。 盛尖尖刚进门,他就抬了眸。四目相对的瞬间,鼻息间那股熟悉的龙涎香悄然漫开……和梁王府那夜她昏沉中闻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盛尖尖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娘!快看我爹!这颜值!这气质!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比那个三秒男强一百倍都不止!】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花痴,【你快跟他对视啊!眼神拉丝懂不懂!】 被小奶团这么一提醒,盛尖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忙错开了视线。 此时盛弯弯却眼含秋波地看向陆临渊,声音也比平日甜腻了几分,“臣女盛弯弯给王爷请安。” 陆临渊连眼皮都没抬,只看向盛尖尖,声音低沉:“坐。” 盛尖尖依言坐下,盛弯弯却依旧夹着嗓子道:“王爷,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可千万别见怪,她呀,还怀着身孕呢……” 盛尖尖声音冷冷地,“妹妹逢人就说我有孕的事,是也想自己怀一个吗?” 盛弯弯尴尬地怔了怔,“姐姐,你不愿意喝堕胎药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在摄政王面前炫耀未婚先孕的丑事呢……” 而此时陆临渊的眼底泛着森森寒意。 他抬眼看向盛弯弯,声音冰冷,“堕胎药?” 盛弯弯被这眼神吓得浑身发颤,硬着头皮解释,“都是为了姐姐好,她怀着这个野种嫁不出去的。” 【你才野种呢,你是真的野种,不信问你娘!】 盛尖尖微微一怔,信息量有点大。 难道沈尖尖不是她爹的血脉? “野种?”陆临渊嗤笑了一声,眼底泛着杀意,可他却转而看向了盛尖尖,“那盛大小姐为何不喝?” 盛尖尖眼底没有半分怯懦,只有护着腹中孩子的坚定,“我的孩子,我自然要护着,为何要喝那堕胎药?” 陆临渊盯着盛尖尖,眼底的寒意竟悄悄淡了些,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有几分骨气。你就不怕,这孩子真会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那是我的事,不劳烦殿下操心。” 盛尖尖抬手抚上小腹,“我的孩子,绝不能任人糟践。何况……” 她话锋一转,眼神扫过盛弯弯惨白的脸,“孩子的父亲,未必是不负责任的人。” 【娘,会说你就多说点,爹都快被吊成翘嘴了。】 “姐姐,别犯傻啊,那野男人若是真有心,怎么还不来寻你?你怀有身孕的消息满京城都传遍了,也就表哥愿意娶你。” 【坏女人作大死,哈哈哈,我爹脸都气绿了】 “表哥既然这么好,不如妹妹你嫁给他吧,我跟他的这桩婚事已经作废了。” 盛弯弯瞬间炸毛,尖声喊道:“作废?你喜帖都发遍京城了!你要是悔婚,宋家的脸往哪搁?盛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谁还要你跟肚子里的野种?” 她扑过去想拉盛尖尖的胳膊,却被陆临渊一个冷眼逼得顿在原地。 “野种?本王的孩子怎么就成了野种了?” 【爹!我宣布,你是我的神!我要给你打 call!】 第三章 本王要准备聘礼了 这话一出,整个前厅瞬间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盛弯弯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盛尖尖也愣了,抬眸看向陆临渊的侧脸,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他就这么承认了? 盛弯弯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您没开玩笑吧?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 陆临渊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盯着盛尖尖。 “本王那日之后便返回了边关,战事紧急未能及时回来,这才让盛大小姐饱受流言蜚语,那日之事,是本王的责任,这一万两黄金,你先留着养胎。” 盛尖尖还没开口,盛弯弯却嫉妒的面色涨红,“王爷的好意我姐姐实在无福消受,那日之事她也有责任,再说了,她马上就要嫁给表哥了,不能生下这个无名无分的孩子。” 【爹,快撕烂她的嘴!别让她再污蔑我娘!那天你俩都被下药了!】 盛尖尖微微皱眉。 她本就疑惑,陆临渊一向不近女色,为何会突然失控。 如果两人都被下药了,那就解释的通了。 陆临渊冷冷一笑,“盛二小姐倒是提醒我了,原本我听说盛大小姐定亲了,只准备了这一万两黄金安胎用,如今倒是不够看了,要是盛大小姐愿意嫁给本王,本王这就回去准备聘礼!” 【娘,快答应他!我爹又帅又有钱还护崽,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盛尖尖知道要是留在家里,未必能够保得住这个孩子。 何况,这孩子也的确需要个名分。 “我…… 我愿意。”盛尖尖道。 “好!” 陆临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都轻快了几分,“我明日就入宫请旨,再来盛家下聘,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入摄政王府。” 【太好了!咱们以后就是摄政王府的人啦!】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雀跃,【我以后就是小郡主了,想想都觉得威风!终于不用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打骂了。】 “王爷!”盛尖尖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侍卫,欲言又止。 陆临渊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秦风,未来王妃就交给你照顾了,若有人敢伤害她,格杀勿论。” 盛尖尖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是候府的大小姐,可是母亲走后,她那个入赘改姓的爹又娶了盛弯弯的母亲宋兰心,如今看来,这个家,没有一个人可以值得她信任。 她怕盛弯弯和宋誉来硬的,有秦风在他们不敢造次。 待陆临渊离去,盛尖尖扶着腰起身,秦风如影随形。 宋誉躲在廊柱后,眼神怨毒地瞪着盛尖尖,却被秦风冷冷一瞥,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呸!渣男还敢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盛尖尖回到自己的小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日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哪里睡得着。 傍晚的时候,赴宴归来盛怀安和宋兰心得知此事后,过来探望,却被秦风拦下了。 若是没有盛尖尖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她的闺房。 盛尖尖看了眼神色交集的父亲和继母,挥了挥手,“秦侍卫,让他们进来吧。” 宋兰心进来后,反手就关上了房门,盛怀安一如既往的没个好脸色,“谁让你退亲的?你这样不是让人说我们攀附权贵吗?” 宋兰心立刻上前,假惺惺地拉住盛怀安:“老爷,尖尖还有身孕呢,你别吓着她,不过尖尖啊,听娘一句,那摄政王阴晴不定,这么大年纪了府里连个女人都没有,娘听说他……他有龙阳之癖,你好好的候府千金,吃穿不愁,何必受那个委屈?” “誉儿对你一片真心,就连你失了身子他都不嫌弃你,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老巫婆别装了!我娘的名声就是你败坏的!你就是想让我娘嫁给宋誉,好吞了盛家的家产!老东西,坏的狠!】 盛尖尖猛地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母亲何必道听途说?秦侍卫,你家王爷是否好男色,不如你跟我说说?” 宋兰心脸色骤变,伸手想捂盛尖尖的嘴,却被她侧身避开。 门外的秦风声如惊雷:“回大小姐!我家王爷清心寡欲只为国事,绝非坊间谣言那般!继夫人凭空捏造王爷是非,属下定当如实禀报王爷!” 【就是,我爹性别男,爱好女,24K纯爷们!】 “别!别禀报王爷!” 宋兰心慌得声音发颤,脸色惨白如纸,“我…… 我就是听外面人说的,不是故意的……” 倒是盛怀安,气愤地等着盛尖尖,“不孝女,你母亲那是关心你,你却想害她?” “爹,我不是怕母亲被骗了吗?亏的母亲在家里说说,若是在外面乱造王爷的谣,那母亲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盛尖尖冷声说道。 盛怀安对这个女儿一直喜欢不起来,不仅因为她的顽劣,更因为她是自己的耻辱,“盛尖尖,摄政王的这门婚事我不同意,宋家的聘礼我们都收了,临近婚期反悔非君子所为,我盛怀安绝不是言而无信、攀附权贵之人。” “对啊,您当然不是,您入赘盛家,那是因为喜欢我娘。”盛尖尖回怼道:“不过我的婚事,怕是由不得您,毕竟我可干不出珠胎暗结,还给丈夫戴绿帽的事儿。” 她笑眯眯地看向宋兰心,“母亲,您说是吧?” 宋兰心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 盛尖尖勾了勾唇,看来盛弯弯的身世真有问题。 第四章 不如让妹妹嫁过去吧 宋兰心暗暗地捏着帕子,强装着镇定,又一开口却带着止不住的慌乱:“尖尖,你别胡说!什么珠胎暗结、戴绿帽,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盛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盛家的脸?” 盛尖尖淡淡一笑,“我嫁给摄政王当王妃不是给盛家贴金吗?怎么你们倒是不愿意起来了?” 宋兰心勉强扯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尖尖,娘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当王妃自然是风光,可那摄政王是什么人?京里谁不说他冷酷寡情,连个姬妾都没有,指不定哪天就厌弃了你!” 她上前半步,试图拉住盛尖尖的手,却被盛尖尖不着痕迹地避开。 宋兰心眼底闪过一丝怨怼,又很快掩去,声音放得更柔:“再说,你怀着身孕嫁过去,若是王爷日后再纳了新人,你这正妃之位能不能坐稳还两说。誉儿就不一样了,他对你一片痴心,就算你怀着孩子,也愿意娶你,这才是真心待你啊!” 【喜欢个锤子!这渣男是冲着我外祖母留给我娘的家产来的!老巫婆还在这儿 CPU 我娘,当谁是傻子呢!】 小奶团的声音炸响,奶音里满是火气。 盛尖尖忍着笑,慢悠悠开口:“母亲说得在理,不过我跟表哥没缘分。他这么好,不如让妹妹嫁给他,刚好亲上加亲。” “那怎么行!” 宋兰心想都没想就喊出声,话刚出口就知道糟了,连忙圆场,“尖、尖尖,誉儿心里只有你,弯弯怎么能抢姐姐的婚事呢!” 【抢?说得好像我娘多稀罕似的!分明是宋家快破产了,想拿我娘的嫁妆填窟窿!宋家现在穷得都要当裤衩子啦,还在这儿装大款呢!】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嫌弃,【娘你可别信他们的鬼话,不然咱们娘俩都得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盛尖尖眼底的冷意更浓,不过她不打算当面拆穿宋家的事儿,因为她有个更好的主意。 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原本我还想着若是嫁了摄政王,父亲的官职或许还能再升一升的,但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 盛尖尖余光扫过一旁沉默的盛怀安,见他指尖悄悄攥紧了衣摆,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她心中便有了数。 她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毕竟父亲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久,若是能得摄政王照拂,往后在朝堂上也能更体面些。可母亲说表哥更可靠,想来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你这孩子!” 盛怀安果然按捺不住,“摄者王是你想嫁就嫁的?也要看明日能不能请下赐婚的旨意,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 宋兰心不解地看向他,“老爷……” 【哟!这老渣男爹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帮着老巫婆说话,一听见能升官,立马就倒戈了!】 盛尖尖忍着笑,面上却摆出为难的模样:“可母亲说表哥对我一片痴心,我要是选了摄政王,岂不是辜负了表哥?再说咱们收了宋家的聘礼,现在悔婚,传出去父亲还要落个言而无信的名声,影响了仕途反而不好。” 盛怀安脸色更沉,狠狠瞪了宋兰心一眼:“聘礼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老巫婆这下没辙了吧!渣爹眼里只有官帽子,哪还管她和宋家的死活!】 小奶团笑得欢快,【娘你这招太绝了,你好像开始长脑子了!】 盛尖尖看着宋兰心憋屈的模样,眼底冷意更甚,却仍放缓了语气:“若是摄政王真请下赐婚旨意,我不嫁便是抗旨,抄家灭族的罪过咱们盛家担不起;可宋家的聘礼早就收了,如今贸然退回去,要是宋家闹到官府,说父亲言而无信、攀附权贵,父亲这仕途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她顿了顿,看向宋兰心发白的脸,话锋又转:“表哥既然对盛家这般有情义,连我怀了孕都不嫌弃,那妹妹嫁过去,他定然不会亏待。这样既全了宋家的颜面,又解了咱们盛家的困局,还不用担抗旨的风险,岂不是两全其美?” 【哇!娘这话说得太绝了!把所有路都堵死,看老巫婆怎么反驳!】 小奶团兴奋地翻滚跳跃,【渣男贱女锁死,别再祸害别人了!】 宋兰心被这番话堵得胸口发闷,“这、这怎么能行!” 盛尖尖挑眉,“怎么不行了?母亲一直待我和妹妹是一样的,怎么宋家我就嫁得,妹妹却嫁不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宋兰心被问得后背冒冷汗,声音发颤地辩解:“哪有什么猫腻!就是誉儿……誉儿他不会同意的,他想娶的是你!” 盛尖尖淡淡一笑,“母亲放心,明日我就去宋家跟表哥说清楚,顺便把聘礼退了。若是表哥愿意娶妹妹,那是最好;若是不愿意,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总比现在左右为难强。” 盛怀安琢磨着这话,点了点头:“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兰心,你明日跟尖尖一起去,好好跟宋家说,别闹得太僵。” 宋兰心哪里敢去,可看着盛怀安不容置疑的眼神,又不敢拒绝,只能咬着牙应下:“是……” 【哈哈!老巫婆这下惨了!跟着去还能耍什么花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计划泡汤!】 小奶团笑得欢快,【娘你太牛了,这波操作直接把老巫婆逼到绝路了!】 盛尖尖轻轻抚了抚小腹,看着宋兰心转身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只是开始,前世的债,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秦风的声音:“大小姐,王爷让人送来了一些补身的燕窝,还说让您别太劳心,有什么事尽管找他。” 【哇!我爹也太贴心了吧!肯定知道盛家的东西不能吃了,我都要饿扁了!】 盛尖尖心头一暖。 第五章 债主上门 “秦侍卫,能不能麻烦您一些事情。”盛尖尖犹豫着开口。 秦风拱手,“大小姐尽管吩咐。” 要不是听了腹中小团子的话,盛尖尖察觉到府中的人不能信,她也不会麻烦秦风的。 但她这会儿,必须得火上浇油一把。 盛尖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语气却带着几分平静:“秦侍卫,劳烦您去查探宋家是否真有外债,欠了哪些人的,数目多少。若是属实,便悄悄透些消息给那些债主,说宋家近日要靠联姻翻身,让他们…… 不妨催得紧些。” 【娘这招太妙了!釜底抽薪啊!让债主把宋家逼得走投无路,渣男只能娶贱女了!】 秦风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盛尖尖的用意,“属下明白,这就去办!只是大小姐留在此处,属下担心……” “放心。” 盛尖尖淡淡一笑,“他们知道我怀的是摄政王的孩子,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伤我分毫。” …… 翌日,盛尖尖醒来时,晨光刚漫过窗棂。 她的指尖刚触到小腹,就听见小团子兴奋的声音。 【娘!快醒醒!秦侍卫肯定把事儿办成了,今天宋家指定要乱套啦!再不起,我爹带着圣旨就来了。】 盛尖尖刚刚熟悉完毕,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风快步进来,神色带着几分喜色:“大小姐!王爷请来了赐婚圣旨,此刻正在前厅,让您过去接旨!” 盛尖尖整理了下衣饰,跟着秦风往前厅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盛怀安谄媚的声音:“多谢公公远道而来,快请坐!尖尖,快过来接旨!” 宋兰心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帕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临渊竟然真的请来了赐婚圣旨,这下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传旨公公见盛尖尖来了,清了清嗓子,便展开圣旨宣读。 盛尖尖跪地接旨,声音清亮:“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耶!圣旨到手!以后娘就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了!老巫婆这下彻底没辙了,看她还怎么挑拨!】 接完圣旨,传旨公公又道:“王爷还说,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这段时间会派人来盛家照料大小姐的起居,确保大小姐安胎无忧。” 盛怀安连忙点头哈腰:“多谢王爷体恤,多谢公公!” 送走传旨公公,他转头看向盛尖尖,脸上看不出喜怒:“尖尖,你真是好福气呀!” 宋兰心看着这一幕,心头又酸又恨,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盛尖尖看着盛怀安谄媚的嘴脸,只淡淡一笑,“爹爹,圣旨已下,我们什么时候去宋家啊?” “去宋家?” 盛怀安愣了愣,随即连道,“你现在不适合去宋家,还是让你母亲过去一趟吧。” 他现在只盼着盛尖尖安安稳稳嫁去摄政王府,可不想节外生枝。 盛尖尖没理会盛怀安,只道:“有些事,得我亲自去了断。” 说罢,她便带着秦风往外走。 宋兰心脸色惨白,却被盛怀安冷冷地瞪了眼, “还不跟上……” 宋家本就只是个生意惨淡的小商户,这些年全靠盛家扶持,才勉强撑着门面。 以往盛尖尖来,宋家人总是前呼后拥,热络得不行。 可今日她刚到门口,就觉出不对劲来,朱漆大门半掩着,门口连个迎客的仆役都没有,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冷意。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盛尖尖要嫁摄政王的消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尖尖,要不你还是回去吧,他们有气就冲着我一个人发,别伤了你。”宋兰心说道。 “母亲处处为我着想,我怎么能让母亲独自面对呢?”盛尖尖笑了笑,便继续朝里走。 盛尖尖当然不能走,她还没促成盛弯弯和宋誉的婚事,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能走呢? 宋誉的母亲李氏端坐在主位,她冷眼看着盛尖尖,语气不善:“盛小姐大驾光临,是来炫耀要嫁摄政王了?我们宋家小门小户,可受不起您的拜访,可怜我们誉儿一片真心,真是不值得。” 【哼!老虔婆还敢摆脸色!要不是靠盛家,宋家早喝西北风了!】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不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99次重开跟你也脱不开干系!】 盛尖尖迎着李氏的冷眼,非但没恼,反而缓步走到厅中椅上坐下,“舅母这是还在生气呢?也对,盛家欠您一个儿媳妇,自然不能抵赖,您看弯弯……如何?” 李氏看了眼宋兰心,姑嫂两个早就商量好的,“弯弯当然好了,可是尖尖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誉儿想娶的是你,我们下定的也是你,换成弯弯不合适吧?哎呀,谁叫人家是摄政王呢,咱们小门小户,自然比不过,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圣旨已下,宋家也知道无力回天,只是看到盛尖尖高嫁,吃不上肥肉心里不痛快罢了。 盛尖尖淡淡一笑,“原本我还想着若是弯弯嫁给表哥,我还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呢,看样子怕是要再等一等了。” 李氏抿了抿唇,她让儿子娶盛尖尖不也是为了钱吗? 比起盛尖尖一个被别的男人破了身子的残花败柳,显然盛弯弯更适合一些,而且盛家往后都是盛弯弯的。 宋兰心可知道娘家是什么德行,哪里舍得让女儿嫁进火坑里来,她表面在笑,话里却满是警告的意味,“弯弯还小,大嫂,这件事真是没办法,你放心,尖尖一定不会让她表哥受委屈的。” “当然不委屈了,原本想着我嫁进摄政王府有多少抬嫁妆就给妹妹多少抬的,既然母亲不同意,那就算了。”盛尖尖摊了摊手。 【不儿!娘你要给盛弯弯添嫁妆?她配吗!】 李氏听的心动,那肯定不少,宋家要是拿了,就不用再被追债。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小厮来报,“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少爷还钱!” 第六章 婚事定了 小厮的话一出,厅里的几人瞬间懵了。 李氏脸色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发颤:“还、还什么钱?不是说好了再宽限几日吗?” 盛尖尖佯装着讶异,“舅母……宋家……这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怎么不听母亲提起呢?” 宋兰心瞪了眼李氏,宋眼底满是怨怼。 她早就跟李氏说过,别把欠债的事声张,尤其是在盛尖尖面前,可李氏偏偏没藏住,现在好了,盛尖尖肯定察觉出不对来了! “没、没什么难处。” 宋兰心慌忙摆手,强装镇定道,“就是些小生意上的周转,过几日就好了,哪值得跟你说。” 可她这话刚落,院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嚣。 几个债主直接撞开半掩的大门冲了进来,为首的满脸横肉,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借据,一进门就吼:“宋誉呢?让他出来!欠我们的五千两赌债,今天再不还,就把你们家这破院子拆了抵债!” 李氏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宋兰心也白了脸,压根不敢去看盛尖尖。 盛尖尖抿了抿唇,秦风办事还真不错,不愧是跟着陆临渊的人。 【哈哈!老巫婆和老虔婆这下慌了吧!还想骗我娘,门儿都没有!】 盛尖尖站在原地没动,反而故作惊讶地看向李氏:“赌债?舅母,宋家怎么会欠赌债?表哥一表人才,怎么能去赌博呢?” 李氏硬着头皮辩解:“是、是误会!都是外面的人乱传,誉儿怎么会赌钱呢……” “误会?” 债主上前一步,把借据拍到桌上,“这上面是不是宋誉的手印?三个月前借的三千两,利息都滚到五千两了,还想赖账?” 借据上的字迹清晰,印章也没错,李氏再也没法狡辩,只能哭丧着脸看向宋兰心:“兰心妹子,你快想想办法啊,誉儿可是你唯一的侄子,往后还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宋兰心皱眉,她哪有办法? 盛家的钱大部分都在盛尖尖手里,她自己私藏的那点银子,时不时的就要填补宋家的窟窿,哪里有五千两那么多啊。 “我、我……” 宋兰心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瞟向盛尖尖,话都说不完整,“我也没那么多钱……” 李氏一听,赶忙抓住宋兰心的胳膊,哭喊道:“兰心妹子!你不能不管啊!誉儿要是被他们抓走,宋家就彻底完了!” “我……”宋兰心看向盛尖尖,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尖尖…… 你看这事儿…… 能不能……先帮帮忙,你表哥也是被人骗了,五千两而已,你还是拿得出来的,等日后你舅母会补给你的。” 李氏也用力地点头,“是啊。” 先借来再说,还?是肯定不能还的。 【娘啊,千万别信他们的鬼话,借给他们的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盛尖尖当然不会借了,她摇了摇头,“舅母,真是对不住,那些钱是我用来给妹妹添妆的,若是借出去了,日后妹妹出嫁怎么办?” 李氏还不算太傻,笑着道:“这还不简单,弯弯嫁给誉儿不就行了,亲上加亲,我看行。” “不行,弯弯不能嫁!”宋兰心尖着嗓子喊道。 李氏脸色阴沉,不满地道:“兰心妹子,怎么就不行了,别忘了咱们之前说的事儿?” 盛尖尖退后了一步,静静地看戏。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这波塑料姐妹情也太真实了!】 “大嫂,钱的事儿,尖尖会想办法的,她不会看着宋家不管的。”宋兰心喊道。 债主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你们到底给不给钱,不行的话就卸掉宋誉的胳膊。” 李氏吓得连都白了,冷眼逼迫着宋兰心,“想什么办法,我觉得这个法子最好,妹妹,你推三阻四,是瞧不上誉儿了?” 盛尖尖抿唇,“舅母,我母亲怎么会嫌弃表哥呢?她可是一直跟我夸表哥来着,只不过我跟表哥有缘无分,她肯定是太高兴了而已。” “几位大哥,你们也听到了,等我妹妹盛弯弯嫁过来宋家绝不赖账,能否宽限几日?”盛尖尖柔声说道。 “你算……” 为首的刚要开口却被秦风一个冷眼看过去,顿时改了口,“那……最多十天。” “十天……怕是不够吧,我也得好好为妹妹准备准备嫁妆。”盛尖尖商量着道。 “行吧,不能再拖了,要是还不上,我们就……”债主的话没说完,却故意拍了拍腰间的短刀,眼神凶狠地扫过李氏,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李氏吓得浑身一哆嗦,她深怕债主变卦,赶忙点头,“还,我们还。” 债主走后,李氏也不似刚刚的唯唯诺诺,“兰溪妹子,你也听到了,今天咱们就算是把誉儿和弯弯的婚事定下来了,一个月之内,他们两个必须得成亲,不然我怕是管不住我这张嘴。” 【老巫婆活该,让你算计我娘,你敢不答应吗?你不答应老虔婆就把你那点儿破烂事儿都抖出来。】 宋兰心被李氏的话钉在原地,指尖死死攥着帕子,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应下,“好吧,一个月之内,弯弯嫁过来!” 李氏见她妥协,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这才对嘛,弯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不会亏待她的。” 【吼吼!我娘不过略施小计,渣男贱女就锁死了,这次我怕是要起飞了!!】 “尖尖啊,刚刚你说的算数吧?你跟弯弯的嫁妆是一样的?”李氏不放心地问道。 盛尖尖微微点头,“那是自然,舅母放心。” 李氏听到盛尖尖的承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哎哟,那真是太好了!有尖尖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盛尖尖是候府大小姐,又嫁的是摄政王,嫁妆一定不会少,盛弯弯跟她一样,说不定还了钱还能剩下许多。 【娘,钱留着给我买糖吃不好吗?买桂花糖、杏仁酥、芝麻糕,能买一马车呢!就算喂狗也行啊,就是不能便宜了他们。】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她自有打算,这孩子倒是个急性子。 第七章 别喝,燕窝有毒 盛弯弯和宋誉的婚事已定,盛尖尖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留下她们两个好好说说话。 回到定远候府,婢女春桃便端来了陆临渊送的燕窝。 【娘,不能喝,千万不能喝,喝掉我们就第100次重开了。】 盛尖尖的银勺刚要碰到炖盅边缘,腹中小家伙急得快哭的声音突然炸响,她指尖猛地一顿。 【她不是好人,她早就被坏女人收买了。】 “小姐,怎么了?是燕窝不合口味吗?” 春桃站在一旁,见她迟迟不动勺,脸上露出几分疑惑,“这可是王爷派人送来的上好血燕呢。” 盛尖尖看着自小陪着自己的婢女,却不想她早已经背叛了自己。 “春桃,你跟了我几年了?”盛尖尖笑着问。 春桃的身子僵了僵,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回小姐,奴婢从您七岁那年就跟着您了,算下来,已经十年了。” 她说着,眼神往燕窝上瞟了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像是怕被盛尖尖看穿心思。 【你还知道啊,我娘待你不薄,你怎么忍心给给我娘下药的,这药不仅让我死翘翘,还让我娘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还是人吗?】 “十年啊,不短了,你最近可是遇到什么事了?”盛尖尖笑着又问。 春桃摇头,“没……多谢小姐关心,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盛尖尖突然敛起笑意,声音骤然转冷:“十年情分,又没有难处,仍然选择背叛我,那就不值得原谅了。” “小、小姐…… 您在说什么?” 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死死攥着裙摆,“奴婢怎么会背叛您呢?” 盛尖尖没给春桃再狡辩的机会,抬手取下头上的银簪沾了下燕窝,簪头立刻泛出暗沉的黑褐色。 【黑了,黑了,跟你的心一样黑!证据确凿,看你有什么话说?】 “小姐……小姐饶命,奴婢……奴婢有苦衷的……”春桃哭着喊道。 然而,盛尖尖却看着她泛起一抹冷笑,“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无论什么苦衷,我都不想听。” 【不听就对了,肯定要说她是被猪油蒙了心,啧啧啧。】 “小姐,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情!” 【做牛做马?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盛尖尖没理会春桃的哀求,抬手示意秦风上前,秦风立刻会意,揪着还在挣扎的春桃往外走。 “小姐!小姐饶命啊!是二小姐让奴婢这么干的。” 盛尖尖看了她一眼,“不可能,妹妹怎么会如此对我?” 【娘,别犯糊涂,就是盛弯弯那个坏女人。】 “小姐,奴婢不敢撒谎,就是二小姐。”春桃哭嚎着道。 “你还敢污蔑妹妹,此事不能这么算了。” 盛尖尖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去前厅请侯爷和夫人过来,再让府里各院的管事、丫鬟也都过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盛尖尖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盛弯弯也被人请来,穿着浅粉色衣裙,满脸怨怼地看着尖尖:“姐姐,不愧是要当王妃的人,动不动就把爹爹和娘都喊过来,真有排场。” 盛尖尖没有动怒,只是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妹妹,若只是寻常琐事,我怎会劳烦父亲母亲,今日这事,关乎我腹中孩儿的性命,也关乎你的清白。” 盛弯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我的清白?我有什么不清白的?我可不像姐姐……” 【嘚瑟吧,一会儿哭你都找不到调儿!】 小奶团冷哼了一声,【待会就看你们狗咬狗。】 “你当然不像我,被丫鬟送下了药的燕窝,不过,春桃说是你指使她这么干的,妹妹,我可是不信的。”盛尖尖痛心地说道。 春桃听到盛尖尖这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抬头哭喊:“是!就是二小姐让奴婢送的!她说您怀了王爷的孩子,往后定能压她一头,只有让您喝了这燕窝,她才能有机会!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盛弯弯恨恨地瞪了春桃一眼,慌乱地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姐姐,别听她的,这种黑心肝的贱婢直接打死了算了。” 盛弯弯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瞬间静了, 连盛怀安都皱了皱眉。 府里人下人们一直都觉得二小姐宅心仁厚,大小姐脾气大,难伺候,可如今二小姐怎么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呢? “打死?可是她终究跟了我十年。”盛尖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一副于心不忍地模样。 盛弯弯压根没察觉到周遭的气氛,“姐姐,她跟了你十年还忍心给你下药,喂不熟的东西,还污蔑我,打死她都是便宜她了。” 姜还是老的辣,宋兰心察觉到女儿的不妥,赶忙呵斥,“弯弯,清者自清,你姐姐不会听信一个贱婢的话的,毕竟是她身边的人,如何发落,还是要你姐姐做主。” “娘……”盛弯弯急的跺脚,要是不弄死春桃,她继续攀咬自己可如何是好。 “闭嘴! ”宋兰心对着她摇摇头,“尖尖啊,弯弯是你的亲妹妹,怎么会伤害你呢,定是这丫头看事情败露,故意攀咬弯弯的,你可别信了她的鬼话。” 【你才是鬼话呢,想让我娘打死春桃,然后四处散播她心狠手辣的坏名声,想的美,娘别上当。】 “娘说得是,妹妹是我的亲妹妹,我自然不愿信她会害我。” 盛尖尖先顺着宋兰心的话头,可突然话锋一转,“可这件事要是说不清楚,难免对妹妹名声不好,春桃,你说是妹妹让你下药的,可有证据?” “证据……证据……”春桃声音发颤,抬眼看向气急败坏的盛弯弯。 盛弯弯目眦欲裂,“姐姐,你别听她的,直接打死算了,看以后还有那个贱婢敢干出这种事来。” 盛弯弯的话听的下人一怔,连之前私下觉得大小姐脾气差的小丫鬟,都忍不住皱起眉。 要是真的被污蔑哪里需要急着灭口的? 二小姐分明是怕春桃再说出什么! “大小姐,真的是二小姐,奴婢对天发誓。”春桃哭喊着道。 盛尖尖看着春桃语塞的模样,心里早已明了,她根本拿不出什么指向盛弯弯的证据,不过她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爹,这件事您觉得该怎么处置呢?”盛尖尖柔声问道。 第八章 盛大小姐怎么会是草包呢? 盛怀安凝着眉,目光扫过院中人,最后落在春桃身上,“春桃,你口口声声说弯弯指使你,却拿不出半分证据,空凭一句对天发誓,怎叫人信服?” 他转而看向盛尖尖,“尖尖,这贱婢对你下毒手,还挑唆你们姐妹不和,可恶至极,要我说……不如就打断她的腿发卖出去吧。” 【老渣男的心眼子都偏的没边儿了,我不信他到现在还听不出来是谁干的。】 盛尖尖指尖轻轻覆在小腹上,感受着腹中小家伙因愤怒而微微躁动,“爹,春桃平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会突然有胆子给我下毒,还敢当众攀咬妹妹?我腹中的孩子要是出了事儿,我跟摄政王的婚事也就没了,那您的官职……这人怕是冲着您来的。” 【娘亲棒棒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回看他怎么说!】 盛怀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几分,他瞥了眼宋兰心和盛弯弯母女二人,却转而柔声对盛尖尖说道:“你放心,这件事爹一定查清楚,你有孕在身,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盛尖尖点点头,“就听爹爹的,我相信爹爹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小姐,真的是二小姐让奴婢干的,奴婢句句属实,她不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春桃大声地喊道。 【呸呸呸,我还能一直那么倒霉?】 盛尖尖看了看慌乱地盛弯弯,笑着道:“妹妹怎么会那么做呢?我刚刚为她选了门好亲事,她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对……对啊……”盛弯弯慌忙反驳,不提婚事还好,提起婚事她恨不得掐死盛尖尖,“你这贱婢,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爹待会好好拷问她,到底是谁指使她谋害姐姐的,绝不能轻饶。” 就在此时,门房的小厮带着摄政王府派来照顾盛尖尖的人过来了。 一个嬷嬷两个婢女,还有两个侍卫。 领头的嬷嬷穿着深紫色绣暗纹的锦服,发髻上插着一支银簪,虽面带温和,眼神却透着沉稳锐利。 她一进院便径直走向盛尖尖,伸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语气带着关切却不容置疑:“大小姐,老奴是王爷特意派来照顾您的陈嬷嬷,今日风大,您身子金贵,怎么让您站在这里呢?” 【我的天!陈嬷嬷可是皇祖母身边的人!我爹把她都请来了!】 小奶团在盛尖尖肚子里激动地打了个转,【啧啧啧,老巫婆要倒霉了!可惜啊,我娘看不上这个嬷嬷,嫌人家管的宽。】 宋兰心赶紧陪着笑,“瞧我,都被这贱婢给气着了,忘了这茬,尖尖啊,你快进屋休息吧。” “老奴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府里这是……”陈嬷嬷看了一圈后问道。 【不晚不晚,正是看戏的时候。】 盛尖尖不理会宋兰心想要息事宁人的眼神,把刚刚的事儿说了一遍。 陈嬷嬷眉头微蹙,“大小姐腹中怀的是摄政王唯一的子嗣,太皇太后也格外重视,既然定远候府这么让人费心,不如还是随奴婢回宫养着吧。” 【去宫里好是好,也有皇祖母护着,就是不能收拾这些坏蛋了。】 盛尖尖弯了弯唇,她也是这么想的。 “多谢太皇太后和嬷嬷的好意,不过我相信母亲和妹妹一定会照顾好我的,若我真的就这么走了,只怕会更让人觉得是妹妹想要害我。” 陈嬷嬷看着盛尖尖,眼里带着些不解,却没有反驳,“听大小姐的。” “尖尖放心,爹一定不会让白受这个委屈的。” 盛怀安也拿出了自己的态度。 【娘,别信,他哪里是真心护着你,分明是怕皇祖母和我爹揍他!】 半个时辰后,管事便来禀报,“大小姐,老爷亲自审问的,那春桃确确实实是胡乱攀咬,她是因为之前被您责骂过几句,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如今人已经打断了腿发卖出去了。” 【放屁!娘啊,这爹咱不要了吧!】 盛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那点疼却远不及心口的寒凉。 她早猜到盛怀安会偏袒那对母女,可真切的听到,还是忍不住心头发涩。 管家偷偷瞄了眼盛尖尖,见她并无异样,大着胆子说道:“侯爷还说,大小姐成亲在即,这样的事儿还是不宜宣扬出去。” 【什么不宜宣扬,分明是老渣男想掩盖真相,怕丢了侯府的脸!怕影响了他的宝贝二女儿。】 盛尖尖微微点头,“还是爹想的周到,你去告诉他一声,就按他说的办。” 【我的娘啊,你怎么又傻了?难道智商也有回光返照一说吗?】 管家走后,盛尖尖瞥见陈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柔声道:“嬷嬷是不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陈嬷嬷暗暗地叹了口气,早就听说定远候府这位大小姐是个草包,原本太皇太后是不同意她嫁给王爷的,有了孩子当个侧妃也就罢了。 她的才智哪里担得起正妃的名头,被卖了只怕还帮人数钱呢。 可太皇太后拗不过摄政王,又怕他闹脾气真的不娶,这才应下。 “老奴哪里敢吩咐大小姐,只不过……您别怪老奴多嘴……” 【陈嬷嬷啊,你算是说对了,我这个娘啊分不清好赖,前世你对她那么好,她还怪你。】 盛尖尖有些尴尬,她这么蠢的吗? “瞧您说的,您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见多识广,您说的一定是为我好。” 小奶团子翻了个身,【娘,您知道?您真的知道吗?我不信!】 陈嬷嬷以为她不过是随便说说,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也愿意多说一句,“大小姐真的觉得春桃是挟私报复吗?” “当然不!”盛尖尖说的笃定。 这下轮到陈嬷嬷怔住了,“那您刚刚……” 盛尖尖抬眼看向陈嬷嬷,眼底褪去了之前的柔弱,多了丝锋芒:“春桃没有证据,我也没有证据,她还是我的婢女,搞不好还会被人反咬一口,说我们主仆合谋诬陷好人。” “我若当场反驳我爹,传出去定会落个不孝的名声,还会被说仗势欺人,大婚当前,我不想给摄政王惹麻烦。” 【我的天呀!原来如此,娘,我小,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嬷嬷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这位大小姐哪里是草包? 第九章 别人都蠢,就你聪明! “大小姐虑事周全,是老奴眼拙,错看了您。” 陈嬷嬷直起身时,语气里的轻视已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敬重,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收得更端正了些。 盛尖尖赶紧把人搀扶起来,“嬷嬷哪里的话,您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又是王爷特意派来护着我的,本该是我敬重您才对。我年轻遇事少,日后少不得要您多提点。” 【娘说得太对了!陈嬷嬷可厉害了,不仅懂规矩,还会医术呢!前世要不是你听了渣男的话,她就把我治好了呢。】 陈嬷嬷被盛尖尖扶着起身,看着她眼底的真诚,心中最后一点疑虑彻底消散,语气也愈发温和:“大小姐太过谦逊了。您小小年纪便能沉住气,老奴可担不起提点二字,若大小姐有什么尽管吩咐。”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盛尖尖的小腹上,语气多了几分关切:“方才给您搭脉时,察觉您脉象里还缠着丝郁气,怕是今日这事闹的。等会儿老奴去给您熬些安胎的药来。” 【嬷嬷真好!不过嬷嬷,您再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长出小脚丫呀?等我长出来,一定帮娘亲踢走那些坏家伙!】 盛尖尖心中一暖,“嬷嬷,这孩子……” “脉象很稳,劲头也足,定是个有福气的娃娃。” 只要腹中的小家伙好,盛尖尖悬着的心便踏实了大半。 …… 沉香苑内,青瓷茶盏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瓷溅了满地。 “娘,我不嫁给表哥,凭什么盛尖尖那样的都能嫁给摄政王,我要嫁给个做生意的,您怎么就同意了呢?”盛尖尖大声地发泄着不满。 宋兰心眉心紧蹙,她也是有口难言,“急什么,娘怎么会真让你受委屈?” 她起身走到盛弯弯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压得极低:“那门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若不答应,你舅母怕是要把咱们合谋给盛尖尖下药的事儿说出来,如今盛尖尖背靠摄政王,咱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盛弯弯想起摄政王那张冷得像冰的脸,后背不自觉泛起寒意,却还是咬着牙不甘心,“都怪表哥没用,还让盛尖尖走了狗屎运,被王爷……早知道,我就去了,凭我的模样,哪轮得到盛尖尖!” 宋兰心看着自家女儿,也替她惋惜,“倒是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便动手,亏的盛尖尖蠢笨好糊弄,但凡她聪明些,今日也糊弄不过去。” 盛弯弯被说得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辩解:“我也是急着让她没了孩子!谁知道她命这么硬,都怪春桃废物一个,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别人都蠢,就你聪明?聪明的连你爹的前程都要毁了?” 盛怀安甩着袖子进门,他脸色铁青,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冷冷地扫视着屋中瞬间僵住的母女二人。 宋兰心脸色瞬间惨白,慌忙上前想拉盛怀安的袖子,声音发颤:“老爷,您…… 您怎么来了?不是的,我们就是随口说说,没真要……” “随口说说?” 盛怀安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到妆台,“ 你当我也是蠢的吗?宋兰心,你是不是疯了!” 他指着盛弯弯,语气更狠:“还有你!你以为摄政王是好惹的?若是让他知道你对他的孩子动手,咱们整个定远侯府都要被抄家灭族!” “平日里小打小闹的算计她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事儿谁给你的胆子?”盛怀安恨恨地等着宋兰心,“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宋兰心也慌了神,却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老爷,您真的打算让她嫁给摄政王啊,到时候有摄政王给她撑腰,她要是知道了她娘的死因,咱们可就都不好过了。” “闭嘴。”盛怀安冷冷地瞪着她。 宋兰心暗自得意,却故作娇柔地道:“老爷,尖尖那样的,嫁过去了迟早是要被王爷厌弃的,不像弯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知情识趣,她才是您最贴心的女儿。” 盛怀安看了看一脸委屈地盛弯弯,如果只有一个女儿能嫁到摄政王府的话,他当然希望是这个。 “你当摄政王是什么人,是谁想嫁就能嫁的吗?”盛怀安叹了口气,“要不是尖尖有了身孕,王爷哪里会正眼瞧她。” “老爷,可弯弯是您最疼的女儿,您就忍心让她嫁给誉儿吗?” 宋兰心抹了把眼泪,“尖尖这孩子一向看不惯弯弯,如今她仗着摄政王撑腰,非要把弯弯塞给誉儿,还逼着我应下这门婚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她是一点都不顾及老爷您啊。” “这个盛尖尖,还没嫁过去呢,就如此放肆。”盛怀安自然不舍得把盛弯弯嫁给宋家去了,宋家门户小,他瞧不上,“此事不急,我来想办法。” 盛弯弯用力地点头,装出一副乖巧地模样,“谢谢爹,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盛尖尖这里,她身边多了可信的人伺候,秦风便回了一趟摄政王府。 陆临渊一边看着折子一边听他把这两日盛家的事儿说了一遍。 秦风垂着头,低声补充:“王爷要不要属下替大小姐,不,替小主子出了这口气?” 陆临渊将奏折放在案上,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地笑意,“不必,只管听她的吩咐行事。” 秦风愣了愣,“是!” 陆临渊指尖轻轻敲着案面,那抹玩味的笑意始终挂在唇角,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 传闻里说盛家大小姐蠢笨跋扈,不讲道理,可这几日瞧着分明是个心机深沉的小狐狸。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秦风被主子盯着,心里直发慌,“主子……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陆临渊白了他一眼,“她……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 秦风清了清嗓子,面露尴尬,“主子,这个……真没有。” “那个……您有没有话让属下带给大小姐的?” “没有!”陆临渊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语气生硬:“本王忙着处理朝政,哪有闲话说?” 第十章 王爷,能否答应臣女一个小小的请求 翌日清晨,盛尖尖被太皇太后派来的人接进了寿安宫。 太皇太后一上来就赏赐了盛尖尖不少的好东西。 “渊儿和你这事儿,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只要你安分守己,顺利诞下他的孩子,哀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娘俩的。” 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腹中小奶团急得在心里直跺脚。 【皇祖母是真心疼我们,这些东西都是她特意让人挑的,那襁褓还是她亲手绣了边的!】 【可惜啊,我娘的脑袋让门夹了,前世居然说 麒麟爪子像鸡爪子,还把皇祖母给的东西都扔了,气死宝宝了。】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她上辈子可能是个缺心眼。 她指尖捏着那方襁褓,指腹蹭着金线绣的小麒麟,“这绣工可真好,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定是用了心的,尤其是这麒麟……活灵活现的,多谢太皇太后疼惜我和腹中的孩儿,尖尖没有半分委屈。” 【呀,娘,你咋会说人话了?】 太皇太后见她捧着襁褓满眼真切,笑得眼角都堆起了细纹。 一旁的崔嬷嬷提醒道:“盛小姐,这可是太皇太后亲手绣的,这麒麟的爪子太皇太后绣了三回才满意。” 盛尖尖赶紧跪下要谢恩,却被太皇太后搀扶了起来,顺势还把手上的镯子套在了她手上。 “你这孩子,有孕在身,别动不动就跪的,再过一个月,就是一家人了。” 太皇太后握着盛尖尖的手,语气满是慈爱:“哀家只盼着你和临渊好好的,这孩子能顺顺利利落地,咱们皇家添个喜庆。” 这话刚落,奶团直接激动得踢了她一脚。 【哇!皇祖母说一家人了!娘你听见没!皇祖母这是接纳你了。】 盛尖尖赶紧应声,“谢太皇太后体恤,臣女也盼着孩子平安,往后跟王爷好好过日子,不惹您烦心。” “这就对了。” 太皇太后笑得更欢,“想不到临渊娶了个这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盛尖尖被夸得脸颊发烫,要不是有腹中小团子的帮助,她也未必能应对自如。 “傻孩子,脸红什么?” 太皇太后见她低头抿唇,笑得更慈和,“哀家说的是实话,临渊前儿来求赐婚的时候还跟我念叨,说你性子直,怕你在盛家受委屈,生生的把陈嬷嬷给抢走了。” 不等盛尖尖细想,小团子又开始了碎碎念。 【娘,听见没,我爹担心的是你!前世你总说我爹是为了我,我就是个球!】 盛尖尖竟不知道,陈嬷嬷是陆临渊特意“抢”来护着她的! 说话间小太监禀报,说摄政王来了。 话音刚落,殿门就被推开,陆临渊身着玄色锦袍,腰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一身清冷气场瞬间漫进殿内。 他先对着太皇太后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平稳:“儿臣参见母后。” 可没等太皇太后开口,他的目光就跟长了钩子似的,不自觉飘到盛尖尖身上。 他见她捧着襁褓坐在软榻上,腕上还戴着那只暖玉镯子,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细微的变化,没逃过太皇太后的眼,她笑着打趣:“哟,说曹操曹操到,刚跟尖尖聊到你抢陈嬷嬷的事,你就来了,还怕哀家欺负了你这未过门的媳妇不成?” 陆临渊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却依旧嘴硬:“儿臣只是怕府中无人懂安胎事宜,陈嬷嬷经验丰富,有她护着,儿子也能安心些,儿子这次来也是来同母后商量大婚事宜。” 小团子听见这话瞬间不满意地哼唧了起来, 【我娘没脑子,我爹没嘴,宝宝心真累!】 【爹啊爹啊,媳妇和面子你二选一吧。】 盛尖尖:“……” 她缓缓起身,“太皇太后,王爷,时候不早了,臣女先告退了。” “让临渊送你回去,婚事的事儿没什么商量的,按着该有的规格再加两分操办,务必不能委屈了尖尖。” 太皇太后看着盛尖尖,这个儿媳妇她还是挺满意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哭不闹,还识大体,听陈嬷嬷传回来的消息,也是个有心眼的。 陆临渊对着太皇太后躬身:“儿臣遵旨。” 盛尖尖也跟着行了礼,可怀里的襁褓挡着路,她险些被地毯给绊倒,陆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当心。” 盛尖尖被他扶着起身,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小声道:“多谢王爷。” 【娘!你倒是跟爹多说两句啊!他都主动扶你了,你别跟个木头似的!】 小奶团的声音满是恨铁不成钢,【还有爹!送媳妇回家而已,你至于把腰挺那么直吗?跟要上战场似的!】 出了寿安宫,风中带着点凉意,盛尖尖微微耸了下肩膀。 陆临渊见状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硬邦邦地道:“风大,你怀着孕,别吹着了。” 他说着便把披风递到了她跟前,盛尖尖赶忙接过。 而陈嬷嬷见状赶紧把准备好的披风往自己怀里藏了藏。 盛尖尖恰好看到这一幕,但她抱着还带有陆临渊体温的披风,“多谢王爷,其实我自己……” 【娘你闭嘴啊,你可千万别说你也带了,给你披风你就穿啊!你俩孩子都有了,这么见外干啥?】 小奶团急得在肚子里直打滚,【爹!你倒是直接给娘披上啊!活该你单身三十来年。】 盛尖尖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穿上披风跟在陆临渊身后往宫门口走。 陆临渊主动挑起了话题,“那晚的事,很抱歉,之后边关战事吃紧,未能及时回来,害你被责难,实属不该,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 盛尖尖在知道那晚的事儿也非陆临渊所愿后,也就不怪他了。 “王爷,那晚的事儿怎么能怪您呢,若不是王爷及时出现,只怕我就糟了歹人毒手,您去边关护的是大靖百姓,不过一些流言算不了什么。” 【娘,就这么说,走白莲花的路让乔云樱那种真白莲无路可走。】 乔云樱,那不是远嫁大厉和亲的安乐郡主吗? 陆临渊本以为她会带几分委屈,哪怕抱怨两句,却没料到她反倒先替自己开脱起来。 他愣了愣,脚步不自觉顿住,侧头看着她。 盛尖尖突然狡黠地勾了勾嘴角,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带了点小调皮:“不过,若是王爷真觉得过意不去,想补偿我…… 能否答应臣女一个小小的请求?” 第十一章 镯子碎了 “你说!”陆临渊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尖尖,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盛尖尖深吸了一口气,“王爷,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娶一个没有嫁妆的妻子呢?” 陆临渊听到这话,眼底多了几分晦暗,“听闻盛大小姐愿意为妹妹置办同样的嫁妆,你没有嫁妆,她想必也带不走定远侯府的一针一线。” 【原来是这样吗?爹,你是娘肚子里的蛔虫吗?那本宝宝算啥?你俩的爱情小挂件吗??】 盛尖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遮掩,“不错,王爷消息灵通,想必也知道她逼我喝堕胎药,算计我嫁入宋家的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还没穷到要用妻子的嫁妆。”陆临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里是止不住的赞赏。 盛尖尖听到陆临渊这话,悄悄松了口气 。 【啧啧啧,有点甜,来把瓜子,我能嗑一天!不,嗑到你俩金婚!】 陆临渊把盛尖尖送到定远侯府门口便回去了,可尽管如此,大家也都瞧见了,摄政王对这位未来的王妃很是上心,尤其是盛尖尖下车的时候,身上还披着陆临渊的披风。 侯府的下人见状,也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天呐!真的是摄政王送小姐回来的!” “二小姐还说大小姐被嫌弃,现在看来,摄政王是把大小姐宠上天了!” 【听到没听到没!娘你快挺胸抬头!让这些围观群众看看,什么叫摄政王的专属偏爱!】 就连盛怀安都迎了出来,结果却没看到陆临渊,他脸色瞬间沉了沉,语气带着点责备:“尖尖,你怎么也不请王爷进来坐坐,太不懂事了。” 【老渣男,谁给你的逼脸敢说我娘?我爹是摄政王又不是外卖小哥,哪有空陪你唠嗑!押上了,欧耶!】 “王爷还有公务,就不进来了。” 盛尖尖淡淡应道。 盛怀安这才看到她身后的陈嬷嬷怀里抱着的东西,“这是?” “回老爷,这是太后赏给大小姐的。”陈嬷嬷特意提高了声音,生怕旁人听不见。 宋兰心眼睛瞬间就亮了,可随后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尖尖,你怎么能要太皇太后的东西呢,咱们候府虽然比不得皇家,但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传出去人家会怎么想你?” 【还能怎么想?想给我娘建个夸夸群,天天夸她是人生赢家!老巫婆你那点小心思,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看明白了,就别在这儿演人类高质量绿茶了!】 小奶团毒舌地喊道。 盛尖尖还没开口,陈嬷嬷先一步上前,“夫人这话就不对了,太皇太后赏大小姐,是心疼大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小主子,大小姐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太皇太后作为长辈赏她东西,是天经地义,定远候府的确见得多,竟连太皇太后赏赐的东西都瞧不上。” 宋兰心被怼得脸色发白,赶忙找补道:“嬷嬷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万一……万一弄坏了,可如何是好?” 【你不捣乱怎么可能弄坏!】 小奶团气得鼓着腮帮子,【别以为我在娘肚子里就没内存!前世你故意弄碎,还反咬一口怪我娘不小心,害我娘被骂惨了!这事儿我都记着呢,胎盘版云存储,永不丢失!】 盛尖尖下意识地摸了摸镯子,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行了,太后赏的,你仔细些放着就是了。”盛怀安看了眼盛尖尖,“你表哥等你许久了,你去见见他吧。” 盛尖尖不动声色,“既然爹觉得我应该去见,那我就去见见吧,我去换件衣裳。” 【娘你快醒醒啊,渣男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该心软了。】 心软?怎么可能? 盛尖尖摸了摸肚子,安抚着生闷气的小家伙。 她刚到客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刻意放软的男声,酸溜溜的像泡了醋:“表妹不愧是要当王妃了,如今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 盛尖尖淡淡一笑,“表哥难道不去准备跟妹妹大婚的事宜吗?怎么有空来见我了?” 宋誉眉头一皱,盛尖尖可是候府的继承人,她当然更想娶她了,不过要是两个都能娶,是再好不过的了。 “尖尖,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不,你喜欢的是钱。】 “我对弯弯只是兄妹之情。” 【谁家兄妹俩人上床啊?】 “你想高嫁,我不拦你,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娶弯弯的。” 【娘,你吐不吐,我先吐为敬!】 宋誉说一句,肚子里的小团子拆穿一句,盛尖尖差点快笑出来了。 “表哥,那你欠的债怎么办?” 宋誉的脸刷地白了,“尖尖,那是误会,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紫薇: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 宋誉上前,想要拉着盛尖尖的手,然而盛尖尖退了半步,刚好避开,“表哥,做生意嘛,起起伏伏,欠点钱也是正常的,你跟妹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若你此时反悔,叫妹妹如何自处?” “这……尖尖,你要知道,我就算娶了弯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能取代。” 其实宋誉也知道,他不可能搅黄了盛尖尖跟摄政王的婚事,他也没那个胆子。 【你的心里还装着春兰,秋菊,阿花,玉梦,棺材铺掌柜的媳妇,杂货铺的杨寡妇,还有你爹的第五个小妾……】 盛尖尖抿了抿唇,宋誉竟然跟这些人都纠缠不清,有点意思。 不过此刻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表哥,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歇着了。” 说罢,盛尖尖便转身出门,刚走两步,就见宋兰心抱着个紫铜的葫芦过来。 她脸上堆着假得发腻的笑:“尖尖!这葫芦是我刚翻库房找着的,老法师说能安胎镇宅,我想着你怀着孕,正用得上,特意给你送过来!” 说话间她已到盛尖尖身侧,伸手就想把葫芦往盛尖尖怀里递 ,却在盛尖尖抬手接的时候,偏了力道正好撞在了盛尖尖腕上的镯子。 那葫芦少说有三斤重,铜质又硬,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玉镯子应声而断,顺着盛尖尖的手腕滑落在青石板上,摔得稀碎。 “哎呀!我的老天爷!” 宋兰心先叫起来,一如小团子说的那样,恶人先告状,“尖尖,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这可是太后赏你的镯子啊!” 盛尖尖看着她惊慌地样子,语气平淡,“无妨。” 第十二章 主仆反目 “无妨?”宋兰心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尖,这可是太皇太后赏赐的玉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你瞧不上皇家赏赐,连带着咱们侯府都要被说怠慢天恩!到时候太皇太后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侯府担待得起吗?” 【呦呵,这就开始道德绑架了?说的好像不是你故意碰碎的似的。】 盛尖尖看着宋兰心拙劣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母亲说的没错,我的确担待不起,若是太皇太后问起,我会如实说的。” 她转头看向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下人,声音清亮了几分,“不过母亲放心,我会跟太皇太后说,您此前提醒过我要小心护着玉镯,刚刚一定不是故意用那紫铜葫芦撞的,我想太皇太后不会为难您的。” “我?为难我?”宋兰心尖锐地喊着,“怎么是我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分明是你接葫芦时手滑,镯子才掉的!” 【哟哟哟!这就急眼了?刚才不是挺能 CPU 我娘的吗?现在怎么成甩锅侠了?】 盛尖尖看着宋兰心慌不择路的样子,嘴角扬起淡淡地冷笑:“母亲说我手滑?可我怀着孕,力气本就小,您也是过来人,怎么就把葫芦递给我呢?不过母亲说是我,那定是我的错,陈嬷嬷您回头跟太皇太后说,都是我弄碎的,让她责罚我吧。” 【娘,您这是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吗?】 “陈嬷嬷?”宋兰心四处看着,果然就看到陈嬷嬷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大小姐,老奴可没胆子期瞒太皇太后,一定会据实以报。” 陈嬷嬷声音亮得能穿透院子。 宋兰心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别,陈嬷嬷,这……这是误会。” 她明明看到只有盛尖尖一个人,谁想到这老婆子竟然藏在暗处,就跟盛尖尖提前知道了她的计划似的。 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误会个鬼,老巫婆你是不是又想甩锅给春月了?然后让我娘处置,好让我娘落个恶毒的名声,呸,缺德带冒烟的。】 盛尖尖看着宋兰心,竟然点了点头,“母亲,我也觉得是误会,是不是哪个下人……” 宋兰心一听盛尖尖这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地顺着话头往下接:“对对对!肯定是……是春月,她撞了我一下,我才没拿稳葫芦!” 春月吓得一哆嗦,刚要解释却被宋兰心用眼神压了回去。 【哟哟哟!甩锅速度比外卖小哥送餐还快!你咋不说是风刮的、地滑的、葫芦自己成精了呢?】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尖尖啊,这个死丫头虽然是我的人,不过她犯了错,就该处置,你看怎么罚?” 春月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给盛尖尖磕头,嘴里嚷嚷着大小姐饶命的话,好像盛尖尖要杀了她似的。 【娘啊,上上上一世,你就把人给处置了,然后就落了个恶毒的名声,千万别重蹈覆辙啊!】 盛尖尖听见肚子里的小团子的话,眼底泛起一抹冷意,“既然春月是母亲的人,我怎么好随意处置呢,我相信母亲一定会秉公处置的。” 陈嬷嬷本想着提醒的,不过听盛尖尖这么一说,她最后一点担心也没有了。 “我……”宋兰心没想到递出去的刀,盛尖尖居然不接,如今她骑虎难下,“春月犯了这么大的错,自然不能轻饶了的,不如就罚她掌嘴三十……不,五十下,然后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去。” “发卖出去?” 春月吓得魂都飞了,磕头磕得额头渗血,声音抖得像筛糠:“夫人饶命!” “闭嘴,”宋兰心深怕她的嘴说出点儿什么不该说的来,“春月,你犯了大错,念在主仆一场,我不会为难你的家人的。” 【啧啧啧,老巫婆这是用春月的妹妹要挟她闭嘴了,这事儿虽然她被冤枉了,可她也没少干坏事。】 “母亲,”盛尖尖慢悠悠地开口,“发卖丫鬟是不是太严重了?春月跟着您这么多年,就算真有错,罚她就是了,发卖出去, 万一她落到坏人手里丢了性命……” 春月没想到盛尖尖居然会为她求情,眼里一闪而过的感激。 