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明灯》 第1章 女将军 瞿都,是夜。 驾—— “报!西北急报!沧、潭、镰三城被破,江将军下落不明。” 雨打在屋檐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荷花池上笼罩着一层薄雾。 江知卿执伞从亭中走出,她穿过石桥朝报信的士兵走去。 男人跪在雨幕中,低垂着头,他眸光微闪,随后一双浅绿色的绣花鞋便映入眼帘。 男人抬头便与一绿色罗裙的少女对上视线,少女容颜昳丽那双桃花眼看起来很是多情。 她与失踪的江大将军有七分相似,男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身份,江大将军唯一的妹妹。 那个十二岁名动瞿都的大才女。也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义妹,江知卿。 男人朝她身后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臣,陆梦非求见陛下!江将军至今下落不明,凶多吉少,沧、潭、镰三城失守。” 江知卿闻言脸色立刻便苍白了几分,兄长他出事了?江知卿几不可察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亭中之人见她这样,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江知卿行至亭中朝眼前身着明黄色黄袍的男人跪了下去。 “陛下,臣女自请出征寻找兄长下落,求陛下成全!。” 男人捏了捏眉心,他无可奈何的揉了揉江知卿的头发:“阿妤,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江知卿只是固执的看着他。 他望着少女固执的眼,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的了。 他在早年便深知一个道理,与其困住飞鸟,不如让她展翅高飞。 江知卿朝他磕了一个响头,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幕中。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他担忧的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陛下,江姑娘她……”远山烟雾缭绕,江知卿的身影融入其中直至消失不见。 “她不会回来了,她张开了翅膀变成了大连的鹰。她真正的成为了国师预言中的那个神女。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不是吗?” 他的声音空灵,仿佛藏有无尽的悲悯。他的眼中有着她永远也看不透的情绪,他的阿妤也不会看见,她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唉……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一声长叹过后又是一阵沉默,雾又大了。 “先前从未见过女人从军,简直离经叛道!” “荒唐!女人怎可行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江知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翊州,这一路上的流言蜚语不少。 她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路剿了不知道多少匪窝才到了翊州。 这一路上难听的消息,大部分都被景观帝力排众议的压了下去了,而她也因此打响了一些名声。 整个朝堂一时人心惶惶,他们都怕这位将门出身的大小姐扛不起这十几万的大军。 又怕她扛住这十几万大军,他们矛盾的没有掐灭这新生的嫩芽。一个剿了几个匪窝的女人跟扛起一个地方百姓安全的将军,这含金量是不同的。 更何况,一个女人怎么能骑在男人头上?何况这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这简直荒谬绝伦! 他们想要杜绝女人上战场入仕途这种情况,可在家国有难一个个都往后缩的时候,是女人站了出来。 江知卿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三连胜了,她眼中全是笑意。 连续好几个月的奔波劳累让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江知卿并不在意这些。 她随意抹了一把脸继续看地图,她是胎穿来的。在原世没体验过的亲情在这里体验到了,江知卿本人觉得还是挺魔幻的。 她奔波数日兄长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到她耳中,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就是尸骨无存。 她作为他的亲人却连替他们收敛尸骨都做不到,说不心痛是假的。 “阿妤你个小懒猫儿,太阳都爬上树梢了还赖床!” 江知卿困的睁不开眼,树枝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吵的她脑瓜子嗡嗡嗡的。 哥哥的呼喊仿佛就在耳边,江知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太阳彻底挂在天上她才睁开眼,一抬头便看见哥哥笑着的模样。她眨了眨眼,哥哥并没有消失,他不是幻觉?! 江知卿嘴唇嗫嚅了两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起身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睡一觉还睡傻了?不认得兄长啦?” 他语气欠揍,江知卿眼眶微红。她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他却笑着后退了一步对她摇了摇头。 江知卿看着他的脸,他脸色苍白嘴唇张张合合。江知卿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退,她话未到泪先落下。 “兄长,你究竟在哪?” 她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就开始变的透明,他对江知卿扯出一抹苍白的笑:“阿妤,回去吧。回到瞿都的富贵檐下,在这世道中保全自己。” 他话音刚落江知卿就眼前一黑,她猛的睁开眼,她巡视了一圈周围漆黑一片,自己这是在屋中。她坐起身来,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垂眸盯着自己素白的手指,她的手隐没在黑暗中,看的不真切。 她起身点灯,她手指修长白皙指腹有一层薄茧。这双手一看就让人觉得是用来玩墨弄文,而不是用来握剑斩敌的。 她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映照出一张美人面,嘴唇微抿一双眼睛桃花眼很是多情,她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张脸跟她上辈子那张脸很是相像,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上辈子的她左眼眼眶下是有一颗朱砂痣的。这张脸没有,她伸手将镜子扣在了桌面上。 这镜子是她来军中后将士们强行给添置的,说是不能亏待了将军的妹妹。江知卿只觉得心酸,她起身更衣往外走。 她上辈子就是个倒霉鬼,小时候被丢到孤儿院,磕磕绊绊的长大念完了大学。 给人打工被当压榨机用,出门买个苹果就被犯罪分子手起刀落解决了。 胎穿到这个世界也是倒霉,母亲早亡父亲战死沙场,剩下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照顾自己。 哥哥什么都不会甚至有些蠢,她小时候差点就死在这个亲哥手上。 哥哥“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然后消失了,江知卿垂眸敛下所以思绪。 “回到瞿都的富贵檐下……在乱世中保全自己……?兄长是想提醒我什么?” 她捻着手中的玉佩,那是兄长留给她的东西。 “瞿都……富贵……玉佩,皇宫?楼萧霜?” 江知卿只觉得挡在自己眼前的迷雾消散了一些,哥哥的失踪跟楼萧霜有关系。 “阿妤,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楼萧霜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畔,没有任何好处?他怎么知道?他知道?如果楼萧霜是参与让哥哥失踪的幕后黑手之一的话,那就正常了。 这么一想,怪不得兄长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他会那么无动于衷。 江知卿只觉得自己有些握不住笔,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明明知道我迟早会猜到的。她的眼中有复杂的神情,这是在逼我吗? 蜡烛燃烧的火焰映照出她瞳孔的颜色,她放下了手中的圣贤书握住了那把乱世修罗刀。 她又想到了先生自己关于“野心”那一课,她只觉得好笑。 野心?那不过是点燃这个王朝覆灭的火把罢了,他们要的是坐上那把象征着权力椅子。 而她江知卿要的不过是天下安宁,连续奔波数月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一个骗局。 她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你楼萧霜真是好手段! “报!蛮夷来犯!” 兵临城下,火烧眉毛。 江知卿爬上城楼,她手上握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剑身处刻了两个字,山海。 她身上穿着黑色紧身劲装,甲胄泛着冷冽的寒光,头发束成了高马尾。她的美眸中泛着冷光,抬手剑指天下。 敌方大帅将手中的大刀立在地面上,他双手交叠放在刀柄上闭眼假寐。江知卿的剑指着他的头颅,他睁开眼抬眸与城墙上的江知卿对上目光。 “是你。” 他的语气平静,江知卿对上了一双让她略感熟悉的眸子。 “好久不见了,江姑娘。” 江知卿还是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看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你还是那么固执,来吧,与我一战,这次我一定能赢过你。” 江知卿脚尖一点就这样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身后响起惊慌失措的喊声。 她借用手中的剑安稳落地,男人握住了手中的大刀。他看着这个昔日的宿敌,这会是他的机会,一个杀了她的机会。 承认自己比别人弱并不难,而他要做的就是超过那个人并且打败对方。这是她江知卿告诉他的道理,而今他站在离她不过一丈远的地方挑战自己昔日的信仰。 江知卿主动攻来,男人横刀来挡。他利用蛮力将江知卿推开,江知卿灵活的像一条鱼。 她利用身高优势躲开了男人的进攻,她手腕一翻长剑从她的指缝中窜了出去。 锋利的剑刃划伤了她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剑身。她握住了剑柄,往后一捅。 噗嗤—— 温热的血液溅在了她的侧脸上,她将山海拔了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响,江知卿将手中的剑转了转才收起来。 四面楚歌,江知卿转身注视着男人的眼睛,他的左手受伤了。 “你很无聊,廉洵” 这是她这几年唯一一句是跟他本人说的话,廉洵有些激动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 江知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廉统领的名头都打响了那么多年了,我不知道才有鬼吧? 江知卿将手中的长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她的身后是百万大军。 廉洵眼中是她看不懂的痴意,冷风扬起了她的披风。 她脸上是未干的血迹,他眼中的痴意像是在燃烧生命来点燃这簇火焰。 江知卿知道,打起来肯定是她吃亏。这个廉洵据传闻说是个疯子,如今一看传言果然不虚! 可廉洵却对江知卿作了一个长揖:“谋士以身入局,江姑娘我们后会有期。”谁跟你后会有期?我恨不得你别再来了,江知卿在心里默默吐槽。 廉洵说完便翻身上马离开了,江知卿目送他带兵离开。一如当年她目送他的马车离开瞿都,两次他都没有回头看。 这次他挥了挥手,活泼的一点都没有当年怯懦的影子:“江姑娘,我还会再来找你切磋的!”他大喊道。 江知卿看着他手上暴露在外的伤痕。沉默了,这人是真不怕感染,厉害了! 江知卿觉得有些丢人便没吭声,直到眼前最后一个小点都消失在眼前她才回头往城内走。 城内的将士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关切的看着她。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也清楚眼前的这位新大帅是真的有些本事。 她的本事在他们之上,他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最基本的尊重应该给她。 风雨欲来,今晚注定会发生些什么。 江知卿回到屋子里,她将剑尖上的血一点点用手帕擦净,廉洵只是来找自己打架的。江知卿不懂他的动机,既然是来找自己约架带那么多兵是什么意思? 他廉洵是在怕我?战无不胜的南蛮战神败给了她江知卿,她的名声在这一晚肯定会打响。 我还漏算了什么吗?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 不对!调虎离山,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我,是楼萧霜!他们在捧杀我,好笑。 瞿都……廉洵……屈辱,楼萧霜有危险,江知卿将长剑收入鞘中,尽数敛去了山海的锋芒。 她脚尖一点凌空起飞,她快步朝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她迅速的收着重要的信件,如果他们要对楼萧霜动手的话她保不住他。 楼萧霜不管跟哥哥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我都不能弃他于不顾。他毕竟于我有救命之恩,等等!江知卿握紧了拳头。 谋士以身入局,廉洵临走前的那句话与楼萧霜的声音重合。 水清则无鱼,阿妤你还不懂吗? 谋士以身入局……水清……则无鱼…… 少女的手指紧攥成拳,她眼中有难过的神情。她放下了刚收拾好的包裹,水清则无鱼……楼萧霜你真是好样的!她松开了双手,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你又骗了我一次,楼萧霜这是你骗我的第三次。” 少女捏紧了手中的剑,她的声音很冷眼中是浇不灭的怒火。 轰隆—— 大雨倾盆落下,一道白光照亮了半个夜空。群山环绕在四周,蒲州曾经也是著名的鱼米之乡。 