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世界毁灭后我穿越了!》 第1章 前言-上 昏黄的台灯亮了一整夜,灯罩边缘被烤出一圈焦糊的气味,混合着老旧木头和灰尘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身体像灌了铅,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酸涩的抗议。 镜子立在斑驳的墙边,里面映出一个头发毛躁、眼底挂着浓重青黑的青年。冷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我打了个激灵,水珠顺着眼角、鼻梁、下巴的曲线滑落,最后无声地坠入锈迹斑斑的水槽,给我一种我在流泪的错觉。 多么矫情。我对自己说。 库尔是不会流泪的。 库尔,我的名字。因为我总是沉默,像块冷硬的石头,在那些被我模糊称之为“过去”的日子里,巷子里的其他孩子就管我叫“Cool Boy”。叫得顺口了,便简化成了“库尔”。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能让人知道是在喊你就行。 我没有姓。也许曾经有过,但和那些关于潮湿巷道、饥饿和冰冷墙壁的记忆一样,早已被刻意遗忘。 库尔·怀特。那是汤姆——我那不靠谱的邻居兼救命恩人——硬塞给我的,伴随着一把黄铜钥匙和一份极不可靠的身份文件。 “你现在叫库尔·怀特了,小子!A3区郊外那栋快散架的小破房子,归你了!”他咧着嘴,金发乱糟糟,胡茬参差不齐,身上总带着一股廉价烟草和速溶咖啡混合的味道。我记得他把我从那个下雨的、散发着腐臭的垃圾堆后面拖出来时也是这副德行,嘴里骂骂咧咧,动作却意外地有力。 他说我是“巷孩”,是在城市缝隙里长大的杂草。那片迷宫般的巷道是我们的王国,也是我们的牢笼。我曾以为我会像许多巷孩一样,悄无声息地烂在某个阴暗角落。 但这栋“快散架的小破房子”给了我一个壳。虽然墙皮剥落,窗户漏风,可它有屋顶,有热水,有一张不会发霉的床。我甚至开始学那些“正常人”,在墙上挂了本日历,用红笔一天天地划掉日子,仿佛这样就能证明我正过着一种有规律、可预期的人生。 可笑。 黑暗依旧遮着我的眼,窗外的世界还在沉重地呼吸着,像宿醉未醒的巨人。手机屏幕在床头亮起,幽幽的光显示着:3:42。 “才3点。”我心想着,喉咙干涩。决定回去再躺会儿,但身体陷进床垫,意识却异常清醒,如同绷紧的弦。混沌的意识中,那些破碎,不连贯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翻腾——燃烧的流星、汤姆扭曲惊恐的脸、背脊上灼热又诡异的愈合感,以及……最终那片吞噬一切的白光。 自从一周前被那颗该死的流星(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砸中这栋房子的屋顶后,有些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我没死,汤姆救了我,代价是他手臂上缝了十几针和一个屋顶的大洞。但活下来的我,脑子里却开始时不时地闪过一些无法理解的片段。 起初我以为是创伤后遗症,是噩梦。可它们太清晰,太有规律了,尤其是有关那片白光的“预知”。 这可能是真的,我的意识到。 “看来我睡不了了。”我对自己说,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沙哑。 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走到日历前,一手提起那盏彻夜未熄的旧台灯,橘黄的光晕在墙上晃动。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旁边的红笔。笔头有些漏墨,像凝结的血珠。我顿了顿,用力划去了昨天的日期。红色的叉,触目惊心。 今天是8月29日。 我预感的世界末日。 笔尖在今天的日期上悬停,漏出的红墨水滴落,在纸面上晕开一小团。我盯着那个数字,一种荒谬又平静的感觉攫住了我。也许,像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拥有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这栋房子,这段日子,不过是末日来临前的一段插曲。 我顿了顿,在“8月29日”下面,用力写下一行字: “世界毁灭”。 红墨水像血一样组成了那行字,在台灯光下显得粘稠而刺眼,仿佛还在缓缓流动,带着一种不祥的温热。这感觉,有点像一周前被救出来时,背上流淌的温热血液,混合着雨水和汤姆手上的温度。 也许因为今天世界就需要毁灭了,所以格外少见的,我对生活上的细节产生了一种病态的专注。我没开顶灯,似乎开灯后会吓跑房间里依附于黑暗的、我已然熟悉的孤寂。我就着冰箱打开后渗出的那股冷白光吃起了昨晚剩下的三明治。 面包有点干硬,生菜蔫黄,但我费力地咀嚼着,感受牙齿的咬合,喉咙的吞咽,再灌下一口冰凉的水。味同嚼蜡,但我吃完了它。 “没什么好看的。”我心说。走到走廊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天将亮未亮时的深蓝色,纯粹,沉寂,正一点点向着浅蓝过渡。微光闪烁,透过玻璃洒在我身上,没有温度。屋外是片荒芜的草坪,更远处是一片黑压压的针叶林,像沉默的守卫。一切都熟悉得令人窒息,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 没什么好看的。但我的眼睛还是被吸着不放,仿佛要将这平庸的景象烙进脑海。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4:57。我就这样坐在冰冷的窗台上发呆,大脑时而闪过一些杂乱无章的念头,时而又是一片空白。 那些关于巷子的破碎记忆,关于汤姆咋咋呼呼的脸,关于流星砸下时的巨响和灼痛,混杂着对那片白光的恐惧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总得在世界毁灭前干点什么以前干不了的事吧?”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嘲讽。以前干不了的事?喝酒?我还没到合法饮酒的年龄。但在一个连世界都要终结的时刻,谁还会在乎这种可笑的规则? 行动快过思考。我提上那盏开了一夜的台灯——仿佛它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光源——拿起钥匙串,哗啦作响。想了想,又把钥匙扔了回去。世界都没了,车和房子还有什么意义?我换成了一把旧伞和一个干瘪的钱包,里面只有几张零钞。或许能用上,或许用不上,谁在乎呢。 推开有点变形的木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腥气。世界正在慢慢清醒过来,而我正准备与它一同告别。我可以去车库把汤姆帮我修过几次的那辆破车开出来,但我选择了徒步。我需要一点时间,需要感受这最后的、寻常的清晨。 目的地是离家不远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当我走到那条熟悉的街角,看到便利店招牌那惨白的光时,钟表显示5:35。 推开玻璃门,门铃发出沉闷的叮咚声。店里空无一人,只有货架投下长长的影子。柜台后,金发大叔汤姆拿一本封面花哨的杂志盖着脸,正肆无忌惮地躺在工作椅上摸鱼睡觉。下半张脸还残留着没刮干净的胡茬,嘴角甚至隐约能看到一点口水的亮光。 我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我的邻居,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法定监护人”,上夜班时总是这样摸鱼,被投诉过无数次。要是再被投诉几次,他大概真要被辞退了——好吧,他没机会再被投诉了。毕竟,世界要毁灭了。想到一周前他满脸是汗和雨水,拼命把我从废墟里拖出来的样子,心里某种坚硬的东西微微动了一下。欠他一条命,看来是没机会还了。 我在货架间踱步,最后停在酒架前。琳琅满目的瓶子,标签花花绿绿。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但世界都要毁灭了,你就让让我吧。 我挑了一两瓶味道应该还不错的酒精饮料,又顺手拿了一瓶看起来最顺眼的红酒,再胡乱拿了些薯片、巧克力之类的高热量食物。 “6:03”。自助结账机发出冰冷的电子音。我走出便利店,甚至没去打扰汤姆的酣睡。自动支付真是便宜他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睡得正香,杂志滑落了一半,那点口水更明显了。丑照,拍一下。我拿出手机,对着他咔嚓一声。 看着相册中那张滑稽的丑照,我嘴角勉强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顺手发到了几乎从不更新的社交圈里。不过一会,竟真的钓出几个夜猫子的评论,带着惊讶和调侃。这种平凡的互动,在此刻显得如此虚幻。 收起手机,我走向便利店旁边的小公园,坐在一张掉漆的长椅上。远处山头的天际线,那圈渐起的红光越来越明显。渐渐地,太阳挣脱了束缚,猛地跳了出来,金黄的光芒瞬间洒满大地,有些刺眼。 我拧开那瓶红酒,没用开瓶器,木塞被蛮力按进了瓶里。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仰头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我弯下了腰,辛辣刺激的液体火烧火燎地划过喉咙,呛得我眼泪都冒了出来。这什么鬼?!这玩意儿就是大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我不信邪,又小口尝了一下。酸涩,苦涩,不好喝。 遗憾地放下红酒,我打开了那些酒精饮料。这些味道倒是甜丝丝的,像汽水,我几乎没停顿,把它们全灌了下去。 当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时,一股热意已经猛地冲上了头顶。脸颊烧起来了,耳朵嗡嗡作响,视线开始模糊,聚焦困难。我瘫在长椅上,旁边放着几个空瓶子和那瓶只少了一点的红酒。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清晨的寒意。脑子像一团浆糊,思绪迟缓,又偶尔冒出些荒诞的念头。 真没想到自己在世界毁灭之前,居然是个醉汉……看来我酒量不太行……下次不喝那么多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这种行为会给我什么像是游戏的成就吗……会不会叫“无所事事不良少年”或者“末日醉鬼”什么的…… 汤姆要是看到我这副样子,大概又会骂骂咧咧,然后把我拖回去吧。可惜,这次不会了。 好吧,总之世界…再见… 意识模糊中,眼前的光似乎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超出了正常日出的范畴,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融化。那白光如同预言中那样,汹涌而来,吞噬了一切感官…… 大概就是起因吧…… 求评论[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前言-上 第2章 前言-下 在世界毁灭之前,我作为“成年”的巷孩是需要出去找食或者赚钱的。介于我不擅长讲话,但是身手过人,所以巷孩们决定让我去正常地乞讨,看情况再向那些好心人再“借”点钱。这个年头,善心最不值钱。 我的“工位”和汤姆的小摊很近,汤姆在白天经常在附近出摊,就用他的小聪明,逗得客人开心,赚那一两个钱。有时还会施舍般的给我一半。 他说是关心我,但据我调查得知,他经常随身带一个镀金怀表,里面放了他和一个女人及一个孩子的照片,像是一家三口,而中间的男孩和我长得非常像。 我们是在城市缝隙里长大的孩子,像墙根下顽强又惹人厌的杂草,所以被统称为“巷孩”。那片迷宫般的巷道是我们的王国,也是我们的牢笼。错综复杂的小道、锈蚀的防火梯、彼此相连的屋顶,以及只有我们才知道的隐秘通道……外来者寸步难行,而我们如鱼得水。 大人们有时需要快速无声地穿过这片区域,便会花上一点小钱,雇一个巷孩当向导。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正当”收入来源。 我曾以为我的尽头会和许多巷孩一样:在某条潮湿发臭的暗巷里,因为一场无关紧要的斗殴,或者仅仅是因为饥饿和寒冷,无声地烂掉,最后被清理垃圾的机器人铲走。 直到汤姆找到了我。那天下着冰冷的雨,我缩在一个漏雨的破纸箱后面,发着高烧,意识模糊。他把我拖出来,雨水顺着他那头乱糟糟的金发和参差不齐的胡茬流下,滴在我脸上。“妈的,小子,你真臭。”他嘟囔着,却把油腻的外套裹在了我身上。 我那时迷迷糊糊的,想着:汤姆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 他递给我一份伪造的身份文件,还有一把冰凉沉重的黄铜钥匙。“听着,从今天起,你叫库尔·怀特。A3区郊外那栋快散架的小破房子,归你了。”他咧着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老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兼合法监护人了,虽然这文件比教会的介绍还不靠谱。” 总之那之后,我确实成了他儿子,法律意义上的。 那栋别墅确实很破旧,墙皮剥落得像烫伤后愈合不好的皮肤,窗户吱呀作响,空气里总有一股淡淡的灰尘和霉味。但这里有不停歇的热水,有柔软干燥、绝不会发霉的床,还有一扇巨大的、能看见一整片沉默针叶林的落地窗。我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阅读小说。那些新奇有趣的故事让我沉溺其中,忘却现实。 我甚至开始用红笔在日历上划掉每一天,像一个真正拥有“正常”生活的人那样,期待着某种未来。多么可笑。 平静在一周前被彻底粉碎。 没有预兆,只有一声撕裂天空的巨响。一颗燃烧的石头,或者说是看起来像石头的东西砸穿了屋顶,裹挟着热浪和碎片,几乎把我埋在下面。灼热的痛苦烙在我的脊背上,视野被浓烟和火光吞噬。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的最后景象,居然是汤姆那张写满了惊恐和骂骂咧咧的脸。 “操!欠你一条命,小鬼!”他嘶吼着,用蛮力把我从燃烧的废墟里拖拽出来,手臂被掉落的桁架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妈的……老子的假期全泡汤了……你他妈的可千万别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隔离舱。背上的灼伤愈合得异常快,快得令医生困惑。但有些东西彻底改变了。我的脑袋里开始充斥破碎的、无法理解的画面和声音:不断翻动的日历,刺眼的红色叉号,便利店冷白的光灯,还有……最终吞噬一切的、绝对的白光。 【世界将在7月13日早晨毁灭】 我意识到了。在那无法言喻的、碎片化的幻觉里,我看到了终结。世界毁灭。就在今天早上。 于是有了之前的一切。我在末日清晨喝光了酒,在一片逐渐增强、吞噬一切的白光中,等待着预期的终结。 然而,终结并未如期而至。 白光如同涨到极致的潮水,缓慢地退去,留下的不是寂静,而是一种尖锐的、金属般的嗡鸣,持续刮擦着我的耳膜。随之涌入的是强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铁锈味、浓稠的血腥味、劣质燃料燃烧的呛人烟雾,还有一种我从未闻过的、仿佛电路烧焦又混合了臭氧的古怪味道。 视觉逐渐恢复。我发现自己蜷缩在一条狭窄、肮脏的巷道里,地面黏腻潮湿,墙壁布满斑驳油腻的涂鸦,字符扭曲陌生。空气冰冷刺骨,与我记忆里末日清晨那带着草木清冷的空气截然不同。 这不是便利店门前的长椅。肯定。 眼前正在上演一场无声的默剧——不,并非无声,只是我耳鸣太响,盖过了大部分声音。两个身影正在殊死搏斗。一个浑身缠满黑色皮革和尖锐铁钉的壮汉,手里挥舞着一把骇人的锯齿刀,刀刃上已经染满暗红。他的对手稍显瘦削,穿着破烂的黑袍,动作诡异敏捷,干枯的手指在空中划动,竟带起一簇簇幽绿得令人心悸的火花。 远处,一个扛着改装链锯、满口黄牙的壮汉正狞笑着逼近,链锯低沉地轰鸣着,喷出股股黑烟。 我的突然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那个扛链锯的黄牙壮汉最先注意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纯粹的暴戾。 “看什么看,巷孩!”他朝我这边啐了一口浓痰,声音穿透耳鸣,模糊但凶狠,“想变肉渣吗?!” 巷孩(Gutter Rat)*。他用了这个词。和我来的那个世界一样轻蔑的称呼。 我的心脏被巨大的恐慌笼罩了,但比恐慌更强烈的,是求生的本能。我在原来的世界或许可以灌醉等死,但在这里,在这**裸的、毫不掩饰的暴力面前,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要活下去。我不是什么怀特,我只是库尔,一个从巷子里爬出来的野孩子。 那个挥舞锯齿刀的壮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对手——那个黑袍瘦子——指尖的绿火在他胳膊上燎过,留下焦黑的痕迹。壮汉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正好背对着我,他的粗重喘息声清晰可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敌人吸引。 我的目光迅速扫过他。腰间鼓囊囊的皮夹,皮带扣上挂着一个扁平、类似通讯器的装置,另一侧则是一把插在鞘中的实用匕首。 机会。也可能是自杀。 *Gutter Rat:意思是下水道里的老鼠,Gutter形容人地位低下、穷困潦倒或道德败坏、卑鄙无耻,是一个非常贬义的名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前言-下 第3章 打倒 我静静呆着,等待机会。 穿黑袍的瘦子似乎并不害怕他们,他指尖的绿火诡异的跳动着,燃烧着,荧绿的光映在有着黑色污渍的水泥墙上。 