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再翻一页好不好》 第1章 烂船01。 我好像看见你了，随一。 周三下午三点左右，我在伊子湖边遇见了一个与你极为相似的人。他穿着白色的毛呢大衣，藏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你最喜欢的空军一号。 他朝我迎面走来，距离我大约一米的位置，抬起眼睛看向我，我们对视了两三秒，他就错开眼。 他从我身旁走过，我心里觉得不对劲。 是你吗？随一，你是不是回来了。 我攥了攥手机，犹豫了片刻，豁出去般的转身快步跟上去。对了，随一，伊子湖的大白鸭不孤单了，这个冬天又养了一批黑天鹅。 这回，你可不能再说人家管理员孤单没人性了吧。 那人走得很快，不知不觉我也加快了步伐，到了拐角处我甚至是小跑着过去的。出了伊子湖边，就是我们最常走的那条小道，我顺着小道溜出来，是个十字路口。 那人不知道走向哪里了。 我环顾了一圈，好像在南道上瞥见了他的白大衣，于是我选择了南道。 随一，冬天来了。 很冷，风很大。 据说，下个月初就要落雪花了。 如果那人是你，你是回来看初雪的吗？ 还是，来看看我。 南道错综复杂，各种小路小摊堆着排列，近在咫尺的距离，我还是没能跟上。我好像看到他拉开了家咖啡厅的玻璃门，我穿过马路跟着到了那家咖啡馆。 我没有进去。 不知道。 或许你不爱喝咖啡，又或许只是我看错了。 随一，你……一切好吗？ 一些突如其来的想法合集，干脆都扔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烂船01。 第2章 烂船02。 随一，你曾说。 「我是海上飘着的一艘烂船，因为足够烂，沉不了底。就这样，飘着飘着，随风吹随浪打，总之也靠不了岸。可我遇见了你，周嘉，你会把我拽上岸让我稍作喘息的吧。」 随一，当我把你拽上岸的时候，我似乎忘记了船的使命是航行，而并非是停泊。哪怕是你口中的小烂船，也会再次出发的。 随一，你还会回来吗？ 现在深夜，我似乎回到了那个夏天。我敲响你房间紧闭的木门，在你打开条缝隙的时候，钻了进去。 那个时候我很紧张，手忙脚乱地把你房间灯关掉。我推着你坐在书桌上，你下面垫着的是本小说合集，我至今都记得。 我捏着你小臂内侧的软肉，颤着音问你。 「随一，要不要和我私奔。」 你说。 「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去哪里都好。我们北上去看雪，南下去看海，总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我们不要在这里了。」 你点了点头，甚至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拿了件格子衬衫就跟着我走了。 我们一路跑，沿着瑞金路跑，一直跑，仿佛要跑去世界之外。 随一，我们有些浪漫。 有的人追太阳，追日出，追日落。 我们捉月亮，摘星星。 最后，你靠在我肩膀上，头发丝蹭在我肩窝。我怕痒，在旁边呵呵地笑，你很讨厌，扑上来继续蹭我。 随一，是个讨厌鬼呢。 随一，我好想你。 我还记得你说。 「周嘉，你不是我哥哥就好了。」 第3章 烂船03。 随一，我讨厌同性恋。 在这个或许已经没那么歧视同性恋的时代，同性恋依旧是极其小众的感情。 什么是同性恋，喜欢同性吗？对同性产生性冲动吗？ 可我没有，我只是喜欢随一。 我不爱其他的男生，只惦记着不知道在何处的随一。 随一，你曾经问过我。 「那天下午，你感觉到我亲你了吗？」 我当时说没有。 其实，我感觉到了。 随一嘴巴很软，贴在我耳朵根上。 随一，我是哥哥。 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是哥哥，就不能是同性恋。是同性恋，就不能是哥哥。至少这个家，总要有一个正常人吧。 你看，我竟然用了「正常」这两个字，在我潜意识里是不是也觉得同性恋是可耻的呢。 我不知道。 可我喜欢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我给你写过很多纸条，每张的开头是「周嘉唯一的老婆」，每张的结尾是「随一唯一的老公」。 其实不是我记性好，昨天我收拾家中，在爸妈枕头下面翻到了这些纸条。 你说他们生气吗。 我们以为搬家时候丢失的小纸条，竟然一直被他们攥着。 真讨厌。 我说我们，也说他们。 我们一家子互相折磨，又带着刺地拥抱。 抱抱，随一。 爸妈不再提你了，好像是怕我难过，又或是怕我尴尬。不知道，总之是不再提你了。 那天，隔壁叔叔给我们送了很多老家的土鸡蛋。无意之中提到了「小一」两个字，爸妈一下子就慌了神变了脸色，我权当没看见。 随一，哥哥在想你。 第4章 魅魔01 林小南站在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尾巴尖儿在灰色运动裤里不安分地扫来扫去，鼻尖也不受控制地抽动。 人间的味道也太复杂了，烤肠滋油的焦香味儿、汽车尾气的呛味儿、甚至不远处奶茶店飘来的水果甜香，杂七杂八混在一起。 林小南又皱了皱鼻子，想打个喷嚏又怕露出尖牙。 “冷静！林小南，你是要拿满分实践分的优秀实习生！”他在心里默念导师的叮嘱，爪子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人间生存指南，指南最后一行用红色马克笔写着。 【收集目标情绪能量时，切记循序渐进，勿暴露魅魔身份，否则留级一年！】 留级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小南心上，隐隐作痛。 他上次魔药课炸了实验室，已经被导师重点关注了，这次实践再搞砸，他就得回去跟一群刚入学的小恶魔一起学如何优雅地变出玫瑰，想想都觉得丢人。 他这次来人间的目标人物是唐嘉岁。 根据魔界情报科给的资料，唐嘉岁，27岁，在警察局工作，性格未知。 但资料显示他的生活格外规律，像是实验室的精密仪器，情绪波动极少，是属于高难度情绪能量收集目标。 他们这种小魅魔的实践就是通过目标人物的情绪波动积攒能量，达到学校要求。 导师说，搞定唐嘉岁这种人，实践分可以直接加二十分，林小南想都没想就拍了胸脯，挥着小翅膀跑来了，哦，飞来了。 现在站在路口，他倒是心里发怵。林小南看着对面警局门口那个穿蓝色制服的男人，有点腿软。 唐嘉岁刚从车里下来，一只手拿着文件夹，紧皱眉头，正在听身边同事说着什么。阳光照在他后背，勾勒出流畅的肩线，光是身影就是个绝世大帅哥。 林小南突然想到上课时候同桌给他说的话，帅哥只应人间有。 确实，人间的帅哥就是和魔界不同，林小南总觉得唐嘉岁腿比其他人长了一截，怎么别人是大腿小腿，他还有个中腿？ 但是帅哥的脸总是高冷的，像是结了冰。路过的保洁阿姨笑着跟唐嘉岁打招呼，他都只是点了下头，嘴角没动一下。 “这就是情绪波动极少？这明明是情绪冻结吧！”林小南小声嘀咕着，尾巴又扫了扫地面，跟旁边的扫地大爷抢生意。 “不过没关系，我可是天才小魅魔，就算是块冰，我也能让他融化！我林小南，一定能成功收集到他的情绪能量！” 林小南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课本上学到的初级魅惑术步骤，他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 “在唐嘉岁面前变出一束能让人心情愉悦的红玫瑰！” 魔界的法术讲究心意相通，林小南觉得自己想得够清楚了。 红玫瑰，代表热情奔放，绝对能让唐嘉岁这种冰山产生惊讶或者愉悦的情绪，这样他就能趁机收集到第一份能量。 可等他睁开眼，预想中的红玫瑰没出现，唐嘉岁脚边倒是多了一堆黑乎乎、油亮亮的东西，还在窸窸窣窣地爬动。 林小南眯着眼睛瞅了一眼，怎么还有触角！ 唐嘉岁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脚边突然出现的东西，眉头皱得更紧，原本就冷的脸，现在更是冰上加雪。他身边的同事更是叫出了声儿，“我草！哪来的蟑螂！这么多！” 蟑螂？ 林小南吓得差点跳起来，他的红玫瑰呢！怎么变成蟑螂了？ 他赶紧从怀里拿出《魅魔法术基础理论指导》，快速翻到物品转换术那一页，他大眼扫过，在自己手指捏着的地方看见一行小字。 【若施法者对目标物品认知模糊，或情绪紧张，可能会导致物品变异。】 “......”哇。 林小南确实没见过真的红玫瑰，只在魔界课本上看过图片，刚才又太紧张，结果...... 就把玫瑰变成了蟑螂？！ 唐嘉岁已经蹲下身子，用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拨了拨那些蟑螂，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他抬头看向四周，像是在找这些蟑螂的来源，目光扫过马路对面时，正好对上林小南的眼睛。 林小南吓得赶紧缩到路边的电线杆后面，心脏砰砰乱跳，尾巴紧紧的贴在腿上，生怕被发现。 他瞄见唐嘉岁皱着眉跟旁边同事说了句什么，同事点了点头，便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打给谁。 唐嘉岁还站在原地，用看垃圾的眼神盯着那些蟑螂，虽然，某种意义上蟑螂也算得上是垃圾吧。 “完了完了！” 第一次任务就搞砸了，还被目标人物看见了，这要是被导师知道，肯定要留级了！ 林小南躲在电线杆后面，双手抓着头发，一脸绝望。他本来想给唐嘉岁一个惊喜，结果变成了惊吓，而且还是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惊吓。 “叮—”兜里的手机响了，林小南摸出手机，是房东打来的，催他签合同。 他这次来人间，提前在网上租了个房子，和唐嘉岁在一个小区，本来想先安顿下来再开始任务，结果为了早点收集情绪，就提前跑到唐嘉岁工作的地方。 “算了，先去签合同，不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林小南叹了口气，把蟑螂的事暂时抛到脑后，朝着租房的小区走去。 他走后没多久，局里的清洁大爷就拿着工具过来，把蟑螂清理干净。 唐嘉岁看着林小南消失的方向，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松开，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奇怪，刚才那个小孩，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林小南赶到小区的时候，房东已经在楼下等他了。房东是个热情的阿姨，一看见林小南就拉着他的手说，“小林啊，你可算来了！你租的那套房子，隔壁住的可是个大人物，就是那个前面拐口那个警局的人儿呢，叫唐嘉岁！人长得贼帅，就是话少了点。” “啊！” 唐嘉岁？他隔壁！ 林小南感觉自己的魔生像是被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本来想找机会接近唐嘉岁，结果现在直接成了邻居？ 这难道是魔界版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还没等他偷着乐，就又想到刚才变蟑螂的事，林小南又蔫了。成了邻居又怎么样，唐嘉岁现在说不定还在想刚才那些蟑螂是谁搞出来的，要是知道是他，肯定会把他赶走的吧。 签合同的时候，林小南一直心不在焉，房东阿姨以为他是紧张，还安慰他，“别担心，小唐虽然看着冷了吧唧的，但人很是随和的，你们年轻人肯定能聊得来！” 随和？林小南想起唐嘉岁刚才那张冷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汗毛都要竖起来。 签完合同，房东阿姨把钥匙交给林小南，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林小南拿着钥匙，站在自己的出租屋门口，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林小南，别怕！” 不就是邻居吗？只要我小心点，不暴露身份，肯定能收集到他的情绪能量！ 林小南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三两句话又给自己哄好了，鼓足了劲儿。 