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死，我在修真界苟道无敌》 第1章 青云宗 恶心！ 难受得想死！ 林凡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仿佛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而且还是加了超强去污粉的那种。 整个脑子宛如浆糊。 天旋地转，恶心反胃。 各种破碎的光影和噪音一股脑往他脑袋里钻，最后凝聚成一声低吼咆哮：“林凡！你这废物！连桶水都提不动吗？” 紧接着。 他感觉腰眼一痛，似乎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我艹！谁特么偷袭……” 林凡下意识地骂出声，但后半句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狗吃屎姿势，趴在一片潮湿不堪的泥地上。 手里还死死攥着，半个破旧的木桶把手，井水泼了他一身，从口鼻径直灌进喉咙，呛得他连声咳嗽。 眼前的景象，彻底让他懵了。 这不是他花两千块钱租的城中村。 而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小院。 青石板铺地，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根野草，远处是几间看起来风吹就倒的木质矮房。 空气中。 到处都是屎尿味，还有些许野兽的骚气，让他作呕。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 一个穿着灰色短打布衣，满脸横肉，腰佩木牌的青年。 此刻正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地指着他鼻子大骂：“废物东西！偷懒耍滑！再不把水缸挑满，今晚就别想吃饭！宗门可不养闲人！” 宗门？ 闲人？ 林凡脑子一阵发懵，CPU都快感冒烟了，试图处理这过于超现实的信息。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同样灰扑扑，粗糙得硌皮肤的布衣，又摸了摸自己明显变小变嫩的手掌。 一个荒诞无比，却又附和网络小说的经典套路蹦了出来—— 他，林凡，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因为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大概是猝死了吧。 然后。 “我穿越了？” “还愣着干什么！装死吗？” 那横肉青年见他不动弹，似乎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抬起脚又想踹过来。 “王师兄息怒！息怒！” 旁边一个面色蜡黄的少年赶紧冲过来，拦在林凡身前，点头哈腰道：“林凡他可能是昨天累着了，一时没站稳，我帮他，我帮他把水挑满！” 被称为王师兄的横肉青年冷哼一声，似乎不屑于再动手，骂骂咧咧道：“算你小子识相！快点干，耽误了张管事的事，有你们好果子吃！” 等到王师兄走远，林凡才在那蜡黄少年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林凡，你没事吧？王扒皮今天心情不好，你忍忍。” 少年小声劝慰，眼里带着同病相怜的无奈。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是穿越还是其他。 总得先活下去，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总不可能一上来就大喊大叫，万一被人看出什么，怕是会被立刻打死。 “没…没事，谢谢。” 林凡哑着嗓子道，努力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刚才……有点晕。” “唉，谁不晕呢，这杂役处的活儿就不是人干的。” 少年叹了口气，熟练地捡起另一个完好的木桶，开始打水，“快点干活吧，不然真没饭吃了。” 通过和这个叫二狗的少年一边干活一边旁敲侧击，林凡总算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初步了解。 这里是修行宗门青云宗的杂役房。 而他，林凡。 三个月前，他和二狗子一起被送到这里充当杂役。 主要负责挑水，劈柴，种地等一系列充分锻炼身体但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 刚才那个王师兄，便是管着他们这片杂役的小头头。 据说已经是一名炼体二层修士，只需再突破一层，便能成为外门弟子。 到那时。 对方便会离开杂役区，进入待遇更好的外门，不仅有专门的单独小院，每月还能领到三斤灵米，十块灵石。 那日子，不知要比现在逍遥快活多少倍。 说到这，二狗子的眼神里，不免透露出向往之色。 也对。 当杂役要是没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对了，你还记得跟咱们一个村的大虎吗？” “听说他刚进宗门就被检测出是什么上品资质，好家伙，直接就被长老收为弟子。” “修炼更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听说现在，已经是炼体二层了，跟王扒皮一样。” “你说同样是穿开裆裤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都是一个村出来的，我现在连气感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人家……” “…………” 二狗子一边干活，一边向林凡吐槽。 这个世界，修士分为诸多等级：如炼体、筑基、金丹、元婴…… 每个境界又分为一到九层，九为极。 传说中。 金丹修士足以焚山填海，高座云端，非常人所能比，是比皇帝老儿还要逍遥的存在。 修仙世界！ 果然是修仙世界！ 此刻，林凡全无干活的心思，心中满是对修炼者的向往。 飞天遁地，逍遥快活，长生不老！ 哪个社畜没做过这种热血梦？ 但很快。 现实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据二狗描述，这个世界的修仙界，竞争之残酷，远超他想象。 杂役弟子命如草芥，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杂役弟子被送入青云宗，可真正能成为外门弟子的，千中无一。 至于什么灵丹妙药，功法秘籍，那都跟他们这些杂役没有半块灵石关系。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干活！ 整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勉强换取一点果腹的俗食和一门最基础，大众到烂大街的《引气锻体诀》。 期望哪天能撞大运突破到炼体三层，兴许能混个外门弟子的身份。 就这。 还得看上面管事的脸色。 林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这细胳膊细腿，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阵阵饥饿感，再想想那个炼体境的王扒皮…… 得！ 穿越是穿越了，但这开局未免也太寒碜了点吧？ 说好的系统呢？ 老爷爷呢？ 逆天资质呢？ 屁都没有！ 只有一身的井水和快要断掉的老腰。 果然。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其实前身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修炼，但很可惜，他的资质并不出众。 跟二狗子差不多，加入宗门三个月别说修炼了，连气感都没摸到，纯属连门把手都没看见那种。 在天赋这一方面，纯纯弟中弟了属于是。 更夸张的是。 前身为了能早日修炼，居然整夜整夜不睡觉，最后更是把自己玩猝死了！ 这才让他有了穿越的机会。 “唉，生活难，没想到穿越过来了更难。” “自己好歹在那边，还能每天吃到肉不是，哪怕是预制菜，可现在……” 怀着悲愤的心情，林凡跟着二狗完成了下午的苦力工作，领到两个能噎死人的黑褐色粗粮馍馍和一碗看不见油花的菜叶汤。 晚上。 躺在硬得硌骨头的大通铺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和梦话声。 林凡失眠了！ 绝望倒不至于，毕竟上一世也是当牛马。 主要是迷茫。 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一辈子遵纪守法，连只鸡都没杀过的青年来说。 如果不出意外，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之下，像他这种底层小杂鱼，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能不能活到明天，都还是个未知数。 “不行，我得活下去！” 林凡暗自握拳，“不说成为人上人，起码得活出个人样吧？至少得能吃饱饭吧！” 可是怎么活？ 按部就班挑水？ 估计没等突破炼体三层，就得先被累死。 至于说跑路？ 可外面世界更加危险。 传闻宗门外妖兽横行，土匪遍地，他这身板跑出去完全属于送货上门。 就在林凡万念俱灰，完全看不到希望，觉得刚穿越就要速通的时候。 忽然。 他感觉心口微微一热。 林凡猛地坐起身，惊疑不定地摸着自己的胸口。 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具身体有，先天性心脏病！ 就在这个时候。 林凡心脏开始猛烈跳动，紧接着，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的光点，随后迎风爆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段文字。 【长生道果，唯恒唯存。岁月不加身，万劫不磨灭。】 【时光易逝，寿元无疆，时光每过一年，资质＋1】 【当前资质1（庸才俗料）】 第2章 长生不老 这是什么？ 肯定是金手指啊！ 林凡愣在当场，仿佛咀嚼着这短短十几个字。 然后，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 真疼！ 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一个睡死的杂役室友的脉搏。 嗯。 有感觉，还在跳。 不是梦！ 没有出现幻觉！ 几番测试之下，林凡顿时激动起来，看着眼前的文字，突然有点想哭，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想走，路就在脚下！ 怪不得人人都说穿越好，原来真有金手指，苍天诚不欺我！ 林凡深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脑海当中再次浮现出一抹讯息。 【长生道果，唯恒唯存。岁月不加身，万劫不磨灭。】 【时光易逝，寿元无疆，时光每过一年，资质＋1】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 字面上看，他这金手指的作用很简单，长寿无疆，且每过一年，就能增加一点资质。 长生……不老？！ 我的金手指是长生不老！ 狂喜犹如海啸般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差点忍不住跳起来仰天长啸三声“还有谁”！ 但下一秒。 在他一番仔细揣摩之后。 林凡惊愕发现，他这金手指，貌似有点鸡肋啊！ 长寿无疆！ 听起来很是美好，不用修炼便能长生。 多少帝王将相，惊世大能，终其一生修炼，不就为求一个长生吗？ 但……问题在于。 长生不老不等于无敌啊！ 受伤了会死，中毒了会死，被强者一剑封喉还是会死，总而言之除了寿命无限外，其他方式都有可能让他死翘翘。 特别是对于他这个，身处修行界最底层的人来说。 送命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哪位大佬一巴掌拍死。 更何况。 他这能力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下场绝对比死还惨一万倍！ 切片研究都是轻的，怕是会被抓起来当成人形唐僧肉或者永动机来榨取价值！ 一想到无数大佬红着眼睛满世界追杀自己，林凡顿时打了个寒颤，刚刚沸腾的血液瞬间凉了一半。 冷静！ 必须冷静！ 他重新躺下，用破被子蒙住头，黑暗中，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长生不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有的是时间！ 意味着他完全不用去争抢那些短期看似诱人，实则风险极高的资源！ 意味着他可以像玩游戏一样，把技能点慢慢磨到满级！ 别人修炼争分夺秒，那是因为寿元有限。 可他不用啊！ 他完全可以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练他个一万年再出山。 如果一万年不行，那就十万年。 到时候什么天才妖孽，什么老祖巨头，早特么化成灰了。 他就算资质再差，用时间硬堆，也能堆成绝世高手！ 更何况。 他每年还能增长一点资质。 资质是什么。 资质就是修炼催化剂！ 资质越高，天赋越好，修炼也就越快，学什么干什么都要超越常人。 像同村的大虎，不就是因为资质太好，短短三个月就成了炼体二层修士。 而对他来说。 只要活得够久，那么足以从一个废柴变成绝世天才。 换句话来说。 他活得越久，资质越好，修炼越快，实力越强。 实力越强，安全性就越高，生活得就越好，又能让他活得更久。 这简直就是左脚踩右脚，原地螺旋升天。 对！ 就是这样！ 想到这，林凡不由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不过。 这金手指貌似是个发育型神技啊！ 对于发育型英雄来说，一直有个通病，那就是前期太弱了，常常成为泉水常客。 但他可没泉水泡啊。 凉了就真凉了！ “不行，先定他个小目标，活个一百年。” 林凡摇了摇头，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前期必须稳住。 一个清晰，前所未有的道路在林凡眼前徐徐展开。 争霸？撩妹？装逼打脸？ 这些都太低端了！ 太危险了！ 从现在开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活得久！ 活得更久！ 活得天长地久！ 一切行动准则，都必须为这个终极目标服务！ 简称——苟！ 苟住发育，别浪！ 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他林凡，就要做一个低调的、朴实无华的、人畜无害的、毫不起眼的小杂役。 王扒皮踹他？ 没事，他长生不老，忍了！ 只要不打死就行。 干活累？ 没事，咱慢慢干，磨洋工，反正时间有的是。 修炼慢？ 没事，咱不着急。 先练它个一百年打底！ 打定主意后，林凡感觉心情无比舒畅，连空气中那些酸臭味似乎都变得清新起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 初穿修行世界，如今又觉醒了金手指，哪个少年能安然入睡。 凭借着模糊记忆，从床板底下摸索一番，找出个用麻布层层包裹起来的小册子，小心翼翼将其打开。 尽管引气锻体诀是本烂大街的修炼功法。 但前身作为毫无背景的农村少年，自是将其作为最珍贵的宝物，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唯恐有丁点褶皱。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林凡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翻开了那本传说中的修行功法。 然后……他就沉默了。 这玩意。 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全文不到一千字，配着几幅抽象得堪比毕加索画作的人体经络图。 内容概括起来就是三步法，感受气感，引气入体，锤锻肉身，完事。 怎么感受气感？靠悟。 怎么引气入体？靠感觉。 怎么锤锻肉身？靠硬扛。 林凡嘴角抽搐。 这玩意练下去，真的不会走火入魔，原地爆炸吗？ 难怪杂役处没几个人能练出名堂，这秘籍的指导意义几乎为零啊！ 不过。 林凡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能人手一本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换句话来说。 即便如此，这功法依旧能广为传颂，被大众所接受，也就代表着它安全，稳定，不容易出岔子！ 适合绝大多数人。 至于那些高大上的神功秘籍，动不动就要求什么特殊体质、逆天悟性，练起来还凶险万分，一个不好就经脉尽断。 哪有这大众广播体操来得稳妥？ 反正咱时间多，慢慢悟，慢慢感觉，慢慢硬扛呗！ 于是，林凡走出屋外，靠在一棵大槐树下，按照引气锻体诀，开始尝试所谓的“感受气感”。 气感是修行的第一步，天资聪颖者一两天便能感受到气感，普通人半个多月也就差不多了，资质差者，感应个三五个月也是常态。 林凡屏息凝神，放空思绪，努力去感知那虚无缥缈的“气”。 一刻钟过去了……毫无感觉。 一个时辰过去了……腿有点麻。 两个时辰过去了……屋内二狗放了个屁，味道有点冲。 天光既明。 林凡盘坐在槐树下足足一夜，他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气感。 “看来，这具身体的天赋，确实有点差了。” 林凡不免有些失落。 但很快。 他摇了摇头，脸上阴霾一扫而空，“不能灰心，不就是一夜没效果吗，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反正我长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时间。” 想到这儿。 林凡放下手中功法，将其藏了起来，然后趁着还未上工，赶紧补觉。 身体是修炼的本钱。 自己既然长生，千万不能像这具身体上个主人那样，为了修炼不眠不休，最终把自己练猝死了。 半个多时辰后。 第3章 长老选人 灵田。 并不在杂役处，而是位于外门的一处偏僻山坡，众人一连走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勉强看到上工的地方。 当看到那片所谓的灵田，林凡顿时就乐了。 这哪是什么灵田，分明就是块营养不良的黄土地，稀稀拉拉长着几棵蔫头耷脑的稻谷，杂草倒是长得挺茂盛，几乎有一人高。 监工的张管事是个干瘦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得像鹰，背着手在田埂上踱步，谁稍微慢点，就是一通呵斥。 刚到地方。 众人就立刻进入忙碌状态。 林凡也不例外，他选了处灵田角落，手里拿着特制小锄头，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不过，相较于其他人，林凡就仿佛是开了零点五倍速一般，动作慢得出奇，往往是别人锄完一垄地，他可能连三分之一都没搞定。 而且他专门挑杂草茂盛的地方，草高林密，很难发现他在干嘛。 同时密切关注张管事动向，动作像极了考场上随时准备剽窃的考生。 张管事的目光扫过他好几次，每次林凡都适时地表现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感觉随时可能累晕过去。 见状，张管事也不好再说什么。 “哼，又一个没用的废物。” 最终，张管事嫌弃地嘟囔一声，监督重点，放在了那些看起来还想努力表现的杂役身上。 完美！ 林凡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功劳是别人的，身体才是自己的，这一点，林凡看得很透。 一整天，他就在这种积极工作的状态下度过。 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但态度端正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我一直没停啊，就是效率慢，我有啥办法？ 身体差嘛！ 收工的时候，他果然又被训斥了几句。 但惩罚？没有。 跟那些偷懒被抓现行的家伙比起来，他这种属于先天性不行，主观上已经非常努力了，情有可原。 又是两个硬馍馍下肚后，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小院。 林凡倒没什么。 相比起昨天来说，今天要好受得多。 特别是在他一阵努力工作下，肌肉连点酸痛都没有。 灵田除草，并不是只干一天。 青云宗外门有低等灵田上千亩，高贵的外门弟子自然不可能干除草的活，因此便全部落在了杂役身上。 杂役们也乐在其中，除了活比砍柴挑水轻松外。 有时候还能在灵田里捡到外门弟子不要的灵米，听捡到的人说，一粒灵米下肚，胜过万千山珍海味。 不过。 林凡对此却毫无兴趣，继续整天“卖力”地干着活。 晚上再抽空起来练一个时辰的引气锻体诀。 不贪多，不急躁。 身怀长生道果，他也不着急，避免急功近利，把身体搞垮。 于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青云宗杂役处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别的杂役干活是为了吃饭，而林凡干活，只是为了更好地磨洋工和了解修行世界。 别的杂役修炼时，是废寝忘食，争取早日突破炼体三层。 而林凡修炼，一个时辰不多不少，仿佛多修炼一息，就是对他的极不尊重。 如此行事，看得旁人啧啧称奇，暗道今后一定要离这人远一点，免得被这股颓废之气影响。 别的杂役偶尔还会幻想一下被哪位长老看中，一飞冲天。 林凡则彻底断绝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一心只想着怎么让自己的“杂役”身份更稳固、更不起眼。 他甚至，开始有意识地经营起，自己“老实木讷、身体孱弱但态度认真”的人设。 见到谁都唯唯诺诺，分配任务从不挑剔，偶尔被欺负也逆来顺受，最多晚上回去对着月亮默默记个小本子。 康元三百四十五年，三月十二，小雨。 王师兄那巴子，今天踹了我一脚，害我又要重新洗衣服，哼，此仇不报非君子。他目前还没突破炼体三重，看样子天赋平平，此仇……先记着，等八十年后再说。 康元三百四十五年，三月二十，天晴。 可喜可贺，二狗子昨夜成功感悟气感，向他讨教一番，没什么好请的，中午只分给他半个馍馍。 康元三百四十五年，四月十八，天晴。 今天是个好天气，砍柴时捡到只肥兔子，晚上和二狗子他们拿火烤了，虽然没孜然辣椒面，但真香，好久没吃肉，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康元三百四十五年，五月初一，阴天。 王师兄又来找事，最近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听别人说，是老相好跟人跑了，那人是外门弟子，还把他打了一顿。这段时间躲着他，免得殃及池鱼。 康元三百四十五年，六月二十，小雨。 出山砍柴，远远看到几个外门弟子围剿妖兽，老天爷，那妖兽长得比大象还壮，尖牙利齿，有个家伙一个照面就被妖兽吞了，骨头都没留下。 宗门外面果然很危险，还好杂役不用出去猎杀妖兽。 我一定要焊死杂役这个位置，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端牢这碗饭。 康元三百四十五年，七月初八，天晴。 大吉大利，总算感悟到气感。 比同铺人晚了小一个月，但没关系，细水长流，总能赶上他们。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林凡过得很有规律。 白天上工摸鱼，晚上写日记，外加修炼一个时辰。 时光荏苒。 光阴似箭。 眨眼间便是一年时间幽幽即逝。 林凡的《引气锻体诀》进展龟速，但好歹能引气入体，身体似乎也强壮了那么一丝丝，至少挑水没那么容易腰酸背痛了。 他对这个杂役处也越来越熟悉，哪里活最轻，哪个管事最好糊弄，什么时候可以去树林抓兔子，他都门清。 林凡就像一颗被扔进石头堆里的鹅卵石，完美地融入了环境，不起眼到了极致。 天赋差，又不努力，自然不会有人关注他。 活脱脱的小透明。 直到这一天，杂役处突然热闹了起来。 据说，是外门的一位长老要来挑选几个机灵点的杂役，去他的药园帮忙。 消息一出，整个杂役处瞬间沸腾了！ 去长老的药园！ 那可是肥差啊！ 不仅灵气更浓郁，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赐，甚至被赐下更好的功法！ 所有有点想法的杂役都开始拼命表现，干活格外卖力，见到管事就点头哈腰，恨不得把“机灵”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王扒皮之类的管事们也忙碌起来。 别看这些杂役不怎么样，但千百个人里，总会有那么一些家境殷实的存在，此时不捞，更待何时。 整个杂役处，都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只有林凡，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咯噔”一下。 药园？长老？ 听起来机遇很大，但风险更大啊！ 靠近大佬，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且人一多，眼就杂，他这长生不老的秘密虽然隐藏得深，但鬼知道长老会不会看出点什么。 不行！ 这浑水，绝对不能蹚！ 必须苟住！ 等到了挑人那一天。 王扒皮等一众管事，将送了礼的安排在广场最前面，等待长老挑选。 其他人虽然选不到好位置，但也拼命往前面挤，蹦蹦跳跳，纷纷高举双手，试图引起长老的注意。 至于林凡。 则悄无声息地躲在人群最后面，努力降低存在感，同时心中默默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透明，选谁都不可能选我……” 然而。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会出乎所有人意料。 特别是当你，非常想要躲开什么的时候，它往往就会精准地找上门来。 第4章 药园 林凡的祈祷显然没被漫天神佛听到。 或者说，是故意整他。 广场中心，李长老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袍，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下面一群激动又紧张的杂役，最终，定格在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路边小草的林凡身上。 有意思。 旁人都恨不得拔高两米，吸引老夫注意。 就这家伙，避之如猛虎，甚至连看都不看老夫一眼。 难道是看不起老夫的药园？ 想到这。 李长老对人群后面那少年，越发好奇起来。 “你。” 李长老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别看了，就是你小子，出来。” 林凡：“？？？” 我艹！ 不是吧长老？ 我都躲这么远了还能被点名？这老头什么眼神？专门挑软柿子捏吗？ 还是我这软弱不堪的人设演得太好，激发了他什么奇怪的同情心？ 一瞬间。 林凡脑子里闪过无数股念头，想着要不要装聋听不见算了。 但察觉到周围瞬间聚焦过来，混杂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以及王扒皮那恨不得替他答应的殷勤眼神，林凡知道，躲不过去了。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哆哆嗦嗦道：“长…长老…您叫我？” 李长老上下打量了林凡几眼，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这小子气息微弱，体质虚浮，一看就是资质差到极点，在杂役处都混不开的那种。 这种人要是拉去药园，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一巴掌拍死。 不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可靠他还是长老，自没有反悔的道理，否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于是，李长老最终点了点头，“嗯，心性看着还算沉稳，不毛躁。就你吧，跟老夫去药园。” 林凡心里疯狂吐槽：沉稳？我那是不敢动啊长老！不毛躁？我是快吓尿了啊！ 但表面上。 他只能装出受宠若惊，又夹杂着恰到好处的怯懦表情，结结巴巴地道：“多……多谢长老……可是弟子愚笨……怕……怕耽误了长老的事……” “无妨。” 李长老摆摆手，似乎懒得再多说，“跟着便是。还有你，你也一起。” 随手又点了另外两个，看起来机灵能干杂役。 跟林凡不同，被叫到的两人狂喜不已，竟直接跪地对着李长老不断磕头。 见状。 林凡心底一沉，完蛋，这两货怕不是什么不要脸的卷王！ 作为多年社畜，是不是卷王，他一眼就能看出。 同卷王一起干活。 很累，也很危险。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莫名其妙卷到你的身上。 吐槽归吐槽。 可木已成舟，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 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林凡和另外两个如同中了彩票般的杂役，跟着李长老离开了杂役处。 