两个缠满皮革铁钉的壮汉已经倒了一个,身上是绿火烧出的焦黑痕迹,也许把他脑子烧了。他的眼睛瞪着灰蒙蒙的天空,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残酷。另一个也挂了彩,正拄着锯齿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警惕地瞪着垃圾桶上那个刚刚熄灭了指尖绿火的黑袍瘦子一 机会。也可能是自寻死路。 但我没得选。在原来的世界,我是“无所事事的不良少年”,在末日清晨灌醉了等死。在这里,我像个刚出生的幼兽,赤手空拳,对一切一无所知。没有汤姆那家伙来救我,没有那栋虽然破旧但能遮风避雨的小别墅。只能活下去,用我最熟悉的方式。 我屏住呼吸,像过去无数次在阴暗巷道里偷取食物或躲避追打时那样,将身体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地面冰冷而油腻。我慢慢移动,利用地上的杂物和阴影作为掩护。那个受伤的刀手背对着我,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的对手身上。 我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拿到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他的腰间鼓鼓囊囊,露出一个破旧的皮夹子的一角,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通讯器的扁平玩意儿——这里也有手机?但造型更粗犷。他的另一侧腰带上,挂着一把带鞘的匕首,看起来比他那把巨大的锯齿刀实用得多。 黑袍瘦子似乎和链锯壮汉对上了话,声音嘶哑难懂,但奇异地,我大概能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在争论地上那具尸体身的“货”归谁。语言…很像,但又有点怪,夹杂着很多我没听过的俚语和词汇,书写肯定完全不同,我脑子里闪过日历上那行“世界毁灭”的红字,那种文字绝对不是这里墙上那些涂鸦般的字符。 没时间多想了。他们的争吵升级了,声音大了起来。 就是现在。 我像影子一样滑过去,手指精准地探出,勾住皮夹和那通讯器,轻轻一扯。东西落入手中,带着一股汗臭和血腥味。接着是匕首,抽出时鞘口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受伤的刀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动,想要回头。 不能让他回头。 几乎是本能,我攥紧那半瓶没碎的红酒——我从“世界末日”带来的唯一纪念品——用尽全力,猛地砸向他的后脑勺! “砰!”一声闷响。玻璃碎裂,深红的酒液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溅了我一手。他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下去。 这一下,彻底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黑袍瘦子和链锯壮汉同时猛地转头看向我!瘦子的手指再次冒出绿光,壮汉咆哮一声抬起了链锯! 跑!! 我抓起地上的“战利品”,转身就扑进身后更狭窄、更阴暗的岔路里。链锯的轰鸣声和某种能量飞过的咻咻声在身后响起,打在墙壁上,碎石溅射。我头也不回,拼命奔跑,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在迷宫般的巷道里穿梭。 我对这里的地形一无所知,只能凭感觉选择更暗、更复杂的方向。身后的追骂声和脚步声渐渐远了,或许他们觉得为一个小鬼和一点小钱不值得深追,或许是被我更熟悉这种环境跑法甩开了。 直到肺像烧起来一样疼,我才敢慢下脚步,靠在一个阴暗的墙角,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咚咚炸响,我低头看向手里:一个脏兮兮的皮夹,里面塞着几张印着陌生头像和数字的绿色纸币(后来才知道这叫“美元”)纸钞上手感粗糙,图案怪异,那个类似手机的通讯器屏幕裂了,但似乎还能亮起微弱的光,以及一把看起来还算锋利的匕首。 还有满手已经变得粘稠的、混合着红酒和血液的液体。 我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打开皮夹仔细数了数那些绿色纸币。不多,但应该能换点吃的。通讯器我摆弄了一下,界面陌生,图标难以理解,我勉强认出似乎有通讯和某种地图功能,但不敢多用,怕有追踪,很快塞进口袋。匕首则紧紧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回到了最早在巷子里流浪的日子,但更加艰难。语言勉强能听懂六七成,足够我捕捉关键词:买东西、问路、躲避危险。但我几乎不敢开口说话,我的口音和用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一开口就会引来警惕或好奇的目光。我不会写这里的文字,像个文盲。 本地的巷孩非常多,且并不欢迎外来人员,无法借助群体的力量,我的生活更艰难了。 我睡在废弃建筑桥洞或者任何能遮风挡雨的角落,用“美元”买最便宜的面包和水。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学习。我知道了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叫——哥谭(Gotham)。人们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总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恐惧、无奈,有时又有一丝诡异的自豪。 哥谭。罪恶之城。人们这么说。 这里似乎永远笼罩在一种阴霾之下,白天灰蒙蒙,夜晚则被霓虹和黑暗切割得支离破碎。犯罪就像城市的呼吸一样平常。我亲眼见过抢劫、偷窃、当街斗殴,甚至远远听到过枪声。和我最初遭遇的那场超自然打斗相比,这些反而显得“正常”了。 而我听到最多的,除了“哥谭”,另一个反复出现的名字是——“蝙蝠侠”(Batman)。 起初我以为是某种吓人的传说或比喻。这是我躲在某个家庭窗檐下听到的事,那家人的父母告诉他们孩子“要是不快点上床睡觉,蝙蝠侠就会把你抓进阿卡姆。” 一听就是假的。 但在一个冒着滚滚热油烟气的小吃摊旁边,那时我攥着最后几张皱巴巴的美元,买了份炸得焦黑看不出原貌的食物,听到摊主老板和一个老顾客的闲聊。 “昨晚老城那边又响枪了,听说又是黑面具的人在和企鹅人抢地盘?”老顾客嘟囔着,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摊主老板是个满脸油腻愁容的中年男人,他叹了口气,用脏兮兮的围裙擦着手:“可不是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警察?哼,他们能管什么用?” “好歹还有个蝙蝠侠呢,”老顾客似乎比较乐观,“我听说昨晚他出现了,把那帮家伙揍得不轻,扔给了戈登局长。” “蝙蝠侠…”老板哼了一声,语气却复杂,“他是够吓人,也确实揍趴下不少渣滓。但有什么用?垃圾永远清不完。他像个幽灵,神出鬼没的…有人说他是怪物,有人说他是义警。谁知道呢?不过…” 他压低了声音,我也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有他在,至少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晚上做事的时候,得掂量掂量脑袋顶上会不会突然掉下来个黑色的大家伙。他专找罪犯的麻烦。对我们这些普通人…嗯,至少没听说他伤。过无辜的人。” 黑暗中的骑士。打击罪犯。拯救哥谭。怪物?义警? 这些词汇拼凑出一个模糊而强大的形象。一个在黑暗中活动,用恐惧对抗恐惧的存在。这听起来简直冬不像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这个世界看起来只有纯粹的、毫无希望的混乱和罪恶。 但他存在着。像一个传说,一个符号。 我啃着廉价的食物,靠在冰冷的墙上,听着这些对话。我对这个“蝙蝠侠”产生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好奇。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强大到什么程度?他…能改变这个令人绝望的城市吗? 作为一个在底层挣扎求生的巷孩,我见过太多欺压、罪恶和冷漠。所谓的“法律”和“秩序”在弱肉强食的法则面前常常苍白无力。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存在,一个游离于体系之外却做着看似“正义”之事的力量,我的心某种,东西被触动了。 这感觉,就像在黑暗中一丝极其微弱、却顽强闪烁的星光。 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但我知道了两件事:这座城市叫哥谭,以及,这里有一个被称为蝙蝠侠的黑暗骑士。 而我,需要在这座罪恶之城里,先想办法活下去。或许,在活下去的同时,我能有机会窥见那个传说的影子。 求评论[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打倒 第4章 偶遇迷人猫猫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在哥谭的日子总是不好过的。 哥谭的空气永远是湿冷的,带着铁锈和**食物的味道,钻进肺里,沉甸甸的。我像个幽灵一样在这座城市的肠道里穿梭,靠着从那个倒霉蛋身上摸来的皱巴巴的“美元”,换取能让我维持基本人形的食物——通常是加油站最便宜的、硬得像砖头一样的面包,或者便利店过期打折的、味道可疑的肉肠,有时候还会去店铺后门垃圾桶里面搜食物。 蝙蝠侠。这个名字像鬼火一样,在我混沌的脑子里闪烁。 小吃摊的油腻老板、缩在桥洞下的老流浪汉、甚至那些在暗巷里进行着见不得光交易的低级混混……他们都会提到他。语气各异,恐惧、敬畏、嘲讽,或者是一种扭曲的依赖。但无可否认,这个名字无处不在,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烙印,打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昨晚蝙蝠灯又亮了,听说他把黑面具的一个仓库端了。” “妈的,干活的时候都得提防着点,谁知道那怪物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嘘……小声点,别把他招来。” 怪物。义警。黑暗骑士。传说。 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子。一个在黑夜中打击罪犯的人?在我的认知里,力量只用来掠夺或自保。纯粹的“打击罪恶”?这概念陌生得可笑,却又带着一种危险的吸引力。我偶尔会靠在某栋废弃大楼的窗边,望着哥谭被污染得呈现暗红色的夜空,试图捕捉一丝那个传说的痕迹。但除了盘旋的警用直升机和不间断的警笛声,我一无所获。他离我这种在阴沟里挣扎的老鼠太远了。 直到那天下午,我见到了另一个令我感兴趣的人。 我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一条相对“干净”的街道上,这里不属于任何明显的帮派地盘,商铺的橱窗也明亮一些。我盘算着是不是该再去那个小吃摊打点零工,换顿热食。突然,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不是警笛那种尖锐,也不是卡车那种笨重,而是一种……充满力量和金钱味道的咆哮。 一辆线条流畅、造型夸张得如同科幻产物的黑色跑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一家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餐厅门口。车门像翅膀一样向上扬起,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先下来的是两个身材火辣、金发碧眼的女人,穿着闪亮的短裙,笑声像玻璃碰撞一样清脆。然后,一个男人从驾驶座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嘈杂声像潮水般退去了。 他很高,肩宽腿长,一套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裹挟着近乎傲慢的从容。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下颌线条清晰利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英俊得近乎不真实,像杂志封面或者电影海报里走出来的人。然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却盛着一种与这身华丽打扮格格不入的东西……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或者说,空洞。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只停留在表面,内里是一片荒原。 他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应着女伴的调笑,但那双眼睛,却像隔着防弹玻璃,冷眼旁观着一切。 我的心脏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跳,血液似乎嗡地一下冲上了头顶。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我迅速低下头,暗骂自己没见过世面。不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吗?在原来的世界,我也在电视上见过类似的人物。可……不一样。这个人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那张完美皮囊下的某种东西,像钩子一样,挠了我一下。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仅剩的硬币,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和恼怒涌上来。我像个躲在阴影里的脏老鼠,窥探着光鲜亮丽、另一个世界的人。 餐厅的门童恭敬地迎接着他们。那个男人——布鲁斯·韦恩,我听到门童这样称呼他——随手递过去一张钞票作为小费,动作随意得像扔一张废纸。 他们消失在旋转门后,跑车的引擎声也远去了。街道恢复原样,仿佛刚才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我却站在原地,很久没动,脸上不正常的热度迟迟未退。 几分钟后,我在街角的垃圾箱边,捡起一份被人丢弃的、还带着油墨味的《哥谭公报》。头版报道着某起银行劫案,角落里则有一小块社交版面的新闻,配图正是刚才那个男人搂着女伴走进餐厅的照片。标题是:“布鲁斯·韦恩携新欢亮相,慈善晚宴后夜生活依旧精彩”。 我飞快地阅读着旁边的简讯。布鲁斯·韦恩。韦恩家族的继承人,哥谭的王子,亿万富翁,慈善家,同时也是……报纸用语委婉,但意思明确:一个挥霍无度、沉迷派对、经常闹出桃色新闻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 我盯着照片上那张英俊却空洞的脸,又回想起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荒芜。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袭来。这就是哥谭?一边有着蝙蝠侠那样在黑暗中搏杀的守护者(或许),另一边却养着这样一只金光闪闪、脑满肠肥的寄生虫? 一个念头,像毒藤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我的心。 布鲁斯·韦恩。有钱,有名,而且……根据报纸的描述,似乎没什么脑子。他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就够我这样的“巷孩”活上很久。我刚刚失去了一切,在这个见鬼的世界里挣扎求生。而他,拥有那么多,却仿佛毫不在意。 蝙蝠侠离我太远,像天上的星星。但这个布鲁斯·韦恩,却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过。 一个计划,粗糙但诱人的计划,开始在我脑中成形。我不需要伤害他,那太危险,也超出了我的底线。但我可以……利用他的疏忽、他的傲慢、他作为花花公子的种种习性。比如,摸清他常去的场所,也许能趁机顺走他随意放置的钱包或手表?或者,利用信息差,设个小小的骗局?就像以前在巷子里,我们偶尔会对那些粗心大意的外来者做的那样。 这很冒险。动这种大人物的念头,可能死得比被链锯劈开还惨。但饥饿和绝望是最好的催化剂。我对蝙蝠侠的好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精神需求;而对布鲁斯·韦恩的“兴趣”,则是最现实、最迫切的生存需求。 我把那份报纸仔细叠好,塞进怀里。脸上最后一点因为那张脸而引起的燥热已经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计算。 好吧,韦恩先生。我默默地想。既然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偶然交错了一下……那么,从你巨大的财富里,借一点点给我这个异乡来的巷孩,应该不算过分吧? 我得好好计划一下。首先,得更多地了解这位“哥谭王子”的行踪规律。 布鲁斯韦恩对周围人释放魅惑技能 魅惑大成功!! 库尔获得一个脸红buff,持续30秒 (不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偶遇迷人猫猫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第5章 行动吧 计划总比行动简单。