他打开房门，把行李放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再次出发去找唐嘉岁。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直接用自己烂到魔界的法术，他从书包里翻出一包魔界特产，情绪爆爆糖。 据小魅魔们说，这种糖吃了之后，能让人产生愉悦感，重要的是不会暴露法术痕迹！ · 等到隔壁门口有了声响，他又给自己加油鼓劲开了个仅一魔参加的动员大会，终于要迈出门了。 林小南拿着糖，蹑手蹑脚的走到隔壁门口，犹豫了半天，紧闭着眼睛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唐嘉岁站在门口，身上换了一件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少了点身着制服的严肃，多了点居家的慵懒。 可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疑惑地看着林小南，“你是？” “唐...唐警官您好！我是您的新邻居，我叫林小南！”林小南紧张得手心冒汗，赶紧把手里的糖塞给他，“这...这是...我家乡的特产，您尝尝。” 唐嘉岁低头看了看那包被攥出皱褶、五颜六色的糖，又抬头看了看林小南，眉头轻皱，“不用了，谢谢。” “别...别客气！这糖很好吃的，能让人心情变好！”林小南赶紧劝他留下自己的糖，又在心里默念快收下快收下。 唐嘉岁盯着他脸看了几秒，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开口，“你就是刚才在路口躲在电线杆后面的那个小孩？” “啊！”林小南没想到就那么一眼就能把自己认出来，他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是小孩！我已经成年了！我刚才...刚才是在看风景！” 看着林小南变了脸，唐嘉岁更想逗他了。 “看风景需要蹲在电线杆后面？”他挑了挑眉，调侃面前的小孩，“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在我面前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林小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唐嘉岁知道那些蟑螂是他变的？他赶紧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唐警官，您肯定是看错了！” “撒谎的小孩可是要被关进警察局的。”唐嘉岁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没有！没有撒谎！不是小孩！”林小南的脑回路确实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 唐嘉岁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了林小南手里的糖，“既然是邻居了，那我就收下了，你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唐警官，您早点休息！”话音刚落，他转身跑到自己家门口。 “等等。”唐嘉岁叫住他。 林小南心里一紧，慢慢转过身，一脸难为情地看着他。 唐嘉岁指了指他的裤子，“你的裤子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啊！”他赶紧伸手去摸，是自己还没收回去的尾巴尖儿，伸出手挡住屁股，把尾巴收了回去，脸变得通红。 “没什么！可能是裤子皱了！唐警官，我先走了！” 说完，他几乎是跑回了自己的家，门一关上，他就如释重负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吓死我了！差点就暴露了。”林小南拍着胸口安抚心脏，尾巴在裤子里不安分的晃动，“唐嘉岁也太敏锐了吧！不行，我得更小心才行！” 唐嘉岁低头把玩着手里五颜六色的糖，又想起林小南刚才慌乱的样子，嘴角再次勾了起来。 他走到客厅，把糖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给信息部的同事发了条消息。 加烫水【帮我查一下林小南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发完消息后，他把手机扣在沙发上，抓起一颗糖，撕开糖皮纸，放进嘴里。 一股奇怪的甜味儿在嘴里散开，不好吃。 唐嘉岁皱了皱眉，却没吐出来。 “林小南。”他低声念着他的名字，眼神里多了一丝兴趣，“这个邻居好像有点意思。” 第5章 魅魔02 林小南在自己租的小屋里待了两天，一直在研究法术，可每次练习物品转换术，不是把苹果变成了大蒜，就是把遥控器变成了拖鞋，气得他差点把课本扔了。 “为什么别人施法都那么简单，我就这么难啊！”林小南坐在地摊上，看着手里的大蒜，一脸委屈。 他想起在魔界同宿舍的室友，人家第一次施法就变出了一束完美的红玫瑰，还得到了导师的表扬。 而他呢，变出的全是些没用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次把自己的尾巴变成了鸡毛掸子，被宿舍的小恶魔们连着笑了好几天。 就在他郁闷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饭。 林小南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可乐和一包过期的泡面，什么都没有。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想点外卖，结果发现自己的人间货币不多了。 他上次来人间的时候，只兑换了少量的人民币，本来想等收集到情绪能量，拿到实践分之后再兑换，可现在实践分一点没拿到，钱倒是快花光了。 “早知道就多兑换点钱了。”林小南小声嘀咕，他放下手机，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回魔界拿点钱，二是想办法在人间蹭饭。回魔界的话，一来一回太麻烦，而且说不定会被导师发现他实践进度缓慢。 所以就...蹭饭吧。 可蹭谁的饭呢？他在人间除了房东阿姨，就只认识唐嘉岁了。房东阿姨虽然热情，但总去蹭饭也不好，所以... “唐嘉岁看起来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在乎一顿饭吧？”林小南摸了摸下巴，开始琢磨怎么去蹭饭。 直接去敲门说我饿了想蹭饭？不行，太直白了，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用魅魔法术让唐嘉岁主动邀请自己吃饭？可他现在的法术水平，说不定会把唐嘉岁变成一只鸡，那可就更麻烦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从隔壁飘了过来。 啊！是红烧肉的香味！ 林小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赶紧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使劲闻了闻。 没错，就是红烧肉！而且闻起来还特别香，比他在魔界吃的恶魔烤肉好吃多了！ “不行，我一定要吃到这红烧肉！” 林小南下定决心，开始想办法。他记得唐嘉岁是警察，平时应该很忙，说不定没时间做饭，这红烧肉可能是他自己做的，也可能是外卖。 如果是他自己做的，那他就可以以请教厨艺为借口去蹭饭，如果是外卖，那他就可以假装是问哪家外卖，然后顺理成章地坐下吃饭。 不是说人间最爱问吃了没吗，只要唐嘉岁敢问，他就敢坐下吭哧吭哧吃一顿！ 林小南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到唐嘉岁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有事？”唐嘉岁身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林小南看着他系围裙的样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唐嘉岁居然会做饭，而且系围裙的样子比平时穿制服的时候更迷人，估计是自己实在饿昏了头，看见唐嘉岁的时候想起自己魔界的妈咪，好想妈咪。 嘴比脑子快，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还没反应过来，林小南一句妈咪就脱口而出。 “啊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小南赶紧回过神，解释。 唐嘉岁扬了扬手里的锅铲，“来干嘛？” 林小南硬着头皮，扯出来个笑脸，“我刚才闻到您家飘来的香味，想问一下您是不是在做红烧肉啊？我特别喜欢吃红烧肉，但是自己做不好，想请教一下您怎么做可以吗？” 唐嘉岁挑了挑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锅铲，“你想请教厨艺？” “对！对！”林小南赶紧点头，“我平时一个人住，很少做饭，每次做红烧肉都要么烧糊了，要么就没什么味儿，所以想向您学习一下！” 唐嘉岁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要不要答应他。 林小南紧张地看着他，心里默念答应他答应他！ 终于，唐嘉岁点了点头，“进来吧。” “谢谢唐警官！”林小南高兴得差点飞起来，摇着尾巴就跟着唐嘉岁走进了屋里。 唐嘉岁的家里跟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家具都是简约的黑白风格，看起来很有格调。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打开的文档，看来他刚才是一边做饭一边工作。 厨房在客厅的旁边，是开放式的。林小南跟着唐嘉岁走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锅里的红烧肉，红烧肉色泽红亮，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林小南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先看着，我把这道菜做完。”唐嘉岁说着，把锅铲递给林小南，“你帮我翻炒一下，注意火候，别烧糊了。” “好！好！”林小南接过锅铲，兴奋地开始翻炒红烧肉。他以前在魔界的时候，也帮宿舍的室友做过饭，虽然做得不怎么样，但翻炒这种事还是会的。 可他刚炒了几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锅里的红烧肉好像越来越糊了，而且烟也越来越大。他赶紧低头看了看火候，发现火开得太大了，他赶紧想把火调小，可慌乱之中，他居然把火调到了最大！ “砰—”。 锅里的油突然溅了出来，溅到了林小南的手上，他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锅铲也掉在了地上。 唐嘉岁听到声音，赶紧转过身，看到锅里的红烧肉已经烧糊了，还冒着黑烟，林小南则蹲在地上，手背上红了一大片，红着眼看他。 “你没事吧？”唐嘉岁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子，举起林小南的手看了看，眉头紧跟着就皱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把火调小，结果调大了...”林小南委屈地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下子不仅红烧肉烧糊了没得吃，甚至自己还烫伤了，真是太倒霉了。 唐嘉岁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起身去电视柜里拿了烫伤膏，然后回到厨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烫伤膏涂在林小南的手背上。 “忍一下，有点凉。”唐嘉岁的声音很温柔，跟平时的冷脸完全不一样。 林小南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抬头看着唐嘉岁的脸，近距离看，唐嘉岁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白，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好帅。 “好帅。”哇，嘴又秃噜了，他赶紧抿着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好了，以后小心点。”唐嘉岁仿佛真的没听到那两个字，涂完烫伤膏后站起身，看着锅里烧糊的红烧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道菜算是毁了，只能重新做了。” “对不起！唐警官，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红烧肉！”林小南赶紧说，心里充满了愧疚。 “不用了。”唐嘉岁说，“你也是好心帮忙，自己还受了伤。今天就不做饭了，我们点外卖吧。” “真的吗？谢谢唐警官！”林小南高兴地说，心里的愧疚感少了一点。 唐嘉岁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递给林小南，“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随便点！ 这和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他有什么区别！随便买！ 林小南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外卖，眼睛都亮了。他点了一份红烧肉盖饭，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鱼香肉丝，还有一瓶可乐，全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 唐嘉岁看着他点的外卖，挑了挑眉，“你能吃这么多？” “我...我今天有点饿！”林小南不好意思地说，赶紧把手机还给唐嘉岁。 唐嘉岁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下单付了钱。 外卖很快就到了，唐嘉岁把外卖放在餐桌上，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吃饭。林小南饿坏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唐嘉岁吃得很慢，时不时地给林小南夹菜。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唐嘉岁说。 林小南抬起头看着唐嘉岁，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说，“唐警官，你真好！” 唐嘉岁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很冷漠。” “没有！你只是看起来冷，其实人很好！”林小南赶紧说，“你不仅让我蹭饭，还帮我涂烫伤膏，你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仿佛在哪听过，不重要了！ 唐嘉岁笑了笑，拿着筷子给林小南又夹了几块排骨。 吃完饭，林小南主动提出要洗碗，唐嘉岁没拒绝，让他去洗了。林小南洗完碗，回到客厅，发现唐嘉岁已经回到电脑前工作了。 他走到唐嘉岁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好奇地问，“唐警官，这是什么呀。”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儿，前段时间市里面抓了一批拐卖儿童的罪犯。”唐嘉岁说，“还在补充他们的资料。” “你真厉害！”林小南一脸佩服地讲，“我以前在魔界的时候，也帮忙去抓过人，但我跑得太慢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唐嘉岁挑了挑眉，“魔界？” “啊！”他赶紧捂住嘴，心里暗骂自己今个到底是怎么了，嘴这么不把门。 他怎么把魔界说出来。 “我...我是说我家乡！我家乡的名字叫魔杰，所以我习惯叫它魔界！”林小南赶紧解释，脸都憋红了。 唐嘉岁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林小南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唐警官，你工作到这么晚，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还好，习惯了。”唐嘉岁说，“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唐警官你也早点休息！”林小南说，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家。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对唐嘉岁说，“唐警官，今天谢谢你的饭！下次我请你吃饭！” 唐嘉岁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好啊，我等着。” 林小南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脸上还带着笑容。他觉得，唐嘉岁其实也没那么难接近，而且人还挺好的。他甚至觉得，收集唐嘉岁的情绪能量，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了。 唐嘉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多了一丝深意。他拿起手机，给同事发了条消息。 加烫水【林小南的资料查到了吗？尤其是他的家乡魔杰，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同事很快回复。 【老大，我查了，没有叫魔杰的地方，林小南的身份信息好像有点问题，我还在继续查。】 唐嘉岁皱了皱眉，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在线文档，心里却在想林小南刚才的样子。 啧，有意思。 第6章 魅魔03 林小南手背上的烫伤好了差不多，就继续琢磨怎么进一步接近唐嘉岁，收集更多的情绪能量。他觉得上次蹭饭虽然搞砸了，但至少让唐嘉岁对他产生了关心的情绪，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次，他决定尝试用初级魅惑术。 一种能让人产生好感的温和法术。 课本上说，这种法术对人类很有效，尤其是对那些情绪波动较少的人，能让他们更容易产生好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小南又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了好几天。他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咒语，试图控制法术的强度和方向。 一开始，他总是把镜子里的自己变得奇奇怪怪，要么长出一对兔子耳朵，要么头发变成了绿色，吓得他赶紧停止施法。 经过几天的练习，他终于能熟练地控制法术，让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更加迷人。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好了，这次肯定没问题！”林小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净又阳光。 他相信，只要他对唐嘉岁使用初级魅惑术，唐嘉岁肯定会对他产生好感，到时候他就能收集到更多的情绪能量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唐嘉岁家门口，按下了门铃。他特意选了一个周末的下午，他知道唐嘉岁周末会在家工作，这个时候找他，应该不会跑空。 “怎么？” “唐...唐警官您好！”林小南紧张地说，心脏砰砰乱跳，“我...我想请您帮个忙！我最近在学习电脑软件，有一个问题一直搞不懂，想请教您一下！” 他早就想好了借口，唐嘉岁总是用电脑办公，肯定对电脑软件很熟悉，用这个借口找他帮忙，肯定不会被怀疑。 唐嘉岁挑了挑眉，看了眼他，片刻后点了点头，往旁边让了一步，这是让他进门的意思。 “谢谢唐警官！”林小南高兴地走进屋里。 唐嘉岁的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脑主机运行的声音。他把林小南带到电脑前，让他坐下，“什么问题？你说吧。” 林小南坐在唐嘉岁身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跳的更快了。他赶紧定了定神，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假装在找问题，其实是在偷偷酝酿法术。 “就是这个软件，我想把这个图片的颜色调一下，但是不知道怎么操作...”林小南一边说，一边偷偷念着初级魅惑术的咒语。 他集中精神，把法术的能量朝着唐嘉岁的方向释放出去，心里默念产生好感产生好感。 可就在他念完咒语的瞬间，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唐嘉岁坐在他身边，原本还在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可现在，他的身体居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林小南赶紧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一仔细看，唐嘉岁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就像是幽灵一样飘着。 “唐警官！你怎么了！”林小南吓得大叫起来，赶紧伸手去碰唐嘉岁，可他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唐嘉岁的身体。 唐嘉岁也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居然变得透明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林小南都快哭了，他明明想对唐嘉岁使用初级魅惑术，怎么会把他变透明了。 他赶紧找出《魅魔法术基础理论指导》，火速翻到初级魅惑术那一页。 怎么又有小字！ 【若施法者对法术能量控制不当，或目标人物情绪过于稳定，可能导致法术效果变异，常见变异效果可能是目标人物身体透明或声音变化。】 “......”到底谁发明的小字，那么小，怎么看得到！ 但唐嘉岁的情绪也太稳定了吧，居然导致法术效果变异了！ “对不起！唐警官！都是我的错！”林小南赶紧道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我刚才不小心变了一个小魔术，结果把你变透明了！我不是故意的！” 唐嘉岁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魔术？” “啊！”他居然把实话说出来了，死嘴！ 他赶紧捂住嘴，摇了摇头，“我...不是！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唐警官，你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是吗？”