现被战事摧残的连普通百姓的肚子都难以填饱,江知卿因为百姓吃饭的问题焦头烂额了好几天。 上头的人看不见人间疾苦,底下的人每天过的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甚至还因为没饭吃而饿死人,再到现在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又是一声闷雷,今晚的雨冲刷开了这座王朝最后的遮羞布。 雨荷亭刚聚集的鱼儿也因为这一声响散了大半,男人准备投喂的手顿了顿。 他今天难得穿了件素白衣裳,太监们佝偻着腰缓步靠近。 亮光打在他们脸上,为首的督主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他的袖口处闪过一抹寒光,楼萧霜只淡漠的瞥了一眼。 一个个的怎么会那么想不开,都想来造反呢? 太平盛世的日子过够了想着让全部人一起来过苦日子是吧?楼萧霜闲散的倚在栏杆处,冷风吹起了他散落在身前的长发。 一点菩萨痣在他额间给他平添一抹神性,菩萨不好好在莲台上待着偏偏下来沾染了红尘。 “沾染了鲜血的菩萨还是菩萨吗?陛下。”大督主走向了楼萧霜,问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向天地询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朕乃天子,你口中的菩萨另有其人。”楼萧霜的声音很冷,他身上散发的威严丝毫不减。 “是吗?”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看向楼萧霜时眼中只剩狠厉。他将锋利的匕首对准了楼萧霜,朝他的方向狠狠地刺了下去。 第一次写文,大家好哇![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女将军 第2章 楼映韫 匕首连楼萧霜的衣角都没碰到,那太监有些臃肿的身体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楼萧霜全程神情不变他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啧,真是脏了朕的眼。 楼萧霜在心里默默腹诽,下一秒,这小小的亭子里便乌泱泱的跪了一片,楼萧霜没什么情绪的瞥了他们一眼。 这几个护主不利,该罚。 他起身走到了锦衣卫统领身前仅一步之遥的距离,一只脚踩在了对方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暗溪吃痛,但并没有撤开。他抬头看着楼萧霜的眼睛,楼萧霜嗤笑一声,他看着暗溪饱含怒气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他捏着暗溪的下巴强行将他的头抬了起来,他拍了拍他的脸,笑里藏刀的提醒他:“你再晚来一步,这些欺君罔上的腌人就得朕亲自动手了。” 楼萧霜的声音冷的仿佛能掉渣,他精致好看的眉眼仿佛都染上了冰雪。暗溪并没有吭声,楼萧霜觉得无趣便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 暗溪将头低了下去,楼萧霜好看的脸上全是冷然。他低下头去的那一刻,全然没看见楼萧霜脸上的冰霜。 楼萧霜又碾了碾他的手背,暗溪皱了皱眉隐下眼底翻涌的墨色。楼萧霜将脚挪开了,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首位上。 他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好枕以暇地看着眼前之人,他揉了揉眉心。 “说吧,又有什么坏事要告诉朕?”他神情庸懒,这副样子倒是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就仿佛刚刚被刺杀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暗溪将一直贴身保护的密函拿出来交到了楼萧霜的手上,这封密函暗溪自然是知道内容的。 他一言难尽的瞥了楼萧霜一眼,楼萧霜拆开那封由心腹亲自带回来的密函,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他眉头紧锁,在看完后亲手将手中的密函撕碎了。他伸出手任由雨水打湿了他的手,碎纸逐渐被墨色浸染。 他松开手雨滴立刻便冲刷掉了他手上沾染的墨色,碎纸也跟着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他神情莫测的看了暗溪一眼,虽即冷静的吩咐他。 “告诉江知卿,就说朕让她下江南替朕寻找那流落在外十二年的皇弟。没找到,让她提头来见朕。” 他说完顿了顿,随后补充道:“蒲州那边朕另有安排,她不答应就告诉她,这算是偿还了她当年欠朕的那条命。” 楼萧霜摸挲着手中的板指,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让人猜不出真假。 次日卯时一刻 早晨的风像是裹了一层冰沙,刮的人脸颊生疼,江知卿挥武着手中的红缨枪。她今天没再练剑,一柄红缨枪耍的漂亮极了。 巡逻队的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走来,在看到江知卿的身影后立刻小跑过来。 “将军,瞿都来人了!正传您过去呢。” 江知卿将红缨枪转了一圈,手腕发力将它插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她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昨晚那一战打碎了世人眼中女人的滤镜。 她行至门前,锦衣卫统领暗溪站在门前。他在看到江知卿后便将命令传达给了她,江知卿先是沉默了一瞬。 暗溪将代表身份的玉牌递给了江知卿,她沉默的接过。找皇子?这还真把老子当黑奴使呢? 还得即刻出发去找,江南江南在江南哪都不说,这怎么找?不会真觉得老子可以把江南翻过来吧?江知卿沉默,这还真是个会找事的主。 江知卿快马加鞭的赶到江南已经是两日后了,她连续奔波了两个日夜早已疲惫不堪。 江知卿跳下马,江南雨水多,她刚到不过一刻便下起了大雨。她身上的黑衣被雨水打湿,一顶斗笠不知何时戴在了她的头上。 江知卿一只脚刚踢进门槛,一柄寒光凛锐的长剑便直直的朝她的方向飞了过来,一声破空声响起江知卿侧身躲开。 长剑虽薄却锋利至及,稍不注意就会被一剑封喉。 “住店,摘斗笠。” 简洁明了的几个字摆明了对方的态度,江知卿朝对方一拱手。她摘掉了头上有些破旧的斗笠,一张昳丽的脸就这样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他瞳孔缩了缩,心疼的有些发痛。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如打锣鼓般震耳欲聋,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得到她。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江知卿全身,在看到她腰间的山海时目光微微停滞了一瞬,山海选中了她做传人? 他思衬片刻,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他敛下神情主动搭话道:“美人面,山海剑。原来是江大帅在下有失远迎了,在下跟姑娘赔个不是。”他一语道出了江知卿的身份,江知卿有些诧异面上却不显。 在她听来,对方说的这句话不像是在赔罪,倒像是在挑衅。江知卿并不想多生事端,她摆摆手就打算糊弄一下。 “这位仁兄,小女子并非是你口中的江大帅。这柄剑的主人的确是在下,但它是仿品还望海涵。” 来人估计是没想到江知卿会否认这一层身份,他挑了挑眉。难道这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知卿往前走了两步,她来到桌前坐下。她淡定从容的喝了一口他倒的水,语气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菩萨痣,修罗面。能查吗?” 她抬眸冷冷的看去,给人冻的一哆嗦。都让查皇室了这还不承认?菩萨痣修罗面?这是让老子查皇家嫡亲血脉的那几条疯狗?那可不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他刚想拒绝一抬眸便与江知卿对上了视线,她眼中的冰冷的寒意冻的他又一哆嗦。 他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五:“钱到位,一切好说。” 江知卿见状冷哼一声,这江湖百事通别名江湖百事骗。她看这家伙的模样估计是想空手套白狼,把顾客当傻子忽悠。可惜了,江知卿不吃这一套。 她看着他的眼中全是冷意。这家伙一直在挑衅我,百事通见她不同意眼睛又转了一圈,他主动凑上来与江知卿的距离拉近了些许。 江知卿皱眉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丑脸,她一巴掌将快凑到自己脸上的脑袋拍开。 百事通被打的后退了两步,他捂着被打的半边左脸控诉的看着她。 江知卿:“……”我靠,午夜惊魂! 一声闷雷响起,江知卿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一抬眸便对上了百事通丑的出奇的大脸,江知卿略带嫌弃的看着他,她不解的道:“百事通先生,脸上的东西去了不行吗?明明还很水嫩的年纪偏偏要画个大叔妆,真的很吓人。” 百事通顶着那张“大叔脸”露出了一个滑稽的笑,一开口就是少年感满满的声音,跟闹鬼了一样。他谄媚道:“好姐姐,价格的事……” 江知卿捏了捏眉心,她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江知卿看见百事通的眼睛都亮了,还真是个小财迷。 江知卿萌生了逗逗他的想法,她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 “八十两。” 百事通闻言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江知卿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跟逗猫似的笑盈盈的补充:“黄金。” 于是百事通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棱起来,江知卿没让他高兴多久山海剑便被握在了手心。 山海出鞘半寸正好抵在了百事通脆弱的脖子上,百事通冷汗都下来了。 他结巴着问:“好姐姐……这是干什么呀?” 江知卿逗也逗够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做出一副虚伪的样子,道:“好弟弟,如果你没能在半个月内找到姐姐我刚刚说的那个人。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她手中的山海又离他的脖子近了几分,他双手举起做出一副投降样。他能不清楚吗?要是这件事没办到她满意为止,等会这山海剑便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这么想着只觉得脖子一凉。吾命休矣! 他一哆嗦看江知卿的眼神像是在看洪水猛兽,江知卿拿剑拍了拍他的脸。百事通这才恍然回神,他对江知卿挤出了一个更谄媚的笑。 “知道,好姐姐这肯定清楚啊!您看大侠的规矩小的懂啊!” 江知卿看着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一开始她可以说只是想逗逗他。现在她是真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辣眼睛”。 她没什么情绪道:“我不会杀你,至少在帮我查事情期间我不会杀你。这段时间我会保障你的安全,你没必要装出这副模样。”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做自己,百事通愣住了。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江知卿,她这是在让我不要再伏底做小吗? 他这一脸呆萌的模样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她不是江知卿……她是谁? 江知卿将架在百事通脖子上的山海收了回来,锋利的剑身划断了几缕青丝。 它们掉落在桌子上,百事通有一瞬间的愣神。江知卿径直走上了二楼,她的手伸向腰间摸到了一个布包。 她摸出了两块碎银子将它们抛向了百事通,碎银子先是砸中了百事通的头随后滚落在了桌子上。 百事通本想骂人的看到是银子脸瞬间就变了,银子可以打我。别人不可以! 碎银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那几缕青丝上,百事通一时愣住了。他看着被几缕青丝包围的碎银,一时他眼中的情绪变的晦涩难懂。 江知卿不知何时消失在了走廊,百事通摩挲着腰间的半块玉佩。 轰隆—— 雨下大了,百事通握紧急手中的半块玉佩。还是有些锋利的缺口划破了他的指腹,鲜红的颜色染红了一小块玉佩。 他脸上丑的出奇的妆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人面。 额间一点菩萨痣,修罗玉面俏郎君。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就是江知卿在找的那个人,流落在外多年的九皇子楼映韫。他额间的菩萨痣是遗传了他母后的,他母后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而他楼映韫是他母后最大的污点,当今圣上与他这个江湖百事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他忘了,他忘了自己是谁。 江知卿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了一下,窗外的雨努力正在冲刷今晚游走在世间恶人的罪证。 这几天她的精神都是高度紧绷,以至于也就导致她现在一沾到床便睡着了。 翌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江知卿才悠悠转醒,睡了一觉她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迅速更完衣下楼找百事通。 江知卿刚下楼就瞅见一道“流里流气”的背影,她眯了眯眼,走近了才发现对方在算账。 他挠了挠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江知卿神出鬼没的晃到了他身后他都没发现。 她好奇的瞅着让百事通苦恼的账本,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江知卿产生了越看越有的错觉。 她有些无奈的指出了账本的漏洞,那么大一个漏洞在那他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楼映韫被突然出现的江知卿吓了一跳,他回头便与江知卿对上了目光。 她的眼中全是笑意,他不禁有些懊恼。又让她看了一次自己的笑话! 江知卿眨了眨眼,她笑着对他说道:“信得过我吗?”她的声音很温柔。 