事已至此,宋兰心知道绝对不能留下春月,否则自己就倒霉了,“尖尖啊,你这孩子就是心肠太软了,这贱婢犯了大错,是要害死咱们候府啊,怎么能过轻饶了呢,此事就听我的吧。” “夫人饶命!”春月不敢乱说话,只是祈求地看着昔日言听计从的主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贱婢堵上嘴拉出去……” 宋兰心不顾春月满眼的哀求,只想赶紧把人弄走。 “等等!”盛尖尖喊道。 【娘,我觉得你要搞事情呢?】 宋兰心怕夜长梦多,赶紧劝道,“尖尖,你不必为这个贱婢求情,你要是这么心软日后嫁去王府也会被欺负的。” 盛尖尖点点头,却突然说道:“母亲管教下人的手段,我真是学不来,不过……我这才想起,这玉镯不是太皇太后赏赐的那一只。” “什么?”宋兰心如遭雷击一般,“怎么会不是呢?你刚刚怎么不说……” 【哈哈哈哈!老巫婆傻眼了吧?我娘早就预判了你的预判!知道你要搞事,提前换了个高仿货,你忙活半天就撞碎个平替,笑死本宝宝了!】 盛尖尖皱着眉,一脸自责,“许是有了身孕,我这脑子也不清醒,母亲不是说这玉镯要好好的护着,我听了母亲的话就放了起来,就戴了另一个,刚刚一着急竟把这件事给忘了,母亲不会生我的气吧?” 【老巫婆, 就问你气不气?偷鸡不成蚀把米,最终要的还失了人心,看以后谁还敢帮你做事。】 盛尖尖说完也不顾宋兰心的脸色,而是吩咐着陆临渊送来的两个丫鬟,“白檀,快去把春月带回来吧。” 宋兰心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尖尖,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哼,早说了谁能知道你的真面目?老巫婆,等着春月把你的底裤都掀了吧!】 第十三章 惊天秘密 盛尖尖盛尖尖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沾着细碎的水光,“母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哇哦!娘,我宣布奥斯卡最佳演技奖非你莫属。】 宋兰心被这话说得一噎,明明该是自己占理,却莫名成了恶人,她赶紧挤出笑脸:“尖尖,娘不是这个意思,娘就是…… 就是急糊涂了,毕竟是太皇太后的赏赐,娘也是咱们候府担待不起。” “母亲,您……您真的不怪我了吗?”盛尖尖继续以退为进,“要不我去抄佛经,抄女戒,我去……” 【娘,我怀疑你偷偷抹了辣椒,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呢?】 宋兰心彻底慌了,忙摆着手,“我的祖宗啊,多大的事儿啊,千万使不得。” 这要是真因为被罚有个闪失,她有几个脑袋让摄政王砍的? 看了半天戏的宋誉竟然也开口了,“姑姑,尖尖也不是有意忘记的,就算了吧。” “我……” 我说什么了啊? 宋兰心总觉得浑身是一嘴也说不清了。 宋誉挺着胸脯,眼神里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得意,仿佛自己真成了救盛尖尖于水火的英雄,连说话都刻意放柔了几分。 “尖尖,你别害怕,有我在,姑姑她不会真怪你的。不过是只镯子,就算是太皇太后赏的,咱们再找机会赔罪就是,你怀着身孕,可不能总哭,伤了身子就不好了,不过是个镯子,再买一个就是了。” 【嚯!这是谁家的普信男跑出来刷存在感了?还 “有我在”?你算哪根葱啊!】 小奶团子鄙夷地嚷嚷着,【没看见我娘是装哭呢吗?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我爹要是在这儿,能把你腿给打折了!】 盛尖尖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宋誉的靠近,“多谢表哥关心,只是…… 这不是普通的镯子,是刚刚摄政王给我买的,价钱不菲,要一千两。” 【娘,我怀疑你在讹人?我爹啥时候给你镯子了?】 “一、一千两?” 宋誉的声音都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盛尖尖。 盛尖尖垂着眼,“表哥觉得贵吗?可摄政王说,只要我喜欢,多少钱都值得。只是这镯子刚戴了一天就碎了,我…… 我都不敢跟他说。” 【娘,别说是只镯子了,你都弄碎我爹的心多少回了?】 她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看得宋兰心心里更慌了。 “尖尖你别慌!” 宋誉转头看向宋兰心,“姑姑。” 宋兰心咬着后槽牙,“尖尖,待会我让人再去买一只就是了。” 盛尖尖就知道宋兰心不会轻易把钱交到自己受伤的,这些年她推脱自己年轻,管着候府的家,不知道私藏了多少钱,这些她都得还回来。 “多谢母亲。” 盛尖尖立刻露出感激的模样,“只是您之前说账上入不敷出,没多少银子,那这笔钱怎么来?” “尖尖你放心,这东西对你如此重要,娘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重新置办一个,你有身孕,还是别累着了,快回去歇着吧。” 宋兰心真是怕了,再说下去,不知道还要弄出多少事儿来。 盛尖尖没有反驳,她听话的回去了。 可留下来的宋誉却脸色很难看,“姑姑,一千两的银子您说给就给,却没钱给我还账,这……说的过去吗?” 宋兰心被宋誉这话问得脸都绿了,伸手就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压低声音怒斥:“你疯了?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个!” 宋誉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服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我疯什么?您上个月说府里没钱,现在给盛尖尖买个镯子就肯花一千两?但凡您早些给我银子,也不至于利滚利变得那么多。” “你还敢提赌债!” 宋兰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宋誉的鼻子骂,“你要是安分守己,能欠下赌债?这些年我给你们的还少吗?还不是你不中用,不然盛尖尖怎么能嫁给摄政王?” 宋誉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那我怎么办?姑姑要是想不出法子来,那我就只能娶弯弯了。” “ 不行!”宋兰心拒绝的很干脆,她拼命的爬上来的,怎么可能让女儿还嫁回宋家那个烂泥沼里。 她的女儿也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是夜,盛尖尖听白檀说春月在门外跪了快一刻钟,指尖顿了顿,吩咐道:“让她进来吧,再端杯热茶来。” 她早料到春月会来 ,白天那一出,春月肯定知道宋兰心靠不住,与其等着被灭口,不如主动投诚。 春月一进门就扑通地跪下,声音发颤,“大小姐,求您救救我和我妹妹!夫人她…… 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哟呵!果然反水了!】 小奶团子难掩兴奋,【春月你也别光顾着哭,赶紧把老巫婆的黑料掏出来,我娘才能帮你啊!】 盛尖尖却选择装傻,“春月,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今天的事儿是误会,母亲宅心仁厚,不会为难你的。” “大小姐,那都是假的。”春月见盛尖尖还在为宋兰心说话,就有些急了,“夫人她……她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那你倒是快说啊,反派死于话多,电视剧诚不欺我。】 她着急地说道,“夫人管着侯府中馈,把每月的月例、田租扣下一大半,要么给宋公子买地,要么给他还赌债!还有一部分她存了下来了,她在账册上动了手脚,大小姐您可以查查账。” 【查账,我娘连账本都看不懂,她早就被老巫婆养废了,春月,你也太为难人了。】 盛尖尖尴尬地脸色、微红,她真的看不懂,但是她会学啊? “说些我不知道的!”盛尖尖淡淡地道。 “不知道的……那日我听见老爷和夫人争吵,他们说……” “说什么?”盛尖尖的气势压迫感十足,让秋月恍惚,这跟白天那个好糊弄的大小姐好像不是一个人。 “说……大夫人的死……好像有蹊跷。” 【没错,外婆就是被老渣男和老巫婆联手害死的,娘你现在知道的还不算晚。】 盛尖尖拍案而起,茶盏都震得叮当作响,眼底的平静瞬间碎裂,只剩下翻涌的恨意。 第十四章 账本猫腻 “大小姐息怒!” 陈嬷嬷忙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掌心轻轻按在她微凉的手背,“您如今怀着皇嗣,可万万动不得气!咱们无凭无据,冒然冲动只会打草惊蛇。不如…… 不如让王爷派人查探?” 说罢,她悄悄给一旁的白檀递了个眼色。白檀立刻会意,把春月带了下去。 盛尖尖望着春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胸口的怒意才渐渐平复。 她顺着陈嬷嬷的力道坐下,她不能慌,更不能让宋兰心看出破绽。 “嬷嬷说得对,是我太急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灼意褪去,“不过这件事还是不劳烦王爷的好,杀母之仇,我要亲自报。” 【娘,您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陈嬷嬷欲言又止,但见盛尖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多劝说,“大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 翌日清晨,盛尖尖刚用过早膳,便让人去请宋兰心。 宋兰心来时,还带着几分昨日的警惕,见盛尖尖坐在窗边翻着一本嫁妆单子,神色平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笑着上前:“尖尖今日倒有闲心看这个,怎么想起找娘来了?” 盛尖尖合上单子,抬眼时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憨,指尖轻轻点了点单子上的字:“母亲,我想着我和弯弯的婚期也近了,嫁妆总不能一直让娘操心。我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也得学着管家,总不能一直麻烦母亲。” 宋兰心面色一沉,她掌家这些年,早已把盛家的财物、奴仆攥在手里,盛尖尖以前只知吃喝玩乐,从不过问这些,如今突然要夺权,莫不是真起了疑心? 她忙找借口阻拦:“哎呀,这事儿哪用你亲自跑?库房近来正整理旧物,账册堆得乱七八糟,奴仆名册也多是老底子,你怀着孕,看这些费神的东西多累?还是娘帮你理,理好了给你过目就是。” 【老巫婆,你就是不想还,我娘的东西放在你那,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盛尖尖早料到她会拦,“弯弯的婚事是我一力促成的,她的嫁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多帮着把把关,免得她嫁过去受委屈,您说是不是?” “再说摄政王那里,要是我嫁过去还不懂管家,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您没教好我吗?” 提到摄政王,宋兰心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再敢阻拦,就是不给摄政王面子,万一盛尖尖真跟王爷告状,她可担不起这个后果。 她强挤出笑脸,点了点头:“你说得是,是娘考虑不周。这就让人把库房钥匙、账册和奴仆名册都给你送来。” 话落,她心里却冷笑 ,盛尖尖还是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账册上那些被自己改得模糊的田租、漏记的月例,她连看都看不懂,陪着看又如何? 不过是白费功夫。 盛尖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真诚:“母亲,您也知道我笨,那些收支的字我都认不全,不如您陪着我一起看?正好有不懂的地方,我也能跟您请教,免得我自己看走了眼,弄错了弯弯的嫁妆,那就不好了。” 宋兰心的笑容僵了僵 ,她倒没想到盛尖尖会提这个,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娘陪着你看。” 不多时,白檀就跟着宋兰心的大丫鬟云香抱着厚厚的账册回来了。 宋兰心跟云香交换了个眼神,笑着道:“这些账册都是近五年的,你要看嫁妆,重点看这两本就行。” 说着,她从一堆账册里抽出两本,递到盛尖尖面前。 这两本是她改得最干净的,就算盛怀安来了都未必瞧的出来,她料定盛尖尖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盛尖尖接过账册,故意翻得慢吞吞的 突然她皱头一皱,宋兰心正喝着银耳粥,只当她是看不懂了。 “尖尖,这些事儿急不来的,是不是看累了?要不要歇歇?”宋兰心柔声道。 【闭嘴,老巫婆,我娘一想干点儿正事儿你就让她打退堂鼓。】 小奶团子气愤地翻了个身,【可惜我娘再认真也没用,她是不可能知道第十页上有问题的。】 盛尖尖微微勾了勾唇,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的宝宝知道啊。 “母亲,这西坡的田产,怎么去年的租子只记了二十两?我记得西坡的地最肥,每年租子至少能收五十两呢,怎么差了这么多?” 【娘,你找到了,你居然找到了!就是这里!不过我不信你能找到第十二页李嬷嬷丧葬银的问题!】 宋兰心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哎呀,去年夏天不是下了场大雨吗?西坡的田被淹了大半,佃户们交不上租子,我想着都是老佃户了,总不能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就少收了些。” “哦?是这样啊。” 盛尖尖点点头,又翻了两页,“李嬷嬷是我娘的陪房,待我也极好,怎么她的丧葬银才二两?府里普通的丫鬟去世,都有二两呢。” 提到李嬷嬷,宋兰心的眼神闪了闪,端起茶杯喝了口,才缓缓道:“李嬷嬷是暴病身亡,走得急,没来得及置办什么,二两银子够买口薄棺了。再说她无儿无女,花多了也是浪费。” 【老巫婆你的心真黑啊,外祖母明明还给李嬷嬷准备了二十两银子呢,死人钱你都敢抢,不怕下地狱吗?】 “浪费?” 盛尖尖放下账册,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李嬷嬷伺候我娘十几年,当年我母亲病重,都是她日夜守着,怎么能说浪费?何况我娘当年给李嬷嬷留了二十两养老银,怎么账上没记?” 盛尖尖起身,冷冷地看着宋兰心,“母亲,这账做的一塌糊涂啊!” 宋兰心早已经哑口无言,她原以为盛尖尖是个草包,却不想账册里面的猫腻都被她挑了出来,“尖尖,你别急……” “母亲,我能不急吗?这可事关我和弯弯的嫁妆啊,他们定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别怕,我让爹给您撑腰。” “别……别告诉老爷。”宋兰心慌了,因为她私吞的钱盛怀安根本不知道。 但盛尖尖哪里会如她的意,早已经让人去请盛怀安来了。 第十五章 叔嫂?惊天秘闻 【哈哈哈哈!老巫婆慌了!慌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听说要找老渣男,脸白得像刚敷了十斤面粉!】 小奶团子在肚子里笑得直打滚,【娘你干得漂亮!就该让老渣男来看看,她是怎么用他的钱养小白脸的。】 小白脸? 盛尖尖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白脸或许跟盛弯弯的身世有关。 那可就有趣了。 宋兰心还想上前拉盛尖尖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避开,只能急得围着桌子转圈圈:“尖尖,真不用找你爹!这点小事娘能处理,就是账房一时糊涂记混了,改过来就好……” 【账房:我谢谢你啊!】 没等宋兰心再找借口,门外就传来了盛怀安的脚步声,他刚进院就皱着眉问:“出什么事了?非要我过来一趟?” 宋兰心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上去,扯着他的袖子就哭:“老爷!你可算来了!尖尖她说账册有问题,好些事儿,她不懂,我也没发说……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哎哟喂!这演技不去当影后可惜了!是没法说吗?你那是说不清楚吧,你私吞的银子能绕侯府三圈,省的那点钱给你买棺材吗?】 小奶团子气得直踢腿,【不过有些钱老渣男也偷偷地拿去养小四了。】 盛尖尖嘴角抽了抽,这俩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盛怀安本就被账册的事搅得心烦,被宋兰心这么一哭,刚要开口安抚,就见盛尖尖冷不丁补了句:“有何不能说的?母亲有没拿着钱去养小白脸,爹又没拿着钱养外室,对吧?” 【哇哦!娘这招精准打击绝了!我好想看他们两个狗咬狗啊。】 盛尖尖摸了摸肚子,她也想看,但还不是时候。 宋兰心听到小白脸三个字时,身子猛地一僵,扯着盛怀安袖子的手都松了半分。 她慌忙摆手,声音都带了颤:“尖尖你胡说什么!什么小白脸?娘怎么会做那种事!你这孩子,怀着孕怎么净说胡话!” 【哎哟喂!慌了慌了!被戳中痛处就急眼了?昨晚偷偷钻狗洞的不是你?】 小奶团子气呼呼地说道,【娘你看她那眼神,生怕老渣男追问下去!】 盛怀安也皱紧了眉,他心里也咯噔一下,却还是板起脸呵斥:“尖尖!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休得胡言乱语!你母亲持家不易,哪会做那种事?” 【装!接着装!老渣男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有脸训我娘?】 小奶团子翻了个白眼,又补充道,【你以为小四肚子里的儿子就一定是你的吗?老渣男你坏事做尽,注定断子绝孙。】 盛尖尖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再追问,只是拿起账册,“爹说的是,许是我听府里的丫鬟嚼舌根听错了,说什么母亲半夜钻狗洞私会外男,想想也是,她总不能把钱给外人花了吧。” 她故意看了眼渣爹的脸色,继续道:“不过这账册的问题总不能不管吧?咱们府里本来就入不敷出,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 宋兰心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我…… 我明天就让账房好好查查!那些账应该都还在的。” 【账房:我又双叒叕背锅了,我谢谢您全家!】 盛怀安也不想在账册上多纠缠 ,他怕再查下去,会把自己用公账养外室的事也翻出来,但是盛尖尖的话也让他留了个心眼,只是碍于人前没有发作。 “既然如此,兰心你明天就跟账房一起核对清楚,把漏记的补上,把凭证找出来,别让尖尖再担心。尖尖,你怀着孕,也别总盯着账册,让你母亲处理就好。” 盛尖尖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等母亲的消息。不过爹,要是三天后还没核对清楚,我怕是得跟摄政王提一句 ,毕竟这是侯府的账目,要是出了问题,传出去不仅丢侯府的脸,说不定还会连累王爷。” 【哇哦!我爹是块砖,我娘需要随便搬。】 小奶团子兴奋得喊道。 盛怀安的脸色果然变了变,赶紧对宋兰心说:“听见了吗?三天内必须核对清楚!别让尖尖为难,也别让王爷看了笑话!” 宋兰心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 是,我三天内一定弄好。” 他们两个刚走,宫里就来人了。 说当今太后,也就是陆临渊的皇嫂要见盛尖尖。 【!!!宫斗预警!宫斗预警!太后怎么突然找娘了?她可是我爹的白月光……】 盛尖尖怔了怔,叔嫂? 这个消息太炸裂了吧? 小奶团打了个嗝后继续说道,【乔云樱的表姐,肯定是白月光要回来了,完了完了,宫里的水可深了,娘你怀着孕,可别被太后刁难啊!】 盛尖尖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惊天密闻呢。 来传旨的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周公公,他脸上堆着笑,却眼神锐利“盛大小姐,太后娘娘还在长乐宫等着呢,马车已在府外备好,您这边请?” 【宫斗副本正式开启,难度系数直接拉满!娘你可得稳住!宫斗第一步:穿搭得体不抢风头!别像上一世似的穿的太张扬被骂了。】 盛尖尖定了定神,对陈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帮我取件月白色的素面褙子。” 她 又转向周公公,语气平静:“有劳周公公稍候,我片刻就好。” 换衣裳时,陈嬷嬷压低声音攥着她的手:“大小姐,到了宫里少说话,多听着,若是太后提起安乐郡主……” 盛盛尖尖拍了拍她的手背,“嬷嬷放心,我晓得的。” 【娘,您知道吗?您真的知道吗?】 陈嬷嬷的手还紧紧攥着盛尖尖的袖口,声音压得更低:“大小姐,其实安乐郡主早已经秘密回京了!” 【白月光居然玩潜伏?前几世可都不这样啊,这剧情比话本还刺激!】 小奶团子在肚子里惊得直打滚,【她肯定是冲着我爹来的!想抢我爹,先过本宝宝这一关。】 第十六章 大型宫斗现场 盛尖尖闻言并没有慌乱,只是淡淡地道:“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 【娘你咋这么淡定!白月光的男人死了,回京就是跟你抢爹的,你可得硬气点!】 小奶团子在肚子里急得直踢腿,【本宝宝已经想好对策了!她要是敢靠近爹,我就踢你肚子,让你假装不舒服,爹肯定先关心你!】 陈嬷嬷见她稳得住,悄悄松了口气,又凑到她耳边:“老奴听说,郡主回京已有月余,此次王爷大胜跟她从北戎带来的军情有很大的关系,算起来,她是大靖的功臣。” 盛尖尖点点头,勾了勾唇,“她是太后的表妹,还跟摄政王是青梅竹马,对吧?” 陈嬷嬷微微一怔,她本以为大小姐会不知道这些,毕竟十年前郡主和亲的时候,大小姐还是个小孩子,但她又怕待会儿进宫大小姐不知道这些而造成误会。 “但……”盛尖尖微微一顿,笑容灿烂,“我才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不是吗?” 这一刻,陈嬷嬷的所有担心都不见了。 【娘你也太飒了!娘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啊!】 小奶团激动地打了个滚,【我宣布,娘,你就是偶滴神!】 到了长乐宫, 盛尖尖远远就见廊下站着两个人。 太后穿着明黄色常服,身边的人却没穿繁复的宫装,而是一身利落的墨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 盛尖尖猜测着,那人应该就是安乐郡主乔云樱了吧。 她倒是跟自己想象中的柔弱贵女不同,倒像是个刚从军营里出来的女将军。 看到她,盛尖尖也不免想起来了一些之前的传闻,据说陆临渊快要而立之年了却还未娶妻,就因为这位远嫁的郡主。 之前她都是当趣闻听的,却不想如今倒也跟她有关了起来。 盛尖尖提着裙摆走上前,屈膝行礼:“臣女盛氏,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郡主。” 太后指尖捻着茶盏盖,半天没叫盛尖尖起身,目光扫过她的裙摆,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挑剔:“起来吧,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你肚子里的宝贝疙瘩要是有个闪失,临渊可是要不高兴的。” 【我爹疼我,可也疼我娘啊,少在那搞母凭子贵这一出。】 一旁的乔云樱也淡淡地打量着盛尖尖,眼里的轻慢丝毫不掩饰,“模样不错,运气也好,我竟不知临渊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 【你这是说我娘除了脸蛋一无是处了是吧?还临渊,我爹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你算老几啊?】 小奶团子愤愤不平,【不是我爹喜欢这样的姑娘,而是我娘长啥样,我爹就喜欢啥样的。】 盛尖尖自然也听出来了,这位郡主的确文才武略都是出众的,但那又如何呢? “郡主文能辨军情,武能驯战马,是大靖难得的奇女子,臣女才疏学浅,自然不能跟您比,能够得到摄政王青睐,臣女运气固然好,但臣女觉得也不仅仅只是运气。” 【娘,怼的好,一次就中,那也是你的实力,不像乔云樱,她想生都生不出呢。】 盛尖尖原本对乔云樱是挺敬佩的,毕竟是大靖的功臣,可如果她要为难自己的话,那就两说了。 乔云樱这几日对盛尖尖也有所了解,自然也没瞧得起她,“表姐,如今京城的姑娘不仅人水灵,这嘴巴也厉害呢,年轻就是好。” 太后冷冷一笑,“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容色倾城呢?何况表妹如今也不老,十几年的情分,哪是一朝一夕能比的呢?哀家现在还记得当年你跟临渊两个在赛马场的样子呢!真是一对璧人。” 【哎哟喂!太后这是搁这儿演怀旧剧场呢?嗑错 CP 还不撒手?我爹跟秦风叔叔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难不成我爹还得娶秦风叔叔啊!】 小奶团子在肚子里翻着白眼吐槽,气得直踢腿。 盛尖尖被小奶团的脑洞逗得差点笑出声,她竟然在脑子里面想了下秦风和陆临渊的画面。 她抬眼看向太后,语气依旧温和,“太后说的往事,想来定是很美好。” 这话听得乔云樱眉梢微扬,刚要接话,就见盛尖尖话锋一转:“只是臣女倒觉得少年意气终是不可再得,当下也不错,王爷,当年在赛马场能一骑绝尘,如今即将为人夫,为人父,心里装着的也是我们娘俩的吃穿用度。” 乔云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带了点急:“你错了,临渊他是要安定天下的人,不该为了这些琐事操心!” “要不是你耍心机有了他的孩子,临渊不会娶你的。” 乔云樱终究是懒得装了,因为心中的鄙夷,她觉得即便实话实说,盛尖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有本事你脱光了站在我爹跟前,看我爹碰不碰你?你给我爹下药,我爹都不碰你,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什么? 盛尖尖猛地一惊,原来给陆临渊下药的人竟然是乔云樱? 那陆临渊知道吗? 盛尖尖脸色如常,“那郡主想过没有?我为何会有了王爷的孩子?若不是他早就心悦于我,怎么会在那日碰了我呢?” 盛尖尖说完,也是一阵心虚,在那之前,她跟陆临渊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连话都说没说过。 她这会儿纯是为了气乔云樱。 乔云樱被怼得脸色煞白,“他那是中了药……” “哦?是吗?不知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当朝摄政王下药呢?郡主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您知道下药之人?烦请您告诉臣女一声,我好去谢谢她,若不是她成就美事,我和王爷还不能成婚呢。” “闭嘴!”乔云樱怒了。 【呀,某人要破防了!我爹和我娘成婚当天你得喝杯谢媒酒呢!】 小奶团子坏坏地笑着,【喊什么喊,吓晕了我娘你吃不了兜着走。】 盛尖尖知道自己也没吃亏,再争论下去自己未必捞得着便宜,于是,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十七章 这是要追妻火葬场啊 陈嬷嬷见状瞬间扑过去,声音都在发抖:“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啊!” 廊下瞬间乱作一团,太后也没了之前的从容,踩着明黄色裙摆快步上前,手指悬在盛尖尖鼻尖,急声道:“快!快传太医!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哀家饶不了你们!” 【娘?您晕得 timing 刚刚好,看乔云樱还怎么装!】 小奶小声吐槽,【让她再横!我爹来了有她好果子吃!】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太医院院判就提着药箱赶来,手指搭在盛尖尖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陆临渊的脚步声恰在此时传来,玄色常服裹挟着寒风,他看了眼榻上闭着眼睛的盛尖尖,声音冷得像冰:“怎么回事?” “临渊!” 太后见他来,有些心虚地道,“哀家本来是想着你们即将大婚,赏她些东西的,偏巧云樱在这儿,说了几句话,她突然就晕过去了…… 院判正在诊脉!” 陆临渊没看太后,目光死死锁在乔云樱身上,那眼神像要把人洞穿:“你跟她说了什么?” 乔云樱看着陆临渊紧张的模样,越发生气了,“几句话而已,她身子这么弱,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诞下孩子……” 院判放下盛尖尖的手腕,恭敬地道:“回王爷,盛小姐身体康健,胎儿也没问题,许是受了剧烈言语刺激,才引发晕厥。” 【打脸了吧?我好着呢!我娘也好着呢!】 “皇嫂,若没事,我便带着她回去了。”陆临渊看也不看乔云樱。 太后连忙上前两步,语气里满是歉意:“临渊,今日之事是哀家失察,你先带她回府静养,哀家稍后让人把安胎的补品送过去,无论如何,孩子要紧……” 她看向乔云樱,叹了口气,“云樱也没有坏心思,她也只是……” “皇嫂!”陆临渊厉声打断太后的话,抱着盛尖尖的手臂又紧了紧,“补品就算了,本王的妻儿本王自己会照顾的。” 乔云樱追了出去,声音里满是不甘,“陆临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那件事,我也有难处,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 陆临渊脚步猛地顿住,玄色衣摆被寒风掀起一角,却没回头,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你的付出,大靖会记着。” 乔云樱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着窝在陆临渊怀里的盛尖尖,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盛尖尖本就是装晕,她虽然跟陆临渊有了孩子,也即将成婚,可是这样亲近还是头一次,脸不受控制地红了个彻底。 就在她犹豫着是待会儿上了马车醒呢,还是到家才醒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了陆临渊低沉的声音,“该醒了吧?” 【哈哈哈哈!娘被拆穿啦!装得太假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直打滚,【我爹早就看出来了!】 盛尖尖被戳中心事,更不好意思了,赶紧自己站好,然后福了福身,“王…… 王爷,臣女…… 并非故意欺瞒,只是方才与郡主争执,实在怕闹得难看,才出此下策……” 陆临渊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开口,这让盛尖尖的心还有些七上八下的。 【爹啊,你是玩高冷呢?还是真的放心不下白月光啊?你现在把我娘当成play的一环,回头你就追妻火葬场。】 回到盛家不久,宋兰心就来了。 宋兰心把银票递到盛尖尖面前,脸上堆着笑,:“尖尖,亏你看了账册,不然娘还不知道被那个混账东西蒙骗多久呢,如今查清楚了,我已经把人赶出去了,这是账房私吞的钱,一分不少都在这儿,你数数。” 【老巫婆,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再吞了。】 盛尖尖勾了勾唇,“母亲办事,我怎么会不放心呢,不必数了。” 宋兰心暗暗后悔,早知道自己就抽出几张来了,她攒了好些年的私房钱都在这儿了,原本她还想着实在不行把钱拿给侄子还债的,如此也可以免得让女儿嫁过去。 如今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尖尖啊,婚期临近,你和弯弯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宋兰心问道。 【哟哟哟!这话题转得够快啊!刚送完银票就提嫁妆,等着吧,我娘会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的。】 盛尖尖放下茶盏,示意陈嬷嬷拿那个大红的册子给她看,“这是我的嫁妆,弯弯就按着我的准备一份。” 宋兰心盯着那本大红嫁妆册,手指飞快地在页边划过,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册子里列的翡翠摆件、赤金首饰、良田铺子,她的弯弯都有一份,盛尖尖倒是舍得。 不过原本这些东西都该是她的弯弯的。 【哈哈哈哈!这老巫婆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以为我娘是冤大头!】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等着吧,等我娘亮底牌,保管让你笑不出来,哭都找不到调!】 宋兰心脸上堆着笑,眼神扫过盛尖尖的小腹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阴翳:“尖尖这么大方,娘自然没意见。只是你怀着孕,还是少操劳的好,我听说城北的金光寺很是灵验,娘带着你们姐妹两个去求求菩萨,保佑你们婚姻顺遂,早生贵子可好?” 盛尖尖端着茶盏的手指就顿了顿 ,金光寺她知道,在城北三十里外的山坳里,山路又窄又陡,马车走起来颠得厉害,孕妇最是忌讳这种颠簸。 宋兰心哪是想带她求菩萨,分明是想借山路折腾她,最好能让她动了胎气,嫁不成陆临渊。; 【哎哟喂!这老巫婆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金光寺?那山路颠得能把人五脏六腑都晃出来,你咋不直接说安排人想要掳走我娘呢?】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娘别答应!谁去谁傻!】 “好啊!”盛尖尖笑着应下。 【完了完了,别人是聪明不过三秒,我娘是聪明不过三天,收拾收拾准备下一次重生吧。】 不仅小奶团慌了,连陈嬷嬷都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茶盏,唯有宋兰心眼睛亮得像偷到了蜜糖,脸上的笑再也藏不住。 她连忙凑上前:“娘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咱们后天一早就出发,娘让厨房给你准备路上吃的软糕,再让工匠把马车车轮裹上厚棉垫,保准稳当!” 【娘,你告诉我,你有后招对不对?】 第十八章 好一个挑拨离间 盛尖尖轻轻地摸了下小腹,“对了,母亲,我今日回来的时候在后门看到一个男人,瞧着有些鬼鬼祟祟。” “男人?”宋兰心的神色一紧,声音透着慌张,“尖尖你没看错吧?” 【娘你看到的该不会是穿着藏青色锦袍,腰上系着玉佩的男人吧?那是老巫婆的奸夫哦,不对,今天不是十六啊,他们只有每月十六才见面的。】 小奶团子满眼的问号,【怎么剧情不对了?奸夫提前来了?】 盛尖尖压根没见着,只是想诈宋兰心一下,没想到却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她按着小奶团子的话描述了下。 宋兰心地脸肉眼可见的白了,“我……我这就让护院地仔细些,兴许是什么贼人。” 陈嬷嬷在旁看得清楚,连忙上前一步道:“夫人,这事可不能马虎!万一真是歹人,或者是冲着大小姐来的,那可就糟了!不如让老奴带着人去后门查查?” “别…… 别去!” 宋兰心脱口而出,“我是说……也许是尖尖看错了,人家只是路过,若追查了反倒显得咱们侯府小气,传出去不好听。” 【哈哈哈哈!露馅了吧!】 小奶团子激动地喊道:【老巫婆赶紧在狗洞那做记号,约奸夫出来见一面,好让我娘抓个正着。】 盛尖尖挑眉,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母亲说的是,只是我总觉得不安心 , 那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还把我错认成了妹妹。要是真是什么熟人,母亲还是早点跟我说,免得我日后见了面认错了,反倒失礼。” 宋兰心的腿都快软了,这个臭男人,居然打上了弯弯的主意? 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都不认她的。 盛尖尖将宋兰心的反应尽收眼底,伸手轻轻拍了拍宋兰心的胳膊:“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实在担心,不如跟父亲提提这事?让爹派些可靠的人去查查,总比咱们在这儿瞎猜好。” “别跟你爹说!” 宋兰心猛地拔高声音,眼神慌乱地扫了眼四周,“你爹公务繁忙,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 她哪敢让盛怀安知道? 【哈哈哈哈!一提到老渣男就慌成这样,生怕奸夫和私生女的事被戳穿!】 小奶团吐槽得毫不留情,【娘你快再加把劲,她快撑不住了,马上就要露更多破绽了!】 宋兰心一刻也不敢耽搁地离开了盛尖尖的院子,盛尖尖一个眼神,白檀便跟了出去。 酉时三刻,盛尖尖等的忍不住打个了哈欠,院门却在此时传来了动静。 白檀掀着门帘快步进来,并把一张纸条递到盛尖尖跟前,“大小姐,夫人放在狗洞的墙缝里的。” 盛尖尖接过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字,然后让陈嬷嬷拿来纸笔,重新写了几个字,让白檀送回去。 翌日,宋兰心借着给两个女儿置办嫁妆的名头来到了跟男人约定好的地方,可等了两个时辰,却迟迟不见男人现身。 她越发的慌了。 狗男人该不会是想要借着女儿出嫁的机会勒索自己一笔银子吧? 而与此同时,盛尖尖正扶着陈嬷嬷的手,缓步走进盛怀安的书房。 盛怀安见她进来,才抬了抬头,语气疏离:“你怎么过来了?怀着孕不在院子里歇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盛尖尖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原本挂着母亲画像的位置早已经被取下,“我是有件事想来请爹帮忙的。” “你还有事要我帮忙呢?”盛怀安语气不善,“你可是定远候府的大小姐,如今你爹都要管你伸手要银子花,还有什么事儿是难得住你的?” 【老渣男急了,他是没钱给外头的小四置办宅院,娘,你看他的脸是不是被抓花了?】 盛尖尖仔细一看,还真有。 看来她爹外头的那个女人还挺能闹腾的。 “爹,您下巴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盛怀安被戳中痛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到底来做什么?” “爹,我不想去金光寺上香。” “你怀着孕,去什么金光寺!山路那么颠,出了事怎么办?”盛怀安越发的烦躁。 盛尖尖点点头,“可是母亲……她应该也是为了了我好,说是带着我和妹妹去祈福,许是昨天我在后门那看了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母亲怕我吓着了吧?她还不让我告诉您,说怕您分心。” 盛怀安眉头一簇,“知道了,我看她是糊涂了。” 【老渣男的CPU是不是快烧了?你算计来算计去,算到自己也被戴绿帽了吗?】 盛尖尖又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银票,“爹,您在官场上少不得应酬,之前侯府入不敷出都是账房搞的鬼,幸亏母亲查出来让他补齐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几千两银子都叫他给贪去了。” “几千两?”盛怀安拍案而起。 【没错,你以为老巫婆跟你一条心呢,人家也留着心眼呢。】 盛怀安自然知道一个小小账房没那么大的本事,他一开始以为只是几百两银子而已,宋兰心一向爱财如命。 不过如今他更疑惑的是她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联想到刚刚盛尖尖提起的,他的心猛地一颤。 打发走了盛尖尖后,盛怀安彻底坐不住了,他叫来了管家,让他去好好查一查宋兰心。 盛尖尖挑拨离间后,心情大好地往院子里走,迎面看到了盛弯弯。 她和宋誉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她心里别提多恨盛尖尖了。 “姐姐倒是清闲,可知晓京里今日最热闹的新鲜事?” 盛尖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来听听。” 盛弯弯看着她淡定地模样就恼火,“听说摄政王和安乐郡主一同去了军营,两人并辔而行,那般亲近模样,看得旁人都眼热呢。” 【哎哟喂,这是哪儿来的过期八卦?】 小奶团子鄙夷地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然后呢?”盛尖尖慢悠悠地道。 “然后……”盛弯弯被问的怔住了,“郡主和王爷的事儿,姐姐你别说你不知道,与其日后你被休回来,不如早做打算……” 【我的天!这瓜都馊到能当肥料了!能不能爆点新料?】 第十九章 你惹她干什么 盛尖尖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无非是不让自己嫁给陆临渊,而是嫁给宋誉,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见不得自己好啊。 “这么说来,咱们姐妹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同……同什么病?姐姐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盛弯弯疑惑地问道。 【你才糊涂呢,不,你是蠢,本宝宝都听明白了,你还没听出来,你要嫁的人连我爹一个脚趾盖都比不上。】 盛尖尖指尖轻轻蹭过小腹,眼底漫着层浅淡的笑意,“虽然表哥想娶的从来不是你,前几日他还来跟我说我在他心里没人能取代,不过……我想妹妹不介意他欠了那么多外债,还愿意跟他成婚,他终究会发现妹妹的好的。” 盛弯弯的脸唰地白了,攥着帕子的手都在抖,明显是被气的,“你还真信了,表哥那么说是……” “是什么?”盛尖尖不动声色地问道。 【对呀!是什么?】 小奶团跟着起哄,【你敢说宋誉想娶我娘,根本就是冲着盛家的钱?不敢说?那就是承认宋誉不喜欢你呗!气死你!】 盛弯弯急得脸都涨红了,终究没敢说出真相反驳,“表哥当然会发现我的好了,姐姐也别得意,就算你高嫁又怎样,不被夫君疼爱,日子也不会多好过的。” 盛尖尖笑了,“妹妹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听说宋家的债主昨天又去闹了。” 【恶婆娘,等你嫁过去,一屁股的饥荒等着你,把你卖了都还不完,这辈子也让你尝尝我和我娘过的苦日子。】 小奶团子恨恨地说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盛弯弯气的跳脚,耳上的珍珠宝石耳坠在阳光下晃得刺眼。 “啊,你干什么?”盛弯弯突然捂着耳朵尖叫,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把耳坠还给我?” “还给你?”盛尖尖指尖捏着那枚染血的耳坠,眼底的寒意更甚,“我娘留给我的耳坠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娘!干得漂亮!】 小奶团兴奋地喊,【她们不只戴你的东西,还偷偷卖了好几件呢!那翡翠簪子、赤金镯子,全被老巫婆拿去当钱给奸夫了!】 盛弯弯想伸手去抢,可白檀和陈嬷嬷往旁边一站,气场压得她不敢动 。 她身边的丫鬟也见过春桃的下场,此刻缩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盛弯弯再也撑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引来不少路过的丫鬟婆子围观。 她一边哭一边喊:“你欺负人!我要找娘告状!我要让爹评理!” 【找老巫婆告状?她现在自身难保,忙着应付管家查奸夫的事,哪有空管你?】 小奶团更不屑了,【找老渣男评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娘藏私房钱给奸夫的事,知道你戴的是偷来的遗物,不骂你就算好的,还想评理?做梦!】 盛尖尖懒得再跟她纠缠,扶着陈嬷嬷的手转身就走,只留下盛弯弯在原地被众人指指点点。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盛弯弯气急败坏的哭喊:“盛尖尖!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娘太厉害了!今天不仅拿回来外婆的耳坠,还把盛弯弯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盛弯弯哭着去找宋兰心告状,可结果如小奶团子所料那样,宋兰心因着宋家的债和自己奸夫的事儿焦头烂额的,不仅没帮她出头,还责怪她没事儿惹盛尖尖干吗? 而更让盛弯弯生气的事,宫里又给了盛尖尖赏赐,这次是太后给的上好的补品,还叮嘱盛尖尖日日服用,用完了她再送,切莫省着。 盛尖尖从昨天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了,这补品说是给自己,其实是为了给陆临渊看的。 当今圣上才十岁,朝中事务全都依仗陆临渊这位亲叔叔,要是热闹了他,他撒手不管,太后母子怕是会被权臣生吞了。 哪怕是太后送来的东西,陈嬷嬷也翻来覆去检查了三遍,连药材的纹路都比对过,确定没有半分异样才放心。 盛尖尖叹了口气,想着不吃白不吃,小宝宝这些天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又吃了那么多苦,也该好好补补,便让陈嬷嬷帮她去准备。 结果小奶团子又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果然是母女连心,我娘脑子之前的水都流到我脑子里来了,我真以为她开窍了,结果还是不懂未雨绸缪。】 【等她胡吃海喝变胖,被我爹那白月光碾压,然后还胎大难产,一尸两命,GAMEOVER!】 盛尖尖心里猛地一颤,刚才满脑子只想着给宝宝补身体,竟忘了补品过犹不及的道理。 她赶紧叫住陈嬷嬷:“嬷嬷等一下!” 陈嬷嬷连忙回头,疑惑地看着她:“大小姐,怎么了?” “我刚才想了想,太后赏赐的补品金贵,我这体质偏温,贸然天天吃怕是消受不起。” 盛尖尖放缓语气,“你先去请太医来一趟,让他看看怎么搭配、用量多少合适,咱们按医嘱来,别补过了头。” 【对!就得找太医做安全认证!】小奶团连忙附和,【太后要是问起,娘你就用太医的话堵她的嘴,完美!】 这些道理陈嬷嬷自然懂,可她的话哪有太医权威?当下应道:“大小姐考虑得周全,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 太医来诊了脉,叮嘱了用量,盛尖尖便顺势卧床养胎。 这可让兴冲冲去找盛怀安告状的盛弯弯傻了眼 ,她不仅没讨到半分安慰,还被盛怀安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摄政王唯一的血脉!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咱们侯府都得陪葬!你说你没事惹她干什么?” 盛怀安这话没掺半分假,有陆临渊给盛尖尖撑腰,他都得忌惮三分,更别说盛弯弯了。 “我…… 我没惹她!是她抢我的东西,还把我的耳朵弄破了!” 盛弯弯委屈得眼泪直流,攥着帕子的手都在抖。 盛怀安盯着她哭花的脸,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冷得像冰:“你的东西?这侯府里,什么东西是你的?” 就算他要给也自然是给儿子才对。 盛弯弯被这句话问得一愣,眼泪掉得更凶,转身就哭着跑了出去。 翌日,盛尖尖因着太医的嘱咐要卧床两日,自然去不了金光寺。 宋兰心心里气得牙痒痒,脸上却堆着关切的笑,假意安抚:“你就安心养胎,拜佛的事儿等你好些了,咱们再去也不迟。” 盛尖尖却轻轻拉住了手,眼底带着几分柔弱,“母亲,我这胎不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请您替我去求求菩萨,保佑我和宝宝平安,您不会不答应吧?” 第二十章 捉奸第二现场 宋兰心的笑容一僵,毕竟之前计划好要在山路上下手,如今不成了,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白跑这一趟的。 可盛尖尖眼底蒙了层水汽,“母亲最疼我了,肯定舍不得我和宝宝心里不踏实,对不对?” 【哎哟喂!娘这招软刀子太绝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打滚,【老巫婆现在想拒绝都没理由,总不能说 “我不疼你,我就想让你出事” 吧?】 宋兰心强扯着笑,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傻孩子,娘当然疼你。只是…… 寺里山路远,娘怕回来晚了,你没人照顾。” “有陈嬷嬷和白檀在呢。” 盛尖尖立刻接话,语气依旧柔缓,却堵得宋兰心没了退路,“再说母亲诚心祈福,菩萨才会显灵,慢些回来也无妨。” 【最好是别回来了,看到她我就不烦别人了。】 宋兰心还想再找借口,就见盛尖尖低声道:“难不成我不去,母亲也不去了?莫非这是有什么说法不成?” 【你不去,她害不成你了呗。】 小奶团兴奋地嚷着,【老巫婆,就问你去还是不去?】 话都说成这样了,要是她不去,就真的让人起疑了,宋兰心硬着头皮答应了。 【好戏开场了,娘,你真的不带宝宝去看一看吗?】 盛尖尖虽然也想看,但是为了腹中的宝宝的安全起见,她还是放弃了。 接下来就是让盛怀安知道宋兰心去了金光寺,其实压根不用盛尖尖去说什么,盛怀安怎么可能不知道。 去金光寺本就是为了盛尖尖去的,可结果盛尖尖没去,宋兰心依旧要去,盛怀安这人生性多疑,何况她已经对宋兰心起了疑心。 盛怀安听着管家的禀报,宋兰心刚刚单独出发去金光寺,说是替盛尖尖祈福。 他指尖敲了敲桌角,眉峰拧得更紧:“尖尖不去,她倒积极,她几时对尖尖这胎如此上心了?” 管家垂着手应:“夫人说大小姐胎不稳,让她代去求平安符。” “代去?” 盛怀安冷笑一声,随手把账册扔在桌上,“前几日让她查账,推三阻四;这会儿替人祈福,倒跑得比谁都快。你派两个人,悄悄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是去祈福,还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夕阳西下时,宋兰心的马车终于往侯府方向驶回。 她坐在车里,手里捏着那枚求来的平安符,心里却一点都不踏实,到底是谁借她的名义给柳明宗留的密信,让他来金光寺跟自己见面。 她不是没想过盛尖尖,毕竟这次是她撺掇自己来的。 但是转念一想,盛尖尖哪有那么聪明的脑子? 宋兰心捏着平安符的手越来越紧,符纸都被攥出了褶皱。 马车刚驶进侯府大门,就见管家候在一旁,脸色严肃:“夫人,老爷在书房等您,让您回来就过去。” 宋兰心心里 “咯噔” 一下,指尖瞬间冰凉:“老爷…… 找我做什么?” “老奴不知,只知道老爷脸色不太好。” 管家垂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却让宋兰心更慌了。 “你不是去祈福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盛怀安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黑得像锅底。 “我……是去祈福,这不是要给尖尖和肚子里的孩子求个平安符,就费了些时辰。” 盛怀安冷笑一声,“我看是见了什么人吧?” “老爷说什么呢!我除了和尚和香客,谁都没见!您这是怎么了?”宋兰心惴惴不安地道。 “还敢撒谎?”盛怀安拍了下桌子,怒声道:“那个男人是谁?你这些年从侯府弄出去的银子,是不是都给了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兰心被这声怒喝吓得浑身一哆嗦,指尖却抖得连符纸都捏不住。 “老爷!您冤枉我了!什么男人?什么银子?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肯定是有人在您面前造谣,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盛怀安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猛地指向书房门口:“造谣?你自己看!” 两个家丁立刻押着个男人走进来,正是柳明宗! 他发髻散乱,嘴角还有淤青,看到宋兰心,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盛尖尖算计好了时辰进门,看到这架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爹,母亲怎么跪在地上,这位又是……” 小奶团子想看捉奸现场是看不成了,但可以带她看第二现场。 “你来干什么?出去!”盛怀安怒声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盛尖尖带着几分委屈:“我…… 我就是听说母亲从金光寺回来了,想着问问平安符求到没,毕竟宝宝还等着菩萨保佑……”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落在宋兰心身上,“母亲怎么还跪着,地上凉,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爹,就算母亲犯了什么错,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还为您生了妹妹呢!” 【娘,会说你就多说点,老渣男这回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个接盘侠。】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打滚,【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在算日子呢吧?虾仁猪心,娘的这刀扎的可真准啊。】 “尖尖,你在说什么?这事儿跟弯弯有什么关系?”宋兰心急着喊道,深怕盛怀安察觉出什么来。 盛尖尖微微一怔,“母亲,我……我是说弯弯是爹的女儿,让他看在弯弯的份上别罚您……难道这事儿跟弯弯还有关系?” “出去!”盛怀安暴怒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有孕在身,此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老渣男,你过份了啊,看的正上头呢,你拉闸,活该你断子绝孙。】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老渣男这是要关起门打狗,不打奸夫,他是怕丢人。】 盛尖尖微微点头,“爹,您别气坏了身子,母亲就算犯了错,也是无心之失,或许她有什么难处。” 盛怀安挥了挥手,催促着盛尖尖赶紧离开。 【娘,咱们就真的不能再看一会儿了吗?就看一会儿?】 小奶团子可怜兮兮的说着,【接下来的剧情很劲爆哦!会员独享!】 第二十一章 侯府的当家人 陈嬷嬷扶着盛尖尖往回走,低声道:“大小姐,老爷这是急着审了。” “急着审才好。” 盛尖尖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柳明宗那样的人,撑不住多久,早审清楚,也早省心。” 【就是就是!】 小奶团立刻接话,【柳明宗那种人,吓唬吓唬他就能把老巫婆和他的事儿全抖出来,到时候老渣男就知道自己当了多少年接盘侠了!】 刚走到回廊拐角,就见白檀匆匆迎上来,“大小姐,按您的吩咐,宋家的债主们又去闹了一场!宋家人打算明天来府里商量提前成婚的事儿呢。” 陈嬷嬷看着盛尖尖平静的侧脸,轻声道:“大小姐,您这步棋走得妙,老爷这次断断不会拦着二小姐嫁到宋家去了。” 【可不是嘛!娘太会了!】小奶团兴奋地喊道,【一环扣一环,老巫婆、柳明宗、盛弯弯、宋誉,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宋兰心被迫答应了女儿嫁过去,但盛尖尖知道盛怀安一向瞧不上宋家,盛弯弯又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更是舍不得,一直在想办法毁掉这门婚事。 要不是自己查了账,只怕他就算变卖家产也要替宋家先还了这笔账。 但如今,让他拦着他也不会拦了。 盛弯弯不惜下药害自己嫁到宋家,如今就让她嫁过去尝尝那个滋味。 而宋家本以为娶了个候府的小姐,可结果却跟候府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就连他们算计好的嫁妆也不会有,光想想就觉得有趣。 当天晚上,盛尖尖睡了个好觉,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说宋兰心被禁足了。 “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比起白檀的沉稳,白鹭更心直口快了一些,但也正因为此,她跟府中的下人也走的更近。 “那可是偷人啊!” 陈嬷嬷对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污了大小姐的耳朵。 盛尖尖倒是一点不意外,一来她这个爹极其虚伪爱面子,让他承认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如杀了他。 二来,他和宋兰心这么多年,定是也有些把柄在宋兰心手中,就比如谋害她母亲这件事,宋兰心定是留了后招的。 若不搅浑了这潭水,他们两个抱的紧紧的,事过多年,她很难找到真相。 盛尖尖刚吃着粥,就听下人禀报说宋家来人了。 “宋家来的是谁?” 她轻声问。 “是宋夫人,说是想跟老爷商量二小姐和宋少爷的婚期,还问能不能先从侯府支些银子,把债主打发了,免得影响成婚体面,被老爷拒绝了。 ”白鹭一五一十地说道。 陈嬷嬷皱了皱眉:“他们倒敢开口!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宋誉欠赌债,还想着让侯府出钱,真是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才好。” 盛尖尖淡淡开口,“我爹现在正因为宋兰心的事心烦,又恨宋家败坏名声,宋家这时候上门要钱,只会让爹更厌恶他们,连带着对弯弯的那点父女情分,也磨得差不多了。” 正说着,管家匆匆来报:“大小姐,老爷让您过去一趟,说是宋家夫人非要见您,说您是侯府大小姐,婚事也该听听您的意见。” 【听我娘的意见?是想让我娘掏钱吧!】 小奶团翻了个白眼,【娘可别惯着他们,正好让他们看看,现在侯府谁说了算!】 盛尖尖缓缓起身,摸了摸小腹:“走,去看看。” 到了前厅,盛尖尖就见李氏正拉着盛弯弯的手哭诉,见她进来,立刻迎了过来。 “尖尖来了!我正跟你爹商量呢,我找人批了弯弯和你表哥的八字,怕是要在你们之前成婚了,否则他们二人有血光之灾,尖尖一向通情达理,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吧?” 【我娘肯定没有,坏女人早点嫁过去,早点享受家暴套餐。】 盛尖尖微微点头,“既是如此,我自然没意见了。” 李氏没想到盛尖尖答应得这么痛快,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更热络的笑,她伸手就想去拉盛尖尖的手,却被陈嬷嬷不动声色地挡开。 “还是尖尖懂事!” 李氏尴尬地笑笑,转而看向盛怀安,“妹夫,尖尖都没意见,咱们不如就把婚期定在七日之后吧?再晚些,我怕那血光之灾真的应验在孩子们身上……” 【七天后?这是怕夜长梦多,想赶紧把盛弯弯娶进门当提款机吧!】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还血光之灾?这辈子你们全家都要天打雷劈呢!】 盛尖尖同意了,盛怀安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有盛弯弯有些不高兴,她爹不是说想办法不让自己嫁到宋家去吗? “尖尖啊,舅母听说如今候府是你在管家,那之前说的弯弯的嫁妆跟你的一样,还算数吧?” “当然了!”盛尖尖回答的干脆,“我一万两,妹妹也是一万两,我一百两,妹妹也是一百两,单子我都准备好了,舅母请过目。” 陈嬷嬷赶紧把嫁妆单子拿给了李氏,李氏看得连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哎呀!这…… 这也太丰厚了!尖尖你真是贴心,舅母就知道你不会亏待弯弯!” 【哎哟喂!这老虔婆眼睛都快粘单子上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打滚,【她以为捡着宝了?等着吧!很快你就哭都找不到调了。】 盛怀安坐在主位上,看着李氏那副嘴脸,眉头皱得更紧,“尖尖,弯弯自然是比不得你的,这嫁妆是不是太多了,三成就好了。” 【哎呦,老渣男舍不得了,这是要给儿子留家产了,闺女再宝贝在儿子跟前也是根草,还好我爹不是这样。】 你娘也不是这样,盛尖尖暗暗地想着。 盛尖尖还没开口,李氏先急得跳脚,手里的嫁妆单子差点甩飞:“妹夫!这可不行啊!三成太少了!弯弯可是侯府二小姐,嫁去咱们宋家,嫁妆要是只有三成,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侯府看不起咱们!连带着弯弯也抬不起头来啊。” 盛弯弯也不干了,“就是啊,爹,为什么我就只能是姐姐的三成?姐姐都答应了的,如今是她管家,她说的算。” 【蠢货,就你这样的货色前几世能算计我娘?我娘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盛尖尖抿了抿唇,虽然小奶团子一个脏字都没有,但她就是觉得骂的听难听的。 第二十二章 想我爹就直说 盛怀安的脸瞬间黑了,他是一家之主,但不是候府的当家人,这是他多年来的心病,入赘到侯府后,他在外面没少被人说三道四。 他一开始以为妻子盛若澜死了,他就可以出头了,可如今又出来个盛尖尖,但最可恨的是盛弯弯这个臭丫头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盛尖尖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被偏爱的女儿瞧不起,盛怀安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爹,弯弯是我的亲妹妹,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便不好反悔,我们的嫁妆合该是一样的,只是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爹,您不是最疼弯弯的吗?” 【哎呦喂,娘,你这画饼的功夫绝了,再撒点芝麻,烤起来吃香喷喷的。】 小奶团在肚子里咯咯地笑着。 “你……” 盛怀安刚想发作,眼角扫到李氏那副 得意嘴脸,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不能在宋家面前失态,只能咬着牙,语气僵硬:“既然你这么说,便按你意思办。但丑话说在前头,她拿这些已是厚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别再来找我!” 【哈哈!老渣男憋得快炸了吧!】 【入赘的还想当大爷?没实权就别装蒜!娘一句话就戳中他心窝子,看他还敢不敢摆架子!】 李氏见盛怀安松口,立刻凑上来打圆场,语气里满是讨好:“还是尖尖懂规矩!妹夫您放心,咱们弯弯嫁过去后,肯定好好过日子,绝不给侯府添麻烦!” 盛弯弯也松了口气,拉着盛尖尖的袖子笑:“还是姐姐疼我!我就知道姐姐不会骗我!不像有的人……” 她朝着盛怀安撇了撇嘴,一切皆落在盛尖尖眼中,其实能够如此放肆不正是因为她曾经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吗? 而盛怀安对自己,见了面便是训斥。 盛弯弯不讨厌宋誉,只是看见盛尖尖要嫁到摄政王府,心有不甘罢了,但既然婚事已经定了,那能够跟盛尖尖拿到一样的嫁妆,说出去她也很有面子。 【疼你?娘是怕你死得不够快!这会儿姐姐长姐姐短的,害我娘的时候想啥了?】 小奶团翻了个白眼,【等你成婚的时候,发现我爹不要我娘的陪嫁,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盛怀安看着眼前姐妹情深的画面,只觉得刺眼,猛地站起身:“既然事情定了,管家,你跟宋夫人对接后续事宜!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他拂袖就走,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把桌上的茶盏砸在盛弯弯脸上。 【走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老渣男现在肯定在心里骂盛弯弯白眼狼。以后更不会管她的死活!等她嫁过去受委屈,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盛尖尖也懒得看李氏那钻进钱眼里的模样,便推脱身体不适赶紧走了。 可还没等她回自己的院子,管家匆匆来报:“大小姐,老爷在书房发火,砸了不少东西,还说…… 还说要您过去一趟。” 盛尖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盛怀安憋了一肚子气,肯定是想找她发泄。 她扶着陈嬷嬷的手,缓缓起身:“走,去看看。” 到了书房,盛尖尖就见满地狼藉,茶盏碎片、账册散了一地。 盛怀安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黑沉,见盛尖尖进来,语气不善:“你倒是会做人!当着宋家的面驳我的面子,让全天下都知道侯府是你说了算,我这个当爹的是摆设?”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摆设还得好看呢?你有啥?年纪大不洗澡?】小奶团哼了一声。 盛尖尖没恼,轻声道:“爹,我不是故意驳您的面子。只是您知道的宋家舅母难缠,若是不答应她,她肯定会在外面说侯府的不是,再者,我就只有弯弯这么一个妹妹,多给她一些也没什么。” 盛尖尖故意这么说,果然盛怀安衣服欲言又止地模样,但他还是忍住没说外头的女人快要临产的事儿。 “要是我有个弟弟的话就好了。”盛尖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老渣男,我娘梯子都给你搭好了,你不下吗?】 可惜盛怀安还是没敢说出实情,也难怪盛尖尖瞧不起他,敢做不敢认,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他。 盛弯弯的婚期临近,为了怕外人看笑话,盛怀安把宋兰心关了两天就放出来帮着打理家中事务,毕竟盛尖尖还大着肚子,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懂这些。 宋兰心被放出来时,头发还乱糟糟的,衣摆上沾着柴房的灰,却强撑着摆出 主母的架子,一进正厅就对着下人发号施令,更是急着去查看女儿的陪嫁。 盛弯弯也懒得管她,东西就摆在那,她为了盛弯弯也不会出差错的。 她之前让秦风送信给陆临渊说要见他一面,但朝中事务繁忙,陆临渊才抽出时间来赴约,她当然不能错过。 坐在去茶楼的马车上,盛尖尖感受着腹中小奶团子的激动,她的小嘴巴就没停过,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个爹。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不知道我爹想我了没有!】 盛尖尖本以为要等一会儿陆临渊的,却不想他竟然比自己先到。 感受到陆临渊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盛尖尖赶忙到:“她……很好,也很乖的。” 陆临渊点点头,示意盛尖尖坐下。 【爹,你就不会问问我娘好不好?你有嘴还不说话,我这没嘴的还天天嘚吧嘚呢!】 “劳烦王爷抽空过来,是想请王爷帮个忙。” 