跟踪布鲁斯·韦恩这种事,听起来像蹩脚□□电影里的情节,真做起来,才知道难度有多大。 韦恩不像我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他活在聚光灯下,行动轨迹却并非无迹可循。我花光了最后几个硬币,买来几天旧的报纸,蜷缩在图书馆的免费阅览区(这里暖和,而且管理员不会像便利店店员那样驱赶流浪汉),拼命从那些浮夸的社会版新闻和狗仔偷拍的照片里提炼信息:他常去的几家高级餐厅、一家会员制俱乐部、几个慈善拍卖行,还有……一系列换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女伴。 他的生活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永不停歇的马戏表演。而我,是台下最不起眼、也是最专注的观众。 我开始在他可能出现的区域外围游荡。我不敢靠得太近,他那辆嚣张的跑车引擎声就是最所以巷孩们决定让我去正常地乞讨,看情况再向那些好心人再“借”点钱。这个年头,善心最不值钱。世界世界好的预警信号。我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口香糖,黏在光鲜亮丽的哥谭边缘,用巷孩特有的、对环境的敏锐感知力,观察着。 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那家叫“冰山”的俱乐部门口,他穿着礼服,被记者和闪光灯包围,笑容完美得像面具。另一次,是在一个艺术画廊外,他搂着一位红发女郎的腰,低头耳语,侧脸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深邃。每一次,那种心脏莫名悸动、脸颊发烫的感觉都会再次袭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强烈的自厌和决心——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是像个傻瓜一样远远看着。 我需要更接近,需要一次真正的“试探”。 机会来自一份被丢弃的八卦杂志。除了布鲁斯·韦恩和新女伴的绯闻,角落里有一小块不起眼的报道,提到韦恩家族一座位于城郊、不再使用的旧庄园车库存放着他收集的几辆经典老爷车,平时只有一个每周来一次的看护人打理。 旧庄园,稀疏的看护,经典老爷车——哪怕只是拆下一个小零件,也够我活上一个月。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比起在街头制造偶遇,这似乎是一条更“实在”的路径。风险当然更大,但回报也可能更高。巷孩的法则之一:饿死和冒险,你总得选一个。 我花了半天时间徒步走到城郊,远远地观察那座所谓的“旧庄园”。它确实显得荒废,铁艺大门锈迹斑斑,庭院里杂草丛生。主楼黑着灯,毫无生气。但那个独立的车库,看起来却相对完好。我绕到庄园后方,找到一段被藤蔓部分遮掩、看起来不算太高的围墙。这比我在原来世界爬过的防火梯和排水管要简单多了。 夜晚降临,乌云遮月,正是适合行动的时候。雨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墙壁,让攀爬变得有些滑腻。我深吸一口气,像一只壁虎一样贴着墙面向上,手指抠进砖缝,借力翻了上去。落地时悄无声息,只有雨水打在树叶和泥土上的沙沙声。 车库的门是传统的挂锁,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用一根掰弯的回形针和三秒钟就解决了它。推开一道缝隙,我侧身滑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混合着机油、皮革和灰尘的味道。我不敢开灯,只能借着从高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摸索。手指触碰到冰冷光滑的金属车身曲线,是那些老爷车。它们像沉睡的巨兽,安静地泊在阴影里。我的心跳得很快,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混合着罪恶感和兴奋的刺激。 我没有立刻动手。巷孩的本能让我先观察环境。车库内部很整洁,工具摆放有序,这有点不寻常。我注意到墙角有一个不起眼的、伪装成烟雾探测器的小盒子,红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是监控?还是普通的报警器? 我决定放弃拆零件,那个动静太大了。我的目光落在角落一个老旧的工作台上。上面散落着一些工具,还有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银质打火机,上面似乎刻着花体字母“W”。这个应该值点钱,而且小巧容易脱手。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打火机的瞬间—— “嘀——” 一声极其短暂、几乎微不可闻的电子音,从我刚才注意到的那个小盒子方向传来。声音轻得像是幻觉,但在死寂的车库里,却像一声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被发现了! 我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凭着求生本能,抓起那个打火机塞进口袋,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我来时的那道缝隙,甚至来不及把锁挂回去。我疯狂地翻墙而出,消失在雨夜和荒草之中,一路狂奔,直到肺疼得像要炸开,才敢停下来回头张望。 庄园方向一片死寂,没有警灯,没有追兵。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心里清楚,那声“嘀”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已经知道我进去过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惊弓之鸟,不敢回常待的桥洞,只在更偏僻的角落躲藏。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和具体。不再是若有若无的视线,而是一种系统的、精准的搜寻感。我换了好几个落脚点,但无论走到哪里,总觉得有眼睛在暗处盯着。哥谭的监控摄像头,街角偶尔停下的不起眼的黑色汽车,甚至一个看似普通的路人扫过我的眼神……都让我脊背发凉。 我意识到,我惹上大麻烦了。布鲁斯·韦恩,根本不是我臆想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草包富翁。我闯入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车库,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或者至少,是一个拥有可怕警觉性的堡垒。 恐惧压倒了饥饿。我决定尽快把手里的打火机脱手,然后离开这个区域。通过以前在底层摸爬滚打听到的渠道,我联系上了一个在跳蚤市场边缘收“二手货”的瘸腿老头。约定在一个废弃的地铁通风口附近交易。 当我到达约定地点,把那个银质打火机递给老头时,他对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 “小子……这玩意儿你从哪儿搞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废话,能值多少?”我强作镇定。 老头把打火机塞回我手里,像碰到烫手山芋。“这生意我做不了。上面有韦恩家的标记……你惹不起的人,快拿走!” 他说完,拄着拐杖,几乎是踉跄着快速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废墟里,手里捏着那个突然变得无比沉重的打火机。 完了。连最胆大的销赃者都不敢碰。 就在我心神俱震,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高大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前方唯一的出口处,堵住了去路。他缓缓抬起头,帽檐下是那张我既熟悉又恐惧的脸——布鲁斯·韦恩。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 “游戏结束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脏上。“现在,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我僵在原地,口袋里的手紧紧攥住了那把救过我一次的匕首,但这一次,我感觉不到丝毫安全,只有彻骨的寒意。 库尔搞事被发现力(悲) ---- 被□掉的是黑:)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行动吧 第6章 被抓,审问 雨水似乎浸透了我的骨髓,但比寒冷更刺人的,是布鲁斯·韦恩那双能穿透伪装的的眼睛。他堵死了所有去路,问出的那个问题——“谁让你来的?”——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喉头。 反抗是徒劳的。逃跑是笑话。唯一的生路,在他掌控的节奏里。我慢慢举起双手,示弱的同时,大脑在疯狂运转。全盘托出是愚蠢的,但谎言在他面前同样不堪一击。我需要一个基于真相的、能引发一丝同情或至少是好奇的故事。 “没有人派我,”我开口,声音因寒冷和紧张而沙哑,但努力保持镇定,“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哥谭。我之前……在另一个地方。”这是危险的模糊其词,但比编造一个完整的假背景更安全。 韦恩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尊雨中的石像,等待着更多信息。 “我无家可归,快饿死了。”我继续说道,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我破旧的衣物和憔悴的面容就是证明。“我看到报纸,看到你的名字……还有你的车。我以为……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在意一个旧车库里丢失的小玩意儿。”我刻意混合了奉承和绝望的逻辑。 “所以你就撬锁进去了。”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手法很熟练。跟谁学的?” 这是一个陷阱。承认有同伙或师承,会引来更多追查。“在街上长大的,自己就会了。”我含糊地回答,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直视,显得像是在回避不光彩的过去。 他向前踏了一步,雨滴打在他的肩头,悄无声息。“车库里有七处隐藏传感器。你触动了最不起眼的一个。是运气不好,还是……你看到了它?”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不仅在审问我,更在测试我。他怀疑我的能力,或者怀疑我背后有更专业的指导。“我……我觉得那里有点太干净了,不像没人管的地方。”我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暗示是直觉而非知识,“但我还是碰了……我太饿了。” 沉默再次降临。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过,分析着我的每一个微表情。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将我的说辞与他在监控中看到的行为进行比对。 突然,他换了一个方向:“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到的哥谭。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危险的问题。穿越?世界末日?这听起来比任何谎言都更像疯话。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用一种他能理解的方式描述:“就像……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醒来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了,文字、钱……还有你这样的人。”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们……本来不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说的是事实,但包裹在隐喻里。我希望他能听出其中的迷茫和异常,而不是具体的超现实情节。 布鲁斯·韦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似乎在权衡。一个技艺娴熟但动机单纯的小偷?还是一个有着古怪背景、可能带来未知风险的谜团? 几分钟后,他做出了决定。他没有给我钱,那样太像封口费,也太直接。他從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不是他金光闪闪的私人名片,而是一张素白色的,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地址和一個名字——“韦恩慈善基金会社区厨房”。 “明天早上八点,去这个地方。告诉管事的人,你叫‘库尔’。”他把名片递过来,不是施舍,更像是一个指令。“他们会给你一份工作,管一顿饭。持续一周。” 这是惩罚,也是观察。他给了我一条暂时的活路,但将我置于他的监控之下。社区厨房是他地盘的自然延伸,他可以轻易地掌握我的动向。 “一周后,如果你安分守己,或许可以谈谈更稳定的工作。”他补充道,语气依然冰冷,“但如果我发现你刚才说的有半句假话,或者你踏足任何不该去的地方……” 他没有说完,但眼神里的寒意比雨水更冷。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名片,感觉重若千钧。我得到了一个机会,但也彻底落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我明白。”我低声说,将名片小心收好。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身影迅速被哥谭的雨夜吞没。我靠在湿冷的墙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我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它只是从暗处转移到了他划定好的舞台之上。而我对布鲁斯·韦恩的好奇,此刻混合了更深的恐惧和一丝被“看见”的复杂情绪。 去社区厨房了 ----- 作业两点写完又来码字 求评论互动[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被抓,审问 第7章 社区厨房 社区厨房的工作,如同一种奇异的苦修。每天清晨,当哥谭的浓雾还未完全散去,库尔便已站在油腻的水槽前,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堆积如山的土豆和胡萝卜。他的手指很快被泡得发白起皱,但动作却异常精准高效——削皮、去芽、切块,每一个步骤都利落得像是机器。 他完美地扮演着布鲁斯·韦恩所期望的角色:沉默、勤勉、毫无威胁。他从不与任何人目光接触超过两秒,回答问题时简短恭敬,仿佛一个刚从乡下进城、胆小怕事的少年。厨房管事的那个叫马可的胖男人,最初几天还带着审视的目光,但很快便被库尔那种近乎麻木的顺从所麻痹,只是偶尔嘟囔一句“手脚还挺利索”,便不再过多关注。 但在这层温顺的外壳下,一库尔的感官全部张开,如同夜间出行的捕食者。 他花了两天时间,便摸清了厨房的整个运作流程和物理布局。送食材的货车通常在早上六点半到达,司机是个满口脏话的老烟枪,车厢侧面印着“韦恩生鲜”的模糊标志。后门通往一条堆满废弃纸箱的小巷,巷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但角度固定,存在一个约三分钟的死角。仓库的锁是老旧型号,他可以用一根铁丝在五秒内打开。 他也快速给厨房里的人分了类。马可是个色厉内荏的小角色,关心的是如何省事地完成工作。几个常来的志愿者老太太心地善良,但嘴碎,从她们零星的闲聊中,库尔拼凑出一些关于韦恩基金会运作的模糊信息——主要是抱怨拨款速度太慢,或者某些“上面的大人物”偶尔会来巡视。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一个每周三下午会来清点库存的年轻男人。他穿着普通,自称是基金会的会计,叫“本”。但库尔注意到他走路时步伐极稳,肩膀肌肉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检查货架时眼神锐利得像在扫描,而不是清点。更重要的是,有两次,库尔感觉到这个“本”的目光在他背上停留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对一个普通临时工应有的兴趣。 库尔不动声色。他继续埋头干活,甚至在某些时候,会刻意露出一点破绽——比如“不小心”碰倒一个空箱子,或者在对刀具进行保养时,展现出超越普通厨房杂工的熟练技巧。这是一种试探,他想知道监视的底线在哪里。 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库尔开始留意到一些难以解释的细节。 有一次,他在清理仓库时,在一个闲置的货架角落,发现了一小片极其纤薄、闪着暗哑金属光泽的碎片,质地不像厨房里任何东西。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捻了捻,触感冰凉坚韧。他不动声色地将碎片藏进口袋,心中疑窦丛生。这是什么?某种高科技装备的残片? 