前往药园的路上，林凡的大脑飞速运转。 药园，听起来是肥差，但根据他看过的无数小说套路，这种地方往往伴随着较大风险。 比如灵草娇贵，养不好很容易被拉去开刀。 再者同行是冤家，一起去的另外俩哥们一看就野心勃勃，竞争肯定惨烈。 且容易被当成替罪羊。 那两个都是炼体一重的主，自己打又打不过，出了啥事，第一个背锅的肯定是他。 总而言之一句话：高风险，未必有高回报，非常不适合苟。 “必须想办法被退货！” 林凡暗自下定决心。 但不能做得太明显，得自然合理，既要让李长老感到厌烦，又不能真正惹恼了他，免得被一巴掌拍死。 很快，他们穿过杂役区，来到了李长老的药园。 与其说是药园，不如说是一片被简易篱笆围起来的山坡地，里面的植物长得……嗯，颇为随性。 有的蔫了吧唧，有的疯狂蔓延。 跟林凡想象中那种整齐划一，灵气盎然的仙境药田差距甚大。 李长老淡淡道：“老夫这片药园，种的多是一些基础草药。” “你等三人日后便负责此处，每日浇水、除草、驱虫，切记不可损伤药株，更不可私自采摘，违者重罚！” “是！长老！”另外两名杂役声音洪亮，充满干劲。 林凡则有气无力地跟着应了一声：“是……” “这是《基础灵草辨识》和《药园注意事项》。” 李长老随手扔过来两本薄薄的小册子，仿佛完成了什么麻烦任务，“你等自行熟悉，若有不懂，你们自己想办法。” “老夫每月初一来为灵草施肥，若有闪失，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李长老便飘然离去，真有个性。 林凡拿起那本《药园注意事项》，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一行加粗的大字： 【第一条：不得踩死药田里的任何一只蚯蚓，违者罚挑粪十日。】 林凡：“……” 这老头对蚯蚓是有什么特殊感情吗？ 再往下看。 【第二条：浇水需用后山灵溪之水，每日寅时汲取最佳，水量需精确到‘润而不湿，透而不涝’。】 林凡抬头看了看那需要走半个时辰才能到的后山方向，默默计算了一下工作量。 【第三条：除草需徒手，分辨‘蕴灵草’与‘腐根草’，误除一株蕴灵草，罚没半月例钱，漏除一株腐根草，罚挑粪半月。】 林凡看着手册上描绘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种东西，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这特么是注意事项？ 这是地狱难度通关手册吧！ 另外两名杂役显然也看到了这些规矩，脸上的兴奋消退了不少，露出了几分凝重。 “怕什么！” 一个叫赵虎的杂役给自己打气，“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只要干好了，说不定能被长老赏识！今后长期跟在长老身边，不必杂役处那些管事神气。” 另一个叫孙鼠的也点头道：“对！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赵虎又道：“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林……” 还不等林凡说出口，赵虎继续道：“今后咱们三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要多多帮衬，可别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林凡眼眸一瞥，知道这是要立规矩，确定竞争对手了。 果然。 一听这话，孙鼠马上站起来，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不过管理药园，还是要看各人本事，大家平日有什么经验，还得多多交流。” 赵虎和孙鼠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战意。 还未踏入炼体境的林凡根本不配当他们的对手。 唯一有威胁的，也就只剩下同为炼体一重的对方了。 “哼！”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自顾自离去。 对于两人的竞争，林凡视而不见。 默默找了间茅草屋住下，心中已经开始构思，如何才能被长老合理被辞退。 第5章 事与愿违 辞退。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作为资深社畜，林凡自认为对惹怒上级有一套。 不过。 此地和前世不同，作为修行世界，对方又是外门长老，地位远比他这个杂役要高得多。 前世哪怕他做得再出格，就算当面对着老板撒一泡，顶多也不过开除。 但在这里。 哼。 毫不夸张地说，对方弄死他，不必捏死一只蚂蚁麻烦。 他只是想被辞退，安安稳稳活个千八百年再说，可不想就地变成花肥。 所以。 想要在既不彻底惹怒李长老的情况下，被退回杂役处，需要讲究方法和策略。 思前想后，林凡最终决定采取极致磨洋工加完美遵守规则的方式，来完成这一壮举。 你不是要求精细吗？ 我就给你精细到极致！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凡来到药田前，选了处偏僻角落，开始他的摸鱼大业。 按照手册说明。 每株灵草都极为娇贵，每日的需水量都有严格要求，一旦有所差池，便会对灵草的生长有所影响。 为此。 林凡特意从屋内找来根竹筒，将其削成毛笔的形状。 随后又在旁边刻上刻度值，如此一来，能够精准测量用水量注水器就做好了。 林凡一手拿着注水器，一手端着灵溪水，仿佛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一般，蹲在每一株灵草前。 先对照《基础灵草辨识》图册观察半刻，随后再用毛笔尖一点一点给灵草浇水，一边喂还一边小声念叨：“草大爷，喝水了，不多不少，正好三滴，您请慢用……” 不远处。 赵虎和孙鼠看他如同看傻子。 “林凡，你疯了吧？照你这速度，这药园子到明年也弄不完！” 赵虎正提着水桶给灵草浇水，见林凡如此做法，眉头微皱。 林凡抬起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李长老吩咐的，要仔细，不能出错。我笨，就只能慢点来。” 孙鼠戏谑道：“仔细点好啊，你放心，这药田还有你孙哥我呢，保准不会出岔子。” “多谢孙大哥，小弟在此拜谢。” 林凡拱手一礼，转头又对赵虎鞠了一躬。 虽然知道孙鼠帮自己未必是出于好心，但这偌大的药园，仅有他们三人。 自己摸鱼了，另外两人就得多干活，单凭这一点，自己就要对两人抱有敬意。 道谢过后，林凡又继续对灵草进行滴灌。 见此情形。 赵虎和孙鼠顿感无语，但也乐见如此。 有对比才有伤害，林凡干的活少，不就能衬托出他们能干了吗？ 早在来药园之前。 他们就找管事打听过，这次李长老挑选杂役，是有心要留下一人替他打理药园。 所以他们都铆足了劲，拼命干活，力争被长老看中。 虽说两人自认为林凡对他们造不成威胁，但亲眼看着对方彻底放弃，总归是件好事。 如此一来。 他们的竞争对手便少了一个。 对于赵虎二人的想法，林凡毫不在意。 他满心欢喜地干着活，只希望下次李长老来检查的时候，能将他一脚踹回杂役区。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转眼半个多月过去。 到了李长老检查工作的日子。 这天。 赵虎和孙鼠起了个大早，换上自认为最体面的衣裳，沐浴焚香，仿佛大姑娘上花轿，就差涂胭脂粉了。 知道的他们是为迎接李长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相亲呢。 一见到李长老，两人便争先恐后上前汇报工作，为了争第一，还差点在半路上打起来。 对此。 李长老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不出喜怒。 作为长老，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 平日里连外门弟子都对他毕恭毕敬，更不要说是这些杂役。 如果不这般表现，他反倒觉得不正常。 只是。 他环顾一周，却发现少了一人，疑惑道：“还有人呢？” 闻言，赵虎一阵窃喜，赶忙指着远处的偏僻药田道：“禀长老，林凡在那。” 林凡两个字，他咬得很重，仿佛深怕李长老记不住名字似的。 顺着赵虎所指方向，李长老看了过去，顿时眉头微皱。 他大老远来检查工作，此人不列阵迎接也就罢了，还蹲在地里玩泥巴，简直没把他这个长老放在眼里！ 看到李长老面色不悦，赵虎和孙鼠心中暗自窃喜。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林凡应该是要被踢出局了。 然而。 当李长老一步步走到林凡照顾的药田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那些被林凡“伺候”过的灵草，虽然生长速度没快多少，但叶片却显得格外饱满滋润，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姿态。 尤其是几株原本有些半死不活的灵草，此刻竟然恢复了生机。 再看看还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用木片扣土，眼神专注得像是在雕花的林凡…… 李长老沉默良久。 最终，李长老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沉声道：“倒是……有点意思。就是太慢！” 说完，又背着手走了。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有点意思？ 这是什么评价？ 算好评还是差评？太慢肯定是差评了吧？是不是快被辞退了？ 李长老往他这边来。 林凡自然清楚，所以才故意在药田里磨洋工，只希望李长老一个不悦，把他踢出药园。 谁知道。 李长老只是说了这样一句指向不明的话。 不过…… 听李长老话中的意思，应该也并不是没有踢他走的打算。 同样懵的还有赵虎和孙鼠两人。 他们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凡，啥情况，这都可以？ 李长老的话落在他们耳中，那可是妥妥的夸奖啊！ 毕竟。 李长老对他们一向是面无表情，别说点评了，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结果轮到林凡，反倒是有点意？ 那他们这一个月拼了命干活算什么？ 算他们体力好吗？ 心中纵有满腔怒火，可面对李长老，两人也不敢宣泄。 只得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继续跟在李长老身后，介绍工作成效，希望能扳回一城。 几天后。 李长老又来了。 这次，李长老直接忽略了赵虎和孙鼠，从怀中扔给林凡一本老书。 《低阶灵植培育手札》。 “闲着没事可以看看，别把老夫的草都弄死了。” 冷冰冰扔下一句话后，李长老就走了。 林凡拿着那本老书，感受到另外两位同伴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心里非但没有惊喜，反而一片冰凉。 完犊子。 这老家伙…… 不会真对自己产生兴趣了吧！ 这完全不符合苟道安全准则啊！ 林凡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离“低调苟活”的目标越来越远了。 这药园。 果然是个高危地带。 第6章 任务 林凡看着手中那本《低阶灵植培育手札》，感觉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要命啊！ 这李长老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预想中的剧情是，李长老见自己干活不认真，成功引起李长老的不满，然后便被扔出药园，继续回杂役处，过挑水劈柴的美好生活。 谁曾想，李长老非但没有把他逐出药园。 反而还…… 还给了他一本辅导材料，这算什么，差生的特别关爱？ 这剧本不对啊！ 林凡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赵虎和孙鼠。 好家伙，那眼神里的嫉妒和敌意都快凝成实质了，估计现在把他们扔进炼丹炉里，都能直接炼出“酸葡萄丹”来。 这可不妙。 “林兄，真是好运气啊。” 赵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长老很欣赏你啊，我们这些人，以后怕是只能仰你鼻息了。” “是啊，以后这药园的活计，恐怕都得指望林兄了，我们这些粗人，也就配跟在你身后打点杂。”孙鼠阴阳怪气道。 林凡心里警铃大作。 内部矛盾被彻底激发，这俩家伙明显是要把自己当成假想敌。 这下麻烦大了。 两人都是炼体一重修士，若被他们记恨上，就凭自己这小身板，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至于李长老那边。 林凡相信，对于那种人物来说，就算自己不明不白死在药园，对方也不会为他出头。 退一万步讲。 就算李长老为他出头，死都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行，必须把这股歪风邪气扼杀在摇篮里！ 绝不能引火烧身！ 想到这。 林凡立刻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将手中《低阶灵植培育手札》往孙鼠手里塞：“孙师兄言重了！” “我……我就是笨鸟先飞，瞎琢磨的。” “长老肯定是看我这速度太耽误事，才给我本书让自己学学，别拖累了两位师兄。这书还是给师兄你看吧，你比我聪明多了！” 林凡态度诚恳，看不出丝毫作假。 孙鼠被这突如其来的馈赠弄得一愣，下意识接过书。 随即又像烫手山芋一样塞了回来，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敌意，“长老给你的，我们怎么看？林师弟，你就别谦虚了。” 赵虎也眯着眼打量林凡，仿佛是在看他真傻还是在假傻。 林凡心里暗骂一声，面色不变道：“是真看不懂啊！这上面鬼画符似的，比《引气锻体诀》还难懂！两位师兄要是有什么心得，一定要教教师弟我啊！咱们一起把活干好，不让长老失望才是正理！” 林凡将姿态放得很低，浑然一副菜鸡形象。 赵虎和孙鼠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番，似有所明悟。 看来这林凡不是装傻，是真傻？ 运气好被长老看了一眼而已，本质上还是那个软弱废物。 跟他计较，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赵虎语气倨傲起来，“好好干你的活吧。” 孙鼠也假笑道：“是啊林师弟，这书你好好看，长老看重你，可不能辜负长老期望啊。” 见此情形。 林凡暗自松了口气，两人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但见他没什么威胁后，想来应该不会再针对他。 好险好险，差点就苟不住了。 两人不再理会林凡，自顾自干活去，卷得天昏地暗。 浇水比谁跑得快，除草比谁面积大，每天累得像条死狗，就为了李长老巡视时能夸一句“不错”。 对此。 林凡只是暗自摇头，还是太年轻了，饼吃得太少，这才被长老当狗溜。 晚间。 回到住处，林凡坐在床边，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看起白天长老赠与的《低阶灵植培育手札》。 顾名思义。 这是一本关于灵植的介绍文，里面记载了上百种低阶灵植的习性和养殖方法，虽然对修行无益，但却能让林凡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没办法，谁让他是杂役呢。 身为杂役，是没资格去宗门藏书阁的，因此哪怕穿越一年有余，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二狗子等人的口述，极为有限。 一连半个多月时间，林凡除了白天打理药田，以及雷打不动地修炼几个时辰之外。 便是回到房间翻看低阶灵植培育手札。 长生不老带来的最大好处之一，便是学习时间管够，完全没有紧迫感。 看不懂？没关系，一个字一个字琢磨，一句话一句话理解。 配图抽象？没关系，白天对着真实药草反复对比。 没有老师？没关系，实践出真知，大不了多试错……反正这些低阶灵草生命力顽强，只要不连根刨了，稍微折腾一下也死不了。 对于林凡这种死磕手札，赵虎和孙鼠则表现得兴致缺缺。 在他们看来，与其浪费时间在手札上，还不如趁着药园灵气浓度较高，加紧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炼体三重，成为外门弟子。 ………… 连续不停的学习下，林凡的《引气锻体诀》进展依旧龟速，但他对基础灵植的知识，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积累。 对于书中记载的如何通过观察叶片颜色判断灵气需求，如何调配最简单的营养土，如何引导灵植根系更好地吸收养分…… 他都默默记下，并用药田里的灵草做实验。 结果就是，他负责的那一小片区域的灵草，长势越发喜人。 甚至比其他区域明显要高出一截，绿油油的，看上去药力充沛。 这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等到李长老再来巡视时，目光在林凡那停留了许久。 他虽然没再给林凡什么书，但偶尔会看似随意地指点几句。 “那株凝露草，喜阴畏燥，你水滴多了。” “旁边那株铁骨根，根茎需透气，你土压得太实。” 每次指点都言简意赅，切中要害。 林凡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长老指点！弟子愚钝！弟子这就改！” 他一边感激地接受指点，一边偶尔犯下些小错。 李长老似乎很享受这种“点拨愚钝弟子”的感觉，来的次数稍微多了点。 而赵虎和孙鼠，则彻底沦为了背景板，无论他们多努力，长老的目光永远先被林凡那片长势过好的灵草吸引，然后就是对着林凡“谆谆教导”。 两人的心态彻底崩了。 我们累死累活，比不上一个磨洋工的傻子？ 凭什么？ 终于，两人再也忍不住，开始对林凡暗中使绊子。 今天林凡刚给灵草浇完水，赵虎便不小心打翻水桶，淹了他几株灵草。 明天林凡除完草，孙鼠“好心”帮他检查，结果手一抖把他好不容易分清楚的蕴灵草当腐根草给拔了。 ………… 林凡：“……” 哥们儿，至于吗？ 林凡一边用书中知识，不断温养好被破坏的灵草，一边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还是小打小闹，但继续这样下去，保不齐哪一天，两人便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主动犯个大点的错误。 比如一不小心把长老特别叮嘱，不能碰的那株半死不活的鬼面花给养死？ 但一想到李长老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他又怂了。 万一长老不按套路出牌，不辞退，而是直接一巴掌拍死呢？ 长生不老也顶不住形神俱灭啊！ 就在林凡纠结于是冒险作死还是继续苟着时，转机出现了。 这一日，李长老突然来到药园，面色有些凝重。 他看了一眼药田里的林凡，还有眼神里带着嫉妒和不甘的赵虎孙鼠，淡淡开口：“外门弟子小比在即，需要大量气血草炼丹。” “这片药园的气血草，尔等需在半月内催熟一批。” 如此机会，赵虎和孙鼠自然不会错过，正准备应下这个任务。 岂料，李长老却看向林凡：“林凡，你近日照料灵草颇见成效，这催熟气血草的任务，便交由你负责。若能成，自有赏赐。若不成……” 长老顿了顿，没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明显。 办砸了，你就滚蛋。 林凡心里先是一惊，随即狂喜！ 机会！ 天大的机会终于来了！ 催熟灵草？这可是技术活！ 那本手札里倒是提过一两种办法，但成功率极低，而且极其耗费心神和时间。 想要在半个月内催熟，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天有眼！ 他终于要被辞退了！ “弟子……弟子领命！” 林凡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忐忑又决绝的样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长老所托！” 李长老深深看了林凡一眼，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第7章 资质提升 赵虎和孙鼠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让林凡去催熟气血草？长老这分明是故意为难他吧？ 一个炼体一重都不是的废物，想要催熟灵草，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只等林凡任务失败，他们二人自然而然便会重新进入李长老视野，岂不美哉。 林凡不管两人所想，接受完任务后，独自来到药田前。 看着那一小片尚且青涩的气血草，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半个月后。 就是哥重回杂役处，继续美好苟道生活的日子！ 他已经开始计划，回去后是先去挑水呢，还是先去劈柴好呢？ 至于李长老口中的赏赐，呵呵，那玩意儿有命重要吗？ 在药园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更不要说，赵虎和孙鼠两人已经记恨上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可不想哪一天莫名其妙死在药园。 苟道的精髓在于避险，而非贪功！ 在已经长生不老的林凡眼中，没有任何东西比安全更重要。 哪怕药园灵气更加充裕，哪怕赏赐动人心，可这些都不是林凡想要的。 与其遭人记恨，遭至不必要的危险，还不如在杂役处安安稳稳地慢慢修炼。 即便他天赋再差，终有一天也会突破炼体，乃至成为像李长老那般的人物。 所以他完全不必争一时之利。 深吸一口气，林凡返回草屋，研究起手札中的催熟之法。 毕竟是李长老亲自下的任务，就算完不成，也得是尽心努力之后的无可奈何，绝不能是对长老命令的无视。 因此，面上功夫决不能少，甚至还要表现出努力尝试的样子。 手札上的催熟之法有两种，一种是聚灵微雨阵，需要灵石布阵，精细调控灵气化为雨露滋润，效果好，但成本高，技术难度大。 林凡仅看了一眼，便直接将其抛掷脑后。 杂役哪有灵石？ 而且布阵这种玩意，哪怕是外门弟子都不见得会，更何况是他。 第二种则是草木精气催发术。 简单来说，就是抽取其他植物的微弱生命精气，强行灌注到目标灵草上，实现拔苗助长式催熟。 此法手段粗劣，损耗极大，且极易失败。 一个控制不好，目标灵草和提供精气的植物都得玩完。 “就它了！”林凡一拍大腿，当即下定决心。 成功率低，损耗大，效果差，天地下哪里能找到如此完美的背锅神技。 到时候任务完不成，他也尽可以把问题推给草木精气催发术上，长老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把他拍死。 至于其他。 反正书册上就记载了这两种方法，没有灵石，只能选第二种，他能有什么办法。 反复思量之后，林凡越想越觉得完美。 说干就干。 花费两个多时辰，林凡将手札上的草木精气催发术烂熟于心。 随后，他走到药田边，对着几颗杂草挤眉弄眼，仿佛在进行某种面部神经康复训练。 路过的赵虎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孙鼠更是直接摇头：“没救了。” 灵草想要催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度灵气，不过这种办法费时费力，一天能催熟一株都算不错。 更何况，林凡连炼体一重都不是，更不要说给灵草度灵气了。 他们自然可以。 不过，好不容易等到有机会将林凡赶走，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出手相助。 只等着催熟任务失败，好让李长老将此人赶走。 此刻，他们只是像看乐子一眼，看着林凡。 林凡无语。 感应了一个多时辰，他终于按照手札上的方法，成功捕捉到杂草上的一丝微弱草木精气。 紧接着，他尝试引导这一丝草木精气，注入一株气血草中。 岂料，那草木精气刚离开杂草，便一阵乱窜，脱离了林凡掌控，消散一空。 见此情形。 林凡也不懊恼，毕竟是初次接触催熟手段，如果真让他一次性成功，那才有鬼了。 控制草木精气消耗不轻，林凡休息片刻，然后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这次他换了个目标，并且加大抽取草木精气的力度。 结果控制更加失控，不仅没能把草木精气抽离出来，反而令提供精气的几棵杂草枯黄毙命。 “果然没那么容易。” 林凡苦笑一声，心底里却乐开了花。 光是控制草木精气就如此艰难，更何况还要把精气度入气血草体内。 现在他感觉，自己离杂役处，是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每天都在努力催熟，然后每天都在失败，被他折腾死的气血草和杂草越来越多，整片药田看起来狼狈不堪，跟遭了灾似的。 见状。 赵虎和孙鼠高兴不已，甚至有点同情李长老。 这得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把任务交给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们甚至已经懒得给林凡使绊子，反正这傻子，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另一边。 林凡看着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气血草，嘴角邪魅一笑。 这样下去，别说半个月催熟一批，能剩下几株健全的气血草都算老天爷开眼。 但就在这个时候，在他面前一行文字闪过。 【时光易逝，寿元无疆，资质+1】 【当前资质：2点】 下一刻，林凡感觉面前的草木精气安分了一点。 随即，一丝草木精气竟被他成功剥离出来。 半个多时辰后。 一丝草木精气顺利落入气血草内。 “刚才资质提升了1点，怎么感觉草木精气催发术熟练度都提升了？” 林凡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明显感觉到随着资质的提升，他对草木精气的感知更加敏锐。 再进行操控的时候，会下意识纠正些微的错误手法，让草木精气更好掌控。 这就好比一个拥有绝对音感的天才，哪怕没有名师指导，也能发现音符中的错误之处。 “所以，资质只是提升了一点，但是竟然这么有用。” 林凡感到不可思议，一时竟失了神。 自从增加了一点资质之后，林凡就发现，他的草木精气催发术虽然没有立即提升。 但是，每一次的尝试，身体竟自然而然地生出了相应变化，同时脑海中也生出种种感悟。 让他往好的方向纠正自己的手法，精简催熟过程中出现的多余动作。 因此，他的催熟成功率，竟是以肉眼可见地提升了起来。 而这一切，正是增加了那一点资质才产生的效果。 立竿见影，效果显著！ “怪不得，资质越好，越能得到宗门看重，原来这东西这么有用，也不知道对我修炼有没有用。” 修行世界，无论在哪个角落，修为，始终都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修为越强，地位和权势也就越大。 就好比林凡，之所以要畏畏缩缩，想尽办法回杂役处保证安全，还不都是因为修为太低，实力弱小，没有自保之力。 但。 如果他有李长老的修为，哪里还会想回到杂役处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就算他资质增加，修行效率有所提升，修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质的飞跃。 可问题在于，随着他催熟效率越来越高，剩下的那些气血草，生长速度竟真越来越快。 林凡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他是要失败，不是要成功啊喂！ 林凡有点慌，哪怕资质提升能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顺，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旦他完成任务，他敢肯定，赵虎和孙鼠绝对会对他下死手。 第8章 意料之外 不行！ 这绝对不行！ 林凡心里打鼓，赶紧调整策略，试图加大力度往失败那方面靠。 然而，事与愿违。 那对于生命精气的微妙掌控感，一旦开了窍，就像骑自行车一样，学会了便很难再故意摔倒，除非真能狠下心，摔个四脚朝天。 可如此一来，势必会让气血草彻底枯萎，这与他的本意不符。 更何况。 自己无端糟蹋气血草，恐怕等待他的就不是踢出药园，而是被开除人世间了。 事关身家性命，他不敢赌。 无可奈何之下。 他只能尽可能地摸鱼，减少对气血草草木精气的度入，从而避免完成李长老的任务。 日子就这一样一天天地过去。 林凡丝毫不着急，早晨修炼结束后，出门往药田施展两个时辰草木精气催发术，再在药田打坐恢复身体之中的灵力。 看似勤勤恳恳，实则大多数时间都在摸鱼，催熟有效率极低。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 林凡蹲在药田埂上，看着那十几株顽强挺立，颜色暗红，虽然卖相不好但确实达到了催熟标准的气血草，满意地点了点头。 “整片药田，就催熟了三分之一不到，想来长老也该放弃我了吧。” 旁边。 另有三分之一的气血草，颜色枯黄，虽然没有凋敝，但本源受损，没个两三个月，休想恢复。 至于剩下三分之一的气血草，则毫无变化。 这些气血草，都是他不堪大用的证明。 不远处，赵虎和孙鼠眉头微皱，看着那十几株被催熟的气血草，眼神像是见了鬼。 