楼映韫偷偷瞄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信不过的?她江知卿一个大将军难道很会贪图他这仨瓜俩枣? 事实证明,会。就差明抢的那种,江知卿算完后张口就报价。二十两碎银,多给可以少给不行。 楼映韫只觉得自己被坑了,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江知卿试图蒙混过关。 江知卿冷酷的拒绝了他的逃单行为,牛马应该得到的劳动成果还是得有的。不能打白工,拒绝职场PUA。 楼映韫见撒娇卖萌不成便转化成委屈,他委屈的看着她。 江知卿:“……” 楼映韫将早就准备好的早餐推到了江知卿面前,江知卿毫无心理负担接下。 楼映韫对上了她偷看自己的视线,他对她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这个笑让江知卿产生了些许愧疚,但不多。 江知卿冷酷的吃着手里的面条,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眼前矫揉造作的某人。 某人期期艾艾的看着她,他的眼神看的江知卿心里毛毛的。 她咽下里的面条抬头不解的看着他,楼映韫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微微一愣。 这男主怎么越写越觉得傻里傻气的?[问号]算了,挺可爱的,先傻着吧。傻人有傻福,嗯,对。(啊,不是。)[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楼映韫 第3章 看月亮 楼映韫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中有他一整个的倒影。他不自觉的沉溺其中,她的这双眼睛生的可真好看啊,楼映韫那么想。 江知卿看他的模样以为要干活了,赶快嗦了几口面,他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想起了护食的猫儿。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缱绻的笑,江知卿吃完便放下了筷子。客栈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江知卿看着面生的小二忙前忙后。 她不禁有些愕然,这个客栈原来是有雇人做事的啊。 楼映韫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解释道:“这店早上做酒楼,晚上做客栈。” 江知卿闻言只觉得这百事通真是个天才,两个行业的钱都让他赚到了。这方圆百里就这一家店,价格还实惠。这钱他不赚谁赚? 楼映韫拖腮看着众人忙碌,他拨弄着手边的茶碗。观光一直在偷瞄江知卿,他看江知卿在擦山海,便凑到了她耳边压低声音提醒她:“江姑娘,这剑你等会护好了。” 江知卿抬眸与他对上了目光,只一瞬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轻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这里难道有杀人夺宝的强盗?”她语带疑惑,楼映韫看着她这不怕死的模样,咽了咽口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啊…… 他有些心虚的摇了摇头,干笑一声道:“怎么会呢?只是怕有不知好歹的贼人冲撞了姑娘。” 江知卿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继续擦手中的山海了。 山海的剑身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凛的微光,这柄剑就像是一头极距压迫力的头狼在蓄势待发。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收获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江知卿浑然不觉还在擦剑。 楼映韫这次是真的怕了,他当然知道这群人想要的是什么。是江知卿手里的山海啊,也有的是想要她本人。 江知卿那张脸当真是美,如果这位折在这了,那宫里那位不就有正当理由整治江湖了? 他楼映韫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楼萧霜整治他的家。更何况他还对江知卿有些好感,这就更不可能看着她去死了。 他摇了摇江知卿的手臂试图说服她:“江姑娘,我们换个地方擦吧。”江知卿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她选在这里擦山海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蒲州有一车粮食要运到这扬州,扬州最近在闹灾荒饿死了不少人。先前运来的两车粮食都不翼而飞,而她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找到这消失的粮食,二才是找回流落在外多年的九皇子。 而这个客栈是通往两大州的必经之路,源城。江知卿将山海剑收入鞘中,山海出鞘今天必定会死人。 在山海收入鞘后,江知卿右手边有几个原本在聊天的三个人站了起来。 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江知卿,江知卿起身笑盈盈的看着楼映韫。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好戏开场了。她将右手放在剑柄上,三个人对视一眼大喝一声拎起大刀砍向江知卿。 江知卿身手敏捷的躲开了,大刀砍在了桌子上。楼映韫端着碗淡定的吃着面,他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爱盘。挑了挑眉,他又嗦了一口才将手中的面放下。 他踏着鬼迷步来到了江知卿身后,他的手覆上了江知卿握着山海的手上。他在她耳边低语:“山海还不出鞘吗?” 说着他便握着她的手就山海拔了出来,江知卿皱了皱眉。山海是她的本命剑,只听她的趋使,这百事通是怎么拔出来的? 上次楼萧霜握着她的手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楼映韫带着她快速游走在三人身侧,他的步子很快。快到只剩残影,周围人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他们仿佛早以习惯了类似这种事情的发生,楼映韫将江知卿带离了危险地段。他站在她身后,江知卿看见三枚飞镖从自己身后射出。 三道破空声响起,江知卿脊背有一瞬的僵硬。 她回头便看见楼映韫喘着粗气,他双目赤红。怒吼一声:“进了这店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不服的,滚!” 江知卿看着这突生的变故皱了皱眉,百事通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看着他癫狂的模样不再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他们虚假的表面开始破裂。一个个都低头窃窃私语,他们看向二人的目光都不算友善。 江知卿愣愣的看着他,楼映韫做了一个深呼吸。就算她再迟钝也更明白,百事通的情绪不对,江知卿咬了咬牙。她上前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百事通,凑在他耳边低声关心道:“你还好吧?” 楼映韫捂住了有些发涨的脑袋,眼前江知卿的脸与记忆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始重叠。 “阿韫,你不要再生阿霜的气了。阿霜他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百事通百事通,你怎么了?”她摇了摇楼映韫,楼映韫朦胧的看着她。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与江知卿略带英气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楼映韫恍惚了一瞬。他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握住了自己的一辈子。 他挂在眼眶里的泪模糊了他的眼,江知卿摸了摸他的头抱住了他,她摸了摸的头试图安抚他。 客栈里虎视眈眈的那几个人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忌惮看着被江知卿拥入怀中的楼映韫。 这江湖百事通是鬼泣公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江知卿将山海握在了手心,有一只手被楼映韫握住了不好操作。 她将长剑抽出,山海在出鞘时嗡鸣一声。她闭上双眼低声念着法决,山海持续发出嗡嗡声。 嗷呜—— 凄凉的狼嚎声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客栈里,江知卿的身后出现了一匹巨大的毛发雪白的孤狼。它拥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它对着他们露出来白森森的獠牙。 楼映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的眼睛变成了湛蓝色的。嘴角挂着一抹阴森的笑,那头白狼王是他?不对!不是他,他是比那白狼更恐怖的存在! 众人的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惧意,他就是个披着人皮面具的恶鬼!他身边的那个也不是好人,是陷阱! 江知卿握住了在空中不断嗡鸣的山海,山海剑有灵,只斩恶鬼。 她放任楼映韫另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腰,她挥出一道剑气,没能接住她这道剑气的都倒下了。 她搂住了楼映韫的腰抬步向外走去,身后的白狼也跟着出来。剩下的几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知卿在踏出客栈后侧头吩咐身后的白狼:“把他们都杀了,一个活口别留。” 江知卿看着怀里的楼映韫只觉得有些头疼,不一会儿白狼王回来了。江知卿将昏迷不醒的楼映韫放在了狼背上,他的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江知卿眼前。 菩萨痣,修罗面。她抓起他的左手将袖子掀开一小部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是楼映韫?江知卿只觉得遭受到了巨大的欺骗,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上前检查他的脸,没有易容的痕迹。再加上他出色的容颜与手腕上那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江知卿完全可以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九皇子。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楼映韫他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一开始就认出了我的身份,却耍了我那么久。 她只觉得有些屈辱,便愤愤不平的瞪了还在昏迷中的楼映韫一眼。任谁被耍了心里都不会好受,楼映韫似有所感的睁开眼。 江知卿看见他醒了便哼了一声,楼映韫跳下狼背,他看着江知卿满是愤怒的的双眸有些不解。 他挠了挠头一副诚恳认错的神情:“好姐姐,谁惹你了?我帮你揍他!” 江知卿看着他这副狗腿子的模样更气了,她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楼映韫赶忙跟了上来,他小跑到江知卿身旁。 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好姐姐到底怎么了嘛?”江知卿更气了,她停下脚步怒道:“楼映韫!这么耍我好玩吗?” 楼映韫一时愣在了原地,他叫我什么?楼映韫?!我在她那不是百事通吗?什么时候变成楼映韫了?! 楼映韫愕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的粉,紧接着他立刻查看易容时用的人皮面具还在不在。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不禁有些不敢吱声。 他抹了一把脸看着江知卿愤怒离开的身影,管不了那么多连忙追了上去。他凑到了江知卿身旁哭唧唧的看着她:“好姐姐,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的,我不知道你找的是我。” 江知卿懒得管他,他们那么久不见。他不认识自己也正常,她只是气他骗了自己。白狼王身形缩小到了正常狗子的体型,乖巧的行走她身边。 楼映韫也是刚想起来没多久,那叫一个有苦难言。这口黑锅也只能捏着鼻子强行背下,毕竟这事确实是自己做出来的。 江知卿气是真的气,但并不是真的想跟他置气。毕竟他们那么久不见,楼映韫失踪了那么久她也找过。 后面没再找一大部分原因是觉得楼映韫找不回来了,而现在找到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到作为年长者的责任。 楼映韫看着江知卿静默的背影,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好。他沉思,女孩子生气了该怎么哄? “卖花喽,小郎君们看一看。” 楼映韫随意瞥了一眼,他目光顿住,有了!他大步走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抱着一箩筐鲜艳的花儿。 她的身侧站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老爷爷,楼映韫怔愣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婆婆慈祥的看着他,她举止优雅,说话温声细语的:“小伙子,买束花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楼映韫垂眸看着鲜艳的花儿,他挑挑拣拣选了一枝鲜红的花儿。问道:“这花,多少钱?” 婆婆笑了笑,她拍了拍楼映韫的手,楼映韫下意识躲了躲。婆婆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她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小伙子,婆婆看得出你心悦那姑娘。今天啊,是七月七喜欢就大胆上。” 婆婆用一副过路人的口吻笑眯眯的教授楼映韫追小姑娘的“经验”,楼映韫注意到了身旁的爷爷从脖子开始红,红到了耳根。 七月七?今天是七夕?他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花,这花是他下意识拿出来的。他觉得这花江知卿看了,会开心。 