虽然两个人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可盛尖尖跟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么近距离,还是有些不自在。 陆临渊把茶点往她面前推了推,“是想让我在你妹妹成婚当天宣布不要你们候府的陪嫁之事吗?” 盛弯弯并不惊讶,毕竟之前他是知晓此事的,这是候府的家事,她担心的是陆临渊愿不愿意添麻烦。 “本王不是早已经答应过你了,盛大小姐这么不信任本王吗?” 【就是啊,娘,我爹这人说话算话,人品有保证的,你想见我爹一面就直说,不用找这个借口的。】 第二十三章 身败名裂 盛尖尖的脸颊有些烫,连说话都带了点结巴,这个小奶团子有时候说话真是没轻没重。 “我…… 我不是不信任王爷,只是…… 只是这毕竟是侯府的糟心事,怕耽误您处理朝政,也怕…… 也怕让您落人口实,所以来找您商量商量,是否有不妥之处……” 【娘!你也是,就承认想爹了呗,女追男隔层纱,然后你俩就这样那样,全剧终多好啊!】 陆临渊看着她这副窘迫模样,眼底的沉稳瞬间化开,染上几分笑意。 “本王既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再说,她差点害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个懦夫?” 陆临渊冷冷一笑,“到时候本王还会送她一份大礼。” 【爹好护短!太帅了!大礼是什么?看在亲闺女的面子上,能不能透露一点儿?】 小奶团子每次遇到陆临渊都会异常激动,【爹,还有你是不是把我娘漏下了?】 盛尖尖彻底放下心来,“多谢王爷,日后若有需要,臣女绝无二话。” 岂料,陆临渊没接话,只是盯着盛尖尖看,看的她心里直犯嘀咕。 【我爹是钢铁直男,我娘她也是个石头般的直女啊,让他俩he,本宝宝任重而道远啊!】 …… 盛尖尖懒得回候府看那些人的嘴脸,便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柔软的料子,打算学着亲手给腹中的小奶团子做些衣裳。 今日的候府异常热闹,盛弯弯虽然不是正经的盛家骨血,但她们母女俩之前好名声在外,又借着定远候府的名声也结交了一些高门小姐。 跟盛尖尖这个正经的大小姐比起来,她倒是像嫡出的。 更何况如今京中都在传盛弯弯替姐出嫁,受尽了委屈,以至于那些小姐们看盛尖尖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怨气。 盛尖尖倒是不在意,她还挺享受那些人看她不顺眼,但是又不能把她怎么着的样子。 但总有愣头青,被盛弯弯的眼泪蒙骗,替她出头的。 “盛大小姐,如今你满意了吗?” 【这是哪只不长眼的苍蝇,茅坑里的米田共吃完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盛尖尖抬眼望去,说话的是梁王府的小女儿陆如意,跟盛弯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爹跟陆临渊是亲兄弟。 所以盛弯弯找上她,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别人不敢说,我敢说,你自己用龌龊的法子嫁给九叔,为什么还要让弯弯替你嫁到宋家去?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我娘凭什么愧疚!这小丫头片子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得直蹬腿,【她以为盛弯弯是真心跟她好?去年她托盛弯弯给国子监的温公子送定情信物,盛弯弯转头就把玉佩藏进了首饰盒,还告诉她人家不喜欢她。】 盛尖尖不理会她,只是朝着盛弯弯打算带到宋家的妆奁盒子走去。 “盛尖尖,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别装听不见。”陆如意不依不饶。 盛尖尖脚步未停,指尖轻轻拂过妆奁盒上雕刻的缠枝莲纹,“郡主继续说,我听着呢。” “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你脸皮才厚呢,被人卖了还数钱呢。】 小奶团子气呼呼地嘟囔,【可惜我娘不知道那玉佩就在最后一层,要是打开了,立刻让她闭嘴。】 盛尖尖勾了勾唇,下一刻她就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块玉佩,她能够精准找到,得益于盛弯弯这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到自己跟前嘚瑟一圈。 这块玉佩她从来没戴过,想必就是陆如意想要送人那一块。 “妹妹这块玉佩瞧着眼生呢?在哪儿买的?”盛尖尖故意在手上把玩,“成色极好!” “这……怎么在这儿?”陆如意果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弯弯,我不是让你把它送给温……” 盛弯弯慌忙上前想抢玉佩,“郡主,你…… 你别误会!这玉佩我想还给你,就是忘了……” 【娘你这小手是开了光的吗?】 盛尖尖看向盛弯弯,“怎么是郡主的吗?尖尖我们候府虽然不及梁王府,但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啊。” “盛弯弯,你不是跟我说温公子嫌弃不要,砸碎了吗?”陆如意怒声喊道:“你给我个解释?” 盛尖尖往后退了两步,给她们让出地方,免得待会动起手来,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可不想,旁边的人却还不乐意了。 “盛大小姐,大家都是名门小姐,何必拿这点小事挑拨离间?弯弯一向善良,怎么会私藏郡主的东西?定是有误会!” 【这又是哪个欠骂的?让本宝宝瞧瞧。】 【是她呀,就是那个有狐臭没人跟她玩,只有盛弯弯愿意搭理她的宋白秋呀,可是她有狐臭的事儿都是盛弯弯散播出去的啊。】 “挑拨离间?”盛尖尖淡淡一笑,“宋小姐,你何不问问你的隐疾瞒的好好的,怎么就人尽皆知的?” 【对啊,问问不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此时忙着跟盛弯弯吵架的陆如意喊了一嗓子,“我是听盛弯弯说你有狐臭的。” 宋白秋地脸刷地白了,身边的小姐们也小声地嘀咕,她们也都是听盛弯弯说的。 她猛地转头看向盛弯弯,声音发颤:“弯弯……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是你…… 是你把我的事说出去的?” 盛弯弯被戳中痛处,索性破罐破摔,尖声道:“是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说错。” 她顿了顿,眼神恶毒了几分,“你那狐臭本来就难闻,就算我不说,早晚也会有人发现!” “你!” 宋白秋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竟然这么对我!” 周围的小姐们彻底懵了,谁能想到盛弯弯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还不只呢,坏女人推李小姐落水,被四十岁老鳏夫看见,不得不嫁给老男人。】 【陈小姐勾搭姐夫也是她传的,还有还有……】 盛尖尖的脸扫过一众贵女,她们立刻都低下了头,纷纷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被盛弯弯算计过。 第二十四章 白月光要搞事情了 盛尖尖都回到自己的院子,午膳都用过了,那边的吵架声才将将停住。 陈嬷嬷端着刚温好的杏仁茶过来,看着她从容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大小姐今日这一手,真是漂亮!老奴在廊下听着,那些贵女走的时候,看二小姐的眼神都带着嫌恶,连夫人想留她们喝杯茶,都没人肯停步。”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刚刚那些小姐们一对,扒出了好些坏事都是二小姐干的。现在大家都在猜,您之前是不是也被二小姐故意抹黑的。” 【就是!早就该怀疑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别来道歉啊,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盛尖尖接过杏仁茶,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没什么波澜,只淡淡道:“清者自清,她们愿意想明白,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 正说着,白鹭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大小姐!刚才宋小姐的丫鬟来说她家小姐要跟您当面赔不是呢!” “还有还有,” 白鹭又补充道,“好几个之前跟二小姐走得近的贵女们都说要去衙门告二小姐呢。” 盛尖尖听着,嘴角才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 盛弯弯费尽心机攒下的好名声,一旦破了口子,崩塌起来不过瞬间的事儿。 “知道了,别声张,安安静静待着就好。”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侍卫走进来,躬身道:“大小姐,梁王妃带着小郡主来了。” 【肯定是我爹让的,娘,你待会儿可得端着点啊,别轻易就心软,陆如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会经常给你使绊子。】 盛尖尖不慌不忙地吩咐白檀,“摆上待客的茶,用去年的雨前龙井。” 【娘这态度就对了!不冷不热,让她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拿捏的!记住,你是摄政王妃。】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陆如意那丫头来道歉是被逼的,心里头憋着坏呢!】 不多时,梁王妃携着陆如意走进正厅,还带了许多的礼品。 梁王妃神色间带着一点高傲,陆如意则红着眼圈,抬眼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甘,被盛尖尖恰好捕捉到。 “尖尖啊,如意这孩子被人蒙蔽了,说了不中听的话,我这不是带她过来说清楚。” 梁王妃坐下后,端起茶盏却没喝,虽然先开口,却只字不提道歉的事儿。 【瞧不起我娘啊?错了就立正挨打,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 “的确是不中听!” 盛尖尖淡淡一笑,“郡主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用龌龊法子嫁给王爷,那把王爷当成什么了?他是我大靖的战神,更是摄政王,岂是一些龌龊手段就能逼他就犯的?我们的婚事是他去宫里求来的,说起来我即将是小郡主的长辈呢,倒是不该计较这些的。” 【娘说得好!咱俩是我爹心尖尖上的宝!我爹求着你嫁的,不求,99辈子都不稀得嫁给他。】 小奶团兴奋地蹬了蹬,【看梁王妃还敢不敢瞧不起?】 梁王妃握着茶盏的手指猛地一紧,脸上的高傲瞬间淡了大半,是谁说盛尖尖这人没心眼,几句话 就打发了的? 她瞪了眼陆如意,虽然二人即将是妯娌,可是自家男人可敌不过陆临渊这个九弟啊。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跟你未来九婶说这些话,真是该打!” 【快打快打,我等着呢,不响不算哦。】 梁王妃扬起的手悬在半空,终究没舍得落下,只轻轻拍了下陆如意的胳膊,“还不快给你九婶认错?说你不该对长辈无礼!” 陆如意咬着唇,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她何曾受过这种气? 可抬头对上梁王妃警告的眼神,再想到她刚回家,门儿都没进就被她爹训斥地样子,只得含糊不清地说:“我……我错了!” 【切,哭给谁看呢?眼泪比水龙头还假!】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接着横啊,奏乐,跳舞!呱唧呱唧!】 梁王妃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见她低头哪里舍得,赶忙道:“尖尖,孩子小,被恶人蒙蔽了,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盛尖尖笑着点头,“王妃言重了,您不也说了,郡主年纪小,心性单纯,容易被人蒙蔽。” 【中译中:很傻很天真,一个字,蠢!以后她还得作死的帮着乔云樱来害我娘和我呢。】 梁王妃连忙点头:“是是是,尖尖说得在理!咱们都是一家人,往后还要互相照拂。” 说着,她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养胎了,这些补品给你养养身子。” 盛尖尖笑着颔首:“多谢王妃费心,慢走。” 看着梁王妃拉着陆如意匆匆离开的背影,陆如意走时还不忘偷偷瞪了盛尖尖一眼,却被盛尖尖抓了个正着 。 那眼神里的不甘和怨怼,半点没藏住。 【娘你看!她还瞪你!这丫头记仇得很,以后肯定还会找机会使坏!】 小奶团气呼呼地蹬了蹬,【咱们可得防着点,别让她在背后捅刀子!】 梁王府都低头了,今日来给盛弯弯撑腰的那些小姐的家里都纷纷送来的道歉的礼物。 白鹭抱着厚厚的礼单跑进来,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大小姐!您快看看,吏部尚书家、礼部侍郎家还有好几家夫人,都派人送了道歉礼来!尚书夫人还特意让丫鬟带话,说之前错信了二小姐,让您别往心里去,还说等您和王爷成婚时,再来添妆呢!” 她把礼单递到盛尖尖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礼品 ,人参、燕窝、上好的绸缎,还有给未出生孩子准备的金锁、玉坠,样样都是贵重东西。 盛尖尖淡淡道:“把东西都收着吧,礼单记好,往后若是有机会,再酌情回礼就是。” 【切,早干嘛去了?】 【现在送这么多东西,还不是怕我爹不高兴,想巴结咱们?这些人啊,真是势利眼!】 “哦对了,大小姐,这里还有安乐郡主派人送来的东西。” 【白月光终于憋不住要搞事情了!】 【娘,答应宝宝,不管是什么咱都不气,把这笔账算在我爹头上,让他跪键盘,动一次打一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第二十五章 何尝不是对他的考验呢? 盛尖尖打开锦盒,是一只剑穗,陈嬷嬷等人见状赶忙去看盛尖尖的神情。 盛尖尖虽然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也不是舞刀弄枪的人,所以这剑穗是给谁的再明显不过。 白鹭见状咬着唇,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白月光可真损啊,弄这么个东西来恶心我娘!扔了之后还要跟我爹告状,缺德带冒烟的。】 盛尖尖指尖轻轻捻起那枚剑穗,和田玉珠串成的穗子坠在青丝线末端,触手温凉,玉珠上还雕着极浅的云纹,“你家王爷是不是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白鹭看了看白檀,又瞧了瞧陈嬷嬷,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怕什么?” 盛尖尖将剑穗放回锦盒,指尖拂过盒盖的描金花纹,“不过是个剑穗罢了。” 【娘!这可不是普通的剑穗啊!】 小奶团在肚子里急得直蹬腿,【这剑穗一看就是勾起爹回忆的!白月光就是想靠旧情刷存在感,你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白鹭捧着锦盒声音都带了点紧张:“大小姐,这里还有张字条……” 【来了来了!果然没安好心!】 盛尖尖却淡淡地道:“东西既然不是送我的,那里面的信我就更不能瞧了,白鹭,去给你家王爷送回去,顺便让他提醒下郡主,下次送东西可千万别再送错地方了。” 陈嬷嬷看着盛尖尖依旧从容的模样,忍不住替她担心了起来。 毕竟王爷和安乐郡主的确是有过那么一段让人唏嘘的情分的。 “大小姐,既然郡主的盒子送错了,那您何不送还给她?”陈嬷嬷最终还是开口了。 “嬷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旧情若是能被一个剑穗勾起来,那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情分。” 盛尖尖眼底清明得很,如果陆临渊真的对乔云樱还有感情,自己嫁过去后,也过的不痛快。 与其那样,不如趁早地做个了断,她们候府虽不及摄政王府,但还不至于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 【对,给我爹送回去,省得到时候白月光再诬陷我娘私自处置了她的东西!】 小奶团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又得意起来,【让我爹去选吧,是选白月光还是我娘和我这个超级无敌美丽可爱聪明大方的宝宝。】 白鹭捧着锦盒去了摄政王府,不过一个时辰就又带着锦盒回来了,脸上的紧张早变成了兴奋,进门就嚷嚷:“大小姐!王爷说您即将是摄政王妃,府里的一切您都可以随意处置。” 【哇!爹太帅了!这话说得够绝!】 【白月光要是知道肯定气疯了!让她还敢用旧情刷存在感,别说摄政王府了,连我爹都是我娘的。】 盛尖尖指尖的针线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是乔云樱给自己出的考题,可何尝又不是她对陆临渊的考验呢? 【娘,你老实说,有没有变成翘嘴?】 “大小姐,那奴婢这就给郡主送回去。”白鹭气呼呼地道,少拿这破烂东西恶心大小姐。 “慢着!”盛尖尖放下了针线,“白鹭,你跑这一趟,辛苦了,这剑穗不如送给你吧。” “我不要!”白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觉得这东西晦气。 陈嬷嬷却嗔了眼直爽地白鹭,“大小姐给你的,你就收着。” 说着还对她眨了眨眼睛,白鹭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接过。 【好玩好玩,白月光要是看到了非得气炸了不可。】 “来而不往非礼也,”盛尖尖勾了勾唇,“白鹭你去送些补品给给安乐郡主吧,记得是去火的!” “是,大小姐,”白鹭晃了晃剑穗,“奴婢刚得了大小姐的赏,一定得带去。” 【娘,你太坏了,但我可太喜欢了!早这样咱娘俩咋能受那么多辈子的苦呢!】 盛尖尖摸了摸肚子,就是因为孩子受了那么多苦,这辈子绝对不能让她再吃一丁点儿。 乔云樱被气成什么样子,盛尖尖没见到,但白鹭回来说乔云樱当场就失态了。 【哈哈!果然气炸了!看她还敢不敢再来恶心我娘,什么给我爹做的破鞋破袜子都留着吧!】 …… 盛尖尖被肚子里的动静闹醒时,天还未亮。 小奶团在腹里翻来翻去,像只活泼的小兔子,嘴里还不停嘟囔。 【娘快起!今天是坏女人出嫁的日子!咱们得去看她怎么出丑!我爹准备的大礼肯定超厉害 !】 虽然昨天闹腾的全京城都知道了,但是盛弯弯和宋誉两个人,一个没人敢嫁,一个没人愿意娶,刚好凑一对,生怕彼此都跑了。 梳洗过后,盛尖尖便过去了,只不过今日的候府比起昨日来还要冷清,要不是挂满了红绸,一点也瞧不出今日有喜事。 宋兰心穿着一身大红的褙子,脸上堆着笑,眼神止不住的往那一抬抬的嫁妆上瞟。 【老巫婆,笑吧笑吧,待会有你哭的。】 “尖尖啊,昨天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弯弯为了你都跟那些小姐们闹掰了?” 【老巫婆,你当我娘傻呢?她是为了我娘闹掰的吗?】 “母亲,大喜的日子就不提那些了。”盛尖尖道。 不知道盛弯弯是昨天被打的嘴巴没消肿,还是被宋兰心骂过了,今天倒是乖巧了,一句话没敢说。 宋兰心赶忙点头,“好好好,还是尖尖你懂事,待会宋家就来人了,这些嫁妆也都清点好了,都是你准备的那些……” 【放屁,你还夹了银子和田契在里面的。】 盛尖尖勾了勾唇,她本以为不损失就好了,没想到还有的赚。 “母亲没为妹妹准备一些吗?” “没有没有,你准备的就够全的了。” 【娘,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 “大小姐,王爷也来了。” 宋兰心猛地一拍大腿,“来的真是时候,尖尖,还是你有心。” 他们好歹也是候府,可她女儿出嫁连个捧场的都没有,这回好了,摄政王撑腰来了,看哪个还敢小瞧她们。 【老巫婆,倒计时准备,三、二、一!噔噔噔,我爹闪亮登场!】 陆临渊迈着长腿走进来,玄色锦袍上绣着暗纹龙纹,周身自带威严,刚进门就压得满院的喜气都淡了几分。 第二十六章 还有惊喜 陆临渊的目光扫过满院稀稀拉拉的下人,掠过盛怀安和宋兰心,最终稳稳落在盛尖尖身上。 “怎么站在风口?你不懂,侯府难道连个懂事的都没有吗?” 宋兰心手指攥紧了帕子,勉强挤出笑,声音都带了点虚浮:“王、王爷对尖尖真是体贴!是我没留意风大,这就让丫鬟搬屏风来……” “不必了。” 陆临渊淡淡打断,语气里没半分温度。 “要说体贴,光靠嘴皮子顶什么用?” 陆临渊的眼神终于落在那堆蒙着红布的嫁妆上,语气骤冷,“本王知道她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候府不容易,所以……” “她的陪嫁,本王一分不要。” 【哇!爹一上来就放大招!就问你们懵不懵逼?】 宋兰心的脸瞬间白了,手忙脚乱地凑上前,连声音都带了点颤:“王爷!这可不行啊!嫁妆是咱们侯府的心意,尖尖嫁过去,没有陪嫁像什么话?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哪里是怕盛尖尖被笑话,而是盛尖尖不带嫁妆,盛弯弯也断断带不走一样,这笔账她还是算的清楚的。 【哈哈!老巫婆慌了!别装了!你那点心思,跟我娘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早被看穿了!】 “尖尖,”宋兰心转向盛尖尖,活像抓住救命稻草,“娘可是为你着想啊!没嫁妆,你日后在王府怎么立足?” 盛尖尖轻轻拨开宋兰心的手,“母亲不必为我操心。王爷既然这么说,定不会因为我没有嫁妆而为难我的。” 【我爹自然不会为难我娘,但是宋家肯定是会为难坏女人的,娘这招,高!实在是高!。】 宋兰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尖尖,你不带嫁妆出嫁,那弯弯的嫁妆……” 盛尖尖垂眸,语气带着点无辜,“母亲怕不是忘了?我带多少,妹妹带多少,按规矩,她的自然也不能越过我的去,只怕……要委屈妹妹了。” 【就是,想屁吃呢,一个子儿都别想带走。】 “不过我相信,表哥跟妹妹情投意合,一定不会在意这些的。” 盛尖尖说完,勾了勾唇角,眼底藏着点促狭。 宋兰心看到她的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死丫头,撒了好大的网,那些好听的话都是骗他们的。 可这会儿她告诉自己,不是算账的时候,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 “尖尖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弯弯是你亲妹妹,总得有个体面…… 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就当是娘求你了!” 盛尖尖忍着笑,露出为难的样子,“这事我做不得主,还请爹爹定夺。。” 盛怀安瞪了眼盛尖尖,平时不让自己做主,得罪人的事儿倒是想到自己了,可是摄政王在眼前,他不能破坏规矩礼法,“自然是按着规矩来。” 这回宋兰心的心是凉的透透的。 宋家的花轿就在门口,要是知道弯弯一文钱嫁妆都没有,那弯弯就算嫁过去了,哪能有好日子啊? 此时,院外传来了锣鼓声,宋誉已经到了。 “姑……岳母!” 宋誉声音里带着急吼吼的期待,“嫁妆都清点好了吧?吉时快到了,赶紧让弯弯上轿,别误了时辰!” 【急?能不急吗?债主都在他家门口磨刀呢!晚一步腿都要被卸了。】 “这……誉儿……嫁妆……” 【老巫婆别磨叽了!天上掉不下嫁妆,你就是把嘴说破,也变不出银子来!】 宋兰心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你先带弯弯回去,莫错过了吉时。” 宋誉的脸瞬间沉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疼得宋兰心直咧嘴:“什么叫先带回去?岳母你逗我呢!嫁妆没清点,我怎么带她走?” 他眼神扫过那堆红布,语气带了威胁,“嫁妆单子我娘都瞧过了,你该不会想换吧?宋家啥情况你知道,我要是不好过,您也别想舒坦!” 姑侄俩压着嗓子说话,可宋誉那狰狞样,跟要吃人似的,满院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 这是为嫁妆闹僵了! 【狗咬狗!使劲咬!最好把你俩私下勾结、给我娘下药的破事都咬出来!让大家看看你们这对姑侄的真面目!】 眼看着吉时就到了,宋誉要是这会让撂挑子,盛弯弯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这辈子也休想嫁出去。 宋兰心赶紧把刚刚的事儿说了一遍,但她怕宋誉闹,抓着他的胳膊,道:“誉儿你别激动,等你和弯弯成了亲,我私下再给你补。” “什么补,我只要原来的嫁妆……”宋誉挥开宋兰心的手,声音没压住,满院都听见了。 盛尖尖抿了抿唇,“表哥,弯弯没嫁妆,你就不娶了?难道你娶她,只是为了盛家的钱?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宋誉一时语塞。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光天化日之下,哪能承认? 何况盛家现在攀着摄政王府,他再蠢也知道这机会不能丢。 宋誉没胆子调头走,心里还盘算着,自己都成侯府女婿了,侯府总不能不管他! 于是硬着头皮把盛弯弯接走了。 只是世家小姐出阁没嫁妆,这还是头一遭!盛弯弯盖着盖头在轿里,跟个傻子似的,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唢呐声越来越远,盛尖尖也松了口气,示意白檀带着人把嫁妆都收入库房。 “别……别啊。”宋兰心慌忙着去拦,她的私房钱还在里面呢,这要是入了库,就拿不出来了。 “怎么了母亲?这些既然用不上了,自然要放回库房去了。” 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啊,“那……不清点一下啊吗?” “母亲办事一向牢靠,我想不会少的。”盛尖尖语气真诚,眼底却藏着笑。 【不是少,是多啊,不过她敢说吗?】 宋兰心当然不敢了,毕竟盛怀安已经知道了她跟奸夫的事儿,这会儿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还藏了那么多钱,定是不会饶了自己的。 陆临渊看着盛尖尖眼底促狭的笑意,越发觉得这丫头有趣了起来。 【果然女人不坏,男人不爱,瞧我爹呲个大牙乐得那个傻样吧。】 小奶团子蹬了蹬腿,【别笑了,赶紧把惊喜亮一下吧。】 惊喜? 盛尖尖猛地看向陆临渊,还有什么惊喜? 第二十七章 全都滚出盛家吧 陆临渊对身后的侍卫扬声吩咐,“带进来。” 两个侍卫带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柔弱,却朝着宋兰心翻了个白眼,盛怀安却一眼认了出来。 这正是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王爷,这是谁啊?”宋兰心问道,她的视线落在女人的大肚子上,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对她有威胁。 【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老渣男,快吓尿了吧?】 小奶团不屑的吐槽在盛尖尖肚子里响起来:【你就算埋去城外乱葬岗,我爹也能扒开土给你揪出来!老巫婆你还愣着?他能背叛我外祖母,转头就敢给你找小的,男人的话都是放屁!也就我爹说话算话!】 “你……你怎么来了?”盛怀安的声音变了调。 盛尖尖故作疑惑地问道:“爹,您认识啊?” “我……”盛怀安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哪敢当众承认啊,“我不认识,王爷这是……” 陆临渊面露讥讽,“刚刚在府门口她险些摔倒,被本王手下的人救下,她说是候府的亲戚,本王便把她带了进来,难道……不是这样?” 【爹你还装!明明就是你派人给赵怜娣递了信,让她来拆台的!】 【娘你看,我爹这招借刀杀人多妙,都不用咱们动手,老渣男的丑事就要爆了!】 盛尖尖这几日还忙着没顾得上着手去查她爹外室的事儿,却不想陆临渊竟然把人都送来了。 这还真是个大惊喜。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怜娣扶着腰,慢悠悠往前挪了两步,指尖故意蹭过肚子,“大人说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吧,奴家许是记错了,奴家那远房亲戚不是这儿的。” 说罢,她还朝着盛怀安抛了个媚眼。 那眼神黏糊糊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俩人不清白。 赵怜娣转身之际,故意把一方锦帕掉在地上,宋兰心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前些日子自己给男人绣的,他说丢了,没想到落入了这个贱女人的手。 “哎呦!”赵怜娣走了两步,突然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盛怀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赵怜娣捂着肚子往地上坐,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带着哭腔:“肚子…… 肚子有点疼…… 刚刚好像被石子硌到了……” 盛怀安哪还顾得上刚刚的谎话,他的儿子要紧啊。 他小心翼翼想扶却又不敢碰,嘴里不停念叨:“怎么样?要不要紧?来人,叫大夫!” 【哟!这变脸比翻书还快!老渣男你装什么装?全院子的人都看在眼里呢!】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直蹬腿,【赵怜娣也是个高手,宋兰心要倒霉了,老巫婆绿茶相争,我娘得利。】 宋兰心站在一旁,看着这俩人的模样,反倒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手里攥着那方锦帕,指节捏得发白:“老爷,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陌生人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如此紧张?” 盛怀安猛地抬头,眼神躲闪:“你别胡说!我就是…… 就是看她怀着孕可怜!” 赵怜娣扶着盛怀安的手慢慢站起来,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满院人听见,“大人,您别跟夫人吵了,奴家没事,多谢您,我们母子都是贱命,要是惹夫人生气,奴家这就走,再也不打扰侯府…………” 一个撒泼的母老虎,一个装可怜的绿茶精,老巫婆这回输定了!】 小奶团兴奋地喊道,【娘,你快学着点,这招对男人管用。】 盛尖尖尴尬地偷瞄了眼陆临渊,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赵怜娣说着就要往外走,脚步虚浮得像随时会摔倒,手还轻轻护着肚子,那副柔弱无依的模样,看得盛怀安心都揪紧了。 他把心一横,“罢了,她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她是我的妾,怀的也是我的孩子。” 【老巫婆也是活该,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这叫报应!】 然而,盛尖尖的心却猛地一疼,她记得母亲说过,爹答应过她,不纳妾的,可结果呢? 娘死后不久,宋兰心就大着肚子进门,说是找个人照顾自己,如今这个女人难道也是来照顾自己的? 赵怜娣趁机往盛怀安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别气,都是奴家的错,奴家不该来侯府打扰您…… 您要是实在容不下奴家,奴家这就带着孩子走,再也不出现……” “不许走!” 盛怀安一把按住她的肩,转头对宋兰心放狠话,“从今天起,怜娣就是侯府的良妾,东跨院给她住,每月二十两月钱,谁也不许欺负她!” 盛怀安转身看向陆临渊,“王爷,叫您看笑话了。” 【不会不会,这笑话是我爹促成的,老渣男你嘚瑟不了几天了,你自愿纳妾,只要我娘拿着你当年给我外祖母写的保证书,你就滚出盛家了。】 陆临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淡淡地道:“怎么会,侯府真是双喜临门啊。” 盛怀安暗暗松了口气,摄政王都不在乎了,那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蠢货,侯府双喜临门跟你盛怀安,不,是梁怀安有什么关系?一喜是渣男贱女要自作自受了,二是我娘可以把你们都赶出去了,还美呢?】 宋兰心看向盛尖尖,“尖尖,你……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呢?” 盛尖尖声音轻轻的,却刚好让满院人都听见,“母亲难道觉得我该阻止吗?母亲难道忘记自己是如何进门的了?” 盛尖尖目光扫过盛怀安紧绷的脸,又落在赵怜娣护着肚子的手上,“爹是想好了要纳她入门了。” “当然!” 盛怀安立刻接话,笑得满脸褶子都堆了起来,“尖尖,爹就知道你懂事!你姨娘这胎是儿子,咱们侯府总算有后了!” 【老渣男,你还笑,死到临头了!】 盛尖尖突然敛起笑意,话锋一转,“恭喜爹爹,总算后续有人,能为梁家延续香火了,不过,这跟我们盛家,有什么关系?” “盛……盛家?尖尖,什么梁家,这是你弟弟,他……他姓盛。”盛怀安面带一丝不悦,他当然希望儿子认祖归宗,但只有姓盛,才能够继承家产。 盛尖尖抬眼看向盛怀安,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问道:“爹,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对我娘的誓言了?” 第二十八章 一个不留 “尖尖!”盛怀安大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我娘又不聋?一天天的真是面子给多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小奶团砸吧着嘴,【脸就一张,你可省着点丢吧!】 盛尖尖迎着他的目光,“爹要是记不起的话,我替您说,您说此生绝不纳妾,否则便永远离开盛家。” “刚刚我是亲口问过您的,爹爹难道要反悔吗?” 盛怀安的脸唰地从红转白,“尖尖,我可是你爹。” 【这个也可以不是。】 盛尖尖脑袋翁地一下,什么叫也可以不是,难道自己也并非盛怀安的血脉,还是说小奶团子只是在气人? 陆临渊见盛尖尖脸色不好,只当她是被亲情绊住了手脚,“梁大人为爱放弃侯府荣华,宁可违誓也要纳妾,这番深情真是可歌可泣。” 他眼尾扫过盛怀安:“尖尖,梁大人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不如你就让他今晚之前离开候府。” 【爹,我这嘴毒的毛病,肯定是随你了!!】 小奶团笑得咯咯的。 盛尖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就听王爷的,爹,您放心,您当年带进候府的东西,我会让下人一样不少的还给你。” 【他有个屁,兜比脸都干净。】 “尖尖,这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梁大人品行高洁,怎么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呢? 盛怀安的脸瞬间黑了,可陆临渊在跟前,他根本不敢乱来,“尖尖!你真的想好了要赶爹走?爹只是怕你一个人被欺负?何况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就你这样的,口气比脚气还大,你那是护着吗?你那是跟人一起坑我娘吧?】 盛尖尖没有一丝犹豫,“要说不孝,我让母亲含恨九泉,只怕更不孝吧?” 盛怀安恨恨地等着盛尖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他这会儿要是说不纳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也是间接承认,他贪慕候府的权势和虚荣。 何况,陆临渊在那一站,他想不走也难。 “好,我们走。”盛怀安咬牙切齿,他也看出来了,死丫头早就准备好了把他们赶走啊。 早知道她这么狠心,他就该早点动手。 “大人,只要能跟着您,去哪儿奴家都愿意。”赵怜娣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还没打算翻脸,盛怀安就算离开了候府,也是个当官的,饿不着他们娘俩。 “我……我也走?”宋兰心呆呆地问道。 【你脑子是拼多多九块九买的吗?】 小奶团子翻了个白眼,【你不走,留下来当老妈子吗?老妈子都不要你。】 盛怀安猛地回头瞪宋兰心,眼神里满是不耐,像“你不走等着什么?侯府现在跟你还有关系吗?” 宋兰心被他吼得一哆嗦,攥着帕子哭喊道:“我不走!这侯府我也有份!你为了个贱人,连候府都不要了,你糊涂啊,尖尖,犯错的是你爹,娘……娘没错,娘留下来。” 【你算哪根葱?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赵怜娣见状,赶紧扶着肚子凑上前,软声软气地道:“夫人,您这是何苦呢?咱们跟着大人,总有好日子过的。大人总归不会狠心丢下咱们不管的。” 她看了眼盛尖尖,撇了撇嘴。 【你家住八卦阵里吗?这么阴阳怪气。】 盛尖尖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抚了抚额头,“我有些累了。” 陆临渊抬眼扫过院中的人,声音陡然转厉:“秦风,这里就交给你,务必将梁大人送出府去,万万不能委屈了他们。” “是!”秦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这会儿真的要憋不住了。 他家王爷是真损啊。 盛怀安气的想要杀人,但也只能忍着,此事传出去了,他就不信盛尖尖能有什么好名声。 他坐等盛尖尖哭着求自己回去,想到此他拂袖离去,连带着看赵怜娣也厌恶了起来。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盛尖尖朝着陆临渊福了福身,“多谢王爷的大礼。” 【娘,客气啥,你跟我爹马上就是一个被窝里的人了。】 陆临渊哪容得她真行这礼,长臂一伸就稳稳托住她的手肘,“礼送到,拆不拆还是盛大小姐自己拿的主意。” 【爹,你怎么这么善变呢?刚刚可是叫我娘尖尖来着,这会儿盛大小姐,多见外啊?】 小奶团子笑嘻嘻,【娘,别傻愣着了,请我爹吃顿饭,喝杯茶啊?】 盛尖尖想到陆临渊这次的确帮了自己的大忙,虽然那些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但是该好好谢谢他的,“王爷,要是不嫌弃,就在府里用午膳吧?” 【不嫌弃不嫌弃,我爹的主菜就是你。】 陆临渊点点头,在那些人离开之前,他自然不会走。 不多时,侍卫来报宋誉因为没能及时还钱,被债主们打断了腿,不过是按着盛尖尖吩咐的,在他和盛弯弯拜天地后才让债主们动的手。 没过半柱香,白檀就匆匆来报:“大小姐,宋夫人在府门外哭喊,说要您赔她儿子的腿,还说要是不给嫁妆,二小姐他们就不要了。 ” 盛尖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冷笑:“她倒会倒打一耙。宋誉欠赌债被债主找上门,跟我有什么关系?” “至于盛弯弯,你没告诉她要退也不该退回候府了吗?” 白檀抿着唇,“说了,如今那宋夫人知道吃了大亏,正跟夫人闹起来呢,说如果夫人不给钱,就要把她的秘密公之于众。” 【娘,不去看看吗?你被下药的事儿要真相大白了,看谁还敢说你占我爹的便宜。】 “去看看。”盛尖尖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侯府门口早已围了些看热闹人,宋兰心正被李氏揪着衣领骂:“嫁妆单子我都瞧过了,一样不少的还给我,我不好,你也休想好过。” 宋兰心被揪得发髻歪斜,她眼尖地看到了盛尖尖和陆临渊,“尖尖啊,你来的正好,快跟你舅母说,不是我不给,是……是王爷不要你的,弯弯也就没有了,弯弯是你亲妹妹,你以后不会不管她的,对吧?” 第二十九章 盛尖尖,你该感谢我才对 盛尖尖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宋兰心,淡淡地道:“这话原本是没错的。” 宋兰心用力地点头,“大嫂,你看,我没说错吧,这是规矩,弯弯是尖尖的亲妹妹,有她在,定不会做事不管的。” 【老巫婆,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听我娘把话说完啊!】 盛尖尖浅浅一笑,“不过……宋夫人难道不知道吗?如今爹已经不再入赘盛家,那么梁家的事儿,我自然是不好多嘴的,弯弯的嫁妆也不用再按着我的来了,梁家要是愿意为弯弯准备,当然没问题。”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也跟着议论起来,男人入赘就够丢人的了,没想到还有入赘被赶出来了,真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李氏倒是听明白了,她依旧对宋兰心不依不饶,“尖尖都这么说了,宋兰心,我劝你赶紧把嫁妆补齐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宋兰心也想给,可是她哪儿还有钱了? 最后一点钱如今也在盛家的库房里。 “大嫂,你这是要难为死我啊,这些年你是知道的,我虽然管着盛家,可我那也是替尖尖管着,如今尖尖让我们离开盛家,我……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带啊。” 【话说的这么漂亮,我猜你上完厕所肯定擦嘴了。】 李氏才不吃她这套,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你没钱?那就别怪我了,尖尖,你知不知道……” “大嫂!”宋兰心慌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李氏冷哼了一声,她儿子如今也快要死了,她哪里还顾得了宋兰心的死活啊。 何况,她觉得宋兰心就是有钱不给。 “少说那些没用的,不给是吧,尖尖,你知不知道你为啥会被人……” “住口!”宋兰心大喊了一声,“老爷,弯弯是你的女儿,你真的不管吗?我要是没活路了,那么大家就得一起死。” 【一个揪着一个,就说说你们做了多少坏事吧,不过好在老渣男和老巫婆是彻底闹掰了。】 盛怀安自然明白宋兰心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了,“闹什么闹,成何体统,弯弯的嫁妆少不了你的,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李氏还是有些怕盛怀安的,但想到儿子被人打的惨兮兮的样子,她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妹夫,你别光动嘴啊,多的我也不要,直接给我八千两银子就行了。” 【哈哈哈哈,老渣男现在八百两都拿不出来。】 盛怀安知道打发不走李氏,今天的事儿没个消停,可他也的确拿不出这么庞大的一笔银子来,“尖尖,你还想要闹下去吗?” 盛尖尖抱着胳膊,冷意在眼底漫开,“那爹倒是说说,我是怎么闹了?” 盛怀安被问的一噎,“好了好了,你先把银子给她,还不够丢人吗?” 【啧!当我娘是软柿子捏呢吗?看不见我爹在吗?】 【要丢也是你丢人,你入赘之前是厨师吗?怎么这么会甩锅?】 “爹,梁家的事儿,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盛尖尖事不关己地说道。 盛怀安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想骂人,却被陆临渊一个眼神吓退,等死丫头被陆临渊厌弃了之后,再跟她算今天的账。 “尖尖,你要识大体。” 【就你格局大,见谁都喊爸。】 盛怀安见盛尖尖不为所动,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道:“就算是爹跟你借的。” 【几天没刷牙啊?口气这么大,算你借的,你那点俸禄拿什么还?】 盛尖尖自然不会借给他,“爹,那你就要问问您夫人了,为什么这么大的候府,八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些年她是如何管家的?” “我……” 宋兰心也没想到回旋镖居然扎到了自己。 “好啊,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想给了是吧?”李氏叉着腰道:“尖尖,只要你帮我儿子还了钱,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大嫂,不能说……”宋兰心打算去捂李氏的嘴,却被李氏躲开,还把她推倒在地。 盛尖尖点点头。 李氏不顾阻拦,大声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为啥会失了身子给摄政王,那是因为你被你的好母亲和好妹妹下了药,他们想让你嫁给誉儿,但是誉儿觉得这样不妥就没去,结果……” 【还没去,是没来得及去吧!】 李氏的话像道惊雷,炸得整个侯府门口鸦雀无声。 下一刻,围观的百姓也议论开了,谁也没想到盛家内部竟这么龌龊,为了逼婚居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我的天!这也太狠了吧!” “为了让她嫁宋家儿子,居然下药?” “这么说来,盛大小姐最无辜了,幸亏遇到摄政王了!” 宋兰心瘫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手指死死抠着青石板,嘴里喃喃着 “不是这样的,尖尖你别听她胡说。” 【娘,我要是你,我这会儿就哭。】 盛尖尖听后,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母亲,我没想到,你和妹妹居然会如此害我?” “不,不关弯弯的事儿。”宋兰心虽然已经乱了阵脚,但是她还知道要保护女儿。 盛怀安此时愤怒地打了宋兰心一巴掌,仿佛刚知道此事似的,“你个毒妇,你竟然心肠如此歹毒,你对的起我,对的起女儿吗?你要她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 【老渣男,别演了,看似你替我娘委屈,其实你是在威胁老巫婆。她要是敢乱说话,你就不放过盛弯弯。】 宋兰心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溢出血丝,她捂着脸,反而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盛怀安,好,好得很,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干的行了吧?”宋兰心抹了把眼泪,“盛尖尖,你能够嫁给摄政王,难道不该感谢我吗?若没有我,凭你,也配嫁给摄政王?” 第三十章 她敢请,我就敢去 【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你这是人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本王也算开了眼,害了人还让人谢你?”陆临渊的声音冷冷的,“那你倒是说说,她不配嫁给本王,那谁配?” 宋兰心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颤,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梁大人。” 盛怀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叫自己,从他离开盛家这一刻,他就跟盛这个姓氏没有关系了。 “梁大人。” “下官在。”盛怀安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原本是你们梁家的家务事,但奈何涉及本王和未来王妃,梁大人是否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盛怀安额角的汗瞬间就下来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他哪能给什么交代?下药是他默许的,私吞家产是他纵容的,现在被陆临渊当众逼问,只能硬着头皮装无辜:“王、王爷,这都是宋兰心一人所为!下官…… 下官毫不知情!” 【呸!老渣男还想甩锅!装失忆,你咋不直接装瞎呢!】 小奶团在肚子里炸毛,语气里满是鄙夷,【爹你可别信他!他就是想把所有脏水都泼给老巫婆,自己摘干净!】 “王爷放心,此等毒妇,我断断不能容她,”盛怀安转头看着满目猩红地宋兰心,“宋氏,你我夫妻缘分已尽。” 宋兰心如遭雷击,颓然瘫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瞪着盛怀安。 她陪他算计、替他背锅,到最后竟落得这般弃子的下场。 一旁的李氏却顾不上看这出闹剧,她满脑子都是儿子的赌债,凑上前急声道:“尖尖啊,你看那钱……” “什么钱?”盛尖尖淡淡地问。 【就是啊,什么钱?我娘也没(四声)答应你啊。】 李氏急得跺脚:“就、就是方才!咱们不是说好,我说出真相,你就给我八千两银子吗?” “我跟你说好了什么?”盛尖尖微微耸了下肩膀,“大家伙都听着呢,我可有亲口答应,你说出真相,我就给你八千两银子?” 【没有!本宝宝作证,我娘半个字都没说过!】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摇头,毕竟盛尖尖真的从未说过。 “你……你耍赖,你……哎呀……你堂堂候府的大小姐,怎么言而无信呢?”李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言而无信?” 盛尖尖还未接话,李氏已急得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袖,“你别逼我!王爷您看,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早就跟我儿子不清不楚了,她……” 话音未落,秦风已如拎破麻袋般揪住李氏的后领,手腕一甩,将人扔出数丈远。 李氏摔在青石板上,疼得哎呦直叫,半天爬不起来。 陆临渊的目光扫过她,冷得能冻穿骨头:“这,就是对本王王妃大不敬的下场。” 盛怀安几人看得腿肚子发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盛尖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向盛怀安:“爹,您慢走。回头有空,女儿会去‘看’您的。” 盛怀安望着定远侯府朱红的大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今日之辱,他记下了,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闹腾了一上午,盛尖尖睡到傍晚的时候才醒。 没了那些碍眼的人,侯府里连风都显得清净了许多。 她坐在窗边软榻上,手里捧着白瓷碗,慢品着莲子羹,听着侍卫低声禀报。 “ 梁大人暂住在西街的小院,宋氏去闹一场,被他推搡着赶了出来,额头磕破了皮。宋家那边,宋誉因还不上赌债,被债主剁了三根手指、打断一条腿,盛……梁弯弯吵着要离开,被气急的宋氏绑在柴房,还挨了顿打。” 盛尖尖静静听着,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听的是别人家的琐事。 【活该!这就是害人终害己!比起他们对娘做的事,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娘已经算大善人了!】 善人? 这才哪到哪儿啊,她要他们杀人偿命。 很快,盛尖尖逐亲爹出府的事传遍了京城。 骂她大逆不道、不孝忘本的言论甚嚣尘上 。 盛怀安这些年在外头一直装得道貌岸然,靠着几分虚伪的温厚,骗了不少官员的好感。 连些深宅里的妇人都在嚼舌根,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盛尖尖一个做女儿的,怎么能把亲爹赶出去? 更有人说她是攀上摄政王陆临渊,就忘了本了。 盛尖尖原本也是打算等出嫁后再彻底动手,可陆临渊为她搭好了戏台,加上那日见盛怀安为赵怜娣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只觉得替母亲不值,晚一天,一个时辰,都是对母亲的不孝。 定远候府,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人弄脏了。 反正如今侯府只剩她一人,即便陆临渊要退婚,她也不在乎。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陆临渊不仅没提退婚,还递了话过来,让她安心养胎,婚事的事儿不必费心。 距离成亲还有五天了,盛尖尖因为不必准备嫁妆,倒也轻松,却不想,乔云樱竟然给她递了帖子。 乔云樱离开了皇宫,搬到了新设的郡主府,便宴请宾客,帖子就是邀请盛尖尖明日过去赴宴。 【肯定没安好心!她早不请晚不请,偏偏在这个时候请你,看来是想拿流言刁难你!】 小奶团叹了口气,【但要是不去,大家就更觉得我娘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以后还怎么在京中贵妇圈里立足?】 白檀也劝,“大小姐,还是别去了,奴婢回了他们,就说您在家安胎,不方便走动。” 陈嬷嬷也是这个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她之所以没说,是觉得这位未来王妃不是这种软柿子。 盛尖尖果然轻轻摇了摇头,将帖子放在案上,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平静:“去。为什么不去?” 白檀一愣:“大小姐,您……” “她既敢请,我就敢去。” 盛尖尖抬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若我不去,倒显得我心虚怕了她;若我去了,还能看看,这日后什么人不能来往。” 【娘说得对!咱们才不怕她!到时候让她知道,我娘不是好欺负的!】 小奶团兴奋地蹬了蹬腿,【不过爹会不会担心啊?要不跟爹说一声,让他派几个人跟着?】 第三十一章 祝你全家团灭 郡主府门口张灯结彩,处处彰显着乔云樱与众不同的功劳。 盛尖尖的马车刚停稳,就有侍女上前引路,只是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慢,引着她往侧门走,而非正门。 白鹭立刻皱了眉:“这就是你们郡主府的待客之道吗?” 侍女脸色一白,刚想辩解。 白檀也开了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大胆的奴才,安乐郡主是何等人物,宴请我家小姐,你却这般怠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郡主授意的,岂不是辱了她的英名?” 【白檀姐姐,骂的好,骂的呱呱叫。】 那侍女哪敢再犟,赶紧改了方向,陪着笑引他们走正门:“是奴婢糊涂了,盛小姐这边请。” 【哼!想给咱们下马威?没门!看谁还敢轻视咱们!】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娘你看,她们就是欺软怕硬,别跟前几世一样,跟她们干就完了!】 盛尖尖看了眼那侍女,吓得她赶紧低头。 庭院里很是热闹,假山旁搭着戏台,戏子正在唱戏。 贵妇们三三两两地聚着,目光时不时往盛尖尖这边瞟,窃窃私语的声音像蚊子似的飘过来。 她原本不爱参加这样的宴会,之前参加过总是闯祸,不是惹到了这个,就是跟那个吵起来,久而久之,有人宴请,她就不去了。 上次还是宋兰心说她许久没出门了,让她出来散散心,结果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这一晃又是小两个月没有出门。 “这就是那个逐亲爹出府的盛小姐?看着倒挺文静的。” “文静有什么用?连亲爹都能赶,心肯定狠。” “嘘!别让她听见,谁叫她命好呢?我还听说,是她故意勾引摄政王的……” 【确认过眼神,就你不是人,信不信你脱光了我爹都不瞅你一眼,他是谁想勾引就能勾引的吗?】 盛尖尖假装没听见,径直走到乔云樱面前,微微颔首:“郡主。” 乔云樱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长裙,头上插着赤金镶红宝石的发簪,身上再也没有半分英气,“盛小姐可算来了,快坐!我特意让人给你备了安胎的燕窝,快尝尝。” 说着,就示意侍女给盛尖尖盛燕窝,眼神却扫过她的小腹,带着几分探究。 【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啊?之前在宫里联手傻太后欺负我娘的事儿这么快就忘了?脑白金了解一下。】 盛尖尖刚坐下,陆如意就阴阳怪气了起来,“盛大小姐好生厉害,听说你把令尊赶出府了?虽说令尊入赘,但毕竟是生父,你这么做,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盛尖尖身上。 乔云樱端着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又来了!上次没打你巴掌真是便宜你了!】 小奶团气得直鼓腮,【娘,答应我,这次别原谅她,除非把梁王府私库里的那个大珊瑚给你。】 盛尖尖淡淡一笑,“郡主的脸好些了吗?梁王妃回去没有为难你吧?就说了你还小,即便说错了话,我也不会同你一般见识的。” 陆如意那日没被打的巴掌,仿佛刚刚就落在了脸上,“你……” 【你什么你?你个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蠢货,不如回你娘肚子里回、回炉吧。】 盛尖尖轻轻地摸了摸小腹,安抚着躁动的小奶团子,“再说了,我爹当年入赘到侯府的时候,是曾经立下誓言的,我身为子女,父亲忘了,我自然要提醒他一下,免得他被人诟病,影响他的官声。” 【没错,我娘这可是好心,帮老渣男维护好他的形象,你懂个屁——呀!】 乔云樱见场面要失控,赶紧打圆场:“今日不提那些事,盛大小姐,如意还小,说话没轻没重的,谁都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真孝顺就少惹我娘,别给你爹闯祸,你是没见过你爹给我爹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的样子,就差下跪了。】 小奶团子吐了吐舌头,【我敢打赌,今晚之前,我还能在候府见到陆如意。】 盛尖尖微微点头,“您言重了,如意郡主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很听梁王妃的话,前几日我是亲眼见到了。” 陆如意也反应过来,盛尖尖是在嘲笑她,气的想打人,但她真的没胆子动手,不然她怕九叔把她吃了,也就只敢过过嘴瘾。 “哦对了,如意郡主怕是不知道,我爹离开盛家的那天,摄政王也在,说起来多亏了他,不然我那位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呢。” 因着盛弯弯之前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她出嫁大家都没去,很多人不知道盛尖尖把亲爹赶出去的时候陆临渊也在现场。 如此一来,盛尖尖的确不怕事情传开,摄政王是支持的。 似是有人想要缓和关系,也许是为了讨好。 “盛大小姐这胎瞧着像是个小世子。” 【柿子?我还西瓜土豆大茄子呢!】 小奶团子不高兴地撇撇嘴,【我是千金,宝贝,小郡主,我爹宠我入骨,我娘……】 盛尖尖怕肚子里的小奶团子心里难受,赶忙道,“我倒是喜欢女儿,女儿贴心。” 【嘻嘻,就知道,我娘还是爱我的。】 小奶团子冷哼了一声,【就知道儿子,祝你有九个儿子,二十七个孙子,八十一个重孙子,啃老啃死你,一个闯祸,全家团灭。】 那个说是男孩子的贵妇是镇国公家的二夫人,本想借着这话讨好 ,毕竟京中都盼着摄政王有个嫡子继承爵位。 可没成想盛尖尖不按常理出牌,她愣了愣,又赶紧圆话:“大小姐说得是!女儿贴心,像大小姐这般聪慧,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 旁边却有个跟乔云樱交好的贵妇不服气,轻声嘀咕:“话是这么说,可世子能继承家业,终究是不一样的……” 【幸亏我是闺女,我要是儿子,小皇帝更忌惮我爹了,蠢货,啥也不懂,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盛尖尖的猛地吸了口气,她竟然还没想到这一层。 第三十二章 我说不是,它就不是 “女儿家有何不好?”盛尖尖看向乔云樱,“如郡主一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并不比男人差?”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都是个女的,还瞧不上女的?】 小奶团子愤愤不平,【再说了,只要是我娘生的,我爹都喜欢,我娘就是生个肉球,我爹都得天天抱着。】 盛尖尖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那些人的心坎里,不是她们觉得女子并不差,而是他们总算找到了机会恭维乔云樱。 “盛大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郡主跟摄政王在七绝关带着三万骑兵冲阵,刀光剑影里九死一生,连盔甲都被血浸透,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妇人一边说一边看向乔云樱,满脸的谄媚。 盛尖尖微微点头,她小时候也曾听说过,还为此敬佩乔云樱来着。 可没想到,多年之后,故事里的女英雄,却沦落到用这些小手段来对付自己。 乔云樱被那妇人的谄媚捧得眼神飘忽,似是想起了什么:“姐姐说笑了,当年七绝关之战,我哪敢跟摄政王比?不过也算是一起经历了生死,原本我该遭了敌军之手的,是摄政王不顾生死,硬是把我救了回来。” 【打住,娘你吐不吐,本宝宝先吐为敬。】 小奶团子满脸鄙夷,【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能让大家陷入险境吗?】 “摄政王对郡主自然是不同的。”妇人舔着脸讨好。 乔云樱指尖捻着帕子,又道:“说起来也巧,当时左臂还中了箭,鲜血染透了盔甲,我昏迷之际,王爷还给我用衣角包扎了伤口,现在想起来,那箭簇的寒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可拉倒吧,我要说那是秦风叔叔的擦脚布,你哭不哭?待会是不是还得拿出来还给我娘啊。】 不出小奶团子所料,乔云樱果然让丫鬟去取来,要还给盛尖尖,以报那日她把剑穗送给白鹭的羞辱。 乔云樱的丫鬟很快捧着个锦盒回来,红绸衬着块巴掌大的灰布,布角还沾着点褐色痕迹。 乔云樱捏着锦盒边缘,故意抬高声音:“当年王爷用这衣角给我包扎时,我就想着要好好珍藏,上次归还剑穗,竟然把这个给忘了,毕竟是王爷的物件,留在我这儿,倒显得我不懂分寸了。” 周围的贵妇们都屏住呼吸,等着看盛尖尖的反应。 盛尖尖却没动怒,只是目光落在那块灰布上。 【哈哈哈哈!我爹的擦屁股纸你要不要藏着啊?你是捡破烂的吗?】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直蹬腿。 盛尖尖强忍着笑意,语气平淡:“郡主真是有情有义,秦风的一块布,您都藏的这么好,秦侍卫,还不拿回去。” 秦风丝毫没有犹豫,上前一步,皱着眉头拿起布,他是真不想把这玩意收在怀里,他又没什么特殊癖好。 “什么秦风,这是王爷的。” 盛尖尖平静地道:“郡主,不信您问秦风?” 【秦叔叔说:‘这个也可以是他的’,秦叔叔,别掉链子,不然我爹让你去山西挖煤。】 秦风不傻,这个时候还是分得清里外的。 “回郡主,这的确是属下的。” “不可能,这是王爷的。” “郡主,您刚刚不是说您昏迷着吗?”盛尖尖问道。 【就是,要么你承认昏迷是假,要么承认我爹给你包扎是假。】 乔云樱怎么可能承认,她收藏一个低贱的侍卫的东西这么久,“我…… 我昏迷前看清了是王爷的盔甲!这布就是从他盔甲上撕下来的,怎么会是你的?你别胡说!” 秦风皱着眉,将那块灰布展开,指了指布角的针脚:“郡主请看,这布的针脚每一针都偏左,是我娘给我缝粗布衣时的手法 ,她早年伤了右手,缝东西只能用左手发力,针脚才会这样。而王爷的盔甲内衬,是江南织造局的云纹细布,跟这个完全不一样。”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布上的褐色痕迹:“还有这个,不是血,是当年救郡主时,附近村镇用的草木灰,用来止血的,一块破布,郡主竟然珍藏了这么久,属下汗颜。” 【哈哈哈哈,让我笑五分钟,不,十分钟!】 “秦侍卫,郡主也是一片心意,就是没想到认错了物件,不过你的衣角能被郡主珍藏这么久,也是你的福气!” 【娘,秦叔叔说,这福气他不想要呢!】 盛尖尖忍着笑,轻声道:“不过话说回来,秦侍卫办事稳妥,虽然是王爷派来保护我的,若是郡主这里需要人手,我也是可以割爱的。” 【秦叔叔os:你不要过来啊!】 小奶团子笑嘻嘻地说着,【有些人啊。本来想用旧情恶心我娘,结果成了笑柄。】 “不用,还是你留着吧。”乔云樱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来的,“我想盛大小姐更需要人保护。” 盛尖尖轻轻点头,对乔云樱温和一笑:“郡主别气坏了身子,毕竟是珍藏了这么久的宝贝,就算认错了,也是一番心意。改日若郡主还想找王爷的物件,不如直接送去王府,免得送到我这儿来,我还要还给王爷,王爷又让我处置。” 【傻了吧?你以为我娘偷偷地给白鹭的,其实是我爹让的。】 小奶团子翻了个身,【啪嗒,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呢!】 乔云樱的脸彻底没了血色,而周遭的妇人们似乎也察觉到了。 安乐郡主和摄政王的交情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深啊。 盛尖尖见乔云樱彻底失态,也没再继续落井下石,只是对着周围的贵妇微微颔首:“今日多谢郡主款待,只是我怀有身孕,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在白檀的搀扶下,转身往外走。 乔云樱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胸口起伏,却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知道,今天这场宴,自己不仅没羞辱到盛尖尖,反而把自己的脸丢得一干二净,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大小姐,那衣角其实真的是王爷的。”秦风压低了声音说道,“但……” 盛尖尖挑眉,“是又如何?我说不是,它就不是。” 第三十三章 他也喜欢女儿 白檀嗔了眼秦风,有些话可以不说的,亏的大小姐不是那般计较的人,否则心里怕是有了疙瘩。 秦风显然没想到那些弯弯绕绕,只想着替他家主子澄清:“那布…… 确实是王爷早年在七绝关穿过的旧甲衣角,王爷让属下处理,恰逢情况紧急,属下随手用来包扎过伤口…… 没想到会被郡主捡去。” 盛尖尖脚步没停,只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其实你不用解释,王爷若是真念着她的旧情,她便没必要在我跟前摆弄这些。” 【哇!娘你说的太对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蹬腿,【我爹要是想娶她,排除万难也能娶她啊!】 “我倒是没什么,可如今王爷身居高位,要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耀眼辱了他的英名,可就不好了,毕竟郡主曾经和亲过,若是北戎因此挑衅,到时候别怪在王爷头上的好。” 【娘,你怎么知道,北戎真的会拿这个说事儿,然后大家都骂我爹来着?】 盛尖尖轻轻摸了摸肚子,眼底漾起冷意,不过虽然今天没吃亏,但这件事也不能轻易算了。 “秦侍卫,辛苦你一趟去问问你家王爷,还有没有什么帕子,荷包的东西,回头我也好想想应对之策。” 