虽然只催熟了整片药田三分之一都不到，哪怕还差点弄死了三分之一的气血草，可…… 他确实催熟了！ 这怎么可能！ 一个炼体一重都不是的家伙，仅凭半个月，就能催熟十几株气血草？ 这是哪门子的邪门歪道？ 要知道，就算赵虎和孙鼠两人合力，没日没夜用灵气催熟，也不见得能在半个月内，催熟这么多气血草。 两人深深看了眼林凡。 他们搞不懂，这家伙究竟是运气好，还是有………… 对于赵虎两人的惊讶，林凡一无所知，还沉浸在自己完美操作的喜悦当中。 在他看来。 不到三分之一的成功率，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满意。 而且他还将部分气血草弄得半死不活，哪怕李长老再怎么好脾气，也不可能容忍他继续留在药园。 就在他满怀憧憬之时。 李长老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药园内。 李长老的目光先是扫过那一片狼藉不堪的药田，脸色中看不出喜怒。 林凡心中默默祈祷，“赶出药园，赶出药园……” 赵虎和孙鼠则屏住呼吸，神情紧张地望着李长老，仿佛考核任务对象不是林凡，而是他们。 李长老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走到被催熟的气血草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感受其中蕴含的药力。 没错，是合格的气血草！ 药力甚至比普通催熟的还要稍微精纯一丝？ 他又看了看周围枯死的大片杂草，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凝。 草木精气催发术，他自然清楚。 这种催熟手法低劣不堪，宛如杀鸡取卵，失败率高达九成九，而且还会损害灵草药力，就算成功了也是得不偿失。 可这小子……居然成功了？ 气血草药力也没有流失。 这是何等离谱的运气？ 或者说……是一种天赋？ 虽然只催熟了十几株，但在杂役手中，能有如此成效，已经超出他所料。 原本在他预想中，林凡能催熟几株气血草，就算不错的了。 万万没想到，林凡不仅超额完成任务，还是用最不可能的方式，这让他不得不对林凡刮目相看。 李长老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刀，射向一脸忐忑的林凡。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长老上下打量林凡，听不出喜怒。 林凡一愣，看不出李长老态度，只好硬着头皮道：“弟子…弟子就是按照书上的方法，胡乱试了试，侥幸成了几株气血草，至于损坏的气血草，实非弟子本意，还望长老恕罪！” 李长老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胡乱试？ 试出来的？ 理由虽然荒谬，但貌似，也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沉默片刻，李长老缓缓开口，道：“损坏如此多的气血草，本应将你逐出药园，但念在你催熟一些的份上，就勉强算你完成。” “至于这些损坏的气血草，就从你今后的例钱里扣，扣到够为止。” 闻言。 林凡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长老。 不是吧？ 这都不辞退我？ 还扣例钱？他什么时候有过例钱？ 另一边，赵虎和孙鼠脸色难看至极，望向林凡的眼神中，仿佛要吃人。 李长老看着林凡那呆若木鸡的表情，似乎气又不打一处来，扔下一个小布袋。 “赏你的！省着点用！还有，以后不许再用这种蠢办法！给老夫好好学点正经的培育术！” 说罢。 李长老一挥衣袖，卷起那些催熟的气血草，离开了药园。 等到李长老走远后，林凡怔怔捡起那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五块鸽子蛋大小的透明晶石，以及一瓶聚气丹。 晶石入手微温，蕴含着精纯的天地灵气。 “灵石！” 林凡心底一阵惊呼。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五块小石头，应该就是修行界最基础的修行资源，灵石了。 灵石，不但能够直接用于修炼，而且还是修行界中以物换物的媒介。 毕竟。 凡俗所用的金银财宝，对于修士来说，毫无意义。 这是林凡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接触到灵石。 按照杂役处的规矩，他们这些杂役，是没资格拥有灵石的，哪怕有，也会被欺压在上面的管事搜刮得一干二净。 看着手中的灵石和聚气丹，要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在撒谎。 但短暂的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无限忧愁。 完了……彻底完了。 任务完成了，还有赏赐。 李长老虽然教训了几句，可明显是满意他的表现，甚至还有点“我很看好你”的意思在里面。 这跟他预想中被辞退完全背道而驰啊！ 林凡仰望天空，内心一片悲凉。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回杂役处苟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还有就是这赏赐，财帛动人心，更何况他身旁还有赵虎和孙鼠这两头恶狼。 此刻。 赵虎和孙鼠那眼神，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嫉妒来形容。 那简直是恨不得立刻杀人夺宝，然后把他林凡剁碎了当花肥！ 虽然宗门严令禁止残害同门，但对青云宗来说，杂役真的算门内弟子吗？ 这里是修行界。 为了资源，为了长生，杀人夺宝之事常有发生。 哪怕在杂役处，也时常会听到有人为了几粒丹药斗得你死我活，更何况是他手头上的五块灵石和聚气丹。 即便对于炼体一二重的修士，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林师弟，真是……恭喜啊。” 就在这时，赵虎走了过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让人心神一颤。 孙鼠更是舔了舔嘴唇，阴恻恻笑道：“林师弟真是好福气，不仅得到李长老看重，更是有赏赐可以拿，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我们两个甩出好几条街。” “今后，还希望林师弟能多多关照我们两个。” 此话一出。 林凡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 这两个家伙，语气不善啊。 听话听音，赵虎和孙鼠两人，明显是有了对他动手的打算。 必须破财免灾！ 立刻！ 马上！ 第9章 炼体一重 尽管心有不甘。 但对于此时的林凡来说，也是无可奈何。 谁让他实力弱呢。 如果不主动将灵石交出去，等到赵虎两人来抢，真到了那时。 他不仅保不住灵石，甚至连小命也会一齐交代出去。 灵石没了可以再想办法，命要是没了，可就真没了。 想到这，林凡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转眼，他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忙脚乱地把布袋往赵虎手里塞：“赵师兄！孙师兄！这……这赏赐我受之有愧啊！” “要不是两位师兄平时担待了大部分重活，我哪有时间瞎琢磨？这灵石和丹药，合该咱们兄弟三人平分！不！全都是两位师兄的。” 他这番操作，直接把赵虎和孙鼠整不会了。 全给他们？ 这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可是灵石和丹药啊，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他就这么送了？ 而且这么干脆！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要么是这小子不清楚灵石的价值，要么就是心思深沉，所图甚大。 念及此，赵虎把布袋推回来，假意道：“林师弟这是哪里话，长老赏你的，我们怎么能要？” “要的要的！” 林凡摇了摇头，几乎是把灵石硬塞进赵虎手里，“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药园的活儿，还得多仰仗两位师兄呢！” 赵虎表情复杂地看着林凡，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是在考量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最终。 对灵石的渴望胜过了一切。 五块灵石，对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 转眼的功夫，赵虎一把抓过布袋，迅速从中拿出四块灵石和聚气丹，然后和孙鼠将其平分。 而剩下那颗灵石，则被他塞回林凡手中。 “既然林师弟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有了灵石，赵虎脸上开心不少，“咱师兄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块灵石你拿着，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知会一声，师兄们自然会照顾你。” 孙鼠摩挲着手中灵石，笑眯眯道：“好说，好说。” “多谢两位师兄。” 林凡深呼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五块灵石只剩下一块。 虽然肉疼，但安全第一！ 望着赵虎和孙鼠离去的背影，尽管拿了好处之后，两人没有再针对他，但林凡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还和赵虎两人呆在药园，矛盾就不可能调和。 即便他无意与他们争锋，可人家可不这么想，更何况，经过这次催熟气血草后，李长老明显对他有意思。 自己再想通过磨洋工的方式逃离药园，已经不太现实。 换句话来说，他和赵虎、孙鼠三人，迟早会对上，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不行，必须尽快突破炼体一重！” 林凡深吸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实力太弱。 他如果有个炼体二三重的修为，哪里还用担心赵虎两人。 修行世界，实力为尊。 这句话，能成为至理名言，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凡摇摇头，紧了紧手中的灵石，张望一番，起身前往自己居住的茅草屋。 经过一年多刻苦不停的修炼，哪怕他资质不行，如今也快达到零界点。 原本他预计还需要一两个月才能突破炼体一重，但现在有了灵石加持，这个时间，会大大缩短。 因此。 他决定，趁着赵虎，孙鼠两人刚得到灵石，暂时不会对他动手的空挡。 抓紧时间突破炼体一重。 如此一来，即便后续两人对他出手，哪怕不是他们对手，总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做些准备才行。 尽管在药园内，林凡住的地方最偏，平日里也没人来打扰。 但毕竟是第一次突破，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要做些手段，以防万一。 茅草屋内。 林凡找到一些简易工具，在屋里屋外忙乎了起来。 幸好上一世喜欢看德爷等一众大拿的荒野求生节目，对一些简单的陷阱有一定了解。 虽然不一定能起到多大用处，但有总比没有好，再不济也能起点警示作用，免得被人摸进房间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做好的陷阱，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又将仅有的一个小窗用竹板封严，屋内顿时昏暗下来，只有几缕光线从草缝间透入。 林凡盘坐在土炕上，并没有立刻开始修炼。 许久。 等到屋外彻底安静下来，林凡这才放心下来，从怀中取出灵石，握于手心。 灵石触手温润，内部蕴含精纯灵气，只需微微一吸，就有大量灵气涌入体内，比起直接从空气中吸纳灵气，不知容易了多少倍。 “资质提升，让我修炼速度快了不少，希望这一块灵石，能让我顺利突破。” 林凡没有急着引气入体，而是先调整气息，让身体处于巅峰状态，这才运转引气锻体诀，感应周围灵气。 引气锻体诀，作为一门基础功法，最高可以修炼至筑基境界。 不过，却没有人傻乎乎地一直修炼引气锻体诀到筑基境，基本上等修炼到炼体三重，成为外门弟子后，便会转修其他功法。 毕竟作为一本修行功法来说，引气锻体诀打基础可以，可要作为主修功法，就显得太弱了些。 随着功法运转，灵石内灵气源源不断地被吸收进他的体内。 这些灵气十分精纯，根本不需要炼化，就直接涌入四肢百骸，归于丹田。 刹那间，林凡感觉身体之中的灵力，开始有了增长。 “好可怕的速度！” “财侣法地，怪不得财排在第一位，我要是天天能用灵石修炼，恐怕早就突破炼体一重了。” 仅仅半盏茶时间，吸收的灵气就比他往日个把月的还多，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让林凡啧啧称奇。 要知道，这还是他资质只有二的的情况下，身体吸收灵气效率有限，这要是资质提升个成百上千，那还得了。 一个时辰悄然而逝…… “差不多是时候了！” 林凡睁开双眼，一缕精光射出。 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吸收灵气的速度正在变慢，不是因为灵气不足，而是丹田灵气即将增长到极致。 必须突破，才能让灵气有新的宣泄口。 而这，正是突破炼体一重的契机。 林凡深吸一口气，穿越以来的首次突破，内心难免有些紧张。 作为小说资深爱好者。 林凡很清楚，突破往往是最痛苦的时候，而且途中一旦晕倒，就有可能让突破功亏一篑。 就在他咬紧牙关，做好万全心理准备，全力运转引气锻体诀，随时准备硬抗突破过程中带来的疼痛时候。 林凡却感觉自己浑身通泰，仿佛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一股修为突破后的极致舒爽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只是眨眼间。 林凡便已经成功突破到了炼体一重，中途没出现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啊？” “就这？我成功突破了？” 感知到自己体内灵力迅速增多，丹田内仿佛有气旋转动，林凡心下顿时一喜。 成了！ “炼体一重，气旋自成！” 气旋，是成功突破的标志。 据引气锻体诀记载，修士每突破一重，便会在丹田形成一个气旋。 等到九大气旋齐聚，便是炼体圆满，有机会冲击下个大境界，筑基境。 仅仅只是运转引气锻体诀，自己便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炼体一重，看样子，突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嘛。 感受了一番修为突破的爽快之后，林凡不敢怠慢，继续运转引气锻体诀，开始巩固自身修为。 修为刚刚突破，并不牢固，一旦遭遇什么意外，很容易跌落回原来的境界。 只有将修为彻底巩固之后，才能完美施展，不必担心跌境。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的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屋外的虫鸣鸟叫变得格外清晰，能清楚听到数十丈外的动静。 浑身上下更是充满了力量，一拳挥出，虽达不到虎啸龙吟的程度，却也有千斤之力。 如果把他放回前世，保底也能是个拳击冠军。 “这就是炼体一重吗？” 林凡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力量，难掩心中激动。 从现在起。 他也算正式踏入修行者行列！ 第10章 坊市 几日功夫。 林凡深居简出，不再整日泡在药田，一有时间就回他那茅草屋。 如此举动，自然躲不开有心人的眼睛。 “看来，我们那位林师弟，要突破了。” 药田里，赵虎看了眼林凡住处，意味深长道。 一旁的孙鼠轻蔑一笑，不以为意道：“突破了也是废物，打他来宗门，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再加上灵石相助，这时候才突破，其资质之差，一辈子也别想成为外门弟子。” 闻言。 赵虎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炼体一重，往往是炼体前三重中，最容易的一关。 往后每突破一重，所需要的灵气都是上一重的几倍，乃至十几倍，难度也大大增加。 就拿他来说，入宗仅半年就突破炼体一重，此后两年多，一直在炼体一重徘徊，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不然。 他也不会拿出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只为求得个药园杂役的位置。 原本以为，靠着自己的本事，他很快就能取得长老看重，从而一步登天。 谁曾想。 来药园几个月，李长老始终不拿正眼看他，更不要说看重了。 反倒是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有点傻里傻气的林凡。 不仅几次三番得到长老夸奖，如今更是被长老赐下奖赏，在这样下去，看守药园的位置，注定与他无缘。 等到了那时。 他不仅要重新被打回杂役处，献上去的灵石将血本无归，这是他万万无法接受的。 “话虽如此，但，孙兄有没有想过，他没突破前就能深得长老喜爱，如今突破之后，这药园上下，怕是更无我等容身之处了。” 赵虎阴恻恻道，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此话一出。 孙鼠脸色顿时一变，他倒是没想过这茬，张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赵虎眯起眼，声音压得极低，“原本你我二人是最有机会留在药园，争一争也无可厚非，可大家现在都是炼体一重，林凡又得长老青睐，你觉得长老会选他，还是你我？” “自然是他。”孙鼠毫不犹豫道。 赵虎点头道：“所以啊，你我二人想要继续留在药园，就必须将那祸害除去。” “要么，趁他境界未稳，做掉他。” “要么，让他犯下大错，被长老逐出药园，永绝后患。” 孙鼠眼皮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手里药锄：“做掉？万一走漏风声……” 两人都是杂役处的老油条，虽然在宗门呆的时间不短，平日里打架斗狠更是不少，但也仅限于此，真要杀人害命，内心还是免不了发慌。 “谁说要杀了他。” 赵虎嘴角泛起一阵冷笑，“在药园里动手，就算咱们能除掉他，你我二人也不可能在药园继续呆下去。” 孙鼠不解道：“那该怎么做？” 赵虎贴到孙鼠耳边，细声道：“咱们只需要这样……这样……再……” 孙鼠咽了口唾沫，眼神微不可查地瞥了眼赵虎。 这家伙。 有点毒啊！ ………… 茅草屋内。 林凡低头看着手中的灵石，陷入了沉思。 兴许是他厚积薄发的缘故，灵石内的灵气并没有耗尽，虽说表面灰扑扑的，不复往日晶莹，但里面依然蕴含有不少灵气。 继续拿来修炼？ 他刚突破炼体一重，再想突破，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估计就算把剩下的这半块灵石全部砸下去，顶多也就听个响，效果微乎其微。 太浪费了。 藏起来，留着以后突破再用？ 藏哪儿都不安全，巴掌大点地方，赵虎孙鼠想翻的话轻而易举。 思前想后。 林凡觉得，还是把剩下的半块灵石用掉比较好，反正长生不老，没必要把灵石留着吃灰。 打定主意，林凡在给药田浇完水后，循着记忆，很快便来到了外门山脚下的一个坊市当中。 说是坊市，其实不过就两条小巷子，两侧聚拢了不少摆摊的杂役。 作为杂役们买卖东西的场所，坊市虽然不大，但胜在人数够多，因此卖什么稀奇古怪东西都有。 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用担心遭人惦记。 毕竟。 大家伙都是杂役，骨头敲碎了都榨不出二两油，身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好东西，还容易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得不偿失。 林凡行走在坊市内，左逛逛，右看看。 记得上次来坊市，还是大半年前，跟着二狗子来过一次。 当初林凡小心谨慎，不敢多看一眼，连逛一逛的心思都没有，生怕自己被别人盯上。 回去以后，害他被二狗子嘲笑了好几天。 不过也是那次经历，他才明白，坊市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可怕，更不可能出现杀人越货之事。 一来坊室位于青云宗内部，安全方面有保障。 二来此地就是杂役们自发组织买卖东西的地方，除了杂役外，没人愿意来。 换句话来说，能来这的都是杂役，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真要有人敢杀人越货，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人尽皆知，如此一来，杂役处就再没有他容身之地。 “也不知道二狗子怎么样了。” 自从去了药园以后，他就和二狗子断了联系，也不知道近况如何。 摇了摇头，林凡继续往坊市深处走去。 “下品灵符，能爆发出炼体中期之威，两块灵石一张。” “野兔咯，今早刚打的野兔，换一斤精米。” “辟谷丹，吃一粒两天不用吃饭，一瓶两块灵石。” “上好的丝绸长袍，仅需无尽肉食。” “…………” 耳畔传来一声声叫卖声，林凡的目光在眼前的一个个摊位上扫过。 有卖灵符的，摊位上还摆放着符笔、灵墨、符纸等制符材料，看上去既多有杂，不过这类东西在此地属于高级货，类似于前世奢侈品门店，看的人很多，但有能力的买的，少之又少。 有卖辟谷丹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任凭摊主说得天花乱坠，可真正效果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卖得最多的，还是一些新鲜肉食。 至于原因，懂的人都懂。 送来青云宗当杂役地，大多是些十几二十岁的青年小伙子，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又从早到晚干活，吃的还净是些没油水的东西，时间一长，谁来了也受不了。 因此，有人甚至不惜把身上衣物都给当了，只为换几斤肉吃。 林凡继续往前走。 眼前出现的摊位越来越多，卖的东西也越来越杂。 以林凡的见识，很多东西他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 不过林凡倒也不在意。 杂役修炼本就艰难，前身又是从山窝窝里出来的，没见识很正常。 反正他不缺时间，慢慢看，慢慢学，等过个千八百年，相信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林凡在坊市里转悠了半天，最终在一个偏僻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摊上东西也都是些不起眼的破烂，几本快散架的旧书，一些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几块看不出用途的矿石，还有一些半死不活的草药种子。 肉食他没兴趣，灵符丹药他买不起，剩下能买的，也就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 “看中什么自己拿，本店规矩，离摊概不退换。” 老头撇了眼林凡，没有来的说了句，然后继续打盹去了，似乎完全不在意林凡会不会拿了东西就跑。 林凡古怪地看了眼老头，指着摊上一袋黑不溜秋的草籽，问道：“敢问前辈，那是什么灵药种子。” 摊主年龄比他大，尽管看不出修为，但肯定比他要强，叫一声前辈总不会错。 老头语气平淡，摆摆手道：“黑纹草的种子，生命力顽强，有聚集灵气的效果，就是长得太慢，你要的话，一块灵石全部拿去。” 长得慢？ 聚集灵气？ 完美啊！ 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正好这段时间在药园当杂役，对培植灵草有不少心得，不买回去试一试，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好，我就要这个。”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林凡最终用那半块灵石，换到了半袋子黑纹草种子，外加摊主附赠的一本《常见杂草图鉴》。 林凡拿着这两样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坊市。 第11章 变异灵草 回去路上。 林凡特意绕了个远路，去到之前杂役处的住处，想找二狗子叙叙旧。 来青云宗一年多，林凡就他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离别时间长了，还真有点想念。 不过。 他并没有看到二狗子。 听同住的杂役说，二狗子在他离去后半个月，就被派到山下挖矿去了。 据说是宗门新发现的一座铁矿，极缺人手。 因此派遣了不少杂役过去，而且去的人不仅每日提供酒肉，甚至还有灵石可以拿。 所以哪怕挖矿比较辛苦，但还是有不少人抢破头要去。 闻言。 林凡心中不由一动，干活还有灵石拿，这对他们杂役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差。 然而转念一想，林凡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宗门调遣杂役挖矿，本没有什么特别，好吃好喝伺候着，倒也能说得过去。 毕竟挖矿可是体力活，肚子里没油水，还真干不动。 但给灵石就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宗门对于杂役，可从来没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平日里给吃给喝就算不错的了，怎么可能给灵石。 换句话来说，矿里面的东西，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以青云宗想要尽快完成开采，甚至不惜用灵石当奖赏，激发杂役动力。 至于矿脉之中有没有什么危险。 那便不是林凡能够知道的了。 不过，经历过前世那种信息大爆炸时代，林凡很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高价催动杂役，想来其中定有蹊跷。 而且，青云宗只是让杂役去，而并非派遣门内弟子前去挖矿，其中意味难明。 青云宗外门弟子，至少都是炼体中期修士，要论挖矿速度，绝对比杂役快。 他不信是因为招不到人。 灵石这东西，谁见了都不会嫌多。 与其把灵石给杂役弟子，不如让外门弟子赚，岂不是更好。 既然如此，青云宗还是让杂役去的话………… 想到这。 林凡眼底的贪婪在此刻彻底散去。 这座矿脉。 绝对不能去！ 想通其中关节后，林凡突然发现，呆在李长老药园，貌似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是自己还留在杂役处，宗门要派杂役挖矿，他能说个不字吗？ 他敢吗？ 肯定不敢。 从这个方面看，被李长老点为药园杂役，阴差阳错间，还让他逃过一劫。 至于说灵石。 当矿工虽说能赚到灵石，但赚再多灵石，也得有命花才行。 你盯上人家那点灵石。 人家盯上的，可能是你的小命。 自己身为长生者，活得久才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如果还向其他修士那般，急功近利，为了点修行资源就铤而走险的话，那他这个长生者未免有些太不称职了。 苟住！ 别浪！ 这才是他这个长生者，应该做的事。 告别昔日住友后，林凡离开杂役处，往药园方向走去。 今日，他得到的消息不少。 回去之后，得好好梳理一番，也好为接下来的苟道之路定下方向。 同时。 经过此事，他对药园产生了新的看法。 之前一直想离开药园重返杂役处，但现在看来，药园未必不是个好地方。 除了每日浇水除草，以及时不时有点特殊任务外，平常时候，李长老很少来药园打搅。 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相处下来。 他发现，李长老为人还不错，在他手底下干活，总好过被王扒皮等管事无端打骂强。 唯一的不利因素，就是赵虎和孙鼠两人。 “我如今在长老面前出尽风头，赵虎和孙鼠早就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防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前世职场，同事为了几百块的奖金都有可能搞背刺，更何况是你死我活的修行界。 心里如此想，林凡内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虽然无意于任何人为敌，但身处洪流当中，许多事，都由不得他。 就像是被长老选为药园杂役。 难道他不肯，就能不来吗？ 最终还不是只能乖乖留在药园，但这样也好，倒是让他免去了一次危机。 “铁矿那边好像是个麻烦，有时间得多打听打听消息，免得祸患上门还不自知。” 林凡思量片刻，心中大致有了主意。 回到药园时，天色已近黄昏。 