另一次,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厨房里没什么人,库尔靠在窗边短暂休息,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轮廓。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街对面停下,车型普通,但车窗颜色深得反常。库尔的脊背瞬间绷紧——那种低沉的引擎休眠声,与他记忆中布鲁斯·韦恩那辆跑车的声音有某种奇特的相似感,尽管音量小了很多。车里的人没有下来,就那么停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库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擦拭灶台,但那种被无形目光锁定的感觉,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雨势稍小,那辆车才悄然离开。 最让他心神不宁的,是关于布鲁斯·韦恩本身的信息碎片。一天,马可一边看旧报纸上的八卦版,一边嗤笑:“瞧瞧咱们的伟大雇主,又带着新女伴在瑞士滑雪上头版了。真是辛苦啊。” 报纸上的照片,布鲁斯·韦恩穿着昂贵的滑雪服,脸上是著名的韦恩甜心式微笑,眼神却像隔着一层玻璃,与库尔在小巷里见到的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判若两人。但库尔的视线却定格在报道旁边的一小块简讯上:就在韦恩先生在瑞士度假的同一晚,哥谭港发生大规模□□火并,据目击者称,“蝙蝠侠”出现并阻止了事态升级。 时间点。又是这种微妙的时间点差异。是巧合吗?库尔无法确定,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 他开始在夜晚,躺在临时避难所(一间废弃教堂的长椅)上,在脑海里反复回放与布鲁斯·韦恩那次短暂的、充满压迫感的对峙。那个男人的站姿,他移动时重心微妙的转换,他控制呼吸的方式……这些细节,与库尔在街头巷尾见过的所有打手、保镖、甚至警察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更高效、更克制,仿佛每一分力量都蕴藏着爆炸性潜能的感觉。 这种感觉……隐隐约约地,与他从街头传闻中拼凑出的那个“蝙蝠侠”的影子,有了一丝重叠。一个是在聚光灯下游刃有余的亿万富翁,一个是在暗夜中惩戒罪恶的黑暗骑士。这两个形象如同水与油,根本无法相容。但库尔凭借在底层锻炼出的、对伪装和危险的直觉,却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连接两者的气息。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库尔知道,所谓的“评估”即将来临。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扮演一个无害的临时工。他开始有意识地,在“本”来巡视时,或者在某些可能被监视的时刻,展现出一些更复杂的“颜色”。比如,在一次搬运重物时,他“无意中”用了一种非常省力且专业的发力技巧;又比如,他会对着厨房里那台老旧收音机播报的新闻,偶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而不是一贯的麻木。 他不再仅仅是被观察者。他也开始小心翼翼地,伸出试探的触角。 他仍然对布鲁斯·韦恩充满忌惮,但最初的恐惧已逐渐被一种更强烈、更危险的好奇心所取代。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太多的谜团,而解开这些谜团,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更可能关系到他自己在这个黑暗城市中的生存。 评估日的前一晚,库尔望着哥谭永远被光污染映照成暗红色的夜空,心中默想:明天,会是一场结束,还是一场更危险的开始? 播下怀疑的种子!!(那刻夏音)(无端联想) ------- 下一章应该有2000吧(? 发现点击数居然涨了!(但只有两三个) (惊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社区厨房 第8章 布鲁斯的视角 蝙蝠洞的寒意渗入骨髓,与巨型计算机阵列散发出的微弱热量形成奇异的对流。布鲁斯·韦恩——此刻更准确地说,是蝙蝠侠——的视线凝固在由多个监控画面拼接成的主屏幕上。哥谭的脉络以数据流和实时影像的形式在他眼前跳动。他正在追踪一批从港口失踪的军火,黑面具手下几个关键人物的行动轨迹被高亮标注,如同棋盘上移动的棋子。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过滤着无关信息,瞳孔微微收缩,捕捉着最细微的异常。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持续了接近二十个小时,他的太阳穴如同被细针扎刺般隐隐作痛,但他早已习惯将这种生理信号屏蔽在意识之外。 “我相信,即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其高效运作也需要以基本的生理维护为前提,比如,睡眠。”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声音平稳地响起,他端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脚步无声地走到控制台旁。他将牛奶放在布鲁斯手边一个不会妨碍操作的位置。 “黑面具的军火今晚会交易,”布鲁斯的声音有点沙哑,目光没有离开屏幕,“时间窗口很短。” “当然,老爷。而哥谭的犯罪活动如同 Hydra 的头颅,砍掉一个,又会冒出两个。但如果您因过度疲劳而判断失误,导致今晚的行动失败,甚至更糟……那损失的效率恐怕远非几个小时的睡眠可以弥补。”阿尔弗雷德语气温和,措辞却犀利依旧,“这杯牛奶不会让您失去警惕,但或许能让您的大脑皮层在需要做出关键决策时,不至于因为缺糖而罢工。” 布鲁斯终于微微偏过头,瞥了一眼那杯牛奶,又看向阿尔弗雷德写满担忧却故作平静的脸。他伸手拿起杯子,皱眉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 眉头紧锁,他将空杯放回托盘。 “勉强算是阶段性胜利,老爷。”阿尔弗雷德微微躬身,“我会在楼上为您准备些易消化的食物。希望您能记得,在打击犯罪的间隙,偶尔也光顾一下您名义上的卧室。” 就在阿尔弗雷德转身欲走时,布鲁斯的目光被屏幕角落自动弹出的一个次级警报吸引了。那不是关于军火交易的,而是来自“社区厨房”监控节点的低优先级提示——一个被标记为“观察目标:库尔”的档案有了新的动态更新。 布鲁斯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划了一下,主屏幕的一角立刻被厨房及周边区域的监控录像占据。他看到了库尔这一周来的活动记录:精准的劳作、刻意的沉默、对环境的快速熟悉……一切都符合一个试图融入并隐藏自身的边缘少年的行为模式。但蝙蝠侠的直觉告诉他,这平静之下有暗流。 过于正常也是一种不正常。 他调出了库尔的行动轨迹,发现他除了厨房和已知的几个短暂落脚点外,活动范围极其规律,甚至规律得有些反常——像是在刻意避开某些可能存在额外监控的主干道。布鲁斯放大了一个画面,是库尔在清理仓库时,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手指似乎在一个货架角落摸索了什么。另一个画面,是库尔靠在厨房窗边,视线看似无意地扫过街对面那辆伪装过的监视车,虽然只有一瞬,但布鲁斯捕捉到了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警觉,而非普通路人应有的茫然或好奇。 更重要的是,行为模式分析软件标记出几个异常点:库尔在搬运重物时,带有某种未经正规训练但极其实用的街头格斗痕迹;他对刀具的保养方式,也远超一个普通厨房杂工的需求。 布鲁斯调出了最初在车库传感器记录下的入侵者身形数据,与监控中的库尔进行比对。匹配度很高。但让他眉头微蹙的,是库尔在面对“本”,也就是伪装后的布鲁斯巡视时,那些细微的、看似无意实则可能带有试探性的小动作。 这个少年,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复杂。他不仅是在躲避,更像是在……观察和学习。他的背景一片空白,如同从石头里蹦出来。他那套“噩梦醒来身在异乡”的说辞,布鲁斯从未真正采信,但也没有找到驳斥的证据。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就是一个潜在的风险。在哥谭,任何不受控的变量,都可能引爆更大的危机。 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敏感时期。黑面具的活动日益猖獗,企鹅人也在蠢蠢欲动。一个来历不明、具备一定技能、且似乎对韦恩相关事务表现出异常兴趣的人,不能放任自流。一周的观察期已到,是时候进行第二次接触了。 用蝙蝠侠的身份去,只会加深恐惧,可能让对方彻底隐藏起来,或者激发出不可预料的对抗。而用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暗处的外来人员不会对此过多防备。 布鲁斯迅速切换了屏幕内容,调出了慈善基金会的日程表。他可以用“评估一周工作表现,决定是否提供长期帮助”作为合情合理的借口。这个身份带来的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社会层面的压力,而非纯粹的物理威慑,更适合用来进行对话和试探。他要亲自去确认,这个叫库尔的少年,到底只是一个绝望的求生者,还是某个未知势力抛向韦恩这潭深水的一颗探路石。 他关掉了主屏幕上的监控画面,重新聚焦于军火交易的情报。 “阿尔弗雷德,”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明天的日程,上午十点,安排我去一趟社区厨房。” 阿尔弗雷德正准备走上楼梯,闻言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回答:“好的,老爷。我会将您‘心血来潮的慈善视察’加入日程。需要为您准备一套更……亲民一点的西装吗?” “不必。”布鲁斯已经重新沉浸在了数据的海洋中,“普通的就可以。” 他需要在黎明前解决掉黑面具的军火交易。然后,在阳光之下,以布鲁斯·韦恩的面貌,去会一会那个藏在阴影里的观察者。 我天!我居然有收藏!! 但6个[狗头叼玫瑰] ----- 最近几天熬夜写作业,根本没时间写小说[捂脸笑哭] 终于来到国庆了(好耶!) 国庆一天一更?[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布鲁斯的视角 第9章 小丑又出逃 库尔几乎一夜未眠。 一想到第二天布鲁斯·韦恩可能会来“评估”,一种混杂着紧张、好奇和某种难以名状期待的情绪就在他胸腔里翻腾。他在硬邦邦的教堂长椅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预演着各种对话场景,揣摩着那个男人的意图。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勉强合眼,但没过多久,就被清晨的寒气和内心的焦虑催逼着爬了起来。 结果就是,当他站在社区厨房那熟悉的水槽前时,浓重的困意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上了铅块,脑袋一点一点,手里的土豆差点滑进水槽。他用力甩了甩头,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驱散这恼人的疲惫,但效果甚微。周围的一切声音——水流声、切菜声、马可的嘟囔——都仿佛隔着一层薄膜,模糊而遥远,两眼模糊,感觉都能站着睡着。 他一边机械地削着土豆,一边竖起耳朵留意着门口的动静。每一次门轴转动的声音都会让他的心漏跳一拍,但进来的要么是志愿者老太太,要么是来领取食物的流浪汉。等待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剧他内心的焦躁和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脆弱感。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还没来?是改变主意了?还是这本身就是一种考验,或者……惩罚? 到了中午,天色依旧阴沉,厚重的云层像一块脏兮兮的灰色绒布,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在厨房里弥漫开来,连平时最爱闲聊的志愿者们都安静了不少。 就在这时—— “嗞——嗞——” 一阵尖锐的、仿佛信号干扰的电流声,突然从厨房角落里那台老旧收音机、以及外面街道上隐约传来的汽车广播中同时响起。紧接着,所有能接收到信号的电子设备——包括马可那部廉价的手机,以及挂在墙壁支架上、原本播放着无聊广告的小电视——屏幕都瞬间扭曲、雪花闪烁。 然后,一个声音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那是一种扭曲、高亢、带着撕裂般质感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变调交响。笑声在短暂的电流杂音中持续了几秒,然后一个夸张、嘶哑的声音响起:“哥——谭——!起床啦!你们的小丑先生回来啦!想我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库尔猛地抬起头,困意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广播驱散。他看到那小电视屏幕上,一张被放大、涂抹着惨白油彩、咧着血红大口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绿色的头发像一团乱草,紫色的西装显得格外扎眼。 品位真差。这是库尔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这身打扮和那笑声一样,充满了刻意而癫狂的表演感。 “是……是小丑!”旁边一个正在剥洋葱的志愿者老太太声音颤抖,手里的洋葱掉在了地上。 “他又从阿卡姆跑出来了?”另一个帮工脸色煞白。 马可骂了一句脏话,猛地冲过去关掉了收音机和电视,但那种无形的恐惧已经像病毒一样在厨房里扩散开来。小丑?库尔记起了之前人们闲聊时提到过的这个名字,总是与“疯子”、“屠杀”、“蝙蝠侠的死对头”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关门!快把门窗都锁好!”马可紧张地指挥着,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普通的门锁对那个疯子来说恐怕形同虚设。厨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恐慌,人们下意识地聚拢在一起,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些虚假的安全感。 库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心神不宁。他一边帮忙加固门窗,一边忍不住看向门口。布鲁斯·韦恩今天还会来吗?在这种全城戒严的情况下,那个养尊处优的富翁恐怕早就躲回他的加固堡垒里了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或者说,灾难总是精准地找上最不希望它出现的地方。 下午,当库尔正在厨房后部心不在焉地切着胡萝卜时,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破碎声和惊恐的尖叫!紧接着,厨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几个穿着色彩俗艳、戴着可笑面具、手持枪械或棍棒的男人冲了进来! “都不许动!小丑先生的派对时间到啦!”为首的一个戴着紫色笑脸面具的家伙怪叫着。 混乱中,厨房里的所有人,包括库尔,都被粗暴地驱赶到一起,用塑料束带反绑住双手。库尔没有激烈反抗,他冷静地观察着这几个“小丑帮”的杂兵,评估着他们的纪律性和战斗力——松散,喧哗,纯粹依靠暴力制造恐惧。 他被推搡着蹲在墙角,听着身边其他被绑架的人压抑的哭泣和恐惧的喘息。旁边一个同样被绑住的中年男人,似乎为了缓解恐惧,低声对库尔这个“新人”快速科普着小丑的“丰功伟绩”——如何用笑气让整个广场的人狂笑至死,如何用残酷的选择游戏玩弄人性,如何一次次从阿卡姆逃脱并给哥谭带来新的创伤…… 库尔默默地听着,内心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活该人人喊打。他心想。这种以他人痛苦为乐的存在,在他生存的法则里,是比饥饿和寒冷更令人作呕的东西。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利用混乱和这些杂兵的松懈尝试脱身时,厨房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那身影穿着紫色的西装外套,绿色的马甲,步伐带着一种怪异而慵懒的节奏。他脸上覆盖着厚厚的白粉,鲜红的嘴唇咧到耳根,绿色的头发油腻地耷拉着。 小丑本人来了。 他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用那双疯狂而空洞的眼睛扫过瑟瑟发抖的人质,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库尔能感觉到,当小丑的目光扫过自己时,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事情发生了。小丑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库尔。 “你!对,就是你,角落里那个看起来没睡醒的小家伙!”小丑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过来,给我们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两个小丑帮成员立刻上前,粗鲁地将库尔从人质堆里拽了出来,推搡到小丑面前,正对着一个被架设起来的便携摄像机镜头。