【娘,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也好,让我爹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一炷香后,摄政王府。 秦风一五一十地把盛尖尖在安乐郡主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以及盛尖尖让他回来问的话。 “主子,我瞧着大小姐怕是有点不高兴了。”秦风道。 陆临渊指尖捏着朱笔,听完秦风的话,笔尖顿了顿,“她有什么不高兴的?那衣角不是你的吗?” “我……”秦风顿了顿,尴尬地笑笑,“对……是我的。” 陆临渊多了几分笑意,“她倒是心细,还想到了国事的一层,本王、之前倒是小瞧了她。” 如今他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个小丫头了。 乔云樱不是善茬,也是有勇有谋的女人,却接连在她手里吃亏。 这个盛尖尖啊…… 秦风偷瞄着陆临渊,低声问道:“主子,那大小姐说的旧物还找吗?” “找啊,当然要找了,你回去告诉她,过两日嫁过来后,她亲自带人找,免得漏掉了什么,日后还要怪本王。” 秦风愣在原地,主子这话哪是让找旧物? 分明是把摄政王府的管家权都递到盛小姐手里了! 他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躬身笑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给大小姐回话!” 他转身往外走时,却被陆临渊叫住,“梁怀安那一家子也是不安分的,这几日恐怕回去闹,你多留意些。” “梁?哦,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大小姐和未来的小郡主有事。” “小郡主?”陆临渊微微皱眉,“还不到两个月,如今已经看出是个女孩来了?” “不,是大小姐说她喜欢女儿。”秦风顿了顿,“王爷想必应该也跟大小姐一样吧。”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以后这个王府谁当家,他还是分得清的。 陆临渊嘴角不自觉扬起淡淡笑意,“女儿很好。” 等秦风赶到侯府时,盛尖尖正坐在廊下晒暖,手里拿着本话本,白檀在旁边给她剥着橘子。 在此之前,梁王妃已经带着多嘴的陆如意来了一趟,不过盛尖尖没见她们,让陈默默推脱说她在睡觉,至于礼物,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至于小奶团子说的什么大珊瑚,她相信还是有机会拿到的。 秦风把陆临渊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王爷还说,女儿很好” 【哇!爹也喜欢女儿!我就知道爹最疼了!】 小奶团高兴地笑着,【看谁还敢笑话我娘没生个带把儿的,要那玩儿意有啥用?】 傍晚的时候,下人来禀报,说是梁弯弯求见。 盛怀安离开了盛家后,就已经改回了原来的姓名,所以盛弯弯自然也改成了梁弯弯。 盛尖尖抬眼看向廊外的暮色,语气没什么波澜:“让她进来吧,在花厅见。” 白檀皱了皱眉,凑到她耳边轻声提醒:“大小姐,梁弯弯肯定是来求情的,您要不还是别见了……” 盛尖尖轻轻摸了摸肚子,眼底掠过一丝淡冷,“躲着反而显得我心虚,她这般惨状,可比台上的戏还好看的,不瞧瞧多亏啊?” 【没错,她鼻青脸肿连妆都不用化了!】 小奶团激动地蹬腿,【前世她嘲笑娘水性杨花,被人扫地出门也是活该的,咱们得笑回去。】 没一会儿,白鹭就领着梁弯弯走进花厅。 她刚跨进门,盛尖尖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果然如小奶团说的,梁弯弯左脸颊肿了一块,青紫色的痕迹再厚的粉都盖不住,哪还有半分盛家二小姐的嚣张模样,活像个被婆家磋磨坏了的小媳妇。 【哈哈哈哈!笑死宝宝了!】 【打是亲,骂是爱,看来宋誉那个渣男一定很爱你了。】 梁弯弯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局促地攥着裙摆,福身时动作都不敢太大,怕扯到脸上的伤:“姐姐……” 盛尖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明知故问地道:“坐吧,脸怎么了?” “姐姐,宋誉他不是人,他打我,都是他打的,呜呜,就因为我没有嫁妆,不能帮他还钱,现在债主还在宋家堵着呢?姐姐,咱俩一起长大,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苦的,对吧?” 梁弯弯哭的好不伤心,“爹……爹他在外面找女人这事儿是他的错,跟我没关系啊,给你下药的是我娘,我娘糊涂了,我也打算跟她断绝关系,姐姐,咱俩可是血脉至亲啊。” 【亲个屁,你爹姓沈,跟我娘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小奶团子冷哼,【留着你的眼泪给你娘上坟的时候哭吧。】 盛尖尖淡淡一笑,“妹妹,你说这是妹夫打的?不会吧,当初你们让我嫁给他的时候,说他这么好,那么好,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打人呢?我不信。” 第三十四章 问问你娘,你爹是谁? 【哈哈哈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直蹬腿,【当初你怎么劝娘嫁宋誉的,现在自己尝尝被宋誉打的滋味,爽不爽?】 梁弯弯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辩解:“我……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真的不知道?” 盛尖尖轻轻靠在椅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编,我们看着你编。】 梁弯弯的脸色彻底白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椅子扶手,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知道错了…… 可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债主天天堵门,宋誉还打我,我要是不还钱,他们会打死我的……帮帮我吧,毕竟我也是替你嫁到宋家去的。” 盛尖尖撕碎她最后一点伪装:“替我嫁宋家?”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你们图谋我的家产,明知宋誉欠了上千两赌债,却还用下作手段逼我嫁给宋誉,骗我用嫁妆也去填宋家的窟窿,不是吗?” 【就是!替你个大头鬼!是想骗我娘的钱!】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得直鼓腮,【当初要不是我爹出现的及时,我娘跟我就惨了!现在自己掉坑里了,就又哭又闹,脸呢?】 梁弯弯摇头,“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我娘,都是我娘干的,她该死,姐姐你去找我娘算账。” 【你娘当初生快叉烧都比生你好,真是坑娘啊。】 盛尖尖看着梁弯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模样,眼底的嘲讽更浓了,“都是你娘干的?”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戳进梁弯弯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是你娘让你给我喝落胎药的?” 【就是!装什么无辜!你当时明明笑得比谁都开心!】 小奶团气呼呼地道:【现在把锅甩给你娘,你娘要是在这儿,怕是能直接活撕了你!】 梁弯弯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双手死死抓着盛尖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我错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现在只能求你了,爹……爹眼里只有那个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管我……” 【那你知道你爹为啥不管你吗?】 小奶团子故意拖长了尾音,【因为她就不是你爹!】 盛尖尖勾了勾唇,她也要说这个呢。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管你吗?”盛尖尖勾了勾唇,有些事儿也是该公之于众了,梁怀安最在意的脸面,也该有人替他撕碎了。 “你该去问问你娘,你的爹到底是谁!” 【问问你娘,整天骂我是野种,其实野种是你!】 梁弯弯呆呆地看着盛尖尖,“你……你什么意思?” 【拼夕夕砍到头了?脑子呢?该不会没长吧?嘻嘻!】 小奶团的吐槽又急又快,【娘你别跟她废话了,直接让白鹭姐姐把她拖出去!】 盛尖尖看着梁弯弯呆愣的模样,故意没有说下去,而是抬手让白鹭把人拖了出去。 “盛尖尖,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白鹭拖着梁弯弯往外走时,她还在疯狂挣扎,尖利的声音刺破暮色:“盛尖尖你骗人!我就是爹的女儿!你把话说清楚!” 可不管她怎么喊,白鹭都没停步,直接把她扔出了侯府大门,还让门口的侍卫盯着,不准她再靠近。 梁弯弯跌坐在侯府门口的石阶上许久,突然她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梁王府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她娘问清楚,盛尖尖一定是在骗她! 盛尖尖坐在廊下,听着梁弯弯的声音渐渐消失,才轻轻摸了摸肚子,这场戏哪能就这样落幕呢? 白檀端来一杯温茶,笑着道:“大小姐这招真妙,不把话说透,让她自己跑去闹,梁家这下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要的就是鸡飞狗跳。” 盛尖尖喝了口茶,眼底带着几分冷意,“梁怀安最在意的就是脸面,我要把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一点点毁掉,梁弯弯总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我要让人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野种。” 【比心,娘啊,原来你是在替我报仇啊。】 小奶团子声音甜甜的,【我宣布,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没一会儿,去打听消息的白鹭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大小姐,梁家那边闹翻天了!梁弯弯跑回去就拽着她娘问身世,闹的不可开交!” 陈嬷嬷定了定神,“大小姐,依着您所说,梁大人爱面子,他定不会让此事声张的,那样他怕是要帮梁弯弯还了这笔钱了。” 盛尖尖点点头,“您说的对,要的就是梁怀安还这笔钱,嬷嬷,他手里没多少银子,您说这银子他从哪儿来呢?” “这……” “以他的俸禄不吃不喝也要十几年,可债主们等不了,梁弯弯自然也等不了。” 【哈哈哈,我娘这叫深藏不露,就是藏的太深了,九十九世了,才露这么一下下。】 盛尖尖面色一红,她可能是刚刚开窍吧。 陈嬷嬷皱着眉思索、片刻,突然脸色一变,但她没声张,大小姐的意思是…… 是梁怀安他可能贪墨俸禄? 毕竟以梁怀安的官职,正常俸禄根本填不上上千两的赌债,除非他动了歪心思。 盛尖尖知道母亲的死跟那两个人有关系,但陈嬷嬷等人不知道。 这些日子,她看得出她们都是可以信赖的人,“陈嬷嬷,我怀疑我母亲的死跟梁怀安和宋兰心有关系。” 【不用怀疑,真的有,娘,你好好查查吧。】 陈嬷嬷猛地一震,难怪大小姐会这么做呢,如果隔着母仇,那一切就都合理了。 “大小姐,老奴都是王爷派来照顾您的,只帮您养身安胎,其余的奴才们都不懂。” 陈嬷嬷低声道,这些日子看着大小姐被梁家人反复欺辱,早憋了口气,即便没有这桩事,大小姐想要报复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一个下人,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了。 盛尖尖微微点头,她知道陈嬷嬷这么说就是不会拦着她报仇了。 其实即便拦着,她也还是要报的。 第三十五章 我要风风光光地出嫁 翌日,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宋家拿出了一千两银子暂时还债。 而梁弯弯不是梁怀安骨肉的事儿也没有传出来,盛尖尖便知道,这钱定是梁怀安出的。 爱面子是好事儿,爱面子就得花更多的钱消灾。【老渣男这是打肿脸充胖子!】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娘,你真的不查查老渣男的钱是哪儿来的吗?】 盛尖尖指尖捏着账本的边角,母亲在世时的老人,光是她有印象的就有五六个,负责浆洗的李婆婆、管库房的王伯、还有母亲的梳头丫鬟银雪,如今竟一个都不在侯府了。 死的死,卖的卖,未免太干净了些。 只可惜那时候自己还小,压根没在乎这些,加上愚蠢,一直以为宋兰心是真的如母亲般疼爱自己的。 如果梁怀安和宋兰心不心虚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大婚前一晚,梁怀安派人送来消息,说他身体不适,明日盛尖尖出嫁便不来了。 盛尖尖看着那传话的下人,眼底掠过一丝凉意,她并没有为难他,只让带了几句话回去。 梁怀安哪是什么身体不适,分明是想让自己丢脸罢了。 【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娘,别气,他不来更好。】 陈嬷嬷站在旁边,气得攥紧了帕子:“这梁大人也太不像话了!大小姐大婚是天大的事,他作为长辈,就算再不舒服,也该来撑撑场面。” 盛尖尖微微一笑:“嬷嬷别气,他来不来,我都要风风光光地出嫁。他躲着,反倒是省了我在宾客面前跟他虚与委蛇。” 【就是!老渣男躲得好!省得娘看见他恶心!】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他以为不来就能让娘丢脸?错了!有爹在,娘明日肯定是京里最风光的新娘!】 陈嬷嬷愣了愣,仔细一想也对,梁怀安那人心思不正,真来了反倒闹得更难看。 她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心疼地道:“可总归是少了个长辈撑场,老奴怕外人说闲话。” “闲话?” 盛尖尖拿起桌上的锦盒,里面是陆临渊送来的凤冠霞帔样稿,“摄政王亲自娶亲,宫里还赏了贺礼,这么大的事儿怀安都不出面,那是他不识大体,错不在我,明日满京的权贵都去摄政王府观礼,就他一个躲在家里,才该被人戳脊梁骨。” 梁府小院的桌椅泛着旧木纹,墙角还堆着没收拾的杂物,跟盛家侯府的精致比起来,寒酸得刺眼。 梁怀安眯着眸子,“那丫头怎么说?” 传话的下人低着头,声音发颤:“回、回大人,大小姐没生气,只说…… 只说让您好好养身体。” “什么?”梁怀安猛地起身,似是没料到盛尖尖居然敢跟他硬钢,“成婚当日,连个长辈送亲都没有,她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吗?” 赵怜娣扶着腰,阴阳怪气地道:“大小姐真是太年轻了,她以为有摄政王撑腰就不把您这个爹放在眼里,可她也不好好想想,一个不孝顺的女人,日后王爷厌弃了她,谁会给她撑腰?” 梁怀安被这话说中了心思,紧绷的肩膀松了些,却又烦躁地踹了踹脚边的木凳:“可她现在怀着摄政王的种,咱们拿她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 赵怜娣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弯弯不是还在咱们这儿吗?” “明天她大婚,让弯弯去侯府门口跪着,就说‘姐姐成婚,做妹妹的想来送份薄礼,却不敢进门’,再哭着提两句‘小时候姐姐待我好’,外人一看,只会说盛尖尖当了王妃就摆架子,连亲妹妹都不认!” 梁怀安眼睛一亮,觉得这主意可行,刚要喊人叫梁弯弯,又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沉了下去:“不行!万一盛尖尖不管不顾,直接让人把弯弯拖走,反倒显得咱们故意找茬!” “她梁弯弯去哭闹,跟老爷您何干?是宋氏教女无方,只要大家知道大小姐心肠狠辣就够了。”赵怜娣柔声说道。 梁怀安盯着赵怜娣圆滚滚的肚子,又想起盛尖尖如今的风光,眼底的狠厉压过了顾虑 。 就算被人说找茬,只要能毁了盛尖尖的名声,让她在摄政王面前抬不起头,值了! …… 晨光刚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陈嬷嬷就拿着桃木梳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盛尖尖梳理长发。 凤冠放在镜前的锦盒里,珍珠串成的流苏垂下来,映得镜中人眉眼柔和,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盛尖尖轻轻摩挲着小腹的指尖,藏着一丝对未知的轻颤 。 用小奶团子的话说,这是她重生了九十九里,。自己唯一一次嫁给陆临渊。 【娘,别紧张呀!】小奶团在肚子里轻轻晃了晃,【这一次有爹护着,咱们肯定能顺顺利利的!之前那些破事,都不会再发生了!】 盛尖尖之前的名声太差,连三五个手帕交都没有,即便是出嫁的日子,倒也显得冷清,那些想要巴结陆临渊的,自然早早的去摄政王府贺喜。 这也是梁怀安想要看到的场景,让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出嫁,而且还没有嫁妆,知道的是摄政王不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日渐落寞,根本拿不出来了呢。 陈嬷嬷正帮盛尖尖调整嫁衣的盘扣,白鹭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大小姐!梁弯弯一大早来侯府门口跪着哭,还往地上躺,待会结亲的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盛尖尖指尖抚过嫁衣上的金线,语气平静:“把她架到偏厅锁起来,等我出嫁后再放她走,想闹?我可没功夫陪着她闹。” 【娘太牛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蹬腿,【看她还怎么装可怜博同情,老渣男的算计又要落空啦!】 白鹭眼睛一亮:“奴婢这就去!” 陈嬷嬷帮盛尖尖理好衣襟,笑着叹道:“也就大小姐能这么沉得住气,换了旁人,早慌得乱了阵脚了。” “慌也没用。” 盛尖尖轻轻一笑,看着铜镜里娇美的人儿,“我今天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第三十六章 又一个惊喜 白鹭领了话,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动手。 梁弯弯被架着,干脆躺在地上蹬腿,哭喊着说一些难听的话。 白鹭没跟她废话,直接让侍卫找了块布塞住她的嘴,半拖半架地往偏厅去,路过的仆妇们看了,都暗自咋舌:这二小姐,哪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活脱脱个撒泼的市井泼妇。 屋里,陈嬷嬷刚把凤冠上最后一颗东珠扣好,院外的锣鼓声就像惊雷似的炸了起来,震得窗棂都轻轻颤。 盛尖尖指尖一顿 , 迎亲队伍怎么来得这么快? 没等她细想,白檀几乎是提着裙摆跑进来,声音里裹着惊喜,一路喊得整个侯府都听得见:“大小姐!大小姐!慧安长公主亲自来了!还带着好几车嫁妆,说是给您添妆的!” 盛尖尖猛地转过身,慧安长公主? 那是陆临渊的姑母,当年丈夫和独子战死沙场后,她就搬去了京郊的行宫,多年不问世事,连宫里的宴席都极少参加,怎么会突然来送嫁妆? 【娘!别愣着啦!这肯定是我爹的手笔!】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蹬了蹬腿,【他肯定是怕你没嫁妆被人笑话,特意去请了姑婆来撑场面,我爹这波操作必须满分!】 正说着,院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清脆的通报:“慧安长公主到 !” 盛尖尖连忙迎出去,刚走到廊下,就见慧安长公主走了过来。 她头发用一支赤金点翠簪绾着,虽眼角有细纹,却难掩周身的贵气,眼神温和却带着几分久经世事的沉静。 长公主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女,每人手里都捧着描金漆盒,再往后,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用红布包裹的嫁妆抬。 她隐约能看见里面叠得整齐的云锦、蜀锦,流光溢彩。 “长公主殿下。” 盛尖尖屈膝行礼,心里的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被长公主伸手扶住。 长公主握着她的手,指腹温暖,语气亲切得像自家长辈:“好孩子,快起来,不用多礼。” 【姑婆人还怪好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呢,这辈子真是太太太多惊喜啦!】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盛尖尖的凤冠上,眼底露出笑意,“临渊这孩子,前阵子特意去行宫找我,说你要嫁给他,怕你受委屈,让我来给你撑撑腰。我这老婆子虽多年不掺和事,但自家侄子的婚事,自然要来送份礼。” 【果然是我爹安排的!】 小奶团得意地哼了声,【上上上一世,我娘嫌弃人家是不吉利,压根不去拜访,这辈子可千万别脑子抽抽啊!!】 盛尖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之前真的太蠢了。 此刻,她心中升起暖意,原来陆临渊早早就为她考虑好了,连多年隐居的姑母都请动了。 她刚想道谢,长公主就示意侍女把漆盒递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镯,玉质莹润得能映出人影,还有一匹罕见的乌云踏雪锦,这种锦缎产自西域,一匹就价值千金,宫中都是稀罕的玩意,寻常侯府更是难得一见。 “这些都是我当年的陪嫁,如今给你正好。” 长公主笑着说,又特意拿出一个雕花木盒,里面是一枚赤金护心镜,“这镜子是先夫当年征战时戴的,能保平安,你怀着孕,戴着也安心。” 【姑婆对娘也太好了吧!】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身,【娘你看,姑婆这是把你当亲闺女疼呢,上上上一世你错过这么好的长辈,真是亏大了!】 盛尖尖眼眶发热,赶紧道谢:“多谢长公主殿下,尖尖何德何能,劳您亲自跑这一趟。” “别谢我,要谢也该谢临渊,他为了你求了本宫许久。”长公主如实说道。 【娘,虽然姑婆说话直了些,但是答应本宝宝,看在这些礼物的面子上,你可千万别翻脸。】 盛尖尖脸颊微微发烫,她哪能那么不知道好歹啊。 长公主转头望向院外,耳朵动了动,“临渊该到了,我去前厅候着,省得他又跟我耍嘴皮子。” 说罢她转身对侍卫淡声道,“今日是摄政王和盛小姐大婚的吉日,谁敢来捣乱,直接绑了丢出去便是,若不知好歹的,直接送到衙门去。” 【姑婆好飒!跟娘想到一块去了!】 小奶团子欢呼着,【娘你看,姑婆不仅疼你,还帮你收拾烂摊子,这长辈简直是神仙配置啊!你俩以后好好处,别打架。】 盛尖尖望着长公主挺拔的背影,陈嬷嬷在一旁笑着道:“大小姐真是好福气,王爷说不要您的嫁妆可又怕您被笑话,又让长公主给您送了这么多来,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呢。” 【就是就是!】小奶团在肚子里晃了晃,【娘你可得记着,以后姑婆来王府,你多给她备点爱吃的点心,别像上一世似的,人家送了礼你还冷着脸,多伤人心啊!】 盛尖尖忍不住弯了弯唇,刚想回话,院外的锣鼓声突然拔高,秦风的通报声穿透人群:“摄政王到 ——” 她抬眼望去,朱红大门外,陆临渊穿着一身大红绣金喜服,玄色发冠束着长发。 阳光落在他身上,给喜服上的金线镀了层柔光,往日冷硬的眉眼,此刻竟满是温柔,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她身上,连周遭的喧闹都成了背景。 盛尖尖赶紧低下头,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盖上盖头,她的心还在狂跳着。 她攥着裙摆的指尖微微用力,鼻尖忽然萦绕起熟悉的墨香 ,她知道是陆临渊进来了。 【娘啊,你终于肯给我爹名分了。】 【娘你手心里全是汗,我都感觉到了!不过我爹也没好到哪去,你看他手都有点抖,装什么镇定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尖尖啊,爹来迟了,幸好赶上了。” 【呸,老渣男,驴一天天没事儿,是不是净踢你脑袋了?】 小奶团子骂骂咧咧,【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陆临渊几乎是瞬间就挡在了盛尖尖身前,眉眼冷了下来,语气里没半分客气:“梁大人不是身体不适,需静养吗?怎么这会儿瞧着倒是神采奕奕?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第三十七章 少儿不宜的本宝宝绝对不看 【耗子药!百草枯!孟婆汤。】 梁怀安强撑着笑脸,往前凑了两步,“王爷说笑了,今日是你和尖尖的大喜日子,我这做爹的,就算再不舒服,也得赶来送女儿出嫁啊。” “梁大人来的真及时,慧安长公主刚为尖尖添了嫁妆,您就来了。” 【爹,我爱听,多说点,怼死老渣男。】 梁怀安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强装委屈:“王爷这话说的,我…… 我是真疼尖尖,只是前几日实在起不来床,如今见她有王爷和长公主护着,我这做爹的也就放心,特意来送份心意……” 说着就做出从袖袋里掏东西的样子。 【老渣男等着我娘说不要呢,娘,咱就要,不要白不要。】 盛尖尖闻言,嘴角挑起一抹鄙夷的笑,“听说爹给了弯弯不少银子,爹说疼我,想必不会比弯弯少了。” 梁怀安的手在袖袋里摸了半天,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盛尖尖居然出乎意料的可肯要。 他掏出个巴掌大的旧木盒 ,盒身的漆都掉了大半,他硬着头皮打开,里面躺着一支银簪,簪头的珍珠黄得发暗,簪杆上还生了层淡红的锈,一看就是压箱底的破烂玩意儿。 “这、这是我特意给尖尖找的,是你母亲当年戴过的旧簪,想着让你戴着它出嫁,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呸!拿支生锈的破簪子糊弄人!这分明是当年从外祖母那偷走给宋兰心的,还好意思说沾福气,我看是想沾晦气!】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得直蹬腿,【娘,别跟他废话,直接戳穿他!】 盛尖尖瞥了眼那支银簪,嘴角的笑意更冷:“母亲的旧物?我怎么记得,这支簪子丢了的,怎么会在爹这儿?” 这话一出,梁怀安的脸瞬间从红转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我也是这次搬家才找着的,许是天意……” “天意?” 陆临渊冷冷一笑,“这支生了锈的旧簪比起慧安长公主送的羊脂玉镯、乌云踏雪锦,的确有些与众不同,若真是天意,那也该是岳母送给尖尖的,想必梁大人的更厚重才是。” 【爹怼得好!就该这么戳他的脸!】 老渣男拿破烂充数,还好意思说疼我娘,脸皮比城墙还厚!】 梁怀安被陆临渊的话堵得喉咙发紧,攥着木盒的指节都泛了白,急中生智扯起盛尖尖母亲的名头,眼眶竟挤出两滴假泪。 “王爷有所不知,这簪子是她娘当年最爱的物件,当年她走得急,我寻了这么多年才找着,本想给尖尖留个念想,怎料……” “念想?” 盛尖尖突然掀了盖头一角,她盯着那支银簪,声音清冽。 “我母亲最爱的是外祖母送的赤金嵌红宝石簪,这支银簪是当年你为了讨宋兰心欢心,母亲才刚过世,你就拿给了宋兰心!那年我才八岁,亲眼看见宋兰心戴着它在花园炫耀,后来她嫌样式旧了丢在库房,这个怎么就成了寻了多年的念想?” 梁怀安的脸色瞬间惨白,连假泪都僵在眼角。 迎亲的队伍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 人物,眼看着梁怀安被亲生女儿当众戳穿,简直丢尽了脸面! 【娘好样的!直接扒了老渣男的底裤!】 小奶团在肚子里 欢呼,【让他再拿外祖母当幌子,看谁还相信他!】 陆临渊伸手扶住盛尖尖的肩,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道,目光扫向梁怀安时却冷得刺骨:“梁大人,今日是我和尖尖的大喜日子,不想见血,秦风 ,送客!” “是!” 秦风立刻上前,身后两名侍卫瞬间堵住门口,腰间佩刀泛着寒光。 梁怀安吓得腿一软,不敢再逗留。 【哈哈哈,老渣男傻眼了,原本想给我娘难堪,结果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此时外面传来司仪的高喝:“吉时到 ,新娘子上花轿喽!” 锣鼓声震天动地,花轿缓缓启动。 盛尖尖悄悄掀开轿帘一角,看见陆临渊骑着马护在轿侧,长公主的送的嫁妆紧随其后,从街头排到街尾,红绸招展,满是喜气。 【娘,咱们要去新家啦!】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喜歌,【我们终于开始新的生活喽,加油,奥利给!】 喜房里的红烛燃得正旺,映得满室暖红。 红盖头被玉如意轻轻挑开一角,喜烛的光落在盛尖尖脸上,她睫毛轻颤,抬眼正好撞进陆临渊的目光里。 陆临渊的喉结滚了滚,竟看得有些发怔。 【爹看呆了吧,我娘今天绝美!】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直打滚,【待会儿洞房花烛夜,爹爹可要悠着点啊,本宝宝还没有三个月呢,别让我嘎在今晚,我一定捂住眼睛,少儿不宜的我绝对不看。】 盛尖尖的脸都红了,这小奶团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和本王的婚事本是意外,眼下你先安心生下孩子,其余的事不必操心。”陆临渊率先开口。 盛尖尖暗暗地松了口气,虽然二人是夫妻了,但是她还真的没有准备好,她其实心里也清楚,陆临渊娶自己,无非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王爷放心,我知道王爷心有所属,娶我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等她生下后,我会自请下堂,绝不纠缠。” 这是盛尖尖一早的打算,还是说清楚的好。 【爹啊,你会不会说话啊!笨死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急得直跺脚,【我娘可是你第一个女人,明明你也有心动的好不好,你看我娘误会了吧,这回好了,我娘要是回候府了,你就追妻火葬场吧!】 陆临渊深深地看了眼盛尖尖,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盛尖尖不闪不躲, 既然已经说了,那索性就说开些,“梁王府那晚,王爷应该也是被人算计了吧?可知道算计您的是谁?” 陆临渊微微蹙了下眉头,“嗯。” 盛尖尖并不惊讶,聪明如陆临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呢? 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不是你想的那个人!”陆临渊突然开口。 【不是乔云樱吗?】 第三十八章 王爷,床够大 “乔云樱那晚虽已入京,但她没去过梁王府。” 陆临渊对上盛尖尖好看的眸子,“真正动手的,另有其人。” 盛尖尖深吸了一口气,那谁又有胆子在当朝摄政王的身上动手脚?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来。 【应该就是我那个白眼狼皇帝堂哥没跑了。可惜我死的早,不知道后来我爹的下场。】 小奶团气呼呼地说着,【这个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爹,他哪能坐稳皇位?现在居然反过来害我爹,良心都被狗吃了!】 虽然小奶团子跟她想的是同一个人,但没有证据,盛尖尖可不敢乱说,何况他还不知道陆临渊的想法。 要是他觉得自己是在挑唆他们叔侄的关系,那就不好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吧。”陆临渊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 【爹,不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今天可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啊,不跟我娘证明下你是24k纯爷们吗?娘,要不你主动点?】 盛尖尖想想这个还是算了吧? 她折腾了一天,也着实累了,不过他以为陆临渊要去别的房间休息,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临渊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来,沉声道:“我今晚就在这里歇着,不会碰你,你不必担心。” 【爹你是不是傻!你俩拜过天地,合法夫妻!】 盛尖尖耳尖微微发烫,垂着眼帘瞥了眼床沿铺着的大红鸳鸯锦,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 她不是不明白陆临渊的心思。 摄政王新婚夜独宿,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她不受宠。 陆临渊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还在紧张,“歇了吧,明日还要进宫。” 【爹,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人家都是红烛暖帐诉衷肠,你倒好,凄凄惨惨戚戚!】 盛尖尖抿了抿唇,“王爷,我……饿了。” 她是真的饿了,天不亮就起来折腾,要不是她有孕在身,饿不得,白檀偷偷塞了不少点心给她,她真一天都吃不了东西。 陆临渊也是头一次成亲,更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着实有些尴尬,新婚妻子头一天就饿着肚子,传出去了,还以为他这摄政王多欺负人呢。 陆临渊耳尖瞬间泛红:“来人 ,去给王妃准备晚膳。!” 盛尖尖看着他慌乱地样子,忍住笑意,“不必麻烦,一碗粥一块米糕就好,晚上吃多了怕不舒服。” 吃饱喝足,盛尖尖打了个哈欠,她上床后,拍了拍另一侧,“王爷,您也歇着吧,这床够宽的。” 【娘,干得漂亮,指望我爹,得妻离子散。】 盛尖尖勾了勾唇角,陆临渊刚刚那番话,足以说您他是君子,何况她们两个已经是夫妻,即便真的发生点儿什么也是正常的。 陆临渊没想到盛尖尖会主动邀请,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耳根红得像被烛火燎过。 他盯着盛尖尖拍过的床褥,又看了看她眼底带着笑意的目光,“嗯。” 【爹啊,你磨磨蹭蹭的像个老乌龟!】 【娘都主动让你过来了,你倒是快着点啊!】 盛尖尖看着他紧绷的样子,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王爷,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吃人。” 陆临渊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赶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只是怕碰到了孩子。” 【爹,大大方方的,别怯场,你闺女我没那么脆弱。】 小奶团急得转了个圈,【想想梁王府那夜,你这样,那样,然后就有了本宝宝。】 盛尖尖索性直接拉着陆临渊的带着薄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王爷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 【终于牵手了!距离那啥那啥还远吗?】 盛尖尖面色一红,她也不是放浪的女子,只是想着腹中的小团子一定很喜欢跟她爹亲近。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女儿。 灼热的温度隔着衣服从陆临渊的掌心传到她的腹部上,盛尖尖自然是紧张的。 陆临渊想要抽回,但想到那里面孕育着他的孩子,顿时又有些舍不得了。 折腾了一天,又吃了暖暖的粥,疲惫感一股脑涌了上来,盛尖尖很快就睡着了。 陆临渊僵着身子不敢动,掌心下的小腹温温的,明明还小,但他却好像能够感受到那团小小的生命在轻轻起伏 。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盛尖尖的孩子。 盛尖尖睡得安稳,呼吸浅浅地落在他的手腕上,她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不像白天应对梁怀安时那般冷硬,倒显出几分少女的软态。 陆临渊看着她垂落的睫毛,随着他抽回手,她却往他身边蹭了蹭。 【爹亲就亲,别偷偷摸摸的!】 小奶团在肚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却软乎乎的,没了之前的急躁,【娘都睡熟了,本宝宝也要休息了,你可以干点坏事了。】 翌日清晨。 盛尖尖醒来的时候,另一侧已经空了,陆临渊不在屋里。 【娘啊,你再早点醒来,就能够看到我爹盯着你发呆了。】 盛尖尖面色一红,赶紧起床洗漱,今天还要进宫呢。 她刚撑着身子坐起,白檀就端着铜盆掀帘进来,脸上堆着笑:“王妃醒啦?王爷天不亮就去前院了,特意吩咐奴婢守着您醒,还说让厨房温着您最爱的赤豆糯米粥,加了红枣和桂圆呢!” 【娘,您看我爹多细心啊,怕你饿着了,连你爱吃的东西他都门儿清。】 白檀手脚麻利地给盛尖尖梳头,选首饰的时候,盛尖尖微微皱眉,“会不会太张扬了?还是选些素静的吧?” 她不想太过招摇给陆临渊惹来麻烦。 “王妃放心,这些都是王爷为您准备的,刚成亲就是要喜庆些才是啊。” 【就是就是,娘,我爹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干啥就干啥。】 正说着,陆临渊推门进来。 “王爷,您来的正好,您瞧瞧王妃这样好看吗?”白檀笑着问。 陆临渊盯着盛尖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点头,“好看。” 【爹,你今天是不是犯了个错?爱我娘爱到手足无措!】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待会儿我娘要闪瞎乔云樱的钛合金狗眼!】 第三十九章 原来都是他准备的 寿安宫里烧着银丝炭,暖意裹着淡淡的檀香漫在屋里。 太皇太后和慧安长公主这对姑嫂正说着话,盛尖尖跟陆临渊进门后,赶紧福身行礼,“给母后和姑母请安。” “怀着孕呢,可不能多弯腰,免礼。”太皇太后拉过盛尖尖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腹,眼底满是慈爱:“这肚子还不明显,却已经能感受到精气神了,不愧是我皇家的孩子。” 【皇祖母的手好暖呀,比爹爹的手还软,我能吃能喝能睡,就是我想吃烤猪蹄,酱肘子,卤牛肉……】 盛尖尖感受到肚皮从里面动了下,明明早上吃的不少,这么快就饿了。 却不想太皇太后眼睛一亮,更高兴了,“这孩子是跟哀家打招呼呢!看来是喜欢我这个皇祖母了?” 【对对对!我最喜欢皇祖母了,天下第一喜欢!】 小奶团在肚子里欢快地踢了踢,【皇祖母,你感受到了吗?我再来一脚!】 太皇太后的手刚落在盛尖尖小腹上,就被轻轻踢了一下,她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拍着盛尖尖的手连连道:“动了动了!这小家伙力气真足!” 盛尖尖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胎动,真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太后,这还是头一次呢,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喜欢皇祖母,知道您对她最好了。” 慧安长公主凑过来,也想摸一摸,却被小奶团又轻轻拱了下,惹得她笑出声:“哟,还是个认人的小机灵!只喜欢你皇祖母,不喜欢姑祖母了?看来是嫌本宫给的不如你皇祖母多呀!” 【才不是呢!姑婆也疼我!】 小奶团赶紧用力地踹了一脚。 慧安长公主被那一脚踹得乐不可支,伸手轻轻拍了拍盛尖尖的小腹,故意逗道:“哟,还会发脾气呢?行,姑祖母知道错了,这就给你补!回头让工部最好的匠人给你打个赤金长命锁,上面刻满小元宝,保准比你皇祖母给的还气派,这下不嫌少了吧?” 【哇!赤金长命锁!还有小元宝!】 小奶团在肚子里欢快地打了个滚,【谢谢姑婆!我最喜欢小元宝了!不过…… 要是能再加上烤猪蹄就更好啦!】 小奶团好意思要,盛尖尖可不好意思要了,“姑母,您给的已经够多了。” 太皇太后却嗔了她一眼,“别跟你姑母客气,你跟临渊大婚,她也是该出点血了。” 盛尖尖怔了怔,她昨天给了不少好东西呢。 慧安长公主点点头,“临渊,你没跟你媳妇说吗?” 盛尖尖茫然地看向陆临渊。 “你这个闷葫芦,光长心眼不长嘴!”慧安长公主白了他一眼,“除了我昨日亲手交给你的那几样,其余的都是你夫君为你准备的。” 【哇!好感动,爹你也太好了吧?姑婆说的对,要是她不说,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小奶团子一本正经地说着,【爹啊,长嘴是用来说话的,不能光想着亲亲。】 陆临渊被慧安长公主点破,耳尖瞬间泛起浅红,“谁准备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盛尖尖出嫁足够风光,羡煞旁人。 【傻,怎么不重要?超级无敌重要,我娘会感动的。】 太皇太后在旁边笑得眉眼弯弯,故意打趣:“就你嘴快,人家没准打算回去就说呢。” “皇嫂!” 慧安长公主在旁边笑得直摇头,“临渊准备了这么多,偏要藏着掖着,要是我不戳破,怕是孩子生出来了,尖尖还不知道呢。” 【姑婆说的没错,前几世我爹也为我娘做了很多,给钱,给人,可惜我娘压根不领情,宁愿拜菩萨也不谢我爹。】 盛尖尖原本以为进宫拜见太后会很紧张的,可此刻却俨然如普通人家的闲话家常一般,她也放松了下来。 “自在些就对了!” 慧安长公主眼底满是笑意,“你呀,别把宫里想得太复杂,太皇太后是极好相处的人,就算不是,临渊护着你,也没人会为难你。” 【没错,娘,我爹在男人堆里老几,你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 就在这时,宫人来报,说是太后和安乐郡主来谢恩了。 太皇太后握着盛尖尖的手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恢复了慈和,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她们进来吧,可真是会挑日子。” 昨天盛尖尖和陆临渊大婚,今天必定来宫里,乔云樱想谢恩那天不行,偏要挑在今天,要说没点儿别的心思,谁信呢? 【白月光的心思我都看出来,你以为我皇祖母看不出来吗?她可是上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这点小儿科,啧啧啧。】 小奶团子冷哼一声,【娘别怕,大不了咱们再装晕,一回生二回熟嘛。】 宫人刚引着人进门,盛尖尖就瞥见乔云樱跟在太后身后,穿了件月白色软绸裙,手里还端着个食盒,瞧着素净,却特意在领口绣了圈浅粉桃花,衬得她身段纤细,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我爹娘大婚,是喜事,你穿的跟家里死了爹似的,你就说扫不扫兴吧?】 行过礼后,乔云樱的视线就落在了盛尖尖被太后握着的手上。 “王妃的手可真好看,不像我,早年舞刀弄枪受了些伤,丑陋不堪不说,这季节总是疼痛难忍。太皇太后这般疼您,真是让人羡慕。” 【呸!你就算不练武你的手也不好看!没事儿找事儿。】 太皇太后并没有松开盛尖尖的手,而是笑着道:“来人,把哀家前些日子得来的雪蛤膏拿给郡主,女孩子家的手啊,可得好好养着。” “多谢太后,雪蛤膏珍贵无比,给我也是浪费了。”乔云樱一脸惶恐地说道。 太后笑了笑,“你可是我大靖的有功之臣,不过是个物件而已,瞧瞧你这孩子,天气这么冷,你穿的这样少,把哀家年轻时候穿的那件大氅也给郡主一并拿过来。” 【给你给你都给你,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小奶团子翻了个白眼,【厚着脸皮要算什么本事,我娘都不用张嘴,我皇祖母和姑婆就想着法的给她送。】 嬷嬷很快捧着锦盒和大氅进来时,寿安宫里的气氛却瞬间变了 。 第四十章 分不清里外的人还挺多 “表妹,这可是父皇亲自猎来的白狐为母后所制,如今却赏了你,看来母后也疼你呢。”太后笑着道。 【蠢啊,真是太蠢了,这大氅绣着九只凤鸟,你一个郡主穿,不怕折了福气?】 小奶团子鄙夷地冷哼,【你一个郡主,就算立了天大的功劳,难道还想着跟我皇祖母平起平坐不成?】 盛尖尖原本还摸不清楚太后的意思,经小奶团子这么一说,她也明白过来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太后轻易赏了乔云樱,明着是抬举,实则是让她承这份受不起的恩,日后休想再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乔云樱的手指刚触到白狐大氅的领口,就猛地顿住 ,那狐毛柔软得能掐出水,金线绣的凤鸟眼尾朝上挑着,火光下像真要飞起来似的。 她想接又不敢接,“太皇太后,这…… 这凤鸟纹样太过贵重,臣女实在不敢受。” 【嘴上说不敢要,手就没离开过,真不想要,你倒是撒手啊?】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得意了?是不是觉得压我娘一头?】 太皇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了勾,语气却依旧温和:“哀家说你受得,你就受得。” “按着规矩,这凤鸟纹样摄政王妃比我穿更合适才对。”乔云樱看向盛尖尖。 盛尖尖也不示弱,“母后说郡主能穿,那郡主自然是有资格穿的,我有孕在身,也鲜少出门,给我倒是浪费了。” 【以为我娘怕你呢?我娘这叫识大体。】 小奶团子冷哼,【回头,让我爹给她做一件,不十件!】 盛尖尖悄悄抬眼,正好对上太皇太后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太皇太后握着盛尖尖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慢悠悠的:“尖尖这话在理,她现在安胎要紧。云樱不一样,你是有功之臣,出门在外穿得隆重些,也是给皇家撑脸面,快收下吧。” 乔云樱一副不好推辞的福了福身,“多谢太皇太后。” 【糟了,我娘别再看不出来皇祖母的用心,她这可不是偏心乔云樱,她这是把我娘当成一家人啊。】 小奶团子轻叹了口气,【可惜前世,前前世,许多世我娘都分不清里外。】 盛尖尖暗道:这回分清楚了,这是太皇太后的待客之道。 而她,是一家人。 乔云樱笑着让人收起大氅,目光时不时地就看向盛尖尖。 慧安长公主淡淡一笑,“安乐郡主,这大氅你可得好好收着,话说回来,你一个郡主穿九凤纹样,出门可得多带些宫人,免得旁人不懂规矩,乱嚼舌根,说你僭越。” 【姑婆怼得妙!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你僭越呢!】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娘啊,睁开你的大眼睛好好看看吧,别像前世那样糊涂,这些都是疼你的人。】 乔云樱刚刚也是觉得自己风头盖过了盛尖尖,有些得意,慧安长公主这么一说,她也回过味来了,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太后见状,也想跟着走,却被太皇太后叫住,“玉娴,你走什么,咱们一家人用个午膳吧。” 乔云樱刚到门口,听见太皇太后的话,身形一顿。 她成了外人她认,可盛尖尖凭什么就跟太皇太后成了一家人? 【这个太后,你也没比我娘强哪去,被你这个傻表妹耍的团团转,心眼子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欺负我娘,害我爹,你也有一份。】 盛尖尖的心猛地一紧,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陆临渊,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而且那眼神让人很安心。 “临……不,王爷,瞧我一高兴就把正事儿忘了,我想回军营,继续为大靖效力,不辜负皇恩。” 【狗屁不辜负皇恩,分明是想跟我爹朝夕相处,日久再生情,臭不要脸。】 乔云樱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陆临渊,眼底满是期待。 军营是陆临渊的根基,她若能回去,既能日日见到他,还能让他想起昔日并肩作战的情分。 他跟盛尖尖本来就是个错误,他娶盛尖尖,在乔云樱看来,就是出于责任,并无感情,她相信自己在陆临渊心里的位置无人能取代。 他只是还在生气当年自己去和亲罢了。 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多年未娶亲? 太后显然没把太皇太后刚刚的话放在心上,“九弟,云樱可是难得的女将军,当年跟你一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一回来就吵着再跟你并肩作战,你就答应了吧。” 【爹,你敢答应,搓衣板伺候。】 盛尖尖可没胆子让堂堂摄政王跪搓衣板,无论答不答应,她都不生气,她相信陆临渊有自己的考量。 陆临渊目光冷冽地看向乔云樱,“军营事务的确有需要人打理,既然安乐郡主想要回去,那日后就多飞费些心思吧。” 【爹,脑袋进什么都不要紧,但是不能进水啊!本宝宝宣布,本宝宝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乔云樱勾起唇角,“王爷言重了,只是我多年未处理过军中事务,略有生疏,日后少不得要跟您请教。” 陆临渊却没让她高兴太久,冷声道:“尖尖怀着孕,我需留在府中照拂,无暇分心军营之事,你还是找孟将军他们吧。”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乔云樱的路,连半点周旋的余地都没给。 【爹,我还是个宝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的嘴是用来啵啵娘的,可不是来凶我的哦。】 太后见乔云樱落了下风,忍不住又想开口:“九弟,云樱她……” “玉娴!” 太皇太后轻轻打断她,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军营的事有孟将军他们打理,云樱才回京多久?哪里就这么着急了,再说了,她夫君新丧不久,她心中悲痛,此时更该好好休养,你这个做表姐的,怎么反倒不替她着想?” 【皇祖母,这刀补的,不能说准,只能说刚刚好。】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白月光怕是忘了自己都嫁过人了吧?寡妇门前是非多,别来沾我爹的边儿。】 慧安长公主在旁边看得想笑,端着茶盏慢悠悠补了句:“可不是嘛!安乐郡主也别太过伤心,京中青年才子多的是,若是看上了哪家的,直接让太皇太后给你指个婚,你瞧瞧,她给临渊选的媳妇多好啊?” 第四十一章 小白眼狼又下套了 【姑婆不愧是皇家团宠小公主,这也太会了吧!直接给她找下家,断了她惦记我爹的念想!】 小奶团兴奋地拱了拱盛尖尖的小腹,【白月光好好听见没,大家都喜欢我娘呢,我劝你少搞事情,搞事业去吧!】 乔云樱再也撑不住,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替她说话。 盛尖尖憋着笑,要不是有小奶团子帮她解释,有些事情她或许真看不明白。 午膳刚摆好,小皇帝陆长明身边的太监把请陆临渊,说是朝中要务,需要陆临渊定夺。 【娘你听!小白眼狼又来这套!明明朝堂上的事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非叫我爹去,回头还得跟朝臣说我爹独断专权,算盘打得比御膳房的算盘还响!】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得鼓成一团,又轻轻踢了盛尖尖一下。 盛尖尖眼见着陆临渊要走,赶忙拉了下他的袖子,“王爷……” 为了孩子,盛尖尖也不能让陆临渊有事,虽然小团子不知道陆临渊的下场,但如果太后和皇上都对他有所不满的话,想必也不会太好。 “你先吃,不必等我。”陆临渊只当盛尖尖是怕一个人不自在呢。 【娘,实在不行你撒个娇,抛个媚眼也行啊,无论如何也要把我爹留下来。】 【算算时间,小白眼狼找我爹应该是让他当坏人处置沈大人一家,结果三年后查出沈大人是冤枉的,小皇帝为他们一家沉冤昭、雪,就我爹里外不是人。】 盛尖尖听后心里一紧,这样的话,更不能让陆临渊去了。 盛尖尖攥着陆临渊袖子的手又紧了紧,指尖微微发颤,却故意放软了声音,为了孩子能有个爹,她不惜美人计也用上了。 “王爷,我…… 我刚才忽然觉得头晕,肚子也有点发沉,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等我缓过来你再去好不好?” 她没敢说穿朝堂的陷阱,怕露了破绽,她更怕不知情的陆临渊也不会相信自己,毕竟小皇帝是他一手扶持上位,且悉心带大的,所以她只能借着身体不适找理由。 【娘好样的!就这么说!头晕肚子沉,看谁还敢催我爹走!】 小奶团得意地哼哼,【小白眼狼就是想让爹背黑锅,咱们可不能上套!】 陆临渊果然立刻停住脚步,微微蹙眉,“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慧安长公主叹了口气,“许是刚刚那一出吓着了吧。” 太后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来,脸却阴沉了几分。 “王爷,皇上那还等着您呢?”来喜催了催。 【催催催,催命呢啊?你个没有下面的缺得鬼,好多馊主意都是你出的,想学人家当什么九千岁,还养了一堆漂亮的女人,呸。】 太皇太后见状,立刻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对传旨的来喜道:“王妃胎像不稳,王爷哪能离开?你回去告诉皇上,朝堂的事他自己拿主意,实在拿不定,让国舅爷,、李尚书他们商议着办,他也不小了,别总想着事事依赖临渊!” 她顿了顿,语气更添威严:“要是真出了天大的事,等王妃歇稳了,临渊再去也不迟!难道少了他这半个时辰,大靖就运转不了了?” 【皇祖母威武!就是要这么硬气!】 小奶团兴奋地踢了踢,【让小白眼狼知道,我娘和我才是最重要的,朝堂事靠边站!】 慧安长公主也跟着帮腔,端过一杯温水递给盛尖尖,慢悠悠道:“可不是嘛!皇上都登基这么久了,也快弱冠之年,该学着独当一面了。” 太后见状赶紧为自己的儿子说话,“母后,姑母,皇上还小,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咱们守着九弟妹,让九弟过去瞅一眼,他去了,皇上的心才踏实。” 【娘,再加把劲!】 盛尖尖听后猛地吸了口气,也顾不得做作不做作了,“哎呦!” 她这一声,在场的人脸都白了,太皇太后直接大喊:“快宣太医,多来几个。” 陆临渊皱着眉头,目光落在被盛尖尖抓着的手腕上,思索了片刻后,道:“皇上那遇到了什么麻烦?” “回王爷,沈青云的事儿查明白了,他收受贿赂,贪墨军饷,但沈家在京城盘根错节,皇上拿不定主意,想要王爷您做主。” “证据确凿了?”陆临渊沉声问道。 “是!” “那就……” “哎呦,好疼啊,王爷!”盛尖尖用力地捏了下沈临渊的胳膊,他吃痛地微微皱了下眉。 陆临渊被盛尖尖捏得胳膊一疼,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别慌,太医马上就来” 【娘!你这一下捏得太是时候了!看我爹还敢不敢提去朝堂的事!】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拱了拱,【小白眼狼就是想让爹背黑锅,沈大人明明是被冤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回头好人他们当,坏得很!】 “王爷!”来喜又低唤了一声。 太皇太后见盛尖尖疼得脸色发白,更是气得拍了桌子:“来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告诉皇上,王妃胎像不稳,王爷半步都离不开!沈青云的事要是真证据确凿,让国舅爷和李尚书先押着人,等王爷腾出空来再审!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们这些朝臣留着何用?” 来喜被太皇太后的怒气吓得腿一软,哪还敢再催,忙躬身应道:“奴才…… 奴才这就回去复命!” 三个太医挨个诊了脉,确定盛尖尖和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盛尖尖的脸色也缓了过来,太皇太后这才放心。 “九弟,既然弟妹这里无碍了,你还是去皇上那瞧瞧吧,他年幼,拿不准分寸。”太后道。 经过刚刚的事儿,陆临渊也冷静了下来,他原本以为是什么机密要事,“想必现在皇上已经处置完了,皇嫂不必担心,正如姑母所说,他也不小了,毕竟江山还是他的。” 【爹,这话让你说的,江山也可以是你的,但你不要啊?】 陆临渊看了眼盛尖尖,“若无事,我们就回府休息。” 盛尖尖赶紧点头,这宫里波云诡谲,她真的不想待。 只是刚出了寿安宫的门,陆临渊便开口,“为何装不舒服?” 第四十二章 这个骂名她不担 盛尖尖被戳穿的瞬间,脸颊唰地红透,“我…… 我就是……” 【完了完了!我爹居然看出来了,不许骂我娘,我娘肯定是为了你好。】 小奶团子哼了哼,【没有我娘,你就被拉去当冤大头了。】 陆临渊见她这副模样,倒是没有生气。 “王爷,沈大人一向清廉,怎么就贪墨军饷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若是沈大人被冤枉了,那王爷……岂不是成了恶人?” 盛尖尖想了想,觉得还是跟陆临渊说清楚的好,免得这一次躲过了,下一次再被算计。 可她也不能冒然说是小皇帝设下的圈套,免得陆临渊觉得自己挑拨他们叔侄的关系。 陆临渊眸色、微动,声音压得低而沉:“但证据确凿……” 盛尖尖跟着他的脚步,语速放缓,“既然证据确凿,皇上自己发落了又有何不妥?他身为一国之君,处置个贪墨军饷的官员难道还要瞻前顾后吗?非要王爷您同意,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您多霸道呢!” 【没错,我娘简直是再世诸葛!】 陆临渊脚步一顿,猛地看向盛尖尖。 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她脸上,把泛红的脸颊镀上层柔光,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 陆临渊刚要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九叔,您在这儿啊,亏朕来的及时。” 【倒霉催的,没看见我爹跟我娘培养感情呢吗?】 小奶团子语气奶凶奶凶的,【小白眼狼,你来肯定没好事。】 陆临渊下意识将盛尖尖往身后拢了拢,转身时已敛去眼底的温情,只剩摄政王的沉稳威严:“皇上怎么来了?” 陆长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眼神扫过盛尖尖又落回陆临渊身上,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九叔,朕听说九婶身子不适,想着您连朝政都顾不上了,定是很严重,这才来瞧瞧。” 【见过女绿茶,男绿茶的劲儿更大啊,你那嘴满嘴喷粪要不再回去刷刷呢?搁这阴阳我娘啥呢?】 “劳皇上挂心,太医刚诊过,她只是气血不足,歇养几日便好。”陆临渊道。 盛尖尖微微屈膝,鬓边碎发被风拂动,“多谢皇上记挂,已经好多了。” 陆长明好像刚发现盛尖尖还在行礼似的,忙道:“九婶快快请起,自家人,不必拘礼,你可是九叔大费周章娶回来的人儿,若是委屈了,九叔可不依。” 【虚伪,我皇祖母都不叫我娘行礼的,你倒好,半天不叫起,看不见的话要不连眼睛也一道捐了吧。】 盛尖尖起身时感受到小皇帝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带着说不清的探究,让她浑身不自在。 明明两人年岁相差无几,如今却要以叔婶相称,加上她鲜少进宫,面对小皇帝,总免不了有些局促。 【小白眼狼别盯着我娘看!看得人浑身发毛!】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鼓鼓地踢了踢,【我娘就算再好看,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陆临渊立刻察觉到盛尖尖的异样,他抬眼看向陆长明,“她已经无事,多谢皇上挂心,外面风大,我先带她回府修养。” 陆长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果然又绕回正题:“九叔,沈青云的事……” 陆临渊直接打断,语气沉稳如磐,“军饷账目牵扯甚广,需一一核对墨迹与签章,免得冤枉了忠臣,也寒了将士的心。皇上若是急着给朝臣答复,可先让国舅爷拟定暂行方案,等查出结果,再正式处置不迟。” 【就是,让你那好舅舅去背黑锅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陆长明眸光闪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九叔说的意思是朕拿到的证据有问题了?”陆长明问道。 【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没点逼数吗?那不是你跟你的好舅舅做出来的吗?】 盛尖尖深吸一口气,原来还有国舅爷的事儿呢。 不过也对,若是没人在后面出谋划策,没人撑腰的话,皇上也不敢算计陆临渊才是。 毕竟眼下大靖还需要陆临渊。 “皇上误会了,我非质疑证据,只是军饷乃国之根本,沈青云又是三朝老臣,若仅凭现有凭证便仓促定案,万一有疏漏,不仅寒了老臣的心,更会让西北将士觉得朝堂不公。” 【爹啊,现在想明白了吧?前世你可是被下套就把人给处置了,回头屎盆子都抠你脑袋上了。】 盛尖尖见陆临渊已经清楚了,便柔声道:“皇上,王爷,刚刚太医再三叮嘱要好生修养,要不我先回府,免得耽误了国事。” 她可不要担这个骂名。 却不想陆临渊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皇上,那我们就先回府了。” 陆长明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却见陆临渊已经扶着盛尖尖走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来喜凑上前,“皇上,摄政王这是不想管了?” 陆长明眼里闪过一道冷芒,“要不管就都别管,只是这一件事不管……哼!” 来喜缩着脖子,声音压得极低:“皇上,国舅爷那边早备好了后手, 若是摄政王真不管,咱们就按原计划让李尚书牵头议罪,到时候把摄政王默许的话放出去,朝臣们只会怪他避事,不会怪皇上您啊!” 他这话正戳中陆长明的心思,少年帝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冷芒渐收,只留下一丝不甘:“传朕旨意,让国舅爷带李尚书去大理寺审案,就说…… 摄政王心系王妃安胎,暂托二人主理。” 马车内,盛尖尖犹豫着开口,“王爷,沈大人的事儿……您真的不管了吗?” 如果是被冤枉的,这个时候伸把手,沈家定会感谢的。 “你跟沈家有相熟的人?” 盛尖尖赶紧摇头,“没有。” 他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陆临渊轻轻点头,“连你一个跟沈家不相熟,又是闺中女子的人都觉得沈家是冤枉的,你说朝中大臣会不知道吗?” “沈青云在朝四十年,从地方县令做到户部侍郎,经手的账目从未出过差错,西北戍边时还把俸禄贴补军粮 ,这些事,朝中老臣哪个不清楚?”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但军饷出了问题也的确是真,国舅爷急着找替死鬼,又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沈家怕是不好翻案,除非找到新的证据。” 【证据?这还不简单,不就在……】 第四十三章 我要你把真相公之于众 就在哪儿? 却不想小奶团子声音软软糯糯,【唔,好困,本宝宝要睡一觉,娘你看着办吧。】 盛尖尖还等着小奶团把证据位置说清楚,哪想到这小家伙说睡就睡。 但好在,她知道国舅爷污蔑沈大人是有证据的。 “王爷要是觉得沈大人是被栽赃的,雁过留痕,一定能够查到证据的。” 陆临渊深深地看着她,盛尖尖被瞧的有些无措,“王爷,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还不了解陆临渊的性子,不过很多男人都不喜欢女人插手自己的事。 她该不会是触到他的逆鳞了吧? “没有,本王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陆临渊勾了勾唇。 还有一句,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好像很关心自己似的。 但是他又怕说出去,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堂堂摄政王,不要面子的吗? 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回了摄政王府,可远远的就听到吵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陆临渊低沉地嗓音让盛尖尖醒了过来,她刚刚竟然睡着了,真是太丢人了。 “回王爷,有个妇人闹着要见王妃。”侍卫躬身回话。 “尖尖,是我啊,是娘啊,你快让他们放开我。” 宋兰心? 别说侍卫了,就是盛尖尖不仔细看,都认不出这是曾经雍容华贵的定远候府夫人。 她头发乱糟糟,衣衫脏污,跟个乞丐无异。 【老巫婆变乞丐了,活该,她来找我娘肯定没好事。】 小奶团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在肚子里懵懂地动了动,【老渣男不要她,宋家也不要她,我要是我娘就趁机挑拨离间让她说出老渣男做过的坏事来。】 盛尖尖摸了摸肚子,果然是母女连心,她也是这么想的。 陆临渊看向盛尖尖,等着她来发落,盛尖尖感激地朝着他一笑。 “把人请到偏厅吧。” “尖尖!娘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不管娘的!” 宋兰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手捧着热茶,仍旧哆哆嗦嗦。 【鳄鱼的眼泪,黄鼠狼给鸡拜年,总之就是没安好心。】 盛尖尖不动声色,她再蠢也不会相信害过自己的人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宋兰心欲言又止,“王爷很疼你吧?我就放心了,当初也算是阴差阳错,要不然你哪来这么好的姻缘。” 盛尖尖皱眉,起身便准备离开。 宋兰心慌了,“别走,别走,尖尖,不说了,帮帮我,帮帮你妹妹吧,你爹现在是指望不上了,你如今风光了,你妹妹却要被宋家打死了。” 提到梁怀安,宋兰心是咬牙切齿的。 夫妻这么多年,他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都怪那个小贱人。 “爹不是给了弯弯钱拿去还债了吗?宋家怎么还能打她?” “那点钱塞牙缝都不够。”宋兰心抹了把眼泪,然后又拿起桌上的点心,猛地往嘴里塞,看起来像是饿了几天似的。 盛尖尖看着宋兰心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没有半分同情。 “爹的俸禄也就那么多,还要养着姨娘,能够出钱给弯弯还债实属不易。” “什么呀,你爹的钱可不只那么多。”宋兰心脱口而出。 