林凡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绕回自己的茅草屋，找了个破瓦盆，装了点土，小心翼翼地将黑纹草种了下去。 他就把黑纹草放在自己床头，每天用自己的洗脚水浇灌一下，美其名曰练习灵植技术。 反正黑纹草生命力强，没李长老那些灵草娇贵，随便他折腾。 一连过去四五天。 说来也奇怪，赵虎和孙鼠居然没有找他麻烦，只是见两人的次数少了些，一个个行色匆匆，好像在忙什么事。 不过，林凡并没想太多。 因为他发现，当他每天对着黑纹草练习草木精气催发术时，效果竟出奇的好。 黑纹草籽生命力极其顽强，而且似乎对精气来者不拒，怎么折腾都不容易死，简直是完美的练手对象！ 更重要的是，用黑纹草种子练习，毫无心理负担！ 练废了不心疼，练成了血赚！ 于是，这段时间，林凡照着手札，全身心投入到黑纹草练习当中，灵植手艺也越发熟练。 除了用黑纹草练习外，林凡一有时间，就研究其摊主附赠的那本《常见杂草图鉴》。 书中记载了很多所谓杂草，但林凡翻看后才知道，其实它们或多或少都蕴含些特殊药性，只是不被主流重视而已。 其中几种，按照书上描述，貌似可以搭配出一种改善体质的小药散。 想到这些杂草药园都有。 林凡不免心动起来。 反正都是没人要的杂草，祸害了也没人知道。 于是，在摸鱼工作之余，林凡又多了一项秘密活动，偷偷收集各种杂草，捣鼓起健体散来。 只不过。 林凡嘀咕了炼制药散的难度。 自以为凭他的聪明才智，弄点药散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确实一次又一次失败，白天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杂草，不出半个时辰，就被他挥霍一空。 林凡倒也不气馁，晚上失败，白天又拼命找起杂草来。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平平无奇。 直到某一天深夜，林凡正对他那盆黑纹草，继续施展草木精气催发术时，异变突生！ 一株黑纹草幼苗，突然微微一颤。 顶端两片细小嫩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了几条极为暗淡的银色纹路！ 林凡猛地瞪大双眼，手中洗脚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第12章 弄巧成拙 锵！ 瓦盆摔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凡心脏怦怦直跳，差点跟着瓦盆一起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扑上去，也顾不得溅了一身洗脚水，死死盯着那株黑纹草幼苗。 没错！ 不是幻觉！ 两片嫩叶上，出现了几条比头发丝还细的银色纹路，在月光照射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泽。 “这……这什么情况？” 林凡脑子有点懵。 黑纹草，据常见杂草图鉴上描述，通体漆黑，除了命硬长得慢，就是成熟后有聚集灵气的微弱效果。 可从来也没说，会长出银纹啊！ 难不成，变异了？ 因为我每天用洗脚水浇？还是因为那草木精气催发术？ 林凡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喜。 而是惊恐！ 完蛋！ 又出幺蛾子了！ 他就想安安静静种个草，怎么种着种着就种出变异品种了？ 这要是被人发现，他该怎么解释？ 说这是他用洗脚水和催熟术弄出来的？谁信啊！ 到时候肯定又会被当成什么隐藏的灵植天才，然后被拉去切片研究！ “冷静！林凡，冷静！”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许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糟，不就是变异嘛，大多数变异都是畸形儿，能成天才的少之又少。” 一株变异成废柴的黑纹草，又有谁会惦记。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观察一阵才行。 他小心翼翼地把瓦盆碎片收拾好，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变异黑纹草藏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每天依旧按时上工，但心思全在那盆变异黑纹草身上。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他就偷偷将黑纹草搬出来，观察它的状态。 这一观察，顿时让他心惊肉跳。 那银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草苗的生长，变得越来越清晰，隐隐构成了一种玄妙图案。 而且，在变异黑纹草周围，灵气似乎也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一些。 虽然变化极其微弱，若不是林凡观察入微，根本察觉不到。 但这足以让他头皮发麻！ 要知道，黑纹草虽然有聚集灵气之效，可那也是得成年以后，幼苗就能聚集灵气，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好宝贝！ 林凡很快反应过来，有变异黑纹草在，他今后的修炼速度，肯定要快上不少。 不过。 还不等林凡高兴几许，随即又惆怅起来。 东西是好东西，可他守不住啊！ 聚集灵气，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试问，谁不想自己让居住的地方灵气更加浓郁？ 留这样一株变异黑纹草在身边，对林凡来说，不是机缘，反倒成了祸害。 扔掉？ 他又能扔哪去，药园就他和赵虎、孙鼠三人，玩意被有心之人察觉，更麻烦。 毁掉？更不行。 这草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平白无故害草性命，岂是君子之举。 更何况，毕竟是他亲手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真要毁尸灭迹，真有点下不去手。 “就这么一株小草，聚灵效果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只要藏得好，应该问题不大。” “等以后有机会，再把它安置到其他地方。” 林凡安慰了自己一番，最终他还是舍不得将黑纹草处理掉。 只是将其藏了起来，不再对其施展催发术，每天只维持最低限度的水分，确保它不死就行。 此外，又用破竹片，瓦罐棉絮等东西把瓦盆周围裹得严严实实，尽量不引人注意。 处理完变异黑纹草后，林凡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健体散上。 相较于让他提心吊胆的变异黑纹草，这些随处可见的杂草就显得可爱多了。 失败了没关系，材料多的是，随便祸害。 最关键的是不会引起人关注。 反正是杂草，赵虎和孙鼠也只当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砰！” 不出所料，刚把调配好的药草放进瓦罐里煅烧，伴随着一声巨响，那一个瓦罐直接被炸出了一条缝。 “呸呸呸……” 林凡被炸得灰头土脸，吐出两口黑烟。 “又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倒没有太多意外。 炼制药物，哪怕是不入流的炼体药粉，也绝非易事。 火候、分量、草药处理的时机，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而且，林凡完全是照葫芦画瓢，甚至连个像样的炼药炉都没有，只能用普通瓦罐凑合，成功才是意外，失败方为常态。 只不过。 看着辛苦搜集来的杂草化为泡影，林凡难免少不了心疼，更重要的是，瓦罐又坏了一个。 “下次可得小心点了。” 林凡若有所思，屋内瓦罐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他只能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拿出来了。 ………… 如此又过去四五天。 茅草屋内。 在经过数十次炸碗后，林凡终于捣鼓出一小撮闻起来有点土腥味的灰褐色粉末。 “这……算成功了吗？” 林凡看着瓦罐里的药粉，心里很是没底。 吃，还是不吃？ 这是一个问题。 尽管图鉴上，对药粉有过一些描写，但并不详细，他也不知道自己炼出来的究竟是不是炼体药粉。 万一有毒，他岂不是芭比Q了。 恍惚间，林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则热门典故…… 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不对，一定没关系。 林凡猛摇头，重提注意力，却再也没胆量吃罐中药粉。 想他堂堂长生者，若是真被自己练的药粉毒死了，说出去，还不丢死穿越者的脸。 既然不能吃。 闻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林凡纠结半天，随后用竹片小心翼翼取出一点药粉，放在距离面门半寸左右，轻微一吸。 粉末入鼻，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和涩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他直咳嗽。 林凡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中竹片扔掉，然后猛地将头扎进水桶，这才勉强缓解鼻腔中的不适感。 好在。 除开气味难闻以外，身体并没有出现中毒迹象。 林凡深吸口气，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他呆坐在床头，正想着如何处理剩下那些药粉时，肚子里却突然传来阵阵翻江倒海的声音。 “不好！” 林凡菊花一紧，来不及过多思考，夹紧裤裆，迅速冲向茅房。 噗呲！ “啊……” “爽。。。” 一番酣畅淋漓的通畅过后，林凡用近乎爬的姿态，从茅房爬了回来，整张脸煞白无比，看上去虚脱得不行。 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林凡瘫倒在床板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四肢发软，眼冒金星。 “这哪是健体散……分明是强力泻药……”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瓦罐里剩下的点药粉，心里早把那本常见杂草图鉴骂了千百遍。 果然，自学成材，尤其是炼药行当，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休息片刻。 待身体恢复一些后，林凡挣扎着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把那罐要命药粉处理掉。 刚才他就轻轻闻了一点，就差点拉晕死过去，这要是不小心误食，那还得了。 可就在他伸手准备拿起瓦罐时，动作却停住了。 “等等……” 林凡双眼微眯，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随之出现。 他可是炼体一重，都不需要吃，闻一口效果就这么大。 换句话来说，若是赵虎和孙鼠碰到药粉，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别说。 还真有可能。 虽说这段时间，赵虎和孙鼠早出晚归，三人很少见面，但林凡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两人真要对他动手，这玩意儿，或许能发挥不错的作用。 林凡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干脆找来油纸，将剩余的药粉用油纸包好，藏进床头缝隙里。 尽管炼制健体散失败了，但阴差阳错弄出这强力泻药，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起点作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凡的心神这才安稳了下来。 随后几天。 林凡陆陆续续又炼出不少药粉，足足装了两大包，被他放在屋内各个角落，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天。 林凡如往常一般，早上吃过早饭后，便在药田处给灵草浇水。 不过。 正当他忙活完，准备回房间休息时，却看见赵虎鬼鬼祟祟从药园外回来，手里还抱着个东西，像是某种活物。 第13章 夜袭 “赵兄，咱们真要这么做？” 草屋内，孙鼠看了眼一旁的赵虎，有些惊疑不定。 赵虎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笼子，恶狠狠地瞪着言孙鼠，沉声道：“孙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别跟我说你怕了。” 孙鼠被赵虎的反应吓得身形一颤。 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赵虎反应这么大，于是赶紧道：“反悔倒不至于，只是……你真能确保万无一失？若是被长老察觉，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 赵虎不免松了口气，他还真挺担心孙鼠会临阵退缩，让他独自一人承担风险。 毕竟为了得到这东西，他不知费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大代价，软磨硬泡小半个月，好不容易才从杂役处管事那弄到一只。 就这，还用去他五块灵石。 五块灵石看起来不多，还不足外门弟子半个月的例钱，但对于他们杂役这些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 要知道，杂役赚灵石本就困难，一年到头都攒不下几个。 更何况，使用灵石修炼，能够让修士的修炼速度更快。 正因如此，为了能早日脱离苦海，离开杂役处，大部分杂役一有灵石，就会用于自身修炼，以期让自身修为在短时间内能够尽快提升。 如此一来，杂役能攒下灵石者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还是五块灵石。 也就是前段时间，赵虎从林凡那得到四块灵石，不然即便耗尽家财，他也没办法凑齐这么多灵石。 因此。 他才不希望孙鼠临阵退缩，不然本属于孙鼠的两块半灵石，他可就要一个人承担下去。 这对赵虎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不多时。 赵虎嘴角一笑，脸上横肉在油灯下明暗交错，“怕什么？” “那林凡不过是个没靠山的闷葫芦，平日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要咱们做事小心点，你真以为李长老会为了个杂役出头？” 说着。 赵虎一把掀开罩在笼子上的黑布。 “噌！” 刹那间，一头巴掌大小的活物猛地跳上笼壁，对着孙鼠两人呲牙咧嘴。 那东西皮毛漆黑，形似鼠类，尾巴却如蝎钩般竖起，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看上去格外瘆人。 “这……这是蝎尾鼠？” 看见笼子里的东西，孙鼠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从哪弄到的这玩意，之前说的办法，就是它？” “没错。” 赵虎点了点头，“蝎尾鼠，虽是不入流的妖兽，但靠着其体内毒液，即便是炼体三层的师兄来了，也要畏惧三分。” “更关键的是，此物毒液无色无味，除非专精此术之人，否则很难察觉，到时候即便李长老亲至，也只会认为林凡天生隐疾，无端猝死。” 赵虎从墙角捡起根树枝，隔笼对着蝎尾鼠就是一戳。 “呲呲呲！” 蝎尾鼠立刻调转蝎尾，对准树枝就是一刺，毒液溅在枝干上，立刻发出呲啦啦的响声。 “瞧见没？” 赵虎得意收手，“这东西凶得很。只要让他咬上一口，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孙鼠盯着那对赤红鼠眼，心里直发毛，忍不住道：“可……万一他不咬林凡，跑了怎么办。” 不怪他担心。 药园就屁大点地方，把这东西放出来，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放心好了。” 似看出孙鼠担忧，赵虎信心十足道：“谁说要放它出来的？我还准备用完后，将它拿出去卖点灵石。” 孙鼠闻言一愣，“不放？那怎么咬林凡。” “呵呵呵。” 赵虎嘴角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简单，咱们只要把林凡按住，让蝎尾鼠隔着笼子咬他不就行了…………” 孙鼠听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赵虎看上去慈眉善目，没想到，心挺狠啊。 不过，孙鼠仍有些犹豫，“林凡好歹也是炼体一层修士，要是他挣扎起来……” 赵虎不耐烦地撇了孙鼠一眼，没好气道：“他不过刚突破炼体一层，你都几年了，还压不住他？再说了，我这不是还准备了迷魂散吗？趁他不备撒过去，保准他浑身发软，任我们摆布。” 孙鼠盯着那瓷瓶，眼神闪烁不定。 他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几人同时被派到这药园做杂役，原本谁都没拿林凡当回事。 岂料，林凡此子居然示敌以弱，扮猪吃老虎，三番两次压过他们一头，不仅得到李长老赏识，如今更是突破炼体一层。 这样一来，他们唯一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 如果不出意外，不出几个月，李长老就会叫他们卷铺盖走人。 继续回到杂役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不知何时才能出头，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现在。 只要除去林凡，他就有机会继续往上走。 早日脱离苦海，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外门弟子，这要都不拼一次，岂不是错失良机。 想到这。 孙鼠深吸口气，眼神闪过一抹狠厉，“好，就按你说的办！” ………… 深夜。 整个药园陷入一片死寂。 赵虎和孙鼠悄悄溜出草屋，沿着药园小径快步行走。 暮色四合，灵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一切寂静无声，只听得见笼中蝎尾鼠摩擦笼壁的声音。 “嘘！” “都小心着点，别把人吵醒了。” 赵虎放慢脚步，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茅草屋。 这几天。 他和孙鼠一直都在偷偷观察林凡，定下最佳动手时间，等的就是现在。 两人犹如鬼魅，悄无声息摸到茅草屋外，透过窗户缝隙，里面看不到一丝光亮，寂静无声，想来林凡已然熟睡。 赵虎与孙鼠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狠厉之色。 “待会进去之后，动作要快，我按头，你按脚，别给他任何机会！” 赵虎压低声音，最后叮嘱了一遍。 孙鼠用力点头，手心因紧张而渗出汗水。 毕竟是第一次动手杀人，哪怕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等到真动手时，依然免不了紧张。 “嘎吱……” 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两人心下一紧，屏住呼吸等了几息，见屋内没有动静，这才猫着腰，一前一后摸了进去。 目光扫视四周，两人很快确定好方位，朝房屋左侧的木板床摸去。 这段时间，他们没少来茅草屋踩点，早就将屋内布局记得滚瓜烂熟，哪怕看不真切，也能凭借记忆找到地方。 不多时。 两人便摸到床边。 “动手！” 赵虎低喝一声，猛地将手中笼子往床头一放，伸手就想去掀被子，按住里面的人。 孙鼠同时扑向床尾。 然而，就在赵虎的手即将触碰到被褥的瞬间。 “噗！” 一声闷响，紧接着，似乎有什么粉末状的东西在黑暗中爆开。 赵虎来不及反应，一股子混合着土腥味和涩味的粉尘扑面而来，瞬间钻入口鼻！ “咳咳！什……什么东西？” 赵虎被呛得眼泪直流，下意识想往后退。 几乎是同一时间，孙鼠也发出一声闷哼，剧烈咳嗽起来。 “嗖！” 不等两人回神，身后忽然传来破空之声，赵虎下意识对准声音传来方向，就是一拳挥出。 砰！ 拳落，没有想象中坚硬，只有陶罐破碎的声音。 随即。 又是大量粉末扑面而来，沾染全身。 “林凡！你个小杂种！给老子出来！” 赵虎又惊又怒，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怕是着了林凡的道。 孙鼠赶紧和赵虎站在一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赵师兄，孙师兄，深更半夜不请自来，对小弟准备的礼物，还喜欢吗？” 寻声望去。 只见墙角一侧，林凡双手捂住口鼻，浑身上下更是用衣物遮得严严实实，唯恐露出来一点。 “林凡，我二人只是听见你屋里有打杀声，这才赶过来查看，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设下奸计坑害我等。” 孙鼠眼珠子一转，立即想好对策。 然后和赵虎点头示意，两人一左一右，朝林凡包抄过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来软的不行，那他们就来硬的。 反正二打一，优势在我。 林凡该不会以为，几包不知名粉末，就能让他们两个炼体一层，丧失战斗力吧。 可笑！可笑！ “呵呵，两位师兄还真是好心，不过嘛……” 林凡自然知道两人心思，在两人靠过来前，就退到门边，意味深长道：“二位，纸带够了吗？” 闻言。 赵虎和孙鼠眼睛一瞪。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林凡什么意思，脸上神情突然凝固，只听“咕噜咕噜”的声响，忽地从肚子里面震动起来。 第14章 化身喷射战士 赵虎与孙鼠脸色骤变，腹中雷鸣般的声响愈发急促，一股难以抑制的绞痛瞬间席卷而下！ “不好……这、这粉末……” 赵虎捂着肚子，额头冷汗涔涔，双腿不自觉地夹紧，完全走不动道。 孙鼠更是面色惨白，整个人弓成了虾米，连声音都在打颤，“林、林凡！你居然敢下毒……” “毒？” 林凡看出端倪，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心下冷笑，“两位师兄严重了，小弟哪敢给大哥们下毒，不过是点清热败火，通肠润便的小药，好给两位解解暑。” 说罢。 林凡快速退出屋外，接下来不用想也知道，还是早走为妙。 “你！” 赵虎气得浑身发抖，刚想放几句狠话，但腹腔内，翻江倒海的感觉已然到了临界点。 “咕——噗！” 一个不受控制的屁从下门放出，感觉是屁，却又不像屁，带着点湿润顺流而下。 孙鼠闻声，魂飞魄散，也感觉括约肌即将失守，他惊恐地看向赵虎：“赵兄！我、我不行了！” “快……快走！” “林凡，你给老子等着，我一定要将你……” “哎哟哟，不行了，不行了……” 此刻。 两人再也顾不上林凡，捂着屁股，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往屋外蠕动。 什么蝎尾鼠，什么林凡，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 就是立刻、马上找到茅房！ 宣泄！ 然而，很多事情，又岂是想忍就忍得了的，还不等他们跑出药田，小腹就已经如翻江倒海，汹涌而至，不断浪拍堤坝。 噗！噗！噗！ 一连串的声响，连绵不断地响起。 “赵…赵兄……等等我……” 孙鼠声音带着哭腔，感觉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等…等个屁！” 赵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感觉那股洪流已经兵临城下，随时可能破关而出。 “快…快点……” 夜风习习，吹在两人被冷汗浸湿的后背上，带来一阵凉意，但这凉意却让他们更加恐慌。 “不，不行了！” “噢！” 正是金菊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走在前面的赵虎终究没忍住，一声异响之后，他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下边的玛莎拉顺流而下，且再也抑制不住。 溪流，洪水，策马奔腾。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孙鼠闻到味道，又惊又怒，想骂却不敢用力，只能低吼，“你特么，喷我脸上了……” “赵虎！我艹你祖宗……呕……” 赵虎面如死灰，身体微微颤抖，羞愤欲绝。 想他英雄一世，这辈子都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偏偏此刻，腹中的绞痛并未停歇，反而变本加厉，又是一波强烈的便意汹涌而来，狂喷不止。 见此情形。 孙鼠哪里还能忍得住，干脆闭上双眼，与赵虎来个同门对射。 噗嗤！噗噗！ 夜色下，两人如同两根自动喷射管，所过之处，黄沙漫天。 ………… 远处。 林凡死死捏住口鼻，虽然离得远，但在两位喷射战士加持下，整个药园，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威力，有点猛啊。” 林凡暗自咂舌，本来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够遭罪了，但看赵虎两人的样子，不喷三四个时辰，没可能消停。 但对此，林凡并没有半点觉得不妥之处。 甚至还摸了摸怀中仅剩的一个陶罐，但凡赵虎和孙鼠还有反抗之力，他都会毫不犹豫扔出去，给两人再加点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别看现在赵虎和孙鼠惨得不行，可若不是他早有察觉，事先做好防备，恐怕现在倒霉的就是他了。 早在两天前。 林凡就察觉出赵虎他们不太对劲。 不但干活的时候，时不时往他这边看，而且还有事没事就往他茅草屋跑，美其名曰关心师弟，可实际上，眼神总是往他屋内摆设里瞧。 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联想到前段时间，赵虎不知从哪抱来的东西，林凡立刻心生警惕。 所以这几天。 他根本就没敢睡床，而是藏在茅草堆里，一旦情况有变，方便拔腿就跑。 等了一夜，无事发生。 林凡还以为是他想得太多，错怪了赵虎两人。 结果还不到第三天，就听见有人趁夜悄咪咪摸了过来，于是林凡干脆将计就计，趁机阴了赵虎和孙鼠一把。 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直到此时，林凡依旧心绪繁杂。 原本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才谨慎了些，没想到，也正是这份谨慎，竟真救了他一命。 “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 林凡深吸一口气，现在，他总算能理解这句话了。 穿越到此近两年时间。 尽管从二狗子等人口中，对修行界的残酷有所耳闻，但也仅限于此，他内心其实一直都心存疑虑。 作为沐浴在新时代的有志青年。 他很难理解。 难道有人真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杀人？ 难道真会有人看谁不顺眼就出手取人性命？ 不可能吧。 然而，当他望着远处仍在“噗噗”作响，狼狈不堪的赵虎二人，林凡心头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消散。 答案。 已经血淋淋摊在他面前。 哪怕只是为了个进入外门的机会，赵虎和孙鼠就能毫不犹豫地下死手，更何况其他。 修行界的残酷。 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直接！ 回到屋内，林凡没有理会持续喷射的赵虎两人，捡起地上油灯，小心翼翼往木板床靠去。 他记得。 赵虎来时，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此刻正摆放在床头。 林凡慢慢靠过去，看见一个三寸大小的铁笼。 “嘶！” 还不等他看清楚里面东西是什么，蝎尾鼠猛地从另一侧跳出，瞪起血红双眼，对着林凡张牙舞爪地不断嘶吼。 “什么东西。” 林凡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好在他离得比较远，并没有被伤到。 “赵虎想用来害我的，就是这玩意？” “看上去果然凶得不行，还是宰了比较好。” 林凡本能觉得这虫子很危险. 他可没兴趣研究这虫子到底是什么，反正能被用来害人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更何况。 好奇害死猫，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很快。 林凡抄起家伙，三下两除二捅死蝎尾鼠。 然后又四处检查一番，确保没遗漏什么东西后。 林凡于是离开茅草屋，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赵虎和孙鼠两人。 以防万一，他又给两人撒了点强力泻药下去。 