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来,笑一个!”小丑凑近库尔的脸,那股刺鼻的化学品味和某种**的气息扑面而来,“告诉蝙蝠侠,如果他不想看到你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砰’——!最好快点来陪我玩游戏!哈哈!” 库尔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但恐惧之外,一种更冷静的评估正在快速进行。小丑凑近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细节:小丑的呼吸似乎并不十分顺畅,带着一丝微弱的杂音;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力量并不算大,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不自然的僵硬;还有他那站姿,似乎有意无意地偏向一侧,像是在保护某个旧伤。 身体素质不怎么样,可能还有旧伤。库尔迅速得出了结论。抵在后脑的枪是最大的威胁,但持枪的杂兵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小丑和摄像机身上。束缚双手的塑料束带……他有把握在关键时刻利用角度和爆发力挣脱。 库尔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闪过的计算光芒。他配合地露出惊恐的表情,身体微微颤抖,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但在内心,他已经开始盘算,当机会出现时,是该先撞向身后持枪者,还是直接攻击近在咫尺的小丑那看似脆弱的肋下。 然后,蝙蝠侠来了。 我不行了,为什么隔壁这么多人看[狗头] 手机拿去修了(屏幕碎了疯狂误触气死我了)所以花了点时间才更新 改一下标题风格 ------- 当我意识到国庆一天一更不太可能Be like:认清现实的小曲[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小丑又出逃 第10章 蝙蝠侠来了 就在小丑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库尔脸上,那癫狂的笑声还在空气中震颤的瞬间—— “砰!” 厨房高处的一扇气窗玻璃骤然粉碎,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撕裂阴云的闪电,裹挟着寒风与碎晶,轰然坠落在场地中央! 黑影落定的瞬间,不等任何人反应,几枚小巧的飞镖已带着破空声射出。 “啊!” “我的枪!” 精准命中!抵在库尔后脑和指向其他人的枪械被瞬间击飞或打落。同时,一枚烟雾弹在小丑帮成员最密集的地方炸开,浓密的灰色烟雾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视线,引发一片呛咳和混乱的咒骂。 蝙蝠侠。 他来了。如同一个从哥谭最深沉噩梦中走出的实体,黑色的披风在落地后仍猎猎作响,凯夫拉材质的身躯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虎入羊群,直接冲入了烟雾之中。 库尔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沉闷的击打声、骨头错位的脆响、以及小丑帮杂兵痛苦的哀嚎在烟雾中接连响起。那效率高得可怕,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纯粹的力量与技巧的碾压。不到十秒,烟雾稍稍散去,地上已经躺满了扭曲呻吟的身体。 小丑似乎对这场面毫不意外,他甚至夸张地拍着手:“Batsy!你还是这么没有幽默感!打断别人的开场白可是很不礼貌的……”他话音未落,蝙蝠侠已经如同一列失控的火车般向他冲去。 小丑大笑着,似乎并不打算正面抗衡,灵活地向后躲闪,同时甩出几个冒着绿色烟雾的小玩意儿。蝙蝠侠侧身避开,动作流畅得像早已预演过千百遍。两人的攻防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库尔只能看到黑色与紫色在有限的空间内高速碰撞、分离。 混乱中,一个被蝙蝠侠击倒的小丑帮成员恰好摔在库尔身边,撞歪了架设的摄像机。摄像机倒下时,挂住了一块装饰用的幕布,连带扯动了旁边货架上的一些杂物。一个沉重的罐头从高处滚落,直直朝着库尔砸来! 库尔双手被缚,根本无法躲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侧。蝙蝠侠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小丑的动向(后者正趁机怪笑着从后门溜走),披风一展,精准地卷开了下落的罐头,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同时,他手中寒光一闪,库尔感觉手腕一松,坚韧的塑料束带应声而断。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库尔重获自由,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蝙蝠侠转向他的下颌线条。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身战甲上细微的磨损痕迹,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硝烟、皮革和一种奇特冷冽气息的压迫感。 而最让库尔瞳孔微缩的是——蝙蝠侠那巨大的黑色披风在刚才保护他时,边缘恰好拂过他的脸颊。 那个触感…… 冰冷、柔韧、带着某种独特的纤维质感。与他之前在社区厨房仓库角落里捡到的那片闪着暗哑金属光泽的奇异布片,何其相似!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蝙蝠侠那高大、挺拔、肩背宽阔的体格轮廓,在这种近乎贴身的距离下,与他记忆中在小巷里、在跑车旁见过的布鲁斯·韦恩的身影,产生了一种惊人的重叠感。虽然气质天差地别,一个如同出鞘利刃,一个像是蒙尘的珠宝,但这具躯壳的框架……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猜测,如同惊雷般在库尔脑海中炸响。 他们……难道是兄弟? 一个在光明中挥霍财富,扮演着花花公子;一个在黑暗中背负城市,化身为恐惧象征,都在用截然不同的方式守护哥谭?这听起来像是最离奇的都市传说,但此刻,库尔却觉得这比“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更容易让他接受——后者简直是对他生存智慧的侮辱,一个人怎么可能分裂到这种地步? 假设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那你的意思是说他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打击犯罪——他不睡觉的吗? 蝙蝠侠没有理会库尔瞬间变换的脸色,他确认库尔无恙后,低沉沙哑的声音扔下一句:“待在这里。”便立刻转身,朝着小丑逃离的后门方向追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阴影中,如同他来时一般突兀。 危机似乎解除了。厨房里一片狼藉,幸存的人质们惊魂未定,互相解着束缚,低声啜泣或庆幸。很快,戈登局长带领的GCPD冲了进来,接管现场,安抚民众,逮捕那些倒地不起的小丑帮成员。 库尔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束带勒出红痕的手腕,目光却一直望着蝙蝠侠消失的方向。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和那个惊人的发现而剧烈跳动。 当戈登局长走过来,例行询问他是否受伤时,库尔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后怕、感激和一丝少年人特有的大胆的表情。 “局长先生……我、我能问问,蝙蝠侠先生……他会回来吗?” 戈登愣了一下,看着这个看起来格外年轻的幸存者,语气缓和了些:“他通常不会停留,孩子。你安全了,这就够了。” “哦……”库尔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失望,然后像是鼓起勇气般,从他那件破旧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用来包食物的废纸和一小截铅笔头(这是他习惯带在身上的东西),塞给戈登,“那……那您如果能再见到他,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他刚才救了我!而且……我听说他的签名很贵。” 戈登看着手里的纸笔,又看看库尔那带着期盼和一丝狡黠(他怀疑自己看错了)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他最终叹了口气,把纸笔收进口袋:“……我无法保证什么,孩子。现在,去那边让医护人员检查一下。” 库尔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张签名大概率是不会有回音了。但这不重要,他提出这个要求,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对那个黑暗传奇的触碰,以及……对自己那个疯狂猜想的某种试探。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在混乱和安抚中度过。社区厨房暂时关闭休整。库尔帮忙做了一些清理工作,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飘向窗外。 布鲁斯·韦恩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夜幕降临,库尔回到他临时的栖身之所,躺在冰冷的长椅上,白天的一幕幕仍在脑中回放。蝙蝠侠与小丑的战斗,那救他时展露的披风触感,那熟悉的体格轮廓,以及布鲁斯·韦恩那张英俊却空洞的脸…… 兄弟。 这个猜想在他心中扎根。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更大的危险,还是某种契机。但他知道,哥谭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望着窗外哥谭永恒的霓虹灯光,轻声自语,带着一丝自嘲和难以抑制的好奇: “韦恩先生……您今天没来,是因为和您的‘兄弟’一样……在忙着拯救哥谭吗?” 库尔大概是要不到签名了[狗头叼玫瑰] ---- 我不行了[裂开]双线叙事(指同时更两本) 来一点评论啊 怎么那么多人喜欢看抽象观影[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蝙蝠侠来了 第11章 兄弟? 小丑带来的混乱如同退潮后的海滩,留下遍地狼藉和深植于心的恐惧。社区厨房暂时关闭,进行修缮和“心理消毒”,库尔那点刚稳定下来的生计,也随之断了。 他再次回到了街头,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哥谭冰冷的水泥森林里飘荡。白日的喧嚣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空洞与焦灼。那份因等待布鲁斯·韦恩而产生的紧张期待,如今被更现实的生存压力所取代。几个干硬的面包和公共饮水池的自来水,成了他维系生命的最低保障。 但比饥饿更折磨人的,是那个在他脑海里疯狂滋长的猜想。 兄弟(Brother) 这个词像魔咒一样盘旋不去。夜晚,他蜷缩在废弃教堂那咯吱作响的长椅上,眼前浮现的不是末日预言的白光,而是蝙蝠侠那身战甲的轮廓,以及布鲁斯·韦恩在小巷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身影。他将两者的细节在脑中反复比对,拆解,重组。 蝙蝠侠的装备,那些精密的飞镖、坚韧的披风、还有那辆如同黑色幽灵的战车……这一切都需要难以想象的财富和技术支持。哥谭谁能做到?答案似乎直指那个站在科技与资本顶端的名字——韦恩。 而布鲁斯·韦恩,那个在媒体面前表现得像个空心花瓶的花花公子,真的仅仅如此吗?库尔回想起小巷对峙时,对方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绝非草包能有的锐利审视。如果……如果那不仅仅是富翁的傲慢,而是另一种东西的伪装呢? 一个在明,挥金如土,用财富影响着城市;一个在暗,以暴制暴,用恐惧惩戒罪恶。用截然不同的方式守护同一座城市……这种近乎浪漫英雄主义的构想,反而比“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个简单粗暴的结论,更容易被库尔那颗习惯于复杂和伪装的心所接受。 “他们一定是兄弟。”库尔对着冰冷的空气低语,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猜想变得更加真实。这个结论让他对布鲁斯·韦恩的恐惧中,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欲——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会孕育出如此截然不同却又目标一致的两个人。 然而,猜想不能果腹。他需要钱,需要食物,需要一个不会被随时赶走的角落。 他尝试过去码头找零工,但那里早已被盘根错节的帮派势力把控,他这种来历不明的生面孔根本挤不进去。他也想过重操旧业,用他撬锁的手艺弄点快钱,但脑海中立刻响起了蝙蝠侠那沙哑的警告,以及小丑那癫狂的笑声。在哥谭,小打小闹可能引来警察,但稍微过界,等待他的就可能是蝙蝠侠的拳头,或者更糟的东西。 他像一只被困在玻璃迷宫里的老鼠,看得见出路,却处处碰壁。布鲁斯·韦恩(或者他的“兄弟”)像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上空,既是一种无形的保护(至少阻止了他再次对韦恩产业下手),也是一道沉重的枷锁,限制了他所有“非常规”的求生手段。 饥饿感如同细小的锉刀,一下下磨着他的意志和理智。他靠在一条暗巷潮湿的墙壁上,看着对面街上灯火通明的便利店,那里有食物,有温暖。但他只是看着,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不能进去。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因为一种更深层的忌惮。他害怕自己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会再次引来那道黑色的身影,或者那位金发邻居(汤姆)可能带来的、他尚未完全了解的麻烦。 哥谭给了他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作为线索,却又将他所有的生路都堵死了。 库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哥谭夜晚那混合着垃圾、尾气和某种铁锈味的冰冷空气。那个关于两个“韦恩”的猜想,此刻不再仅仅是一个有趣谜题,它变成了压在他肩头的、实实在在的重量。 他必须想办法活下去,在不去触动那对“兄弟”敏感神经的前提下。但这在哥谭,谈何容易。 他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街道对岸的灯光,眼神里疲惫与倔强交织。 他需要一个新的计划。一个既能填饱肚子,又能让他继续隐藏下去,或许……还能让他有机会窥见更多真相的计划。 一想到我另一边还没更跑来更这边的就很羞愧[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兄弟? 第12章 猫女 饥饿最终战胜了谨慎,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绕在库尔的胃里,不断收紧。连续两日只靠公共饮水池的凉水和在垃圾箱旁与野狗争抢来的零星过期食物果腹,他的体力正迅速逼近极限。眼前时常阵阵发黑,耳朵里充斥着血液流动的嗡鸣。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用等蝙蝠侠或者什么别的麻烦找上门,他自己就会先像一袋无用的垃圾,倒在某条被遗忘的臭水沟里,悄无声息地腐烂。 他必须弄到钱,立刻,马上。理智的堤坝在生存的本能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目标选定在码头区边缘的一个废弃渔具仓库。根据他几天来像幽灵般蹲守观察,这里是一个叫“锯齿帮”的低级帮派用来堆放“非核心物资”的地方——主要是些偷来的、不够格进入核心流通渠道的电子产品和烟酒。 守卫松懈得可笑,只有两个瘾君子模样的家伙在半夜时会抱着枪缩在角落里打盹。弄出几箱,转手给那个在跳蚤市场边缘、什么都敢收的瘸腿老头,足够他换到能撑过这个月的食物和一個相对安全的角落。 夜色深沉,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鱼腥、机油和腐烂木头的混合气味,吹拂着库尔干裂的脸颊。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贴着仓库斑驳潮湿的外墙移动,每一步都落在风声或远处轮船汽笛的掩护下。他对付那个锈迹斑斑的老旧挂锁花了不到五秒,技巧娴熟,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比韦恩庄园车库那个锁给他带来的挑战还要小。 推开一道仅容侧身通过的缝隙,他如同滑溜的泥鳅般钻了进去,迅速将门虚掩。 