唐嘉岁挑了挑眉，虽然他的身体是透明的，但林小南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的怀疑，“那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你的手还能穿过我的身体？” “......”他解释不了。 不能被发现！ 林小南使出浑身解数，把能想到的咒语都给念了一遍。 消除记忆消除记忆消除记忆，时间倒流时间倒流时间倒流。 等他再次睁开眼，竟然真的时光倒流了！ 他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抬头看了眼电脑上的屏幕，他回到了三天前。 “呼—”林小南长舒一口气。 还没等他缓过神，就听见家里面有动静，和第一次见唐嘉岁时候差不多的动静。 “啊啊啊啊！蟑螂！”林小南尖叫起来。 刚好这时候是唐嘉岁下班的点，刚出电梯就听见隔壁的尖叫声，他赶紧跑去林小南的房间。他推开门的时候，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蟑螂大军吓退半步。 客厅里的地板上、沙发上、甚至茶几上，爬满了小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林小南缩在沙发的角落，怀里抱着个抱枕，脸白得像张纸，尾巴紧紧贴在身上，隔着裤子倒也不看见，他浑身都在发抖，“它们...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我就是变了个魔术...” 唐嘉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转身回自己家，拿了两瓶杀虫剂和一个大垃圾袋，又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站在那儿别动，别踩到它们。”唐嘉岁的声音很稳，多少让林小南安定了一点。 他走到客厅中央，对着蟑螂密集的地方喷杀虫剂，白色的雾剂弥漫开来，蟑螂们开始四处乱窜。林小南吓得尖叫起来，抱着抱枕往角落里缩得更紧了。 唐嘉岁一边喷药，一边无奈地说，“你下次变魔术之前，能不能先想清楚后果？” “我也..也不清楚了！”林小南委屈地喊，还踢了踢沙发腿，结果惊动了一只爬到沙发边的蟑螂，蟑螂嗖地一下往他脚边爬，林小南吓得直接跳起来，扑到唐嘉岁的背上。 他手里还拿着杀虫剂，被林小南这么一扑，差点把药喷到自己脸上。他稳住身体，但林小南还在他身上乱扭乱蹭，“你能不能别乱动？我快被你压垮了。” “我怕！”林小南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它们会爬到我身上的！唐嘉岁，你快把它们都弄死！” 唐嘉岁叹了口气，只能任由他抱着，继续喷杀虫剂。好在杀虫剂效果不错，没过多久，蟑螂们就不动了。 唐嘉岁把林小南从背上扒下来，让他站在门口，自己则开始清理尸体。他用纸巾把蟑螂捡起来，扔进垃圾袋里，动作有条不紊。 林小南站在门口，看着唐嘉岁的背影，心里又愧疚又尴尬。 他本来是来收集情绪能量的，结果不仅没收集到，还把唐嘉岁变成透明人了，好不容易时光倒流，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弄出了一堆虫子，还要让唐嘉岁跑来收拾，这也太会搞事情了！ “那个...唐嘉岁，对不起啊。”林小南小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唐嘉岁没回头，只是说，“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语气听起来很严肃，但林小南总觉得，他好像不是真的生气。 忙活完了，又到了饭点儿。 唐嘉岁转身回了自己家，过了一会儿，端着两碗面条出来了。面条是清汤的，上面有一个煎蛋，还撒了点葱花。他把其中一碗递给林小南，“先吃点垫垫肚子，你家厨房现在估计不能用了，今晚就先吃这个。” 林小南接过面条，碗壁暖暖的，面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吸溜了一口面条，味道很清淡，但很好吃。 他摇头晃脑地说，“唐警官，你煮的面条真好吃！比我们学校食堂的魔焰面还好吃！” 唐嘉岁抬眼看他，“魔焰面？是什么？” 林小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补救，“就是...我们学校食堂的一种特色面条，特别辣，像火烤一样，所以叫魔焰面！” 唐嘉岁没深究，只是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明天我帮你联系个钟点工，把你家彻底打扫一遍。还有，你的魔术在我家范围内，禁止使用。” 林小南赶紧点头，“好好好！我不用了！绝对不用了！” 他可不想再变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尤其是蟑螂，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 第7章 魅魔04 周一晚上，唐嘉岁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 走到家门口，他就看到地上放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尽管这玫瑰花看起来像是从小区花坛里摘的，花瓣都蔫了几片，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把玫瑰花拿回家。 隔壁的小鬼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林小南躲在自己家的猫眼后面，看到唐嘉岁捡起了玫瑰花，心里也跟着乐。这可是他变了一下午才变出来的呢，他扭过头看着家里地板上堆不下的大蒜、洋葱发起愁来。 算了，给唐嘉岁拿过去吧。 他进屋找了个帆布袋，把地上的大蒜洋葱甚至还有把香菜都装进去，帆布袋装得满满的，直到放不下了，才收手。 他拖着一袋子的蔬菜跑到唐嘉岁家门口。 “咚咚—”这回连门铃都懒得起身按了，弯着腰拍门。 唐嘉岁把门打开，就看见林小南弯着腰拖着一麻袋？哦，是一帆布袋的东西。他伸手把那一满袋的东西抱起来，很重，“这什么？” “买...买多了，给你送点。”林小南站在门外扣着手回答，他瞥了眼玄关台子上放着的玫瑰花，伸手指了指，“谁送给你的？” 唐嘉岁朝他挑了挑眉，“对啊，谁送的？” “啊？我...我不知道。”林小南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啧，估计哪个惹了麻烦的小鬼吧。”唐嘉岁把帆布袋安置好后，走过来重新拿过玫瑰花，还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很香。” “那肯定啊，我...”我可是变了一个下午呢。 “你什么？”唐嘉岁拽着他手腕，把人拉进屋。 “没什么，那你收到花了开心吗？”林小南本来是打算给他送大蒜什么的，没准备收集他的情绪能量。 “我开不开心，你不知道？” 小魅魔当然可以感受到目标人物的情绪波动，但林小南不想去感受他，较了真儿地想从他口中听到他很开心。 “…我不知道。”林小南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自从那天意外把唐嘉岁变成透明人后，尽管他知道唐嘉岁失去了这一部分的记忆，可他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总觉得唐嘉岁看透了自己。 “唐嘉岁，你讨厌我吗？”林小南谨慎地问他，小魅魔如果被目标人物讨厌的话，这个小魅魔回到魔界是要接受惩罚的。 “怎么了？还是因为那天虫子的事儿吗？”唐嘉岁伸手在林小南头发上摸了一把，“不讨厌。” 林小南这才放下心，扬了扬嘴唇，“那就好。” 唐嘉岁拿出剪刀，把玫瑰花上的刺都拔掉，把根部剪出斜着的豁口，再插进餐桌上的花瓶里。 “很好看。”唐嘉岁对着玫瑰花说，余光瞄过林小南的表情，他也在偷乐。 “那…我先回去了？”林小南这会儿的情绪跟雨后彩虹似的，看不出一点难过的迹象。 “嗯，谢谢你的大蒜洋葱。”唐嘉岁把人送到门口，道了谢。看着林小南红着脸打开自己家门，才关上门。 林小南火速跑进厨房，给自己接了大半杯的凉水，咕咚咕咚喝掉才缓解了身上的燥热。 小魔角儿跟着冒了出来，他顶着俩魔角儿在屋里转圈，唐嘉岁撩魔在不经意间呐。 “叮—”。 手机发来了魔界学校通知。 【林小南同学你好，魔界察觉到你擅自使用消除记忆的魔咒以及时光倒流的魔咒，将清空你收集的所有情绪能量，目前你的能量已经清空，并倒欠三百积分。】 “啊！”林小南慌乱地找导师，消息来没来得及发送，那边的视频已经弹出来了。 林小南硬着头皮点了接通。 “林小南！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自己偷偷使用魔咒！”导师在里面大喊。 魔界的魅魔法术都是默念咒语来发动的，被魔界规定划分在禁区的咒语就称为魔咒，小魅魔不能随意使用，必须要通过上面的批准才能念。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就念出来了。”林小南没有撒谎，情况太紧急了，他把脑子里能念的背的都一股气儿整出来了，压根不知道是不是禁忌词。 “唉，清空能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其他小魅魔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要被抓回魔界惩罚的。”导师念在他是毕业级，多加宽容替他跑去求了情，这才博得一次机会。 “谢谢老师。”林小南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小…小南你也别难过，你还有时间的嘛，最近和唐嘉岁相处的怎么样了？”导师见他这么难过也不好再发火，耐着性子问他。 “还…还好。唐嘉岁很忙，我只能周六日去找他，我会的法术也不多，总…总是搞砸了。”林小南老实交代，他在人间真的很孤独，这段时间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唐嘉岁身上，结果现在又归零了。 “没事的，就当积累经验了，你可以多多创造机会，他忙的话你可以给他做做饭什么的，不要坐以待毙，你们的实习时间有限。” “嗯嗯，我会的。”林小南又和导师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躺在地毯上，捂着脸。 呜呜，他是整个魔界最丢脸的实习小魅魔了。手机在旁边一直滴滴响，林小南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那群小恶魔们在幸灾乐祸，他被清除能量的事已经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林小南一边委屈着哭，一边收拾屋里面三两件行李，拿了个大袋子装了一兜，准备跑去唐嘉岁家避避难。 “咚咚—”又敲门。 唐嘉岁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带着湿气问他，“怎么了？” 林小南低头看着自己的大兜小兜，难为情地开口，“唐警官，我能和你住几天吗？” “啊？”唐嘉岁下意识地朝他房间看了一眼，又出什么情况了？ “没！没有出事！”林小南赶紧替自己辩解，“我…我就是想…想家了，想和你住几天，你也知道我在这也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一个人特别孤独。”说着还掉了两滴眼泪，看得唐嘉岁都有点迷糊了。 “你别哭，那你进来吧。”唐嘉岁抽了几张卫生纸给他擦了擦眼泪。 林小南又收集到了唐嘉岁的关心情绪能量。 唐嘉岁继搬大蒜洋葱后，又开始给林小南搬行李，他弯腰的时候瞄了眼林小南的手背，烫伤已经完全好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谢谢你，唐警官。”