等做完这些之后，林凡才放的，找处干净的地方休息去。 他不是没想过趁夜离开药园。 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现在走，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等李长老下次检查药园，见他擅离职守，哪怕有理都变得没理，如果再被赵虎和孙鼠添油加醋乱说一番，很难保证李长老不会杀了他。 至于杀了赵虎和孙鼠，那就更不可取。 说到底，他只是个杂役，即便是赵虎、孙鼠这种老油条，都不敢明目张胆动手，更何况是他。 林凡有理由相信。 只要他现在敢杀赵虎两人，青云宗门规在上，下一个掉脑袋的，绝对是他！ 所以。 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明日一早就去找长老说明缘由，人证物证俱在，倒也不必担心赵虎二人颠倒黑白。 ………… …… 第15章 药园事了，独管药园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还不等林凡出门去寻李长老，就听见药园外，传来阵阵说话的声音。 “李长老真是好福气啊，沙里淘金都能被你找到好货色，那批气血草成色非常好，以后还请李长老多多费心。” 说话的是个白胡子老头，头扎羊毛辫，看上去格外喜人。 “哈哈哈哈。” 李长老朗声失笑，显然对老头的吹捧很是受用，“杜长老客气，那小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有几分运气，当不得真。” 一旁的杜长老摆手笑道：“一介杂役，仅靠三两个月自学，就能有如此效用，若不是天赋太差，恐怕丹鼎峰都要来抢人了。” 李长老不置可否。 丹鼎峰，作为青云宗五峰之一，专司负责炼丹和灵植种植。 可以这么说，整个青云宗上下的所有药园，几乎都归丹鼎峰管理。 而要管理药园，自然就少不了灵植师。 作为修真百艺之一，灵植师虽然不及炼丹师、阵法师等职业尊贵，入门难度也没那么高，但高品阶的灵植师依旧难得一见。 而且。 灵植等级越高，就越是需要高级别的灵植师细心管理。 换句话来说，一个宗门内灵植的好坏，取决于门内灵植师的水平高低，否则，即便再高品级的灵植，没有与之相对的灵植师，也是白搭。 正因为此。 丹顶峰一直都在物色和培养有灵植天赋的弟子。 就拿林凡来说，像他这种无师自通，仅靠自我摸索，便能学会草木精气催发术的人才，便是丹鼎峰眼中，成为灵植师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只可惜。 林凡修行天赋太差，一年多还突破不了炼体一层，这才没被丹鼎峰看中。 灵植师，看似入门简单，晋升却很难，而且是越往后走越难。 像一品灵植师到二品灵植师，往往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经验积累，方才有一线希望。 可从二品灵植师到三品灵植师，所需要的时间，更是以十年为单位。 ………… 所以，要是修士天赋不强，修为不高。 哪怕在灵植一道上天赋异禀，即便侥幸能成为二品、三品灵植师，可还没等他发光发热，就老死当场，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更何况。 对于偌大个宗门来说，不入四品，终是不值钱的。 “不管怎么说，李长老都是捡到宝咯。” 杜长老哈哈一笑，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小子如今也才二十不到吧，就算资质再差，以后突破炼体中期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再好好调教一番，成为二品灵植师应该不难。” “如此一来，你这私家小药园，可就得人前显贵咯。” 话语间，杜长老不免羡慕之意。 身为长老，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小块药园。 然而运气不佳，换来几批杂役，都是些不堪重用的货色。 别说成灵植师了，就连药园里那些不入品的灵草都照顾不好，这也导致，他的药园比起李长老的药园来，要荒芜不少。 闻言。 李长老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不为所动，“杜长老可真高看他了，区区杂役，若是能有幸当个一品灵植师，都算他祖坟冒青烟。” “李长老太谦虚了，等那小子学有所成，你可别忘了我。”杜长老笑道。 “好说，好说。” 李长老捻须微笑，满口答应。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入药园。 刚走进药园，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便扑面而来。 两位长老都是炼体后期，五感要比林凡更加敏锐，如此恶臭，熏得他们齐齐皱眉，脚步瞬时一顿。 杜长老抽了抽鼻子，狐疑道：“李长老，你这药园拉了吧，味道比茅厕还冲” 看着药园。 李长老没有说话，心中顿时涌起股不好的预感，扔下杜长老，赶忙往药园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那味道就越是刺鼻。 哪怕见惯了大风大浪，可在这股子味道面前，李长老还是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不多时。 终于让他找到了臭味的源头。 只见原本清幽雅致的药田内，此刻一片狼藉，黄白之物星星点点，宛若沙漠风暴，将所有灵草盖得一丝不剩。 而在那片污秽当中。 有两道身影蜷缩在地，衣衫褴褛，浑身污浊，气息奄奄。 不是别人。 正是赵虎和孙鼠两人。 如今的他们，再也没有往日的精神气，脸色蜡黄，双眼凹陷，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两人下半身时不时抽搐两下，李长老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赵虎！孙鼠！你二人在做什么！” 李长老眉头阴沉无比，厉声喝道。 他的声音蕴含灵力，震得赵虎，孙鼠一个激灵，勉强睁开眼。 见到是李长老，赵虎如同见到了救星，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双腿发软，又跌坐回去，带着哭腔嘶喊道：“长…长老！救命……是林凡，是林凡那厮害我们啊！” 孙鼠也缓过一口气，大声疾呼，“他…他下毒！长老，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林凡？” 李长老一愣，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环顾四周，果真没看到林凡身影，正要发作，就看见一道身影小跑着朝他赶了过来。 “杂役林凡，见过长老，未能及时远迎，还望长老恕罪。” 林凡态度恭顺至极，对着李长老就是一礼，手里还提着那个装着蝎尾鼠尸体的小铁笼。 当听见李长老的声音后，林凡脑花中便想好对策。 因此他赶忙返回草屋，将昨夜赵虎用来害人的小铁笼拿了出来，以待长老询问。 只要长老询问，他就顺势说出赵虎昨夜想要害人的事实，自己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 “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果然，李长老看都没看林凡一眼，直接问道。 砰！ 闻言，林凡也不顾得地上污秽，猛地跪了下去，高举手中铁笼，悲愤交加道：“请长老明鉴！昨夜赵虎、孙鼠两位师兄，趁夜潜入弟子房间，欲用此毒物加害弟子！” “弟子迫于自保，不得已用了几株杂草炼成的粉末，绝无害人之心。” 林凡实话实说，没有半分虚假。 面对李长老这号人物，刻意隐瞒无异于自寻死路，唯有坦诚相见，方有一线生机。 李长老接过铁笼，看到里面那只尾部狰狞，已然僵硬的蝎尾鼠，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身为长老，对于此等毒物，自然是一眼看穿。 杜长老凑过来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蝎尾鼠？用这东西对付一个杂役，可是够狠的啊。” 李长老脸色铁青。 原本，他机缘巧合下捡到个宝，在同僚面前秀得一番存在感，内心窃喜不已。 但是现在，三个杂役，居然同室操戈，岂不是说他连杂役都管不住？ 此事要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李长老越想越气，转头看向赵虎两人，神色冰冷，“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赵虎和孙鼠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长老饶命！长老饶命啊！” 赵虎涕泪横流，“我们……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孙鼠也磕头如捣蒜：“是赵虎！是赵虎说只要弄走林凡，长老自会高看我等，将我们留在药园……” “闭嘴！” 李长老怒喝一声，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为了能留在药园，竟敢在药园内行此龌龊狠毒之事。 还差点毁了他看好的苗子，更弄得药园臭气熏天，让他在杜长老面前丢尽脸面！ “赵虎、孙鼠，心术不正，残害同门，败坏药园，罪不可赦！” “即日起，剥夺杂役身份，废去修为，逐出青云宗！” 此言一出，赵虎、孙鼠彻底瘫软在地，眼中一片绝望。 废去修为，逐出宗门，在这残酷的修行界，他们几乎等同于死人。 很快，便有执法弟子闻讯赶来，将如同死狗般的赵虎和孙鼠拖了出去。 药园里，只剩下林凡和李长老两人。 至于杜长老，在搞清楚事情原委后，便抽身离去。 家丑不可外扬。 他虽与李长老关系不错，但此事毕竟关乎脸面，继续呆下去，怕是会令李长老心存芥蒂，不宜久留。 看着面前的林凡，李长老脸色依旧不好看。 对李长老来说，脸面远比其他更重要，若不是看在林凡有几分天赋的份上，连他都不可能幸免。 沉默了片刻，李长老沉声道：“此次事端，虽主要责任在赵虎孙鼠，但你身为药园杂役，亦有过错。” 林凡心里一紧。 这是要罚？ “罚你三个月例钱，用于赔偿药园损失。” 李长老淡淡道，“另外，从今日起，药园便由你一人看管，若再出纰漏，别怪本长老手下无情。” 说罢。 李长老没给林凡说话机会，飘然离去。 望着李长老离去的身影，林凡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第16章 灵植师 许久。 林凡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个人看管整个药园？ 这……这工作量岂不是要累死？ 但转念一想，累是累了点，可再也没有人勾心斗角，背后使绊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且，成了光杆司令，反而更自由，更方便他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想，简直是因祸得福啊！ 不过，当看见满园沙哈拉，林凡脸色一下子又苦了起来，赵虎这两个家伙，未免也太能拉了吧。 肚子里哪来这么多货！ 唉！ 埋怨归埋怨，活还是得接着干。 连续忙活了整整三天，才勉强将药园收拾出个样子。 虽然累得够呛，但看着空荡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药园，林凡心中却升起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猪队友没了，生活终于能再次安全苟住。 不过。 茅草屋不能再住下去，里面全是味道，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于是，林凡干脆将其推倒重来。 用两三天时间，在不远处重新建了座木屋，面积比之前要大不少，另外还专门修了间小厨房，用来烧火煮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林凡过得很有规律。 早晨修炼结束后，出门为药田施肥浇水，整个白天都泡在药田里。 没事的时候，就照着《常见杂草图鉴》炼制药粉，虽然没捣鼓出什么炼体散，但通便的效果越来越强，连路过的蚯蚓，闻到味都要拉两三天。 李长老来的频率明显减少，来了也只是粗略扫一眼，取走想要灵草后，便不再多言。 对此。 林凡自然开心不已。 整体除了捣鼓灵草外，便是沉浸在修炼之中。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春去秋来，眨眼间便是一年时间幽幽而逝。 一年间，林凡过得很安稳。 没有同事排挤，没有长老刁难。 也没有天灾人祸。 一切都很平静。 其间，林凡也回到杂役处几次，被告知二狗子没有回来，让他唏嘘不已。 不用想也知道。 区区炼体一层，一年到头都没消息传回，这人，怕是已经死在矿场上了。 林凡在木屋，为二狗子立了个排位。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人在宗门，身不由己。 而林凡的修为，也是从原本的炼体一层，突破到了如今的炼体二层。 端坐在蒲团上的林凡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中灵光爆闪。 刚刚突破炼体二层，让他身体素质增强不少，干起活来，要比从前轻松不少。 “炼体二层，这变异黑纹草，果真是个宝贝。” 感受着身前变异黑纹草聚集的不少灵气，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笑容。 一年来，黑纹草在他催熟下，长高到了接近一尺，银纹更加繁复华丽，聚灵效果比最初，强大了一倍不止。 照林凡估算，变异黑纹草一个月聚集灵气的量，就不亚于半块灵石。 正因为此，他才能在一年当中，突破炼体二层。 然而可惜的是，整包黑纹草种子，也就这一株变异。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林凡依旧把所有黑纹草都催熟许多，围绕着房前屋后种个满怀，就算李长老看出他住处灵气浓郁，也不会多说什么。 况且。 药园灵气充足，对园内灵草来说，同样是件好事。 林凡从蒲团上起身，藏好变异黑纹草后，照例出门打理药田灵草。 刚出门，就看见李长老进了药园。 “奇怪，半月前不是才来过？” 尽管心有不解，但林凡还是赶紧迎了上去，“弟子林凡，见过长老，不知长老此次前来，需要何种灵草，弟子立马去摘。” “不必。” 李长老笑着摆了摆手，两眼含光，看向林凡道：“不错，短短一年便突破炼体二层，孺子可教也。” 林凡顿时愣住。 一时间摸不清李长老是何等路数，拱手道：“多谢长老谬赞，弟子资质愚钝，多亏长老平日教导，方有今日成绩。” “哈哈哈哈。” 李长老越来林凡越觉得满意，谦逊有礼，知进退，确实是个好苗子。 “你来我这药园，有一年多了吧。”李长老道。 林凡点头，“一年零六个月。” 李长老继续道：“如今你炼体二层，距离外门弟子门槛还差一层，不过本长老可以为你寻个方便。” “虽不能立即成为外门弟子，但待遇上会好不少，每月三块灵石，外加两斤灵米，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 林凡心脏猛地一跳。 每月三块灵石，两斤灵米！ 这待遇，可是杂役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要知道，即便是王扒皮等杂役管事，每月宗门下发资源，也不过如此。 每月三块灵石，一年便是三十六块。 十年三百六十块。 这对于他这个口袋空空的穷鬼来说，简直是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何况，跟以往长老赏赐不同。 这笔灵石细水长流，只要青云宗还在，李长老还在，他就不怕没灵石可拿。 而有了灵石，他的修行速度势必要快不少，也更安全。 心中只是一想，林凡便感觉呼吸急促，血脉喷张。 但很快。 林凡又随即冷静了下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李长老何许人也，炼体二层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对方为何要给自己如此大好处。 难不成…… 看着李长老那笑眯眯的眼神，不知为何，林凡顿感菊花一紧。 还不等他说话。 李长老似看出林凡有所犹豫，微笑道：“放心，我要的不多。” 不多？ 那是多少？ 一咬牙，一跺脚，林凡硬气道：“长老，我是不会出卖贞操的。” “贞操？那是什么。” 李长老眉头微皱。 “长老，我是有底线的。”林凡哭诉道。 “都什么跟什么。” 李长老不耐烦地摆摆手，干脆直截了当道：“你可知道灵植师？” 灵植师？ 林凡眼角闪过一丝疑惑，他虽然没听过灵植师，但凭借前世经验，想来应该和炼丹师、炼器师差不多。 只不过听名字，恐怕和种植灵植有关。 种地他倒是不陌生，前世他便是农村孩子，加上穿越到此两年多，大半时间都在种地，没差别。 “我见你有灵植方面天赋，所以给你个机会。” “要求也很简单，成为灵植师后，你需要留在这，为我种植灵药。” 说罢，李长老抚须轻笑。 林凡心中恍然，暗自松了口气。 不卖身就好。 至于说跟李长老签下卖身契，呵，给谁卖命不是卖。 反倒是有了李长老这尊靠山，他在青云宗能更加安全，而且呆在药园打理灵药，总好过外出挖矿。 于是，林凡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多谢长老厚爱，弟子感激不尽！” “只是不知，弟子需要做些什么？这灵植师……又该如何成为？” “咳咳。” 李长老轻咳两声。 灵植师那种费力不讨好的玩意，他可没学过，否则药园内，也不会全种些不入品的灵草。 袖袍轻舞，一枚玉牌出现在手中，“此乃本长老附属令牌，你拿着它，自可以去门内藏书阁学习。” “等你何时踏入一品灵植师，届时，老夫允诺的待遇即刻生效。” 林凡双手接过玉牌，触手温润，放在前世，至少价值十大几万，可在这，不过是随手可赠的令牌罢了。 拿了李长老令牌，林凡拱手道：“弟子定不负长老期望，潜心修习，争取早日成为灵植师。” “嗯。” 交代完毕后，李长老便飘然离去。 第17章 藏书阁 送走李长老后。 林凡目光看着这片陌生天地，咕哝两年多，他总算是初步站稳脚跟，不必再整日为了安全担忧。 从李长老反应来看。 李长老对灵植师很看重，只要自己能顺势成为灵植师，在李长老心中的地位，便会提升一大截。 再遇到赵虎和孙鼠那种事，不说替自己出头，偏向他肯定没问题。 想到这一点，林凡脚下的步伐顿时变得轻快了些。 处理完药园内事务。 林凡没有回去修炼，拿着长老所赐令牌，往藏书阁方向走去。 之前作为杂役弟子，没有资格去往宗门藏书阁，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二狗子等人之口，知识储备极为有限。 但现在不同。 有了李长老所赐令牌，不仅能去藏书阁，说不定还能学几门小法术。 法术啊！ 那可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玩意，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能一窥其真容。 林凡越想越激动，嘴角不自觉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不过。 就当林凡走到半路上时，他突然发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自己貌似…… 不认识路！ 入门两年多，他的活动范围其实极其有限，再加上践行苟道宗旨，不是在杂役处劈柴挑水，便是在药园里埋头苦干。 走得最远的地方，也就属杂役处坊市。 至于青云宗外门区域，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这下尴尬了……” 林凡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总不能举着令牌，见人就问：“师兄，藏书阁怎么走吧？” 那也太过显眼，与他低调苟住的原则严重不符。 无奈之下，林凡只好四处张望，看能不能找到个路牌什么的。 但可惜，青云宗貌似没那东西。 左瞅瞅，右瞧瞧，愣是没看见丁点指路的东西。 龟蛋玩意。 树个指路牌会死吗，青云宗这么大，也不怕弟子迷路。 林凡暗自吐槽，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一片树林当中。 不过就在这时候，林凡神色突然一动。 刚要回头，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寒意。 “你是哪处的弟子？在此鬼鬼祟祟作甚？可是来偷东西的？” 一个清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林凡心头一凛，缓缓转身，只见一名身着淡青色宗门服饰的女子正站在身后。 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跟林凡差不多大，面容清丽，眉眼间透露出一股英气，白色玉带缠腰，衬托出傲人身材。 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气息明显比他强上不少。 “这位师姐，误会，误会啊！” 林凡连忙拱手，恭敬地取出李长老令牌，道：“弟子林凡，是药园执役弟子，奉李长老之命，前往藏书阁研习灵植之道，只是……初次前往，不慎迷路，正不知该往哪去。” 女子目光扫过令牌，神色稍缓，微微颔首：“原来是李师叔药园的人。” “藏书阁不在这个方向，你走反了。” “沿此路前行，见到第一处分岔路口左转，越过一片紫竹林后，便能看见外门广场，在那你就能看到藏书阁。” 女子伸手指向另一条青石小径。 “多谢师姐指点！” 林凡连忙道谢，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正准备走，却被女子拦下。 “刚才，你可看到什么？” 林凡心中一跳。 什么？ 这林子密不透风，他能看到什么，洗澡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修行界的女修士，就这么喜欢野浴？ 吐槽归吐槽，面上却不敢有半点不满，“回师姐，弟子寻路找得急，并没看到什么。” 女子闻言，眸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在审视话中真伪。 片刻。 女子周身寒意散去，冷漠道：“既然如此，还不速速离去，杂役也敢在外门乱闯，惹出祸来，神仙也救不了你。” “是，多谢师姐提醒！” 林凡神情瞬间变得惶恐不安，不敢多再停留，依照女子所指方向，快步离去。 等到林凡走远后。 一道身影从树林深处走出，问道：“刚才那是何人？” 女子道：“一个迷了路的杂役弟子。” “没被他发现吧。” 男子沉默片刻，沉声道。 女子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即便被看见，他一个杂役，又能做得了什么？” “那倒也是，走吧，东西已经放好，此地不宜久留。” “嗯。” 两人脚步一踏，身轻如燕，穿梭在树上，晃眼不见。 ………… 林凡一路小跑，直到走出很远，拐过路口，感觉不到那注视的目光后。 他才敢稍稍放缓脚步，在树干旁休息，满头大汗。 “这宗门内，果然处处都得小心。” 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虽然很淡，但却真实存在。 “看样子，以后非必要，还是少出门为妙。” 一时间，林凡心中懊恼不已。 自己应该时刻警惕才是！ 初来此世界时，他还每日保持警惕，可自从赵虎等人离开后，自觉安枕无忧，连基本的警惕之心都少了许多。 实乃长生大忌！ 收敛心神，林凡按照指引，很快便穿过紫竹林，来到一处广场上。 广场硕大无比，地板以青玉铺就，光可鉴人，隐约有灵气流转。 九根雕龙刻凤的巨大石柱分布其间，撑起一片恢宏气象，四周殿宇楼阁林立，飞檐斗拱，气象非凡。 “好气派！” 林凡一下子被镇住，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挪不开眼。 广场嘈杂声不断，全是人影，但却不显得任何拥挤。 不时有人从他身边掠过，气息大多要比他强不少，让林凡下意识又缩了缩脖子，以免遭祸。 顺着道路，快速朝广场中心走去，尽量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建筑，灵兵阁、丹药坊、供献堂……走走停停，很快便看见一座七层高楼。 高楼不知由何种材质筑成，泛着淡淡的青铜光泽，飞檐翘角，古朴大气。 一抬眼。 林凡便看见一块泛金色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藏书阁。” 往前走去，林凡便感受到一股无形威压迎面扑来，让他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 阁楼前并无人看守，只有一层如水波般荡漾的淡蓝色光幕。 林凡深吸一口气，学着前面弟子模样，将怀中令牌取出，小心翼翼往光幕探去。 令牌触碰到光幕的瞬间，蓝光微闪，如同水滴融入湖面，泛起一圈涟漪，随即恢复正常。 林凡心有所感，只觉得手上一轻，整个人便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呼。” 进入藏书阁，环境便是陡然一变。 一阵檀香混合着陈旧书卷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整个人心神都宁静下来。 楼内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广阔，一排排高大书架整齐罗列，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竹简、书册。 地理百全，王朝趣事，宗门详解，修真百艺…… 各种书籍分门别类，看得林凡眼花缭乱，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楼内弟子很少有人在此停留，皆径直往藏书阁二楼去。 见此情形。 林凡也有样学样，准备上藏书阁二楼。 “站住！” “这二楼，也是你能去的吗？” 第18章 三门法术 刚准备上楼，一道声音便叫住了他。 林凡心头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距离楼梯口不远处，摆放有两丈大小的柜台。 柜台前，坐着位年轻男子。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凡，略带审视意味道：“新来的？” “弟子林凡，见过师兄。” 林凡连忙躬身行礼，道：“弟子初来乍到，第一次来藏书阁，不懂规矩，还请师兄海涵。” 男子打量了一番林凡，心道果然没错。 练体二层修为，手里还拿有长老附属令牌，一看就知道，是哪位长老新收的弟子，前来藏书阁增长见识，学习法术。 “师弟客气，炼体二层便能入得长老法眼，一看就是天纵之姿。” 男子也不生气，反倒简单赞许了一句。 闻言。 林凡知道，男子这是误会了。 不过，他并不准备解释，反正自己替李长老看管药园，说是李长老门下也不为过。 况且。 男子又没问他，纯粹是对方自行揣测，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说着，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继续道：“为兄何松，痴长你几岁，现为藏书阁弟子，你既然刚来藏书阁，其中规矩，却是不能不知，以免惹人笑话。” “多谢何师兄，还请师兄解惑。”林凡面色谦虚，态度恭顺。 “嗯。” 何松端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解释道：“藏书阁面向外门所有弟子，规矩森严，一层对所有弟子开放，且不需要贡献点，里面多是些世俗见闻，随笔记录，修真百艺等基础知识，鲜有法术功法。” “即便有一两门法术，那也是烂大街货色，不值什么钱。” “二到四层，只对炼体中期弟子开放，里面记载有大量法术战技，最低也是一品法术。” “五层、六层唯有炼体后期弟子方能进入，至于第七层，哪怕长老都不能随意进出。” “刚才叫住你，正因为此。” “你虽为门内弟子，但修为才炼体二层，并未踏入炼体中期，故不能上楼。” 原来如此。 林凡听完后，心中恍然。 怪不得没人在第一层停留，原来是没东西可看。 对于外门弟子来说，与其浪费时间在第一层看些毫无营养的世俗见闻，还不如多学两门法术战技实在。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件好事。 自己本就缺乏对修行界的了解，有了第一层这么多书籍，相信会弥补不少。 想到这，林凡拱手致谢，“多谢何师兄指点，若非师兄，弟子怕是要闹出笑话了。” “无妨，分内之事。” 何松摆摆手，随即问道，“林师弟刚加入青云宗，想必很多法术都没学过吧，第一层虽然不多，但有几门还是挺实用的，适合炼体初期使用。” 若是以往，他绝不会对炼体二层修士说这么多。 然而林凡身怀长老附属令牌，天赋必定不弱，宗门又有长老撑腰，前途肯定比自己要好。 此时说这些，也算是卖对方一个人情。 多个朋友多条路，总比多个敌人强。 说不定什么时候，等林凡成长起来，就会给自己带来回报收益。 退一万步讲。 纵然林凡没能成长起来，或者对方成长起来以后忘了自己，那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关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多说一两句话。 对他来说，本身就没有任何损失。 闻言。 林凡心中不免为之一喜，本来只想看有关于灵植师的记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有劳何师兄，还请师兄指点。” “小事一桩。” 