仓库内部空间逼仄,堆满了破旧的渔网、生锈的铁锚和废弃的木箱,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他目标明确,绕过这些无用的垃圾,直奔最里面那几箱贴着花哨外国标签的香烟。 就在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磨得锋利的小刀,准备划开最外面箱子上的胶带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戏谑,仿佛刚睡醒的猫咪般的女声,从他头顶黑暗的横梁上传来。 “新手总是挑最显眼、最笨重的东西拿,嗯?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似的。” 库尔浑身一僵,血液几乎瞬间逆流,冲上头顶后又迅速冻结。他猛地抬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骨。 只见一道窈窕矫健的黑影优雅地蹲在粗大的木制横梁上,即使在几乎完全的黑暗中,也能凭借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出那身贴合的黑色皮衣勾勒出的充满力量感的完美曲线。她脸上戴着样式奇特的护目镜,嘴角弯起一个猫一般狡黠而危险的弧度。 是猫女。塞琳娜·凯尔。库尔在旧报纸的社会版(关于韦恩的绯闻猜测)和犯罪版块的夹缝里(关于珠宝失窃的报道)都见过她的照片和素描。 几乎在认出对方的瞬间,库尔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这是多年巷中求生的本能。 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野猫般向后弹去,脊背撞在一个冰冷的铁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将手中那把小刀迅速横在身前,刀刃向外,眼神如同受困的野兽般警惕、凶狠地盯住上方的不速之客。 猫女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发出一声轻蔑又带着点欣赏的轻笑,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从高高的横梁上悄无声息地跃下,落地时连灰尘都未曾惊起多少。 她站定身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紧绷如弓弦的库尔,目光在他营养不良的苍白脸颊、深陷的眼窝以及那身破旧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衣服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他紧握小刀、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却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上。 “放松点,小野猫。”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带着小钩子的磁性,在这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对你和这些廉价的烂烟没兴趣。只是刚好路过,看到有人在我的……嗯,‘备用采购点’里,用这么笨拙的手法干活,忍不住下来打个招呼。”她刻意加重了“我的”和“笨拙”这两个词。 库尔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放松丝毫警惕,肌肉依旧紧绷,计算着逃跑的路线和可能存在的反击机会,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他沙哑地开口,试图虚张声势,掩盖声音里因虚弱和紧张而产生的颤抖:“这是锯齿帮的地盘。” “噢,我当然知道。”猫女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动着垂在身侧的鞭子,那鞭子在黑暗中像一条蛰伏的蛇,“一群没断奶、只会虚张声势的小混混。不过……” 她话锋一转,护目镜后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锐利,“你比他们可有意思多了。眼神里有东西,不像那些空壳子。” 她向前轻盈地走了一步,库尔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向后缩去,背脊紧紧抵住了冰冷粗糙的木箱,退路已绝。 “你盯着这里三天了。脚步放得够轻,眼神也够活,开锁的手艺……嗯,马马虎虎,还算看得过去。” 她歪着头,像是在评估一件刚刚入眼的、有些特别的小玩意儿,“但你的功课没做足,小笨蛋。这仓库里真正值钱的小玩意儿,上个月就被我‘预定了’。坏我的规矩,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库尔手中那把小刀,仿佛在考虑该拿走他什么东西作为赔偿。 库尔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屈辱感攫住了他。他以为自己足够小心,观察得足够仔细,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视野,他的一切行动早就在这位黑夜女王的监视之下。这种认知比直接的对抗更让他感到无力。 猫女看着他脸上无法掩饰的挫败和依旧强撑的凶狠,忽然像是失去了逗弄的兴趣。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算了,看你这样子,瘦得只剩骨头了,也榨不出什么油水。看在你还算有点潜质的份上,给你个忠告,算是交个学费——”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近乎认真的告诫意味:“在哥谭,想从蝙蝠和他的那些‘阔佬朋友’们口袋里掏东西,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能不能扛住被扔进黑门监狱最底层,或者……被那家伙的拳头直接砸进ICU的准备。” “阔佬朋友”。 这个词像一道带着电流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劈中了库尔。他猛地抬起头,忘记了此刻的危险处境,目光灼灼地看向猫女,试图从那副深色的护目镜后面,读出她真实的想法。她是随口用这个词来指代那些富人,还是……意有所指?她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蝙蝠侠和韦恩之间关联的内情? 猫女似乎轻而易举就看穿了他瞬间的震惊和探究,发出一声了然而略带嘲弄的轻笑:“别摆出那副样子,小家伙。这城里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点边角料。 蝙蝠侠盯着所有闪闪发光、或者他认为是‘他的’的东西,而他的‘好朋友’布鲁斯·韦恩,恰好拥有这城里最多、最闪亮的玩意儿。你想碰这些,就等于同时招惹了阴影里的蝙蝠和阳光下的钱袋子。 你觉得,你这小身板,能经得起哪一边的折腾?”她的话语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库尔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我……我没想再碰韦恩的东西。”库尔低声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真实经历的懊恼和后怕。 他已经为那次鲁莽的闯入付出了足够的代价,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感觉记忆犹新。 “最好是。除非你活腻了。”猫女再次走近他,这次的距离近得库尔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野性而迷人的香气,与她此刻身处环境的污浊形成鲜明对比。她突然伸出戴着黑色哑光手套的手指,以库尔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动作快如闪电,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精准和戏弄。 “听着,牢牢记在心里,想在这座吃人的城市里活下去,眼睛要放亮,像我们一样,”她指了指自己,又意指库尔,“但目标要放小,小到不起眼。别总是不自量力地盯着天上飞的蝙蝠和他那些金光闪闪的‘亲戚’。”她刻意加重了“亲戚”这个词,护目镜后的眼神里闪烁着玩味而复杂的光芒,仿佛在暗示一个圈内人才懂的公开秘密。“像我们这样的,巷子里的野猫、阴沟里的耗子,就该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地盘里,找那些不会被大人物们注意到的残羹冷炙。至少……”她的目光扫过库尔瘦弱的身体,“在你真正长出能保护自己、也能挠伤别人的锋利爪牙之前,是这样。” 说完这番近乎教诲的话,她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库尔,仿佛他只是这仓库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她优雅地转身,黑色披风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随即如同真正融入了阴影一般,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仓库深处堆积的杂物之后,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和一番如同烙印般敲打在库尔心上的残酷生存哲学。 库尔在原地僵立了许久,直到确认她的气息彻底消失,才缓缓松懈下来。 紧绷的肌肉传来酸胀的疼痛,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此刻被仓库的阴冷一激,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紧握着小刀的手,那颤抖不知是因为脱力、后怕,还是因为某种被点燃的、不甘的火焰。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几箱曾经代表着他生存希望的香烟,它们此刻仿佛成了愚蠢和冲动的象征。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这污浊冰冷的空气,将小刀收回鞘中,转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栽了跟头的仓库。 那几箱东西不再属于他,但猫女——塞琳娜·凯尔——用她独特的方式,给他上了来到哥谭后最重要的一课。 她不仅间接印证了他关于“韦恩-蝙蝠侠”紧密关联的猜想(“亲戚”),更给他指明了一条看似屈辱、狭窄,却可能真正能让他活下去的路径——远离那些他无法抗衡的风暴中心,在底层世界的灰色缝隙里挣扎求存。 接下来的几天,库尔像个真正的幽灵,在哥谭东区更破败、更混乱的街区游荡。他不再试图挑战任何有组织的势力,哪怕是最低级的帮派。 他利用猫女“目标要小”的教诲,开始寻找更微不足道的机会。 他帮一个脾气暴躁的杂货店主赶走了试图勒索的小混混,换来了几个临期的罐头;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帮一个迷路的送货员找到了捷径,得到了一点微薄的酬劳;他甚至捡拾一些别人丢弃的、尚能使用的零件,在瘸腿老头的摊位上换几个硬币。 这些收获微薄得可怜,远不如干一票“大的”来得痛快,但至少,他能感觉到那始终悬在头顶的、来自蝙蝠侠或韦恩的无形压力,似乎减弱了一些。他像一只受伤后舔舐伤口、重新学习捕猎的幼兽,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的爪牙,只在最安全的时候,才展露一点点赖以生存的技巧。 毕竟在哥谭,活下去才是一切。 库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废弃教堂,从怀里掏出那个用旧报纸仔细包好的三明治。这是他用一下午帮工换来的——帮杂货店主搬运沉重的货箱,双手被粗糙的纸箱边缘磨出了好几道血口。 他蜷缩在熟悉的长椅上,借着从彩绘玻璃破洞透进来的月光,一点点咬着冰冷的食物。每咀嚼一下,下颌都传来酸胀的疼痛。 教堂空旷的穹顶下,只有他细微的吞咽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几片面包屑从指间滑落,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重新塞进嘴里。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在原来世界的巷子里,和野狗争抢发霉面包的日子。 至少现在比那时候好,他还能在屋顶下吃东西。 三明治很快吃完,饥饿感却没有完全消失。他舔了舔手指,把报纸展平,准备留着下次再用。就在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流浪汉拖沓的步子,也不是神父沉稳的节奏。这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认的目的性,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库尔立刻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滑到长椅下方阴影最浓重的地方。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藏在袖口里的小刀,冰冷的刀柄让他因疲惫而迟钝的神经重新绷紧。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片刻。 然后,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一道狭长的影子先于人影投了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缓缓拉长。 一周大概更一章吧,目前还在学校学习,哪天作业少就挑哪天更新 天呐“黑石”太好玩了(更新慢肯定不是我沉迷玩游戏导致的[狗头叼玫瑰]) 隔壁的观影文看一下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猫女 第13章 没有选择 门轴吱呀作响,在空旷的教堂里激起回音。库尔蜷缩在长椅下的阴影里,屏住呼吸,手中的小刀握得更紧。他能感觉到灰尘正悄悄钻进他的鼻孔,但他不敢动弹分毫。 预想中粗暴的闯入或是试探性的搜寻并没有发生。那脚步声在门口停顿片刻后,便以一种均匀而谨慎的节奏向内走来,不像是搜寻,更像是一种…确认。 脚步声在他藏身的长椅附近停了下来。库尔能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鞋面上沾着些许夜间的露水,裤线熨烫得笔挺。这不是街头混混的打扮,也不是警察的制式皮鞋。 “库尔先生?” 一个温和、沉稳的男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在教堂的空间里清晰可闻。这声音里没有威胁,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平静。 库尔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他在判断,这是否是某种诱他现身的伎俩。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戒备,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我没有恶意。我受卢修斯·福克斯先生委托前来。福克斯先生是韦恩企业的首席执行官。他有一份工作机会,想提供给像您这样…需要机会的年轻人。” 什…么……? 韦恩企业? 这个名字像一道电流穿过库尔的脊髓。他心脏猛地一缩,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因为一种“终于来了”的沉重预感。猫女的警告言犹在耳,而韦恩的阴影,果然以另一种方式笼罩了下来。 这不是偶遇,精准的找到他临时的藏身之所,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几秒钟的沉默后,库尔缓缓地从长椅下挪了出来。他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刻意表现出一种落魄者的狼狈和警惕,目光快速扫过来人。 那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气质干练,眼神锐利却不逼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夹,没什么东西的样子。 “什么工作?”库尔的声音因为长时间屏息而有些沙哑,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只有困惑和一丝恰当的渴望,而非内心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 男人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打印精美的聘书,递了过来。“韦恩企业旗下,‘遗落时光’古董书店,正在招聘一名夜间整理员。主要负责书籍的归档、清洁和一些简单的库存管理。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六点。福克斯先生认为,这份工作或许适合您。” 库尔接过那张纸,指尖感受到纸张优质的质感。职位、职责、薪酬——对于一个夜间整理员来说,这份薪水高得有些不合理。而工作地点,一家韦恩旗下的古董书店?这简直是把“监控”和“陷阱”两个词写在了脸上。 韦恩,还是韦恩。 他还没放过我,仍然怀疑着我。