【没错,娘,你继续问问,老渣男还有哪儿来的钱,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哦!】 “爹除了俸禄,还有别的钱?即便分了家,爹也是我的爹,挑拨的话,我是不会信的。”盛尖尖淡淡地说道。 宋兰心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臭男人休了她,让她流落街头,她也不能讲什么情分了。 “俸禄是俸禄,哪个当官的没有点别的来路,你呀,把你爹想的太简单了。”宋兰心哼了哼。 盛尖尖眼珠转了转,她之前一向不知道他爹官场上的事儿,不过联想到今日沈大人的事儿,该不会是梁怀安有关系吧? “既然爹有钱,那他不会不管弯弯的,你何不去找他要呢?”盛尖尖又道。 “他……他只有那个狐狸精肚子里的儿子,哪里还有咱们啊!”宋兰心故意扯上盛尖尖,就是想要拉着她一起去对付梁怀安。 【老巫婆,忽悠我娘跟你一起对付老渣男,想的美,没点儿好处,我娘凭啥帮你?】 “我如今已经嫁人了,也不需要他的照顾。”盛尖尖漫不经心地道,“无缘无故地让我去为难我自己的爹,这也不合适吧?” “尖尖,我知道你爹这次也伤了你的心,你肯定恨他,只要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恶人我来做,我有办法帮你教训你爹。” 【老巫婆,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万两够买你100条命了。】 盛尖尖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一万两?你要做的该不会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给我爹戴了绿帽子,弯弯不是他的女儿吧?” 宋兰心的脸瞬间僵了,“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盛尖尖冷冷地道,“想让我帮你女儿还债,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的诚意不够。” “你要什么?”宋兰心声音颤抖着问。 【要你拿出当年你们联手害我外祖母的证据!】 盛尖尖也不跟她绕弯子,目光直直地落在宋兰心的脸上,“我要你把你们是如何害死我母亲的事公之于众。” 宋兰心浑身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不……不是的,我没有!” 她在赌盛尖尖是在诈她,毕竟盛尖尖真的有证据的话,何至于等到现在? 【你有没有?银雪知道,可惜她已经被你害死了,死无对证。】 盛尖尖的心猛地一疼,她至今还记得银雪姐姐温柔的给她梳头的样子,“你没有?那等我把银雪姐姐接回京,听听她怎么说吧。” “不……不可能,银雪已经死了,你在诈我!” 宋兰心一脸惶恐地道。 盛尖尖突然拍了下桌子,“银雪死了?可为什么府里的册子上记着银雪赎身后去嫁人了?宋兰心,你还不承认吗?” 【我娘套路深,我们不用回农村了!!】 第四十四章 我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宋兰心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到不敢与盛尖尖对视,“我、我没有改册子!许是银雪她…… 她赎身后没多久就病死了!” “病死了?” 盛尖尖突然起身,绕到宋兰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我派人去银雪的家乡查过,她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 【娘,你啥时候派人去查的?】 小奶团子咕哝了一声,【你在诈老巫婆对不对?】 宋兰心的脸褪成惨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盛尖尖的确猜对了。 她为了息事宁人,谎称银雪在府里犯了大错,投河自尽,给了她兄嫂二十两银子,此事便作罢了。 这么多年,要不是盛尖尖提起这个人,她都快忘了这茬。 【老巫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如实招来吧。】 【你跟老渣男两个私通的事儿被我外祖母发现,老渣男假意认错,却在我外祖母饭食里下毒药。】 盛尖尖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还不说吗?” “是…… 是你娘发现我和梁怀安私通!” 宋兰心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她要跟你爹和离,你爹不肯,便在她的补药里做了手脚,她病倒了,然后再每天喂一点毒药,让人觉得她是病死的!” 【老巫婆好狠!】 小奶团在肚子里轻轻踢了盛尖尖一下,【娘别难过!咱们一定要让他们偿命!】 盛尖尖闭了闭眼,强压下眼底的泪光,再睁开时只剩冰冷的坚定:“药是你下的,还是梁怀安下的?” “是他,是他,我那会儿都进不来侯府,肯定是他动的手啊。”宋兰心急着甩锅。 【是他动的手,但主意是你出的,你俩都别想跑。】 小奶团子哼了一声,【娘快让她拿出证据来。】 梁怀安是老狐狸,宋兰心也不是善茬,就冲着她用十年的时间把自己养废就能看得出,这个人心机深沉。 “证据呢?你一定有证据吧?” 银雪已死,宋兰心跟梁怀安闹的正僵,空口无凭,就算要定梁怀安的罪也不容易,他大可以说是宋兰心怀恨在心,诬陷他 。 “你……你刚刚都是在诈我对不对?”宋兰心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你……真的会帮弯弯还债?”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你那个不孝女,她可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你了。】 【真是活该啊,养出这么个白眼狼来。】 盛尖尖思索了片刻,梁弯弯自然不能轻易这么死了,她要把前几世自己所受的罪都受一下才行。 何况债还完了,又不是不能再欠。 一个赌徒,只要不死,就离不开赌桌。 “可以。”盛尖尖冷声道。 宋兰心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又哭又笑,“我有证据,当年你爹亲自写了药方让我去抓药,我一直留着,她能够对你娘做出那样的事儿,我怕有一天他也杀我灭口。” 【老巫婆,还别说,你怪有先见之明的哩,可惜有啥用呢?】 “没想到……呵呵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宋兰心抹了把眼泪看着盛尖尖,“你先帮弯弯还了债,我就会拉着你爹一起去衙门。” “你也不用担心我拿了钱不办事,你如今是摄政王妃,我若不办事,你随时都能把银子拿走。” “随时拿回银子?” 盛尖尖缓缓起身,扶着小腹走到窗边,逆光的身影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可以先让管家送一千两去赌坊,把弯弯保出来, 但剩下的钱,要等你亲手把梁怀安带到大理寺门口,当着官差的面交出证据,我才会给。” 【娘太会了!先给一部分吊着老巫婆!看她还敢不敢耍花样!】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想一次性拿完钱?没门!】 “等等,你……你怎么知道弯弯被赌坊带走了?你……你干的?”宋兰心猛地看向盛尖尖,眼里是被耍了的愤怒。 盛尖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凡事都要讲证据,宋誉欠了赌债,把梁弯弯抵给赌场,赌场要把她卖到窑子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错,我娘就是知道的这么详细,没证据别乱说话。】 宋兰心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因愤怒和不甘而嘶哑:“是你!都是你布的局!你早就知道宋誉会拿弯弯抵债,早就知道梁怀安不会管我们,故意等着我来求你!你就是想逼我说出当年的事!” 【哟,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也太笨了吧!】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我娘布的局,哪是你这种老巫婆能看穿的?早干嘛去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的,我明明……明明……” “明明想把我养成个废物的,不是吗?”盛尖尖冷冷地反问。 “盛尖尖,你真的太恶毒了,王爷要是知道你心机如此深沉,他还会要你吗?”宋兰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盛尖尖敛了敛眸子,“我腹中的孩子有个摄政王的爹就够了,至于我是摄政王妃还是定远候府的大小姐,我都可以过的很好。” “但杀母之仇,绝对不能不报。” 【娘,其实我爹应该也不介意的。】 宋兰心被盛尖尖的话噎得脸色铁青,下一刻盛尖尖挥了挥手,让人把她待下去了。 “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 “盛尖尖,你这么做,迟早会遭报应的。”宋兰心原本大喊着,可她突然看着盛尖尖身后放声大笑起来。 【笑吧笑吧,回头有你哭的。】 盛尖尖整个人也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似的,重新坐了下来。 当年她不知道那药里有毒,还帮着渣爹一起劝母亲吃药,这样就可以好的快一些。 如今想来,她也是害死母亲的人。 “你母亲在天之灵,会欣慰的。” 盛尖尖猛地看过去,陆临渊一脸凝重地看着她,难怪宋兰心会那样笑呢。 “王爷……您都听见了?” 盛尖尖定了定神,也好,她原本也没想要瞒着陆临渊。 “我就是这么心狠手辣,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等我生下孩子,我会自己回到定远候府的。” 第四十五章 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盛尖尖,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对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爹要和你坐着摇椅慢慢聊。】 “王爷……刚刚我……”盛尖尖怔了怔,他看到自己这么狠辣的一面,难道不该躲得远远的吗? “摄政王府不需要个软弱可欺的王妃,本王觉得你这样甚好。” 【娘,听懂了咩?我给你翻译翻译啊。你腹黑,我爹就喜欢腹黑的,你小白花,我爹就喜欢小白花,总之我爹就认准你了。】 盛尖尖点了点头,“那我收回刚刚的话,王爷别生气了。” 陆临渊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说,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嗯。” 【我爹要成翘嘴了!娘,你现在学到了我的精髓。】 小奶团子咯咯笑着,【老巫婆走早了,应该吃完狗粮再走。】 盛尖尖脸颊微微一热,明明陆临渊什么都没说呢,小团子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宠爱的,羞死人了。 “你谋划的很好,若有需要,大可以跟本王说。” 盛尖尖心头一暖,“多谢王爷。” 外面传言陆临渊这人性情冷漠,很不好相处,如今看来,传言有误。 “对了,王爷,刚刚我想起一件事来。” 陆临渊示意她坐下说。 【娘,看看我爹暖男一个,老男人知道疼媳妇。】 盛尖尖清了清嗓子,这小团子净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我爹的官职一年的俸禄也没多少,离开候府也没带多少银子,但是她能够轻易拿给梁弯弯一千两银子。” 她不确定陆临渊刚刚有没有听清楚,便重复了一遍,“宋兰心也说我爹赚的钱不只是俸禄。” 陆临渊耐心的听她说完,“所以,你想说的是……” 盛尖尖眼神沉了沉,语气带着清晰的条理:“我怀疑,我爹的额外收入,和沈大人的事或许有关系。” 【娘,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华点,不,盲点。】 小奶团在肚子里激动地踢了踢,【他帮老狐狸害沈大人,拿脏钱养狐狸精,我都说了,可惜你听不见啊,还好你自己发现了!】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她哪里有说,明明说到关键处跑去睡觉了。 有了小团子的肯定,盛尖尖语气也坚定了起来,“盛家的钱在此之前都是宋兰心管着,而我爹却能够给外面的女人买宅子,置办首饰,以宋兰心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必定大闹一场,所以这笔钱,他早就拿到了。” “王爷可以派人去查查我爹置办宅子的时间,另外……” 盛尖尖一顿,“我爹近来在家中倒是时常提起国舅爷。” 【说了吗?本宝宝怎么没听见?大概是我没长耳朵的原因吧。】 小团子当然听不见了,因为她在撒谎。 不过她也是为了让陆临渊早点查到真相,应该不算过分吧? 毕竟她也没有冤枉梁怀安。 盛尖尖被陆临渊瞧的有点心虚,“王爷,我也只是随便猜测……” 【娘,你这只是随便猜猜的?简直是福尔摩斯的妹妹,福尔摩尖。】 陆临渊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不,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即便梁怀安跟沈青云的事儿没关系,他的钱也来路不明,是该好好查查。” 【爹,快去,一查一个准。】 陆临渊起身,却没有急着走,“梁弯弯那里,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了?” “不!”盛尖尖脱口而出,“谋害我娘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她差点毁了我,这笔账,我当然要算,我要让她过过她口中的好日子。” 反正刚刚自己阴暗的一面,他已经见到了,盛尖尖也不打算伪装了。 何况,她觉得陆临渊一双幽深的眸子能够东川一切,自己就算伪装也会轻易被他识破。 【没错,死太便宜她了,要让她尝尝我们99世受的苦,老惨老惨了!】 “有事尽管吩咐秦风和白檀他们。” “多谢王爷。” 【我爹这也太宠了吧?不过本宝宝一点都不吃醋。】 “不必多礼。”陆临渊清了清嗓子,“军中还有些事物,我去处理下。” “王爷。”盛尖尖突然开口,“您不必怕我多想而离开军营,王爷心怀天下,我岂能让家中琐碎困住您。” 【娘,你是真心大啊,就不怕我爹跟白月光日久生情吗?】 陆临渊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时,眼底的锐利中多了丝温柔,“与你无关,本王早有此意。” 【爹,我该夸你遵守男德呢?还是骂你最笨啊?啥叫跟我娘没关系?直男真要命。】 盛尖尖仰头看着他,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王爷放心去处理军务吧,不必担心孩子。” 【爹,你还回来吃饭吗?别被白月光给拐走。】 盛尖尖勾了勾唇,“王爷,我等您回来用膳。” 陆临渊点了点头,“好,若饿了就先吃些,别饿着。” 他想了想又道:“我说的是你!” 【爹!你终于会说句像样的话!】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还有!不准跟那个什么白月光多说废话!】 陆临渊走后,盛尖尖只觉得神清气爽,原本那一点担心彻底烟消云散。 往后只要她不做的太过火,陆临渊应该都不会为难她。 俗话说挟天子以令诸侯,看来还真管用。 天黑的时候,陆临渊还没回来,盛尖尖饿的已经喝了一碗燕窝,又吃了两块点心。 小奶团子都抱怨了百八十遍了,她也在想,会不会陆临渊被急事绊住了,自己要不就别等了! 就在这时,秦风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进来。 “王妃,查到了!” 盛尖尖眼前一亮,“快说。” “梁怀安的银子都存在裕丰号,是国舅爷府上的管家存进去的,一共五千两,存完当天,梁怀安就取了一千两给外室买首饰 ,置办田宅。” 【哇!实锤了!老渣男果然跟老狐狸一伙的!】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鼓鼓地哼了哼,【娘,这下证据够了!明天去大理寺,看老渣男还怎么狡辩!】 盛尖尖眼神沉了几,面露喜色,“好,辛苦你了。” “对了,王妃,王爷说……王爷呢?”秦风一脸茫然,压根没看到白檀给他使眼色。 【秦叔叔啊,嘴巴省着点用呢?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第四十六章 陆临渊受伤 【我爹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肯定是白月光又作妖了。】 白檀见盛尖尖面上没露半分急躁,暗暗松了口气,上前一步劝道:“王妃,王爷许是被军中事务绊了脚,想来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饿着自己和小主子。” 秦风这才后知后觉地闭了嘴,挠着头嘿嘿笑:“对对对!王爷肯定不会因为郡主在就不回来的。” 【秦风叔叔!你可快闭嘴吧!再多说一句,我都想钻出来捂你嘴了!】 白檀气得直接拧了下秦风的胳膊,眼神里明晃晃写着 “再乱说话就不客气”。 秦风吃痛地龇牙,总算彻底闭了嘴。 盛尖尖瞧着两人的互动,只淡淡勾了勾唇。 可下一秒,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厮连滚带爬地闯进来:“王妃!不…… 不好了!王爷他…… 他受伤了!” “什么?”盛尖尖猛地起身,声音都发颤。 陈嬷嬷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主子,当心啊。” 【娘,别急,我爹命硬,肯定是小伤,你着急上火的话,本宝宝容易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盛尖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是谁送的消息?人现在到哪儿了?” 小厮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懵,“王爷没有性命之忧,人已经到了府中,就是……” 听到并无性命之忧,盛尖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我们过去瞧瞧。” 陈嬷嬷扶着盛尖尖,却狠狠地瞪了眼那传话的小厮,“王妃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你不早些说清楚,要是王妃出事了,仔细你的皮。” 【这家伙我想起来了,他是乔云樱的人,前几世都是他通风报信给乔云樱的。】 小奶团子恨恨地说着,【肯定是想故意刺激我娘,最好是一尸两命。】 盛尖尖闻言也回头看了看那小厮,小厮吓得赶紧低头,作出一副惶恐地样子。 她现在要去看看陆临渊的伤,等回头再收拾他。 “临渊,你怎么这么傻,非要替我挡箭,每一次都是这样。” 盛尖尖的脚刚迈进院子,就听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乔云樱自责的哭泣。 【孤男寡女,白月光就是要我娘误会,还说这些话,我爹那是替你挡箭吗?那不是你钻我爹后面去了吗?】 “咳咳……王妃,您当心些。”白檀故意提高了声音。 盛尖尖光越过哭得梨花带雨的乔云樱,落在陆临渊肩膀渗着血的纱布上。 乔云樱拿着药瓶的手微微收紧,“王妃都怪我,要不是我演练时慌了神,临渊也不会为了救我受伤……” 【呸!不怪你怪谁?你简直就是扫把星,耽误我爹和我娘吃烛光晚餐。】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得直蹬腿,【娘别理她!让她自己演独角戏!你这会儿生气就正中她下怀了。】 盛尖尖淡淡地扫了眼乔云樱,“郡主,军营的事儿我是不懂,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有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儿,幸好王爷没事,若是王爷真出了岔子,你这一次,害的就是我们一家三口。” 她顿了顿,话锋稍缓:“不过王爷惜才救你,我也不好怪你。只是郡主下次行事,可别再这么莽撞了。” 【听见没有?白月光,你闯大祸了。】 小奶团子哼哼了两声,【想逼我娘撒泼打滚骂你?门儿都没有,我娘就不上当。】 乔云樱的脸被盛尖尖说的红白交加, “临渊,下次有危险,你可千万别挡在我前面了,我给你上药吧!” “不必了。” 陆临渊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本王的伤有王妃照顾就够了。” “她……她养在深闺,哪里见过刀光剑影,你那伤口别再吓着她。”乔云樱看向盛尖尖,“王妃,伤口可怖,还是我来吧。” 【啧啧啧,不当绿茶婊该当汉子婊了?】 盛尖尖听到乔云樱的话,非但没恼,反而轻轻勾了勾唇,“郡主多虑了。我虽没见过刀光剑影,但王爷是我的夫君,哪有假手他人的道理,要是传出去了,只怕对郡主的名声也不好,郡主还如何嫁人?” 【她就不想嫁别人,只想赖着我爹,跟狗皮膏药似的。】 乔云樱手里的药瓶差点滑落,“可…… 可伤口深可见骨,王妃怀着身孕,万一受了惊吓……” “郡主别担心。” 盛尖尖微微挑眉,语气依旧淡然,却多了丝冷意,“方才小厮莽莽撞撞来报信,只说王爷受伤,我当时确实慌了神。可你看,这孩子依旧安然无恙 。王爷的血脉,哪能是一点惊吓就出事的?” 陈嬷嬷也上前一步,对着乔云樱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郡主,这些事哪里需要王妃亲自动手,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乔云樱把药瓶往陈嬷嬷手里一塞,“临渊,那你好好养伤,明日我再来看你。” “不必了。” 陆临渊头也没抬,目光全在盛尖尖身上,“本王养伤期间,不便见客。” 【吼吼,扫把星你赶快走吧,我爹要不是想避避风头,哪能受伤啊,你还真以为他是为了救你啊。】 原来如此 。 盛尖尖脑子飞快的转了转,想到今日之事,也就懂了。 陈嬷嬷和白檀见状,赶紧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反倒有些微妙的尴尬。 陆临渊见盛尖尖站在原地没动,清了清嗓子想找话,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时,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桌沿。 【爹呀,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啦?这点小伤就连喝水都不利索了?】小奶团吐了吐舌头,【我咋记得前阵子刮骨疗伤没打麻药,你都没吭一声呢!】 “谁刚刚说要帮本王上药的?”陆临渊主动开口。 盛尖尖硬着头皮拿起药瓶,她其实打小就怕血,可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临阵退缩,落了笑话。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可当那混着血的伤口映入眼帘时,只觉得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着差点栽倒。 陆临渊眼疾手快地伸过手,稳稳扶住她的腰,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又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瓶,“真怕血?待会儿让秦风来处理吧。” 盛尖尖也没强求,只是看到那么严重的伤,她心里还是挺担心的,“王爷就算避避分头,何必要真的伤这么严重,装病不也是一样的吗?” 第四十七章 让乔云樱当侧妃 陆临渊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欣喜。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她竟然能够一眼看穿。 他这是娶到了个宝儿啊! 【爹,听听,我娘多聪明啊,此处应该有掌声。】 陆临渊示意她坐下旁边,“装病哪有受伤来得真?众目睽睽之下,都是人证。” 他顿了顿,“刚刚吓着了吧?” 【可不吗?差点一尸两命呢,以后再这样,先跟娘报备一下。】 盛尖尖点了点头,“血还好,就是那小厮说话不清不楚的,一开始也没说王爷受的什么伤,尚在何处?” 陆临渊微微皱眉,他明明已经吩咐了下人先不必告诉盛尖尖的,就是怕她见了血动了胎气。 “这小厮莽莽撞撞,看来不适合留在府里,你是王妃,尽管发落便是。” 【打发了不是便宜他了吗?娘,你应该放长线钓大鱼。】 盛尖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王爷,想必他也是见您受伤一时着急,情有可原,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陆临渊眉峰微挑,确定她是认真的,“王府的事儿你做主便是。” 【娘,我爹的意思是让你来当家,你说的算,全王府你老大,我老二。】 陆临渊见盛尖尖怕血,便暂时住在了西院,免得她闻着血腥味睡不好。 翌日一早,陆临渊受伤的事儿便在京城传开,他也正好顺理成章地不用再上早朝,而皇帝和国舅爷的计划不得不再次被推翻。 陆临渊不是借故不理朝政,而是受了伤想管也管不了。 因着事情跟乔云樱有关,他们压根没怀疑陆临渊是故意受伤的。 不过陆长明还是决定来探探虚实,他可不想落人口实。 盛尖尖这边刚听说宋兰心去了大理寺击鼓,这边下人禀报,说是皇上亲自带了御医来给摄政王瞧伤。 【幸亏我爹是真受伤,不然就拆穿了,小白眼狼点子心眼都用在我爹身上了。】 盛尖尖惊觉,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是否装病,太医一看便知。 陆长明带着御医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陆临渊的伤肩上,刚刚换过的纱布渗出一些血来,“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刘院首,快给摄政王那个瞧瞧,务必把人尽快治好。” 刘院首不敢耽搁,小心翼翼揭开陆临渊肩上的纱布 伤口皮肉外翻,还泛着些微红肿。 盛尖尖下意识地别开脸去 ,她是真见不得这场面,光瞧着都疼。 【老家伙,轻点儿,你是不是故意弄疼我爹的 ?】 小奶团子心疼不已,【爹,待会儿让娘呼呼就不疼了。】 刘院首用银针刺了刺伤口周围的皮肉,陆临渊配合地倒抽一口冷气,指尖攥紧了榻上的锦缎,眉头拧成一团。 “院首,轻些。”盛尖尖忍不住说道。 陆长明看了眼盛尖尖,“九婶当真心疼九叔。” 【屁话,我娘不心疼我爹,心疼你个白眼狼吗?】 小奶团子怒骂,【我爹一心一意为你,你倒好,跟你那死舅舅联手对付我爹。】 “王爷,臣需确认是否伤及筋骨。” 刘院首收回银针,“回陛下,摄政王伤口深及二指,幸未碰着骨头,但需每日换药静养,切不可牵动伤口,更不能劳心费神,否则极易感染溃脓。” 陆长明盯着那渗血的伤口,眼里的怀疑终于散了大半,叹了口气:“安乐郡主这次太大意了,好好的演武场也能出意外。不过九叔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护着她,可见昔日情分还在,若不是当年她远嫁和亲,想必你们二人早已经成婚。” 他转头看了看盛尖尖,“九婶应该不介意吧?” 【介意,难怪你当不成好皇帝,好好的江山社稷你不管,非要干保媒拉纤的活,你不亡国谁亡国?】 盛尖尖尴尬地笑笑,反正怎么回答都不对,她索性就不开口。 “皇上,我救他并非你想的那样……” “九叔,皇祖母都夸九婶明白事理,想必她不是那般善妒的人,安乐郡主做你的正妃自然不合适,但……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你闭嘴,我爹不需要别的女人,有我娘一个就够了。】 小奶团子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爹,你要是敢答应,本宝宝就带我娘跑路。】 陆临渊猛地抬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皇上,我刚刚大婚不出三日,此时让我娶侧妃,怕是不合适吧??” 他顿了顿,“本王受伤之事,与安乐郡主无关,昔日情分早已作古,陛下不必再提。 倒是皇上,也该立后了,早日开枝散叶才是,国舅家的千金,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爹好帅!怼得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奶团子激动地拍着手,【孟婉莹那个丫头嚣张跋扈,长得还不好看,小皇帝喜欢的是那个叫宁馨儿的。】 陆长明下意识摸了摸袖袋里宁馨儿送的玉佩,眼神躲闪着打圆场:“九叔说笑了,立后之事关乎国本,需从长计议,您还是早日养好身体,朝中事物还要九叔定夺,沈青云的案子……” 盛尖尖突然惊呼,“王爷,你伤口又渗血了,别再说话了,先歇会儿。” 她吸了吸鼻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 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啊?” “皇上,朝中的事儿那么多人拿主意,可我只有王爷啊,您还是让他好好养着吧。” 【娘这哭的也太是时候了,小白眼狼真是贼心不似,非要把屎盆子扣我爹脑袋上啊。】 小皇帝见状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叮嘱了陆临渊好好修养便匆匆离开了。 盛尖尖刚刚也是急中生智,就是不想让陆临渊去接那个屎盆子,这会儿被陆临渊盯着,想到她刚刚的话,还怪害羞的。 陆临渊轻笑了两声,“本王死不了。” 【爹,这话可别说那么早,小皇帝铆足了劲害你呢。】 盛尖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王爷为何要让皇上立孟家小姐为后?那样孟家一门一个太后,一个皇后,您不怕……孟家专权吗?” 第四十八章 质疑她,便是质疑本王 “想不到王妃还懂朝堂的事儿。”陆临渊轻笑。 盛尖尖面色一红,“王爷,是我多言了。” 陆临渊眼底的笑意渐浓:“王妃比本王想象的要聪明多了。” 【爹,你才发现啊?本宝宝早就发现了。】 他语气放得更缓,“皇上如今有了自己的主见,本王也觉得他越来越不喜欢听我的,我让他做什么,他偏不,那孟家又怎么会独大?” 【爹,你这是激将法?】 小奶团子又惊又喜,【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皇帝都不愿意别人安排他婚事,还偏要来恶心我娘。】 “皇上对孟婉莹半分好感都没有,可国舅爷一心想让女儿做皇后,好把后宫攥在手里。本王这话一出口,皇上只会更反感国舅爷的逼迫,国舅爷急着推女儿上位,反倒容易乱了分寸 。” 盛尖尖这才恍然大悟,传言摄政王聪明,还真不是虚的。 不过她好奇,这么聪明又有能力的摄政王,真的会像小团子说的那样,几世都被害死了吗? “但……”盛尖尖欲言又止。 “有什么只管说。”陆临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原本伤的虽然不轻,但对于久经沙场的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沈青云的事儿,他暂时想避一避。 盛尖尖想着,救陆临渊就是救自己的女儿,四舍五入也算是救自己。 “王爷,皇上似乎更亲近国舅爷。” 【就是!小白眼狼就喜欢听好听的!我爹说的都是治国的实在话,他不爱听;国舅爷天天哄着他,说些没用的甜言蜜语,他倒当个宝!】 “他八岁登基,如今也有十余年,本王对他要求严格了些。”陆临渊道。 【娘,其实我爹不是不懂,就是不愿意相信小皇帝会对付他。】 盛尖尖闻言,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她也瞧出来了,陆临渊还是很在意这份叔侄情分的,而自己也没有证据说皇上要害他。 说多了便成了挑唆他们叔侄离心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盛尖尖被瞧的有些不自在,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陆临渊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耐人寻味地笑。 “白檀,你吩咐下去,王爷有伤在身,需要静养,近来摄政王府闭门谢客。”盛尖尖边走边说。 白檀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 不出盛尖尖所料,没多久就有下人禀报,说是梁弯弯来求见,但因为盛尖尖早有吩咐,下人们便把她打发走了。 【坏女人肯定是为了老渣男和老巫婆的事儿来的,娘不见她挺好,就当不知道。】 盛尖尖没打算一直不见,只是不是现在。 等他们下了大狱再见也不迟。 没过多久,下人又来报,说是安乐郡主带着补汤也被拦在了门口。 盛尖尖听到禀报时,正坐在窗边看摄政王府的账册,她指尖一顿,语气没半分波澜:“按之前说的来,就说王爷刚睡下,太医叮嘱过不能被惊扰,郡主的心意领了。” 【老绿茶还挺会装!带个破补汤就想进门?当我家没水呢?我爹想喝我娘不会熬吗?】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娘做得对!就该让她吃闭门羹,看她还敢不敢来蹭存在感!】 禀报的婆子顿了顿,道:“王妃,安乐郡主毕竟是皇室宗亲,这么硬拒会不会……” 【死老王婆子,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前世瞧不上我娘跟我,总想着给我们立规矩。】 盛尖尖看了她一眼,“安乐郡主是皇室宗亲,那我这个摄政王妃是什么?” 王婆子尴尬地笑了笑,“王妃,您是主子。”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啊,那我说的话你不听?”盛尖尖冷冷一笑。 王婆子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奴知错!老奴嘴贱,不该质疑王妃的吩咐,求王妃饶命!” 【早该治治这老虔婆!前世就仗着在府里待得久,每次我爹带我来王府,她都给我使绊子,还把我的好吃的偷去给她孙子!】 小奶团在肚子里解气地踢了踢,【娘威武!好好收拾她!】 盛尖尖放下账册,语气冰冷:“念你是府里老人,这次饶了你。但规矩不能破, 从今日起,你去杂物房当差吧。” 她挥挥手,不给王婆子求饶的机会,“来人,把王婆子带下去。” 两个粗使丫鬟应声上前,架着面如死灰的王婆子退了出去。 盛尖尖继续看着账册,越看越头疼,没人教过她这些,她只能自己一点点研究。 【娘啊,别看了,反正你也看不明白。】 小奶团子毫不客气地吐槽着,【你要是能把那些空着的铺子拿去开点心铺子就好了,我这里有一堆你们见都没见过的点心配方呢。】 盛尖尖眼前一亮,未尝不可啊。 西院。 陆临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他习惯了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突然闲下来,还有些不适,便叫了管家询问府中的情况。 管家把今日府里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说了,尤其是盛尖尖不让乔云樱进门,还发落了王婆子。 “怎么了,还有事?”陆临渊见管家欲言又止问道。 管家躬身,恭敬地道:“回王爷,王婆子也是为了王妃不落人口实,她在府中许多年了,这样……会不会让下面的人……” 陆临渊指尖敲了敲床沿,语气瞬间沉了下来,“管家,你在王府待了多少年了?” “回……回主子,您出宫立府,老奴就跟着您,算下来十三年了。” 陆临渊坐直身体,左肩虽仍隐隐作痛,却丝毫不影响周身的威严:“十三年了,还不懂什么是规矩吗?王婆子错在质疑主子的决定,试图动摇王妃的威信,在军营里,动摇军心,论罪当斩。” 管家闻言,额头冒出细汗,赶紧躬身:“老奴知错,是老奴考虑不周。” “她在府里多年,王妃没赶她走,只罚去杂物房,已是留了情面。” 陆临渊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若是纵容了她,往后府里的下人都敢有样学样,质疑主子,王妃还怎么掌家?你要清楚,盛尖尖是本王的王妃,是这摄政王府的主子。” 陆临渊顿了顿:“质疑她,便是质疑本王!!” 第四十九章 鱼儿上钩了 管家听完最后一句话,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连忙再次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老奴万死!往后绝不敢再存半分懈怠之心,定让府中上下严守规矩,恭顺王妃!” 陆临渊点了点头,更显威严,“今日本该是王妃三朝回门的日子,但本王重伤在身,你去问问她是改天还是今天回,若今天回,把东西准备好。” “是!”管家以为王爷再也不用他了呢,好在王爷又给他吩咐了差事。 盛尖尖不是不记得今天的日子,只是偌大的候府只有她一个人,连个长辈都没有,又偏赶上陆临渊受伤。 她便觉得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 不过既然陆临渊问起,她倒是有个地方想去。 …… 大牢内。 狱卒见是摄政王妃驾临,连忙恭恭敬敬地引路。走过阴暗潮湿的甬道,终于到了梁怀安的牢房外。 梁怀安今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污垢,哪还有半分俊逸的模样。 “尖尖?你怎么会来这里?” 梁怀安看到她,眼里瞬间迸发出希望,“你是来救爹的对不对?” 【呸,救你?我娘是来要你的命的。】 盛尖尖站在牢门外,目光扫过梁怀安狼狈的模样,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梁怀安,当初你害死我娘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我……”梁怀安顿了顿,“不是那样的,是宋兰心,是她搞的鬼,是她冤枉我的,都是她干的,你去找她算账。” 【证据确凿了,还敢狡辩?】 小奶团在肚子里气得直踢腿,【老渣男最会装可怜了,娘可别被他骗了!】 “尖尖,爹也是被她骗了,弯弯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是她跟奸夫所生,那个贱女人害苦我了。” 梁怀安痛心疾首,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把她跟奸夫一起弄死。 盛尖尖没再跟他纠缠梁弯弯的身世,话锋一转,“既然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还要替她还赌债的事儿?” “我……我是怕一旦传出去,影响了你的名声,尖尖,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呸,还在那骗人呢?我娘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的多!】 小奶团在肚子里暗暗鼓劲,【娘用他那个宝贝儿子拿捏他,他肯定会松口!虽然那个也不是他的孩子。】 盛尖尖神色凝重,“爹,这你就多虑了,我是定远候府的大小姐,摄政王的王妃,跟梁家可没多少关系。” 梁怀安:“……” “爹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下姨娘肚子里的弟弟吧,有个杀人犯的爹,日后就算我和王爷想要帮他也顶多就是让他衣食无忧,若是入朝为官,怕是没指望了。” 【娘,不要啊,你可千万别当伏地魔啊,你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小奶团子急的团团转,【我娘时不时地犯蠢,本宝宝的小心脏啊!】 梁怀安脸色一紧,“你能有这份心,爹就心满意足了,他能够衣食无忧的长大便是好的。” 盛尖尖眼珠转了转,“可怕就怕……如今已经有人来追查你那笔银子了,到时候弟弟作为你的骨血,怕是我也难护其周全了。” 【完了完了,本以为进度条过半,又要重新读取了,收拾收拾准备重开吧!】 梁怀安脸色一白,那笔钱如果真的查出来,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啊。 赵怜娣肚子里的可是他们梁家唯一的血脉,香火可不能从他这儿断了。 “尖尖,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盛尖尖点点头,仍旧一脸为难,“可我真的没办法啊,我还好,当日跟爹分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弟弟就……” “有了!”突然,梁怀安灵机一动,“尖尖,你弟弟就交给你了,他可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啊!” 随即,梁怀安扯下衣服一角,咬破手指在上面写起了血书。 盛尖尖微微皱眉,只觉得恶心。 “尖尖,你收好。”梁怀安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爹相信你一定不会不管你弟弟的。” 【老渣男这么在乎梁家香火,我很想知道,他如果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儿子会怎么样?】 盛尖尖没有亲自接,而是白檀上前接过后塞入了袖子里。 看着梁怀安瞬间惨白的脸,故意语重心长地道:“爹,我自然会护着我的亲弟弟,但若是你能否够平安无恙,岂不是更好?只是现在苦于没有机会,我和王爷就算想帮您也帮不了啊。” 【娘,我是不是又误会了?您搁这儿钓鱼执法呢?让老渣男自己揭露国舅爷?对吗对吗?】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安抚着躁动的小奶团。 梁怀安握着血书的手不停发抖,眼神里满是挣扎 ,他在衡量,要是揭露国舅爷后,自己能不能平安无恙。 之前他没有任何底气,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摄政王撑腰了。 “尖尖,王爷真的说不会不管爹?” 【娘,老渣男上钩了,接着忽悠,忽悠瘸他。】 盛尖尖点头,“王爷受了伤,不然这一趟就不是我来了,原本我跟爹也没什么,只是被宋兰心挑唆的,如今知道她做出这等恶事来,我哪里还信她,我只有一个爹了,我不管您还能管谁呢?” 说着,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再不挡下脸,她怕自己笑出来了。 【娘太会了!我赌三口羊水的,他马上就要同意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老渣男,快说啊!把国舅爷的罪证都交出来!】 梁怀安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尖尖,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有戴罪立功的机会,那么王爷是不是会保我平安?” 【想的可真美,你犯的罪都够枪毙八百回了。】 盛尖尖点头,语气笃定,“可爹……你真的能找到机会吗?” 梁怀安咬了咬牙,“我有!我有国舅爷贪墨的军饷,一部分藏在城西关帝庙的地窖里,用黑色木箱装着,还有一部分换成了珠宝,放在他小妾柳氏的娘家!” 【这些没用,早挪窝了。】 小奶团子急声道,【说账本,账本在哪儿?】 第五十章 候府走水了 盛尖尖点点头,“这些东西随时都可以换地方,而且也不能直接证明就是国舅爷干的啊?” 梁怀安看了眼盛尖尖,但是他在大牢里托人给国舅爷带了几次话,也没有回应。 可见国舅爷就是想要杀人灭口的。 他死了,罪证也就全没了。 这也是他选择站在陆临渊这边的原因。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最重要的是账本!账本藏在侯府你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老渣男,你不死谁死,你干坏事把证据藏我娘院子里。】 小奶团子气的骂骂咧咧,【我就说第三十八世我咋直接被吓流产了呢,都怪你!】 盛尖尖点点头,“爹,您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梁怀安不住地点头,“知道了知道啊了,尖尖啊,爹等着你来啊。” 盛尖尖浅浅一笑,“我一定会来的。” 【送你去黄泉路。】 小奶团子激动不已,【我娘这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咋这么厉害呢?】 走出大牢,阳光洒在身上,盛尖尖从未觉得阳光如此耀眼。 她让白檀拿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衙役,衙役忙推辞不收, “拿着吧,带兄弟们吃些好的,这两天多谢你没有替他递话出去。” 衙役拱手,“王妃,能够替王爷和您办事,是小人的荣幸。” “拿着吧,王妃赏你的,客气什么,里面的人还要麻烦大哥好好照顾照顾呢。”白檀笑着道。 盛尖尖看着衙役收下银票,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 昨天梁怀安和宋兰心双双如玉,她就提前让秦风打点了狱卒和衙役,断了梁怀安向外传递消息的可能,这才能顺利引他上钩。 盛尖尖语气平和,“接下来几天,多留意梁怀安的动向,若是有人来探视或者递话,立刻报给秦风。” 衙役连忙躬身应道:“王妃放心,小人定当尽心尽责,绝不让任何消息从大牢里传出去!” 【娘,我就说你昨晚跟秦风叔叔嘀嘀咕咕说啥呢?】 小奶团子哼哼了两声,【我以为我爹也要头上长出一片青青草原呢,原来是这个啊。】 “启禀王妃,女囚宋兰心吵着要见您,您要见吗?”衙役又道。 盛尖尖果断地拒绝,“不见!” “不过……如果是梁弯弯来看她的话,别拦着。” 【娘,杀人诛心不过如此,让老巫婆看看她用命护着的闺女是个多么狠毒的人。】 坐上马车,白檀忍不住开口:“王妃,梁怀安说账本藏在您院子的桂花树下,会不会有诈?我们要不要先拿出来,免得被人抢走了?” 盛尖尖靠在车壁上,双目紧闭,“晚一点你去瞧瞧,这件事我不想引到我和王爷身上。” 【娘,你说的对,不然小白眼狼就怀疑你和我爹了,咱就全程装糊涂。】 白檀听盛尖尖这么说,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躬身应道:“奴婢明白!晚点我会回候府拿些王妃常用的东西,绝不让人察觉异常。” 马车平稳地驶在街道上,盛尖尖缓缓睁开眼,眼底满是算计。 “不仅要查账本在不在,还要看看桂花树下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府里怕是有国舅爷的人,咱们冒然去取,反倒惊动了他们。” 【娘想得太周全了!老渣男和老狐狸都不是好东西,肯定会留后手!】 小奶团在肚子里点点头,【白檀姐姐去拿,既不引人注意,还能摸清情况,太妙了!】 回到王府,盛尖尖想了想,还是先去了西院,这些事,她觉得还是先知会陆临渊一声地好。 不过想必秦风早就跟他说了。 沈尖尖进来的时候,陆临渊正在喝药,药汁的苦涩气味飘在空气中。 下人见她进来,直接就走了,最重要是陆临渊的伤口还没包扎呢。 【林聪叔叔要不咋说你叫林聪呢,你是真聪明啊,有眼力见,情商这方便比秦风叔叔高多了。】 陆临渊知道盛尖尖怕血,想着赶紧用白布盖好,免得吓着她。 盛尖尖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也不见一个人影,“我来吧。” “算了,别吓着呢。” 盛尖尖叹了口气,“今天还好,没那么吓人了,你再弄裂了伤口。” 说罢,她动作轻容地为他上药。 陆临渊能够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小心翼翼,眼底不由得漫开一层暖意。 【爹啊,我娘为了你连血都不怕了,你可长点心吧。】 盛尖尖指尖微微发颤,尽管已经很小心了,还是碰到了他伤处,“对不起。” 陆临渊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看着她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我没那么娇气。” 【哎呦喂~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疼的哇哇叫呢,这就不疼了?啧啧啧。】 不过是上个药而已,结束过盛尖尖却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是真的紧张,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了。 等她坐下后,陆临渊便递上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柔声道:“下次别为难自己了。” 盛尖尖摇摇头,“原以为很难很怕的事儿,经历过一遍之后,倒觉得也不过如此。” 【爹,你听明白了吗?我娘的意思是下次你还可以让他给你换药。】 盛尖尖:“……”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好在,陆临渊好像听不见小奶团子的声音。 “去大牢见梁怀安了?”陆临渊沉声问着,不知何时药碗已经空了。 盛尖尖轻轻点了下头,她也怕自己的算计有纰漏,告诉陆临渊,他还能帮自己弥补不足。 陆临渊听完,指尖轻轻敲了敲床沿,眼底掠过一丝沉思:“你顾虑得对,国舅爷老奸巨猾,这一次一定会找个替罪羊的。” “启禀王爷,王妃,不好了,定远候府走水了。” 盛尖尖猛地看向陆临渊,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知道这场火来的不简单。 【国舅爷这是没找到证据放火烧屋吗?】 “我得回去一趟。” 盛尖尖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陆临渊攥住了胳膊,“你别去,侯府现在乱,不安全。” 【是啊,娘,你要是回去了,本宝宝小命就没了,有人趁机对咱俩下手,我之前就这样重开过好几次了。】 第五十一章 罪有应得 盛尖尖看着被他紧紧攥着的胳膊,陆临渊赶忙松开,“你有孕在身,还是让秦风去吧。” “我是担心证据……” “即便有证据,也未必能够让国舅伏法。”陆临渊道。 【我爹说的有道理,有白眼狼皇帝护着,再说了国舅一定也想好了对策,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 盛尖尖听到陆临渊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了。 她只想着拿到账本,却忘了皇上对国舅的偏袒,就算有证据,皇上说不定也会找借口包庇。 她坐回椅子上,眉头紧锁:“那怎么办?他们想冤枉王爷,就随便动手,怎么让他们伏法就这么难呢?” 盛尖尖说完,发现空气有些过于安静了。 她偏过头,见陆临渊正盯着自己瞧。 【娘,你在关心我爹吗?呀呀呀,有点甜哦!】 盛尖尖脸色一红,“我……不想王爷有事,那样也就没人护着我和孩子了。” 陆临渊收回目光,眼底却带着笑意,他一直以为盛尖尖是恨自己的。 那日自己中了药,情急之下毁了他的清白,然后便消失不见,让她承受流言蜚语,被人唾骂。 她就算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却不想,她竟然也是担心自己的。 陆临渊收回目光,眼底却带着笑意,“本王知道了。” 【爹,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了吗?】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这场火着的好,(唱)我娘的心就像火苗,把我爹的爱燃烧~】 盛尖尖被小奶团的调侃搅得脸颊更热,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慌乱,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 陆临渊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笑意更浓,却没再逗她,话锋转回正事:“事情要一步步来。” 盛尖尖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计划,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 傍晚的时候,白檀回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烟熏过似的,她怕盛尖尖着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复命了。 【白檀姐姐,还别说,你这烟熏妆还怪好看的哩!】 盛尖尖赶紧让白檀坐下,先喝口水再说话。 白檀一张嘴,仍然觉得有烟往里钻,呛的咳嗽了几声,“王妃放心,火已经灭了,秦风带着人正在追查火是谁放的呢?” 盛尖尖点点头,“那东西呢?” “幸亏王妃之前提醒,火一起,奴婢差点冲到账册那,可转念一想,府中怕是有人盯着我呢,若我去拿,不正中那人的意了,既然埋在土里,大火也烧不坏。” 盛尖尖松了口气,连忙让下人去准备干净的衣物和润肺的汤药,“辛苦你了。” 白檀接过侍女递来的温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来,继续说道:“王妃放心,火主要烧的是西院的厢房,原本梁怀安和宋兰心的院子,您的院子只是被烟尊者了。现在秦风已经让人在院子周围布了暗卫,守住了那片区域,没人能靠近。” 【白檀姐姐也太聪明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前世我爹把白檀姐姐给我娘,我娘还嫌弃人家是来监视自己的!】 盛尖尖尴尬地面色一红,她上辈子大概是眼睛瞎了。 如今闹了这么一场,还没找到账册,候府反倒是安全了。 晚一些的时候,大牢那边来了消息,梁弯弯去见过宋兰心了。 不过母女俩吵的不可开交。 宋兰心以为女儿会心疼她,毕竟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梁弯弯,却不想梁弯弯不仅不感恩,反倒怪宋兰心害惨了她。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宋兰心和奸夫生的孩子,宋家母子更不用说了,见她一点用都没有,要卖了她。 她说她恨死宋兰心了。 宋兰心机关算尽,最终却落得被亲生女儿埋怨的下场,也算罪有应得。 【活该,宋兰心忙活了一辈子就为了女儿,结果被女儿这么骂,怕是要死不瞑目了吧?】 小奶团子沉思了一会儿,又道【要是这会儿给坏女人一点消息,她肯定把证据送去,回头国舅爷不倒铁定找她算账。】 盛尖尖眼前一亮,害过她那么多次的人,只是被卖也太简单了。 随即,她叫来白鹭,吩咐了她几句,就等着梁弯弯把这场戏唱的更热闹。 翌日,大理寺传来了消息。 梁怀安自称自己受人指使贪墨了军饷,但并没有供出指使他的人。 盛尖尖可知道,梁怀安这人十分狡猾,不会轻易完全倒向他们,他这是在给国舅爷最后通牒,也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有啥用呢?】 小奶团子做了个鬼脸,【国舅真要救他,至于火烧候府吗?他别叫梁怀安了,他叫梁天真吧!不过一个死人,叫啥都无所谓了。】 事情一出,梁弯弯就把从定远候府挖出去的证据送到了。 原本她是进不去候府的,盛尖尖提早让白鹭安排好,让人别拦着她,她知道证据在何处,自然也是盛尖尖故意让她知道的。 【娘,干的太漂亮了,这样一来,怎么也查不到你和爹的身上了。】 小奶团子叹了口气,【就是沈青山,怕是也不知道你们帮了他。】 对于沈青山那样的有功之臣,盛尖尖觉得他多为百姓们做些事就够了,谢不谢并不重要。 梁弯弯这一闹,国舅爷也被牵扯其中,就看他怎么脱困了。 盛尖尖和陆临渊两个继续在府里看戏,这回事真的只看戏了。 候府这场火,虽然找到了放火的人,但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盛尖尖看了看账册,损失不小,候府原本就没什么钱了,这么一弄,更穷了。 看来小奶团子说的开铺子也该提上日程了,她也得为日后做些打算。 陆临渊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盛尖尖盯着账册,眉头皱的紧紧的。 陆临渊的目光落在账本上的赤字,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侯府的亏空不用你操心,我已经让人备好银两,稍后让秦风送过去填补。你怀着身孕,别为这些琐事伤神。” 盛尖尖偏过头看向他,摇了摇头:“侯府是我的责任,怎么能靠您接济呢?” 【娘,什么你的我的?我爹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不过,我支持你搞事业,不做谁的附属,活成自己的大女主。】 盛尖尖勾了勾唇,小奶团子的有些话实在是难以理解,“王爷,大理寺那边儿可有新的消息?” 第五十二章 通敌线索 “梁怀安见国舅爷始终没动静,加上梁弯弯送的证据,撑不住招供了。” 【太好了!梁怀安终于全招了!】 小奶团子激动过后,又叹了口气,【可惜啊,搬倒国舅爷可没这么容易。】 盛尖尖心里一惊,“那幕后主使……” 陆临渊叹了口气,“梁怀安的证据怕是还不够!” 【别急别急,等抓到国舅勾结北戎的证据,小白眼狼皇帝就算再想护着也没用了。】 盛尖尖听到 “勾结北狄” 四个字,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这个国舅爷原本以为是私仇,如今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王爷别急,只要事情往他身上引,他即便甩的干净,可明眼人还是心里有数的。” 盛尖尖状似猛地想起,“王爷,您之前跟北戎人交过手,是不是认识些北戎的字?” 陆临渊凝视着她,“你想学北戎的字?” 盛尖尖苦笑,发愁怎么把话题往那上面引,腹中的小奶团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娘,你是不是也看到库房里的那些锦盒了,你拿给我爹看,我爹肯定能想到国舅跟北戎的事儿。】 盛尖尖勾了勾唇急,还真是歪打正着。 “那倒不是,我能把咱们的字认的差不多就不错了,只是家中库房里有些北戎的锦盒,上面有些字,我也不认得。” 【娘,你可算说到了关键了,我怀疑你是故意给我爹透露消息的。】 陆临渊何等人物,梁怀安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哪里有北戎的东西,可他偏偏却有,那说明什么? 陆临渊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顺着话锋接道:“北戎的文字与咱们差异极大,寻常人确实不认得。你说的那些锦盒,可否让我瞧瞧?” “以你爹的品级能够有北戎的东西,倒是有意思。”陆临渊试探地问道。 【娘,你太厉害了,我爹已经听明白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梁怀安一个三品官哪来的北戎锦盒,肯定是国舅爷给的,这下又能多一条证据了!】 盛尖尖立刻点头,“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上面的字也不认识,王爷真是博学多才。” 陆临渊顺势起身,语气沉稳:“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侯府库房看看。若锦盒上真有北戎文字或特殊标记,或许有大用。” 然而,盛尖尖却没动,她嗔了眼陆临渊。 陆临渊微微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您忘了,您还伤着呢?”盛尖尖笑着提醒。 “是我考虑不周,那就有劳王妃了。”陆临渊心里一暖,幸亏她提醒,不然自己这一露面,怕是又惹来些是非。 【爹,你也太见外了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好对我娘就行了。】 晚一些的时候,盛尖尖便把那些锦盒从侯府的库房带到了摄政王府来。 候府的东西很多,也很乱,要不是腹中小奶团子在那里碎碎念帮忙,她只怕这会儿还没找到呢。 “王爷,都在这儿了。” 陆临渊拿起一个锦盒,目光落在盒盖中央的北戎文字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纹路,眼底渐渐凝重:“这几个字是北戎王室专用的标记。梁怀安一个三品官,根本没资格接触北戎王室的东西,这锦盒十有八九是国舅爷宋给他的。” 【果然!锦盒就是老狐狸勾结北戎的证据!这下证据链又多了一环!】 盛尖尖叹了口气,“只可惜只是些礼物,不是密信。” 陆临渊轻笑,“要是密信,怎么会落到梁怀安的手里呢,他不过是个棋子而已,幸亏你发现的及时,不然若是被人搜出来,到时候梁怀安正法,定远候府就成了替罪羊了。” “那现在怎么办?”盛尖尖吓得不轻。 【娘,别急,有我爹在呢。】 陆临渊见盛尖尖面露紧张,语气沉稳,“别慌,现在锦盒在咱们手里,主动权就握在咱们这,我们知道这锦盒,国舅定是也记得。” 陆临渊勾了勾唇,“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盛尖尖听的一怔,“歇着?王爷……这锦盒……” 【娘,听话,我爹让你歇着就歇着,美美睡一觉不好吗?】 小奶团子颇有深意地说着,【我怀我爹要搞事情了,老狐狸这次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妃好生歇息,明日你还要演一出戏!”陆临渊笑着道。 “演戏?我不会啊!” 【娘,这个可以别谦虚,你哪里是不会啊,你搁在现代必须是影后级别的,碾压一众流量小花。】 盛尖尖已经习惯了小奶团子语出惊人,她大致的听懂了小家伙的意思。 翌日清晨,盛尖尖刚吃着早膳,府里就来了一堆官兵,不过因着她的身份,对她还是很恭敬的。 盛尖尖见官兵上门,心中虽早有预料,却仍装作一脸茫然,放下碗筷起身问道:“各位官爷今日上门,可是有什么要事?可是因为我候府昨日遭了火灾一事?” 领头的官员回道:“回王妃,我乃大理寺卿蒋乘风,前来探查定远候府通敌北戎之事,请王妃配合查验。” 【来了来了!老狐狸果然上钩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娘快按计划来,装出慌神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把戏演足!这可比撕逼扯头花有意思多了!宅斗转权谋,有看头。】 盛尖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地摆手:“蒋大人,您可不能听信谣言!侯府刚遭了火灾,府里乱成一团,哪还有精力跟北戎牵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毁了侯府的名声!” 蒋乘风神色不变,“王妃,国舅爷说梁怀安指认他是贪墨军饷的主使,国舅爷说是查到了定远候府通敌北戎的证据,被他记恨,国舅爷称侯府库房藏有北戎王室专用的锦盒。本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允许下官带人去库房查验一番,若真无此事,也能还侯府清白。” 盛尖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库房里哪有什么北戎锦盒…… 不过,既然蒋大人要查,那就查吧,也好还侯府一个清白。” 盛尖尖缓了缓,“但,我还有个请求。” 第五十三章 谁才是笑话 “王妃请吩咐。”蒋乘风恭敬地道。 盛尖尖勾了勾唇,“既然国舅爷说那东西在我们候府,那么是不是也得请国舅爷来指认啊。” 盛尖尖这话一出,不仅蒋乘风愣了一下。 【啊啊啊,红花还要绿叶配,我娘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她看着蒋乘风的反应,语气平静“蒋大人,不是我不配合查验。只是这举报的是国舅,东西也是他说在侯府的,如今您带人来查,若是查不到,岂不是显得侯府平白受了冤屈?让国舅爷来指认,一来能更快找到东西,二来也能证明此事并非有人故意栽赃,您说对吗?” 【娘太厉害了!这招反客为主,直接把老狐狸逼到了墙角!】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老狐狸要是敢来,就是自投罗网;要是不敢来,就会让人觉得他心里有鬼,举报是假的!】 蒋乘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王妃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下官这就派人去请国舅爷过来,一同查验,也好还侯府一个公道。” 盛尖尖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那就有劳蒋大人了。白鹭,你去告诉王爷一声,我回候府一趟,不会有事的,叫他别担心,他身上有伤,可千万别激动。” 【娘,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知道我爹懂不懂!】 定远候府,住院有些狼藉,还有大火后的烟熏味。 “蒋大人,候府刚遭过火灾,院子里有些杂乱,委屈您先在客厅稍候,我去换身衣服。一起等候国舅爷。” 蒋乘风连忙应下:“王妃不必客气,您自便,下官在此等候即可。” 盛尖尖转身回了内院,然后该吃吃该喝喝,累了就在床上躺一会儿,国舅爷不来,她是不打算出去的。 没过多久,下人来报:“王妃,国舅爷到了,正和蒋大人在客厅说话,语气很急躁,催您快带你出去。” 盛尖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知道了,再等一盏茶的时间,咱们再出去。” 【对!他算老几啊,想让我娘出去我娘就出去?】 小奶团激动地打滚,【娘,稳住,我们能赢。】 一盏茶后,盛尖尖才慢悠悠地走向客厅。 刚进门,就见国舅爷孟庭胥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见到她来,立刻沉声道:“摄政王妃!好大的架子啊!我和蒋大人等了你这么久,你才肯露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里有鬼不敢见我们呢!” 【老登你喊啥喊,不是谁声大就有理的,喊吧喊吧,待会有你好看的。】 孟庭胥压根没把盛尖尖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尤其是她还是以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嫁入的摄政王府,见到她便是嗤之以鼻。 盛尖尖淡淡地扫了生气的男人一眼,视线却停留在了乔云樱的脸上,她一身银甲,平添了不少英气,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王妃,若是侯府清白,查一查又何妨?你迟迟不肯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去私藏证据了。”乔云樱看好戏似的说道。 【关你屁事,想看我娘的笑话,却不知笑话是你们。】 盛尖尖收回目光,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间玉镯,“乔将军这话问得好笑。侯府刚遭大火,我一身烟熏味,换身干净衣裳、缓口气再待客,倒成了私藏证据?你当大理寺的人是吃闲饭的? 倒是将军,今日是大理寺查案,您一个武将凑在此处,是打算待会儿把有罪的人住起来吗?” 她话锋一转,看向孟庭胥,眼底带了几分讥诮:“国舅爷方才说我架子大,可您既笃定侯府藏有北戎之物,想必知道那东西在何处吧?” 【老登,有本事你就说啊,说啊,说破无毒!】 “本官当然知道,就在你们定远候府的库房里!”孟庭胥笃定地说道。 “国舅爷说的好,您对我们定远候府还真是了解呢,亏我知道您人品贵重,不然我还以我们候府前些日子失窃是您偷的。” “放……” 盛尖尖一句话堵得孟庭胥差点破口大骂,她却依旧神色淡然,“国舅爷别急着动气啊,想必您一定知道,那东西具体藏在库房哪个角落?是货架上,还是箱子里?” “这……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叭叭叭个屁啊!】 盛尖尖抿了抿唇,“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您说的那么笃定,是亲眼瞧见了呢。” “少在这里胡搅蛮缠,蒋大人,我们去库房瞧瞧不就知道了。” 