他随手摸了一把钱袋子,摸出一两白银塞到了婆婆手里匆忙道了一声谢。 他朝江知卿的方向跑去,他护着手中的花儿全然不顾身后的呼喊声。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她。 他想把手中的花儿亲手交给她,他莽莽撞撞的拦住了江知卿的路。 他燥红着一张脸,江知卿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她注意到了他耳根的薄红,这孩子是发烧了吗? 楼映韫看着她漂亮的眉眼,她很漂亮他的心跳的很快。 “江……江姑娘,今晚可以赏脸陪小的一起赏月吗?” 他紧张到有些结巴,将花递到了江知卿身前。他的手有些颤抖,江知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眼底闪过一丝狡猾噗嗤一声笑了。她接过了他手中的花,笑吟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好呀。” 楼映韫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的世界在放烟花。 杨柳依依,春风拂岸。 她的模样映照在他的瞳孔,他温柔的看着她。 经年之后他再想起还是会下意识的递出手中的花,并且问出那句能否一起赏月。 年少心动付出的往往都是最赤诚的爱意,江知卿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陷进去了。 一晃眼便到了晚上,楼映韫激动的捏着手中的小兔子花灯。 每年七夕的花灯会都热闹非凡,每一个郎君紧张的等待着心仪的姑娘。之前楼映韫对此很不屑,而现在他也是这其中一员。 他紧张的眺望江知卿身处的方向,她在屋子中还未出来。他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吱呀一声门开了。 江知卿站在门口,她身上穿着一身藕粉色的新裙子。称的她愈像不谙世事的少女,看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她就是那个保家卫国的江大将军。 她头戴高雅纯洁的荷花,衣裳下摆是一片嫩绿。她皮肤白皙,这一身粉并没有给她称黑。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丝别的韵味,再加上她本身的便气质不凡,这让她更加夺目了些。 一路上他们收到了许多目光,江知卿手里拎着楼映韫给的花灯。白狼静静的跟在江知卿身旁,楼映韫抱着山海跟在她身后。 他见她停在一家簪子铺前,他上前看着小铺前琳琅满目的簪子。他挑了一枝朴素的白玉簪侧身戴在了她头上,江知卿眨了眨眼。 以她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突起的喉结,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静静的让他戴上。 他在戴好后便后退了一步,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羞红着一张脸看她。江知卿脸颊带笑着靠近,他的眼中全是她笑着的模样。他听见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小勾子,勾的他心里痒痒的:“阿韫,好看吗?” 他侧头羞红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她身上好香。楼映韫无意识的想,他一副不敢想靠近又不敢靠太近的模样。 江知卿挑了挑眉,他不喜欢这样。她这样想着便知趣的退后了一步去问小贩价格,打算买单时却被抢了先。 她看着楼映韫熟练的买单手法莞尔一笑,他一回头便看见她眉眼弯弯的模样。他喜欢这样?江知卿心中了然,她拉住愣神的楼映韫往前跑去,晚间微风混合着烟火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 她的长发也被晚风带起扫过他的脸颊,他嗅到了她发间的花香。是荷花香,他任由她拉着。 江知卿带他翻上了屋顶,一**大的明月挂在天边。 江知卿左手指月,有月光洒在了她身上。楼映韫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他们在看同一个月亮。 他脸上露出笑容,江知卿放下手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她触电般收回手不敢看他,他看见她的耳尖有一点微红。 “阿韫,欢迎回到我们身边,我会带你回家的。” 楼映韫闻言愣住了,他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回到?要是在五年前你也来接我回家就好了,他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江知卿一回头只看见他笑的温柔的样子,她听见他很轻的说:“回家?” 江知卿从他的话中品出了讥讽,她还以为是错觉。再去听时他又变回了那副温柔的样子,江知卿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很模糊。 小楼:今晚我们一起看月亮吧,我有话想对你说。(递花,害羞)[害羞][玫瑰] 小江: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那么红?[问号] 我:孩子你超绝钝感力啊![捂脸笑哭][点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看月亮 第4章 遇山匪 楼映韫带着她回到了客栈,他们并没有明确对方的心意。 江知卿站在门前挥手跟他告别,楼映韫抱臂站在楼梯口目送她进去。 门慢慢阖上,挡住了楼映韫晦暗不明的神情,江知卿转身朝梳妆的桌子走去。她坐在椅子上将头上簪子取下,她将手中做工精美的白玉簪放在了匣子内。 她放在窗台上的花看起来焉焉的,那枝花在最美好的那一刻,被楼映韫买下送给了她。 楼萧霜对我是假的,那他楼映韫呢?她在他小时候还没流落时特爱逗弄他,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想起来然后来报复我。 她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干的混蛋事,如果他来报复我的话…… 江知卿打了一个哆嗦,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想起来!他想起来了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她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想起来,得想个办法让他永远也想不起来才行。 她余光一撇看到了一个小物件,她脑子灵光一闪。有了! 她走到了一个柜子前蹲下身来,她伸出手抱住了缩小成狗崽子大小的白狼王,嘴里嘟囔着:“小白小白,先委屈你一下,下次给你加鸡腿。” 小白:“?” 说着她便把小白抱了起来,小白习惯性的蹭了蹭她的脸。江知卿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是小崽子的小白好。 她抱着小白出了自己的房间,经直朝楼映韫的房间走去。她站在门前踌躇片刻还是选择了敲门,她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便从里拉开。 她后退了一小步,怀里的小白抬头便冲他龇牙。江知卿拍了拍它的脑门,楼映韫好脾气的等着她开口。 江知卿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她抬眸与楼映韫对视,他听见她好听的声音:“阿韫,小白说它想你了。” 小白:“?” 说着江知卿不顾小白反抗,将怀里的毛茸茸硬塞到了楼映韫怀里。楼映韫下意识抱住,他的手稳稳的抱住了小白。 小白挣扎着跳下了楼映韫的怀抱,它迅速的躲在了江知卿身后。江知卿回头看了它一眼,它委屈巴巴的看着江知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它一副你不帮我出头我就哭的架势,江知卿只觉得有些头疼的扶额。 楼映韫挑了挑眉,他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意见:“这狗……好像并不太想让我……抱……” 小白耳朵一动,在听到那句狗后发出了低低的撕吼声。江知卿有些无奈的俯身抱起了小白,这难道就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知卿摸了摸小白,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二人之间沉默了一瞬。楼映韫露出一抹浅淡的笑,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阿妤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江知卿还真有,但不能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他。她掩饰性的揉了揉小白的头,偷偷瞥了他一眼。 他神情温柔,她支支吾吾道:“阿韫……你……你有想起什么吗?”楼映韫抱臂站在门前,他侧身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江知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这家伙反正打不过我,没关系。 楼映韫在她进去后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江知卿打了个哆嗦被灌进来的冷风冻了一下。 楼映韫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他走到桌前往汤婆子里灌满热水,将溢出来的热水擦掉便塞到了江知卿手里。 江知卿握住汤婆子,温度通过她指尖传至了四肢百骸。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汤婆子,眼眶有些湿润。 他这个举动让江知卿想起来自己那失踪的兄长,他也会那么细心的照顾自己。 楼映韫看她低头不语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他手忙脚乱的蹲在她身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看见了她眼底的一片红更乱了,他轻声哄她:“阿妤,怎么了嘛?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在。” 江知卿吸了吸鼻子她摇了摇头,闷闷的说:“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楼映韫见她并不想聊这个话题便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支着脑袋看她,江知卿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无意识的是捏紧了手里的汤婆子,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江知卿眼神闪了闪,小白哼唧一声二人这才注意到了小白。楼映韫心血来潮挠了挠小白的下巴,小白用爪子摁住了他作乱的手,并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小白的举动打破了二人僵持的气氛,江知卿松开了捏着汤婆子的手改为了握着。 她因为小白的小动作顿觉危机解除,她笑吟吟的看着小白,楼映韫新奇的看着一脸嫌弃看着自己的小白。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小白,忽的灵光一闪,他神秘道:“我有一个特别高深的办法可以让小白喜欢我。” 江知卿托腮静静的听他胡扯,他轻咳一声用夸张的语气对小白说:“小白,阿妤不要你了,你只能跟着我了!” 说着他还朝江知卿投去了一个眼神,江知卿看着他的笑。这确定不是让小白越来越讨厌他吗? 小白扭头看她,江知卿试探性的点了点头。江知卿看着小白的脸从高冷变成了委屈,她觉得有些好笑。 楼映韫还在喋喋不休:“小白,你看阿妤不要你了,如果你跟我关系还不好的话就再也遇不到我这么好的人了!” 江知卿有些无奈,楼映韫这个江湖骗子连小动物都骗。她拍了拍小白的头解释道:“我怎么会把小白送出去呢?小白那么可爱娘亲才不舍得将小白送出去呢。” 说着她踢了他一脚,楼映韫立刻连接上了信号。他拍了拍胸脯保证:“是呀!小白那么可爱阿妤就算是把我送出去都不可能把你送出去!” 江知卿看着他这副夸张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楼映韫凑到了她跟前。月光照到了他的后背上,他逆着那微弱的光笑着看向她。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衣服,腰封上挂着一块玉佩。头发束成了高马尾,他这一身看起来利落干脆。 他的笑像是一抹暖阳破开了冻结已久的冰面,她又想起来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今晚或许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便到灯火阑珊处。 不过可惜了,她对他只是利用。佳话只能是佳话,现实是不会变成佳话的。就像是势弱方不会爱上天敌一样,所以她也不会爱上他。 次日暖阳照进房里来时,江知卿正在楼下空地练剑。 她将长剑一扫,楼映韫被这强大气势逼的后退了一步。江知卿急忙将长剑收了回来,她上前查看楼映韫有没有受伤。 楼映韫摆了摆手,对她道:“阿妤,我没事。”江知卿有些愧疚,她从袖口摸出了一个小玩意儿递给他。 楼映韫不明所以的接过,他摩挲着手中的小玩意儿。 那是一朵桃花的形状的粉玉,江知卿朝他作了一揖,她朗声道:“你拿着这玉可以去将军府找我的亲信,她会安排好一切。” 楼映韫闻言顿觉手中的玉变的烫手,他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他看向江知卿,江知卿朝他扬了扬下巴。江知卿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她买了一辆马车打算亲自送他回去。 他是瞿都流落在外的大鹰,大鹰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她是来带大鹰回家的领路人,现在大鹰找到了自然是要送回瞿都去的。 江知卿一引缰绳,她今天穿了一件干净利落的黑色衣裳。她坐在马车上充当车夫,楼映韫看着江知卿的驾驶马车的动作。 她貌似对这项技术很擅长,江知卿让开了一个可以进出的位置。她相信楼映韫可以不用楼梯就上来,楼映韫迎着她鼓励的目光轻松的爬了上来。 她好像把我当三岁稚童了,楼映韫扶着马车的内杆坐稳了。冷风灌了进来,刮的他双颊生疼。他看向在风雨中巍然不动的江知卿,第一次在她身上生出了怜悯之心。 他看着江知卿瘦削的背影,她手牵僵绳头戴斗笠。这道身影曾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自己被无数次求救都被忽视的时候。 