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滴水不漏的男人:“为什么是我?我们并不认识。”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化的微笑:“福克斯先生偶尔会关注一些本市的慈善项目。他注意到了您在社区厨房的…短暂服务经历,认为您或许值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当然,这只是一个尝试性的提议,您有权拒绝。” 完美的借口。库尔几乎要在心里冷笑。用慈善作为幌子,将监视包装成施舍。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接下来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好,祝你好运”这么简单。这根本不是提议,而是最后通牒的文明版本。 他低头看着聘书,大脑飞速运转。接受,意味着主动走进对方设置的牢笼,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传感器下,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拒绝?在哥谭,拒绝韦恩的“善意”,尤其在他已经引起对方警觉的情况下,后果不堪设想。他可能会因为各种“意外”而消失在某个巷尾,或者被以莫须有的罪名丢进监狱。 生存,还是自由?这瞬间,库尔发现他其实没有选择。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苦涩和那股想要将聘书撕碎的冲动。他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混杂着感激和不安的表情,恰到好处地符合一个走投无路又突然看到希望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我…我需要这份工作。”他小声说,手指微微蜷缩,捏紧了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谢谢…谢谢福克斯先生。” “很好。”西装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这是书店的地址。明晚十点,会有人在那里等你,告诉你具体的工作内容。”他又递过来一张只有地址的名片。 说完,他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声依旧平稳,消失在教堂门外的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库尔独自站在空旷的教堂里,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而冰冷的光影。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聘书和地址,纸张边缘几乎要被他攥出褶皱。 “遗落时光”古董书店。名字倒是贴切。 他知道,从他接下这份工作的那一刻起,一场无声的战争就正式开始了。他是被困在网中的飞蛾,而织网的人,正在网络的另一端,冷静地观察着他的每一次挣扎。 他小心翼翼地将聘书折好,塞进内袋,紧贴着他藏起来的、那片从仓库角落找到的奇异金属碎片。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教堂。月光下,剥落的壁画显得模糊而哀伤,长椅的阴影在地面拉得很长,像是凝固的时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旧木头和一种冰冷的寂静。他在这里短暂地找到过一丝喘息之机,而现在,连这最后的角落也不再安全。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融入阴影的雕像,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的存在。许久,他才挪动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消失在教堂更深的黑暗里。 未来,谁说的准呢? 入住书店说是 祝贺!![害羞] (1999字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没有选择 第14章 书店里的工作 “遗落时光”古董书店坐落在哥谭老城区一条僻静的街道尽头,夹在一家早已歇业的钟表修理铺和一家散发着浓郁草药气味的神秘学商店之间。 它的门面古朴,深色的木质招牌上,花体字的金漆已经有些剥落。 推开那扇沉重的、带着黄铜铃铛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旧纸张、皮革装订、干燥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蜂蜡保养品的气味便扑面而来,仿佛将人瞬间拉离了哥谭喧嚣而危险的现代街头,投入一个沉默而拥挤的时空胶囊。 库尔在晚上九点五十分准时站在了店门外。他穿着自己最干净(尽管依旧洗得发白)的裤子,和一件从慈善救济站得来的、略显宽大的格子衬衫。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出于激动,而是为了压下胸腔里那股沉甸甸的、如同踏入陷阱猎物般的窒息感。他推开了门。 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店内灯光昏黄,主要光源来自几个镶嵌在深色木质书架上的阅读灯,以及柜台后的一盏绿色玻璃罩台灯。光线所及之处,是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毫无章法地塞满了各种尺寸、各种年代的书籍。更多的书堆放在地上,墙角,甚至垒成了临时的桌椅。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缓缓舞动。 一个穿着棕色羊毛马甲、头发花白稀疏的老者从柜台后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着他。老者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像是一只习惯了在暗处观察的老猫头鹰。 “库尔?”老者的声音干涩,带着长期被灰尘浸润的沙哑。 库尔点了点头。“我是。” “我是奥顿,这里的看管人。”奥顿指了指自己,“福克斯先生交代过了。你的工作很简单,但需要耐心和…安静。”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每天晚上十点前到,早上六点后离开。期间,除非有预约(极少),否则不会有人进来。你的任务是整理这些…”他挥了挥手,指向那一片书的海洋,“…混乱。按照书脊上贴的索书号,将它们归位。看不懂索书号没关系,墙上有示意图。除此之外,擦拭书架灰尘,保持地面清洁。不能损坏任何书籍,未经允许,不能将任何书籍带出店外。明白了吗?” 库尔再次点头。这份工作描述听起来枯燥至极,毫无技术含量,完美符合一个“被施舍”的临时工身份。 奥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老式的硬皮笔记本。“这是工作日志,每天开始工作和结束工作时,签上你的名字和时间。”他又指了指柜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那是内部通话器,如果有紧急情况——我是说,比如水管爆了或者失火——按红色按钮,会连接到安保部门。不过我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 库尔接过日志本,指尖感受到皮革冰凉的触感。他翻开一看,里面是空白的,只有日期栏被提前打印好了。他拿起旁边一支拴着细链的钢笔,在今晚的日期下,工整地签下了“库尔”,并写下了时间:22:03。 奥顿看着他写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说着,从柜台后拿起自己的旧帽子和一把长柄雨伞,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向门口。“记住,安静。书籍不喜欢吵闹。”铃铛再次响起,门被关上,从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库尔被独自留在了这片寂静的、由纸张和文字构成的森林里。 他没有立刻开始工作。他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调动起全部感官,倾听着。只有老旧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偶尔不知从哪个书架深处传来的、如同叹息般的细微“嘎吱”声。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空间,天花板的角落,书架的缝隙,那些昏暗的阴影处……他在寻找,寻找那些必然存在的、沉默的“眼睛”。 它们无处不在。微型摄像头的镜头在昏暗光线下,像一颗颗凝固的水珠,巧妙地隐藏在书架顶部的装饰线条后,或是伪装成某个书籍装订上的金属饰钉。他几乎能想象出在某个地方,也许是韦恩塔的深处,也许是那个传说中的蝙蝠洞,屏幕正亮着,分割出无数个此刻书店内的画面,而他的影像,正位于画面的中央。 一个**裸的、毫无**的舞台。 库尔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弯了一下,一个无声的冷笑。他走到最近的一堆散落书籍前,蹲下身,开始按照墙上的索书号示意图,笨拙地辨认起来。他故意放慢动作,显得生疏而吃力,时不时需要反复对照,将几本明显不属于同一类的书错误地归拢到一起——一个符合他“受教育程度不高”人设的、完美的表演。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库尔像一只工蚁,在书堆间机械地移动,将一本书从地上拿起,擦拭灰尘,辨认索书号,再踩着吱呀作响的移动楼梯,将其塞回某个拥挤书架的空隙里。他的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具疲惫的躯壳。 然而,在这层厚重的伪装之下,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他记住了每一个摄像头的大致位置和角度,在心中勾勒出它们的监控盲区——那通常是两个高大书架之间形成的狭窄缝隙,或是楼梯下方被阴影笼罩的角落。他在“偶然”整理到某些特定区域时——比如存放哥谭早期城市档案、韦恩家族历史(非机密部分)、甚至是些涉及物理学和神秘学的旧书区域时——会“不经意地”多停留几秒,手指“笨拙地”拂过书脊,目光“茫然地”扫过那些晦涩的标题。 他不敢表现出任何明确的兴趣,任何一丝对特定知识领域的渴求,都会立刻引起监视者的警觉。他只能像一块海绵,被动地、零碎地吸收着周围环境里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深夜两点左右,在一处摄像头视野被一个巨大地球仪部分遮挡的角落,库尔在整理一堆关于欧洲建筑史的旧书时,手指碰到了一本夹在其中、没有索书号、封面异常光滑坚韧的册子。 它更像是一本私人笔记。 库尔心中一动,保持着蹲姿,利用地球仪和自身身体的遮挡,迅速而无声地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不是印刷的文字,而是手绘的图表和潦草的笔记。那图表看起来像某种能量矩阵,线条交错,标注着他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而在图表的一角,绘制着一个简单的、类似音叉的图案,旁边用花体英文写着一个词:“调谐…” 后面的字迹被一块墨渍污染,模糊不清。 调谐?调谐什么? 就在他的目光聚焦在那个音叉图案的瞬间,异变陡生。 库尔感到太阳穴猛地一胀,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眼前的书页、周围的书架、乃至整个书店的昏暗光线都开始扭曲、波动,像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他的脊椎急速窜升,耳边响起了某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颅内回荡。 紧接着,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见蝙蝠侠那黑色的披风在狂风中剧烈翻飞,背景不是哥谭熟悉的街景,而是一片扭曲的、闪烁着不祥紫色与绿色光芒的虚空。 他看见那个音叉的图案被放大,悬浮在一片混沌之中,其尖端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所过之处,空间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布满裂痕。 他看见自己原来世界的景象——A3区那宁静的针叶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枯萎、化为灰烬,不是燃烧,而是直接分解成虚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现实层面直接抹去。 最后,是一个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感觉:一种被撕裂的剧痛,仿佛他的存在本身正在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向相反的方向拉扯,即将粉碎。 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库尔猛地闭上眼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眩晕和恐惧。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视觉和听觉已经恢复正常,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与此同时,在蝙蝠洞内,监控库尔生命体征的屏幕边缘闪烁起警示黄光。数据清晰地显示,就在刚才那一两秒内,他的心跳和大脑活动如同经历了剧烈冲击般骤然飙升,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 更令人费解的是,书店内最精密的几个环境传感器,也在同一瞬间捕捉到了无法解释的、极其微弱的空间扭曲读数。生理异常与环境扰动,在时间上完美同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视觉和听觉已经恢复正常,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次预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强烈,而且直接与这个音叉图案相关联!这东西看起来与这个书店格格不入,更像是什么研究笔记的残页,但它竟然能直接触发自己的能力?! 他不敢再多看哪怕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仿佛那册子烫手一般,迅速将册子合拢,将它塞回了那堆建筑史书籍的最底层,并用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将它牢牢压住。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他的表情始终保持着麻木的疲惫,尽管他的指尖还在轻微的颤抖。 他继续工作,但那个奇特的音叉图案和“调谐”这个词,却像种子一样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这与他的预知有关吗?与那两个相互挤压的世界有关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看似纯粹的囚笼,似乎也藏着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 凌晨四点,是人最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刻。库尔利用去后院小仓库取清洁工具的短暂时间,快速扫了一眼那个堆满杂物的空间。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他瞥见了一个被遗弃的、老式的手摇式计算器,而在计算器旁边,半掩在一张旧帆布下,露出一角泛黄的图纸。 他不敢停留,取了抹布和水桶就立刻退回店内。但就在那惊鸿一瞥中,他看到了图纸上绘制着的、熟悉的哥谭街道网格,而在某个区域的边缘,用一种截然不同的绘图风格,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几乎褪色的字符——那形态,与他原来世界A3区的某种区域代码,有着惊人的相似! 时空错乱感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才稳住身体。这不是幻觉。两个世界的痕迹,正在这里,在这个被严密监控的书店里,以一种无人察觉的方式,悄然重叠。 早上五点五十分,库尔将最后一本关于维多利亚时代园艺的书塞回书架。他回到柜台,在工作日志上签下了离开的时间:05:55。他的字迹依旧工整,带着一丝刻意的笨拙。 六点整,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奥顿推门而入,带着室外的清冷空气。他看了一眼库尔,又扫视了一下店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结束了?”他干巴巴地问。 “是的,先生。”库尔低声回答,垂下眼睑。 奥顿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库尔走出“遗落时光”书店,清晨灰白的光线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疼。