【老等够丢脸的了吧?别急,还有更丢脸的呢!】 盛尖尖见孟庭胥急着去库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顺着他的话说道:“国舅爷既这么说,那咱们就去库房瞧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查不到北戎之物,还请国舅爷给侯府一个说法 。” 蒋乘风连忙打圆场:“王妃放心,若是查不到,下官定会还侯府清白。咱们现在就去库房吧。” 蒋乘风连忙打圆场:“王妃放心,若是查不到,下官定会还侯府清白,也会请国舅爷给个解释。咱们现在就去库房吧。” 一行人来到库房,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到处都是烟熏的痕迹。 孟庭胥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更难看了。 他根本不知道锦盒具体放在哪,现在库房又成了这样,怎么找? 盛尖尖故意在一旁好心地提醒:“国舅爷,您倒是指个方向啊?是左边的货架,还是右边的箱子?再不济,您说个大概位置也行啊,总不能让蒋大人的人把这库房翻个底朝天吧?” “王妃,通敌北戎可不是小事,您与其在这里捣乱,不如想想给临渊添了多大的麻烦。”乔云樱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不说话,我都忘了你还是个人了。】 小奶团子吹了口气,【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盛尖尖点了点头,“乔将军说的有道理,王爷最讨厌北戎了,真要查到了什么,我怕是只有自请下堂的份了,将军最好劝劝他忘了我吧,别再纠缠我了。” 第五十四章 不是密信是情书 【哈哈哈,娘,本宝宝怀疑你在秀恩爱,你看白月光的脸都得跟吃了三天菠菜似的。】 “找到了!”侍卫大喊了一声。 乔云樱挑眉,得意地看向盛尖尖,“王妃的确该好好担心担心了。” 盛尖尖微微一怔,昨天她把锦盒交给了陆临渊,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儿? 【娘该不会是觉得我爹坑你呢吧?】 小奶团子着急地解释,【我爹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你好好看看吧,待会千万别激动哦。】 盛尖尖也相信陆临渊不会坑害自己,至于侍卫手里捧着的盒子,乍一看的确跟她拿到摄政王府的一模一样,但仔细看又有些区别。 如此一来,她就放心了,陆临渊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孟庭胥却没看到盛尖尖眼里的淡定,只以为真找到了锦盒,立刻激动地冲过去:“王妃,这分明是北戎王室的锦盒,怎么会在定远候府,还请王妃解释解释。” 盛尖尖看着孟庭胥那副嘴脸,冷冷一笑,“国舅爷让我解释什么呢?” “就解释解释这锦盒怎么会出现在你们定远候府吧。”孟庭胥捋着胡须笑道。 “这东西确是北戎皇室所有,北戎曾送一些到我大靖来,皇上曾赏赐给一些大臣,不过定远候府却不在名单之内,”乔云樱弯了弯唇角,“王妃,的确该想想这盒子是怎么来的。” 【你眉毛下面那俩窟窿眼是喘气的吗?】 小奶团子愤愤不平,【好意思说在北戎多年,难道连北戎的字儿都不认识了?打看看里面写的啥吧,娘,快让她看!】 盛尖尖弯了弯唇角,不慌不忙地打开了锦盒,里面竟然有一封信,盛尖尖一怔,上面的字弯弯扭扭,应该是北戎的字。 “乔将军在北戎多年,想必应该也认识上面的字吧。” 乔云樱一把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盛尖尖还真不明白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但小奶团子说让她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 “怎么了?云樱?”孟庭胥问道。 乔云樱看了看孟庭胥,又看了看盛尖尖,“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可是我爹给我娘写的情书。】 小奶团子嘿嘿一笑,【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吃了两碗狗粮了,不过我喜欢,比堕胎药强多了。】 盛尖尖瞧着乔云樱脸色骤变的模样,眼底藏不住笑意,故意歪着头凑过去,语气诚恳:“将军怎么了?这上面的字儿我也不认识,王爷给我后,我一直苦于没人问,不如将军给我念念,这上面写的什么?” “摄政王?”孟庭胥抢过书信,扫了一眼,顿时脸比死了三天还难看呢。 “这是摄政王给王妃的信?”蒋乘风向二人求证着。 盛尖尖耸了下肩膀,“刚刚乔将军不是说我们定远候府不该有这东西吗?你说对,但我这个盒子是王爷送的,呀,蒋大人,您说王爷会不会是北戎的奸细啊?” 【噗,娘,你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小奶团子笑个不停,【傻眼了吧,你们都是我爹跟我娘play的一环。】 盛尖尖这话一出,不仅孟庭胥僵在原地,连蒋乘风都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摆手:“王妃说笑了!王爷忠心护国,怎么可能是北戎奸细!” 她憋着笑,故意皱着眉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不是吗?可乔将军说这锦盒是北戎皇室的,我这盒子又是王爷送的,我还以为…… 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蒋乘风用力地点头。 盛尖尖瞟了眼乔云樱,“看来是我误会王爷了,不过将军刚才看信的表情,这上面写的什么呀?该不是骂我的吧?” 【娘,你太会演了,乔云樱快要被气死了。】 乔云樱恨恨地瞪了眼盛尖尖,“王妃还是去问别人吧。” 盛尖尖并没有生气,“也对,我还是去问王爷吧,让他当面给我说。” 【娘,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啊,原来是白月光的心啊!!】 孟庭胥也缓过神来,知道今天栽定了,却还想找补:“既……既然是王爷送的,那便是场误会!蒋大人,既然查清楚了,咱们就先走吧,别在这儿打扰王妃了!” “慢着!”盛尖尖喊了一声。 【想走?门儿都没有,娘,你老虎不发威,他们当你是HelloKitty呢!】 老虎她知道,那什么踢是什么东西? 踢人不好吧? “国舅爷别急着走啊,您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为何我们这定远候府库房里有什么,您知道的比我都清楚呢?”盛尖尖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孟庭胥被问得脸色发白:“我、我是听候府下人说的!说库房藏了北戎的东西。” 【是冬青和春苗吗?昨晚早就被白檀姐姐给收拾了。】 小奶团子冷哼一声,【老狐狸,今天你必须扒层皮才能走!让你欺负我娘!】 “哦?听哪个下人说的呀?” 盛尖尖立刻追问。 “不如把那下人叫出来,咱们当面问问?要是真有这么个人,我倒是好奇了,我们候府的下人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国舅爷呢?要是没有…… 国舅爷,您今天兴师动众的来我们候府,连乔将军都惊动了,她可是证人啊,这事儿您该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娘,挑拨离间的好啊,这对表兄妹狼狈为奸,我就想看他们狗咬狗。】 乔云樱站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 她要是帮表哥圆谎,就得跟着承担栽赃的嫌疑;要是不帮,又会得罪表哥,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蒋乘风也听出了不对劲,连忙上前打圆场:“王妃息怒,想必国舅爷也是被蒙骗了。既然锦盒是场误会,不如这事就到此为止,免得伤了和气?” 【拉偏架?我娘刚刚被欺负的时候,你死了吗?】 小奶团子气呼呼地道:【娘,别怕,跟他们干,我爹给你撑腰。】 盛尖尖笑意未减,眼神却扫过蒋乘风紧绷的脸,语气犀利:“蒋大人这话可就偏颇了。大理寺查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问个水落石出,怎么到了我侯府这儿,就成了不想伤和气,便要草草了事?” “摄政王到!” 【我爹来了,你们死定了!】 第五十五章 霸气护妻 盛尖尖微微蹙眉,自己不是让陆临渊继续装病的吗? 他怎么来了? 【娘,感动不?我爹是怕你被欺负呢!】 陆临渊一身玄色常服,虽带着几分伤后的虚弱,却依旧气场慑人。 他缓步走进库房,目光先落在盛尖尖身上。 “本王听说,有人在侯府查通敌案?” 陆临渊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库房瞬间安静下来,“怎么结果查出来了?本王的王妃通敌?” 【爹太帅了!一出场就气场全开,老狐狸和乔云樱吓得都不敢动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看他们还怎么狡辩,有爹在,娘再也不用受委屈啦!】 孟庭胥见到陆临渊,腿都软了,连忙拱手辩解:“王、王爷,是场误会!” “误会?” 陆临渊打断他,缓步走到锦盒旁,指尖轻轻拂过盒面,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本王送给王妃的定情信物,倒成了侯府通敌证据?合着本王是敌?” 盛尖尖走到陆临渊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王爷,您怎么来了?您伤还未愈呢?” 不论是不是演戏,盛尖尖的心里都是暖呼呼的。 【娘,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不对,许过了?那就再许一次吧。】 乔云樱也担心地看着陆临渊,“临渊,你的伤……” 陆临渊却没看她,冷声道:“本往只是伤了,不是死了。” “王爷息怒。”蒋乘风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临渊,你的身体要紧。”乔云樱心疼地看着陆临渊,更怨恨盛尖尖让陆临渊不顾身体的护着。 “本王都成敌了,要身体有什么用?”陆临渊冷声反问。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头我跟你解释,你赶紧回去歇着吧。”乔云樱柔声劝道。 【咋解释?孤男寡女,你想占我爹便宜啊?】 “不必跟我解释,跟皇上解释吧。”陆临渊扫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蒋乘风,“通敌叛国可是重罪,大理寺还是查个清楚的好。” “是是是!”蒋乘风只顾着点头。 “我们回去吧。”陆临渊说完便牵起了盛尖尖的手。 【哇,牵手了,好兆头,距离亲亲抱抱还远吗?】 【答,不远啦!】 乔云樱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孟庭胥看了她一眼,满是怨怼,“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蒋乘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着孟庭胥和乔云樱道:“国舅爷,乔将军,你们还是跟下官回大理寺一趟吧,这通敌案的后续,还得好好查查。”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事情查清,别连累自己丢了官职。 国舅爷惹不起,但摄政王更惹不起啊。 盛尖尖被陆临渊牵着走出侯府,直到上了马车,她才收回手,“王爷,您怎么来了?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装病?真当我这个摄政王谁都能踩两脚呢?” 陆临渊冷哼,“我若不来,明日你如何在京中抬头?” 【啊啊啊爹,我怀疑你会弹吉他,因为你拨动了我娘的心弦。】 盛尖尖面色一红,“多谢王爷,你的伤口……” “无碍!”陆临渊清了清嗓子,“军饷的事儿张大人已经招认了,他假借国舅之命行事,全是他一人所为,跟国舅爷没关系,皇上也已经下令将他们处斩了,若不是今日这一出,怕是很难搓搓国舅爷的锐气。” 【没办法,小皇帝傻嘛,等老狐狸把国库搬空了,他就知道谁才是好人了。】 盛尖尖听着陆临渊的话,心里莫名的有些沮丧,:“原来您早就料到了?亏我以为还能彻底搬倒国舅爷。” 她还是太天真了。 陆临渊点了点头,“你已经很厉害了,张森贪赃军饷本就和国舅爷脱不了干系,只是没确凿证据。 这下至少能治他个诬告之罪,日后再有脏水也泼不到我么么身上。” 【爹这布局也太厉害了!一环扣一环,老狐狸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其实早就掉进陷阱里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踢了踢,【娘也超聪明,一下就懂了爹的心思,这就是夫妻同心吧!】 陆临渊见盛尖尖眼底藏着失落,语气软了几分:“孟家根基深,他们兄弟一文一武,哪能一次就彻底扳倒?今日先治他诬告之罪,断他几分势力,拔起一些根也是好的。” 【就是,娘别灰心,很快孟家老太太寿宴还会出事儿的,到时候你又能抓他们一个把柄了。】 盛尖尖听着他的话,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抬头看他时,眼底又亮了起来:“我就是觉得,明明能抓住他的尾巴,却还是让他跑了半条,有点不甘心。” 翌日一早,皇上便派人传来了消息,国舅孟庭胥为查证便诬陷摄政王妃,官降一级,罚俸一年,另外小皇帝还赏了不少东西给盛尖尖。 盛尖尖正让人把赏赐的东西搬到库房去,下人便来禀报,说门口有一个大肚子的妇人要见她。 【肯定是赵怜娣这个四姐了,老渣男马上要斩首了,她肯定来找我娘要钱养孩子的。】 “来的还挺快!”盛尖尖带着白檀便出去了。 “王妃,我就知道您不会不来见我的。” 赵怜娣挺着大肚子站在台阶下,衣着光鲜,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哪里有半点担心梁怀安的憔悴。 眼见着她要凑到跟前来,白檀拦了她一下。 赵怜娣瞪了眼白檀,“王妃,老爷出了这样的事儿 ,我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肚子里有他的血脉,我早就吊死了,您可不能不管您的亲弟弟啊,这可是梁家唯一的血脉了。” 盛尖尖眼底略过一丝嘲讽,“你确定这是梁怀安的血脉?” 【就是,孩子爹是谁你心里清楚。】 赵怜娣没想到盛尖尖这么问,但她显然是做足了打算的,突然哭了起来,“王妃啊,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呢!” 盛尖尖闪身,指了指一旁的墙。 赵怜娣哪里舍得死,她尴尬地站在原地,“王妃,您嫁得好,不愁吃喝,从手指缝里漏一点,我们娘俩也能活下去了,您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 她娇娇弱弱地这么一喊,不少行人驻足观看,在她的哭诉中,大家看盛尖尖的眼神也怨怼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你爹我外公是谁? 【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这么厚。】 小奶团子气的翻了个身。【世界这么大,认识你们真是我的不幸,前世这个四姐进了侯府,就开始作妖欺负我们娘俩了,她肚子里那个臭小子还总揍我!】 盛尖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欺负过她女儿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说活不下去了,可你身上这匹云锦,是苏州织造局的新货,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头上这支珠钗,宝祥斋标价五十两,够普通百姓过好几年。你这苦日子,还真是苦呢!” 盛尖尖拿过白檀递给她的血书,目光落在赵怜娣的肚子上,语气带着几分似笑非笑:“这是梁怀安在牢里写的血书,你这孩子并非他的血脉,就算你要找孩子爹,那是不是也找错地方了?” 【你当我娘傻呢?不要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 小奶团子高兴地拍手,【娘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那天忽悠老渣男就是为了这一天,真的太爽了。】 赵怜娣看到盛尖尖手里的血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伪造证据!老爷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你就是想逼死我们母子!” 她一边喊,一边还想伸手去抢血书,却被白檀死死拦住。 盛尖尖捏着血书的一角,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伪造?梁怀安的笔迹,京中不少人都认得,要不要找个笔迹先生来验验?你以为你做过的事儿,他不知道吗?” 【老渣男还真不知道她跟李三有一腿。】 “没……没有的事儿,王妃不想管我们母子,何必编出这样的谣言来,您这是要逼死我。” 盛尖尖看着她继续装可怜,勾了勾唇,“那李三……需要我替你找来吗?” 听到李三的名字,赵怜娣吓死了。 她完全行不通,盛尖尖是怎么知道的。 周围的路人本来还半信半疑,刚刚有血书作证,再看赵怜娣慌乱的模样,顿时也就明白了。 赵怜娣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再也装不下去,声音都变调了:“王妃,这……这孩子真是老爷的。” “那你去衙门说吧。”盛尖尖冷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女人送到衙门去,她跟男人私通,还用孩子讹诈本王妃,还有那个叫李三的,好好审审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怜娣浑身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王妃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送我去衙门,求求您了,我不要钱了,我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了,您也是要当娘的人了,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我们一命。” 【娘,别心软,省得她以后再冒出来恶心人。】 她不说孩子还好,盛尖尖想到腹中小奶团子说她被赵怜娣的孩子欺负,打骂,恨不得现在就还回去。 “留着你的眼泪去公堂上说吧。”盛尖尖转身,侍卫们已经驾着赵怜娣往衙门走去。 下午的时候,衙门来了信,赵怜娣供出了李三的地方,李三一怒直接把两个人的那点儿苟且之事都招了。 两个人直接关进了大佬,李三还被打了板子,半死不活,赵怜娣有孕在身,但这辈子她的孩子怕是要在大牢里出生了,能否出来,就看他们的命了。 盛尖尖摸了摸肚子,“秦风,你去一趟天牢,趁着梁怀安还没处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也乐呵乐呵。” 【噗,娘,你确定老渣男能乐出来?】 小奶团子笑个不停,【老渣男忙活一气,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这是什么命啊!】 盛尖尖靠在软榻上,感受着腹中女儿欢快的踢动,眼底终于褪去了冷意,多了几分柔和。 秦风领命去天牢时,特意挑了临近饭点的时辰,牢里浊气最重,梁怀安又因贪腐案加上谋害发妻被判死刑,知道再无翻身机会,形容枯槁。 听闻摄政王府来人了,他浑浊的眼睛里竟迸出几分希冀,以为是盛尖尖来帮自己了。 “王妃让属下转告你,” 秦风站在牢门外,声音平淡却字字清晰,“你那小妾赵怜娣,今日在侯府门口讹诈王妃,已被送官查办。她招认与李三私通,腹中孩子也不是您的,王妃让你保重。” 梁怀安手里的粗瓷碗砸在地上,粥水泼了满地。 他猛地扑到牢栏前,嘶吼道:“不可能!你撒谎!那……那都是假的,尖尖知道,那是为了保护我儿子!” “是不是真的,您问问狱卒便知 。” 秦风瞥了眼他崩溃的模样,补充道,“王妃说,让您安心赴死,好在死前也知道了那孩子是谁的种。” “不……假的,你在骗我!”梁怀安不在意梁弯弯是谁的种,毕竟是个女儿,可赵怜娣的肚子里的可是个儿子。 怎么就也不是他的了?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日的血书是盛尖尖哄骗自己写下的,这个死丫头,一早就没打算帮 “你让盛尖尖来见我,你让她来。”梁怀安吼道。 秦风却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梁怀安急了,“就算他们不是我的种,可她盛尖尖也是一样,她也是她娘跟人生下来的野种!” “住口!”秦风怒声呵斥。 “呵呵……反正我也要死了,如果我死了,盛尖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她爹是谁?” 秦风看了眼衙役,衙役瞬间明白,“他胡言乱语,小人没听清。” 秦风不知道梁怀安是蓄意报复还是真的知道什么隐情,他片刻不敢耽搁,赶忙回候府禀报。 “王妃放心,衙役们不会乱说的,梁怀安死到临头,想来是故意编造这些来恶心王妃。” 【这个还真不是,你好奇你爹,我的亲外公是谁吗?】 小奶团子叹了口气,【可惜这个我真不知道,活了那么多辈子,你那个爹藏的比女人的心还深呢,本宝宝一直没见着,不过梁怀安也不知道,他就是忽悠你去见他呢。】 盛尖尖早已经知道,她甚至在母亲的遗物种搜寻过蛛丝马迹,可都没有线索。 不过这么多年,亲爹没能出现,要么他是个负心人,要么他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她并不打算去找了。 第五十七章 怎么谢? 三日后,梁怀安和张大人一同处斩,这是小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在盛尖尖看来,他就是为国舅孟庭胥擦屁股。 至于宋兰心,大概是怕砍头,昨晚就自缢在了牢房里。 他们一死,最怕的就是梁弯弯了。 虽然之前盛尖尖答应了宋兰心,只要他去衙门告梁怀安,她会帮着还清宋誉的欠款。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盛尖尖原本还想着让人引诱宋誉去赌,可结果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他卖了宋家仅剩的田产去了赌坊,出来的时候,又欠了几千两的债。 而梁怀安和宋兰心一死,梁弯弯再无倚靠,宋誉对她动辄打骂,她每天如同身处地狱一般。 不过这比起小奶团子说前几世她们母女遭受的,还差的远呢。 梁弯弯许是知道了盛尖尖怎么对赵怜娣的,倒也没敢来摄政王府闹,不过就算她闹,盛尖尖也不会让她捞到一点儿好处。 她们的账,她要留着慢慢算,先让她吃些苦头再说。 定远候府的产业多入不敷出,宋兰心也的确是没那个本事,盛尖尖接手了这么久,今日才得了空,见见那些掌柜们。 盛尖尖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下方站着的十几位掌柜,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 这些人里,有跟着侯府做事的老人,也有宋兰心掌权时提拔的亲信,鱼龙混杂,正是定远侯府产业入不敷出的根源。 “今日叫诸位来,也没别的,就是想跟大家算笔账。” 盛尖尖让白鹭把账本分下去,声音清晰有力,“去年一年,侯府名下的绸缎庄亏了五百两,粮铺亏了三百两,就连最稳妥的胭脂铺,也只赚了不到五十两 ,诸位都是行家里手,该知道这账目意味着什么?” 底下的掌柜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低头翻账本,有人面露愧色,还有人悄悄抬眼观察盛尖尖的神色。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掌柜站出来,躬身道:“王妃,并非我们不用心,只是去年行情不好,加上…… 加上那宋氏……账目这才乱了些。” 【呸!老不休,搁这忽悠我娘呢?你六十岁纳了个十六岁的小妾,玩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这些老家伙还想联手骗我娘?昨天我娘可是跟我爹研究了一下午呢,有你们好看的。】 盛尖尖听到老掌柜把亏空全推给行情和宋兰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她捏起桌上一枚玉镇纸,轻轻一敲桌面,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 “行情不好?” 她抬眼看向老掌柜,“去年江南织造局的绸缎产量翻了三成,市价稳中有降,同行的绸缎庄最少也有两成利,怎么偏偏咱们侯府的亏了五百两?还有你说的宋氏账目乱, 我查了三年的账册,你管的粮铺从五年前就开始报虚账,每年私吞的粮食折算成银子,比去年的亏空还多。”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粮铺亏空,但王掌柜却年年做新郎,小妾纳了一房又以防,修缮粮库倒是没见添一块砖,你家后院倒是起了三座房?” 【老东西,看你还怎么狡辩,脸都要被打肿了!】 小奶团子哼哼了一声,【这些昨晚我娘可是背了半宿呢,闪瞎你们的狗眼!】 盛尖尖面上闪过一抹羞涩,她自己当然瞧不出来,亏的陆临渊帮忙。 王掌柜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周围的掌柜们也慌了神,先前还想附和的几人赶紧低下头,生怕被盛尖尖盯上。 盛尖尖没再揪着王掌柜不放,目光扫过全场:“我知道在座的有人是被裹挟,有人是贪念作祟。今日把话挑明,是给大家留条活路 , 三日内,所有贪墨的银子如数补上,把过往的烂账理清楚。愿意留下的,咱们按新规矩来:每月查账,按利润分红,做得好的加赏,出纰漏的轻则罚俸,重则送官。” 先前还心存侥幸的掌柜们见状,彻底没了底气。 “王妃放心!小的这就回去凑银子补亏空,往后定当恪尽职守,绝不敢再犯!”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连瘫在一旁的老掌柜都颤巍巍地应承下来。 等掌柜们灰溜溜地走了,盛尖尖赶紧喝了口水,天知道,她手心里都是汗,生怕自己背错了一句,让他们瞧出端倪,日后好继续在账册上做手脚。 就在这时,陆临渊大步走了进来,笑着道:“看来王妃今日立威很成功。” 【那当然了,爹出手还用说吗?没人知道我娘是个账本都看不懂的废材。】 小奶团子催促着,【娘,还不说点好听的夸夸我爹,来个香吻更好了。】 夸夸没问题,香吻就算了吧。 盛尖尖放下茶杯,“还不是多亏了王爷,不过……他们既然中饱私囊,为何王爷不让我把他们都赶走呢?” 【娘,你这夸的太敷衍了,利用的心也太明显了。】 “全赶走容易,可这些老掌柜在京中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人脉和门路不是新人能比的。 先留着他们补亏空、理旧账,等新人练出来,再把那些不能用的换掉。” 【娘,听见没,这才是老狐狸,跟我爹比,你呀还嫩着呢。】 盛尖尖点点头,她糊涂了十几年,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吗,“多谢王爷。” 陆临渊盯着她好看的眸子,“如何谢?” 【来半斤老凤祥,黄金都涨疯了!!】 小奶团子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当然是亲亲抱抱,以身相许了, 我爹那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盛尖尖羞赧地清了清嗓子, “那…… 那王爷想要什么谢礼?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娘你别怂啊!主动点!】 小奶团子急的不行,【我爹可不是奶油,没那么好打发的,好歹给点甜头啊。】 陆临渊见她这副窘迫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故意上前一步,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我想要的谢礼,很简单。” 第五十八章 你怎么跟乔将军比 【娘,你听?打雷了!哦,不对,是你的心跳啊,哈哈哈哈!】 陆临渊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慵懒,“我饿了。” 盛尖尖慌乱地点了点头。 小奶团子却重重叹了口气,【娘,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给我爹做吃的啊,你们谈个恋爱,本宝宝都快累死了。】 盛尖尖被小奶团催得脸颊发烫,又对上陆临渊含笑的目光,忙道:“那我去给王爷做些吃的来,您想吃什么?” 【你!这还用说吗?我爹三十来年了头一次碰女人,食髓知味,一夜七次都算少的。】 盛尖尖想装作不懂,但她是真的懂了,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耳根子肯定红透了。 小奶团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虎狼之词。 “我想吃……”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王爷王爷,不好了,军营出事了。” 【好事多磨,就知道没这么happy ending!!说吧,是谁又搞事情了?】 陆临渊也微微皱眉,好好的气氛被打扰,他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快,最好是真的有事情。 “何事如此惊慌?” “回王爷,军营里战马一连倒下十几匹,另外还有很多也精神不振。” 来人是军中参将许州。 陆临渊闻言,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眉头拧紧,起身时带起一阵冷意:“战马怎么会突然倒下?是疫病还是…… 有人动手脚?” “还不清楚!” 许洲急得额头冒冷汗,“兽医刚去查,还没有查出原因来,现在营里人心惶惶,将士们都怕战马再出问题,影响操练。” 【哦,想起来了, 是疫症,影响还不小呢,战马死了不少。】 盛尖尖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知道战马的重要性,死了这么多,的确是出了大麻烦。 “谁负责的?如今又是谁在管?”陆临渊问。 “回王爷,负责战马饲养防疫的是李参军!” 许洲擦了把汗,“现在是乔将军临时接管马厩,她已经让人把病马和健康的马隔、离开,还派了人看守李参军,不让他跟外人接触,也是她让属下来禀报王爷的。” 许洲说话的时候,还瞄了眼盛尖尖。 【看什么看?这种飞醋我娘可不吃?我娘也是深明大义的女子。】 陆临渊点点头,沈青云一事已有定论,他也算是避过了风头,在战场上这样的伤,他随便包扎下就继续上阵,如今也修养了几日,是时候处理正事了。 “我先去军营瞧瞧。” 盛尖尖点头,“那我做好了吃的,等王爷回来。” 【别呀,娘,跟着一起去啊,看看白月光搞什么鬼?】 小奶团子冷哼了一声,【可惜我知道这次疫症的药方,但我没办法告诉你啊。】 盛尖尖原本不想去耽误事儿的,可不想小奶团子竟然还知道这些,顿时改变了主意,“王爷,我想了想,您身上有伤,我还是陪您一起去吧,也能照顾您。” 陆临渊听到盛尖尖要一起去,脚步顿住,眉头微蹙:“军营里又乱又脏,你怀着孕,还是留在家里吧。” 【完了完了,我娘肯定生气了,以为我爹嫌弃她了,其实我爹是真的心疼她。】 盛尖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底满是坚定:“我没关系的,您身上的伤还没好透,我跟着去才能放心,或许我也能帮上一些忙的,我保证,绝不添乱。” 许洲闻言眉头紧锁,“王妃,我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您别见怪,军营里女子不便,情况紧急,您还是别去添乱了。” 【就去就去就去,碍着你啥事儿了?】 小奶团子冷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你嗑错CP了吧?别拿情商低当耿直,你就是纯坏。】 盛尖尖并不恼,寻常女子去军营的确不合规矩,但她绝对不是去添乱的,“那乔将军就不是女子了?她能去的,我怎么就去不得了?” “乔将军早些年随军征战,跟一般女子不同。” 盛尖尖淡淡一笑,“那你又怎知我就是一般女子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而我娘世界第一!】 【这个许洲前几世几次三番的想要撮合我爹和白月光,还给我爹灌醉了,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不是着急吗?”陆临渊看着盛尖尖打定了主意,“本王旧伤未愈,王妃去了也能照顾一二。” 他都这么说了,许洲只好把不满咽进肚子里,只觉得盛尖尖是那种爱拈酸吃醋的小妇人,十分厌烦。 马车里,陆临渊看着紧张的盛尖尖,“许洲人直爽了些,不懂弯弯绕绕,他也是怕伤了你和孩子。” 【爹,你糊涂啊,怎么还能帮他说话呢?】 【幸亏我娘去了,不然搞不好今晚就给你和白月光整一张床上去。】 盛尖尖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生气呢?我若不是担心王爷身体,的确不该强去军营的。” 陆临渊嘴角微扬,“王妃只是关心本王?” 盛尖尖被问得脸颊发烫,看来陆临渊也以为自己是小心眼呢。 “当然不全是!” 陆临渊调整了姿势,笑着看她,可她却并不想说下去了。 军营里,马车刚刚停稳。 “临渊,你可算来了!”乔云樱的声音有些急切,陆临渊刚下了车,她便拉着他的袖子,“我都快急死了。” 而陆临渊却不动声色地挥开她的手,转身去扶着盛尖尖下马车。 乔云樱看到盛尖尖的时候,满是惊讶,“你……王妃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怎么勾引我爹啊!嘻嘻,开始你的表演吧!】 “这里是军营,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没人会照顾你的。”乔云樱见陆临渊扶着盛尖尖,眼底闪过一丝怨怼。 许洲冷笑了一声,“王妃非要来照顾王爷,想必是不放心咱们吧。” 这话一出,乔云樱身后那些将士们有些不愿意了,觉得盛尖尖这女人实在是讨厌,想到她是怎么嫁给摄政王的,众人皆是一片嘲讽。 盛尖尖被陆临渊稳稳扶下车,闻言淡淡一笑,语气从容:“我的确是想来照顾王爷,此外听闻战马出了问题,我也想帮帮忙。” 第五十九章 盛尖尖藏的太深了 “帮忙?呵呵,王妃您还是在家里绣绣花吧,别说帮忙了,就是闻闻马粪味,您都要嫌弃死了。” 许洲阴阳怪气地说道。 众人也是一阵的鄙夷,自然都觉得盛尖尖在开玩笑。 军营里哪有她一个女子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的脖子真可爱,上面顶个猪脑袋,亏你脸皮厚,不然待会不够打的。】 “许参军与其在这里担心我能不能闻得马粪味,不如担心担心战马吧。”盛尖尖轻声道:“实话说,我绣花真的不怎么样,所以就不绣了。” 陆临渊清了清嗓子,这个他真的可以作证,他看到盛尖尖给肚子里的孩子绣的肚兜了,怎么说呢? 绣工挺可爱,跟五岁娃娃无异。 “王妃是担心本王的身体,这才来的,战马情况怎么样了?”陆临渊及时开口。 【就是,要不是看我爹面子,你们请我娘,我娘都不来,真当这是啥好地方啊,你们那臭脚丫子几个月没洗了?】 乔云樱瞥了眼盛尖尖,反正看到大家都嫌弃她就够了,“刚让人查过,又有一匹马撑不住了,兽医还是没找到办法。” “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不如先扶你去帐中休息休息,王妃刚刚说能帮上忙,不如……就让王妃去瞧瞧吧。” 乔云樱给许洲使了个眼色,盛尖尖想逞强,那就给她这个机会。 许洲会意,语气讥讽,“王妃,您请!” 盛尖尖点点头,马车上小奶团子唠唠叨叨已经把药方念了一遍,她已经牢牢记在心里。 “等等,一起去。”陆临渊道。 “临渊,你的伤……”乔云樱担心地看着陆临渊。 【这会儿知道我爹有伤了?那你叫他来干啥?】 【当吉祥物吗?】 盛尖尖跟在陆临渊身后,大步地走向马厩。 刚靠近,一股刺鼻的气味就飘了过来,几个人下意识皱起眉,看向盛尖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他们倒要看看,这位娇生惯养的王妃能不能扛住这味道。 就在靠近的时候,一匹马突然拉了肚子,马粪味道更重了,别说盛尖尖了,就是场出入军营的乔云樱都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她在北狄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早已经不习惯这些了。 许洲故意挑衅地问道:“王妃,您看到了,这里的忙您帮不了。” 他以为盛尖尖说的帮忙,就是来照顾战马的。 乔云樱也有些幸灾乐祸,“王妃,我还是派人送您回去吧,您有孕在身,若是磕着碰着了,咱们可负不起责任。” 盛尖尖完全没理会她的挑衅,更没像她那样后退,反而径直走到刚拉肚子的病马旁,蹲下身仔细观察马的粪便和精神状态。 刺鼻的气味似乎对她毫无影响,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马的耳朵,动作很轻。 【看什么看?我娘才不是娇小姐呢!】 就在众人吃惊的时候,盛尖尖再次语出惊人。 “粪便稀溏带黏液,呼吸急促,耳尖发凉 ,这是寒湿入体引发的急疫,不是普通病症。” 她起身看向身后的兽医,“艾草五十斤煮水,水温控制在不烫手的程度,用麻布蘸水反复擦拭马身,重点擦四肢、腹部和脊背;再取黄连、金银花各十斤,加水熬成浓汁,放温后每匹病马灌服两碗,健康的马也减半灌服,预防传染。” 【娘,您怎么知道这方子的?母女连心吗?】 兽医愣在原地,下意识看向乔云樱,乔云樱却没有开口。 依旧是许洲,他仿佛是乔云樱的第二张嘴。 “王妃,您何时会医术了?别为了争一口气,耽误了正事。” 众人眼里的盛尖尖是定远候府不学无术的大小姐,走了狗屎运才嫁给陆临渊的。 陆临渊也好奇地看着盛尖尖,他自然也没料到盛尖尖说的帮忙是医治战马。 “许参军或许不知道,本王妃小时候也是在军营中长大,三岁时外公便抱着我在马背上飞驰,从那时起我就看着军中兽医医治战马。” 【对啊,我太外公定远候也是位老将军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又如何,看人家医治就会医治了吗?何况王妃那时候才三岁?” 沈尖尖看着挑刺的许洲,也不恼,“能不能医治试试不就知道了?实在不信,问问大夫吧。” 老兽医被众人看的浑身不自在,个仔细回想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王妃说的方子,我好像在早年的军医药典里见过!但有些改动,寒湿入体的急疫,用艾草驱寒、黄连金银花清热,确实是有可能对症。” 他顿了顿,“眼下并没有好的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许舔狗,看你还有什么说的,洗干净脸等着被打吧!】 陆临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先按着王妃的法子试一试。” “临渊,要是王妃说的法子不管用,岂不是延误了救治的时间?”乔云樱不服气地问,“真的出了事儿,谁来负责?” “出了任何事,本王担着!”陆临渊眼神一冷。 【爹,太霸气了,我娘肯定高兴死了。】 盛尖尖的确是高兴的,他能够如此坚定地护着自己,他就真的不怕自己说的方子不管用吗? “临渊,你什么时候如此感情用事了?”乔云樱质问道。 陆临渊眼神骤冷,但盛尖尖却抢先一步,“乔将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希望战马好呢?” 乔云樱脸色大变,仿佛受到了什么屈辱似的,“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啊,乔将军上阵杀敌,为国立功的时候,王妃您在何处?”许洲见不得乔云樱受一点委屈。 盛尖尖没说话,她是认真地在想,“我那时在听人说乔将军英勇杀敌,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我心目中乔将军是当年在边关以一当十、护百姓平安的女英雄。” 话锋再落,她眼神清亮地看向乔云樱:“若这方子不是出自我的,乔将军还会如此质疑吗?” 【娘太会说了!先夸后问,堵得乔云樱哑口无言!】 小奶团在肚子里欢呼,【看她还怎么装委屈!】 乔云樱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周围士兵的目光都带着审视 ,“好,王妃是觉得我针对你吗?我这也是为了大靖,若真的出了事,王妃负责吗?”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我娘负责。】 盛尖尖勾了勾唇,声音清脆,“好!” 第六十章 出问题了 盛尖尖直面乔云樱的逼问:“这方子我既然敢说,就敢负责!若是治不好战马,我任凭军法处置,但若是我的法子管用了呢?”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 士兵们都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和的王妃,竟有如此魄力。 乔云樱也没料到盛尖尖会是这么刚硬的性子,“那当然皆大欢喜。” 【这就行了?我娘同意我也不同意啊。】 盛尖尖嗤笑了一声。 “那你还要怎样?难不成还要我们跟你道歉吗?”许洲语气不善,好像盛尖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 【双标狗,你们欺负我娘就行,我娘讨个公道就不行了?】 小奶团子哼了哼,【回头我娘跟我爹撒个娇,把你小子一撸到底。】 乔云樱是大靖唯一一位女将军,在这些将士心里的地位可比盛尖尖一个靠着不光彩手段上位的王妃要重要的多。 此刻,将士们被许洲这么一说,也纷纷不满地看向了盛尖尖。 【看什么看,我娘深明大义,你们一个个不分青红皂白,还不如我娘一个小女子呢。】 乔云樱见大家仍然是站在她这边的,故意委屈地开口,“若是王妃不满意,那为了大靖,若是这方子管用,我可以跟你道歉。” 盛尖尖看了她一眼,冷声道:现在不是纠结道歉的时候,多耽搁一刻,战马就多一分危险。” 她没再理会乔云樱,也无视了将士们的不满目光,转身就对老兽医吩咐,“按之前说的法子,立刻用药,每一步都仔细些!” 【但凡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我娘比这白月光更担心战马,还为了大靖,你咋不为了地球,为了太阳系呢?】 陆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立刻配合道:“所有人听令!全力配合王妃和兽医,谁敢怠慢,军法处置!” 他的威严彻底压下了现场的杂音,士兵们再也不敢有异议,纷纷行动起来,搬艾草、烧火、备药汁,马厩里瞬间只剩下忙碌的身影。 乔云樱站在原地,眼底满是不甘。 “乔将军不必担心,等会儿自会见分晓,幼时看过医战马,就会开方子了?”许洲冷嗤了一声,“王爷真是糊涂了,怎么会信了这女人的鬼话。” 他不说还好,越说乔云樱越气。 她在乎的是盛尖尖有多大的本事吗? 根本不是。 她在乎的是陆临渊居然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后。 盛尖尖没再关注两人的反应,蹲在病马旁,一边观察状态,一边低声提醒士兵:“水温再降一点,别烫到马;灌药的时候动作轻些,别惊着它。” 【爹,没想到吧,我娘还有这一面,是不是被迷住了?】 许是蹲得太久,盛尖尖突然一起身,觉得有些头晕,而陆临渊却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牢牢地扶着她,“累了就歇会儿吧,这里交给他们就是了。” 【那怎么行?白月光肯定会搞事情的,娘,再等一会儿,战马就快有效果了。】 盛尖尖摇了摇头,强撑着站稳,目光看向刚用药的病马:“再等等,万一有什么变动,我在场也好些。” 她话音刚落,就见士兵兴奋地跑过来:“王妃!管用了!那匹病马能站起来了!” 众人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病马真的撑着站了起来,虽然还有些摇晃,却明显有了力气。 士兵们瞬间欢呼起来,看向盛尖尖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现在放心了?去歇会儿吧!” 【娘,你看没看见,白月光要被气死了!】 盛尖尖没理会乔云樱,刚刚忙活了一阵,她也的确累了,不为了自己,她也得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 营帐内,陆临渊亲自给盛尖尖倒了杯茶,“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盛尖尖有点心虚,她的确不怕战马,更不会嫌弃马粪味,但这方子若不是腹中小奶团子帮忙,自己可想不出来。 “刚刚我没有为你多说话,你不会生气吧?”陆临渊问完,飞快地看向了别处。 【啧啧啧,我爹这是开窍了,知道关心我娘的情绪了?】 小奶团子得意地笑着,【谁说你没帮了?你坚定地站在我娘身边,那就是我娘最大的底气。】 盛尖尖接过茶盏,指尖传来温热直达心里,“我怎么会生气呢?王爷怎么会没为我说话呢?您一直都相信我,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至于您说的帮我说话,众将士们瞧着呢,您哪能太过明显呢。” 陆临渊听到盛尖尖的话,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小女人带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了。 【娘,你太会说了,看我爹美的,都要起飞了。】 小奶团子正美呢,却突然开口,【哎呀,娘,不好了,有人要给战马下药了。】 盛尖尖猛地起身。 陆临渊皱眉,“怎么又起来了?再歇会儿,有他们盯着呢。” “我去瞧瞧,总有点不放心。”盛尖尖说着便已经出了营帐,而陆临渊也大步跟上。 这个小妻子做起事来,真是不顾一切。 陆临渊看了看自己该换药的伤处,耸了下肩膀,回头再说吧。 盛尖尖快到马厩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士兵匆匆怕了过来,要不是陆临渊眼疾手快,差点就撞到了盛尖尖。 陆临渊把盛尖尖按在怀里,怒声道:“合适如此惊慌?” 士兵吓得赶紧道歉,“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正要去找王妃娘娘呢!” “可是战马出了问题?”盛尖尖真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 “是,一个拉肚子不止,您……您快去瞧瞧吧,兽医们也束手无策了。” 那方子肯定没错,如果正常服用,战马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除非有人做了手脚。 就因为看她不顺眼,就对战马动手,盛尖尖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许洲啊许洲,你是真的活到头了,给战马下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他是不是以为他把药粉藏在身上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盛尖尖进入马厩后,目光落在许洲身上。 第六十一章 是我一个人干的 “快让王妃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许洲先发制人。 那匹突发腹泻的战马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和之前用药后好转的状态判若两样。 盛尖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陆临渊看到战马的惨状,脸色阴沉。 “怎么回事?不是说用药后在好转吗?” 兽医声音发颤:“回王爷,本来是好了的,可刚才给这匹马突然病情恶化,小人实在查不出原因,方子是王妃开的,还请王妃拿主意。” 盛尖尖没理会兽医,一步步走向许洲,语气冰冷“许参将,刚才我和王爷离开的片刻,你一直守在这里?” 许洲却陡然提高了声音,“王妃不去管战马的死活,倒是问起末将来了,这是何意?” 【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你小子心虚了吧?】 盛尖尖深吸一口气,“许参将,战马对将士们有多重要,想必你比我清楚。” “那是当然,还请王妃给战马医治。”许洲语气满是挑衅。 盛尖尖不顾休息也要来看战马的情况,如今却跟许洲说话,陆临渊自然察觉到了异样。 “许参将,不仅是战马重要,为国征战的将士们也同样重要,自然也包括你,我相信许参将宁愿把命留在战场上,也不愿意为了一些小事而白白丢了性命,这真的很不值得。” 盛尖尖话里藏锋,字字戳中要害。 许洲脸色骤变,攥着衣襟的手青筋暴起,强装镇定却声音发飘:“王爷这话…… 末将听不懂!末将一心护马,何来丢命之说?” 【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娘给你机会呢,真是自己找死。】 “怎么回事儿?许洲,你做了什么?”陆临渊沉声问道。 许洲后退半步,眼神躲闪:“王爷,王妃不知道是不是没了法子,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末将……” 盛尖尖也没了耐心,机会她是给了,奈何许洲是冥顽不灵,“许参将,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拿出来吧。” “拿什么?”许洲声音发颤,“王妃,您该不会是觉得末将动了手脚吧?” 一旁的人也对盛尖尖的话有些不满,纷纷站出来为许洲作证。 “王妃,您这样说,可是寒了将士们的心,许洲英勇杀敌,您真不该怀疑她。”乔云樱叹了口气,好像盛尖尖是那种无知妇人一般。 【不该怀疑许洲,应该怀疑你,因为他就是被你鼓动的。】 就算小奶团子不说,盛尖尖也猜到了。 战马抽搐的更加剧烈了,盛尖尖也不想耽搁时间,“许参将,我敬重你,也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说罢,盛尖尖看向陆临渊,“王爷,您让人搜搜许参将的身吧。” 陆临渊眼神一沉,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对身旁侍卫下令:“搜!” “且慢!”乔云樱急声打断,“临渊,许参军出生入死,你这样做,将士们会寒了心的。” 【又是这一招,你玩不腻我都听腻了。】 小奶团子叹了口气,【爹,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乔将军!” 盛尖尖冷声打断她,目光紧紧盯着许洲挣扎的手,“许参将若真清白,为何如此抗拒?难道是怕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临渊!”乔云樱又喊了一声,期待看向陆临渊。 “王爷不要啊!”其余众人也站在许洲跟前。 “搜!”陆临渊再次喊道。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许洲的胳膊,许洲自然是挣扎的,可惜很快侍卫就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包药粉来。 陆临渊直接让兽医查看,兽医闻了闻,脸色大变,犹豫地看了看众人,然后低着头,“回王爷,大概……是!” 陆临渊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兽医,“大概?本王要的是肯定答案!这药粉到底是什么!” 他岂会看不出兽医的犹豫,分明是怕得罪人,可此刻铁证在前,容不得半分含糊。 【爹气场好强!傻兽医再不说实话,回头把你们当成一伙儿的】 小奶团在肚子里急得直跺脚,【许洲这下插翅难飞了!】 兽医被陆临渊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伏在地,“回王爷!这是烈性泻粉!纯度极高,少量就能让牲畜剧烈腹泻、衰竭!那匹战马的症状,正是服用了这种药粉导致的!”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原本护着许洲的将士们瞬间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纷纷后退半步,看向许洲的眼神从维护变成了鄙夷 。 许洲仍旧梗着脖子,“王爷,要杀要剐,末将认了。” 【说的这么大义,好像你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似的,不知道以为你拯救了银河系呢。】 小奶团子冷哼,【蠢货,你就护着乔云樱吧,待会儿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认了?”陆临渊冷笑一声,随即一脚踹在了许洲身上,许洲直接飞出去老远,“许洲,本王真是看错你了。” 【爽是爽,但是我爹心里肯定难过的,毕竟他还想提拔许洲来着。】 小奶团子叹了口气,【娘,你回头好好安慰安慰我爹的小心灵吧。】 许洲捂着胸口咳出血来,却依旧硬撑着不低头,只是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陆临渊。 周围的将士们也对许洲失望至极,战马是行军打仗的根本,许洲为了私怨做出这种事,简直是置全军将士于险境。 盛尖尖看着这一幕,没有半分怜悯,只能说活该。 她走到抽搐的战马旁,快速吩咐兽医:“拿些甘草和蜂蜜来,兑水给战马灌下去,能缓解泻粉的毒性,动作快!” 陆临渊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侍卫下令:“把许洲拖下去,关进大牢!稍后再审!若敢隐瞒背后主使,军法处置!” “王爷,不用审了,都是属下一人所为。”许洲高声喊着,“我就是看不上王妃。” 陆临渊冷冷地看着他,“本王的王妃哪里得罪你了?” 许洲喉头滚动,然后带着一副赴死的决然,“她配不上王爷,她是王爷的污点,要不是她,王爷和乔将军早就在一块了!” 第六十二章 求情 “许参军权利大得很,本王娶谁都要你来安排?” 盛怒的陆临渊再一次把人踹趴在地,“刚刚那一脚,是为了王妃。” 【爹爹好帅,人生三大幸事,被惦记,被理解,被偏爱,我娘一天集齐了!】 【娘,你开不开心呀?】 盛尖尖轻轻摸了摸小腹,被陆临渊如此护着,自然是开心的,但她却笑不出来。 陆临渊调整呼吸,刚刚已经是气急,“这第二脚,是为了你辜负众将士们。” 众人默默地叹了口气,想到他们刚刚还相信许洲而为难王妃来着,真是糊涂。 “至于你刚刚所说,王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除了她,本王没想过娶第二人。” 【哇塞,爹,你不仅长得帅,说话还这么让人喜欢。】 小奶团子拍了拍手,【看谁还敢说我娘配不上爹!】 盛尖尖望着陆临渊挺拔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热。 她知道,这句话不仅是说给许洲听,更是说给在场所有将士听,是为她正名,也是给她最足的底气。 乔云樱站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临渊那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插在她心上。 所有人都知道她对他的情义,可他却仍然选择为盛尖尖撑腰。 一个小丫头而已,只是因为运气好,肚子里多了一坨肉,怎么比得过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情谊? 陆临渊话音落下,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盛尖尖身上时,满是冰寒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他大步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累不累?我们先回营帐休息。” 【爹这反差也太大了!对坏人凶巴巴,对娘温柔到骨子里!】 小奶团在肚子里甜滋滋地感叹,【娘,快靠在爹怀里歇歇,刚才肯定吓坏了吧!】 盛尖尖摇摇头,抬头看向陆临渊,对着他盈盈一笑:“我没事,先处理好这里的事。” 她转头看向仍在抽搐的战马,对兽医叮嘱,“甘草蜂蜜水喂下去了吗?战马怎么样了?” 兽医连忙上前回话:“回王妃,已经喂下去了!战马的抽搐轻了不少,慢慢在好转!” 这话让在场将士们都松了口气,而他们再看向盛尖尖的眼神里去也多了敬佩和愧疚。 陆临渊看了眼许洲,“把他拖下去,军法处置。” 有人还是不死心,想要求情,可是看到陆临渊眼底的怒意,便闭上了嘴。 天色渐黑,盛尖尖并没有回府,战马还没有彻底恢复,虽然下午的事儿不会再发生,但她记挂着这里,回去了心里也不踏实。 陆临渊见她如此执着,也没有勉强她。 陆临渊被人叫走,去商讨军务了,盛尖尖一个人坐在营帐里,白檀和白鹭都没跟来,她一个人着实有些无趣。 幸亏肚子里的小家伙睡醒后就絮絮叨叨了起来。 “王妃,陈将军求见。”侍卫大声说道。 【肯定是来给许洲求情的,知道我爹心意已决,打算从我娘这儿下手。】 盛尖尖神色、微变,“请徐将军进来吧。” 陈将军掀帘而入,神色带着几分局促和愧疚,“末将参见王妃,今日之事,末将糊涂,错信了许洲,还请王妃恕罪。” 【先卖惨装愧疚!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小奶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娘,别被他骗了,他在试探你呢,就等着你大房说没不介意呢!】 盛尖尖神色平静,抬手示意他起身:“陈将军不必多礼,知错能改便好。夜色已深,将军深夜来访,想必不是只为了道歉吧?” 她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更没说他不必道歉的话。 陈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搓了搓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王妃明鉴,许洲虽然犯了大错,但他征战多年,立过不少战功,此次也是一时糊涂…… 还请王妃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向王爷求求情,饶他一命吧!” 【我就说吧!来了来了!功是功,过是过,有功的人杀人就不犯法了吗?】 小奶团气鼓鼓地吐槽,【娘,可别心软,我爹一言既出,你劝了,那可是不给我爹面子,堂堂摄政王做事秃噜反账多丢人啊!】 盛尖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陈将军,军法如山,若他只是不敬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许洲毒害战马,置全军将士安危于不顾,您是军中老人了,该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王爷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若这次例外,日后王爷如何治理朝政,约束众将士?这个道理,我一个妇人都懂,陈将军不会不懂吧?” 【没错,就这么轻饶了许洲,以后谁还听我爹的话?无规矩不成方圆。】 陈闯被盛尖尖的话堵得脸色羞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尖尖都知道的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想着或许有转圜的可能罢了。 盛尖尖继续说道:“陈将军,许洲的战功,王爷和将士们都记在心里,但功过不能相抵。今日他能因私怨毒害战马,明日就可能因私心背叛军营,这样的人留着,才是对那些真正浴血奋战将士的不公。” 【娘说得太对了!功是功过是过,绝不能混为一谈!】 小奶团在肚子里连连点头,【就该这么怼,让他彻底断了求情的念头!】 陈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垂头丧气地拱了拱手:“王妃所言极是,是末将糊涂了。只是共事多年,实在不忍心看他落得如此下场,才冒昧前来,还望王妃莫怪。” 他此刻彻底打消了求情的念头,甚至听了盛尖尖一番话后,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请求确实不妥。 盛尖尖见状,语气缓和了些许:“王爷早就说过,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如今情谊已至,但军法就是军法,王爷的决定就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陈将军,我劝你见好就收,我娘这可是给你台阶呢?待会儿台阶可就没了?】 陈闯松了口气,感激地行了一礼:“多谢王妃体谅,末将明白了,这就告退,不打扰王妃休息。” 说罢,他便躬身退出了营帐,他怕再不走,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第六十三章 不是看似为你,实则也为你 陆临渊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盛尖尖正在洗漱。 到底是定远候府长大的,金尊玉贵地养着,没受过委屈,可她的身上却不见半点娇气,她的鞋底还沾着马粪,她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王爷,您回来了?事情谈完了?”盛尖尖柔声问道。 【娘,你知道吗?刚刚我爹都看呆了,你的背影太迷人了。】 陆临渊点点头,什么军务,当他不知道呢? 不过是把他叫走,好找人来这儿跟盛尖尖求情罢了。 陆临渊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发现是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他心里一疼,“这里不比王府,委屈你了,不过热水还是可以烧的?” 【爹这是心疼坏了!】 小家伙奶呼呼的说道:【娘,别傻乎乎的说没事儿,女人该强的时候强,该柔弱的时候柔弱,这样才能把男人死死地抓在手里。】 盛尖尖本来还真打算说没事的,但小奶团子这么一提醒,她也就改了。 “是有些不习惯,但是为了王爷也不是不能忍。” 陆临渊听到这话,心瞬间揪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她眉间那委屈却又装作坚强的模样。 “累了吧,快坐下歇歇,我让人做了些热乎的饭食。”陆临渊柔声说道。 【累是累,不过爹爹你抱抱我娘,拥抱两分钟,待机两小时。】 “来人,立刻去烧桶热水来,再拿些干净的帕子和软垫过来!”陆临渊转身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盛尖尖赶忙说道:“不用,王爷,不必为了我如此麻烦。” 这样更给那些人留下话柄,说她搞特殊了。 陆临渊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着说道:“不必担心,我的王妃金尊玉贵,本就跟他们不同,何况你是有功之人,应得的。” 【爹说得太对了!娘可是大功臣,这点优待算什么!】 小奶团在肚子里拍着小手,【而且爹宠娘,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嘛!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 另一头,几位将军们来到马厩,看着比下午精神了不少的战马,悬着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陈将军,王妃那儿怎么说?” 陈闯清了清嗓子,“此事休要再提了,许洲这么做,的确该罚。” “可他也是立过战功的人……” “功不能抵过,难道你是觉得王爷处置的不对?那你说,该如何罚?若此人不是许洲呢?” 陈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我都知道,若此时敌军来犯,后果不堪设想,王爷打了他五十军棍,压入大牢,并没有要他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他见几人还愤愤不平,想到刚刚帐中盛尖尖的沉重冷静,以及她今日的所为,“说到底还是王妃大度,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让王爷严惩了。” 乔云樱哼了一声,“陈大哥,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闯转头看向乔云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严肃:“乔将军,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为了保卫大靖,许洲糊涂,为了儿女私情葬送前途,我替他不值,有些事,乔将军还是放下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了乔云樱。 作为军中唯一一位女将军,他们自然也是对她多加照顾的,当然也愿意看到她跟陆临渊修成正果。 可陆临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大家也心疼许洲的执迷不悟。 他本可以有大好前程的,只是为了帮乔云樱出气,就毁了。 “其实王妃人还挺好的,咱们之前那么不信她,她都没跟咱们翻脸,云樱妹子,她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好。” 乔云樱咬着唇,看了男人一眼,又狠狠瞪了一眼马厩里精神渐好的战马,转身拂袖而去 陈闯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执念太深,终会害人害己啊。” …… 营帐内,盛尖尖是真的饿了,一碗面条加上两个荷包蛋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汤都喝了。 【娘,这菜不怎么样,营养不够,但凑合吃吧。】 盛尖尖摸了摸小肚子,不是她说前几世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了? 如今倒是挑起来了。 军中的厨子自然比不得王府,但让陆临渊意外的事,盛尖尖竟然吃的挺高兴,他忍不住打趣,“你还挺好养活的。” 【吃的不怎么样,主要是爹,秀色可餐。】 盛尖尖想到他今日护着自己的模样,语气也几分娇嗔:“那不然呢?难道还要跟王爷撒娇要山珍海味?再说了,有王爷在身边,粗茶淡饭也香。” 陆临渊被她这副娇俏模样勾得心头一软,脸颊也不自觉的红,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哪能让个小丫头调戏了,“你这嘴还挺会说。” 【娘啊,你轻点撩,我爹就是个纯情大男孩,几句情话就春兴荡漾了。】 【不好,我爹的伤还没好呢,营帐的床也不结实,不知道能不能做点夫妻间爱做的事儿。】 盛尖尖面色一红,她怀疑这孩子是没少看春宫图的。 “既然这么会说,那就说说求情的事儿吧?” 盛尖尖惊讶地看着他,“您都知道了?” 也对,陆临渊这么聪明,那些人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陆临渊点点头,坐在床边,他等了好一阵了,也迟迟不见她开口。 “没什么可求的,陈将军是来找过我,但我觉得王爷的处置没错啊!王爷这么做,看似为护我,却是整顿军纪,若不处置许洲,下面的人会如何看王爷?” 盛尖尖正色道:“他们会以为,只要跟王爷结交,攀附王爷,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不用受罚,若人人效仿,日后还得了?国舅等人虎视眈眈,就等着抓您的错处呢!” 【爹呀,我娘虽然不能跟你谈诗词歌赋,但却能跟你聊正经事啊,话说应该给我娘一本唐诗三百首。】 