林小南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不用谢，小朋友。”唐嘉岁又逗他，“你住客房可以吗？家里只有两个房间。” “可以的！”唐嘉岁把林小南的东西搬进他的房间里，撂下一句，“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林小南一点儿都不客气，把衣服挂进衣柜里后，就抱着洗漱用品跑去浴室，在家里好一顿折腾。他越看越觉得房间的灯太亮，紧闭双眼默念咒语，把灯光变暗。 “啪嚓—”灯泡呲出火花，下一秒就碎掉了，碎片啪啦啪啦落了一地。 “小南！”唐嘉岁听见动静就赶紧跑来看情况，推开门就看到林小南站在满地玻璃碴子里，赶紧走上前，把人抱出屋。 稳稳当当把人放在客厅地毯上，他又弯腰把林小南全身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受伤？” “呜呜…”林小南抱着唐嘉岁脖子开始哇哇哭，他是最笨的小魅魔，积分没有了，灯泡也没有了！ “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唐嘉岁没有哄人的技能，只能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慰他。 “没…唐嘉岁呜呜…我是最笨的小魅魔。”林小南把唐嘉岁衣领都给哭湿了，还没停。 林小南是眼泪做的吧。 “笨就笨呗，非要那么聪明干嘛？”唐嘉岁扶起来他脸，又抽了几张纸给他擦眼泪，心里默念着晚上要在网上下单两箱卫生纸才够用。 “可是…可是我毕不了业。”唐嘉岁这才知道林小南竟然是个学生，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他人，估计是在忙毕业论文什么的，人都瘦了一圈，唐嘉岁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去摸他肋骨量尺寸。 “没事的，能毕业的，是毕业设计遇上麻烦了吗？”一般大四学生都是做毕设才会痛苦的，至少唐嘉岁那个时候是。 毕业设计？嗯…是实践的意思嘛？ 林小南也不管是不是了，点了点头。 “没事，那你现在毕业课题是什么呢？”唐嘉岁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 毕业课题？林小南没说话，朝唐嘉岁眨巴着眼睛。 “你不想说就算了，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查资料？写论文？还是什么？”唐嘉岁起身去餐桌上给林小南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帮林小南？ 那当然可以啦！ 林小南接过白开水喝了两口，“我…我想收集你的情绪。” 情绪？唐嘉岁皱了皱眉，他没见过这样的课题，但确实情绪是时代发展越来越重视的事儿，做这样的课题无疑前景是光明的。 可能就是统计收集问卷类的情绪吧。 “我帮你填写问卷吗？”唐嘉岁指了指自己。 问卷？“什么是问卷？”林小南看着唐嘉岁的眼睛说。他们魔界没有这个问卷，他们都是直接把小魅魔小恶魔抓起来关起来研究的。 一想到这，林小南就害怕，比毕不了业更恐怖的是违反魔界规定，这可是要把他关在地牢里扯掉翅膀惩罚的，更严重的…听说还有抽干血呢。 唐嘉岁看着林小南眼睛又红了，赶紧出声儿制止他，“就是你设计一些问题，然后把问题交给我，我来填写，你来判断我填写的对不对。” “像考试那样吗？”林小南吸吸鼻子看着他。 “对，就是那样。”唐嘉岁打开电脑，递给他，“你可以先写点想问我的问题，我去给你煮个粥，晚上是不是还没吃？”唐嘉岁按了按他肚子，扁扁的。 “没吃，谢谢你，唐警官。”林小南憋出了个笑脸给他。 唐嘉岁捏了捏他脸，“以后就叫我唐嘉岁吧。” 第8章 魅魔05 “唐嘉岁，唐嘉岁，唐嘉岁。”仿佛二十分钟前哇哇哭的人不是林小南一样，跟在唐嘉岁屁股后面缠人。 “怎么了？”唐嘉岁关了火，准备拿个碗给他盛粥，看到精美的小瓷碗他顿了一下，转手拿过旁边的不锈钢碗，不锈钢碗结实，还能被打碎了吗。 “我写了好多好多问题，你看看你喜欢哪些？”林小南捧着唐嘉岁给他的小碗，低头闻了闻，“好香！” “嗯，我一会看，这个是皮蛋瘦肉粥。”唐嘉岁坐在电脑前，开始翻看林小南给他的问题，足足有五页，上百个问题。 【唐嘉岁喜欢吃什么？】 【唐嘉岁喜欢穿什么？】 【唐嘉岁喜欢什么花？】 …… 全都是唐嘉岁唐嘉岁。 林小南抱着自己的粥一边喝一边看唐嘉岁的表情，眉毛皱的越来越紧，“你不喜欢吗？” “我都快晕喜欢这两个字了。”唐嘉岁把电脑合上，坐在林小南旁边，“你不能问这么多，只能选十个，十个你最想问的问题。” “哦。”林小南似乎是听懂了，又喝了一大口粥。 “好喝吗？和你们那比呢。” “好喝！比我们那好喝一万倍！唐嘉岁你真好！”林小南又伸手牵着他食指，林小南的手很小，明明个子有一米七多，但手小得四个指头并拢只能握住他的食指。 “这就好了？”唐嘉岁任由他牵着，跟个小孩似得。 “嘿嘿。”林小南脸贴在他手心蹭了两下。 唐嘉岁心要化了。 “我去刷碗了，你赶紧选好问题。”唐嘉岁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慎重点哦。” 林小南看着屏幕里的一连串问题开始发愁，只能选十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他翻来翻去地看，试图从里面找到最想问的问题，可是太难了，因为他对唐嘉岁的了解太少，每一个问题都好像是那个关键问题。 “选好了吗？”唐嘉岁又坐到他身后。 “嗯…应该…好了吧。”他抬头看着唐嘉岁，“我能一次一次给你说嘛？不想一起问。” “可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小南又犹豫了一会，“那…可以明天问吗？” “可以。” 林小南如释重负地靠在沙发上，头歪在唐嘉岁肩膀上，“那我明天再问。” “好。”唐嘉岁是个有边界感的人，但此时此刻已经懒得去思考什么边界感了，林小南靠在他肩膀上，他觉得是很正常的事。 “晚上怎么睡？”唐嘉岁拍了拍他肩膀。 “嗯？什么意思？”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灯坏了，很黑。”唐嘉岁解释。林小南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魔界上课时候看到的人类害怕黑暗，只有他们小恶魔们才会适应以及喜欢黑夜。 不能暴露自己！林小南低着头小声的说，“那…那就一起睡吧。”他很紧张，今晚就要和目标人物睡再一张床上了，他可以吸收很多很多唐嘉岁的精气，虽然不是情绪能量。但如果唐嘉岁紧张、激动的话，他还是能收集到一点点的，想想就很开心。 “嗯？”唐嘉岁挑了挑眉，他的本意是自己睡沙发，让林小南回房间睡。 算了，睡一起就睡一起吧，床那么大，林小南这么小，应该是碰不到的。 唐嘉岁先洗完澡上了床，跟往常一样打开平板看最近的新闻报道。他的房间是主卧，有独立的卫浴，林小南不去外面的大浴室洗，非要和他挤小浴室。 林小南扒了衣服，打开花洒。整个浴室都是潮气和唐嘉岁的味道，他屁股上的尾巴摆来摆去，尽情地享受这难得饱吃一顿的机会。 林小南洗了二十多分钟，直到一点唐嘉岁的味道都捕捉不到了才关掉花洒。他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尾巴消失尾巴消息。 本来在摆着的尾巴一点点消失，背影看跟人类没什么区别。林小南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仔仔细细地站在镜子前检查了一遍身材。做不到前凸后翘的样儿，但至少占了个细皮嫩肉的翘啊，林小南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屁股，美滋滋地乐呵。 他伸手拽过旁边搭着的白的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自己身上，他已经做好献身的准备了，只要唐嘉岁对他心动或者被他诱惑，他就可以吃饱喝足还能拿到不少情绪能量。 林小南轻手轻脚地走出浴室。 “穿鞋。”床上那男人无动于衷地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平板。 “哦。”林小南冲进钻进浴室，这次穿上他的拖鞋了，其实这双拖鞋是唐嘉岁的，鞋码大了很多，他穿着走路很容易脚指头钻出去，把拖鞋卡在自己的脚踝上。 事实也是如此，走了三步，就卡住了…… “站那干嘛？”唐嘉岁又瞄了他一眼。 “我…我卡住了。”林小南指了指自己脚上的拖鞋。 唐嘉岁把平板扔到一边，气呼呼地朝他走过来，蹲下，“扶着我肩膀。” “哦。”林小南双手撑着唐嘉岁的肩膀，让唐嘉岁给自己拔鞋。 本来浴巾就是随便挂在身上的，在胳肢窝底下塞进去了一个角固定着不掉下来，他现在稍微弯腰扶着唐嘉岁的时候，两肋的肌肉向上拉伸，卡着浴巾的肉没了，浴巾自然而然地…盖在唐嘉岁头上。 “林小南！”唐嘉岁怒吼了一声，给林小南吓得一愣。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小南也没想到浴巾会掉下来，他本来打算爬在床上的时候轻轻地那么一挣扎，就落在地上呢，当下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 太窘迫了。 唐嘉岁抬手把脸上的浴巾拽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花花的身体，一点儿都没挂。 “林小南！谁让你不穿衣服的！”唐嘉岁气得脸通红，拽下来的拖鞋拿在手里，更显得威风。 “我衣服脏了！干净衣服忘记拿了。”林小南也挺直了腰板跟人犟嘴。 “那小裤衩呢！”唐嘉岁强忍怒火。 “沾…沾水了！”林小南跟军训的小屁孩似的，稍息立正大声喊话。 唐嘉岁一条胳膊把人抱起来，另一只手拿个拖鞋，几步走进浴室，把门一甩，就听见里面拖鞋抽在屁股上的声儿，以及林小南的尖叫。 “呀！好痛！”林小南边躲边叫。 “我抽死你我。”唐嘉岁可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手劲儿什么的都不用说，林小南捂着自己的屁股求情都没用。 林小南快哭了，唐嘉岁上一秒还是疼自己的好哥哥，下一秒就变成了跟妈咪一样拿着拖鞋抽自己的坏恶魔！ “不许打了！”林小南捂着屁股蛋靠在墙角，誓死挣扎。 “我数三声，过来。”唐嘉岁懒得抓他，拿着拖鞋站在外面干燥的区域。 “三。” 林小南咬着嘴唇看他。 “二。” 林小南眼睛含着泪看他。 “一。” 林小南磨磨蹭蹭地朝他这走，“来了…在路上了。” “无论在哪，和谁住，都要穿好自己的衣服，至少至少把自己的小裤衩穿好，哪怕你就穿了个短袖我也不抽你了，什么都不穿是不是找打。”唐嘉岁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林小南刚走出浴室时候他就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浴巾掉在头上，整个鼻腔都是林小南身上的味道，他已经濒临崩溃。 而他白嫩的身子完全是往他的荒原扔了一把火。 唐嘉岁走出浴室，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自己没穿过的裤衩递给他，“先将就一下，明儿买新的。” 林小南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穿上裤衩。结果那裤衩太大了，跟个短裤似的，一直往下掉，林小南也没招，抬头看着他，“要不…要不然你再给我个皮带？” “……”唐嘉岁抱着他，拽着他裤衩把人扔床上，用被子包起来，“老实睡觉。” 林小南就缩在纯白色的被子里露出来一张泛红的脸，以及含着泪的眼睛，正忽闪忽闪地看他。 “闭眼，睡觉。”唐嘉岁躺在和他有半米距离的位置上，闭着眼，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 林小南跟个蚕宝宝似的，朝他那蛄蛹。 “睡觉。”唐嘉岁不敢睁眼。 林小南还不死心，非要闻着唐嘉岁的味儿给自己喂饱才行，他又往唐嘉岁身上贴了贴。 唐嘉岁往旁边挪一下，他跟着往上粘一下。 终于…… “咚—”，唐嘉岁掉下床了。 “有完没完了你！林小南你想干嘛！洗了个澡是不是把你脑子拽出来洗了洗忘记塞回去了！”唐嘉岁睁开眼，恶狠狠地讲。 林小南就扒在床边，一脸无辜地、纯情地看着他，“对…对不起。” 唐嘉岁叹了一口气，“林小南你多大了？” 多大了？ 林小南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魔界身份卡，应该是二百多岁了。但人类活不了那么长，他要是告诉唐嘉岁自己二百多岁了，唐嘉岁肯定会把自己塞进浴室再抽一遍。 “二十四了。”林小南随便编了个年纪，人类逢十二年为一周期，他选了个两个周期的二十四岁，沾沾本命年的运气，希望早日完成实践内容。 唐嘉岁皱着眉看他，“你二十四？我他妈的才二十六！”唐嘉岁很少爆粗口，看见眼前能给自己当儿子的小屁孩竟然只比自己小两岁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 “哥哥。”林小南叫得那是一个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唐嘉岁太阳穴的青筋都暴动两下。 第9章 魅魔06 “你喜欢男的吗？”唐嘉岁问得直接。 啊？这问题超出小魅魔脑子思考的范围了。 林小南傻眼地看着他，“我…我只喜欢你。” 唐嘉岁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他努力地按耐住那些激动澎湃地喧嚣因子，静了静神，又重新问他，“哪种喜欢？” “什么意思？”喜欢还分很多种吗？人类真奇怪。 “如果别人给你煮饭，帮助你做问卷，你会喜欢他吗？”唐嘉岁看着他的眼睛。 “会啊。” 唐嘉岁抬手把他头扒拉到一边，“滚。” 唐嘉岁最后还是爬上了床，沿着床边躺平般的稍息立正，躺地笔直得跟根光溜的棍似的。林小南粘人，腿一翘，跨在唐嘉岁胯上，胳膊一横抱着唐嘉岁肩膀，头埋在唐嘉岁耳边。 唐嘉岁躺立难安，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睡姿，怎么会有…这么…柔韧的人。再高难度的动作都做得轻轻松松，唐嘉岁要是林小南爹妈，指定给他送去练体操。 林小南睡不老实，伸着舌头舔唐嘉岁耳垂，唐嘉岁心里默念清心咒，也挡不住旁边如情似火的狗崽子。 林小南偷眯着眼瞟见唐嘉岁额头冒汗，心里直乐，又撒娇般地往人身上缠，嘴里还嘟囔，“唐…嘉岁。” 他们小魅魔可是说了，全天下的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虽然他不是人，但他是只漂亮的小魅魔，唐嘉岁休想过他的美魔关。 林小南快给自己扭成麻花了，又缠又哼咛，在唐嘉岁的阈值线上疯狂试探，下一秒，就被人按住腰。唐嘉岁按着他腰，压在他身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放在他的小身板上，“芡…草。” 林小南睫毛抖得跟个扑棱蛾子一样，唐嘉岁伸手掐着他脸颊，捏出来两团软乎的肉，“再招我一下，我抽死你。”说完，往他小脸蛋上捏了一把。 林小南感受床上的动静，唐嘉岁起身了。林小南把被子扒开，睁开眼看着他走进浴室，心里又开始馋。 浴室…嘿嘿…精气…能量。 过去五分钟，唐嘉岁还没出来，林小南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强撑着又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干脆闭上眼等，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唐嘉岁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又好气地把他胳膊收回去，腿摆正，拽过小被子搭在他身上。刚一躺下，这人又黏了吧唧地贴上来，抱着他胳膊，“嘉…岁。” 他妈的让不让人睡了！ 唐嘉岁干脆直接把他被子拽了，侧过身抬胳膊压住他，把人圈进怀里死死地按着，不让他动弹一下。 也没睡多久，唐嘉岁就醒了。林小南躺的位置太他妈的巧了，刚好躺在自己胸腔前，又刚好是在那俩点上，林小南又变成婴儿了，一下一下舔着… 滚吧滚吧滚吧。 唐嘉岁踹了他一脚，从床上爬起来，跑进客厅小迷了一会儿，生物钟六点多就醒了，他又换了身衣裳去跑步。 林小南醒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他揉着脑袋走进浴室，昨晚上他记得唐嘉岁又洗了一次澡，怎么开通风了！半点儿味都没了，汤都没喝着。 林小南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里等唐嘉岁回来，本想着给他发消息又突然发现他都和唐嘉岁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个联系方式，更郁闷了。 “咚—”门开了。 唐嘉岁拿着早餐回来了，他把一兜的火勺放在餐桌上，又拿了一个瓷碗和一个不锈钢碗出来。 “好香！”林小南早上没吃到精气，这会儿真饿肚子了。 “吃吧，专门跑隆盛园买的。”唐嘉岁递给他小碗，又拿着勺给他盛了半碗，“玫瑰味的火勺喜欢吗？” 林小南打开纸袋，刚闻见香味，忙着点头，伸出小爪子去捏。被唐嘉岁拿筷子打掉他的手，“洗手了没？” 林小南嘴一撇，磨磨蹭蹭地跑进卫生间，唐嘉岁跟着走进去，看着林小南的洗漱包有点想笑，“多大的人了，还要用粉色的小天使洗漱包啊。” “你管我呢。”林小南瞥他一眼，赶紧护住自己的小天使洗漱包，在唐嘉岁以冷清灰暗风的装修风格里这个粉红小包格外的惹人注目。 “挺好看的。”唐嘉岁莫名来了句。 “啊！”林小南也顾不上脸上的泡沫了，扭头看着他，“你…你喜欢粉色吗？” 唐嘉岁没回答，就这样看着他，过了七八秒，林小南就坚持不住了，泡沫要进眼睛里了，唐嘉岁伸手压着他脖子按到水池边，另一只手捧着热水给他洗脸。 唐嘉岁瞄了眼镜子，才发现自己嘴唇上扬。他都在干什么啊！晚上对着林小南有邪念，白天又…他现在看着林小南白皙的皮肤、光滑的脖颈肉就馋，唐嘉岁不知不觉咽了咽口水，他真的该去看看脑子了。 洗完脸，林小南就神神秘秘地跑回他的房间，打开衣柜，翻出来一件粉色的带帽卫衣，前面的图案也是小天使，买衣服送了个洗漱包相当于。 林小南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感觉这次一定能拿下唐嘉岁，眼睛一闭，默念咒语，唐嘉岁心动唐嘉岁心动。 等再一开门，他害羞地挪到唐嘉岁旁边的位置上，撒娇般的搂着他胳膊，“唐嘉岁，我想吃那个。”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被切开的内陷紫红色的火勺，唐嘉岁用筷子夹了一个递给他。 林小南一只手接过，一只手拢了拢压根拢不到耳朵后面的头发，娇滴滴地捏着嗓子，“谢谢嘉岁哥哥。” 唐嘉岁有点疑惑，进去换了个衣服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小南余光看见唐嘉岁在看自己，更装起来了，先是用脚踩着唐嘉岁的脚背，然后又抬腿蹭他的小腿，麻花成精了。 唐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经不起一晚上又一早上的折腾，光能看不能吃不能碰也不敢吃不敢碰，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林小南估摸着是自己法术起了效果，直接放下火勺，拿着纸张擦了两下，翻身跨坐在唐嘉岁面前，“嘉岁哥哥。” 唐嘉岁脑子涨，血管涨。 林小南又开始扭起来了，扭秧歌似的，身后就是餐桌，唐嘉岁怕他一个不留神又撞上去，感觉伸手扶着他腰。 这下倒好了，林小南兴奋起来，唐嘉岁都配合自己了！法术真的进步了，他能魅惑唐嘉岁了！ 唐嘉岁真是憋久了，二十六年了…他现在跟着火没什么区别，一把火把脑子烧得灰飞烟灭，他捏着林小南柔软的粉色卫衣，咽了咽口水。 林小南凑到他耳边，“哥哥…” 唐嘉岁青筋暴起，强忍着啃他脖子的欲念，手却不知觉地从卫衣下摆探进去，刚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唐嘉岁就睁开眼。 他在做什么。 林小南是一个充满秘密和谎言的男人，他竟然对这样的男人有了不可言喻的想法。林小南是理智的吗？林小南是脑子转得过来的吗？林小南是他妈的蠢货吗？ 唐嘉岁的理智被硬生生拉回来。 林小南有点不乐意了，好不容易要吃饱精气了，结果这人蔫了吧唧了又，林小南抱着他脖子，“嘉岁哥哥，怎么了？” 一脸纯情的无辜样子，唐嘉岁闭了闭眼，他看不下去这双眼睛，诱惑地找不着北。 “林小南，你是愿意的吗？”唐嘉岁缓慢地问他。 “愿意什么？”还是这样无辜，唐嘉岁感觉自己上班就是跟去自首一样，银白镯子往手上一拷，人就老实了。 “愿意被我碰。”唐嘉岁急需要知道他的答案，愿意还是不愿意，继续还是停下来。 “愿意呀。”林小南又紧了紧搂着他脖子的手臂。 “林小南，我是在警局上班的，一个月工资五千八。我妈在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只有我爸一个人，我爸生活独立不需要人伺候，脑子也好使有退休金。我现在存款有七十多万，名下还有一套房和一辆车，平时就喜欢锻炼健身，没有不良嗜好，很少喝酒抽烟，一直都没谈过恋爱。”唐嘉岁觉得这个时候很有必要告诉林小南自己的全部信息，这样才对得起他的良心。 林小南眨了眨眼，他不懂为什么唐嘉岁突然要说这些，但还是认真听着。 “你呢，林小南。”唐嘉岁认真地问他。 啊？这个问题打得林小南措手不及，他是小魅魔哎，怎么能轻易地吐露信息呢。林小南大脑飞速运转，又往他身上坐了坐，一脸正经地和唐嘉岁对视，看了没五秒，就败下阵，趴在他耳边，“我…你…” “别紧张，小南。”唐嘉岁轻轻拍了拍他的腰。 “我没…没紧张。”林小南抬起头又偷看了他一眼，火速低下头抠着唐嘉岁的短袖商标。 “那你说话怎么结巴。”唐嘉岁有意逗他。 “没…没结巴。”林小南在拖延时间，为了他脑子运转拖延时间。 脑子不上趟啊。 唐嘉岁俯身在他耳畔，又问了一遍，“你呢，小南。” 林小南豁出去了，搂着他脖子，“唐嘉岁…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第10章 魅魔07 “你他妈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唐嘉岁朝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知道啊。”不止是我第一个男人呢，还是我第一个目标人物呢。林小南眨着眼看他，“怎么了嘛？” “没什么。”唐嘉岁垫着他屁股，把人抱起来，钻进房间里。 卧室还是起床时候的那副样子，窗帘还没拉开，昏昏暗暗的反倒给了唐嘉岁安全感。他把人轻轻放在窗上，手从衣服下摆钻进去，又一次触碰到林小南的皮肤，他跟个毛头小子开荤似的激动。 “小南。”唐嘉岁出声喊他。 “嗯。”林小南搂着他脖子应。 唐嘉岁接受到他的回应时候，微微探下头，刚刚碰到林小南脖子上的软肉，就听到他的打嗝声。 “嗝。”林小南赶紧捂住嘴。 打嗝这事哪能止得住啊，越打越激烈，跟敲锣打鼓过年放鞭炮似的。 “唐嘉岁…我吃…饱了…嗝。”林小南这一早上精气没少吃，刚刚缠着唐嘉岁的时候就吸得差不多了，小孩贪吃为了多吃两口，才在唐嘉岁抱他回屋的时候没反抗。 这会真吃不下了。 “你他妈的…”唐嘉岁吃都没吃呢，他妈的看都没看呢，都结束了… “下…嗝…下次吧。”林小南单纯地看着他。 唐嘉岁忍者想抽他的怒火，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在一边平复自己的呼吸，以及血管。 他快被林小南搞死了。 古有三进三出，今有三起三落。 “下次你妹！”唐嘉岁敞开胳膊圈着人脖子，把林小南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我没有妹妹，我是独生魔。”林小南想了一下，老爹和妈咪只有自己这一个小魅魔，因为妈咪经常说早知道再生一个了！ “独生啊还是。”唐嘉岁这会稀罕他稀罕得不行，搂着腰就又在他脖子上吸了一口。 “嗯，你是吗？”林小南觉得唐嘉岁应该也是，都没有看到过他有别的亲戚，虽然他才刚刚认识唐嘉岁。 “我。”唐嘉岁顿了一会，“我还有个弟弟，但是丢了。” “啊！怎么丢了！”