他深吸了一口哥谭早晨污浊但自由的空气,感觉像是刚从深水中浮出。一夜的体力劳动让他肌肉酸痛,但精神却因为那些意外的发现而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深色的木门。这里确实是牢笼,是舞台。但或许,在那些被遗忘的字里行间,在那些无人关注的灰尘之下,也藏着能解开他命运枷锁的、幽灵般的线索。 他拉紧了单薄的衣领,汇入早起的人流,背影看起来依旧疲惫而平凡,而他内心中汹涌着的潮流,却无人知晓。 哈哈也是突然更新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来点人说话吧[可怜][可怜][狗头叼玫瑰] 我怎么一章多一章少的?[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书店里的工作 第15章 重叠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库尔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遗落时光”书店里重复着枯燥的整理工作。他的动作依旧显得笨拙而迟缓,仿佛完全沉浸在这片文字的泥沼中,无力挣扎。但在那副麻木的外表下,他的感官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持续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那本关于音叉的笔记和随之而来的强烈预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意识深处。他不敢再去主动触碰那本册子,甚至刻意回避那个区域。但他知道,仅仅回避是不够的。那个图案,那个词,以及预知中展现的两个世界崩溃的景象,已经成为他必须面对的谜题。 他开始有意识地将整理工作的重心,向那些可能隐藏着相关线索的区域倾斜——不是直接奔向神秘学或高能物理,而是更迂回地,从边缘开始。 他“笨拙”地整理着关于声学原理的旧教材,手指在描述共振频率的图表上“茫然”地划过;他“费力”地将一堆十九世纪探险笔记归位,目光在描述奇异地理现象(或许与空间异常有关?)的段落上“无意”停留;他甚至花了一整个晚上,“毫无效率”地整理一堆废弃的工程蓝图,希望能再次发现类似那张带有A3区代码的泛黄图纸。 这是一种极其耗费心力的表演。他必须在监控下,将自己真实的意图层层包裹,用无数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来掩盖那一个真正有意义的目光停留。每一次看似偶然的发现,都需要精心的设计和漫长的铺垫。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而唯一的观众,正通过无数双冰冷的电子眼,审视着他的每一个最微小的颤动。 奥顿每晚准时出现,又准时消失,像一座会移动的古老摆钟。他对库尔的工作效率从未发表过评论,只是偶尔会用那双锐利的、藏在镜片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扫过库尔忙碌(或看似忙碌)的身影。库尔无法判断这目光是单纯的监视,还是隐含了更深层的意味。 就在库尔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和徒劳的搜寻逼入绝境时,转机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悄然降临。 当时他正在整理一堆关于城市发展与市政规划的旧档案。这些档案年代久远,纸张脆弱发黄,散发着陈腐的气味。他需要将它们按照年份和区域分类。这工作繁琐至极,正好符合他“能力有限”的设定。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个高大的书架,将档案一份份摊开在面前,慢吞吞地辨认着上面模糊的印刷字迹和手写标注。 时间已近凌晨三点,疲惫如同浓稠的墨汁,浸染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意识也有些模糊。就在他强打精神,拿起一份标注为“1938-1945年,哥谭市东部区域地下管网及早期建筑地基勘测报告(编号:GT-E-734)”的厚重档案时,他的指尖在接触到那粗糙纸面的瞬间,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如同触电般的麻痹感! 不是预知!这次的感觉截然不同。没有破碎的画面,没有刺耳的嗡鸣,而是一种更直接、更物理层面的共鸣。仿佛他手指下的不是纸张,而是某个巨大能量体系的一个微弱接口。 他下意识地翻开了这份档案。里面是大量枯燥的技术图纸、土壤样本分析数据和密密麻麻的工程笔记。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飞速掠过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专业内容,最终停留在了一页附在最后、似乎与主体报告关联不大的手绘示意图上。 那张图描绘的似乎是某个早期、后被废弃的地下建筑结构雏形,绘制得相当粗糙。但吸引库尔目光的,是图纸边缘,绘图者用红色铅笔草草勾勒出的几个几何标记。那是一种极其简练的、由直线和特定角度构成的符号,与他原来世界中,用来标识城市能量节点(一种基于地脉理论的古老城市规划概念,在他原来的世界也近乎传说)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就在他认出这符号,心神剧震的刹那,强烈的预知感再次不受控制地席卷而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破碎的画面,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空间错位感。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地晃动、重叠。昏黄的书店灯光与A3区别墅外那片针叶林在晨雾中的朦胧景象交织在一起;手中泛黄的图纸上,那红色的几何标记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微弱的光芒,与他记忆中A3区郊区地图上某个不为人知的古老石刻的图案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他甚至能同时闻到书店里陈旧的纸墨味和针叶林特有的清冷松香…… 两个世界的影像、声音、气味,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粗暴地混合、涂抹在他的感知中。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胃部剧烈地翻搅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地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种可怕的重叠持续了大约五六秒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库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挣扎出来。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图纸,那红色的标记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铅笔痕迹。 在精神与□□的双重虚脱中,一句用他母语构成的、压抑到极点的嘶哑气音,不受控制地从他齿缝间漏出: “世界的…边界…要碎了…” 这句话轻得如同叹息,几乎微不可闻。然而,在蝙蝠洞的音频增强系统里,这陌生的音节被清晰地捕捉、记录,并再次标记为与之前的生理异常、环境扰动同步发生的“高优先级异常事件”。尽管语义暂时无法破译,但其出现的模式——紧随于一次强烈的、可被仪器观测到的“现实扰动”之后——使得其潜在的重要性急剧上升。 但库尔知道,那不是。 他猛地意识到,他的预知能力,不仅仅是对未来灾难的模糊警示,更是一种对两个世界之间脆弱连接点的感知。当两个世界的“坐标”在某种条件下(比如这份特定的档案,这个特定的符号)发生重叠或共鸣时,就会在他这里引发剧烈的反应。 这份1938-1945年的地基勘测报告,这份被遗忘的图纸,这个红色的标记……它们指向的,不仅仅是哥谭地下的某个古老结构,更可能是两个世界现实壁垒最薄弱的点之一!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份档案合拢,将它混入一堆已经整理好的、无关紧要的市政报告之中,没有做出任何标记。他不能表现出对这份档案的任何特殊兴趣。但他已经将那个档案编号——GT-E-734——牢牢刻在了脑海里。 剩下的工作时间,库尔是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的。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他几乎无法维持基本的表演。他只是机械地移动着,将书籍归位,擦拭灰尘,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音叉,能量矩阵,空间裂痕,现实壁垒的薄弱点……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正在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他似乎触碰到了一个远超他想象的、关乎世界存亡的秘密边缘。而这个秘密,竟然就隐藏在这间看似普通、实则被严密监控的古董书店里。 当清晨六点的钟声传来,奥顿准时推门而入时,库尔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在工作日志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比平时更加潦草、虚弱。 “你看上去很糟。”奥顿难得地开口评论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 “有点…累了。”库尔低着头,声音沙哑。 奥顿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库尔几乎是踉跄着走出了书店。清晨的阳光对他来说过于刺眼。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心脏缓慢而沉重地跳动。 他原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囚笼,一个考验场。但现在他发现,这里更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尘埃的谜题中心。韦恩,或者说蝙蝠侠,将他放在这里,真的仅仅是为了监视吗?还是说,他们也在利用他这独特的、能感知世界重叠的“能力”,来探寻某些他们自己也尚未完全理解的真相?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和徒劳地搜寻了。他必须更主动,更巧妙。那个档案编号GT-E-734,将是他下一步行动的关键。 他抬起头,望向哥谭渐渐苏醒的天空,灰蓝色的穹顶上掠过几只飞鸟。这个城市隐藏的秘密,比它表现出来的黑暗,还要深邃得多…… 哈哈,居然更新 但是我隔壁那篇文已经好久没更了[捂脸笑哭] 来人说话[可怜][可怜]评价一下呗[可怜][可怜] -- (小声bb)其实作者超喜欢窥屏的,但是有应必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重叠 第16章 警报器 蝙蝠洞的寒意,是种能将思维冻结成锐利冰晶的绝对低温。 布鲁斯·韦恩置身于这片属于蝙蝠侠的黑暗核心,目光如同手术刀,解剖着主屏幕上并排陈列的数据流。左边是“遗落时光”书店的实时监控画面,库尔正抱着一摞书,步履蹒跚地挪动着,表情是惯常的麻木与疲惫。右边,则是几段被高亮标记的历史记录。 他调出了第一段记录——库尔接触那本音叉笔记的瞬间。画面里,库尔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直了零点几秒。几乎同时,右侧的数据面板清晰地显示出一条陡然飙升的红色曲线(心率)和一条剧烈跳动的黄色曲线(神经电活动),旁边弹出一个小窗口,简短地标注着:“环境传感器 B-7:检测到**型空间扭曲读数,幅度极微,持续1.7秒。与目标生理峰值同步。” 接着是第二段,库尔瘫坐在GT-E-734档案旁,脸色惨白,汗湿重衫。数据面板再次重现了类似的峰值模式,甚至更为剧烈。而新增的音频分析窗口,则循环播放着一段经过降噪和增强处理的、嘶哑而陌生的音节: 【世界的…边界…要碎了…】 阿尔弗雷德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控制台边缘。“看来我们这位年轻的客人,携带的不仅仅是一段悲惨的过往,”他平静地陈述,目光扫过屏幕上库尔虚脱的脸和那句怪异的话语,“他的身体,似乎成了一座对我们而言完全陌生的……地震仪。” “不是地震仪,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的声音低沉,带着长时间分析数据后的沙哑,但逻辑链条清晰得可怕。“地震仪感知的是地壳的震动。他感知到的东西,层级更深。”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了哥谭市的地图,并将库尔两次强烈反应的坐标——书店,以及更早之前在社区厨房的异常生理数据——标记在上面。 “看这里,还有这里。每一次,他的生理异常都与一次无法用现有物理模型完美解释的微观空间扰动完全同步。这不是巧合,是共振。”他放大了一张库尔产生预知时,其周围空气中灰尘悬浮模式的微观分析图,“他的神经系统,或者说他的整个存在,在与某种我们无法直接感知,但仪器可以勉强捕捉到的‘现实结构应力’发生共振。” 阿尔弗雷德若有所思:“所以,他在车库入侵时的笨拙,在小丑事件前的焦躁……并非单纯的恐惧或运气?” “回溯分析显示,在那些事件发生前,他都出现过类似但更微弱的生理前兆。他不是‘看见’未来,阿尔弗雷德。他是在‘感受’导致未来那些事件发生的、更深层的现实扭曲。就像皮肤能感知到气压变化,预示着风暴来临。”布鲁斯关掉了地图,屏幕上再次只剩下库尔在书店里缓慢移动的实时画面,“他的来历不明,语言未知,却能引发并感知这种层级的现象……最合理的推论是:他本身就不是我们这个现实结构稳定的一部分。他的出现,就是一次创伤的后果,而他,成了这次创伤的**传感器。” 这个结论让蝙蝠洞陷入短暂的沉默。库尔的形象,从一个需要监控的潜在威胁,一个值得警惕的谜团,转变成了一个更加复杂、也更具风险的存在——一个行走的、痛苦的早期预警系统。 “那么,您的策略是?”阿尔弗雷德最终问道。 布鲁斯的视线牢牢锁定的监控画面。画面里,库尔正“笨拙”地试图将一本厚皮书塞进一个明显空间不足的书架缝隙,动作迟缓而低效。但布鲁斯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层表演,看到了其下隐藏的、正在黑暗中盲目摸索的敏锐感知。 “被动观察已经不够了。”布鲁斯做出了决定,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只有绝对的理性,“我们需要主动‘校准’这个传感器。需要理解他感知到的‘应力’究竟对应着什么,源头在哪里。” 他调出了蝙蝠电脑的档案库,屏幕上快速闪过一系列关键词:“卡夫卡式空间悖论”、“维度折叠早期理论”、“齐默曼关于现实稳定性的假设”……他筛选出几份真伪混杂、晦涩难懂,但主题都隐约指向空间异常和非主流物理学的论文或手稿扫描件。 “通过奥顿,或者利用整理工作的‘偶然’,将这些资料置于他可能发现的路径上。”布鲁斯指令道,“观察他接触这些信息时的反应,生理的和行为的。看他是否会试图寻找更多,看他是否能将这些碎片与他感知到的东西联系起来。” 这不再仅仅是监视,而是在迷宫中为那只感知敏锐的老鼠设置特定的、带有标记的路径,以观察它会奔向何方,并试图理解它究竟在迷宫中感知到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投石问路。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布鲁斯冷硬的侧脸,“但您必须考虑,老爷,如果他所‘共振’的威胁真实不虚,且远超我们的预估……将他置于漩涡中心,是否……” “如果他感知到的是真的,那么哥谭,乃至这个世界,可能正面临一种我们无法常规探测的毁灭。”布鲁斯打断了他,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屏幕上那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年,“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早的警报器。我们不能关闭它,只能尝试去理解它刺耳鸣叫的含义。” 他最终关掉了主屏幕,洞内陷入更深的黑暗,只有控制台的微光映亮他下颌坚毅的线条。 “他能在黑暗中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布鲁斯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像是一个最终的判决,“现在,我们必须知道他听到的是什么,以及……当那声音越来越大时,他会做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居然连着更新两天,激不激动?兴不兴奋?[狗头叼玫瑰] 可惜作业还没写完[捂脸笑哭] (滚回来更新)(滚回去写作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警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