江知卿微微侧身吩咐楼映韫,她眼尾好似有一抹红,楼映韫闭了闭眼,应该是看错了。他回神只听她嘱咐道:“我们走民道,等会要是遇到土匪你不要出声。” 说着她眼睛一转,驾驶着马车朝民道的方向走。粮食从蒲州运往扬州,官道走不通走民道丢了。 江知卿喝了一口水,她手里紧握着马鞭。楼映韫闭着眼,略长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轰隆—— 秋雨凉爽夹带着冷意,入秋了。江知卿神情凝重,背后的人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运走粮食不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就是快支撑不住了。 她要把那批粮食找回来,不然西边的弟兄们就没法过冬。 楼映韫好似看透了她的伪装,一路上不吵不闹。 江知卿将马车驶向了更浓重的黑夜,这一晚除了沙沙的风声与飘来的细雨再无别都动静。 “驾——” 冷风携带着凉雨灌了进来,楼映韫安坐在车内岿然不动。 白光从外照了进来,他额间的红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周围的竹林在他眼前飞速掠过,快的只剩残影。 他手捻佛珠,半夜三更,得见凶光。他睁开眼,江知卿正好回头。 二人对上视线,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杀意。前方竹影绰绰,起大雾了。 江知卿啧了一声暗道麻烦,她一拉缰绳开始降速。快要出民道了,现在起雾了出去要麻烦一些。 她将左手放在了山海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江知卿用力一拉缰绳。,江知卿挥鞭狠狠地抽在了马儿身上,马儿凄厉的叫了一声,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车厢剧烈晃动了一下,楼映韫支着窗撑坐起来。他担忧的问:“阿妤,你没事吧?”江知卿看着周边飞速掠过的残影,她抹了一把脸呸了一声,答道:“无事。” 就在他们谈话的功夫环境瞬间发生了变化,江知卿暗道一声晦气。 咻!的一声响起,一支长箭射到了马儿前脚旁,马儿惊叫一声便毫无厘头的四处游荡。 马车摇摇晃晃的开始颠簸,楼映韫被颠的东倒西歪。 坏了!江知卿将手伸进了马车内,一把抓住了楼映韫的手。 她用力一扯将他拉了出来,山海勾住了缰绳。江知卿有些重心不稳,楼映韫从后扶住了她。 江知卿抓住时机一把将楼映韫推了下去,随即自己也跳了下来。她刚落地楼映韫便一把扶住了她,她一抬眸便看见了数十个土匪装扮的贼人围住了楼映韫和自己。 他们背靠背,楼映韫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扇骨是玉制的,扇面上画的是山川水墨图。那应该是他的武器,不过肯定不抗揍,江知卿想。 江知卿的右手放在了山海上,山海锋芒半露。阴寒的气息包裹着江知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恶心的气息,粘腻的气息混合着湿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南方回南天时盖着湿答答的被子一样恶心。 一道冰凉缠上了她的手腕,江知卿没有低头看。她不在意爬到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根本就不怕有毒的东西。 因为这个体质她之前还养过毒蛇毒蝴蝶那些小动物,楼映韫握住了她握着山海的手。 江知卿有一瞬的僵硬,楼映韫凑到她耳边低声提醒她:“放松,我要出手了。” 他们这样暧昧的姿势看上去像是在耳鬓厮磨,江知卿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撺天灵盖。 嘶嘶—— 是蛇,江知卿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不怕蛇,这是怎么回事? 楼映韫就着她的手挥出了一剑,霎时天空一亮。 排山倒海,惊天动地。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成就? 当世大能实力能与她江知卿比肩的,除了那位常居雪山的蛇神再无旁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族皇氏楼氏一脉绝对不能有妖身出现的皇子,有了就乱套了。 楼映韫的眉眼都覆上了一层寒霜,在看向江知卿那刻一瞬便冰雪消融。剩下的山匪忌惮的看着二人,他们不是平常人。 第一次出门打劫踢就到了钢板,这年头生意还真是难做。 码完啦!最近事情有点多有些晚了,久等~[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遇山匪 第5章 鬼神愁 楼映韫摩挲了一下她的指尖,江知卿抬眸冷酷的看向他。他被这目光刺的收回了手,他的手垂在腿侧。 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刚刚碰到江知卿指尖的手指。 江知卿并没有理会刚刚的小插曲,她将手中的山海指向剩余的山匪。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便看穿了他们小心思。 这些人无非就是借着最近闹匪患的由头故意没事找事的,她可以说有一部分的人被逼的,但大部分都是自愿的。 江知卿抽出山海,楼映韫腰间挂着一股笛子。那笛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并非俗物。 她以为就是普通笛子所以并未多想,怎料山海一靠近那笛子便迸发出耀眼的寒光。 江知卿:“?”这啥玩意? 楼映韫:“?”别吓我 几个山匪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不管了,上吧! 寥寥几人冲了上来,江知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还没搞明白这破剑咋了,这些虾兵蟹将就上赶着送人头。 山海坐阵,横笛为辅。她盯着他们的眼睛,她眼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女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她身上莫名散发着一股神性。 身后的男人像一条毒蛇,他盘旋在自己的领地上,阴冷的盯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 山海出剑的速度很快,配合笛声很快就解决了他们。 剩下还没来得及冲的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之中已经有人开始后悔。 这男的就一剑他们就死了一半的人,这女的出手又如此狠辣。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平凡?况且这女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带有神性,跟神挂钩的都惹不起。 江知卿将山海收了回来,楼映韫也重新将笛子挂回了腰间。他们一同看向了剩下的山匪,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的眼睛仿佛在说,杀了我。 这简直是挑衅!但是,混道上的最忌对鬼神不敬,而这二人身上又恰好有神明的气息,所以这口气他只能咽下。 为首的甩了甩双弯刀,他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了路,身后的山匪顿时坐不住了。 不懂事的已经纷纷叫唤:“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啊?”他们都清楚,在打劫行人时甩刀退后是投降的意思。在投降后还要把劫来的货物还给人家,这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吗? 而且干他们这一行,投降是会被人笑死的。 楼映韫挑了挑眉,他将手搭在了江知卿肩上。江知卿面如冰霜,她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 山海发出嗡鸣声,楼映韫腰侧的玉笛也跟着有些蠢蠢欲动。江知卿侧过头与他对视,雨下大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盖过了今夜的竹光剑影,山海似在悲鸣又似在歌颂。 勇气与希望自由与束缚,都交织着绝望的悲歌。 悲凉的笛声透过竹林盖过了众人心中的惶恐,楼映韫神情一滞他紧忙摸向了腰间。靠!祖传的笛子被顺走了! 他抬眸看向自己的正上方,一白衣男子吹着楼映韫的笛子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 楼映韫:“……”一直在挑衅我 江知卿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清前方的情况后,她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嘴角抽了抽,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来。 楼映韫:“……” 她自然认得白衣人手中的笛子,那不就是楼映韫的笛子吗?楼映韫听到了她的轻笑,他的脸上变的有些难看。 一曲毕,白衣人自上而下。他站在了江知卿面前,将笛子递给了她。江知卿伸手接过,白衣人朝她行了一礼,他害羞的。看着她,道:“姑娘,这玉笛配你正好。” 楼映韫:“?”不是哥们儿?! 江知卿目光微滞:“啊?” 楼映韫用能刀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江知卿嘴角疯狂抽搐。 她接过了白衣人递过来的玉笛转交给楼映韫,白衣人微怔片刻。 剩下还活着的山匪则是在偷偷往外挪动位置,趁着这两尊“杀神”跟这活菩萨说话的功夫,能跑多远跑多远! 江知卿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咻的一声。山海插在了离他们脚趾前一厘米的距离,磅礴的剑气四散开来。 这剑气像是能撕开时空的利风,它撕扯着他们的皮肤。受不住这磅礴剑气的大叫一声,江知卿扫了一眼。 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楼映韫看着他们的模样挑了挑眉。白衣人则是用一种不赞同的玫瑰看着二人,我大概是疯了吧?竟然会觉得这美人会是救世主。 他轻叹一声,再美人的剑太过于霸道了。他本人是不喜欢的,算了算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楼映韫在接过笛子后便猛的朝白衣人刺去,密码的,打不过就玩阴的,真狗! 他刚刚被定住了动弹不得,江知卿没拦他,她知道他心中有气,便放任他去了。 白衣人身手敏捷,,楼映韫挥出的破空声只割断了他的一截衣袖。 白衣人手忙脚乱的躲避,他滑稽的模样很是好笑:“这位姑娘有话好说!” 姑娘?!楼映韫只觉晴天霹雳,江知卿闻言歪头看向他。楼映韫生的美,额间那点朱砂痣很是好看。 美而不妖,他的这张脸确实美的有些雌雄莫辨。不仔细看确实容易被辨认成女子,要不是皇族楼氏的血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然江知卿也认不出来,但佃看也是能看出对方是个男孩子的。 江知卿抽出重澜挽了一个剑花将剑尖对准了白衣人,白衣人见势不妙往后退了两步。他尬笑一声,这俩小姑娘好凶啊…… 楼映韫额上青筋暴起,他握着笛子笑的阴森。江知卿则是朝他一抬下巴,道:“多有得罪。” 说着二人攻了上来,不是,你们好歹把话说完了再上啊! 竹影斑驳天空飘着细雨,江知卿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湿答答贴在身上,很是难受。楼映韫的情况也不例外,白衣人看着楼映韫躯体傻眼了。 不是,这不是姑娘是公子啊?他想了想自己喊人家姑娘的社死事件,顿时打了个哆嗦。怪不得要砍我,这换了我我也想砍啊。 一柄山海便威慑住了土匪,重澜的威慑力更是山海的十倍。 双剑啊?不是这从哪掏出来的?江知卿手腕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伤口还很新鲜,一看就知道是新添的。 楼映韫则是相反的,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江知卿回头,只见他脸上血色尽数褪去。 她皱起秀气的眉,他不对劲。这脸色看起来比死了好几天的死人还白,她刚想问一下情况,只见楼映韫靠了过来。 距离近到江知卿可以数清他有多少根眼睫毛,她眼睫轻颤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身上有一股梅花的香味,她摸了摸鼻子,还挺好闻的。楼映韫垂下眸看不清情绪,江知卿朝土匪走去。 楼映韫则是看着白衣人,白衣人一时处镜很是尴尬。把人家公子认成姑娘还被人相好追着砍,买一送一还真是没骗我…… 江知卿在瑟瑟发抖的几个大汉面前蹲下身来,几个大汉抱作一团恐惧的看着她:“姑……姑娘……这都是我老**我干的!” 江知卿将重澜抵在刚刚开口的都是汉下巴上,剑身冰凉雨滴在上面吞噬了剑身上的雾。 她看着他们惊恐的眸,冷酷道:“你们几个,等会把我们带上山。” 白衣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江知卿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几个大汉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不解。 江知卿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几人开始上山。楼映韫垂眸敛下所以情绪,他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江知卿只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正在盯着自己。 白衣人自然也被带手了,江知卿揉了揉手腕。她扫了他们一眼,白衣人微笑以对,楼映韫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知卿见他在发呆便没为难他,双剑挂在她的腰间。她没有把重澜收回去,楼映韫蹙了蹙眉。 白衣人笑呵呵道:“好姐姐,我们上山这是要干什么呀?”他满脸的笑堆在一起,看起来像极了在讨好江知卿。 江知卿对此很无感,楼映韫倒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们往山上赶,一路上细雨蒙蒙。 “快快挖,乐娘还在下面……” 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江知卿上前。楼映韫拦住她,山上的雾很大遮挡了大山的轮廓。 同时也增加了继续前行的难度,这时候前面有个一个便知疯了的女人。任谁看了都不会主动靠近,而江知卿恰恰相反。 她主动上前,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她主动上前了。 “乐娘……乐娘……阿姊现在就救你出来,不怕不怕……” 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黑色的泥巴糊在她的脸上都遮不住她的美貌。她的眼中满是泪水,美眸中的呆滞麻木让她看起来像个傻子。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呆滞的流着眼泪。嘴里不断重复的念着一个名字,她没有抬头看是谁。 江知卿静静的站在她身边,她听着她的哭泣。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极其不公,这样的例子肯定是数不清说不完的。 她不会有想改变这些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过于飘渺,就像是蚍蜉撼树。就算她今日改变了这个姑娘,可还有成千上万的跟她一样的姑娘。 她救得过来吗?她受到过现代教育,她也曾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过。见识过残酷的现实,拥有过片刻的幸福。 我真的还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牢笼吗?儿时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眼中绚烂的烟花是混合着刺鼻的火药味钻进她鼻腔的生活腐蚀剂。 眼前这个正在哭泣的少女渐渐与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少女重合到一起,江知卿将她扶了起来。 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强行扶稳,少女惊恐的看着她,江知卿看着她想起来受了惊的小兔子。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微微转头,楼映韫与她对视了一眼,他抿了抿唇,指尖生生掐进肉里。 鲜红的血液染湿了他的指尖,他晦暗不明的盯着江知卿的背影。少女勾唇对楼映韫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楼映韫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 她无声的对楼映韫做了一个口型:“你也不怎么样啊,手下败将。” 她这副模样毫无半分痴傻的迹象,明眸皓齿的模样很是漂亮。 楼映韫欣赏不来这份美,眼前的美人是他的死对头,淮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个男的。 小楼:死对头女扮男装抢我老婆?[害怕] 小江:她好可怜,让我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摊手] 我:笛子被顺……老婆还面临被抢的风险……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鬼神愁 第6章 探匪窝 “阿妤……” 江知卿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楼映韫看着她怀里默默哭泣的“娇滴滴的女人”,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智障。 “女人”朝楼映韫抛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江知卿皱眉不满的看着他。让他说又不说,想干啥?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她直率的说了出来,楼映韫捏住了衣角,他紧张的看着她:“阿妤她……” 不等他开口,她怀里的女人便直接打断了他:“你是谁?乐娘呢?” 她神情癫狂,江知卿拧了拧眉,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女人,道:“节哀。” 女人闻言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她撕心裂肺喊道:“不可能!她说会等我的……她说的!” 她说着眼眶里的泪水不断往下流,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江知卿看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她心疼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臂。 江知卿眼神一凛,她飞速朝女人后背点来好几下。驱邪的,这美人估计是鬼上身了。 女人的双目一瞬从呆滞变为了清明,她停止了哭泣。就那么期期艾艾的看着江知卿,江知卿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害羞的挠了挠头。 江知卿看她这清明的眼神便清楚了,这姑娘果然是鬼上身! 在江知卿看不得的角落“她”朝楼映韫再次露出了挑衅的笑,她微微启唇,楼映韫看懂了她的唇语:“你再装也装不过我。” 楼映韫:“……”装货 江知卿柔声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秋风习习,晚间的天气有一些凉。扬州一年四季绿植常在,下了半宿的雨。 江知卿带着刚捡的人一起上山去了,女人露出羞涩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江知卿:“奴名唤宿淮晏,感谢恩人救了奴的命,要不是恩人” 楼映韫:“?”不是,演都不演了? 楼映韫悄咪咪靠近江知卿,他观察着宿淮晏的神情,偷偷跟江知卿咬耳朵:“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阿妤你确定要带着他?” 江知卿听到这话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难道就是好人吗?她用眼神询问他。 不过这宿淮晏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谁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还在这哭丧,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女人不是好人。 具体是好是坏还得放在自己身边观察观察,不能一开始就给人家下定义说人家是坏人。 上山的路因为多加了一个人变的更加艰难,对方还是个“弱女子”。 江知卿一路上格外护着她,这一路上太过蜿蜒。陡峭的山壁来回响着猎猎的风声,稍不注意便会摔下山涯,粉身碎骨。 江知卿不太懂那个什么帮的帮主的脑回路,走两步真的不会摔下去吗?对方还每天那么锲而不舍的去打劫,如果对方不是打劫的江知卿高低得骗对方来参军入编。 前面带路的小弟小心翼翼的避开每一个陷阱,江知卿夜视能力挺强的。她牵着女人的手,小心翼翼的重复前面带路的每一个步骤。 湿气又重了些,江知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握着宿淮晏的手紧了些,宿淮晏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 江知卿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楼映韫看着他们的小动作,他嘴角抽了抽眼中露出一丝冰凉的杀意。 宿淮晏感受到了来自楼映韫的杀意,宿淮晏回头二人对视。 他还没想起来?有意思。宿淮晏看着他的泛着寒光的眸子,一下子便看清了许多事。 原来是这样,楼映韫啊楼映韫,原来也有能让你无能为力的事啊…… 他没再看楼映韫,江知卿站在山顶才惊觉,入秋了。这个季节连风都是冰冷的,众人打了个哆嗦。 楼映韫浑然不觉的站着,他望着眼前的牌匾微微愣神。 往事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眼里快速播放,他看向了江知卿的背影。 她握着宿淮晏手这一幕就像是一根针,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坚信这世上的一见钟情都太过荒谬了,如果单单只是看外表就爱上了对方。那么他只能说,这份爱太廉价了,也来的太莫名其妙了。 可他却在前日一眼便爱上了江知卿,他故意在太面前露出马脚。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就算自己不是江知卿要找的人他也可以变成是。 他这辈子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以后也只会喜欢她。 江知卿跟着小弟走进了匪窝,她一副被强制绑来的可怜模样。四个人,瘦弱的白衣人,一脸文弱书生的楼映韫,“楚楚可怜”的辽。宿淮晏,还有一个官家小姐的江知卿。 四个人看起来都是很有钱的模样,尤其是江知卿。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有钱的气息,就像是行走的小金库。 讹人也不带那么讹的,一捞捞到了四个大款。 土匪头头坐在主位上,他灌下一大碗酒。迷迷瞪瞪看了四人一眼,大款啊……把他们劫了兄弟们过冬的钱就有了…… 大厅被打扫的很干净,正中央摆着一张十米长的桌子。台阶之上便是主位,主位旁的小桌上摆放着美食美酒。 他看着江知卿身上的衣服,上好的云蜀锦,一匹布便需千金。衣服上图案的丝线在烛火下甚至有一丝光芒,她这一件衣服便可保整个寨子的弟兄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高低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姑娘的父兄很可能会是朝中要臣。官职最小也有正二品,劫了她下辈子衣食无忧,但容易死。 放了她弟兄们这个冬天便得饿肚子了,而且就算今天她死不死自己都得罪她了,还不如杀了以全后顾之忧。 江知卿抬眸与首坐上的男人对视,她勾唇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她本就生的貌美,笑起来更是摄人心魄。土匪头子一时看呆了眼,我一定是被她迷惑了!娘亲告诉过我,长得漂亮的女人通常都很坏! 他警惕的看着江知卿,山海重澜早就被她收了起来。土匪头子起身来到了江知卿身旁,她右手垂落在身侧。 楼映韫就站在她的身边,他警惕的看着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他手上的大刀闪烁着冷冰冰的寒光。 楼映韫一个稍不注意那把大刀便朝江知卿砍了过来,江知卿身手敏捷的躲开了。 土匪头子露出赞赏的目光,他道:“不错,能躲开我的大刀还算有几分功夫在身上。” 说着他又砍了过来,江知卿嗤笑一声,土匪头子被这笑激起了几分兴趣,他朗声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愚蠢。”她脸上的笑容不减反而越来越大。 土匪头子将大刀狠狠地朝江知卿的方向挥去,**裸的挑衅!江知卿一个鬼影步快速躲开了,她伸出手大声喝道:“山海!” 山海在江知卿刚喊出自己的名字时便到她手上,她将剑尖对准了眼前神情狰狞的男人。 白衣人躲在楼映韫身后,这么危险,我才不要参与。 楼映韫瞥见了他的小动作,他伸手一捞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 宿淮晏面色苍白,他往后退了一步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楼映韫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装货。土匪头子的大刀朝他们砍了过来,江知卿提剑迎上。 铛的一声,强大的威力将看戏的三人震的后退了两步。 江知卿巍然不动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跟他对峙。 最终还是土匪头子败下阵来,他朝江知卿再次攻去。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厉害?土匪头子纳闷的想。 江知卿手腕使力将土匪头子震开,土匪头子被震飞了出去。他撞在了满是美食美酒的桌子上,他捂住胸口。 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让他喘不上气来,这姑娘力气怎么那么大? 江知卿将重澜唤出丢给楼映韫,她手持山海踏着稳妥的步子走向了土匪头子。 她用剑尖挑起了土匪头子的下巴,土匪头子一脸不屈的瞪着江知卿。 江知卿啧了一声,她唇角带笑,嘲讽道:“刚刚不是还想杀了我吗?来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她是个疯子!一个想杀了自己的疯子!土匪头子跟她对视,此刻他的眼中只剩后悔。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她?打完劫放她走岂不更好?他颤抖着吐出了一句话:“怎么会……小的热情好客,这是在跟客人切磋武艺呢。” 除了江知卿以为的三人:“?” 山海更进了一些,江知卿的手只要微微一抖便可要了他的命。 土匪头子咽了咽口水,他努力往后挪动试图离她的剑远一些。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自诩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真到了这关却怕的手都在抖。 楼映韫不知何时闪到了他身后,土匪头子的手往后摸去,碰到了楼映韫的鞋尖。他被吓的收回手,楼映韫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一回头被楼映韫吓到,空气中传来一股腥骚味。白衣人皱眉捂住了鼻子,楼映韫嫌弃的后退。 宿淮晏躲在了江知卿身后,江知卿巍然不动站在原地。 白衣人嫌弃的看着楼映韫,对他道:“好好一个美人那么坏,把人家吓到拉裤子了。”楼映韫露出招牌微笑,他以沉默应对白衣人。 见白衣人还想继续说,江知卿直接打断道:“够了。” 说着她用剑尖拍了拍土匪头子的脸,对他道:“前段时间有没有一批粮食被你们劫了?” 土匪头子迟疑着摇了摇头,江知卿笑眯眯的问道:“你确定?” 土匪头子看着她的笑疯狂点头,要是有粮食劫上来了他们还至于去干打劫吗? 江知卿见他点头便收回了剑,她对楼映韫道:“阿韫,你留下看着他。” 说着她转向了白衣人,道:“你跟着我去寨子里看看。” 她没安排宿淮晏,再说让他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最好不要离楼映韫太远。 宿淮晏乖巧的点头说好,江知卿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白衣人离开了。 楼映韫将手背在身后,他就那么看着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看着他笑盈盈的眼睛,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砰—— 重物砸落在了地上,楼映韫唇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他幽幽道:“三更了啊……” 来了[撒花] 小剧场—— 我:小鱼,你今天好帅!