林小南很惊讶，仰起头看他，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丢了呢，又不是随手的垃圾。 “不是给他丢了的意思，是他走丢了。小时候他妈妈带他出去玩，然后走丢了，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唐嘉岁叹了口气，想起来这个弟弟就心里难受，毕竟小时候一块相处过几年。 “他妈妈？”林小南皱了皱眉，不是说妈妈很早就离开了吗。 唐嘉岁看出他的疑惑，拍了拍他脸蛋，“我妈走后，我爹养不明白我，就和邻居的阿姨结婚了，阿姨也有个小孩，我们就这样拼凑在一块了。” “那你爹爱阿姨吗？”林小南对这种事儿反应很慢，怎么自己的老婆走了就要找下一个老婆呢。 “不爱，说不上来，反正我爹和阿姨结了婚也是分开住，各自住在各自的家里，只有我和弟弟在家了他们才会聚在一起。”唐嘉岁小时候也因为这事和老爹吵了很多次，觉得他不爱妈妈。 成年人的事错综复杂不是他这个小屁孩能想得明白的，成年人的心思更是不可被揣测的。 “哦。”林小南点了点头，看着开了星空投影的天花板又问了一句，“弟弟叫什么？” “卫有澄，卫生的卫，有没有的有，澄清的澄。” 林小南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等他下次和导师联系了，就可以让导师帮他去人类系统查一查这个人了。 “怎么，我们家小南神通广大能找得到人？”身体反应已经消散，唐嘉岁侧过身看着林小南侧脸问他。 “那当然了，我导师可是魔界最厉害的人，我小时候弄丢的娃娃他都能帮我找回来。”林小南笑着说，林小南笑起来很可爱很漂亮，跟个水灵灵的水蜜桃一样，唐嘉岁心里的破坏欲又上来了，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肉。 “找不到的，我找了很多年了。”唐嘉岁就因为这才报考的警校当了警察，他大卫有澄七岁，卫有澄走丢那年他才十一二岁，如今他已经二十六了，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找遍了都没见过人影。 “不要难过。”林小南感受到了唐嘉岁难过的情绪，没来得及收集，就安慰他不要释放了。 他宁愿不收集，也不想让唐嘉岁难过。 唐嘉岁把人抱进怀里，缓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问题准备好了吗？昨晚的问题。” 林小南这才想起来还有问题这一茬，他想了半天才问，“唐嘉岁喜欢吃什么。” 唐嘉岁挑了挑眉，“这是你的第一个问题？” “嗯！”只要知道了唐嘉岁喜欢吃什么，自己就可以投其所好，拿到能多开心的情绪能量。 “嗯…很多，我不太挑食。” 林小南兴奋了激动了开心了，不挑食好啊，大大降低了难度，只要是他做的，唐嘉岁都会喜欢的吧！ “那…那我去给你做小蛋糕！”林小南在魔界的烘焙课上了解过，人类在难过的时候喜欢吃甜的东西，什么小蛋糕呀小水果呀都能让他们开心起来。 “你会做？”唐嘉岁保持怀疑态度。 “会啊！我这个课可是满分呢！”林小南躺在他旁边手舞足蹈地比划。 唐嘉岁皱了皱眉，这年头大学学的这么杂乱吗，连做小蛋糕小饼干都开班了。唐嘉岁一边质疑他，又一边起身琢磨着要带他去买什么材料，家里只有一个烤箱，剩下的估计都要去添置。 林小南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唐嘉岁一边清点家中物品一边思考，身后跟了个小狗也懒得分出神儿。 “好了，别跑了。”唐嘉岁拽住他的手，“去拿上包。” 林小南嗖一声钻进屋里，把自己的书包东西全部倒在地毯上，背着书包就跑到唐嘉岁面前，“好了！” 唐嘉岁瞄了他一眼，粉色卫衣，蓝色牛仔裤，再配了个有翅膀的书包，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很刑。 他伸手抓了一下书包上的两个白色羽毛翅膀，“你还挺喜欢天使呢。”身上各处都是天使的元素。 林小南低着头有些害羞，哪有小恶魔不喜欢甜食的呢，那可是天使哎。他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唐嘉岁，要是唐嘉岁和天使放在一起让他选，他才会犹豫一下，在天使书包和恶魔书包选，肯定是小天使胜出。 林小南还在原地心里美呢，就看见唐嘉岁拿了个白色帆布袋出来，抬手把自己的书包拽下去，往自己头上套了个帆布袋。 “你干嘛！”林小南看了看自己身上斜挎着的帆布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天使书包，有些不乐意。 “这个好看。”唐嘉岁把他的书包扔在沙发上，拽着他手腕要出门。 “放屁！明明是天使好看！”林小南挣扎，不愿意背帆布包。 “就这么喜欢天使？” “对！我就喜欢天使怎么了。”林小南本来还挺理直气壮呢，说到后面嘴一歪又想哭了，那可是他攒了两个月零花钱买的天使书包，限购款啊！ 唐嘉岁跑回屋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马克笔，一条腿跪在地上给他的白色帆布袋画了两个翅膀，“行了吗？” “……行。”林小南看见有翅膀了也就接受了。 唐嘉岁带他下了地下车库，赶巧车库里的灯坏了，他下意识地牵着林小南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没事，一会儿就亮了。” 林小南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有些脸红，“没…没事的，我不怕黑。” “别逞强。” “……哦。”林小南真的不拉黑，魔族怕黑的话会被开除魔籍的吧。 “我带你去超市，你可以想一下你做蛋糕需要什么？”唐嘉岁把人安置在副驾驶上，又绅士地帮他拉好安全带。 林小南很紧张。 他不习惯坐车，因为他永远都是飞来飞去的。 唐嘉岁看着他小脸煞白，伸手去探了探他额头，出了很多汗，额头温度很低，“晕车吗？” 林小南点了点头，唐嘉岁把窗户打开，开车速度降低，“那我开慢点。” 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磨到了五十分钟才跑到，唐嘉岁开车开得心不在焉，一心都是旁边林小南怎么样了。 但这个小没良心的，一下车就钻进超市里，根本不顾他还在停车。 “林小南！”唐嘉岁一下车就找不见人了。 林小南又从商场里笑着跑出来，跳到他身边，主动地牵着唐嘉岁的手，嘿嘿一乐，唐嘉岁也不想训他了。 “不要乱跑，一会儿丢了。”唐嘉岁晃了晃他手说。 不要丢了，林小南又开始紧张。 俩人推了个购物车进到超市里，一进门就看见了老熟人。 “许竞，易燃。”唐嘉岁给面前推了半车零食的俩人打招呼，他刚出声，就看见从易燃卫衣帽子里钻出来的猫崽子。 “嘉岁哥。”易燃年纪小老老实实打招呼，许竞和唐嘉岁差不多年纪，俩人就点了个头。 “咪咪！咪咪！”唐嘉岁身后的林小南同学看见和自己同一个物种，即非人类的亲戚很激动，朝猫崽喊。 易燃朝他俩牵着的手上看了一眼，扯过许竞自己躲着偷乐。 第11章 魅魔08 “这位是？”许竞看了眼林小南同学。 林小南抬头看了一圈他们，三个人一个比一个长得高，他这个位置左边是唐嘉岁要一米九了，右边是许竞一米九。他恨不得自己的翅膀在后面扑棱两下，好填满他身高差的空隙。 唐嘉岁牵着人，把他带到许竞和易燃面前，“做个自我介绍。” 三个老大哥跟看亲戚家小孩表演节目似的，站了一圈围着看他。 “你们好，我叫林小南，双木林，大小的小，南方的南。24岁，男，是唐嘉岁的男人。”林小南站得笔直，手都跟军训一样垂在裤缝上。 “噗。”易燃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唐嘉岁听到他说他是自己男人的时候，脸瞬间红透了，牵着林小南的手都在发颤。 林小南不懂面前的人笑什么，但又和猫崽对视上，满眼都是开心，他走上前，“我能摸摸咪咪吗？” 许竞抬手把咪崽从帽子里拿出来，放在林小南面前，“摸吧，它很乖。” 小猫和林小南离得近了，就伸着爪子去扒拉他，还伸出来舌头想舔林小南，闹得林小南直乐。 “你好呀，咪咪！我是小魅魔。”林小南可以和非人类通过眼睛对话。 “你好！小南，我是咪咪。”小猫舔了舔他手。 “嘿嘿，我旁边的人是唐嘉岁，是我的目标人物。”林小南给猫抛媚眼。 “你看到我身后的人了吗？他们是猫爸爸们。” “哦哦。”林小南抬头看了眼两个正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好了，把猫猫还给哥哥。”唐嘉岁拍了拍林小南后背。 林小南不舍地走到唐嘉岁身边，重新牵着他手，唐嘉岁捏了捏他的手心，“那我们下次聚，等晟哥他们休息了。” “好啊，拜拜，小南。”易燃举着猫爪子给林小南拜拜。 “拜拜。”林小南说了两声，另一声只有小猫能听见。 许竞易燃走后，唐嘉岁继续推着购物车，问林小南，“你喜欢小动物？” “嗯！小动物很可爱。”林小南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唐嘉岁抓着他脖子把人扭过来，“知道了。” 林小南又被眼前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这边窜一下那边窜一下，唐嘉岁觉得自己跟养了只狗一样，又要叮嘱他，“小心，慢一点，不要撞到人了！” 林小南抱了一堆零食回来，巧克力、薯片、饼干…各式各样的都拿了点，要不是他只能抱这么多，他估计还会继续拿拿拿。 唐嘉岁微微皱了皱眉，他是生活极其严谨规律的人，很少很少会吃这些垃圾食品。比起这些滋味，他宁愿跑路边吃顿大烧烤。 林小南又开始撒娇，拽着他衣服下摆，“唐嘉岁，你会给我付钱的吧。” “说点好听的话，我再考虑要不要。”唐嘉岁看着林小南这副欠欺负的样儿就来劲。 这题我会啊！林小南想。 不枉费他平时上网看人类爱好，这下可算是用上了，林小南把推车从唐嘉岁手里夺走，扔到一边，推车撞上墙壁发出“咚”的一声，林小南唰得蹦到唐嘉岁身上，跟个考拉一样，凑在他耳边，嗲嗲地说，“老公，你就给我买嘛，老公~” 唐嘉岁懵了，傻眼了，活了二十六年还是太有脸有皮了，这林小南是人吗，是妖精吧！ “买买买，全都给你买。”唐嘉岁拍了拍人屁股，把人从自己身上摘下来，“随便买，今儿咱买个痛快！” 林小南听完这句话跟疯了一样，自己主动推过购物车，满脑子都是买买买！我林小南今个要把超市清空，把唐嘉岁家里给填满。 到了结账台，林小南还是一脸兴奋。唐嘉岁实在是太好了，他要是个姑娘一定嫁给唐嘉岁！心里偷偷想着，还侧过头瞥唐嘉岁一眼，真帅啊。 “想什么呢？”唐嘉岁揉了揉他一头呆毛。 “嫁给你。”林小南脱口而出，林小南说话很少过脑子，一般经过嘴的时候就出去了，来不及过脑子。 “呦。”唐嘉岁知道这小鬼嘴里一百句话就有一百零一句是不靠谱的，没往心里去。他从兜里拿过钱包，刚打开，林小南就凑上去。 他指着那张小孩的照片，“这是你小时候吗？” “不是，是卫有澄。”他弟弟。 “哦。”林小南拍了拍他的手背，“别难过，会找到的。” 唐嘉岁看他小孩样大人心就有点想笑，伸手把购物卡抽出来，递给林小南，“刷卡买单。” 队伍拍得很长，快到他俩的时候，他们刚好站在某货架前，林小南是个好奇宝宝啊，随便拿了一盒粉色包装的，“这是什么？” “……套。”唐嘉岁伸手把那盒玩意儿抽走，重新放回货架上。 “干什么的？”林小南抬头看着他。 “你。”妈的，这么纯情的眼神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招。唐嘉岁看了一眼他，就重新把那盒扔进来。 “一盒够吗？”林小南看了眼做蛋糕的瓶瓶罐罐都是四五瓶四五罐的拿，就这盒粉色的孤零零的呆在里面。 “不够。”唐嘉岁把林小南拽在货架前，“想要什么，要多少，自己拿。” 这句话把林小南内心都给点燃了，太男人了。 今个全场唐公子买单。 林小南抱了一堆，唐嘉岁瞄了一眼，有七八盒，瞬间腰有点疼。 “……林小南，希望有一天你别哭着后悔。”唐嘉岁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扒拉了一遍，给他亲自选的套找了个位置放。 “嘿嘿。”林小南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呢。 唐嘉岁总是被车里的一堆套吸引目光，他和林小南嘴都没碰过，都开始肖想下一步了，太扯淡了。 林小南内心觉得很值。 他和唐嘉岁出来这一趟，赚了不少情绪能量，按这样相处下去，他的满分实践分指日可待。 