陆临渊听完盛尖尖的话,再一次对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说的不错,但有一句不对。” “那一句?”盛尖尖认真地回想着。 陆临渊勾了勾唇,“不是看似为你,实则也是为你!” 【super idol 的笑容,都没你的甜!】 【吃太多糖,会变成小胖子的!】 第六十四章 他起反应了 盛尖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陆临渊的意思,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语气带着几分娇嗔:“那多谢王爷,以后有王爷在,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还得是我爹啊,把我娘都撩娘害羞了!】 小奶团子激动地道,【娘,有来有回才有意思,你可不能认输啊。】 “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要是不怕我吃了您的话,就上来睡吧。” 陆临渊看着盛尖尖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了地方,随即一笑,便翻身上床。 被子只有一床,两个人挤在一起,中间却隔开了很宽的一条缝。 陆临渊看着盛尖尖泛红的耳尖,眼底多了丝宠溺,他往里面挪了挪“军营的床本就小,这么隔开,反倒都睡不好。放心,本王不动你。” 【爹,你这么说,显得我娘多没魅力似的,我娘万一猜不出你是尊重她怎么办?】 盛尖尖也稍稍往里面挪了挪,两个人也靠的越发近了,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布料下的灼热体温,不得不说,倒是暖和了不少。 陆临渊感受到身边人轻轻挪动的动作,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怀孕后,盛尖尖能吃能喝,没有孕反,还很能睡,加上今天的确累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陆临渊侧过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虚虚地揽在盛尖尖腰侧,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飞快地移开。 【爹,害羞啥,又不是没摸过,真是的,就你这么墨迹,我都出来了你俩还盖着棉被纯聊天呢。】 【你别一直盯着看嘛,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惜盛尖尖睡着了,没听见。 翌日清晨,盛尖尖醒来的时候,帐中已经没有陆临渊的影子,问过侍卫才知道,他去了马厩。 不过他细心地让人准备了热水给她洗漱。 小奶团子醒的稍晚点,一醒来就絮絮叨叨把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遍。 【可惜我娘没看见啊,我爹那个眼神,真是宠溺死了,我都有点嫉妒了。】 洗漱过后,盛尖尖也来到了马厩,陆临渊看到她,眉眼柔和了许多,“怎么不多睡会儿?” 盛尖尖能说,他一起来,被窝里像是没了碳火似的,她就被冷醒了。 她看着一匹匹精神抖擞的战马,暗暗地松了口气,其实她也猜到了,若是真的出事,昨夜就该有人来禀报了。 “王妃,您这方子太管用了,一夜之间,战马就跟没事儿了一样。”兽医激动地说道。 陈闯也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纷纷拱手,“我等昨日怠慢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盛尖尖看着眼前齐刷刷拱手致歉的将士们,神色温和,轻轻摆了摆手:“诸位将军言重了,昨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如今战马平安,便是最好的结果,既往不咎。” 【娘也太大度了!不过说得对,既往不咎才显气场!这些都是没心眼的大老。】 小奶团在肚子里点点头,又立马警惕起来,【不对!少了个人!乔云樱呢?昨天不是说要道歉吗?怎么没来!】 陆临渊站在一旁看着盛尖尖,眼底满是赞许。 他的小王妃,不仅有本事还大度。 不过,他可不能当做没发生,“委屈你了,他们没有坏心思。” 【呦呦呦,我爹这是知道我娘给他面子,他也给我娘要面子呢!】 陈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低声道:“王爷,乔将军昨夜守了一夜…… 今身体不适,便没来马厩。” 他也劝过乔云樱一起来致歉,王妃那样明事理的人,不会为难听的。 可她性子执拗,始终不肯松口,反倒显得她言而无信,小家子气了。 【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心虚不敢来!】 小奶团气鼓鼓地吐槽,【装病谁不会啊!娘,别理她,咱们不稀罕她的道歉!】 盛尖尖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无妨,身体要紧。诸位将军不必挂怀,好好照料战马,我这就回去了。” 她什么都不用说,乔云樱闹了这么一出,高下立现。 陆临渊见盛尖尖不愿多计较,柔声道:“我送你回去。” 【爹,我娘不计较,你可得心里有数啊。】 小奶团在肚子里得意地晃了晃,【看看将士们那佩服的眼神,我娘这波格局直接拉满!你个大龄剩男,娶到我娘,你就偷着乐吧。】 “王爷也要回去吗?”盛尖尖有些意外的。 “战马没事,剩下的他们会处理好的。”陆临渊沉声道。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爹还以为你不希望他回家呢!】 盛尖尖脸颊微微一热,连忙解释:“我的意思……王爷军务繁忙,不用特意送我。” 【娘,你这解释等于没解释!快跟爹撒个娇!】 小奶团在肚子里急得直跺脚,【爹明明就是想陪你,你可别把人往外推啊!是不是傻?】 陆临渊看着她慌忙解释的样子,苦笑着道:“我的伤还没好彻底,还得歇歇。” 盛尖尖一听陆临渊说伤还没好,忙伸手想去看他的伤势:“昨天没给你换药?” 她光顾着战马的事儿了,把他的伤给忘了。 “没事,已经换过了,走吧。”陆临渊沉声道。 【我娘该不会以为是白月光换的吧?不可能,我爹自己弄的,他很守男德的,不仅没让女人碰,连男人都没让碰。】 回到摄政王府,盛尖尖便拉着陆临渊直奔内室,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快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伤口,在军营里没仔细检查,我始终不放心。” 陆临渊无奈又宠溺地任由她摆布,乖乖坐下褪去外衫,露出肩头已经换药的伤口:“真的没事了,你看,都结痂了。”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他内心欢喜。 盛尖尖小心翼翼地凑近查看,指尖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刚要开口,却见陆临渊飞快地拉好,“我……还有事,你好好歇着。” 盛尖尖整个人愣在原地,她刚刚做什么了? 陆临渊怎么了? 【娘啊,你该不会不知道,你那么轻轻一抹, 我爹他……他起反应了吧?】 【食髓知味,血气方刚的我爹,哪里忍得住。】 盛尖尖看着陆临渊的背影,尴尬地僵在原地。 第六十五章 怀疑她 盛尖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触碰,竟让陆临渊乱了分寸,不过想到他那落荒而逃的样子,跟他伟岸冷峻的形象还真有点不符。 【娘,你可太会了!不经意的撩拨才最致命。】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打滚,又八卦地补充,【你没看我爹耳朵都红透了,再晚一会儿,他就把你扑倒,我爹太不稳重了,不像我。】 陆临渊这里脚步都有些慌乱。 快步出了院子后,沸腾的心跳才渐渐平稳,只是浑身那股燥热劲儿不仅没散,反而还叫嚣了起来。 盛尖尖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故意捉弄道:“王爷,您今晚还回来用膳吗?” 陆临渊吐出一口热气,他哪里瞧不出小丫头的心思,“王妃盛情邀请,本王哪有拒绝的道理,等着!” 最后那两个字,总有一种咬牙切齿和别有居心的意思。 【娘啊,今晚我爹的主菜就是你,这么迷人的小妖精,我爹那个老男人哪里把持的住。】 盛尖尖望着陆临渊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指尖轻轻戳了戳自己发烫的脸颊,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没等到晚上,下午的时候宫里就派人来传信,让他们夫妻两个进宫一趟。 陆临渊看了眼盛尖尖,微微皱眉:“她就不去了,昨夜没歇好。” 太监看了眼满面红光,越发娇美可人的盛尖尖,尴尬地道:“王爷,皇上说此次王妃立了大功,务必要前去领赏,您别为难奴才。” 【领赏?我看是 问罪还差不多!】 小奶团在肚子里冷哼一声,【说不定是想倒打一耙,诬陷那毒是娘下的,好拿捏爹!这些人真是分不清好歹,实在不行咱们就反了!】 虽然别人听不见,但盛尖尖还是下意识地抚摸上了小腹,这等话可不能乱说。 既然知道小皇帝的意图,盛尖尖便不慌,“王爷,既然皇上要赏我,那就去吧,我也想瞧瞧皇上会赏我些什么好东西呢。” 陆临渊转头看向她,见她满眼期待,定是不知道这次进宫绝非好事,可那又如何。 自己连女人都护不住,这摄政王真是白当了? 不多时,夫妻二人便收拾妥当,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车厢内,陆临渊将厚厚的披风盖在盛尖尖腿上,又拢了拢边角,沉声道:“待会儿见了皇上,无需多言,一切有我。国舅他们若敢发难,我自有应对。” 【父女连心,我爹也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那我就放心了,父女联手,看谁敢欺负我娘!】 盛尖尖心里一暖,正如小奶团子所说,陆临渊同意自己去,定是想好了对策,“有网页在,我一点都不担心。” 陆临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就这么信我?” 盛尖尖点头,“是啊,天下之大,除了王爷,我还能信谁呢?” 【爹啊,我娘可只有你,还有没出生的我了,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啊。】 陆临渊的心猛地一震,随即伸出温热的手,覆盖在了盛尖尖柔软的手上。 此时此刻,无需多言。 太和殿,陆长命高坐龙椅之上,国舅爷和几位心腹大臣分列两侧,乔云樱的目光一直盯着陆临渊紧紧牵着盛尖尖的手上。 见二人进来,陆长明笑着道:“九叔,九婶,不必礼!此次九婶为军营解了战马之危,真是立了大功,朕特意备了赏赐!” 孟庭胥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王妃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耐,真是我大靖的福气啊。只是不知王妃这解毒的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竟有如此奇效。” 【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愤愤不平,【他就是想找借口挑刺,娘,别给他好脸色!】 盛尖尖心中了然,躬身行礼时语气依旧谦和:“国舅爷谬赞了。这方子是我幼时随外公在军营里听一些经验老道的将士们所说,不过是些寻常草药配伍,能解战马之毒,也是侥幸罢了。” 陆临渊站在一旁,冷眼扫过孟庭胥,语气冷淡:“王妃立功,皇上赏赐便是,国舅爷何必揪着一个方子追问不休?莫非是觉得皇上的赏赐不妥?还是说,你觉得战马病了是王妃造成的?” 【爹好样的!怼得漂亮!就该这么霸气!】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鼓掌,【老狐狸不长记性,上次冤枉我娘不成,还想再来?】 盛尖尖挑眉,她拉了拉陆临渊的袖子,“王爷,国舅爷爷是为了大靖,上次冤枉我们定远候的事儿是误会,这次他怎么会猜忌我呢?那不是让人说他针对我了?” 盛尖尖这话看似在替孟庭胥辩解,实则绵里藏针,一句话就点破了上次孟庭胥冤枉定远侯的旧账,若是他再揪着不放,便是故意针对她。 孟庭胥脸色瞬间僵了一下,没想到盛尖尖看着柔弱,嘴巴竟这么厉害。 他强装镇定地笑道:“王妃说笑了,我只是好奇罢了,毕竟这方子疗效奇特,若是能推广开来,也是造福军中的好事。” 陆长明笑着打圆场:“大舅舅也是一片苦心。九婶,快看看朕给你备的赏赐!” 说着他便冲太监使了个眼色,宫女们立刻端着金银珠宝、名贵药材等赏赐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案。 盛尖尖顺势谢恩:“谢皇上赏赐,臣妾愧不敢当。” 乔云樱站在角落,看着陆临渊和盛尖尖二人视线交会的模样,心底的不甘翻涌着。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王妃说幼时听过此方,两三岁的孩子,事情哪记得这么清楚,又刚好就对了症,再者,臣回京后,从未听闻王妃懂医理,如此说来,王妃当真是我大靖的奇女子。” 【少阴阳怪气,要奇也没你奇,你是天下第一大奇葩!】 其余人大臣们也纷纷好奇,两三岁的奶娃娃,只知道吃和玩,能记得什么呀? 众人再次疑惑地看着盛尖尖,等着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六十六章 一群老头说不过一个盛尖尖 【两三岁怎么了?我还没出生呢,我就什么都记得。】 【老孟头你得瑟什么呀,你去秋猎差点让熊瞎子啃了,我太外公救的,你是不是忘了我娘就在场来着?你吓得都尿裤子了。】 盛尖尖半点不慌,抬眸看向孟庭胥,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从容的笑:“乔将军说我当时年纪小,记不清楚,我倒是还记得一件事。” 乔云樱淡淡一笑,“王妃说些我们不知道的,如何去求证呢?毕竟也过去许多年了。” “乔将军别急啊,这件事你的确不知道,但我想国舅爷应该记得,那年秋猎,你被熊瞎子袭击,是我外公救的你,当时我也在场,我记得你……” 孟庭胥就说这女人刚刚为何看着自己呢,“王妃……你记忆力真的不错。” 乔云樱却并不没有明白孟庭胥打断盛尖尖的意思,“表哥,哪年不秋猎?王妃这话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云樱!” 孟庭胥冷声呵斥。 【急了急了,我娘居然记得老孟头尿裤子的事儿,白裤子弄的黄了吧唧的,笑死个人了。】 【不知道她记不记得孙太在宫宴上掉粪坑的事儿?当时他吃了好几口屎,幸亏我太外公领着我娘经过,仔细闻,孙老头都腌入味了。】 盛尖尖勾唇,“当时国舅爷吓得尿了裤子,我记得没错的话,您当时穿的事白色的裤子吧?” 孟庭胥老脸臊的通红,本来盛尖尖给他留了面子的,都怪他这个表妹,害的他丢了大人。 他这副表情,已经说明了,这件事的确发生过,盛尖尖并没有扯谎。 “孟大人,这事儿……真的吗?”孙太傅笑得毫不掩饰。 【别急,马上就到你了,娘,咱们平等的不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盛尖尖又继续说道:“孙太傅,我记得同年的宫宴,您如厕的时候掉进了茅坑里,还吃了几口秽物,恰好我跟我外公经过,这事儿您没忘吧?” 孙太傅顿时笑不出来了,孟庭胥刚刚被嘲笑了一通,此时也反击了回去,“孙太傅,想不到您好这一口啊!” 【娘,你记忆力这么好,那你一定记得当年你贪玩爬到树上下不来,是我爹经过把你抱下来的。】 盛尖尖一怔,这个她还真记得。 她只记得是一次宫宴,她外公带着她,但她坐不住,一时贪玩,就跑了出去,然后就爬上了树去抓鸟。 结果她就爬不下来了,她又不敢喊,怕惊扰了宫中的贵人,只盼着外公早点发现她不见了,来把她就下去。 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大哥哥把她抱下来的,还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至于是谁,她真的记不清楚了。 那件事后,她现在还恐高呢。 她万万没想到,那人居然就是陆临渊。 陆临渊被盛尖尖瞧的没有任何不自在,毕竟他可没有这么丢人的事儿,不过这丫头记性这么好,不知道当年自己救她的事儿,她还记不记得。 若真记得,那她也该记得当年搂着自己的脖子说过的话。 若不记得,那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盛尖尖被陆临渊盯的有些莫名其妙,她飞快的移开视线,掠过之处,人人都低下了眼睛,深怕盛尖尖说出点儿什么惊天丑闻来。 她清了清嗓子,“诸位,我这里还记得几件事,不知道还要说吗?” “不不不!” 众人纷纷摆手。 “王妃果然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过目不忘,老夫觉得那药方定是她幼时记下的。” “对对对,臣也这么觉得。” 盛尖尖看着众人惊慌摆手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故作淡定地收了话头:“既然诸位都信了,那我便不多说了。” 【娘太牛了!一招制敌,看谁还敢质疑!】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打滚,【那些人刚才还瞎起哄,现在一个个怂得像鹌鹑,笑死本宝宝了!】 “你们……” 乔云樱看着瞬间倒戈的众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本想借题发挥打压盛尖尖,反倒让对方借势立威,自己成了跳梁小丑。 “国舅爷,孙太傅,可还需要我再说点儿什么让你们确认一下?” 孟庭胥老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却只能硬着头皮附和:“王妃过目不忘,真是奇才,是我等狭隘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尴尬的闹剧。 孙太傅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连点头:“是老夫愚钝,误会了王妃,还请王妃海涵。” 陆临渊站在一旁,看着盛尖尖从容拿捏全场的模样,眼底满是惊艳与宠溺,“尖尖,这些话你该私下说才是,诸位别介意,她年纪小,莽撞了。” 【娘,你可别觉得我爹在拆台啊。】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他都说了你年纪小,谁跟你计较那就是以大欺小,臭不要脸。】 盛尖尖自然明白陆临渊的意思,她还很配合地道:“王爷说的极是,诸位,对不住了,我也是一时着急。” 众人赶忙摆手,谁还敢计较啊,不怕被爆出更多难堪的事儿吗? 陆长明皱了下眉头,几个大臣竟然斗不过一个女子,但他面上带着笑,“九婶如此聪慧,配得上九叔的神武,赏赐决不能少,来人,把这些赏赐加倍,一并送到摄政王府去。” 【小白眼狼,全场你最坏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娘稀罕你这点破东西啊?】 小奶团子冷哼,【就是我娘聪明,不然这屎盆子非扣到我娘头上不可。】 盛尖尖听着加倍的赏赐,面上依旧谦和谢恩,她清楚小皇帝不过是想要借赏赐堵住她的嘴,也顺便彰显帝王恩威。 陆临渊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皇上心意臣夫妻心领,但赏赐按原例即可。尖尖素来不贪慕虚荣,这份恩宠,臣替她记下了。” 盛尖尖顺势附和:“王爷说得是,皇上的认可便是最好的赏赐,这些财物倒在其次了。” 【小白眼狼,你当我爹是瞎的呢?你们这么欺负我娘,我爹没拿那金、元宝砸你脑袋就算给你面子了!】 陆长明也意识到陆临渊生气了,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第六十七章 当年她说了什么? 太和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陆长明僵在龙椅上,看着下方气场凛然的陆临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现在羽翼未丰,还不能够跟陆临渊对抗。 【小白眼狼吓傻了吧!让他嘚瑟,现在知道怕了?】小奶团在肚子里扬眉吐气,【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然真当咱们好欺负!再不老实,把你们全杀喽!】 孟庭胥见状,脸上堆着僵硬的笑:“王爷,皇上也是真心赏识王妃才加倍赏赐,一片好意,还望王爷莫推辞。” 孙太傅也跟着附和,头都快低到胸口:“是啊是啊,皇上一片赤诚,王妃聪慧,王爷神武,真是我大靖之福啊!” 陆长明见陆临渊迟迟不说话,也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他猛地想起,“乔将军,朕听闻你之前说若九婶治好战马,你会道歉来着?” 乔云樱茫然地看着陆长明,显然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事儿。 “就当着众人道歉吧!”陆长明命令道。 【爹,你快看清小白眼狼吧,他没心的,随时能拉人出来挡刀。】 盛尖尖皱了皱眉,陆临渊却沉声道:“皇上的心意臣明白,只是无功不受禄,加倍赏赐实不敢当,也不合规矩,时辰不早,臣夫妻二人先行告退。” 陆长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但等二人的身影一消失,他便怒视着下面的几个大臣,仿佛看着一群废物似的。 出了宫门,盛尖尖的心仍未踏实,她知道皇上的心,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陆临渊说。 “王爷,刚才何必那般严肃?” “他们算计你,我如何不气?” 盛尖尖心中一暖,如今看着他,记忆里那张模糊的俊脸也有了清晰的轮廓,“那您也不该拒绝了皇上的好意?” 陆临渊冷嗤一声,“好意?难道不是他纵容的?” 【还行,我爹也不傻,恭喜你,你会对白眼狼越来越失望的。】 小奶团子冷哼一声,【不行咱就反了吧!】 马车缓缓驶动,车厢内一片静谧。 陆临渊突然开口,“王妃的记性好的出乎本王意料。” 盛尖尖耸了下肩帮,这些全靠肚子里的小家伙帮忙。 “不知道王妃可还记得那些话?” 盛尖尖看着陆临渊好看的眸子,她蹙着没,思考了一阵却还是摇头,“什么话?” 【娘啊,这个真可以记得!】 奈何,小家伙没有提醒,盛尖尖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陆临渊叹了口气,“不记得就算了吧。” 盛尖尖觉得陆临渊像是有些失望,“我记得……当年我爬上树,是王爷您救我下来的。” 陆临渊点点头,却并不欢喜,“然后呢?” 然后…… 【娘,好好想想啊。】 盛尖尖也着急,她到底说了什么,关键是小奶团子你倒是说啊。 陆临渊苦笑,童言无忌,对她来说不重要,或许早就忘了吧。 “我……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盛尖尖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伸手轻轻拉了拉陆临渊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委屈,“王爷,要不您告诉我?” 陆临渊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苦笑,“算了,忘了就忘了吧,本王也记不清楚了。” 【娘啊,我爹的小心脏被你伤的碎了一地啊,扫都扫不起来了。】 盛尖尖纳闷,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难道是说了酬谢的话,没兑现? 晚膳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用的,不过不是盛尖尖亲手做的,她倒是想来着。 但陆临渊怕她累着,正好盛尖尖觉得自己火烧厨房的厨艺也的确需要好好练练。 吃过饭,陆临渊有盯着盛尖尖看了会账册,他有些后悔把整个王府的账交个她管了。 不是不放心,是以她的算账能力,他怕今年的账明年都算不完。 天色渐黑,陆临渊却说要公务要处理,还让盛尖尖今晚不必等他了。 【我的娘啊,你可千万别觉得我爹生你的气了。】 难道不是? 盛尖尖暗暗地想。 【我爹是怕搂着你睡觉把持不住,要怪就怪你太有吸引力了,肿么办?】 【我爹总洗冷水澡也不是个事儿啊!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旺!!】 盛尖尖耳尖轰地烧起来,那她该怎么办? 去找他,他岂不是要多洗一次凉水澡。 盛尖尖攥着帕子纠结半晌,最终让厨房温了碗驱寒的姜枣茶送过去。 陈嬷嬷说了,眼下还不合适行房,虽然她不排斥,但是为了孩子,还是算了吧。 如小奶团子所说,她已经失去过她很多次了,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陆临渊刚刚洗过冷水澡,周身都散发着寒气,看着秦风端过来的姜枣茶,无奈地苦笑。 他这个小王妃,还挺会疼人的。 真是太会疼人了! 翌日天已大亮,但盛尖尖还没醒,却因为外面的动静被迫睁开了眼睛。 “陈默默,让白鹭进来吧。” 陈嬷嬷叹了口气,瞪了眼白鹭,白鹭吐了吐舌头。 “王妃,不好 了,乔将军在门口负荆请罪呢,围了一圈人,非说要跟您当面道歉。” 白檀一边伺候着盛尖尖穿衣,一边抱怨,“早不道歉晚不道歉,偏偏要等王爷不在府里道歉,还弄这么大阵仗,她是真心的吗?” 陈嬷嬷叹了口气,“她这么做,就是让百姓觉得王妃您心胸狭隘,不接受她的道歉。毕竟她在军中、百姓里都有些声望,这么一闹,反倒显得是您刁难她。” 【这女人真够恶心的!故意挑我爹不在的时候来,还搞负荆请罪这套,就是想博同情、道德绑架!】 白鹭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王妃出去受这个委屈吧!她要跪,那就跪着,王妃您别理她。” 却不想,陈嬷嬷厉声阻止,“不可,乔将军当年受过伤,双腿有疾,若是跪久了,旧伤复发,对王妃不利。” 盛尖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冽,“陈嬷嬷说得对,她这是算准了我不会让她跪出事儿。” 她缓缓坐下,语气平静,“但想让我妥协,没那么容易,这戏怎么唱,得由我定。” 第六十八章 装可怜谁不会啊 “白檀,你去请太医来,就说我有些腹痛。”盛尖尖勾了勾唇,“另外请乔将军回去。” “她要是不回去呢?”白檀忙问。 “那就备上软塌和暖炉给她。”盛尖尖道。 装可怜嘛,她如今也是信手拈来。 【娘这招太绝了!直接釜底抽薪!看她还怎么赖着!】 小奶团在肚子里兴奋地打滚,【她要是还不滚,就成了故意气到孕妇的恶人!】 王府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乔云樱是大靖的女将军,又曾为了朝廷远嫁和亲,她这一跪,群情激奋。 乔云樱拔高的声音:“王妃既不肯见,我便在此长跪不起,直到王妃原谅为止!” 白檀叹了口气,至于盛尖尖给的软塌和暖炉,乔云樱都不用,非要就这么跪在大门口。 “太过分了,乔将军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怀疑她吗?怀疑都不行了吗?她也是为了我们大靖啊。” 乔云樱刚刚早已经大声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百姓们也都听的清楚。 “就是啊,没有乔将军这样的将士们去打仗,哪来的王妃享清福啊?” “摄政王爱民如子,怎么会娶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把盛尖尖和陆临渊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自然没什么好话。 “让王妃出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么欺负乔将军,我们百姓不依。” 乔云樱满心得意,“大家不要为了我冲撞王妃,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是我惹她不高兴了,我愿意道歉,我会跪到她出来见我为止。” 白檀翻了个白眼,“乔将军,不是王妃不出来见您,实在是她没办法出来,她在军营里为了救战马,夜不能寐,昨天又去宫里那么一糟,刚刚腹痛不止,怕是动了胎气。” 白檀这话一出,门口的议论声瞬间顿了顿。 乔云樱脸色、微变,没想到盛尖尖会拿胎气说事,刚要开口辩解,就见府内丫鬟急匆匆跑出来,“白檀姐姐,您怎么还在这儿啊?王妃……王妃她……” “王妃这么了?” “她,她疼的晕过去了,嬷嬷说还见了红,您快去吧。”小丫鬟哭的无比伤心,“乔将军,求求您了,要不您先回去吧,王妃说要来见您,可她刚走了两步就晕倒了,呜呜!” 白檀扫了眼乔云樱,然后赶紧进宫去了。 小丫鬟这一哭,风向彻底变了。 “原来是动了胎气啊,那确实不能出来。” “乔将军也是,明知王妃怀着孕,还闹这么大动静,怕是一着急才晕倒的吧?” “之前只听乔将军说,没想到王妃为了战马那么辛苦,大着肚子一夜不睡,哪里吃的消啊?” 乔云樱跪在地上,手脚冰凉。 她明知道盛尖尖是装的,可是此时说的话,只怕更失了人心。 该死的盛尖尖,就只会拿肚子说事儿,要是她肚子里那块肉没了,看她还如何得意。 小丫鬟见状,又给乔云樱磕了个头,“乔将军若真有诚意道歉,何不等王妃身子好些再登门?这般堵在门口,岂不是诚心要逼出人命?若王妃出了事,我们这些奴才也没法活了,求乔将军饶命啊。” “是啊!太不应该了!” 有人立刻附和,“乔将军快起来吧,别真闹出事儿来!” 乔云樱看着眼前的局面,满心的得意彻底被慌乱取代。 她知道自己再跪下去,只会彻底失去民心,还落下骂名。 她咬着牙,勉强撑着站起身,踉跄了两步,对着王府大门生硬地拱了拱手:“既然王妃不适,那我改日再来。” 说罢,她狼狈地拨开人群,匆匆离去。 围观百姓见没了热闹,又觉得乔云樱做得不妥,也渐渐散去了。 府内,盛尖尖靠在软榻上,听着白鹭的回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娘,完胜!这乔云樱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算把她赶走了。”白鹭松了口气。 盛尖尖抿了抿唇,“把她赶走怎么了?戏还没唱完呢!” 陈嬷嬷勾了勾唇,王妃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性子。 “王妃,那个叫铃铛的丫头……” 盛尖尖点点头,“重重有赏。” 【这个铃铛可以用,人聪明,也忠诚,你多给她点银子吧,爱赌的爹,生病的娘,身有残疾的哥,全靠她撑着了。】 小奶团子咕哝了一声,【她前世对我挺好的,可惜最后被逼的跳了水,用自己的命换钱给家里人。】 白鹭刚应下要去赏铃铛,就见那丫头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帕子,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哭戏”里完全缓过来。 盛尖尖招手让她进来,语气温和:“刚才做得很好,没露出半点破绽。” 铃铛连忙跪下磕头,声音还有些发颤:“都是王妃教导得好,奴婢只是照着做而已。” 【娘,你看她多乖!前世她就是太实在,才被人欺负得那么惨。】 奶团在肚子里叹息,【这次一定要好好护着她。】 盛尖尖示意她起身,让白鹭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锦盒:“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你拿去吧。” 铃铛愣在原地,看着锦盒里白花花的银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寻常主子打赏也就一些碎银子,顶多也就一二两,王妃居然给了她一百两? 那她的家人不就有救了? 铃铛噗通一声又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奴婢谢王妃恩典!从今往后,奴婢这条命就是王妃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盛尖尖笑着抬手,示意她起身:“起来吧,这笔银子,是赏你刚才机灵,日后在我身边安心做事,少不得你的好处。” 陈嬷嬷在一旁笑着补充:“王妃向来赏罚分明,你既忠心又机灵,往后好好做事,自有你的前程。” 她看铃铛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这丫头是块可塑之才。 盛尖尖揉了揉小腹,话锋一转:“乔云樱这次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要想把这出戏唱好,过两天你要受些委屈!” “奴婢愿意,王妃就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愿意。”铃铛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王妃要奴婢做什么,吩咐便是。” 第六十九章 她想无痛当妈? 很快,白檀就带了太医回来,给盛尖尖诊了脉。 因着陈嬷嬷提前给盛尖尖扎了针,脉象上看,的确是动了胎气的样子,太医开了安胎的药,还诊断出了胎像不稳。 太医走后,陈嬷嬷扶着盛尖尖起身,她有些疑惑,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嬷嬷,您有话就直接问吧。” 陈嬷嬷笑了笑,“王妃,您这胎强健有力,为何要让太医觉得胎像不稳,很容易夭折?仅仅只是对付乔将军的话,动了胎气足够了。” 【陈嬷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猜我娘是怕白眼狼小皇帝对我下手。】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乖宝宝,猜对了。 “陈嬷嬷,我自然是信你的,这么做的确不仅仅是吓唬下乔将军,这个孩子,除了我和王爷,未必玉人希望她出生,这么传出去,很多人觉得没有动手的必要了。” 陈嬷嬷恍然大悟,“王妃思虑得这般周全,是老奴愚钝了。” 至于是谁不想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那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陈嬷嬷脸色凝重起来,“老奴这就去安排,让府里人多留意,往后王妃的饮食起居、汤药点心,都必须经过三重查验,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她深知,王妃这步棋走得精妙,但也更凶险,往后必须更加谨慎。 【陈嬷嬷你也太紧张了,有你在,本宝宝肯定会平安出生的,到时候您还得把你那一手、银针绝学教我呢。】 正说着,陆临渊便冲入了门内,“怎么样了?” 陈嬷嬷见状,赶紧叫了几个丫头一道退出去。 盛尖尖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您怎么回来了?” 【我的傻娘啊,你都动了胎气了,我爹能不回来吗?你也太小瞧咱俩在我爹心里的分量了。】 陆临渊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攥住盛尖尖的手,“你和孩子没事儿吧?” 【娘,听仔细喽,说的是咱俩,不是我,所以可千万别再像前几世那样,说我爹只在乎我,不在乎你了!】 盛尖尖看着他额角的薄汗,心里一暖,任由他握着手心没有抽回,“放心,我和宝宝都好好的,是故意让太医那么说的。” 陆临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眉头却没有松开:“这个乔云樱,几时变得这样了?” 【还几时?她一直都这样好不好?论鉴婊、鉴茶能力,爹你还是幼儿园水平。】 【也就我娘不跟你计较,换成别的女人,天天给你挠个大花脸。】 盛尖尖抬头看了看他英俊的脸,挠花了岂不可惜? 再说了,她还真不敢。 但不敢做,她还不敢说吗? “谁叫我走了狗屎运,怀了王爷的孩子呢?乔将军跟王爷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瞧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娘,我怀疑您在泡茶。】 陆临渊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尖尖歪着头看他,“王爷怎知道我想的是哪样?” “难道你们不是多年的战友情谊?没有男女之情?”盛尖尖故意惊呼,“啊~难道我想错了?” 盛尖尖憋着笑,故意垂下眼睫,语气慢悠悠的:“人人都说,乔将军是大靖第一女将,跟王爷站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来是对的。” 陆临渊被她这么一说,哪里还反应不过来,他笑着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敢戏耍起本王来了?” 【爹,我娘敢耍你还不是你宠的?】 盛尖尖笑了笑,还真是。 她从没想过,她还能跟陆临渊这般。 盛尖尖动了胎气一事,当天就在京城传开了,太皇太后差点就亲自过来探望了,最终被拦了下来,但补品却送了一大堆。 乔云樱本来是想弄臭盛尖尖的名声的,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好名声赔进去了。 何况她还被太皇太后叫过去,责备了一通。 这让她如何甘心呢? 乔云樱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太后叹了口气:“表妹,太皇太后只是一时听信了流言,你别往心里去。” “流言?” 乔云樱声音又冷又怨,“表姐,那盛尖尖装模作样演了一出戏,就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我反倒成了逼害她的恶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一想到盛尖尖跟陆临渊朝夕相处的模样,还有刚刚自己被太后指着鼻子骂,她心头的妒火就烧得更旺。 尤其是就连那些百姓们也都怪起她来了。 太后看着乔云樱怨毒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劝诫:“表妹,事已至此,你该收敛些。盛尖尖如今怀着九弟的孩子,又得太皇太后看重,你再与她作对,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收敛?” 乔云樱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甘,“我为大靖征战多年,受过多少伤,远嫁和亲受尽苦楚,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只会装可怜、靠肚子博同情的女人?我不甘心!”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表姐,当年我们乔家在战场上拼死效力,只剩我一个人,我知道表姐一直都是疼我的!” 太后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不悦。 孟氏一族能有今天,确切的说她能有今天,都是乔家的功劳。 这个表妹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忘恩负义。 “你是我表妹,我当然希望你跟临渊白头偕老,可你也知道,你的身子不能生养,何不等盛尖尖生下孩子,你白得个孩子岂不更好?” 说到不能生养,乔云樱脸色煞白,这个秘密出了太后没人知道。 “表姐……”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劝道:“妇人生产,九死一生,不过几个月的事儿,你就不能再等一等了?” “可盛尖尖她……”乔云樱眼底满是疯狂的妒火,“她盛尖尖的孽种!不是我的!我宁可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要养一个贱人的种!” “你这就错了。”太后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不生,难道临渊就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他疼爱这个孩子,你只管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他见了自然高兴,这事儿不就水到渠成了?” 乔云樱顿了顿,“表姐既然都想好了,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第七十章 乔将军饶命 太后指尖捻着佛珠,眼帘微垂,语气带着几分讳莫如深:“表妹, 这步棋一旦落子,就再无回头路。” 乔云樱眼中瞬间燃起光亮,“表姐放心!只要能嫁给临渊,我什么都敢做!” 太后对着她点头,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又过了小半个月,乔云樱再次登门,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她没敢再像上次那么大张旗鼓。 盛尖尖在家里闷的快要长毛了,她原本在定远候府的时候,宋兰心纵容,整日的吃喝玩乐。 如今天天关在家里学着一些之前碰都不碰的东西,忽然听到乔云樱来了,盛尖尖一把将手里的女红扔在软榻上,眼底的无聊瞬间被狡黠取代。 【白月光不知道,我娘磨刀霍霍,就等着她来呢。】 “陈嬷嬷,快叫上铃铛,咱们去迎接贵客。”盛尖尖对着陈嬷嬷挑了挑眉。 陈嬷嬷觉得此刻的盛尖尖就跟老鹰见到兔子一般激动。 【我娘一笑,白月光生死难料,倒霉了99回,我终于体验了一把爽文。】 陈嬷嬷快步唤来铃铛,这丫头得了盛尖尖的嘱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王妃,奴婢……奴婢担心做不好。” “别怕。” 盛尖尖捏了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个聪明的,见机行事,待会儿受的委屈,本王妃回头都给你补回来。” 【娘这是要演哪出?】 小奶团在肚子里好奇地转了圈,又紧张地绷紧身子,【二两羊水已备好!胎盘手串已到位,开干!】 一行人来到大门口,乔云樱没有直接进前厅,估计就是想要让百姓们瞧见她放下身段真心道歉的样。 她这样,正合盛尖尖的意,好戏要是没几个外人在,连个捧场喝彩出去叭叭的人都没有,多无趣。 乔云樱站在大门口,一身月白襦裙衬得她身姿挺拔,手里捧着个乌木锦盒,见盛尖尖进来,拱手道:“王妃近日安好?前几日是我思虑不周,今日特意带了些温和的安胎补品,给您赔罪。” 盛尖尖扶着陈嬷嬷的手,脚步慢悠悠的,故意在门槛上顿了一下,擦了不少粉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铃铛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王妃!您小心些!” 乔云樱刚要开口再说话,盛尖尖却捂着小腹,眉头紧紧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虚弱地对乔云樱摆了摆手:“乔将军…… 失礼了…… 我身子弱还没养好……” 【娘这演技绝了!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 周围原本零星围观的百姓见状,立刻围了过来,小声议论起来:“这不是乔将军吗?怎么王妃一见到她就肚子疼?” “前几日王妃动胎气的事没过多久,怎么又来了?” 乔云樱脸色骤变,“王妃哪里的话,上次的事儿是个误会。” 【误会个屁,你就是故意的,只可惜我娘反应快,没让你奸计得逞罢了。】 盛尖尖靠在陈嬷嬷怀里,虚弱地抬眼,对着乔云樱摆了摆手,声音细若蚊蚋:“乔将军…… 我知道你无心……是这丫头不会说话,如今我……把人带来了,任凭将军发落。” 盛尖尖副柔弱又大度的模样,更让百姓心疼。 当日的事儿有些人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小丫鬟忠心护主,哪有什么错处? 此刻大家对乔云樱的怨气越来越大,虽然没直说,但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乔云樱站在原地,感受到群情激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哈哈哈,白月光要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小奶团加油鼓气,【铃铛姐姐,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看前面,黑(he)洞洞,待你赶上前去,杀她个片甲不留!】 盛尖尖暗暗发笑,小奶团子这戏唱的还不错。 铃铛立刻会意,“扑通” 一声跪在乔云樱面前,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却倔强地含在眼眶里,愣是没掉下来。 “乔将军,那日是奴婢情急之下,忘了规矩,说话冲撞了您,奴婢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 这话说得既忠心又委屈,瞬间戳中了百姓的心窝子。有人便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这丫鬟有什么错!换谁见王妃被欺负,都得拼命!” “乔将军要是真有诚意道歉,就不该揪着一个丫鬟不放!” “没想到啊,乔将军居然是这样的人,那次本来就是她不对,如今为难个小丫鬟。” 【白月光要变黑莲花了,跳进黄河也不清了。】 乔云樱皱眉,脸色难看至极:“我……你这说是做什么?我几时为难过你?” 盛尖尖适时轻咳两声,虚弱地开口:“乔将军,这丫头冲撞了您,本就该罚的。” 铃铛也继续磕着头,“求将军饶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起来!”乔云樱怒声说道,脾气快要压不住了,该死的盛尖尖不请自己进门,倒是让一个死丫头在这里缠着自己。 “本将军不会同你一般见识的。” 铃铛如蒙大赦,盯着磕得青紫的额头道谢,“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白月光上当了吧?恶毒欺负人的名声算是坐实了,还不能再为难铃铛姐姐,以后但凡铃铛姐姐有个好歹,大家都得认为是你干的。】 盛尖尖勾了勾唇,瞪了眼铃铛,“还不赶紧下去,免得碍着将军的眼,乔将军,里面请。” 乔云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跟着盛尖尖往里走。 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踏入摄政王府。 上次他们大婚之日,她送了礼,人却没来,她不想看到陆临渊跟别的女人如胶似漆,跪拜天地。 王府庭院深深,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乔云樱却毫无欣赏之意,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盛尖尖的背影,指尖攥得发白 。 这条路,本该是她陪着陆临渊走的,这座王府,本该是她的家。 【啧啧,看啥看?再看我娘就把你干掉,那眼神都快淬出毒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故意轻轻踢了踢盛尖尖,像是在提醒她小心。 【白月光静悄悄,肯定要作妖,娘,你可得小心啊。】 第七十一章 乔云樱不能生养? 乔云樱脚步放缓,似是无意地开口,“这是海棠花?” 盛尖尖看了看那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应该,好像,大概……是吧!” “临渊他……”乔云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住了口。 盛尖尖勾唇,“这海棠花难道别有深意?” 【也真是难为白月光了,这都能看出来,在我娘眼里砍吧砍吧都是柴禾,能烧。】 小奶团子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我的傻娘啊,你咋还给个杆子就往上爬呢,这不正中了人家的全套吗?】 乔云樱淡淡一笑,“没什么,王妃不必介意。” 然而,本以为她不说了,她却又开了口,“我喜欢海棠,没想到临渊在府里种了这么多。” 盛尖尖故作惊讶地 “呀” 了一声,抬手轻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前几日下人来报备,说这几株海棠根须烂了,叶子掉光怕是活不成,正琢磨着挖了改种石榴树呢 ,听说石榴多子多福,最适合我这怀身子的。” 她顿了顿,偏头看向乔云樱,“原来将军喜欢海棠?早说啊!不过可惜了,这几株眼看要枯了,留着也碍眼,既然将军喜欢,要不我让人挖出来送你府上去,将军喜欢花,定是深谙养花之道,或许能救活。” 【娘!怼得好!我爹养海棠花是因为你吗?那是因为皇祖母给选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的脸多大啊?一锅装不下!】 乔云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必了。” 她声音发紧,强压着怒火,“既然是王爷种的,即便枯了,也该留着才是。” 盛尖尖挑眉,“将军说的也是,毕竟是王爷的心头好,自然也该他处置。” 【我爹肯定一声零下,拔光烧光,给我娘当柴炖汤!!】 乔云樱勾了勾唇,盛尖尖也没有多得宠嘛,身为王妃,连处置一些花的权利都没有,临渊对她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提起孩子,乔云樱的视线下移,落在了盛尖尖隆起的小腹上。 【不好,有妖气,娘,保护好本宝宝,她要打我的主意。】 盛尖尖皱眉,抢男人,她不怕,但是动她孩子,那她一定会拼命的。 “王妃虽说身子骨弱了些,但这孕相极好,瞧着倒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福气?你怕不是想让我没福气!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小奶团在肚子里警惕地缩成一团,【你该不会是想去母留女吧,你不能生孩子就打我的主意?】 盛尖尖面上平静,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乔云樱不能生孩子? 不过想想也有可能,她嫁去北戎十年,却没有一儿半女,难道真的是身子出了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还真有可能打上自己孩子的主意。 小奶团子并没有胡乱猜测。 盛尖尖脸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用手护了下肚子,挡住了乔云樱的视线,“借将军吉言,这孩子定能平平安安长大,有王爷护着,福气确实大。” 乔云樱在前厅坐了片刻,目光若有似无地总是盯着盛尖尖的肚子,但两个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她坐了会儿留下补品便离开了。 人走后,陈嬷嬷第一时间查看了补品,再三确定了,并没有问题。 【娘啊,你要长点心啊,她要是下毒才符合她的人设,但她什么都没做,一定有问题。】 小奶团在肚子里急得转圈,【娘!她肯定还会搞事情!咱们一定要盯紧她!】 盛尖尖深吸一口气,这事儿的确不能放松警惕,想到乔云樱之前还派人想要把她吓流产,如今却关心起她的孩子来,的确很反常。 傍晚陆临渊从军营回来后,第一时间便来看看盛尖尖。 盛尖尖见他进来,想到海棠花的事,一下午了,心里还有点堵得慌,“王爷,您喜欢海棠花吗?” 陆临渊被问的一怔,“怎么突然这么问?” 【爹,小心回答啊,搓衣板准备,今晚还想不想抱着我娘睡觉觉了?】 盛尖尖鼓了鼓腮帮子,“我不喜欢。” 陆临渊笑着道:“不喜欢拔掉就是,换别的,你喜欢什么?母后爱花,那里有各地进贡的稀有品种,她疼你,你去管她要,她肯定不会舍不得。” “您当真舍得拔掉吗?这可是乔将军喜欢的花啊!” 陆临渊瞬间懂了她的小心思,又气又笑,但却很开心,“胡说什么,那些海棠是太皇太后当年赏的树苗,我随手让人种了,早忘了品种,你喜欢什么,本王这就让人去种?” 盛尖尖眼睛一亮,故意歪头逗他:“真的?那我要种石榴树!听说石榴多子多福!” 说到最后,她的脸不由得一红。 【石榴树好!寓意好还能吃!】 陆临渊语气宠溺又认真:“没问题,明日就让下人把那些海棠全挖了,换成石榴树。不仅这儿,你院子里、后花园,只要你看得见的地方,全种上你喜欢的。” “府里的事儿你做主就好!” 盛尖尖心里的那点小别扭彻底烟消云散,她狡黠地笑着,“乔将军的府邸刚入住不久,想必还缺了这海棠花,不如把拔下来的送给她可好?” 【让我娘不痛快,她也别想痛快。】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打滚,【哈哈哈!娘这招太损了!送一堆枯树过去,膈应死她!】 陆临渊苦笑,他猜测今日她肯定是被乔云樱给气着了,“王妃还真是会送礼。” 盛尖尖眉眼弯弯,“一般一般,不过说起送礼,我还真有一事拿不定主意。” 陆临渊见她心情好了,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还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儿?” 他这个小王妃,主意拿的不知道多好呢。 “孟家老夫人再有几日就是六十大寿了,我要准备些什么送过去啊?” 盛尖尖想到前两日接到的请柬,之前这些事儿她从来没管过,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还有再过一个月,母后也要生辰了,她对我那么好,我该送她什么呢?” 【孟老太太不重要,皇祖母的话,我可太清楚了,送礼就要送到心坎里。】 第七十二章 寿宴交锋 “孟家送什么不重要,你能去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的。” 陆临渊淡淡地道:“母后那里,最好的礼物你已经送来了。” 【是我,是我,就是我。】 小奶团子激动地喊道:【皇祖母最喜欢本宝宝了,本宝宝还有180天送达!】 盛尖尖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他能帮自己拿主意呢,这说了等于没说一样。 还是她自己看着办吧,孟老太太和太后,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太后这里还是要多用些心思的。 …… 孟家老太太寿宴这天,京中稍有头脸的人家都来了,府邸门前车水马龙,庭院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孟氏一族两子一女,一个太后,一个文官之首,还有一个武将,而外孙还是当朝天子,孟家的确是皇族之外最显赫的人家。 帖子是请了陆临渊的,但陆临渊没来,他堂堂摄政王,不来也说得过去。 盛尖一身石榴红绣暗纹的褙子,衬得她气色红润,孕肚虽已显怀,却步态稳健,身后跟着陈嬷嬷,手里小心翼翼捧着包装精致的礼盒。 【哇!好多人!娘今天穿得真好看!】 盛尖尖被小奶团的夸赞逗得弯了弯眼。 陈嬷嬷贴心地扶着她的胳膊,低声提醒:“王妃,慢些走,台阶陡。” 盛尖尖点点头,发现脚下的鹅卵石路有些松动,几颗鹅卵石就散落在路上,她淡淡一笑。 【这点小手段,还想难为我娘,真是蠢死了,但凡我娘有事,我爹立刻让喜事便丧事。】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安抚着暴躁的小奶团。 孟府庭院布置得雅致又喜庆,红绸缠绕着廊下的柱子,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寒暄,衣着华贵,谈吐间尽是世家风范。 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毕竟是摄政王的王妃,如今又怀着孕,身份尊贵,众人纷纷拱手行礼,语气热络:“王妃安好。” 【娘,爽不爽,前几世你嫁给渣男,人家不请你厚着脸皮来。】 小团子撇了撇嘴,【现在嫁给我爹,有里有面。】 盛尖尖含笑颔首回应,举止端庄得体,没有半分怯场。 她之前宋兰心教的不知礼数,没少闹笑话自打陈嬷嬷来了身边后,她就请陈嬷嬷教导。 如今那些想看她笑话的,怕是要失望了。 这时,孟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快步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王妃大驾光临,老夫人在正厅等着呢请随老奴来。” 盛尖尖跟着她走进正厅,就见孟老夫人穿着一身织金寿字纹的枣红锦袍,坐在主位上,精神矍铄。 两旁坐着孟家的长辈,还有几位身份尊贵的老夫人,见到盛尖尖,笑得都有些耐人寻味。 【娘,这些老货们就是想拿捏你,敌不动我不动,你是摄政王妃,全场你最大。】 她们见了盛尖尖没有要动的意思,盛尖尖也不动,她如今的身份,受得起他们行大礼。 孟老夫人见状,连忙拍了拍扶手,笑着打圆场:“都愣着做什么?快给王妃让座啊!” 说着她亲自起身,虚虚的要行礼,盛尖尖还不至于这点表面功夫都不会做,“老寿星,快快免礼,今日是您的好日子,我也来沾沾喜气。” 方才还端着架子的几位老夫人,这才纷纷起身见礼,语气也热络了几分:“王妃莫怪,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反应慢了些。” 盛尖尖目光扫过厅中,恰好瞥见角落侍立的丫鬟眼神闪烁,指尖还沾着点泥灰 。 【娘快看那个丫鬟!肯定是坏人指使的!要不要我爹把孟家给端了?】 众位夫人还在行礼,迟迟等不到盛尖尖叫起,她们在家里都是作威作福的,哪里受得住这个。 陈嬷嬷忍着笑,低声提醒道:“王妃……” 盛尖尖这才好像刚回过神来,“呦,怎么还不起啊,瞧我,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这不就走神了。” 她语气自然,带着几分孕期女子特有的娇憨,伸手虚扶了一最近的老太太,不知道是谁家的老祖宗,满脸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快请起。” 【娘,干得漂亮,让他们嘚瑟,就喜欢她们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 小奶团子冷哼,【这些人都跟孟家一伙的,你也不用担心得罪他们,狠狠收拾就行了。】 孟老夫人笑容一僵,“快坐快坐,王妃怀着身孕,可得小心些,您能亲自来,真是蓬荜生辉。” 盛尖尖顺势落座,声音轻柔却清晰:“老夫人客气了,王爷本也想来给您贺寿,奈何军营突发要务,特意让我把这份心意带来,他交代了,若不来,还让人觉得前些日子国舅爷的事儿我们记恨上了呢。” 【你们忘了吧?我娘没忘,看你笑得那么欢,就想让你哭一哭。】 孟老夫人的脸黑了几分,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挤出笑容:“王妃说笑了,王爷体恤,老婆子感激不尽,哪敢有那样的心思,都是为朝廷办事,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那小子鲁莽了。” 盛尖尖淡淡一笑,“老夫人严重了,哦对了,刚刚来的时候,我险些踩到鹅卵石滑倒,我瞧着皇嫂还没来,老夫人还是派人去清扫下,免得伤到了凤体。” 【娘好样的!这个哑巴亏,咱不吃。打直球,让这些就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措手不及。】 【她们就喜欢背后搞事情,没想到娘您敢拿到明面上说。】 这话一出,孟老夫人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厅里的宾客们也都听出了弦外之音,纷纷交换着眼神,看向孟老夫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 孟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忙不迭地对身边的管事嬷嬷呵斥道:“你是怎么当差的?庭院清扫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快仔细检查一遍,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小心你的皮!” 管事嬷嬷吓得连忙应诺,转身就往外跑,连大气都不敢喘。 孟老夫人这才勉强稳住神色,转头对盛尖尖赔笑道:“王妃提醒得是,都怪老婆子年纪大了,疏忽了这些细节,多亏王妃心细,您没事吧?” 盛尖尖抬手轻轻抚了抚孕肚,笑容温和,“我倒没事,只是怀着身孕,脚步沉些,真要是踩滑了,怕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惊吓。王爷本就担心我独自赴宴,回头要是知道这事,少不得要念叨我几句不懂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她顿了顿,“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多不待见我呢!” 第七十三章 孟家出了天大的笑话 孟老夫人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再也维持不住笑容。 她猛地站起身,对着盛尖尖深深福了一礼,声音都带着颤音:“王妃息怒!老婆子绝无此意!是孟府下人办事不力,才让王妃受了惊吓,老婆子给您赔罪!” 两旁坐着的孟家长辈和几位老夫人也慌了神,纷纷起身附和:“王妃明鉴,孟老夫人一片赤诚,绝无怠慢之意!” “都是下人疏忽,回头定好好管教!” 盛尖尖这才缓缓抬手,虚扶了一下孟老夫人,语气依旧温和,“老夫人快请起,您这是何意?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无怪罪。” 【哼!这下知道怕了吧!敢算计我娘。】 小奶团子气呼呼地道:【一群老货,前世嘲笑我娘,这辈子惹急了我娘把你们全杀喽。】 “瞧我这脑子,老夫人,这是我准备的寿礼,您可千万别嫌弃。”盛尖尖突然话锋一转道。 孟老夫人如蒙大赦,笑道:“王妃说笑了,您能亲自来,就是给老婆子最大的脸面,哪里会嫌弃礼物!” 陈嬷嬷适时上前,将包装精致的礼盒稳稳奉上。 管事嬷嬷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祖母祖母,您快看谁来了?” 说话间,孟家长房嫡女孟婉莹便拉着乔云樱出现在了门口,她瞥了眼盛尖尖,仿佛没看到似的,“祖母,表姑姑可是带了北戎最好的雪参来给您贺寿!足足有百年份,听说能延年益寿。” 【呵,这女的眼瞎吗?没看见我娘在这儿?之前欺负我娘的,她也算一个,现在见不得我娘嫁给我爹眼红吧。】 孟老夫人冷声呵斥:“婉莹!没规矩!没看见王妃在此吗?还不快见过王妃!” 她心里把这个孙女骂了千百遍,死丫头这是想把孟家往火坑里推! 盛尖尖倒没动气,只是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目光淡淡扫过门口的孟婉莹和乔云樱。 孟婉莹被祖母呵斥,虽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不情不愿地对着盛尖尖屈膝行了个礼,语气敷衍:“见过王妃,王妃莫怪,实在是之前您还是定远候府的小姐,我一时忘了您如今都是摄政王妃了。” 说罢,她也不等盛尖尖叫起,就把乔云樱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还故意把盛尖尖的礼物往边上挤了挤。 “这什么呀?破破烂烂的,祖母,您快看看表姑姑给您的寿礼吧。” 【这蠢货是嫌孟家死得不够快吗?嘚瑟吧,反正也嘚瑟不了几天了,以后都是以泪洗面。】 孟家大夫人秦如霜瞪了眼女儿,“婉莹不得无礼,那是王妃送的礼物。” 孟婉莹故意大吃一惊,然后拿起了盛尖尖的礼物,“那我可要看看王妃送的什么礼物了?字画啊,听闻王妃文采……呵呵,王妃送的字画定是不同寻常的。” 【来了来了,我娘一雪前耻的机会到了,这一次我娘可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娘加油!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孟婉莹一把扯开字画的锦缎,是一副工笔画,画面上松鹤延年栩栩如生,寿桃饱满欲滴,最绝的是题在旁边的贺寿诗,字迹娟秀却不失力道,笔锋流转间尽显功底,算得上佳品。 但她瞥了眼那落款是:松间客卿。 不是有名的大师所画,自然也不值一文了,堂堂摄政王妃,如此小家子气,真是丢死人了。 “王妃莫不是被人骗了,您不懂字画,这画画的查无此人,是哪根葱我都不知道,不过想必王妃也是精挑细选,我替祖母谢您了?” 【蠢货,你连 “松间客卿” 都不知道?好日子真是过够了!】 盛尖尖放下茶杯,“孟小姐倒是说说,这画哪里不好?” “好吗?我觉得哪儿都不好,不入流,王妃不懂文墨,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也不怪您。”孟婉莹把画丢在桌子上,一脸嫌弃,“这种东西地摊上一文钱买八幅,但凡懂一点的人都不会拿来送礼。” 【说,继续说,待会儿肯定有人大耳瓜子抽你。】 盛尖尖淡淡一笑,“我倒是觉得这画很有意境,哪哪都好,千金也值得。” 孟婉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放声大笑,“王妃,您真是要笑死我了,我就没见过把一张废纸当宝贝的人,这什么松间客卿,我听都没听说过。” “松间客卿?”秦如霜听后,脸色大变,“你闭嘴。” “娘,我没说错啊,大家都知道王妃不懂这些,我们也不会怪她的。” 秦如霜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瞪着孟婉莹,话都快说不出来:“你给我住口!不懂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哪里说错了啊?这个什么鬼名字的人是谁啊?”孟婉莹嗤笑。 她笑着笑着,发现在场的人都没笑,“你们……你们怎么了?” “那鬼名字是我!”孟老太太咬着牙说道。 秦如霜想到女儿刚刚大放厥词,气得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孟婉莹被打懵了,“我……祖母,怎么回事您呢?娘……” 【傻了吧?你嫌弃的要死的是你祖母的字儿,哈哈,我皇祖母就算放个屁我都觉得是香的。】 孟老夫人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想骂人,甚至想杀人,但是没脸骂。 她靠着一手字画,供夫君读书,最终成了状元郎,这是她一直引以为豪的事情,如今却被个小丫头如此羞辱。 【哈哈哈!真是大型社死现场!嫌弃来嫌弃去,嫌弃到自己亲祖母头上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笑得直打滚,【这蠢货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秦如霜吓得跪在地上,拉着孟婉莹也磕头:“老夫人恕罪!婉莹她真的不知道!求您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孟婉莹彻底傻了,“祖母!孙女儿错了!孙女儿真的不知道是您!求您原谅我!” 宾客们都惊呆了,看向孟婉莹的目光里满是嘲讽。 她费尽心思羞辱盛尖尖,最后竟狠狠打了自己祖母的脸,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盛尖尖端着茶杯,平静地看着这闹剧,语气淡然:“孟小姐也是无心之失,老夫人消消气,今日是您的寿宴,别气坏了身子。” 第七十四章 盛尖尖身世被揭露 “是她,是她,祖母,都怪她,要不是她送了这个,我怎么会说那些话呢?”孟婉莹哭着指向盛尖尖,眼里满是恨意。 孟婉莹这话一出,全场瞬间死寂。 孟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孽障!掌嘴!” 她是什么身份,敢攀咬摄政王妃,何况明眼人都瞧着呢,是她眼瞎满嘴胡话。 秦如霜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女儿的嘴,连连磕头:“王妃恕罪!小女疯魔了胡言乱语,求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盛尖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抚过孕肚,眼神冷得像冰:“孟小姐这话倒是新鲜 ,我特意寻来昔日字画送给老夫人,怎就成了我的错?” 