贴贴~[星星眼] 楼:?给我滚,离她远点。[愤怒] 江:?贴贴(不懂但尊重)[问号] 楼:[愤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探匪窝 第7章 剿山匪 男人瑟瑟发抖的看着楼映韫,楼映韫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 男人止不住的求饶,可一个无视的生命的人怎么会对他的求饶产生兴趣。 一把匕首从他的袖口落到了他的手上,他转着匕首笑盈盈的看着他。 土匪头子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这人也是个疯的。 本想着刚刚的女人已经够疯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疯的。 宿淮晏拧了拧眉阻止他:“楼映韫,够了。”楼映韫往后退了一步,他抱臂挑眉看着他,他讥讽道:“哟,不装了?” 宿淮晏听着他的语气,他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道:“哪里比得上您啊,那么老了还装小年轻。这是,老当益壮?” 楼映韫闻言额角青筋暴起,这老东西……战斗力强化了。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道:“哪比得上大人您啊!被赶出来睡桥洞,还得在人一小姑娘面前刷存在感。啧啧啧,也不知道臊的慌。” 宿淮晏闻言气的踢了土匪头子一脚,他恶狠狠地威胁道:“楼映韫!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之前收藏小姑娘手帕的事情告诉江姑娘!” 楼映韫闻言瞬间急了,他也踢了土匪头子一脚。骂宿淮晏:“姓宿的!你卑鄙无耻!” 二人争吵了起来,被踢了两脚的土匪头子气定神闲的在原地打坐。这场面堪比小学生打架扯头花,土匪头子有些不忍直视的偏过头。 两个成年人那么幼稚,不敢想那姑娘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在搜索寨子的江知道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皱眉腹诽:“是谁又在骂我?”白衣人还以为是她着凉了,他关心道:“姑娘,你冷吗?” 江知卿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她摇了摇头。白衣人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在下还以为姑娘着凉了。” 江知卿看着他这副模样顿觉茅塞顿开,她在心默默的想:“原来是你小子骂我!” 她看着他的脸,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等着吧!你这小子。 白衣人莫名感觉脊背一寒,只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山海被她握在手里,她蹲在长势较高的草丛后观察局势。 一排排巡逻的队伍分工明确的走着,刚刚在土匪头子帐篷里,是他本人太蠢了支开所有人。 这才让江知卿有了可乘之机,不然她也没有那个能力生擒了他。说他聪明他又不太聪明,说他蠢他又不蠢。 江知卿盘算着怎样才能不被察觉的过去,她看了一眼白衣人,她沉默了一秒。算了,他不拖累我就行了。 江知卿要求很低,奈何队伍里有个猪队友。 白衣人蹲着小心的走了出去,嘎吱一声。 巡逻队瞬间警觉,二人僵在原地,江知卿朝白衣人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谁在那?出来!”火把的光照了过来,江知卿提剑就冲了上来。 瞬息之间巡逻队大部分的匪人都躺在了地上,剩下的匪人看清了她的脸,他们退了两步尖叫道:“敌……” 喊叫的人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剩下的又后退了一步。 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给她的脸增添了一丝鬼魅的气息。 她的剑很厉害,毫不夸张的说,她的剑比武林上第一用剑高手的剑还厉害。她究竟是何人? 江知卿看着土匪们眼里明晃晃的害怕,震慑住了就对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她冷漠的开口问道:“前段时间有没有一批粮食运上来?”说着她的剑气便荡了开来,土匪们被震的退后了几步。 他们毫不怀疑江知卿会杀了自己,她刚刚出剑果断就说明她做事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格。 能这样毫无心理负担杀人的,除了身居高位的人就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了。 看这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前段时间上战场的江小将军,那个满门忠烈的江家将现任首领江知卿。 江湖传言,江小将军是个待人处事较温和。他们看着眼前杀伐果断的江知卿,这真的温和吗? 他们迷茫的看着她的脸,不是,耍我呢?她一剑我们一九开,她一剑我们含笑九泉。 江知卿的剑更进了一步,逼的土匪们跪地求饶:“姑奶奶,没有粮食进来过。寨子都快揭不开锅,要是有粮食运进来,我们还至于去打劫吗?” 他们欲哭无泪的朝江知卿诉苦,太苦了简直太苦了! 江知卿收了剑,她淡淡的撇了他们一眼,她冷道:“你们都老实点,我便不杀你们。” 说着她转向了白衣人,对他抬了抬下巴道:“你看着他们别让人跑了,有异心的可以直接杀了。” 说着她朝白衣人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衣人:“啊?我吗?” 江知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白衣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他不懂,江知卿这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他能行。 白衣人迎着她的目光咬了咬牙,不管了,拼了! 江知卿留他在原地自己往前探索去了,她摸索着往前跑。 山海默契的在前面探路,江知卿跟着它七扭八拐的摸进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此地重兵把守,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她拍了拍山海,山海心领神会的蹭了蹭她的指尖随后变成了小白的模样。 狠厉的头狼蓄势待发的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土匪见壮立刻将长枪对准了它。山海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它在做出手的准备,只待主人的一声令下。 江知卿宛若幽灵般出现在了它身后,她拍了拍它的头喊了一声它的名字,它的身体立刻压低,四肢肌肉紧绷嘴唇向后咧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它的眼中冒着绿光正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人,江知卿看着它的模样,她知道,它饿了。 她摸了摸它的头,她对它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温柔。 她柔声道:“乖,别全杀了。” 它侧头又蹭了蹭江知卿的手,它像个孩童般向江知卿撒娇。江知卿又揉了揉它的头,江知卿示意它可以上了。 小白扑了上去江知卿则是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没有参与进去却是主谋。 有一部分的人反应过来便打算来攻击她,可还没近她的身,人便已成了两半。小白发出愤怒的嘶吼,一嘴便又送走了一个。江知卿唇角微勾,敢打我的主意,山海同意了吗? 见场上没剩多少人了,江知卿便拍了拍它的头制止道:“山海,够了。” 雪白的头狼闻言瞬间停止了嘶咬的动作,它松开了刚到嘴的食物退到了江知卿身旁。 它警惕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现在世道的坏人那么多,像卿卿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是最好骗的,也是最好欺负的! 它山海身为她江知卿的专属剑灵自然是爱着她的,它鬼鬼祟祟的凑到了江知卿身边。将自己变成巴掌大小的模样,跳上了她的肩膀它将自己团成一小团。它惬意的趴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江知卿看着这小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 山海在她的手中呈需形,江知卿一步步走向了前方。 她仿若鬼魅,前方的土匪都不敢拦她的路。她在他们面前站定,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他们。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有支撑不住的砰的一声双膝跪地。 江知卿将山海一横,趴在她肩头的小白立刻跳到了剑身上。 剑上散发的压迫感加重,江知卿放开了山海,山海悬浮在空中,俨然变成了一把飞剑。 她跨步朝前走,揪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衣领,指着前方仓库的门,逼问他:“钥匙在谁那?” 男人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身旁的人,他急切的将自己的同伙出卖了:“在他那里在他那里,别杀我!” 同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痛哭流涕的跟江知卿求饶。 江知卿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嫌弃的拿出手帕擦手。 她将手帕随手扔到了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江知卿起身朝同伙走,她边走边道:“山海,处理干净点,别让我再看见他。” 说着她在同伙面前蹲下,她伸出了手。少女干净的手心空落落的,同伙看着她的眼落下泪来。 他将钥匙从腰间取下放在了江知卿的手心,江知卿冲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这笑跟刚刚面不改色杀人的她判若两人,他偷瞄江知卿了一眼。 如果她不是来杀自己的话,那她在我眼里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江知卿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身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江知卿一概不理经直朝里走了进去,仓库里落了厚厚一层灰,江知卿闷咳几声,她将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剩余不多的粮食眸光微闪。她赌对了,这里果然是粮仓! 但凡是军粮就一定会有记号,她上前查看未开封袋子上是否有残缺的记号。 一般刚被打劫回来的军粮这些土匪对会抹掉记号,但因为这些记号做了特殊处理,所以用一般的手段是抹不掉的。 她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个装着粮食的袋子,袋子上有火烧的痕迹江知卿皱眉。 火烧?这是为何?她往后摸,摸到了稻谷的谷壳尖端。 稻谷?今年南方闹灾荒产出的粮食少得可怜,这是哪来的?她将稻谷拿了一小把出来,放在鼻尖前闻了闻。 发霉了?她捻了捻手中发霉的稻谷,这个仓库采光很好不像是能把稻谷放发霉的样子,除非…… 这批粮食在这放了很久了,把粮食放在这里的人让这些土匪很惧怕,所以才没有动这批粮食。 再结合她一路上所听到的,再没粮食送上来这个冬天又得死不少弟兄们。 她看着另一个明显小了很多的粮食堆,江知卿闭了闭眼。 她向外走去,这批粮食究竟是谁的?平阳候?临王?还是楼萧霜?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百姓民不聊生,饥荒遍地他们还惦记着先帝留下的那一亩三分田! 如今她将家在兵权这一家独大,高位上的那几位肯定不会放过她。现在摆在江知卿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死,二是跪拜他楼萧霜将他楼萧霜奉为神明。 江知卿只觉得屈辱,让她将楼萧霜奉为座上宾还不如杀了她! 真是够了!她江知卿不拜鬼神不拜天地更不会去拜他楼萧霜,她谁都不拜!既然你以天下为局,那我便以身入局。 她冷着一张脸斩下了首领的头颅,将无辜的人放了,便一把火烧了这寨子。 她带着三人走到了山脚下,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寨子最后一眼。 楼萧霜,你我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阿!霜~不是反派,不过也可以是[让我康康]。这个土匪我剿了好多章终于剿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摸头][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剿山匪 第8章 回瞿都 瞿都热闹非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恭喜啊恭喜!”一声声道喜声自屋外传来,江知卿看着自己跟前豆大的孩子有些头疼。 女孩抱着江知卿的一条腿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她,江知卿摸了摸女孩的头。 她看着这个孩子不知做何解释,这是她半路救的一孩子。 她捡到这孩子时是个雨天,江知卿看见她被赶了出来,她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崭新的。一看便知是才被打了的,新伤叠旧伤看起来好不可怜,江知卿一时心软便将她带了回来。 这孩子也是惨,她也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将其带回。谁曾想这孩子竟赖上了自己,江知卿扶额有些头疼。 本想着找户还不错的人家将这姑娘寄养过去,每年给些银钱让其帮忙照看即可。这下还是自己养吧,江知卿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最后还是不忍的叹了一口气,她摸了摸女孩的头思索片刻后故作冷酷道:“从今以后你便跟我姓江,叫你江阅敏可好?” 女孩闻言怔愣片刻,等再抬头时泪水早已蓄满眼眶。