何松领着林凡，一边往里走，一边感慨道：“修士修行，灵气为主，法术为辅。” “但在我看来，法术有时候，要远比灵气本身更重要。” 引气入体，其实在炼体后期以前，修行者还处在最弱小的阶段。 身体之中的灵气太少，除了能强身健体外，其实并无大用，此时的修行者，哪怕面对凡俗武者，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所以，这就凸显出法术的重要性。 有了法术，便能调动体内灵气或防御，或攻击，用作护身，以及其他作用。 总而言之，便是超脱于凡俗的手段，让弱小的修行者，有了自保之力。 对于何松的话，林凡深以为然。 试想赵虎他们，如果当时两人习有法术，恐怕就不会让他轻易取胜。 摇了摇头。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还是老老实实学习法术，以免不赵虎等人后尘。 片刻后，何松带林凡来到一处货架前，指着上面几本略微积灰的书册道。 “这些都是流传最广的几门法术，虽品级不高，但有几门，却不得不学。” 林凡神色郑重，认真道：“请何师兄指教。” “一门望气术，可以查看其他人的修为，避免招惹到强者。” “一门疾行书，可以提高行走速度，长途跋涉和淘宝必备。” “一门火球术，能凝聚火球释放，威力不凡。” “此三门术法，算是这里面比较好的几种，也是我最为推荐。” 何松抽出三本小册子，递给林凡。 林凡心头狂喜，连忙双手接过，躬身道谢：“多谢何师兄指点，这三门法术，对弟子确实大有裨益。” 法术啊！ 真正的仙人手段，今日，他总算能一窥其貌。 何松坦然受了这一礼，笑道：“师弟不必客气，法术修行非一时一日之功，需要勤加练习。” “谨记师兄教诲。” 林凡手握三本法术，满脸潮红，感觉整个人都在颤抖。 激动，太激动了！ “去吧，三门法术够你学的了，其他书籍你可自行翻阅，但切记，所有书籍都不得带出藏书阁。” 何松最后提醒了一句，便回到柜台，不再多言。 林凡再次道谢后，见一层没什么人，干脆直接坐在书架底下，翻看起手中法术。 时间流逝。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林凡合上书册，将三门法术放回原位，然后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日落西山。 藏书阁即将关门，他不能继续呆下去。 没多久。 林凡回到药园，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闭目凝神，回忆下午所学三门法术。 望气术。 疾行书。 火球术。 三本法术的文字记载并不多，寥寥千余字，一个下午便已背熟，剩下的就是修炼了。 首先要学习的，便是“望气术”。 无他，在这危机四伏的修行界，能提前看清对方修为，是保命的第一要务。 望气术。 顾名思义，一眼望去便可知对方修为，避免让自己招惹上强敌。 而由于望气术只是查看修为，无法看出其他信息，且必须见到真人才能施展，不能隔物窥伺，因此并不会像神识探测般，令人生厌。 因此在修行界，几乎人手都会望气术，大家习以为常，不会在意，但用神识窥探，却是大忌。 不过，由于是烂大街的法术，所以上限并不高。 只能看穿比自己高三层的修士，三层以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对于林凡来说，也足够用了。 说干就干。 林凡不管其他，开始全身心投入到法术修炼当中。 自此。 他开始了白天照顾园中灵草，前往藏书阁看书充电，晚上修炼法术和引气锻体诀，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第19章 有所成 时光荏苒。 光阴似箭。 如此，过去两三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里，林凡除了修行法术，便是到藏书阁看书。 一本又一本书籍被林凡囫囵吞枣似扫过，让他对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了大致了解。 林凡所在的青云宗，乃是凤栖王朝中，一座不起眼的金丹宗门。 说不起眼。 那也只是相当于凤栖王朝而言，对林凡来说，青云宗依然是座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青云宗门内弟子上千，下辖四座宏伟城池，管理方圆千里之地，若是放在蓝星，足以媲美一个中等国家。 而这，也仅仅只是凤栖王朝的冰山一脚罢了。 除此之外，青云宗的四周，还分布着神剑宗、神魔教两大金丹宗门。 三大宗门皆位于凤栖王朝以北，平日相互竞争，时有摩擦。 除了青云宗周围的势力分布之外。 这几个月来，他还在藏书阁查阅了大量关于灵植师的典籍，对这门职业有了初步了解。 同时也弄明白。 堂堂长老，为何会对他个杂役青睐有加，甚至不惜开出丰厚报酬，吸引他当灵植师。 原因很简单。 灵植师。 狗都不当！ 这并非气话，而是修真界近乎公认的事实。 灵植师，说白了就是负责灵植培育和养护的修士，地位有些类似于当界的老农民，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与灵田、灵植、虫害打交道。 辛苦也就罢了，关键是收益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灵植生长周期长，利润薄，一年到头的收成，扣除宗门份额，剩下的恐怕还不够人家一顿饭钱。 若是精心照料的灵植一个不慎，遭了虫害或灵气失调，更是血本无归。 相比之下，炼丹师，炼器师，灵符师，阵法师哪一个不是光鲜亮丽，收入丰厚？ 即便是最普通的修士，外出猎杀几头妖兽，其收益也可能远远超过灵植师整年收入。 更离谱的是。 灵植师品级提升极耗时间，就拿最低等级的一品灵植师来说。 需要掌握十种一品灵植的习性和药理，同时能独立培养出三种以上的一品灵植，并掌握至少一门辅助灵植生长的法术。 这听起来似乎无关痛痒，感觉有手就行。 事实也正是如此，但凡想要成为灵植师，基本上炼体中期修士，只要想，便能轻松入门。 可到了二品灵植师。 结果便大不相同，不但需要掌握千种一品灵植和百种二品灵植，甚至还要求培养出成熟的二品灵植，方能成为二品灵植师。 要知道，一品灵植的生长周期，往往在十年左右。 而二品灵植，更是直接翻了十倍，哪怕没日没夜使用催熟之法，也需要数十年光阴。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炼体修士寿不过百，筑基修士也才三百岁月。 真要当了灵植师，把时间都花费在培养灵植上，那还修不修炼了。 况且。 不一定非得是灵植师才能培植灵植。 修士随着实力增长，对灵植的感悟也会随之增长，培养低阶灵植不过信手拈来，只是培养得好坏罢了。 正因为此，就更没什么人愿意学习灵植一道。 明白了其中关窍，林凡站在药园，摇头一笑。 “难怪把待遇说得那么好，包吃包住，每月还有灵石可以拿，原来是根本招不到人。” 试问。 但凡对未来有憧憬的修士，都不可能答应李长老要求。 每月三块灵石，听起来不少，但和外门弟子每月十块灵石相比，却又显得相形见绌许多。 与其把时间花费在种植灵植上，还不如刻苦修炼，争取早日成为外门弟子。 更何况。 李长老的灵石，还得等成为一品灵植师后才会兑现，性价比就又少了很多。 当然。 这些都是世俗的眼光。 在林凡看来，什么浪费时间，那都不叫事。 身为长生者。 别的不多，就时间多。 只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他便能一直变强下去。 而灵植师，无疑是为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 试想一下。 灵植师在哪培养灵植，当然是宗门里面了。 既不需要打打杀杀，又不需要外出冒险，每天只管看着药田里的灵药，上头有长老护着，下头有灵石拿着，岂不美哉。 对旁人来说，灵植师或许是史前巨坑。 但对他来说，却是量身打造的苟道圣业。 脑海之中思绪翻涌。 思索片刻，林凡坚定了成为灵植师的打算。 “旁人畏之如虎，于我而言，却是洞天福地。” 林凡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回到药园。 照例给院内灵植施肥浇水。 自从抛下灵植师当诱饵后，李长老来的次数便减少许多。 甚至为了让林凡有更多时间钻研灵植师一道，李长老还特意降低了每月的灵草供给，以至于现在药园内，有好几块灵田都荒着。 李长老不急，林凡自然无所谓。 有更多时间让他修炼，林凡自然愿意。 当然。 林凡很清楚，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灵田不可能一直荒着，李长老也不可能无限制的等下去，他必须在李长老耐心耗尽之前，拿出成绩来。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 这一天。 正在修炼中的林凡陡然睁开双眼，瞳孔中似有经过闪过。 “原来如此，这就是法术？” “调动体内灵气，幻化万物，掐诀施法，便能产生各种神奇效果。” 脑海中闪过火球术的施法要诀。 林凡心神微动，双手掐诀，感觉就像是下意识的动作般。 随着掌心灵气凝聚。 嗡！ 林凡只感觉自己面门一热。 下一刻。 林凡掌心一动，一道小火球呼啸而出，直冲窗台而去。 刺啦刺啦！ 整个房间都伴随着一股炎热气息，木制阳台瞬间焦黑，滚滚浓烟冲天起。 “卧槽，我的黑纹草！” 看着窗台上，仅差半寸，就正中命门的变异黑纹草。 林凡猛地飞身上前，抱着黑纹草左看看，右瞧瞧，好在没受什么伤，只是左侧叶片被熏出点黑气。 “呼！” “还好没事。” 林凡大松口气，变异黑纹草可是他的命根子。 有它在，即便没有灵石辅助，也能保持不错的修炼速度。 将黑纹草重新放回窗台，林凡坐在地上，看着窗台上烧成焦炭的木头，眼中早已化作点点星光，牛逼上天。 “火球术，成了！” 从现在起，他也是有法术傍身的人了！ 经过几个月的修炼，林凡终于将三门基础法术全部修行到位。 而作为唯一的攻击手段，火球术最难，也是最后才掌握。 但看着火球术所表现出的威力。 林凡欣喜不已，此刻若再碰上赵虎等人，哪里还需要强力通便散，直接一发火球术下去，就能全部搞定。 “不过，火球术还是不能乱用，免得把屋子烧了。” 林凡摇了摇头，正准备收拾屋子。 莎……莎…… 就在这时。 一道细微声响突然从屋外传来。 听到动静，林凡心头一紧，赶紧走出屋外，迎面就发现李长老正一脸笑意的盯着他看。 ………… …… 第20章 给我一个面子 不知为何。 看到李长老如此笑容，林凡突然感觉心里瘆得慌。 好在他掩盖得很好，并没表现出来，拱手道：“弟子林凡，见过李长老。” 李长老点了点头，看向屋外黑烟，似笑非笑道：“刚才那火球术，是你施展的？ “弟子刚尝试练习火球术，一时失控，惊扰了长老，还请长老责罚。” 林凡不明所以，但还是对李长老如实相告。 现在摸不清李长老路数，如实告知是最好的做法，何况以李长老的眼光，他也瞒不了什么。 李长老没有立刻接话，缓步走到窗台前，手指轻轻拂过焦黑的木框。 “炼体而二层，能在这个境界将火球术修炼到如此程度，倒是有几分天赋。” 李长老转过身，目光如炬，“不过，法术修炼非一日之功，你如此着急修炼法术，可是为何？” 林凡心中念头飞转，恭敬回道：“弟子只是觉得，既然要成为灵植师，总该有些自保之力。况且修行路上，多掌握一门法术，总不是坏事。” “自保之力？”李长老轻笑一声，“在宗门内，何须自保？” “弟子愚见，灵植师虽不必外出冒险，但若遇虫害妖兽侵袭药园，或有宵小之辈觊觎灵植，总该有些应对之策。” 林凡说出了心中所想。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很显然，这个回答最符合当下情况。 李长老不会无的放矢。 距离引导他成为灵植师，如今已过去小半年时间。 李长老此番专程前来，绝对不可能是关心他日常起居，法术修炼如何，大概率是和灵植师进度有关。 所以他才会将话题引到灵植师上。 从而向长老表明，自己时刻将成为灵植师当成第一要务，所做的一切修行，也都是为了能更快成为灵植师。 果不其然。 当听到林凡的话后，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倒是想得周到。” “既然如此，这些日子，你对灵植师一道，可有进展？” 果然！ 林凡心中一凛，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和风细雨了。 “回长老，弟子这几个月翻阅了藏书阁中有关灵植师的典籍，对几种常见一品灵植的习性已初步掌握。 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园内并无一品灵植，弟子正准备找时间去趟坊市，看能否买点种子回来。” 说完。 林凡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他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自然是，对藏书阁一层的灵植师典籍了如指掌，对常见的十余种一品灵植倒背如流。 假的是，他根本没准备去买灵植种子。 倒不是因为不想，实在是身无半块灵石，想买也买不到。 他这样说，也只不过是一早就想好的说辞罢了，同时也向李长老表明。 要想马儿跑，总得让马儿吃草。 不先拿点灵石出来，他怎么购买灵植种子，不购买种子，他还怎么成为灵植师。 “嗯，看样子你并没偷懒，我且问你，清心草该如何种植，习性如何？” 林凡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李长老。 因此，当林凡话音刚落时，李长老就已经准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灵植，但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考教一番。 林凡不慌不忙，略微沉吟片刻，便道：“清心草性喜阴凉，宜植于背阴坡地，每日日照不得超过两个时辰。其根系浅弱，需疏松肥沃的灵土，浇水宜用晨露或山泉，忌用井水。 每年三月播种，十年药效最佳，期间需用灵气温养，若见叶缘泛黄，则是灵气过盛，当以草木灰调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清心草若与宁神花相邻而植，可提升三成药效。但若与炽阳草相距三丈内，则会互相抑制生长。” 李长老惊讶地看了林凡一眼，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这里有五种一品灵植的种子，包括清心草、凝露花、地灵根等，三个月内，你若能成功培育出三种，便能去丹鼎峰参加灵植师考核。” 最终，李长老大手一挥，从袖中取出布袋，交给林凡。 “此外。” 李长老又扔出三块灵石，笑道：“这算是预支的报酬，好好干，莫要让老夫失望。” 说完，李长老转身离开药园。 原本他见林凡小半年没动静，已经有了换人心思。 但经过刚才的一问一答，他对林凡又重拾信心，至于三个月期限，既是考验，也是最后通牒。 如果到时候林凡不能如期成为灵植师，他也不会再等下去。 反正宗门杂役多的是。 大浪淘沙，总会出两个天才。 看着李长老消失的背影。 林凡擦了擦额头冷汗，这一关，他总算是熬过来了。 回到房间。 将灵石小心藏好，林凡迫不及待地打开布袋，只见十五颗形态各异的种子静静躺在其中，散发出淡淡灵气波动。 一品灵植！ 今天，他总算见到实物了！ 和灵植师一样，灵植共分九品，分别于灵植师的品级相对应。 这并不是说，一品灵植师就不能培育二品灵植，而是有效率的问题在里面。 比如一株百年药效的二品灵植，正常情况下，二品灵植师二三十年就能将其催熟，一品灵植师却要花费五六十年时间，跟灵植正常生长没多大差别。 因此，鲜有低阶灵植师会主动去培育高阶灵植，除非是有充足把握，准备晋级。 看着桌上的灵植种子，林凡回忆图鉴。 认出这些是清心草、凝露花、地灵根、赤焰果、水纹叶的种子，每种三颗。 想来李长老怕他失败，特意多准备了两份。 “清心草、凝露花、水纹叶三种灵植习性相似，可以放在一起种植。” “地灵根和赤焰果，一个深埋，一个喜阳，需要单独培养。” 林凡小心将灵植种子收好，心中已有计较。 走出房门，他先是来到药园中那几块荒废的灵田前，仔细勘察了一番。 这些灵田虽然闲置，但底子尚在，而且由于没有种植灵草的缘故，灵气要比其他药田丰富不少，正适合用来种植一品灵植。 灵植品级越高，所需要的灵气就越多。 像灵草这类不入流的灵植，一块灵田种几十上百株毫无问题，但用在一品灵植上，却不行。 按照林凡估算。 一株灵植，至少需要三到四平方米区域，才能保证地力和灵气供养充足。 “怪不得高品级灵植，对灵田要求极大，有些甚至需要布置聚灵阵，像咱这药园，种一品灵植都吃力，更不要说其他。” 林凡内心感叹，根据五种灵植不同习性，精心规划了五大块区域。 清心草、凝露花和水纹叶被他安排在背阴湿润的东南角，这里的日照时间恰好符合要求。 地灵根需要深埋，且对土壤的致密性有要求，林凡选择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地块，将土夯实后，又往里面填了些小石块进去。 最麻烦的是赤焰果。 此物喜阳畏湿，林凡只得将药园中光照最好的一块角落清理出来，又在地上用木炭烧上半夜，再混合些吸水性差的砂石进去，改善环境。 等做完这些，已经是三天以后。 这一日。 林凡沐浴更衣，沉心静气，面对桌上五颗灵植种子，三百九叩。 “吉时已到，当挖地种药，望仙神诸佛保佑，给我林凡一个面子！” ………… 第21章 遭虫 三拜九叩之后。 林凡微阖的双目崩然睁开，拿起桌上布袋，往药田走去。 种植灵植，跟前世农民种地并无多大区别。 挖坑，埋种，盖土，施肥。 唯一不同的是，修士在处理灵植种子的时候，为了能保存更加持久，会灭活一部分灵种活性。 因此在种下灵种过后，就必须给种子灌输灵气，如此才能激发灵种，确保能生根发芽。 不然的话。 灵种入土，不出半日功夫，地底那些灵虫便会将种子吃得一干二净。 “去！” 林凡一声大喝，种下枚赤焰果种子。 再点燃早已准备好的干柴，蒸干地上残留水分。 灵气如丝，化作涓涓细流，落在灵田之中，不断向下延伸，汇聚于灵种表面，开始滋养赤焰果种子。 半个时辰之后。 林凡满头大汗地停下了手上动作。 灵种催发，对于灵力消耗其实很小，但奈何林凡修为也低，仅仅只有炼体二层。 在这种情况下，维持半个时辰的灵力输送，已经让他身体当中的灵力见底。 但即使如此。 林凡脸上并没有丝毫气馁。 灵植师就是这样，吃力不讨好，虽然不必外出拼杀，但私底下的苦工却不能少。 “还是修为高好。” 林凡喘着粗气，不由感叹道。 记得前面曾经在书中看过，有高品级灵植师，挥手便能催发万千灵种，那得是何等的壮观和豪迈。 摇了摇头。 灵植师的品级，不仅和灵植种植技艺有关，还和修为息息相关。 像他这样，炼体二层修为，能成为一品灵植师已经诸为不易。 想要达到书中那种地步，谁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做好眼前事，灵植一旦入地，就不能反悔，得尽快催发灵种。” 两个时辰过去。 林凡才将亏损的灵力恢复。 他手上倒是有灵石，可以快速恢复灵力，然而单纯为了催发灵种，便使用灵石，未免也太浪费了些。 而且。 呆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攒下三块灵石，他实在舍不得。 无奈之下，只能靠打坐恢复灵力。 半个时辰后。 灵力再次消耗一空。 ………… 足足折腾了大半天，种子终于催发，开始发芽。 林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再没有半点心思，种下一枚灵植。 没办法。 催发灵种，实在是太累了。 倒不是说种植灵植有多耗费体力，完全是心累，精神上的消耗。 灵气整天都在进进出出，到头来不仅没多出一丝，反倒把体内原本的，都给送了出去。 即使林凡事先已有所准备，但理论和实践完全是两回事，依旧让他身体亏空得厉害。 直到第二天中午，林凡才从床上醒来。 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灵力，林凡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得抓紧时间提升修为了。” “不然，光是种这五种灵植，都能把我给榨干。” 林凡内心暗道。 简单吃了点东西，林凡便来到药田，查看昨天种下的赤焰果种子。 灵种入土，虽然经过灵力催发，但也并不是万无一失。 如果地力不足，或者灵虫啃食，依旧有失败的可能。 因此，在灵种催发后，还需要日日以灵力温养，直到灵种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为止。 当然了。 若是灵田品级高，灵气充足，也不需要如此。 但，很可惜，李长老的药园，明显达不到要求，所以只能苦了林凡，每日输送灵气。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林凡深吸一口气，开始种下第二枚灵种。 同样的操作，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劳累。 …………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林凡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灵植种植当中。 因为有三种灵植需要温养，他每日天不亮便起身，然后依次为赤焰果，清心草，凝露花输送灵力温养，接着打坐恢复灵力。 稍微有点空余时间，便是拿出纸笔，记录灵植的细微变化，周而复始。 没错。 由于精力有限，五种一品灵植，最终林凡只种了三种。 反正晋升一品灵植师，也只需要培养出三类灵植即可，没必要贪多。 就这。 他还差点没管过来，每天都要累个半死。 不过，得益于他事先对灵植习性的深入了解，三种灵植都度过了最脆弱的萌芽期，破土而出。 清心草探出两片嫩绿的细芽，样子有点像豌豆苗，上面伸出两条须线，看上去格外可人。 凝露花叶子呈水滴状，靠近有异香，林凡很喜欢坐在旁边，仿佛梦回学生时代。 至于赤焰果，幼苗中带着一丝赤红，好似向日葵般，随太阳而动。 “再有一个多月，我也该去试试参加灵植师考核了。” 看着长势良好的三株灵植，林凡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枉费他这一个月来，没日没夜照料。 体内灵力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修为在这种极限压榨下，竟然隐隐有了向炼体三层突破的迹象。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林凡以为一切顺利之时，麻烦却悄然找上门来。 这一天。 林凡照例来到药园，准备为三株灵植输送灵力温养，同时施展草木精气催发术。 可当他走进清心草时，却突然发现原本翠绿的叶片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些许细小的斑点，斑点很小，稍不注意很难发现。 “这是..……” 林凡心头一紧，蹲下身仔细查看。 清心草叶片上，那些淡黄色斑点如同锈迹，触手微硬，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寻着踪迹，他小心翼翼翻开叶片背面，赫然发现，有几个细小的白色虫卵附着在叶脉处。 “糟了，是锈斑虫！” 见此情形。 林凡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在藏书阁的典籍中读到过这种害虫。 锈斑虫体型微小，繁殖快，专食灵植叶片中的汁液，若不及时处理，不出三五日就能将一株灵植啃食殆尽。 更麻烦的是，这种虫子对清心草情有独钟。 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忙去看赤焰果和凝露花，好在并没有传染过去。 “锈斑虫畏寒惧光，昼伏夜出，常于叶背产卵。治理之法有三：一是寒霜术，以低温灭杀；二为金针术，精准刺杀虫卵；三为药液喷洒，以苦艾草汁混合晨露驱虫.……” 前两种方法自不用说。 寒霜术和金针术虽不是什么高明法术，但他并未掌握，时间不等人，现在想学也来不及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用药液驱虫。 “苦艾草..……” 林凡眉头微皱，“药园里似乎没有这种灵草。” 出去采药？ 宗门上下，他能去哪采？ 万一摘到其他长老的灵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买？ 苦艾草用处不多，坊市很少见。 思前想后。 林凡决定先去找何松一趟，身为外门弟子，门路应该要比他多得多。 临行前，他特意在清心草周围撒上一层细沙。 这是他从杂书上看来的土法子，能暂时阻碍锈斑虫移动，虽不知真假，但总归能求个心理安慰。 藏书阁何松。 自从上次去藏书阁相识之后，林凡尽管修为低了些，但因为身怀李长老附属令牌，何松看不出深浅，对林凡表现得颇为热情。 加上林凡频繁前往藏书阁，去的次数多了，两人也便熟络起来。 经过几次拜访之后，林凡和何松更是以兄弟相称。 至少。 在没有利益冲突情况下，林凡想从何松口中得知些消息，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22章 丹鼎峰 “唉呀！” 青云宗外门，一处不大的院子内。 何松缓缓伸了下懒腰，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瞳，准备去弄饭吃。 修士在筑基以前，由于修为太低，灵气无法满足身体机能所需，还需要吃饭，没办法做到辟谷。 当然。 如果不想自己做饭，市面上同样有辟谷丹出售。 吃一粒可保三天不饿，价格也不算太贵，一瓶十粒，仅需三块灵石。 对于每月十块灵石的外门弟子来说，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只不过，何松可不想把灵石花在这种事情上面。 想他从杂役弟子做起，十年才成为外门弟子，其间种种，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灵石的珍贵。 再者说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若是都不弄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生活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屋中没肉了，得出去买些回来。” 何松看了眼厨房，整天整月在藏书阁当差，平时都在外门食堂吃，让他都忘记，家中米面粮油早已耗尽。 关上房门，正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何松师兄，可是要出门？” 闻言。 何松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快速朝他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凡。 何松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笑道：“原来是林凡师弟，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快快请进。” 连忙打开房门，请林凡进去。 “何松师兄，你还没吃饭吧，我刚才正好在食堂买了些酒肉，中午要不咱俩一起喝点？” 林凡笑呵呵走来，指了指手中的东西。 请人帮忙，手里没东西却是不行。 虽然两人关系不错，但一码归一码，你若什么东西都不拿，空手而来，哪怕对方嘴上不说，心中难免不快。 况且，几个小菜酒肉，又值不了多少钱。 他用李长老的附属令牌，就能从外门食堂领到许多，不拿白不拿。 “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何松摇头笑道。 “让师兄见笑了，我一个人呆在药园也无趣，正好记得师兄今日休息，便上门打扰，还望师兄不要介意。”林凡含笑说道。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 说话间，何松便邀请林凡进屋。 关上院门。 两人就在院子内坐下，一张不大的石桌上，摆满了各色酒菜。 何松和林凡分主次坐下。 看着眼前的林凡，何松眼中灵光一闪。 望气术！ 林凡一眼看去，便发现眼前的何松修为还在炼体四层，并没有突破，只是灵气浑厚了不少。 两个多月前。 林凡和何松见面时，他就察觉到对方气息阻塞，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本以为用不了多久便能突破，没想到两个多月过去，何松依旧停滞不前。 看样子。 炼体中期想要突破，远比他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两人又是一杯热酒下肚，何松看着面色微红的林凡，笑道：“林凡师弟好酒量，今日前来，恐怕不止请我喝酒这么简单吧。” 自加入宗门起，摸爬滚打十余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青雉少年。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因此，当林凡提着酒肉前来，他就隐约猜到，对方绝不止是为了和他聊天喝酒那般简单。 “何松师兄慧眼灼灼。” 林凡脸色微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斟酌着开口：“不瞒何松师兄，小弟今天前来，其实是有一事请教。” 何松摆摆手，笑道：“什么请教不请教，林师弟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上忙，师兄我绝不推辞。” “唉。” 林凡放下手中酒杯，叹了口气后，便将种植清心草遭到锈斑虫侵害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末了又叹道：“……前两种法子需要特定法术，我一时半会儿难以掌握。 