第12章 烂船04[番外] 本命年。 大家都说，本命年不好。 运势不好，命不好。 真的吗？ 随一，哥哥在想你。 哥哥要本命年了。 昨天哥哥去了大清宫求了签，解签那位道士说这签不好。 哥哥点了点头，把签揣进兜里就打车离开那了。 是那不好吧。 哥哥问的是，随一明年回来吗？ 随一，我好想你。 好害怕。 你真讨厌，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这，在这个家。 随一，爱就爱了，你跑了干什么？ 你不爱就不爱，你跑什么？ 你现在还好吗，吃了饭吗？睡得着吗？ 哥哥吃不好，睡不着。 随一，没有你的生活，真他妈的寸步难行啊。 以前，我想着不图别的，就为了咱俩的未来，为了养着你这个小傻逼，没日没夜地工作。 你总是趴在我后背上，压着我肩膀说，哥哥辛苦了。 我说，老婆亲亲哥哥，哥哥就不辛苦。 你就扯着我胳膊，在我脸上啵一个。 嘿，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幸福。 你还记得咱俩养的小土狗吗？ 幸好我们在一个学校，我读高中，你读初中。 我在前面走，你跟个小鼻嘎似的跟在我后面磨磨唧唧地啃妈妈煮的鸡蛋。 我都说了一百次了，不要吃。 老妈煮鸡蛋每次都煮不熟。 甚至，连蛋清都流心呢！ 你笨的要死，蠢得要死，还一口一口我爱老妈，我爱鸡蛋。 等中毒了，你打上麻醉继续喊你老妈吧。 幸好我们的校服是蓝色和白色，我听说有些学校的校服竟然是绿色。 那也太他妈的…… 扯远了。 随一是个小善人，遇见流浪猫和流浪狗就走不动路。 你就蹲在阿猫阿狗旁边，掰了一丢丢的面包碎给它们，然后自己吃没煮熟的鸡蛋。 你是有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 算了，算了。 我走得快，一转头你人都不见了。 我顺着原路返回找你，在小超市门口的石墩子边看见你和你的阿猫阿狗大队。 你看见我了，就站起来扯着我的手腕，指着那只狗崽子说，这是榴莲。 然后我就知道了。 那只黑猫，叫留白。 那只三花，叫流浪。 我问为什么。 你说因为哥哥爱吃榴莲。 其实你哥哥我啊，最讨厌吃榴莲，每次都是因为你不吃，非要给我，我只能咽了。 我说好吧，那另外的呢。 你说黑猫全身都是黑的，留点白，挺好。 确实，人生也是这样吧。留点白。 最后你又摸了摸三花的尾巴，抬起头告诉我。 哥哥，这些小猫小狗遇见我们，就不会流浪了。 就叫流浪。 哥哥心都化了。 哥哥爱上你，你没有错吗？ 你说，哥哥我们收养它们吧。 哥哥其实养你一个就够了。 而且你老妈有洁癖，不让养呢。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牵着你，那些阿猫阿狗就跟了上来。 后来，我们的房间就有了好几个猫窝狗窝。 你也总去和阿猫阿狗抢窝。 我问你为什么？ 你说，反正都是哥哥养，多养我一个怎么了~ 哥哥好想哭，哥哥好想你啊，随一快回家。 第13章 烂船05 随一，是个大傻逼！ 哥哥好累。 昨天晚上爸妈问我要不要谈恋爱要不要结婚，唉，我不明白他们就这么闲吗？念书的时候严防死守生怕早恋了，工作了恨不得拽着我们立马给他们生个小孩。 生个屁啊，随一会生的话，随一生。 我没吭声，我不想和他们吵架。你走了之后，咱们家都变了，爸妈之间再也不吵架了，我和爸妈之间也不争论了，好像大家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 因为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提到你。 老爸沉默了，老妈流泪了，只有我傻站着。 你刚走的第一年，过年。 他们还是准备了你的红包，还没适应你的离开。 老爸大年初一的晚上把我喊去书房，对着他那傻□□笔字和狗屁国画，和我说心里话。 老爸问我同性恋是不是有毛病，我说是，把我送去治疗吧。老爸又沉默了，他说周嘉啊，你是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说你把我弟还给我，把随一给我找回来，我立马当你最听话最懂事的儿子！ 他不说话了。 老爸应该是熬了一夜没睡，因为我没睡，我在客厅坐了一晚，书房的灯亮了通宵。 一大早，他从书房里走出来，和我对视了一眼。 他叹了口气，扶着楼梯下楼，我发现老爸怎么……就苍老了呢。 他坐在我旁边，倒了杯凉透气的水递给我。 我说谢谢爸。 老爸拍了拍我肩膀，是同性恋的话就算了，能不能换个人。 他的意思是我可以爱所有人，管他性别物种呢，只要不是随一，不是我弟弟就行。 我说我只喜欢随一，我喜欢的快要死了，快要疯了。 老爸哭了。 我也跟着哭了。 随一，我真他妈的要死了。 第14章 烂船06[番外] 我想告诉你，随一！你他妈的不回来，你那群阿猫阿狗留着给谁啊！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当爸爸了，不对，应该是爷爷。 你的留白和流浪，生个一群小猫崽。 哥哥的钱全花在你家猫崽上了。 还有你的榴莲。 榴莲生病了，哥哥带他去宠物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每次去，它都是可怜兮兮地躺在铁板上，喘着气，偶尔会给我摇两下尾巴。 看完榴莲之后，我就会趴在你床上大哭。 榴莲是不是要死了，那你呢，你他妈的那么娇气，怎么活！ 随一，你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要缠着你下辈子下下辈子。 随一，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有四辈子。像种树一样，第一辈子是颗种子，第二辈子是小苗，第三辈子是大树，第四辈子是结果。 我问你，你是第几辈子。 你说我希望四个一起，我想活一万岁。 傻逼。 我觉得我是第四辈子了，可你这样一说哥哥也想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随一，哥哥懂你，哥哥又不懂你。 你离开这里，我好像知道原因，我好像又不知道。 你因为老爸老妈的态度吗？我觉得是，但不全是。 你什么时候把你爸妈放在眼里过？在家里横行霸道当皇帝。 随一，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哥哥一定拿着拖鞋先抽你一顿，然后把你腿打断。 谁他妈允许你跑的？ 你成年那天，咱俩出去开房。 你说哥哥哥哥，我最爱哥哥了。 你是这样的，你趴在我身上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小傻逼。 你这傻逼脑袋天天在想什么玩意？ 你直接拿着我的手机，解开锁飞到浏览器输入一串神秘数字。 然后就跳转到某嗯嗯啊啊的网站。 我真想抽你啊，你脑子的公式、古诗、单词都他妈的没有这串神秘数字背的顺溜吧。 你选了个你觉得不那么暴力的，递给我。 我说欧美的都暴力，别的又看不清楚。 你一下子怒了，挥舞着俩鸡翅膀就扑到我身上，说我偷偷看！ 这需要偷偷看吗？你晚上睡着的时候，我都直接外放看的行吗？宝贝。 你说哥哥不地道。 哥哥地地道道好不好。 小傻逼最后选了个小傻逼的片子。 我说没东西。 你说那就现在买，外卖十分钟二十分钟就送到了。 敢情外卖这玩意儿的出现是造福了随一这个小混蛋啊。 我说遵命。 你就在我旁边抱着手机看人家嗯嗯啊啊，我在你旁边选套和油。 你时不时地爬过来说两句你的想法和意见。 比如，不要这个。 为什么。 我看网上说容易破。 又比如，不想用这个。 为什么。 网上说很黏，不好清理。 全他妈的都是网上说，网上说。 我一会让你在床上说不出来一句话，你信不？小傻逼。 第15章 烂船07 东西送来了。 你还没看完。 我就抱着你一块看，真难看。 但你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抓把瓜子边吃边看，跟追剧似的。 这里插播一条。 随一，你追的连载漫画都更新完了，你还不回来吗？ 你在我手机上充的会员，我每年都给你续了，但最近观看还是四年前了。 唉，哥哥又在想你。 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弄，反正就凭感觉吧。 我侧着身对着你，你扑到我怀里，抱着我肩膀，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捏着我手腕。 你害怕我的动作。 我说，随一放松。 你哼咛地说，放不了。 我就抽了你屁股一下，你更紧张了。 我揉了揉，又抱着你亲了亲，哄你放松。 慢慢地，好久好久，你稍微松了些。 我碰了碰你耳垂，在你耳边说那哥哥开始了。 你说好。 我说哥哥爱你，爱随一，爱一万年！ 你笑了笑，咬在我肩膀上。 很艰难地挤进去。 一根，你就哭天喊地地说，不行，让我滚。 我气得又亲了亲你。 等你慢慢好了。 我说要不要继续。 你说慢点。 我说好。 然后又一根。 你咔嚓啃了我肩膀一大块肉，然后手拽着我手腕，说滚开。 我这回听话了。 滚了。 过了几秒，你又笑着贴了贴我嘴唇，哥哥我错了。 我把你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 我其实无所谓这些，不重要。 我爱的是你，性基于爱之上，才是值得的，否则我觉得只是肮脏的。 你跪下说，网上说这样子方便。 又他妈的网上说！ 我又跟之前一样的节奏。 反正没有第三根了。 进不去。 算了算了，我把东西扔在一边，把你抓进被窝里。 什么都没干。 就躺在一块，听对方的呼吸声，心里就踏实。 当时我觉得，以后来得及，多的是时间。 谁知道过了几天，你就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早知道你走，我他妈的非要干你。 不重要了。 你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 我不让动，爸妈也没敢碰。 除了你的阿猫阿狗跑上你的床，给你狠狠留下了他们的宝贝。 我还是没碰，就这样吧，反正你也不住。 等你回来了，就跟哥哥住。 我没有从家里搬出来，上班之后其实我找过一个公寓，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满足了咱俩上学时候说的话，够生活了。 你跟我住，吵架了，我就滚去住另一间。 但我估计也不会跟你吵架，真吵架了，我也睡不着，我跪在你床边等你原谅我。 我没有租。 害怕，害怕你会回家，也害怕自己一个人住太想你了怎么办。 爸爸妈妈也不让我住，他们也害怕又失去一个儿子。 你的阿猫阿狗也不让，它们也不想换个新家了。 没你的地方，它们只是这个家的流浪猫流浪狗。 第16章 烂船08 随一，哥哥要出发去找你了。 尽管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往哪走。在此之前，我几乎每天都在家里等你，等你回来，但好像我不出发去找你，你就绝不回头，要把我和爸妈，还有你的阿猫阿狗扔在这了。 随一。 我想告诉你，不重要。 别人的眼光不重要，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只有我重要。 你懂吗？ 爸爸妈妈也放下了，只要你回来就行。 我今天早上告诉他们，我想去找你。 老妈又哭了，问我去哪里找。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要去哪里找我的随一啊。 随一随一，怎么一点都不随意呢。 皱皱巴巴地活着，哥哥来给你摊平！ 像你最爱吃的煎饼果子一样，好不好。 随一，我明天出发。 是周一，你离开那天也是周一。 哥哥想了一下，路上或许会遇见很多人，哥哥向他们打听，有没有遇见一个叫随一的小男孩，恐怕这些人只会摇摇头。 说，我认识随二！ 小傻逼，随一，到底有多少个外号呢。 正打着字呢，家里突然停电了。 哥哥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了，随一，等哥哥出发去找宝贝！ 草，怎么有人敲门？ 妈的，谁敢打扰我和随一讲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烂船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