【就是,你不想着嘲笑我娘,怎么会变成最大的笑话?】 小奶团气得蹬腿,【我爹要是在,早送你去见你太奶了。】 陈嬷嬷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孟小姐颠倒黑白也要有个限度!王妃亲自为老夫人挑选寿礼,一片赤诚,反倒被你这般攀咬 ,你可知‘以下犯上’‘污蔑王妃’,两条皆是重罪!” 秦如霜吓得磕头磕得更狠了,额头都渗出血丝:“王妃饶命!婉莹她年纪小不懂事,求您网开一面啊!” 孟老夫人也慌了神,狠狠瞪了眼还在抽泣的孟婉莹,对着盛尖尖躬身到底:“王妃,老婆子替这孽障给您赔罪!今日这事全是孟家的错,孟家教女无方,这就把她送去家庙,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再也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不要啊,祖母,我不要当尼姑,我还要嫁给……” 【当尼姑啊,不能吃肉,也太惨了吧?】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阵喊声,“太后驾到!” “姑姑来了,姑姑救我!”孟婉莹哭着爬向了门口。 太后身着明黄色龙凤纹宫装,神色威严地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哭得狼狈的孟婉莹身上,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孟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丫头冲撞了王妃……” “不是的姑姑!” 孟婉莹死死抱住太后的裙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她送的无名字画是祖母画的,呜呜,姑姑救我,你说的让我嫁给皇帝表哥的。” 【蠢货,你真的会把自己给蠢死。】 她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太后更嫌弃了。 这个德行哪里配当皇后,哪里能够母仪天下,比起娘家,她更在意的当然是儿子了。 “住口!”太后冷喝一声,随即看向盛尖尖,“九弟妹,婉莹这孩子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次吧,我一定让人对她严加管教,再也不来碍你的眼。你寻来我母亲的旧画,真是有心了。” 盛尖尖微微屈膝回礼, “皇嫂言重了,孟小姐冲撞的不是我,我自然是不在意的。” 【娘说得对,孟大傻子冲撞的是孟老太太,这回看孟老太太咋办?】 太后脸色稍缓,又瞥了眼还在抽泣的孟婉莹,越看越嫌恶,冷声道:“九弟妹说得是,是孟家管教无方。孟婉莹目无尊长,罚去家庙静修三月,抄录《女诫》千遍,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庙门一步!” 孟婉莹一听,哭得更凶:“姑姑!我不要去家庙!我还要……” “再敢多言,便不是三月那么简单!” 太后厉声打断,眼神里的寒意让孟婉莹瞬间闭了嘴。 秦如霜和孟老夫人哪里还敢有异议,连忙谢恩:“谢太后恩典!谢王妃宽宏大量!” 【三个月,凑合吧,三年刚刚好,也算是报了前几世你让人把我娘推进水里的仇了。】 秦如霜虽然表现得体,可心里却恨死了盛尖尖。 被她这么一闹,女儿皇后的位置不保,她趁着招呼客人的机会,给贴身嬷嬷说了几句话,那婆子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然后就出了府。 寿宴前半段很是平静,一众夫人小姐们全程小心翼翼,再不敢轻视盛尖尖,而盛尖尖始终从容得体,一言一行都尽显摄政王妃的气度,挑不出半点错处。 秦如霜想到关起来哭闹的女儿,紧紧地攥着拳头。 【娘,别光顾着吃,你看见没,那个秦氏看你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你。】 盛尖尖淡淡一笑,她既然敢来,就不怕她们出招。 寿宴过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我好像听见梁弯弯的声儿了,她来干什么?跟我娘当对照组吗?】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世是她坐在席上看我娘的笑话。】 骚动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身破衣烂衫的梁弯弯走了过来,她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去,却也难以盖住淤青,“我来晚了,给诸位请安了 。” 她目光死死盯着盛尖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 昔日那个任人嘲讽的定远侯府小姐,如今竟成了众星捧月的摄政王妃。 而她自己,却成了这副德行。 “姐姐,别来无恙啊,见你一面可真是太难了。”梁弯弯故意大声说道。 梁弯弯这话阴阳怪气,瞬间把全场目光都引到了盛尖尖身上。 不少人暗自窃窃私语,盛尖尖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却让妹妹如此穷困,多少有些凉薄了。 【好臭,别过来,肯定得了脏病了。】 小奶团气得在肚子里蹬腿,【她现在过得惨,也是她自己活该,孟夫人故意把她弄来恶心我娘,真可恶。】 盛尖尖放下玉筷,抬眸看向梁弯弯,“梁小姐这话,倒是让我费解 , 你害我那一天起,你我便已无姐妹情分,何来姐姐之称?” 梁弯弯笑了几声,“对,我的确不该叫您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娘死之前,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娘,我怀疑她要爆你身世了,老渣男跟老巫婆成亲那么多年,也没个孩子,老巫婆肯定怀疑了,毕竟她能生的。】 盛尖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 梁弯弯见盛尖尖神色不变,反倒更得意,拔高声音:“这秘密可是关乎你盛尖尖的身世!你知道你爹是谁吗?哈哈,你以为是梁怀安吗?不,他其实不能生,你呀,爹不祥!” 第七十五章 给你下套你就钻 梁弯弯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全场瞬间死寂! 宾客们脸色骤变,纷纷看向盛尖尖,大多是等着看好戏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爹不祥!以我看过那么多本小说的逻辑,我外公肯定是大人物!】 小奶团气得在肚子里拼命蹬腿,【娘别生气,口说无凭,她没有证据!】 陈嬷嬷早已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来人!把这疯妇拖下去!竟敢当众污蔑王妃清白,按律当诛!” “哈哈哈!我说的是实话!” 梁弯弯笑得癫狂,继续大喊:“盛尖尖,你心虚了,你跟我一样,都是娘偷男人生的。” 秦如霜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她本想把这贱妇拉来气气盛尖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盛尖尖眼神冰冷,“满口污言秽语,也敢在此放肆!你说我身世不清,证据呢?谁都知道你嫉恨我嫁王爷,又怨我没给你出嫁妆,可你娘的事儿也不是我说出来的,你不该怪我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也觉得有道理,这梁弯弯昔日风光无限,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肯定心有不甘。 梁弯弯抿了抿唇,“我娘说的,绝不会有错。” “宋氏已死,她说太阳是方的,也死无对证了,不是吗?”盛尖尖摊摊手,“你说梁怀安不是我爹,那我爹是何人?我也希望他不是我爹呢!” “我……”梁弯弯语塞,她根本没有证据。 她娘只是那么一说,她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真话。 【拿证据!拿不出来就撕烂她的嘴!】 小奶团子气呼呼地道,【外祖母嫁给梁怀安的时候早就告诉他了,他坚持要娶的,还不是为了借着定远候府的势往上爬。】 盛尖尖心里一紧,原来如此,难怪梁怀安对自己诸多嫌恶,一点没有父亲的样子。 她转而看向秦如霜,“孟夫人,她应该不在今日宴请的名单之内吧?” 【娘,你说的没错,坏女人是被临时拉来报复你的,这个秦氏也不是好东西。】 秦如霜心头一跳,脸上却强装镇定,连忙起身躬身:“王妃说笑了,今日宴请的都是名门贵女,梁弯弯这等疯妇,绝不在名单之内,定是守卫疏忽,让她混了进来!” 【装!接着装!当我娘眼瞎吗?难道不是你刚刚让那婆子去叫的?就那个,三角眼,鹰钩鼻,满脸横肉那个。】 盛尖尖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盯着秦如霜:“守卫还真是疏忽呢,一个衣衫褴褛疯妇,能避开层层守卫闯进来,亏的是她,若是什么歹人,今日这么多贵人在此,还有太后娘娘,岂不是出大事了?” 这话一出,宾客们纷纷附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情跟自己有关系了,那就不能轻易算了。 秦如霜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王妃说的极是!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加严戒备!” 盛尖尖挑眉,“孟夫人,难道不查查她是怎么进来的吗?若是里通外,祸患未除。” “我……我自己进来的!”梁弯弯见势不妙,大声喊道。 “她……她也说了,肯定是她趁着人多,溜进来的。”秦如霜道。 “孟夫人,您有所不知,梁弯弯素来爱说谎,她的话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不过她呀,最怕疼了,待会好好审问, 也免得府上留下祸患。” 【大型伺候,老虎钳,辣椒水,看她能撑到第几轮。】 “王妃说笑了,不过是个疯妇,何必大动干戈……”秦氏道。 【动干戈怎么了?你是不是怕她把你供出来啊?】 太后坐在主位上,脸色早已沉得能滴出水,“九弟妹,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今日毕竟是我母亲大寿,不宜打打杀杀,你说呢?”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欺负我娘,你也算一个。】 盛尖尖躬身行礼,“皇嫂说的极是,梁弯弯无故闯入寿宴、当众污蔑皇家亲眷,让皇家蒙羞,还连累孟府名声,我把她带回去好好询问。” “我不要。”梁弯弯大喊,她知道跟盛尖尖回去,肯定没有好日子。 盛尖尖根本没理会梁弯弯的哭喊,对陈嬷嬷使了个眼色:“带下去,好好询问,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内应是谁,务必要查个清楚。” 【娘威武!就该这么治她!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 陈嬷嬷领命,就准备上前。 梁弯弯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哭喊:“不要!我不去!秦夫人救我!是你让我来的!你不能不管我!”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秦如霜的脸 一下变得惨白,猛地站起身嘶吼:“你胡说什么?” 宾客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秦如霜身上,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太后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冷冷瞥了秦如霜一眼,那眼神里的厌恶和警告,让秦如霜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盛尖尖故作惊讶地挑眉:“哦?秦夫人,梁弯弯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说是你让她进来的?” 秦如霜浑身发抖,声音又尖又颤:“王妃,她在胡乱攀咬,我……我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呢!” 【装!什么牌子的垃圾袋啊?这么能装?】 小奶团冷哼了一声,【不过娘啊,你要是太针对了,太后下不来台,回头肯定嫉恨你,看在她是太后的份上,就给她一点薄面吧。】 太后的眼神越发冰冷,“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秦如霜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盛尖尖却抿了抿唇,“皇嫂,您别急,我相信这件事跟秦夫人没关系,我刚刚说过了,梁弯弯爱撒谎,刚刚不也造谣污蔑我来着吗?” 她挑了挑眉,看向秦如霜,“许是她没接到孟家的请柬,这才嫉恨上了孟夫人,孟夫人,您说是吗?” 秦如霜不知道盛尖尖为什么给她台阶下,但她知道再不下就不好收场了,“对对对,这梁弯弯满嘴胡言乱语,做不得数的。” 【傻了吧?我娘给你下套你就钻?】 小奶团子得意翻个身,【承认梁弯弯撒谎,那我娘的身世也是她胡诌的了,不过大家不傻,你跟梁弯弯怎么回事儿,大家可都清楚呢!】 盛尖尖勾了勾唇,她正是这个意思,顺便还能捞个宽宏大量的好名声。 第七十六章 排面直接拉满 太后见盛尖尖主动让步,脸色缓和了几分,顺着她的话茬沉声道:“既如此,便按九弟妹说的办。梁弯弯满口胡言,先押下去严加看管,等寿宴结束再处置! 大嫂,今日之事多亏九弟妹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往后行事务必谨慎,再出纰漏,哀家绝不轻饶!” 秦如霜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谢太后恩典!谢王妃宽宏大量!臣妾谨记教诲!” 盛尖尖这死丫头,藏的够深啊,她这步棋太高明。 【娘太厉害了!这波四两拨千斤,既给了太后面子,又没让坏人得逞!】 小奶团在肚子里得意地打滚,【秦氏那个蠢货,名声这回算是臭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啊,她的小手段大家门儿清。】 盛尖尖淡淡颔首,没再追究,重新落座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全场。 她这番行事,也证明了梁弯弯的确爱撒谎,之前她和宋兰心母女两个,在外没少说盛尖尖的坏话,如今看来,都是假的。 这个王妃,聪明着呢。 寿宴总算得以继续,只是经这么一闹,孟家众人全程如坐针毡,再没了半分喜气。 孟老夫人看着盛尖尖,恨不得亲手去掐死她,先是孙女,再是儿媳妇,都被盛尖尖给收拾了,她的老脸真是没地方搁。 盛尖尖仿佛没察觉到孟老夫人的怨毒目光,轻轻抚了抚孕肚,动作轻柔,尽显端庄。 【娘快看!孟老太太那眼神,想把咱们生吞活剥呢!】 小奶团在肚子里拱了拱,【她自己教不好儿孙,还好意思恨别人!这才哪儿到哪儿,慢慢习惯吧,以后只会更丢脸。】 寿宴后半段过得异常沉闷,孟家众人强颜欢笑,宾客们也只是敷衍应酬,没人再敢轻易搭话,更没人敢招惹盛尖尖。 所有人都默契地认定,这位摄政王妃,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好不容易等到寿宴结束,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路过盛尖尖时,无不恭敬行礼。 盛尖尖微微颔首回应,神色淡然,直到最后一位宾客离开,她才缓缓起身。 【我娘今天一战成名,她盛尖尖不好惹的人设可是立下了。】 盛尖尖起身时,陈嬷嬷立刻上前搀扶,低声请示:“王妃,车驾已在门外备好,是否现在启程?” 盛尖尖轻轻点头,目光扫过一旁强装镇定的秦如霜和面色铁青的孟老夫人,“今日叨扰老夫人寿宴,多谢款待。孟夫人,梁弯弯那人心肠歹毒,对我这个姐姐都能下毒手,何况其他人呢?还是别沾边的好。” 秦如霜哪能听不出盛尖尖的敲打,她强挤出笑容应声:“王妃慢走。” 【哈哈哈!娘这临别一击太绝了!怼得她们哑口无言!】 小奶团咯咯地笑着,让她们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再不敢乱蹦跶!】 盛尖尖没再多余废话,在众人的目送下,扶着陈嬷嬷的手缓步走出宴会厅。 沿途的孟家下人纷纷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敬畏。 陈嬷嬷扶着盛尖尖,低声道:“王妃,今日您处置得极为妥当,既没失了王妃气度,又给了孟家一个深刻教训。” 盛尖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这只是开始,秦如霜和孟婉莹,还欠我不少账呢。” 刚走出孟府大门,摄政王府的马车便已等候在侧。 盛尖尖正要上车,车帘却被轻轻掀开,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出来,正是陆临渊。 【哇!爹亲自来接娘了!这排面直接拉满!】 小奶团瞬间在肚子里兴奋地打滚,【娘快把手递过去,再撒个娇告个状,我爹保准把孟家那些人全收拾了!看见没,那些人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 盛尖尖莞尔,将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正要弯腰上车,身后却传来一道带着打趣的声音:“九弟倒是心急,亲自来接,难不成还怕我们孟家怠慢了弟妹,把她吃了不成?” 太后原本想多陪孟老夫人片刻,没成想出来得这么巧,正好撞见这一幕。 她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目光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而她身边的乔云樱,脸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陆临渊握着盛尖尖的手紧了紧,侧身将她稳稳扶上马车,才转身面向太后,“皇嫂说笑了,有您护着,臣弟没什么担心的。” 【太后,你害臊不?我爹尽心尽力为你们母子俩守江山,你们娘俩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一家三口,以后下雨别出门,容易被雷劈。】 盛尖尖坐在马车内,掀开车帘一角,声音温婉:“劳烦皇嫂挂心,臣妾今日一切安好,倒是叨扰了老夫人的寿宴,实在不好意思。” 太后摆了摆手:“无妨,是孟家管束不严。九弟疼媳妇是好事,只是弟妹怀着身孕,往后少涉这些是非才好。” “臣弟省得。” 陆临渊道。 “临渊,正好遇到你了,军营里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乔云樱见他们要走,突然开口。 【白月光,见不得我娘跟我爹卿卿我我,又想把我爹拐走,真讨厌。】 陆临渊淡淡道:“尖尖累了,明日上朝的时候再说吧。” 说罢,他便放下帘子,车夫挥了下鞭子,马车缓缓离开。 车内,陆临渊看着盛尖尖:“今日战绩如何?” 【爹!这你可问着了,今天我娘真是开挂了,一个人大战好几个恶人,话说……】 盛尖尖一怔,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眉眼,“王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就不怕我被欺负了?” 陆临渊淡淡一笑,“我怕你把她们欺负的太惨,你的手段,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盛尖尖被他说得心头一跳,随即忍不住弯了弯唇,故意逗他:“原来您特意来接我,是担心我下手太狠,收不了场?” 【就是就是!爹肯定是怕娘把孟家掀了,特意来兜底的!不过娘今天超争气,根本没需要爹出手!】 小奶团骄傲地说道,【我娘今天气场两米八!】 陆临渊低笑出声,眼底满是宠溺:“我是怕你费神,怀着孕跟她们置气划不来。” 盛尖尖抿唇,“置气的确犯不上,但如果知道孟家跟谁交好,王爷觉得划得来吗?” 第七十七章 找梁弯弯算账 陆临渊眉峰微挑,眼里闪过惊艳之色:“哦?那王妃发现了什么不防说说?” 【说就说,就说兵部尚书家的夫人跟孟家走的近。】 “柳尚书家的夫人送了孟老太太一尊玉佛,价值不菲,少说也得大几千两,上万两也是有可能的。” 盛尖尖此言一出,陆临渊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柳成安?他的俸禄,何时送得起这样的大礼?” 【娘原来你也看到了,还有张夫人,李夫人,王夫人呢?这些人都是孟家的狗腿子。】 盛尖尖指尖轻点孕肚,声音压得更低:“何止柳夫人,张御史家送了整串东珠朝珠,李太傅府递了嵌宝金如意,就连一向谨小慎微的王侍郎家,都送了两匹云锦妆花缎呢。” 【就是就是!这些人平时对其他勋贵都抠搜得很,偏对孟家这么大方,肯定有猫腻!你们成亲他们送的礼都没超过二百两,想装出一副清廉的模样。】 陆临渊指节叩了叩车厢壁,眼底寒芒乍现:“张御史掌监察,李太傅管东宫教谕,王侍郎主户部漕运…… 孟家这是把朝中几大要职都串起来了?” 盛尖尖指尖捻着帕子,串没串成她不敢断论,但这群人突然凑向孟家,分明是找了个幌子。 孟老夫人是太后的亲娘,攀着孟家,就等于攀着皇上。 而如今兵权在陆临渊手中,皇上最缺的就是这些人。 但这话,她没敢说,陆临渊应该能自己想明白。 陆临渊看了看盛尖尖,“我的小王妃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仅打了胜仗,还刺探了军情。” 【那当然,白月光能跟你并肩作战,我娘可以给你做军师。】 盛尖尖被他逗得弯了弯唇,低声道:“不过是多留意了几分,哪算刺探军情。只是这群人藏得太浅,送礼的手笔反差太大,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或者她们就真的把我当傻子来着。” 【就是!他们平时装清廉装得像模像样,一碰到孟家就露馅了!肯定是想借着孟家抱皇上和太后的大腿,好跟爹对着干!】 小奶团在肚子里愤愤地蹬了蹬腿,【还是娘眼睛尖,一下就看穿了他们的小把戏!他们把你当傻子,实际上他们才是傻子呢!】 陆临渊眼底寒芒未散,语气却带着宠溺:“你心思缜密,不过这事凶险,往后别再以身犯险。” 盛尖尖轻声道:“我知道分寸,不会拿自己和孩子冒险的。” 陆临渊点点头,就在此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盛尖尖差点坐得有些不稳,险些载倒。 陆临渊眼疾手快,长臂一伸便把人揽入了怀里。 【终于抱上了,爹,千万别松手啊。】 【哎呦,这是谁的心跳在打鼓啊?】 “没事吧?” 盛尖尖轻轻摇头。 陆临渊声音冷冽,“怎么回事儿?” 车夫吓得声音发颤:“回、回王爷!方才有个孩子跑了过去,险些撞倒。” 陆临渊眉峰紧蹙,低头仔细打量盛尖尖的脸色,大手仍牢牢护着她的腰,语气带着后怕:“真没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爹好紧张娘!不过那车夫肯定在撒谎!哪有孩子跑过能颠簸得这么厉害!】小奶团在肚子里愤愤蹬腿,一下顶在陆临渊掌心。 盛尖尖轻轻摇了摇头,指尖却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 她抬眼看向车外,声音平静:“许是车夫一时慌乱,王爷别苛责他了,咱们赶路要紧。” 陆临渊会意,没再追问车夫,却对着车外冷声道:“小心些!再出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车夫连连应诺,马车瞬间变得平稳至极。 回到王府后,盛尖尖就睡了一觉,再醒来,发现陆临渊在屋子里。 她倒不是害怕,两个人同床共枕,陆临渊也一向规规矩矩,何况二人还是夫妻。 “王爷,您怎么不叫醒我?”盛尖尖伸了个懒腰,带着刚睡醒的娇憨。 陆临渊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床边,“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孕中本就容易累,多睡会儿好。” 【娘你不知道你刚睡醒的样子多可爱,我爹舍不得叫醒~】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爹呀,你的书都拿到了,偷偷看我娘半个时辰了。】 盛尖尖面色一红,她的睡相不怎么好,岂不是全都被瞧见了。 “对了,那个车夫没问题。”陆临渊道,“倒是那个孩子,是被人二两银子收买的,让他在路上来回奔跑。” 盛尖尖刚撑起的身子顿了顿,眉梢轻轻蹙起:“二两银子收买一个孩子?这手段也太阴损了,万一惊马伤了孩子怎么办?” 陆临渊深深地看着她,刚刚若不是自己拦着,她先些摔着,可她想的却是那个被收买的孩子的安慰。 “那孩子不知道是谁给他的钱。”陆临渊淡淡地说着,“你觉得呢?” 【还能有谁,不是孟家就是白月光呗,千算万算,他们没算到我爹去接我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盛尖尖摇了摇头,“无论是谁,都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我责罚那个孩子,定会落个欺负人的名声。” “幸亏王爷去接我了,不然我和孩子……” 【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算我爹不去,暗卫们也盯着呢,绝对不会让咱们娘俩有危险。】 “不会有那种情况的。”陆临渊顿了顿,“今日宴上的事儿我都知道了,那个梁弯弯被孟家赶了出来,你打算如何处置?” 盛尖尖揉了揉眉心,“也是时候去看看她了。” 【对啊,娘,这回该算总账了,您什么都不做,往那一站,她都能把自己给气死了。】 陆临渊眸色、微深,“我陪你一起去。左右无事,也该让某些人看看,摄政王府的人不是好惹的。” 【爹要一起去!太好了,这下梁弯弯肯不仅要气死,还得嫉妒死。】 小奶团在肚子里欢快地蹬了蹬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娘您不想看看梁弯弯的惨样吗?】 第七十八章 宋家惨状 宋家早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大宅子,一家三口挤在拥挤的小巷子里,门口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盛尖尖被陆临渊扶着下了马车,就听到里里面传来了咒骂和痛呼声。 白鹭性子活泼,早已经跟身边看热闹的人询问了,“大嫂,这宋家是怎么了?” 妇人上下打量着白鹭,又看了看陆临渊和盛尖尖,自然是认不得他们的身份,只知道他们衣着华丽,不是普通人,虽然觉得盛尖尖有些面熟,但也不敢乱认。 “打媳妇儿呗,这都是常事儿了,他们家婆娘要是哪天不挨打才稀奇呢。” 女人挤眉弄眼,“今儿个听说宋誉又赌输了,他那个媳妇儿还闯了大祸。” “哎呦,疼死我了,别打了,求求你!”梁弯弯哀求的声音传了出来。 女人撇了撇嘴,“不过那婆娘也不值得同情,她娘不是啥好东西,她还给她姐姐下那种烂药,不过人家姐姐争气,嫁给了摄政王呢。” 白鹭回头看向盛尖尖,偷偷一笑。 【娘,你千万别心软,咱们俩前几世可比这惨,挨打可是家常便饭。】 陆临渊目光冷冽地扫过宋家大门:“自作自受。” 白鹭憋笑憋得肩膀发颤,凑到盛尖尖耳边低声道:“王妃,您听听,这就是报应!她当初那么嚣张,现在被打成这样,真是大快人心!” 院内的打骂声和哀求声还在继续,梁弯弯的哭喊越来越凄厉:“宋誉!我给你钱还赌债!你别打了!是孟家骗我!他们说会帮我的!” 盛尖尖神色平静无波,缓步穿过人群,朝着宋家走去。 盛尖尖站在院门口,清冷的目光扫过院内 ,梁弯弯蜷缩在地上,发髻散乱,嘴角淌着血,宋誉正举着手臂粗的棍子往她身上抽,嘴里还骂骂咧咧。 “孟家帮你?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拿不出钱就给我挨揍!” 梁弯弯抬眼瞥见盛尖尖,瞳孔骤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挣扎着爬起:“姐姐,姐姐!救我!” “姐姐?梁弯弯,人家是摄政王妃,她会搭理你才怪,你是个废物的,你娘也是个废物的,要是当初你们早些动手,她嫁过来了,宋家哪会如此?” 【渣男,要不……你回头看看呢?】 “那你说该何时动手呢?”盛尖尖冷冷地问道。 “当然是……”宋誉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几人,顿时吓得呆住了,“王……王爷,饶命……” 梁弯弯趴在地上,浑身是伤,朝着盛尖尖努力爬了过来,所过之处满地血污,看的人触目惊心。 “姐姐,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被打疼了,穷怕了。】 小奶团在肚子里愤愤地蹬了蹬腿,【当初我娘跟我被打,你不仅不管, 还说打的轻了呢。】 陆临渊上前一步,将盛尖尖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当初你和你娘给王妃下药、算计她的时候想什么了?” 宋誉还瘫在地上发抖,听见这话,连忙磕头辩解:“王爷!都是她!是梁弯弯和她娘自己作妖,草民什么都不知道!求王爷明察!” 梁弯弯被这话刺激得咳出一口血,抬头怨毒地瞪着宋誉,又转向盛尖尖,声音嘶哑:“姐姐,是他,都是他的主意,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带我走吧,我在您身边为奴为婢都行。” 盛尖尖垂眸看着梁弯弯满是血污的脸,冷声道:“为奴为婢?你配吗?” 白鹭附和道:“咱们王府的奴婢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最重要的是忠心。” 梁弯弯摇头,“不,姐姐,你在说气话,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救我的?” 【当然不是救你的,是催你命的。】 盛尖尖勾了勾唇,转而看向白鹭,白鹭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欠条,“宋公子,这是你欠我们的拮据,三千两,期限已到,还钱吧!” 宋誉看着那借据蒙住了,是他的字据没错,但他欠的不是黎老板吧吗? 怎么就成了盛尖尖呢? “这……怎么在你这儿?尖尖,哦不,王妃,这钱……” “什么钱?哪里来的小娼妇又来要钱?”李氏叉着腰,满嘴脏话的走了出来,结果看到院子里的陆临渊和盛尖尖,吓了一跳。 【真好,一锅端,一个都不少。】 “王、王爷!王妃!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快里边坐!” 李氏一脸谄媚地道。 盛尖尖白了她一眼,“宋誉,还钱吧。” “什么钱?”李氏瞪了眼儿子,“你什么时候欠你表妹钱了?” 宋誉烦躁地回瞪她。 “尖尖啊,你现在贵为王妃,王爷又这么疼你,你也看到了,我们家都这样了,不指望你帮衬你也别落井下石啊,就算你表哥欠了你的钱,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就别要了吧?” 李氏看着盛尖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毕竟你跟你表哥差点就成了亲的。” 【死老太婆,你是以我爹会嫌弃我娘的吧?】 小奶团子冷哼了一声,【动动你的猪脑子,我爹但凡对我娘不好,会放下公务,亲自陪着她来这犄角旮旯吗?】 陆临渊眼底寒气翻涌,冷笑着道:“你不提本王倒是忘了,你们合谋下药,妄图强娶,王妃险些遭了毒手,这笔账,本王还没跟你们算!” 李氏脸色瞬间惨白,这跟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啊。 “王爷饶命!老奴糊涂!都是误会!都是宋兰心那个贱人挑唆的,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李氏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宋誉见状,也跟着磕头求饶:“王妃!王爷!我们知道错了!钱我们一定还!求你们饶了我们这一回!” 梁弯弯看着这对母子的丑态,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血沫溅在地上:“别装了!你们当初惦记候府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被逼的?谁逼你了?宋誉,你就不是个男人,呸……敢做不敢当。” “盛尖尖!”她突然把头转向盛尖尖,“今天我说的话,绝对不是假的,你要是杀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第七十九章 你这种人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盛尖尖眉梢微挑,清冷的目光落在梁弯弯满是血污的脸上,语气平静:“谁告诉你我要知道了?” 梁弯弯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盛尖尖,“你……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不,你怎么可能不想知道,你不好奇?” 盛尖尖俯身,指尖轻佻地勾起梁弯弯染血的衣领,笑意凉薄如冰:“好奇?我只好奇,你凭什么觉得,这点我早已经知道的筹码够换你的命?” 【娘好飒!就该这么拿捏她!】 她勾了勾唇,“负心薄幸的男人,有什么可好奇的?” 【娘,我怀疑你在点我爹,我爹差点就负心薄幸,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爹呀,你不表表忠心?】 陆临渊好似真的听到了一般,“王妃说的极是,负心薄幸之人,要来何用?” 梁弯弯彻底慌了,“不,饶了我,我帮你对付孟夫人,给我个机会!” 盛尖尖冷冷一笑,“今日之事你还不明白?你这把刀太钝了,根本伤不到对手,我要你又有何用?” 梁弯弯脸色煞白,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死死攥着盛尖尖的裙摆一角,“我不钝!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好像一条狗哦!】 小奶团子声音里满是恨意,【之前我娘也求过你的,你只会说我娘活该,现在你也活该。】 盛尖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活着?好啊,那你就慢慢活着吧!” 【我保证,你活着会比死了还痛苦。】 “借据上写了,宋誉不能按时归还欠款,便把梁弯弯和李氏卖给我,还有他的一双腿脚。” 盛尖尖话音未落,李氏却大喊了一声,“什么还有我?你这个畜生,我可是你娘啊,你居然把你老娘也给卖了?你还不是不人啊?” 【老太婆你真是老了,你不是说他是畜生吗?畜生又怎么可能是人呢?】 宋誉被李氏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瘫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没办法就卖亲娘?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扑过去就要撕打宋誉,却被暗卫一把拦住,死死按在原地。 盛尖尖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丝波澜:“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你们抵赖。” 她转头对白鹭吩咐,“把人带走,李氏和梁弯弯先押回王府柴房,至于宋誉……” 她瞥了眼宋誉瘫软的双腿,勾了勾唇:“按借据上写的办,记得别吓着别人。” 【太解气了!窝囊了九十九世,总算爽了一把!身心舒畅。】 宋誉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求饶:“王妃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 梁弯弯也彻底崩溃,哭喊着被拖拽起来:“盛尖尖!你好狠的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 盛尖尖冷笑一声,“你这种人,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你……你这么心狠手辣你就不怕……”梁弯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鹭堵住了嘴。 “聒噪!”白鹭白了她一眼。 真是蠢死了,王爷就在这儿呢,王妃有什么可怕的? 暗卫会拖拽着三人往外走。 宋誉的哭嚎、李氏的咒骂、梁弯弯含混的嘶吼混在一起,在窄巷里渐渐远去。 陆临渊看着门口百姓们,沉声道:“宋家罪有应得,都散了吧。” 不过三字,却带着摄政王独有的威压,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连落在地上的鞋都忘了捡。 回去的马车里,陆临渊看着盛尖尖,深思后还是决定开口,“关于那个人,你当真不想知道吗?若是需要,本王可以派人去查找。” 盛尖尖指尖轻轻覆在孕肚上,感受着腹中轻微的胎动,笑意凉薄,“不必。” “不是人人都如王爷一般,世上男子,多是负心薄幸,我娘从未跟我提起,想必是伤透了心,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寻他来自找烦恼呢?” 【按着小说套路,这里面应该另有隐情,以我阅书无数来推断,我外公应该还有个强大的背景,跟我外婆,应该是阴差阳错,或者有很多不得以的苦衷。】 盛尖尖勾唇,画本子她也看了不少,哪有像小奶团子想的这样的? 陆临渊随即失笑,“倒也未必全是负心薄幸。不过你既不愿查,那便不查,左右有本王护着你和孩子。” 盛尖尖刚要应声,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轻踢,小奶团的声音又冒出来: 【娘!我赌一只酱肘子!外公肯定是大人物!说不定是隐退的将军或者谋士! 敌国的皇子也有可能!】 说到酱肘子,盛尖尖还真有点想吃了,偏巧这时一阵肉香飘进了她的鼻子。 陆临渊看着她鼻尖微动,便唤了声车夫,“停车,兴远斋的酱肉不错,王妃可愿意尝一尝?” 盛尖尖眼睛一亮,他家酱肘子炖得烂脱骨,裹着荷叶饼吃最是香。” 陆临渊见她眼尾染了笑意,当即掀开车帘,“王妃就当陪本王尝尝。” 【娘,我爹这是怕你害羞,多好的男人啊,更好的是,他是你的。】 二人刚下车没走多久,却不想见到了同样来兴远斋吃饭的乔云樱。 【冤家路窄,我怀疑白月光是个NPC,哪哪都刷新。】 乔云樱看到陆临渊和盛尖尖也有些意外,她笑着打招呼,“临渊,你也来兴远斋啊,我记得以前咱们经常来这儿,小时候你还买热乎乎的酱肉给我送去呢。” 【我爹喜欢吃这儿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娘嘴馋总来这儿呢?】 小奶团子冷哼,【你猜,你再猜,你好好猜呢?】 盛尖尖微微抬头看向陆临渊,小奶团子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确喜欢来兴远斋,不过倒是一次也没碰到过陆临渊啊。 想来是小奶团子故意气乔云樱的吧。 “我在北狄的时候,就想着这口。”乔云樱自顾自地说道:“今日恰好经过就来买了,没想到就碰上你……们了。” 【想吃的还是想我爹啊?想也白想,别想了吧。】 盛尖尖淡淡一笑,“乔将军,前几日王爷让人送去的海棠花您还喜欢吗?” 第八十章 赢了面子还得赢肘子 乔云樱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了瞬,显然没料到盛尖尖会突然提海棠花,自己前脚说了她喜欢海棠花,这女人后脚就拔了所有的海棠花,还让人送到了她府里。 真是太过分了。 但她不想让盛尖尖得意,故意道:“喜欢,我这个人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眼神直往陆临渊身上瞟,试图找回往日的熟稔感:“临渊,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总说这家的酱肘子炖得最入味,每次都特意给我留,我们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陈芝麻烂谷子的,说出来有意思吗?】 小奶团子哼了一声,【哪个男人会跟喜欢的姑娘把酒言欢,席地而坐,那是把没把你当女人。】 “乔将军对陈年旧事记得倒清楚,不过王爷,您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怎么能让姑娘家坐在地上呢?传出去,还以为您欺负人呢。” 陆临渊点点头,“是我想的不周。” 他原本想说什么的,但看这样子,他的小王妃不需要帮忙了。 乔云樱见盛尖尖不气不恼,还开起了玩笑,暗暗攥紧了拳头,“王妃别生气,我只是怀念过去的日子,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些回忆总是难忘的。” 就在这时,伙计端着一只油光锃亮的酱肘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看看盛尖尖,又看看乔云樱,犹豫着问道:“最后一个肘子,你们二位…… 谁先来的?” 盛尖尖闻言,大方地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肘子是将军的回忆,既然将军这么念旧,就让给将军吧。王爷,我们今日换家店吃可好?” 【就是,让她一个人守着回忆过吧。】 【娘你可以抱着我爹,为所欲为。】 陆临渊低笑一声,“都听王妃的,换换口味也好。” 他瞥都没瞥那最后一个肘子,目光全程黏在盛尖尖身上,“左右只要你吃得开心,去哪吃都一样。” 乔云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伙计手里递过来的酱肘子,只觉得那肘子烫得烫手。 她强装镇定接过来,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盛尖尖走了几步,小声地嘀咕:“那肘子好香,我有点后悔了。” 陆临渊以为她刚刚那么洒脱大方,没想到这会儿却馋猫似的。 【娘,别难过,肘子能吃,我爹也能吃啊?】 小奶团子柔声安抚,【你看看我爹,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秀色可餐,可不兴傻乎乎的拿我爹换大肘子啊!】 陆临渊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怀了,“真想吃?” 盛尖尖点点头,不吃她怕是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别家的不行?” 盛尖尖点点头,别家的味道跟这个不一样。 “吃不到睡不着觉?” 盛尖尖再次点头,她是不是太馋了点儿? “走,回去!”陆临渊宠溺地道。 “回去?”盛尖尖怔了怔,“不是没有了吗?兴远斋一天就只做两锅肘子,早上一锅,下午一锅,没有了。” 【这是饥饿营销,娘你不是要做生意吗?这招可得学会了。】 两个重新回到兴远斋,盛尖尖又惊又喜,果然还有一只大肘子。 “怎么回事?不是被乔将军买走了吗?” 陆临渊淡淡一笑,“她就是喜欢跟人争,你不要了,她也觉得没意思。” 【爹,你要是再说,我娘可就生气了,你咋那么了解她呢?】 “还要不要?”陆临渊试探地问道。 盛尖尖眼睛一亮,“为什么不要?” 就因为差点被乔云樱买走了吗? 那不是没买走吗? 她有没咬过,有什么可介意的,吃到肘子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盛尖尖的回答,倒是让陆临渊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介意的。 掌柜的早已机灵地把肘子用新油纸包好,双手奉上:“您快拿着,刚出锅的,热乎着,小心烫!” 盛尖尖接过来双手捧着,鼻尖萦绕着肉香,转头就对陆临渊笑:“走,回车里吃!” 【娘好样的!赢了面子还得赢肘子!】 陆临渊忍俊不禁,眼里满是宠溺,“我以为你会介意。” “有什么可介意的?”盛尖尖得意一笑,“抢来的没准更香呢!” …… 翌日,军营里。 乔云樱一身戎装,握着长枪的手隐隐发颤,眼底满是郁色。 “将军,您今日状态不对,要不要歇息片刻?” 身旁的副将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低声询问。 乔云樱猛地收枪,枪尖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不必!再来!” 乔云樱心头火气正盛,挥枪时力道失了准头,招式也乱了章法。 对面士兵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长枪竟直直朝着她的肩胛刺去! “将军小心!” 副将惊呼着扑过来,却已来不及。 乔云樱瞳孔骤缩,只觉一股劲风袭来,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闪电般掠过,稳稳扣住了那杆失控的长枪。 “砰” 的一声,长枪被硬生生震开,枪杆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陆临渊负手而立,眉宇间凝着几分冷意,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乔云樱:“军中操练,如此心不在焉,视性命如儿戏?” 乔云樱惊魂未定,看着近在咫尺的陆临渊,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临渊……” “乔将军身为将领,当以身作则才是。”陆临渊冷声道。 说罢,他便起身离去。 乔云樱僵在原地,副将关切地道:“将军,您没事吧?” 乔云樱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后起身朝着陆临渊的方向追去。 “临渊……刚刚是我不好,多亏了你。”乔云樱道。 陆临渊脚步未停,“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你我何时这么生份了?”乔云樱不满地说道。 她快步追上,挡在他面前,眼眶微红,“临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是我不对,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远嫁也是迫不得已,你到底还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她委屈地拉了拉陆临渊的袖子,“你说过的会护着我一辈子,结果现在就只有你欺负我,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了?” 第八十一章 我爹偷偷去见女人了 “乔将军,我没有生气,至于欺负?乔将军受了何委屈?”陆临渊沉声道。 “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乔云樱委屈地说道,“从我回来后,你就没有好好跟我说过话,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把酒言欢,现在呢?你还说你没生气?当年的誓言,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你怪我远嫁,可我远嫁又是为了谁?” “当年你远嫁,我问过你,是否愿意?你若不愿意,我会帮你想办法。至于为了谁,乔将军倒是说说,为了谁呢?” 乔云樱含着泪看着陆临渊,一副你不难道不清楚的样子吗? 陆临渊眸色沉沉,没有半分波澜,“至于你说的誓言,在战场上,我定会护着你,但乔将军如今做所作为,本王觉得不需要护着。” 乔云樱被他的话刺得脸色煞白,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不需要?你当年明明……” 陆临渊瞥了眼她泛红的眼眶,没有半分怜惜:“军中规矩,公私分明。你今日心不在焉险些受伤,该罚。往后操练,若再如此,休怪本王按军法处置。” 说罢,他侧身绕过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乔云樱僵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甘心地攥着拳头,“临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盛尖尖?” 陆临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时,眉宇间的冷意散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荡的温柔。 他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遮掩,“她是本王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这话狠狠砸在乔云樱心上,让她瞬间失了血色,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她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泪水汹涌得更凶,却倔强地瞪着他,不肯低头。 “她有什么好?” 乔云樱声音发颤,带着不甘的嘶吼,“她既不懂诗书礼仪,也不会骑马射箭,她不过是跟你有个孩子,她哪里比得上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你……” “她好不好,本王说了算。” 陆临渊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她纵有千般不好,本王觉得她好就够了。” 他目光扫过她狼狈的模样,没有半分留恋:“乔将军,过去的事早已翻篇。你是将军,该有将军的气度,纠缠于儿女情长,有失体面。” “至于你我,”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从前是少年知己,如今亦是朋友。往后,还请将军恪守朋友本分,莫要再提过往,也莫要再为难她。” 乔云樱一人站在原地,泪水混着委屈与不甘,无声地滑落。 不,自己远嫁之前,他明明红着眼让自己留下来的。 他心里怎么会没有自己呢? “你明明让我别走的……” 她哽咽着,指尖攥得发白,“我以为你会等我……” 副将远远看着,实在不忍,上前递过一方手帕:“将军,天色凉了,先回营帐吧。” 乔云樱接过手帕,却没擦眼泪,只是死死攥着。她抬起头,眼底的委屈渐渐被不甘取代,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变得锐利:“他心里一定还有我,只是被盛尖尖迷惑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抹去眼泪,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我不会放弃的。盛尖尖能给的,我也能;她不能给的,我更能。临渊他,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副将看着她固执的模样,欲言又止。 陆临渊回到王府时,第一时间就去了盛尖尖房里。 她正趴在书案上,远远地看去像是在用功看书,走进了看,就知道,是在偷懒。 盛尖尖用书挡着脸,一看就知道没少这样瞒着先生偷懒。 陆临渊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眼底的冷意瞬间消融殆尽。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没出声,只弯腰盯着那本挡在她脸上的书。 【娘,快醒醒,我爹回来了,你偷懒被发现了!】 【呼叫呼叫!】 盛尖尖被小奶团子踹了一脚,悠悠转醒,看到眼前放大的脸,猛地起身,“王爷?” “王妃这是在看哪本孤本,竟看得这般入神?” 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盛尖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书 掉在桌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声儿!” 【我的傻娘啊,我爹都看你半天了,不过放心,他在笑,肯定没生气,一定觉得你可爱死了!】 她慌忙坐直身子,手还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试图掩饰自己偷懒的痕迹,殊不知鬓边的碎发都乱了,更显娇憨。 陆临渊忍俊不禁,“刚回来,见王妃用功,不忍打扰。” 他拿起桌上的书,晃了晃:“只是不知,倒着的书,王妃是怎么看进去的?” 【爹,你就别逗我娘了啊,她都不好意思 ,娘,别怕,咱们就是光明正大的睡了,我爹能把你怎么着?】 “好了,不逗你了。” 陆临渊看出了盛尖尖的窘迫,语气放软,“累了就歇着,你在家没怎么管过账,王府的账也不着急,往后有的是时间。” 陆临渊瞥了眼盛尖尖的书,是经商方面的,“王妃打算做生意?” 【娘,我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我爹不只带兵打仗厉害,赚钱也是一把好手。】 盛尖尖眼前一亮,“是啊,听说王爷的铺子都很赚钱,经商有道,我们候府很多铺子都是亏钱的,王爷可否传授一二?” “听说,听谁说的?”陆临渊笑着问。 “我……” 听肚子里的孩子说的,要是她真这么说了,陆临渊是不是得把她当成疯子? “就、就是听府里的下人闲聊说的!说王爷您眼光独到,开的铺子生意都火得很!” 【娘,你这借口也太敷衍啦!不过爹肯定不会拆穿你~】 小奶团子在心里偷笑,【你对他的事儿好奇,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临渊眼底笑意更深,哪会看不出她的窘迫,却故意不点破,“下人倒是消息灵通。” 他把书放回桌上,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咦?什么味道?我爹身上传来的?这不是我娘香粉的味道啊?】 小奶团子哼了哼,【我爹该不会偷偷去见白月光了吧?】 第八十二章 王爷心里只有我 盛尖尖鼻尖也动了动,那味道很淡,是种清冷的草木香,和她常用的甜润香粉截然不同。 “王爷还没说呢,经商到底有什么门道?” 【娘,你别装了!你肯定也闻到了!这味道陌生得很,肯定是别的女人身上的!】 小奶团子急得在肚子里蹬腿,【爹是不是去见乔云樱了?那个女人最会装可怜,肯定是她故意蹭到爹身上的!】 陆临渊没有察觉到盛尖尖的神色,认真分享:“经商先选品,候府的铺子多是绸缎庄和胭脂铺,受众是闺阁女子,就得摸准她们的喜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胭脂铺,用料要真,颜色要新,比如最近时兴的桃花色、海棠色,可多研制些;再搭些小巧的胭脂盒,刻上诗句或花纹,姑娘家自然喜欢。” 盛尖尖偷偷抬眼瞟他,见他衣领整洁,袖口也没有褶皱,不像是有过亲密接触的样子,可那草木香又确实存在。 【娘别看了,我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的!】 【不信你问他,他要是如实说了,肯定就是没事儿。】 盛尖尖心里一动,忍不住试探着问:“王爷刚从军营回来?今日操练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 陆临渊没多想,随口应道。 “战马如何了?”盛尖尖又问。 “很好,你那方子确实管用,好些个兽医看过方子后多赞不绝口。” 每每想起那些人夸赞盛尖尖的模样,陆临渊就觉得高兴。 【你呲个大牙乐啥,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娘,我不应,战马也不答应。】 【赶紧说乔云樱的事儿啊,再不说,我娘就误会了。】 盛尖尖摸了摸小腹,还没开口,陆临渊就被人叫进了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陆临渊脸色、微变,起身时下意识替盛尖尖拢了拢桌案上的书:“宫里急事,我先过去,你早些歇息,别等我。” 盛尖尖点点头,“王爷快去,别耽误了正事。” 【我的傻娘啊,快把我爹拦下来啊,这次剿匪,我爹可是收了很严重的伤呢。】 盛尖尖猛地一惊,陆临渊是她们母女的底气和依靠,绝对不能有事。 然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想去拦着陆临渊的时候,陆临渊已经没影了。 【我娘要是这会儿去找我皇祖母或许还有办法,可惜她不知道搬救兵啊。】 搬救兵? 盛尖尖眼前一亮,她叫来陈嬷嬷,说有些时日没进宫了,之前动了胎气,想必太后也跟着担心,如今想去宫里看望她老人家。 陈嬷嬷闻言立刻应下,手脚麻利地替她收拾妥当,又嘱咐丫鬟备好软轿,反复叮嘱路上务必平稳。 盛尖尖坐进轿中,手紧紧攥着衣角,心里满是焦灼。 【娘,快些快些!皇祖母最疼爹了,只要她开口,说不定就能让爹换个人去剿匪!】 小奶团子在肚子里急得直跺脚,【爹这次伤得可重了,差点就回不来了!最重要的是,白月光为了我爹丢了半条命,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缠上我爹了,不行不行,我们得把爹爹抢回来。】 盛尖尖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正好遇上刚刚潇洒利落下马的乔云樱。 她看了眼盛尖尖,眼里闪过意思不约。 清风把她身上的草木香吹到了盛尖尖的鼻息中,竟然跟陆临渊身上的一模一样。 乔云樱径直走到轿前,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王妃娘娘这是要进宫?听说王爷刚被陛下召进去,您这是……王爷日理万机,忙着国事,王妃如此粘着他不好吧?” 【就是她!这味道就是她身上的!】 小奶团子气得在肚子里蹬腿,【当小三还有脸了?也不知道是谁粘着我爹?】 盛尖尖掀开轿帘,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乔将军刚从军营回来?身上的药味倒是特别,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乔云樱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故意抬手拂了拂衣袖:“这是我府上特制的外伤药,军营里常用,今日我险些遇到危险,临渊不顾安危救下我,想必是他抱着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他身上的,王妃不会介意吧?” 她语气带着几分炫耀,仿佛在宣告自己与陆临渊的亲近。 【不要脸!故意蹭到爹身上的!】 小奶团子气得直哼哼,【娘,怼她!让她知道爹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盛尖尖神色未变,语气平淡:“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个味道是哪个莺莺燕燕的,想着若是王爷喜欢,便纳进王府,一同伺候王爷,既然是乔将军,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您和王爷一同在军中是为了朝廷办事,又不是儿女情长?” 【莺莺燕燕?娘你这也太羞辱人了?乔云樱要气死了吧?】 小奶团子咯咯地笑着,【娘干得漂亮,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盛尖尖!” 乔云樱攥紧拳头,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你别太过分!我与临渊是生死与共的知己,绝非你口中的那般不堪!” 【急了急了!她破防了!】 小奶团子在肚子里笑得打滚,【娘,再加吧劲,把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盛尖尖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将军何必动怒?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将军方才一口一个临渊,又是抱着救你,这般亲密,难免让人多想。” 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再说,将军是何等身份?本该以国事为重,却在这里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称呼、炫耀亲近,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将军格局太小,配不上将军的头衔。” “你!” 乔云樱被堵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盛尖尖淡淡一笑:“将军还是早些进宫复命吧,别让陛下等急了。至于你和王爷的‘生死情谊’,我自然信得过,毕竟,王爷心里只有我,一般人也入不了他的眼。” 盛尖尖继续往前,她看到乔云樱眼中的不甘与怨毒,但她并不想在这儿跟她浪费时间,阻止陆临渊去剿匪才是当务之急。 【娘,你太牛了!把她气的脸都绿了!】 小奶团子兴奋地蹬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你面前炫耀!咱找皇祖母拦着爹爹,绝对不给她可乘之机。】 第八十三章 王妃晕的可真是时候 去寿安宫的路上,盛尖尖一直在琢磨,太皇太后肯定能够拦下陆临渊,但她要如何开口说此事? 毕竟她此时不该知道剿匪的事儿才对。 【我娘要是这个时候突然晕倒就好 ,这样皇祖母着急,肯定把我爹喊过来,剿匪的事儿就只能中断了。】 盛尖尖暗暗一喜,果然是个好主意。 结果她刚进了寿安宫的门,还没等请安就栽倒在地,太皇太后吓得不轻,还等着见小儿媳妇呢,结果人来了就晕倒了。 “哎呀!我的乖儿媳!” 太皇太后吓得魂都飞了,连忙扑上前,死死攥住盛尖尖的手腕,“快!快传太医!” 殿内的宫女太监也慌了神,有的忙着去传太医,有的赶紧搬来软榻,小心翼翼地把盛尖尖抬上去。 太皇太后坐在榻边,看着盛尖尖苍白的脸,心疼得直掉眼泪:“这孩子,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是不是路上颠簸着了?还是胎像不稳?” 【娘,你也太拼了!真晕啊?】 小奶团子急得在肚子里蹬腿,【不过这样也好,皇祖母肯定会把爹喊回来的!顺便还能收拾下乔云樱,还是你高明。】 盛尖尖其实是故意往地上倒,却没料到力道没把控好,真有点头晕眼花。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小奶团子的声音,她原本还真没想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乔云樱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太皇太后赶紧让人去摄政王府请陆临渊过来,却得知他正在御书房议事。 “什么事能有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朝廷那么多的大臣是吃闲饭的吗?没有临渊这大靖还不过不下去了不成?皇上去跟国舅爷谈不就是了?” 太皇太后对着阻拦她的太监发了好大的火。 孙子再亲也没有儿子亲啊。 何况皇上母子的所作所为,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之前小儿媳妇就被国舅爷差点冤枉通敌叛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居然就那么轻轻地罚了下。 她对这件事是很生气的,还是陆临渊告诉她,盛尖尖不在意,这才作罢。 说实话,她瞧不上皇上母子做派,她也曾经一个人带着刚登基的皇帝,可她就从不依靠外戚,只可惜这对母子不懂。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御书房,陆临渊听说盛尖尖在宫里晕倒,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手里的兵符也掉在案上,哪里还顾得上商议剿匪事宜,声音都带着颤:“皇上,她晕倒,胎像恐有不测,臣先过去看看!” “等等!”乔云樱想着在宫门口看到盛尖尖时,她中气十足,怼起人来又狠又毒的样子,哪里像晕倒的。 而且陆临渊马上就同意了,这次剿匪她也要一起去,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我刚刚在宫门口看到王妃了,她很好,怎么就晕倒了?” 乔云樱的意思很明显,怕是有诈。 陆长明会意,“九叔,九婶哪里有皇祖母和太医照料,不会有事,这次剿匪,朕觉得您和乔将军去最合适,你们对付这些水匪是有经验的,想必皇祖母大寿之前你们就能够班师回朝。” “皇上,剿匪势在必行,我大靖英勇的将军很多,臣不去也无妨,但王妃那里,此刻需要臣。” 说罢,陆临渊冷冷地看了眼乔云樱便离开了。 乔云樱看着他的背影,攥着拳头,眼里满是不甘。 盛尖尖可真会挑时候。 陆临渊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寿安宫,刚踏进殿门,就看到盛尖尖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心里的愧疚与心疼瞬间翻涌上来。 他快步冲到榻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尖尖,我来了,你怎么样?” 【娘,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刚刚好,证明我爹对你的作用很大。】 盛尖尖缓缓睁开眼,看到他布满急汗的额头和泛红的眼眶,有点心虚,“我没事…… 就是有点晕……”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陆临渊神色凝重地看着陈嬷嬷。 “王爷,王妃见您进宫了,就想着进宫看望太皇太后,然后跟您一起回去,可不想在宫门口遇到了乔将军,她说您今天救了她,还有香气沾了您的身,想必王妃一时激动……” 【陈嬷嬷,我现在才发现,您是告状能手啊。】 【乔云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要哭晕在厕所了。】 “这件事……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跟你说……”陆临渊愧疚地看着盛尖尖。 太皇太后皱眉,“怎么又是她,她是非要让哀家这个孙子生不下来才罢休吗?” 太皇太后越想越气,拍着榻沿怒声道:“这个乔云樱!真是得寸进尺!明知道尖尖怀着孕,还故意在宫门口炫耀与你亲近,刺激她!哀家看她就是没安好心!” 她转头对身边的大太监吩咐:“传哀家懿旨!乔云樱目无尊长、蓄意刺激王妃,罚她禁足将军府三个月,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准踏出府门半步!” “母后,且慢!” 【爹,你要是敢给她求情,本宝宝一定让我娘带球跑,你就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临渊!” “母后,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让她去剿灭水匪,国事重要。” 【让她去,只要我爹不去,她就作不了妖了,还能喜提伤疤。】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国事重要,但她更心疼盛尖尖。 “母后,此事跟乔将军无关,您就别罚她了。”盛尖尖看向陆临渊,“只有乔将军一个人去吗?” “原本本王也是要去的。”陆临渊如实道:“但你这样,本王着实不放心,还是奏请皇上换个人选吧,只是水匪而已,无需本王亲自出征。” 太皇太后点头,“让别人去,你就好好陪着尖尖,你一把年纪了,才有个孩子,你不担心吗?” 【皇祖母,您说的没错,本宝宝最喜欢你了。】 盛尖尖暗暗松了口气,“大靖人才济济,想必很多人都能够胜任的。” 说话间,陆长明带着乔云樱也来探望盛尖尖。 【来的真是时候,白月光就等着我皇祖母收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