唯有苦艾草汁混合晨露驱虫一法或可一试。只是这苦艾草，药园中没有，我人微言轻，也不知去何处寻觅，特来向师兄请教。” “锈斑虫？” 何松眉头微皱，他虽不是灵植师，但常在藏书阁当值，也看过一些关于灵植方面的书籍，对锈斑虫略有耳闻。 “锈斑虫确实麻烦，专坏灵植根基。” “苦艾草尽管算不上珍贵，可生长条件过于苛刻，以前苦石山倒是有不少，后来那边挖矿，整座山都被挖空，想来很难再找到。” 何松沉吟片刻。 突然，他眼前一亮，大拍脑门，笑道：“哎呀，我们可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何松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林凡不解，感觉何松突然神神叨叨的。 何松看出林凡心中的疑惑，大笑道：“林凡师弟，你可知咱们青云宗有三大峰？” “师兄说的可是丹鼎峰，炼器峰，杀伐峰？” 林凡点了点头。 他在书中见过，青云宗内有三峰一堂的说法，分别是丹鼎峰，炼器峰，杀伐峰以及执法堂。 除执法堂外。 三大峰又各有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待遇要比寻常弟子好上许多。 每年外门都会举行大比，出色者便能被三大峰选为弟子，其中佼佼者，更是有可能被峰主，长老收为弟子。 换句话来说。 三大峰就像是宗中之宗，各成体系。 只是负责的方向不同，犹如三根支柱，共同撑起青云宗这座大厦。 比如炼器峰，顾名思义。 里面最多的就是炼器师，专司炼制各类灵器，既提供给门内弟子使用，又向外贩卖，赚取灵石。 而丹鼎峰，则是炼制各种丹药，以及种植灵药………… 想到这。 林凡顿时眼前一亮，明白了过来。 对啊！ 丹顶峰就是炼丹的，炼丹需要灵药，因此丹鼎峰最不缺各种对付害虫的方法，他只要去丹顶峰，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多久，旋即意识到什么，苦笑道：“即便丹鼎峰有苦艾草，可人家地位超然，我去，他们也不一定会给。” “林凡师弟此言差矣。” 何松摇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三大峰虽然地位超然，但为了保证峰内繁荣，他们少不了要吸纳新鲜血液。” “就拿丹鼎峰来说，师弟可知他们最缺什么？” “炼丹师？”林凡道。 何松摇头，“是也不是，炼丹师谁都缺，培养一名炼丹师不知要花费多大代价，浪费多少灵药，所以，炼丹师虽缺，却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 一旁的林凡有些懵，丹鼎峰不缺炼丹师？ 那缺什么？ 总不可能是灵植师吧。 似看出林凡心中所想，何松解释道：“没错，就是灵植师。炼丹师都是用灵药喂出来的，灵药越多，就越有可能培养出炼丹师。” “然而宗门内灵田就那么多，种植灵药都是有限的，要想得到更多灵药，除了外出购买以外，便唯有靠灵植师。” “正因为此，丹鼎峰才会设下灵植堂，负责对门内弟子进行灵植师考核。” 听完何松的话，林凡恍然大悟，“丹鼎峰本就需要灵植师，他们既然开设灵植师考核，必定会提供相应辅助，锈斑虫对我属于大难题，但放在丹鼎峰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 “正是此理！” 何松拊掌轻笑。 林凡见目的已经达到，心系园内灵药，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简单同何松告别后。 林凡快步离开小院，照着何松所指方向，快步朝丹鼎峰赶去。 第23章 杜林飞 丹鼎峰。 与其说是一座山峰，不如说是一片群山更为合适。 占地方圆数十里，远远望去，云雾缭绕，绿意盎然，跟周边其他地方比起来，犹如春景独放。 还未靠近，一股混合着各种药香的浓郁气息便扑面而来，直冲鼻尖，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山脚前的广场上。 两侧商铺林立，多是贩卖灵植和丹药，不过相较于藏书阁所在的中心广场，这里要冷清不少。 只有零星几人，多数还是丹鼎峰内弟子。 想来也对。 青云宗内，东西大多可以用贡献点直接兑换，其中丹药更是丹鼎峰出品的上等货。 如此，谁还会再花冤枉钱，买丹顶峰弟子炼制的劣等丹药。 虽说价格便宜，但毕竟是吃进肚子的东西，万一出现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 正因如此。 此地生意一直不好。 不过丹鼎峰对此也无所谓，反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峰内炼丹师贩卖丹药，能赚一点是一点，赚不到又不损失什么。 此刻。 一座大堂内，杜林飞望着门外淅淅沥沥的人群，暗自神伤。 眼瞅着一个月马上结束，他的指标任务却还没有完成。 完不成就拿不到贡献点，拿不到贡献点，他这一个月，便又是白干。 愁啊！ 愁！ “怎么现在，大家都不愿意当灵植师了呢？” 遥想当年。 他还是小伙子的时候，灵植师对于许多没什么天赋的外门弟子来说，可是条不错的出路。 入门简单，需求量大。 加入丹鼎峰后，每月保底能领到几十点贡献点，不说筑基有望，至少能混个炼体后期，还是不难。 届时再离开宗门，顺便找处地方创建家族，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然而时过境迁。 愿意当灵植师的越来越少了，反倒是杀伐峰日渐鼎盛，越来越多的弟子宁愿刀尖上添血，也要去争一争那筑基路。 筑基岂是那般容易的？ “人心浮躁啊，当个普通人不好吗？安稳度过余生。” “简单做个灵植师，平平安安，顺便帮小老儿我完成指标任务。” 杜林飞微微叹了口气，点燃桌上烟袋，略微砸吧一口，神情享受。 他今年五十有三。 年龄不算太大，用修士的话来讲，正当年。 只可惜年轻的时候，热血好斗，身上留下不少暗疾。 再加上天赋不佳，蹉跎半辈子，才不过炼体五层，终生无缘筑基。 原先他也曾埋怨过老天不公，后来也看开了。 靠着炼体中期修为，勉强谋了个在丹鼎峰下负责考核灵植师的职位，每月贡献点不多，但胜在安稳。 本想多赚点贡献点，等突破炼体后期后，便离开宗门开枝散叶。 谁曾想，世道艰难。 好几个月都等不到人来参加灵植师考核，再这样下去，他这负责灵植师考核的，怕是要饭碗不保。 杜林飞又是一口烟下毒，任由那辛辣的烟气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也一并吐出。 “罢了，强求不得。今日若再无人，便早些关门回去修炼吧。” 他敲了敲烟袋锅，正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大堂没扣，挡住了些许天光。 杜林飞疑惑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门口，身着灰布衣衫，修为不过炼体二层，脸上带着些赶路后的朝后。 来人正是林凡。 “弟子林凡，见过前辈，问此处可是进行灵植师考核的地方？” 林凡拱了拱手，语气恭敬。 刚见面，他就用望气术查看了杜林非修为。 炼体五层，年纪偏大，叫师兄不太合适，还是叫前辈更为妥当。 闻言。 杜林飞精神微微一振，将烟袋放下，脸上堆起职业性笑容，“正是，正是！林师弟此番前来，可是为进行考核灵植师？快请进！” 热情将林凡请进屋，目光从林凡身上扫过。 虽然修为低微，但气息沉稳，不似那些毛毛躁躁的年轻人。 更为可贵的是，如此年少，居然愿意当灵植师，这要是推荐入丹鼎峰，至少能奉献七八十年，对他来说，可谓大功一件。 想到这。 杜林飞脸上笑意又浓了几分。 步入堂内，里面空间不小，四周货柜上摆放有不少灵植种子，还有相关书籍等等，品类之多，看得林凡目不暇接。 毫不夸张地说。 只要想成为灵植师，在此地，就能买到你所想要的一切。 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林凡拱手道：“前辈，在下目前在李长老药园当值。” 自报家门后，林凡话音一转，直接道明了来意，“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除了咨询灵植师考核事宜外，更是遇到了一桩难题，想像前辈请教。” 说话间。 林凡时不时看向杜林飞。 老实说，他对向对方求助，心中其实并没有底。 万一杜林飞一个不喜，将他赶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长老？” 杜林飞双眼微眯，青云宗姓李的长老可太多了，他也不知道林凡说的是谁。 不过既然身为长老，地位肯定比他要高。 尽管现在来的人是林凡，但谁知都背后有没有那位李长老授意。 看样子，自己态度得好点才行，免得恶了背后那位长老。 “林师弟但说无妨，只要是灵植方面的问题，杜某或许能帮上点忙。” 杜林飞态度更加和善了几分，笑眯眯道。 闻言，林凡心中稍安，连忙将清心草遭了锈斑虫侵害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苦艾草难见，弟子此番前来，想看看能否买些苦艾草，好驱除锈斑虫。” 杜林飞听完，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长须，沉吟道：“锈斑虫，确实是清心草常见祸害。” “苦艾草这东西，峰内药田确实有种植，不过嘛……” 他拖长了音调，看向林凡。 林凡心领神会，立刻道：“需要多少灵石，前辈但说无妨。” 杜林飞却摆了摆手，笑道：“林师弟误会了，些许苦艾草，值不了几个灵石。我看师弟年纪轻轻，便能独自培养灵植，可见在灵植一道上，颇有天赋。”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不知林师弟有没有想过，来我丹鼎峰？” 林凡面上顿惊。 不是，灵植师这么吃香的吗？ 他不过炼体二层，修为低就算了，还没有成为正式灵植师。 这样，还邀请他？ 条件未免也太低了吧。 按理来说，待遇如此优渥，条件也低，就算灵植师再没前途，也必定会引起人们疯抢。 大不了，干一段时间，再离开不久行了。 然而事实上，即便是何松。 熟络后，何松不止一次劝告他，不要从事灵植师一行，尽管没说具体愿意。 但林凡能听出来，里面事情绝不简单。 也就是因为李长老的缘故，让他不得不从事灵植师。 否则他说不定，会再考虑一番，选择灵植师究竟是否合适。 如今从杜林飞的态度，让他更加坚定了这点想法。 “看来，等回去后，有必要了解下丹鼎峰灵植师情况。” 林凡暗自思索，心中已有想法。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反倒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承蒙前辈看重，弟子感激不尽。” “只是弟子修为低微，灵植技艺也仅是初窥门径，目前唯求解决眼下虫害，以免辜负李长老所托。” “至于加入丹鼎峰，此等大事，弟子还得得李长老首肯才是。” 他这番话，既谦虚有力，又点出了自己是“有主之人”，将决定权巧妙推到李长老身上，给自己留下回旋余地。 杜林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哈哈一笑，不再多说。 他常年在此，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深知有些事情急不得。 既然此子与某位长老有关，强拉反而不美，不如先结个善缘，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24章 灵植师考核 “林师弟言之有理，是杜某心急了。” “苦艾草汁液驱虫虽是常规之法，调配比例却颇为讲究，若师弟不嫌弃，我这里恰好有调配好的成品药液，你直接拿去用就是。” 杜林飞态度依旧热情，起身从旁边柜台取下一个瓷瓶，递给林凡。 见状。 林凡大喜过望，这可比他自己找苦艾草再来折腾方便太多，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前辈厚赐，弟子却之不恭，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诶，既然送，谈灵石就生分了。” 杜林飞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 一瓶不入品的驱虫药液罢了，丹鼎峰上下多如牛毛。 用它换来一位潜在灵植师，不仅是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林师弟既然在培养灵植，想必不日就将参加灵植师考核吧。”杜林飞若有所思道。 “正是。” 林凡点点头，“不知灵植师考核需要考核些什么，还望前辈指教，弟子下去后，也好准备准备。” “指教谈不上，不过杜某在此负责多年，倒是可以给师弟讲讲其中门道。” 见林凡态度恭谨，杜林飞心中更是满意，笑呵呵道：“灵植师考核，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主要分为两步。” “第一步，辨识灵植。 考核时会随机出示常见的十种一品灵植种子或幼苗，需准确说出其名称、习性、常见病害及应对之法。答对五种，便算成功。” “第二步，则是培植灵植。 我们会提供三枚经过特殊处理的灵种，要求在三日内成功催发至少一枚，并使其生根发芽。” “…………” 林凡认真听着，心中默默记下。 辨识灵植他颇有信心，这几个月在藏书阁不是白待的，各类灵植典籍看了不少，不说倒背如流，跟烂熟于心差不了多少。 倒是培植灵植，他虽然成功催发了赤焰果等三种一品灵植，但耗时良久。 况且，考核过程中，灵植未知，灵田未知，所属环境更为陌生，催发难度要大不少。 似看出林凡顾虑，杜林飞宽慰道：“林师弟不必担心，你既然能独自催发清心草，正常发挥即可，想必问题不大，只需注意，灌输灵气时需绵长持久，不可急躁。” “多谢前辈指点。” 林凡真诚道谢。 这些经验之谈，若非对方告知，光他自己摸索，恐怕要费不少功夫。 “举手之劳罢了。” “对了，此药液使用时，需以清水稀释十倍，于日落时分，用细雾喷洒在清心草叶面叶背，连续三日，便可根除锈斑虫。” “切记，不要在烈日下使用，以免伤害灵植。” 离开时，杜林飞又提点了几句。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要是因为林凡使用不当，葬送了清心草，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形象，怕是要毁于一旦。 如此，还谈何拉拢人。 在拿到药液后，林凡又在堂内多待了一会。 直到有人来找杜林飞，林凡才有机会告辞离开。 望着林凡远去的背影，杜林飞脸上笑容渐渐收敛，伸手一招，从柜台抓来纸笔，记录到： 林凡，炼体二层，潜在对象，需重点关注。 ………… 离开丹鼎峰。 林凡不敢耽搁，很快便回到药园。 从怀中取出药液，放在鼻尖轻嗅，剧烈的味道瞬间冲来，差点没让他当场去见太奶。 “好家伙。” “难怪需要稀释十倍，这要是直接倒上去，再好的灵植，也得熏死过去。” 从屋内取出瓦罐，按照杜林飞所说的方法，稀释药液，终于赶在日落前，将药液喷洒在染病的清心草上。 接下来的两日，林凡一边照顾三株灵植，一边密切关注清心草变化。 果然。 喷洒药液之后，叶片背面的虫卵首先变得干瘪，叶片上细小的锈斑也逐渐淡化，不再蔓延。 清心草原本有些萎靡的枝叶重新舒展开来，焕发出生机。 “总算解决了。” 林凡长舒一口气，心中对杜林飞颇为感激。 哪怕对于杜林飞来说，这件事只不过是随手的一件小事。 而且说不定还有其他想法，但对方确实帮助到他，承情就是承情，林凡将其牢牢记在心里。 虫害危机解除。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凡过上了日复一日几乎重复的生活。 早晨修炼结束之后，便去温养灵植，检查生长状况。 结束药园工作后，如果又是，便先办事。 如果没事，则是立刻回到家中，沉浸在修炼当中。 隔三岔五再对变异黑纹草进行催熟，以及拜访何松，顺便打探丹鼎峰灵植师的情况。 不过。 何松对此知道并不多，加上他并未去过丹鼎峰，所听说大多为道听途说，难以提供有用信息。 时光飞逝。 如此，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这一日。 林凡站在药田边，看着三寸有余的赤焰果，清心草和凝露花，脸上掩不住的欣喜。 “是时候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 李长老当时给了他三个月时间，现在即将期满，他也是时候去参加灵植师考核了。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林凡仔细检查了一遍三株灵植，确认并无异状后，便换上一身干净的灰布衣衫，手提一个大布袋，挂上木牌，朝灵植堂走去。 今日，便是他决定参加灵植师考核的日子。 考核需要进行四天，中途不许离开，因此他提前准备了清水和干粮，保证四天吃喝。 很快。 穿过广场，林凡再次来到丹鼎峰山脚那座灵植堂。 杜林飞似乎早就料到他回来，正坐在堂内悠哉游哉地喝着早茶。 见到林凡，杜林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放下茶盏：“林师弟来了，可是为了考核之事？” “正是，叨扰前辈了。”林凡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随我来吧。”杜林飞起身，引着林凡穿过大堂侧门，向后院走去。 穿过几处房舍，两人来到院中。 跟想象中的院子不同，后院更像是一座小型药园，被划分成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独立灵田区域，每块区域都用低矮的篱笆隔开，里面土壤颜色，灵气浓郁程度皆有所不同。 此时已有五人等在院中。 他们年纪看起来都比林凡要大上不少，修为多在炼体三层，四层。 见到杜林飞带着林凡进来，几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年头。 这么年轻的灵植师，可不多见啊。 杜林飞轻咳一声，朗声道：“人已到齐，今日灵植师考核，现在开始。首先进行第一项，辨识灵植。” 没有多余废话，杜林飞直接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原本灵植师考核，每个月都要举行一次。 后来参加的人越来越少，便变成了两个月、三个月一次，到现在，往往半年才会进行。 就这。 也不一定能凑齐一手之数。 杜林飞顿了顿，指着旁边几间屋舍道：“张大牛，一号房。” “李翠花，二号房。” “王磊，三号房。” ………… “林凡，六号房。” 被点到名字的人，依次走向对应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十个玉碟，每个玉碟里都盛放着一样东西，有的是种子，有的是干枯的枝叶，甚至还有带着奇特斑纹的根茎。 看着桌上东西，林凡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就听见屋外杜林飞声音传来，“诸位，屋内已摆放有十种灵植，限时一炷香，依次写下灵植的名称、主要习性及一种常见病害处理方法，答对五种即为合格。” “现在，计时开始！” 杜林飞说完，旋即点燃了一旁香炉中的细香。 第25章 变异灵种 屋内。 林凡听到声音，再看了眼桌上东西，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这些东西看似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品灵植。 对于他这个在藏书阁泡了几个月，几乎把相关书籍翻烂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缕缕炉烟飘窗来，带着股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林凡不慌不忙地坐下，从桌上取出纸笔，提笔蘸墨。 第一个玉盘，里面是几颗芝麻大小，呈紫黑色的种子。 “幽影花，一品灵植，性喜阴暗潮湿，常见于古墓、洞穴入口。 啧，传闻此花开放时，能吸引鬼魅，病害嘛……容易被‘食魂蛾’产卵，需用‘阳炎石’粉末撒在周围防治。” 林凡只撇了一眼，脑海中顿时出现幽影花的全部信息，刷刷写在纸上。 资质提升后，无论是看书速度，还是记忆力都比以前提升不少。 照林凡估计，以他现在的记忆力，若是回到前世，不说全国状元，当个省状元还是轻轻松松。 继续看向第二个玉盘。 里面片边缘呈锯齿状，叶脉金黄的干枯叶片。 “金脉草，喜阳，耐贫瘠，根系发达。常见病害是‘金锈病’，需用稀释的‘明矾水’喷洒。” 林凡写完，甚至还有空在心里吐槽：“这叶片摘取手法太糙，伤了主脉，极大影响药效，差评。” “多孔石菌，严格来说不算植物，而是菌类。 常与‘铁线蕨’共生，畏强光，需保持环境湿润。至于病害……这东西本身就算是一种病害，它长得太快会抢共生灵植的灵气。”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凡下笔如有神，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院内香烛才烧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已经写到了第九个。 那是一小截扭曲虬结，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暗红色根茎。 “血蟒藤的根茎，这东西可有点偏门啊。” 林凡微微挑眉，“性喜血煞之气，常生长在古战场或妖兽巢穴附近。习性凶戾，会主动攻击靠近的生物。 病害，它基本不得病，反而是其他灵植的病害，硬要说的话，怕净灵光之类的法术。” 很快。 十种灵植全部书写完毕，其中有些灵植虽然偏门，但还算常见的一品灵植。 对于修士来说，只要用心看过两次灵植录，过这一关想必都没什么问题。 放笔，开门。 跟他想的差不多，尽管香烛还未燃尽，但出来的人却不少。 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三人，个个志得意满，显然对记忆灵植毫无压力。 不多时。 剩下两人也从房舍走出，递上纸页。 杜林飞抬手一招，六张纸页无风自动，在他眼前闪过，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他抬起头，朗声道：“第一项，辨识灵植考核。合格者四人：李翠花、王磊、周敏、林凡。张大牛、赵武，淘汰！” 人群中，那两个被淘汰的汉子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其余人则惊讶地看向林凡，显然没料到这个杂役弟子，居然有如此本事。 而且看样子，杜林飞宣布结果时，看向林凡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欣赏。 杜林飞没有理会众人，等送走张大牛和赵武后，看向剩下四人，缓缓道：“恭喜四位通过第一关考核。 接下来是第二关，培植灵植。你们每人将随机分配到一枚灵种，以及一块标准灵田。要求是在三日之内，成功将其催发，并使其生根发芽。” “灵种各异，难度亦有不同，全凭诸位的运气与实力了。” 话音未落。 又是四个木匣从袖口飞出，落在林凡等人身前。 “好了，你们可以上来选灵种了。”杜林飞示意四人上前抽取灵植。 望着眼前被灵气包裹的木匣，林凡心里阿弥陀佛不断祈祷。 千万要抽中个容易的，不然三月时间已至，李长老那，他可没办法交代。 林凡深吸口气，这里就属他修为最低，因此排在最后。 李翠花抽到了一颗水蓝色的种子，表面有波纹流转，她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显然是抽到了自己擅长领域的水属性灵植。 王磊抽到的是一颗淡金色，带有锐利之气的种子。 那位名叫周敏的女修，则是抽到一颗绿色灵种，里面生机盎然，想要催发并不难。 见状。 林凡大松口气，前三枚种子他都认识，想要催发并不算太难，如此看来，里面灵种应该都不算太差。 四分之一的概率，总不可能就他选到差的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伸手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颗指甲盖大小，通体暗沉的铁灰色种子。 灵种表面布满了细密凸起，感觉像癞蛤蟆似的，摸上去硌手，毫无寻常灵植种子应有的，温润感，反倒像是一颗微型陨石碎块。 “这是……” “铁棘藤！” 旁边的王磊瞥了灵种一眼，顿时嗤笑出声，语气带着股惋惜道：“小子，运气不太好啊。” “这玩意是出了名的铁疙瘩，外壳坚硬无比，内部生机内敛，极难催发，是考核里最棘手的几种灵种之一。” “我看你啊，还是趁早放弃算了，免得白白浪费灵气和时间。” 李翠花和周敏也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铁棘藤，一品灵植中的异类，没什么卵用不说，培育难度还极高，属于放在野外，狗都不吃那种。 没想到，居然被他给遇上了。 林凡嘴角微微抽搐，看向一旁的杜林飞，眼神无辜又无助。 杜林飞抚须，却只能无奈摇头，“这次若是不成，还有下次，你还年轻，不着急。” 尽管他十分看好林凡。 但当着众人的面，他总不能直接走后门吧。 无奈之下。 他最终想办法给林凡分了块适合铁棘藤生长的灵田，算是给林凡的补偿。 “规矩想必大家都懂，三天后，我来检查灵植情况。” 说罢。 杜林飞关上院门，走出后院。 林凡来到灵田，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灵田里的土壤，又看了看掌心那颗铁灰色种子。 用手敲了敲，邦邦硬。 “铁疙瘩，果真名副其实。” 林凡苦笑一声，没办法，抽都抽到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干。 “用寻常法子，三天时间肯定不够，想清心草这种简单的灵种，我都花费了两三天，更不要说更难的铁棘藤。” “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林凡目光扫过其他三人。 李翠花正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水蓝色种子埋入湿润的灵土，双手掐诀，引动周围水汽，形成一片朦胧雾气。 王磊则比较粗暴，直接将金色种子按入土中，掌心金光闪烁，一股锐利的金系灵气便开始冲击灵种。 周敏则显得最为温和，将翠绿种子置于掌心，以自身精纯的木灵气将其缓缓包裹，蕴养。 灵气有属性之分。 最简单的便是五行灵气，金木水火土，除此之外还有特殊灵气，比如雷属性灵气，冰属性灵气等等。 不过。 修士自身并不具备属性特征，而是由于修炼功法的缘故。 譬如修炼木属性功法，体内灵气便会向木属性转换，想要变成另外几种属性也很简单，转修其他功法就是。 “他们都用了对应属性的灵气，能快速催发灵植。 但我所修功法《引气锻体诀》乃是大众货，灵气无属性，温和是温和，可惜就是没啥大用。” 林凡无奈摇头。 第26章 灵植师的重要品格 林凡无奈摇头。 身为杂役，他还没资格修行功法，也就没办法靠着灵气属性，加快催熟灵植。 为今之际。 只能靠草木精气催发术，看能不能有点效果。 打定主意。 林凡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着将种子埋入土中，而是将其置于左手掌心，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虚按在种子表面。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引动体内灵气。 灵气如同一根细线，缓缓缠绕在铁棘藤表面。 一开始，灵气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种子坚硬的外壳上不断横冲直撞。 对此，林凡丝毫不着急，心神完全沉浸其中，靠着感知力，不断控制灵气在灵种表面游走，刺探外壳缝隙。 催发灵种，一般情况下，灵气如大海漫灌，强行让灵气渗透进去。 这种发放对待大多数灵植可以，但用在铁棘藤却不行。 更何况。 林凡现在才炼体二层，体内灵气有限，根本没办法透过坚硬外壳，将足够的灵气送入铁棘藤内部。 所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准缝隙，精准滴灌。 既然最大限度输送灵气，又能保存灵力，慢慢将灵种灌满。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旁边的王磊已经额头见汗，他面前的灵田金光闪烁，但那颗金色种子依旧毫无动静。 李翠花稍好一些，不过水雾笼罩范围有所缩小，显然刚强度施展法术，对他们炼体中期修士来说，依旧吃不消。 而林凡，仍然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从未动过。 如同老僧入定，只有指尖那缕灵气，化作细线，从灵种顶部开始，一点一滴不断往下刺探，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突然。 就在某个瞬间。 林凡猛然感觉到，指尖灵气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 那坚硬的外壳下，仿佛不再是铁板一块，在灵气摸索间，宛如发现了个无底深渊，不再回头。 就是现在！ 林凡心中一动，那缕灵气瞬间抓住这道缝隙，如同绣花针，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 成功了！ 林凡强压下心中激动，维持着灵气稳定输出，不断往灵种内部汇聚，尽管量很小，但积少成多，总会达到催发的量。 整个过程极其缓慢，对心神的消耗更是巨大。 林凡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细密汗珠，脸色也微微发白，不过好在对灵气的消耗不大，可以一边吐纳灵气一边对灵种输入，无需浪费时间单独打坐恢复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 林凡站起身来，慢慢将灵种放入灵田，然后又找来不少各类杂草，开始施展草木精气催发术。 先用灵气固本，激活灵种生气。 再对灵种催熟，加速灵植发芽。 简直完美！ 星月都转，时光易逝。 转眼已是三天以后。 期间，王磊因灵气释放过大，最终将灵种活活撑死，他烦躁地低吼一声，一拳砸在地上，捶出一个大坑，引来众人连连连头。 李翠花和周敏都催生发芽，通过考核不成问题，剩下的就是看继续催熟灵植能到什么程度。 临近傍晚。 林凡那片灵田，依旧光秃秃一片，没有任何变化。 在其他人看来，他差不多该放弃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看有人和自己差不多，王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放弃吧小老弟，别浪费时间了。” 然而。 就在王磊话音落下后不久，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地脆响，猛地从地里传来。 咔嚓！ 只见灵田内，突然被顶起一道比拇指还细的缝隙。 紧接着，一株暗金色嫩芽，如同挣脱了沉重镣铐般，带着股锐利气息，刹那间从地缝探出头来。 嫩芽虽小，但和林凡此前催发的所有灵植尽皆不同，自带锋芒，犹如利剑出鞘。 “成了！” 林凡看着嫩芽破土而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仅剩下最后几个时辰，没想到真让他成功了，如此一来，他成为一品灵植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旁。 王磊脸色比吃屎了还难看，他们四人进入第二关，本想找个难兄难弟，没成想自己成了小丑。 冷冷瞪了林凡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 杜林飞不知从哪冒出来，眨眼间便到了林凡面前，光灼灼地盯着地上那株铁棘藤种子，脸上狂喜不已。 大哥。 一株铁棘藤而已，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林凡心底云云，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暗金锋芒，这是……铁棘藤中的异种，庚金铁棘藤的雏形？” 杜林飞失声惊呼，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你居然能催发得了它？变异灵种啊，催发难度至少要比普通灵植难上数十倍不止！” 杜林飞的惊呼声如同惊雷，在整个后院炸响。 李翠花和周敏愕然望来，看着地上那株暗金嫩芽，满脸的不可思议。 见此情形。 林凡心头却是一紧。 “搞什么，参加个考核还能整出幺蛾子。” “完蛋！” “这考核，怕是没法低调收场了。” 杜林飞目光灼灼，仿佛火烧一样，林凡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融化了。 不远处。 听到声音的王磊，脸色则彻底阴沉下来，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面。 原本他就不是很看得起林凡。 现在，对方不仅成功催发灵植，更是弄出了异种，凭什么？ 凭他区区一个炼体二层的废物？ 巧合！ 一定是巧合，肯定是那枚种子本身就有问题。 林凡这时候有苦难言。 他能怎么办，本想老老实实通过考核，继续回李长老药园苟着，谁曾想，居然弄出个什么变异灵种，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前辈谬赞。” “弟子只是侥幸，用笨办法胡乱试了试，没想到真成了，或许是这枚种子本身品质就好。” 林凡连连拱手，低声道。 “笨法子？胡乱试试？” 杜林飞闻言，眼中兴趣更浓了。 他活了大几十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灵植师苗子，但像林凡这样，如此稳重低调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好苗子，好苗子啊！ 沉稳。 可靠。 不贪功。 不正是灵植师最重要的三项品格。 这要把他拉进丹鼎峰，那可是头等好黄牛，绝对不像有些灵植师那样，三心二意，就想着往上爬。 杜林飞盯着林凡，笑眯眯道：“林师弟，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不管什么办法，你能在三日之内，催发铁棘藤，并引动其本源庚金之气，这绝非侥幸！” “以你的天赋，留在外门药园实在太可惜了，要不来我丹鼎峰如何？” “老夫可亲自为你引荐，直接进入灵植堂内堂，资源、功法、典籍，任你取用！” “远比你在外门当一个杂役，要有前途得多。” “至于李长老那边，我会向宗门禀明，相信李长老不会不同意。” 这番话一出，不远处王磊眼睛都红了，呼吸急促不堪。 灵植堂内堂！ 那是多少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地方，这小子何德何能？ 李翠花和周敏也面露羡慕之色。 然而，林凡对此却毫不感冒。 前世身为资深社畜，这类大饼吃得不要太多。 画大饼谁不会啊。 杜林飞真要有那本事，上个月就不可能对李长老忌讳陌深，更不可能在这负责灵植师考核。 反正他不过张张嘴的事。 等骗进去了，当骡子当马，哪还有你反抗的余地。 绝不能上当受骗！ “前辈厚爱，弟子感激涕零！” 林凡连忙躬身，“只是，李长老不在，弟子不敢私下决定，况且药园事务也尚未交接，弟子修为低微，见识浅薄，狮子啊怕难当大任。” 遇事不决请靠山。 他再次把李长老这面大旗扯了出来，既表达了感激，又婉拒了邀请，还把决定权推了出去，可谓滴水不漏。 杜林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山高水长，不必急于一时。 反正人又跑不了，日后有的是几乎慢慢忽悠。 “呵呵，既然林师弟心有牵挂，那老夫也不强求。” 杜林飞笑了笑，不再提此事，转过话题道：“第二项考核结束。成功催发灵种者，林凡，李翠花，周敏，恭喜你们。” “你们现在已经是宗门认可的一品灵植师了，值此令牌，尔等可以自动成为丹鼎峰弟子，有意者请到我这登记。” 说着。 杜林飞挥手送出三块淡绿色木质令牌，送入林凡三人手中。 令牌正面刻着一株幼苗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壹字，代表一品。 “此乃一品灵植师身份令牌，值此令牌，尔等可以自动成为丹鼎峰弟子，有意者请随我来，亦可接取丹鼎峰发布的灵植任务。” 说完这些，杜林飞带着众人离开后院。 王磊在经过林凡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大步离开。 林凡无语。 这都什么人啊，自己又没招他惹他，干嘛这么大敌意。 第27章 送宝来了 离开后院。 李翠花和周敏跟着杜林飞去了内堂，都来参加灵植师考核，大概率是为去丹鼎峰做准备。 不然。 成为灵植师干嘛。 除了林凡这个异类，不过杜林飞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肯定会屁颠屁颠跟自己上丹鼎峰。 毕竟。 整座青云宗内，唯有丹鼎峰，才是最适合灵植师的地方。 对于杜林飞的想法，林凡浑然不知，此刻他正怀揣一品灵植师令牌，慢悠悠往药园方向走去。 夕阳余晖洒下，给大地镀上一层暖金色。 灵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切都显得安静而祥和。 回到药园。 发现挂在门口的木牌消失不见。 想来，应该是李长老来过，取走了木牌。 参加灵植师考核前，他特意留下木牌，告知自身去向，以免李长老找不到人。 林凡暗叹自己机智。 不然的话。 无故消失不见，就算李长老再看好他，也会内心生恶。 人性本就是很奇妙的东西，内心一旦种下不喜的种子，哪怕你有再多理由，后续做得再好，也难以抚平。 进入药园后，林凡先去看了眼园中的三株灵植。 灵植长势良好，并没有生虫，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马上给灵植输送灵气促进生长，近四天考核下来，他整个人早已疲惫不堪，只想倒头睡到大天亮。 不过。 几天没住人，屋子里灰尘不少，让林凡眉头微皱。 无奈。 他只能先行整理。 身为修士，身体力量肯定比常人强上很多，再加上屋子本就不大。 三两下的功夫，林凡便将房屋变得整洁起来。 看了眼窗台上的变异黑纹草。 林凡深吸一口新鲜灵气，躺上阔别已久的床榻，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下，抛出点点金光。 林凡睁开双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上下发出一连串脆响，仿佛要将考核积攒下的疲惫一扫而空。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林凡感慨一声，在灵植堂后院，虽说条件比这好，但休息起来，远没有木屋舒服。 他习惯性看了眼窗台上的宝贝草。 叶片上，银纹似乎又多了几分，周围灵气浓度也稳定维持在比外界高出一大截的水平。 吸一口神清气爽，吸两口永不疲劳，吸三口长生不老！ 总而言之一个字—— 爽！ 照林凡估计，再有个一年半载。 他就能突破炼体三层，到时候顺理成章成为外门弟子，地位要比现在高不少。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一品灵植师了。 算上李长老答应的三块灵植，他每个月就能领到十三块灵石。 一年便是一百五十六块，想想都令人开心。 吃完早饭，林凡正准备去打理药田内的三株灵植。 就在这时。 门口突然传来阵熟悉的脚步声。 林凡心头一动，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迎了上去。 “回来了？”李长老平静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弟子林凡，见过长老。” 林凡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昨日傍晚刚回，因天色已晚，怕打扰长老休息，未能及时向长老禀报，请长老恕罪。” “嗯。” “一品灵植师，不错，没给老夫丢人。” 李长老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林凡腰间那块崭新的淡绿色木牌。 三个月前。 出于对药园负责的态度，他话里话外，强行要求林凡三个月内成为一品灵植师。 原本，这番举动仅仅只是想逼迫林凡，免得对方整体摸鱼。 同时也想看看，林凡到底有没有天分。 即便最后，林凡没能成为灵植师，他也不会真将其赶走。 可谁知三个月后，林凡居然还真成了，炼体二层的灵植师，难得啊。 林凡的勤奋，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顺带还对林凡这个人，产生了更多好感。 “全赖长老平日指点，弟子方能侥幸通过。” 林凡熟练地送上高帽。 “不错，不骄不躁，今后在灵植师这条道上，你肯定大有作为。” 李长老夸奖一句，顺势理了理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看向林凡的目光更显和蔼。 有了林凡这个灵植师。 今后他这药园，总算不用再种不入品的灵草了。 可不要小看不入品和入品的差别。 就拿他这药园来说，总共三亩灵田，每年能产不入品灵草三四百斤，每斤一块灵石，整年下来，也就赚个三四百块灵石。 但要换成一品灵植，市面上，随便一株一品灵药就能价值七八块灵植。 而且年份越高，价格越贵。 今后若是全部种上一品灵植，他这药园，每年收入保底能增加五六成。 上百块灵石，即便对于李长老来说，也是比不小的财富。 “来，既然你已经成为灵植师，老夫允诺的待遇，自今日起生效。” “每月三块灵石，两斤灵米，以后你可自行去外门执事堂领取。” 李长老笑呵呵道。 “多谢长老！” 虽然心里对俸禄早已盘算过无数遍，但真听到有灵石可拿，仍旧忍不住窃喜。 这时。 李长老手腕一翻，一个小布袋和一本薄薄的册子出现在手中。 “此乃本月的例钱，老夫顺手替你带来了，另外，这本《基础阵法图解》，你拿去看看吧。” 林凡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布袋里装着的正是三块灵石。 至于那本《基础阵法图解》，则让他有些意外。 “阵法？” 林凡惊讶地看向李长老。 “灵植师精力总归有限，到了一定程度，需借助聚灵阵，小云雨阵等辅助灵植生长，你既已入门，早些接触不是坏事。” 李长老解释道。 “原来如此！” 林凡恍然大悟，知道是李长老在加大投资，看来对自己期望不小，连忙表态，“弟子定当潜心学习，不负长老厚赐！” 阵法一类。 他之前在藏书阁，也曾有意找来看过。 然而，阵法师明显比灵植师珍贵。 藏书阁一楼内除了关于阵法师的简要介绍外，其余一样没有，更别说教人入门了。 听何松说，阵法师一类典籍，哪怕是最基础的入门篇，每个时辰光借阅都需要三贡献点。 可想而知其价值多高。 所以，当林凡听到是阵法书籍时，才会如此吃惊。 李长老点了点头，似乎对林凡的态度还算满意。 他踱了两步，忽然问道：“考核之时，可曾遇到什么特别之事？或者，听到什么？” 林凡一怔。 特别的事，指什么？ 思考片刻，林凡回答道：“回长老，考核期间弟子一心扑在灵种上，并未与人过多交流。” 李长老“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他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药园外远方群山，突然叹了口气。 “宗门大了，难免有些藏污纳垢之所，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离得远比凑得近安全。” 他像是在对林凡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性子沉稳，懂得藏拙，这是好事，好好打理这片药园，此地，至少是安全的。” 林凡心头凛然，这话里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虽然不知道李长老说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宗门内外，并不像他看上去那般平静。 不过。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他就是个小喽啰，只想老老实实种田。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林凡对着李长老深深一揖。 第28章 执事堂 送走李长老。 林凡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身为长老的李长老如此忧虑，总不可能是其他宗门打上门来了吧。 林凡摇了摇头，感觉不太可能。 况且自己呆在宗门当中，门内有金丹大佬在，就算真有人打上宗门，也能保证安全。 换句话来说，如果连此地都不安全，恐怕方圆百里，就没有安全之所，他稀里糊涂跑出去，反而会死得更快。 “先管好自己吧。” 林凡小心将灵石藏好，然后翻开了那本《基础阵法图解》。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林凡顿感头大。 宛如误闯天家，里面尽是些阵眼、阵纹、灵气回路、五行相生相克之类的术语，配图更是抽象的堪比甲骨文。 “怪不得都说灵植师狗都不当，这不仅要会种地，还得学布阵，要是没长生不老，谁敢干。” 林凡吐槽归吐槽，但阵法的好处着实不小。 一来阵法一旦布成，就只需要定时更换灵石，便能一直运转下去。 二来学习起来，不需要购买各种昂贵的消耗品，几块灵石用以镌刻阵纹即可。 哪怕阵纹镌刻失败，灵石也能用来修炼，丝毫不浪费。 唯一的问题—— 便是太难了！ 要说修真百艺中，最吃天赋的，莫过于阵法师。 没有天赋的修士，哪怕苦心钻研几十年，也未必能布出最简单的一品阵法。 即便有天赋的修士，也需要长年累月的钻研，才能入门。 可以说，如果没有绝对的天赋和自信，以及身后势力对于修行资源方面的支持，钻研阵法对于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天坑。 因为。 钻研阵法时，大多数修士的修为都会停滞不前。 阵法耗费了太多时间，哪里还有空修炼？ 修为被同龄人落下也就算了，关键还不一定能学出名堂，两项加起来，才是最令人崩溃的。 林凡其实也搞不懂。 李长老为何会让他学习阵法。 难道说。 李长老是看出他天命不凡，身怀潜能，今后必定能立足于世界之巅？ 对此，林凡可真是误会李长老了。 物以稀为贵，阵法师何其珍贵，何其稀缺。 他又怎么可能寄希望于，炼体二层的小家伙，能成为什么阵法师。 之所以赐下《基础阵法图解》，不过是想让林凡熟悉一二，免得后面他请人来布下阵法后，还需要额外花费灵石，请人维护阵法。 绝大多数药园，都会请阵法师布置基础阵法，以保证灵植生长。 不过因为之前一直都是种的不入品灵草，糙得很，所以李长老一直没肯花那冤枉灵石。 现在不同。 有了林凡这个一品灵植师在，他总算能将布置阵法的事宜，提上日程。 当然。 对于这些，林凡此时浑然不知。 索性，由于资质的提升，连续几天钻研下来，虽然依旧晦涩难懂，但至少不再是看天书。 “聚灵阵，汇聚天地灵气……嗯，这东西好啊，要是能在屋里摆一个，配合黑纹草，修炼速度不得起飞？” “小云雨阵，凝聚水灵之气，化为灵雨滋润灵植……好东西啊，以后浇水就不用天天山上山下跑了。” “迷雾阵，生成薄雾，迷惑感知，苟道必备！” “…………” 看着《基础阵法图解》上记载的几种基础阵法，林凡越看越兴奋。 越来越觉得，这阵法之道，简直就是为他这个长生大道流，量身定制的专属化道路。 虽然学习过程艰难无比，但一旦掌握，受益无穷。 “不就是耗时间吗？哥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他资质还能无限提升，简直完美。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过得更加充实。 白天照料灵植，练习草木精气催发术，晚上则固定拿出两个时辰吐纳灵气修炼，剩下时间，则全部放在阵法上面。 ………… 如此，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 林凡早早起身，前往灵田，照料灵植。 一个月里，除了原先的三株灵植外，他又种了三株。 李长老对他的要求是，一年内，将园内所有灵草全部换成灵植，并且从第二年起，每年需上交不少于三十株一品灵植。 不知为何，从接下任务后。 林凡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大家都不愿意当灵植师，上丹鼎峰了。 一个李长老，要求尚且如此，要是去了丹顶峰，不得把他当牛马使啊。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时辰后，林凡清理下衣衫，关上房门，朝执事堂走去。 今天。 是林凡领取例钱的日子。 三块灵石尽管未动，但灵米早已被吃得一干二净。 那滋味，林凡现在想想还意犹未尽。 灵米饭饱含灵气，吃一碗可抵苦修数个时辰。 味道更是香甜绵柔，即便不佐以任何菜食，依旧美味无比，超过他从前吃过的任何东西。 所以刚到时间。 他就迫不及待前往执事堂，领取本月份额。 一路前行。 有了前面几次经历，林凡很快便来到了执事堂。 执事堂位于藏书阁西侧，距离大概三四百丈，不算太远。 正值每月发放例钱的时候，执事堂外弟子不少，个个谈天说地，欢喜不已。 看着此情此景。 林凡突然觉得，这貌似就跟前世发薪日差不多，辛苦工作一整月，到财务去领工钱，然后约上三五好友，尽情放松两天。 摇了摇头，林凡排在队伍后面，慢慢朝执事堂走去。 里面人手动作很快。 不多时，就轮到林凡。 堂内布局极为简单，类似于前世的银行窗口，七八个柜台排成一列，后面是数不清的大货架，上面摆满各种东西。 轮到他时，柜台后的弟子头也不抬，机械的开口，“姓名，所属，令牌。” “林凡，李长老药园当值。” 林凡恭敬递上李长老附属令牌。 闻言。 那弟子动作一顿，略显诧异地抬头看了林凡一眼。 他记得这个名字，正常来说，杂役弟子是没资格领例钱的，偏偏林凡是个意外。 记得一个月前。 负责日常事务的李长老突然来执事堂，要强每月从他的俸禄中，划出一小部分给名叫林凡的弟子。 当时他们还纳闷，也没听说李长老收徒啊，为何会突然将自己的俸禄拿部分出来。 所以当看见正主时，才会如此好奇。 同时也暗自记住林凡面容。 此人背后有李长老撑腰，只能交好，不可为敌。 熟练地取过一个布袋，清点后推了过来：“林凡，炼体二层，本月例钱，下品灵石三块，灵米两斤。核对无误后，在此签字。” “多谢师兄。”林凡接过那沉甸甸的布袋，心中一阵满足。 签完字。 林凡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喧哗。 “凭什么克扣灵石！上个月说宗门资源紧张，暂扣一半，这个月怎么还扣？” 不远处，一名青年弟子面色涨红，正对着柜台后的弟子怒目而视。 那弟子面无表情，冷淡道：“这是长老下的命令，炼体五层以下弟子，灵石减半，发五十斤凡米，领或不领，你们自行决定。” “什么？凡米？” 那青年弟子更是恼怒。 “我们修炼本就艰难，如今连灵米都断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宗门此举未免太寒人心了！” 发放例钱的弟子无奈道：“你们吵也没用，这是长老决定的。” 就在这时。 青年弟子眼眸一转，突然看向林凡，怒吼道：“那他呢，区区一个炼体二层修士，他为什么有灵米可以领。” 林凡：“…………” 不是。 大哥！ 我招你惹你了…… ………… 第29章 蠢人 “那他呢！区区一个炼体二层修士，他为什么有灵米可以领！” 随着话音落下。 刹那间。 执事堂内所有弟子，顺着那青年目光，齐刷刷看向林凡。 他们都很是好奇，外门弟子一视同仁，都没有灵米可领，为何这小子可以，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麻烦来了。” 林凡眉头微皱。 这都叫什么事，他不就来领个例钱吗，又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把矛头引到他身上了。 这时。 那青年弟子一步步朝林凡走来，看向柜台中的执事弟子道：“说好的一视同仁，他为什么不一样。” 林凡看着这个找自己茬的弟子，面色微冷。 对方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因愤怒显得有些扭曲，修为在炼体三层左右，身上青衫洗得有些发白，显然家境并不宽裕。 虽然对方修为比他高一层，但此地毕竟是执事堂，倒不用担心对方暴起出手。 心中自知没有太大危险，林凡这才放心下来。 尽管放下心来，但他心中却将此人牢牢记住。 柜台后，执事弟子眉头一皱，显然对有人闹事很不满，冷声道：“程东，休得胡闹！此人于你不同，他能领灵米，自有其道理，与你何干？” 闻言。 名叫程东的青年弟子脸色更加难看。 他不敢对执事弟子发作，却将一腔怒火对准林凡，嗤笑道：“不同？有什么不同。” “他一个炼体二层的废柴，又不是什么天才弟子，何来不同？” “想我们这些弟子，为了宗门出生入死，倒要被克扣资源，反而是连外门弟子都不是家伙，却能享受灵米，凭什么！”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 照宗门规矩，没有炼体三层，根本不可能成外门弟子。 换句话来说，一个杂役弟子，居然能领到他们都没有的灵米，还有没有天理了。 几斤灵米事小，面子事大。 他们堂堂外门弟子，怎么能够被杂役踩在脚下！ “就是！看他那样子，就是个普通杂役！” “定是走了后门！宗门不公！” “把我们的灵石还来！” “…………” 听着众人集体声讨，执事弟子声音更冷，“程东！” “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到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支持自己，程东脸上发出精光，大势已成。 神情略显倨傲道：“没什么，只为求全体同僚讨一个公道。” “你……” 执事弟子被气得不轻，若是就程东一个人也就罢了。 但现在，全场弟子数十人，真闹起来，恐怕难以收场。 无奈。 那执事弟子沉声道：“此人所得例钱，乃是从李长老供奉中划拨，本质上属于李长老，所以不受规定约束，现在你满意了吧。” “你放屁。” 程东一下子尖叫起来，“堂堂长老，怎么可能把供奉分给杂役，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好点的。” 林凡深吸一口气，暗自摇头，心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此地可是执事堂。 上下站着这么多弟子，不出半日，消息便能传遍外门。 执事弟子怎么会拿李长老当挡箭牌，说谎话，除非他不想活了。 一时间。 林凡心中感慨万千。 以前看小说，总觉得里面反派没脑子。 现在看来，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碰上几个没脑子的也很正常。 “诸位师兄请息怒，弟子资质低微，蒙李长老不弃，在药园打理些杂物，这些灵米灵石，是长老体恤弟子辛苦，特意赏赐在下。” 林凡低声开口，朝周围弟子拱了拱手，将姿态放得很低。 “谁是你师兄！” 林凡如此作态，更加让程东认定了他是软弱可欺之辈，气焰更盛。 炼体三层的气息稳稳压下，虽然不强，但在这种场合下却极具压迫，“大胆狂徒，居然还敢拿长老名头招摇撞骗，还不赶紧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着。 他竟一步踏出，伸手就要去抓林凡手中的布袋。 见此情形。 林凡面色瞬变，这人，神经病吧！ 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肆无忌惮，敢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公然抢夺。 完全视宗门规矩如无物。 他以为他是谁？宗门长老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林凡往旁边闪身一躲，同时暗自催动体内灵力，将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凝聚在肩头。 程东一手抓空，顿时愣了一下。 没料到自己突然暴起出手，居然被对方躲过，见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更加恼怒。 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林凡恰好被他前冲的势头带到，肩膀“嘭”的一声轻响，被他撞了个结实。 程东被装得后退半步，肩膀传来一阵刺痛。 奶奶滴，吃铁长大的吧，骨头怎么这么硬。 反观林凡。 比他还要严重，闷哼一声，借着这股力道向后连退几步，撞在门框上，面色吃痛。 他捂着肩膀，气息都紊乱了几分，看上去狼狈不堪，嘴角甚至出现几许殷红。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在旁人看来，就是程东蛮横抢夺，欺凌弱小。 “够了！” 执事弟子这时也从柜台出来，怒视程东，“程东，你公然抢夺同门资源，殴打同门，你眼里还有没有门规！” “立刻向林凡师弟道歉，否则我即刻上报执法堂！” 程东也懵了，什么情况？ 他刚才明明没用什么力，怎么这小子就表现得这般严重。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攻击林凡却是事实。 听到执法堂三个字，程东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执法堂那地方，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脸色铁青，看着一脸惊惧的林凡，又看了看面色阴沉如水的执事弟子，知道大势已去，事不可为。 “哼！算你小子走运！” 最终，他悻悻地扔下一句后，恶狠狠的瞪了眼林凡，随即离开。 “阁下如果实在看不惯在下领取资源，自己去找李长老说便是，何必出手伤人。” 说话间。 林凡将腰间的长老附属令牌拿了出来，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既能让所有人看清，又显得不那么招摇。 见到令牌，不少弟子露出了复杂神色。 有长老附属令牌在，事情的真实性，不言而喻。 长老私人赏赐，这在宗门内虽不常见，但也合情合理。 只能怪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入了李长老的法眼。 一旁的执事弟子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凡。 令牌早不拿，晚不拿，偏偏等程东出手后再拿出来。 此等做法，既坐实了他背后有人，同时又树立起自己弱势形象，不至于招人反感。 心机可真够深的！ 若是林凡最开始就把令牌亮出来，虽然能避免后续麻烦，但难免会在众人心中留下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印象。 届时。 场上弟子这么多人，鬼知道会延伸出多少版本，等传到长老耳中，白的也描成黑色。 望着林凡离去的背影，那执事弟子啧啧称奇。 怪不得人家能被李长老看中，单是这份心机，就绝非他所能比。 主角退场，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 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