我有名字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弄湿了她的脸。也给她心里干枯的枝苗灌注了最甘甜的露水,她扑进了江知卿的怀里。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江知卿的衣衿,江知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随即女孩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她看着江知卿黯然失色的模样一时不敢出声。 江知卿回神便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痛,她又叹了一口气怜悯的看着她,略微沉吟片刻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将军府的人,你爹娘那边我去解决。今后你便唤我阿姐,是这将军府的三小姐。” 江阅敏握紧了江知卿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庇护所。我会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为你铲除所以可能伤害你的人。 女孩的眼中有细碎的光,她眼中有坚毅的力量。江知卿注意到了,她无奈的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这孩子是好孩子,还那么小得找个夫子好生教导。 月光洒在了她们的身上,楼映韫背手站在门口。他脊背挺的笔直,长发串成高马尾身着红色的圆领袍,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这孩子不愧是曾经名动天下的江南第一美人所出,这眉眼与其母生的极像。 他听见响声回头,江知卿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齐腰襦裙梳的发型很是端庄大气。楼映韫勾起一抹轻笑,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江知卿看着白日对外锋芒毕露的人,如今对自己流露出的这抹温柔。她不自觉的对他露出了一抹浅笑,她仔细端详起他的脸。他的眼睛跟他很像,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很像。 楼映韫跟他的脸有七分相似,她想到他所做的事眼底便快速闪过一抹厌恶。 那抹情绪消失的很快,可楼映韫还是感受到了。他看着江知卿,眼底有连自己都读不懂的悲伤。 她不动声色的敛下不合时宜的负面情绪,转而又扬起笑脸。 她找了个由头将江阅敏打发了,楼映韫借机与她并肩而行。他看着她侧脸,她的嘴角勾着一个得体的微笑。 嘴里却吐出了世上最冰凉的文字:“今后你在这京中要与我保持距离,知道吗?” 他听见她清冷的声音一时间犹如晴天霹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知卿。他听见自己坚涩的嗓音:“为什么?” 这声音可真难听他自己都觉得难听,楼映韫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揪了揪新做的衣服。这是他紧张的表现,江知卿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并未做任何表示。 江知卿整了整宽大的衣袖,她理所应当的对他道:“你是君我是臣,我们不保持距离等着被皇上忌惮吗?他虽然是你兄长,但一个也是君王。稍不注意你命就没了,连带着我也会被拖累。” 说着她回头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问:“懂了吗?” 楼映韫低着头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他当然知道。 皇兄忌惮他的阿妤,忌惮她手上的三十万铁骑忌惮她失踪的兄长。甚至连带着忌惮被她带回来的自己,楼映韫什么都知道。 他甚至知道江知卿对自己的厌恶都是来源于自己所谓的皇兄,他不明白,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归到皇兄那一类人,他想不明白。明明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可为什么她要那么快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明明是她说欢迎我回来的,可到头来说要保持距离的也是她。 楼映韫郁闷的看着她,他眼眶红红的。他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他有些崩溃,他没找到,她没有在说谎。 江知卿见他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她绞尽脑汁的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保持距离而已,又不是不见面不说话老死不相往来。” 楼映韫闻言更伤心了,她还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果然是楼萧霜的错,要不是他阿妤就不会跟我说这些。他心情低落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江知卿见壮有些头疼。 她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江知卿想到了他自小流落在外便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人生难啊…… 一场大雨打散了她的欲言又止,楼映韫带她回到屋檐下躲雨。 檐下静默无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江知卿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楼映韫则是向外看去。 相当于这一边的静默无言,另一处高楼里则是人声鼎沸。雨打进了廊道人们也毫不在意,他们专注的盯着桌子上的赌注。 楼下雨打秋花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檐上的青苔半包裹着瓦片。这里四处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味道,轻烟笼罩在远处的高山上此处灯火通明。 雨滴滴答答的敲在木质地板上,侵染了他的衣角。高楼凭栏处,一青衣少年望着这连续下了三天的雨。他眉心微促,身旁有人抱臂沉默。 “这雨下到西边了吗?”少年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男人的耳中,男人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大少爷竟然还会关注战事。他如实回答道:“没有,西边很久没下雨了。” 青衣少年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伸出手雨滴打湿了他的指尖。潮湿的风打在了少年的脸上,吹起了他额角的碎发。他一整个张脸都露了出来,美如冠玉容颜昳丽。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他说的随意就像刚刚说的是拉家常的话,男人应了一声是。青衣少年收回手执伞消失在了夜幕中,一声惊雷划破天际照亮了半个瞿都。 牌匾上写着停雨阁三个字,一条裂缝从中间裂开。 风雨欲来,这一夜的瞿都与西边注定都不太平。 与此同时,皇宫。 轰隆—— 睡梦中的楼萧霜猛的睁开眼,他坐了起来。眉心微蹙,他紧紧的揪着被子。 他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他回来了。 “阿霜,你害死了我。你不是说会回来接我的吗?阿霜……”男人犹如鬼魅的身影靠近他,他手上鲜血淋漓的沙哑的声音更显诡异。 一道白光照在了他身上,楼萧霜有些失控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阿霜,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吗?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男人原本沙哑的声音抖然拔高,变的凄厉。他的怨气直冲云霄,他是厉鬼…… 楼萧霜在意识到这个认知后突然松开了捂着脑袋的手,忽的他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疾言厉色起来:“愚蠢,你竟然问朕为什么?杀你们还需要理由吗?” 男人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楼萧霜情绪转变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注意到楼萧霜说了什么勃然大怒。 他向楼萧霜扑了过去又瞬间被弹了开来,楼萧霜的四周围了一条金色的龙。真龙之气!男人无能狂怒的咆哮着。 楼萧霜不是个合格的帝王,他不能带着他们活下去反而会杀了他们。 他对谁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他楼萧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男人往后退了几步,他身上的怨气比刚更重了。他不能伤到楼萧霜,还可能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楼萧霜见状又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朗声道:“江知予,你妹妹的命还在朕手里捏着呢。想保住她的命,就别总是在背后装神弄鬼。” 刚说完刚刚还在崩溃质问的男人立刻便灰飞烟灭,楼萧霜了然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他胜券在握的模样将处在暗处的暗溪引了出来,他跪在了楼萧霜跟前,不卑不亢的模样莫名让楼萧霜感到厌烦。 “陛下,属下观察了九殿下一段时日并未发现异常。” 楼萧霜冷笑一声,他微微弯腰一双漂亮的凤眸与暗溪深沉的眸子对上。 他笑眯眯的看着他,暗溪知道他此刻并不开心。他要做的就是顺着他的意,让他不迁怒自己。 可惜了,他暗溪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哄人开心。 他垂眸没再看年轻帝王漂亮的眼睛,他怕自己再看一眼便,想将他的眼睛摘下来做成标本。 他听见楼萧霜冷哼一声,随即他的右边肩头一痛。他侧头去看,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肩头。 鲜血滴落在帝王的雪白色的亵衣上,像是初冬绽放的第一朵艳梅。 “暗溪,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应该比朕清楚。” 帝王的声音带了不易察觉的怒意,可暗溪还是察觉到了。他看着楼萧霜忽的笑出声来,楼萧霜皱了皱眉。 “陛下,九殿下的事是您让微臣去查的。您信不过小江将军也信不过微臣,那陛下不如自己去查。” 他这话说的大胆,帝王闻言震怒他气急摔了一个上好的茶杯。 “大胆!朕现在便诛你九族!” 暗溪忍无可忍打断道:“陛下,臣的九族就臣一人!” 楼萧霜:“……” 他被气笑了,他给暗溪鼓了鼓掌:“朕倒是忘了,暗大统领是孤儿。” 暗溪的手垂在身侧,他的手无意识的握紧。楼萧霜欣赏了一会儿他隐忍的模样,正打算打他几巴掌关个禁闭,便听他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楼萧霜,你杀了我吧。” 楼萧霜顿了顿,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放声大笑。他捏住暗溪的下巴,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话:“你做梦,暗溪朕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的。” 他松开了匕首的握柄,暗溪握住匕首面不改色的将它拔了出来。 拔出来时有鲜血溅到了楼萧霜脸上,他脸色瞬间一变。 他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与暗溪拉开距离,暗溪瘫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楼萧霜直往后退的动作被逗的短促的笑了一声,随即便倒地昏迷了。 楼萧霜又重新走到了他跟前,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暗溪略微沉吟。随后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冷冷道:“藏头露尾的过街老鼠,朕看见你们了。” 他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寒霜眼中的寒意满的就差溢出来,他凉薄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暗溪。 轰隆—— 雨越下越大,江知卿沉默的看着这清雨。好冷……江知卿瑟缩了一下,楼映韫注意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 他上前挡住了吹向江知卿的冷风,江知卿抬眸讶异的看着他。 楼映韫极其轻微的笑了笑,不可无礼。她是臣我是君,要避嫌。 江知卿看着他的后脑勺,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傻子。 谁会傻到像楼映韫这样的,他很细心也很傻。明知对方要跟自己避嫌还是对人家那么好,江知卿不懂。 楼映韫是什么很热心肠的人吗?她观察了楼映韫好几天了,这几天他所表现的模样都是跟曾经的自己仍旧是一样的吗。 自私冷漠无情,可到江知卿面前又全部变成了纯情无知。 阿~霜!真的不是反派哦[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回瞿都 第9章 风雨中 街道喧闹无比人来人往,江知卿牵着江阅敏的手去找白衣人。 白衣人在这京中安顿了下来,她到了白衣人院门口。 她伸出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开门。她皱眉转身正打算离开,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脚踹开了大门。 院内空无一人,她将江阅敏抱了起来。江阅敏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她紧紧的贴着江知卿抱紧了她的脖子,她目光一凛。 宿淮晏有事先离开了,说是要投奔亲戚。江知卿没强留,如今就是这白衣人不知所踪,而她正好有一些事情要当面问他。 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屋中,屋内也是空无一人。江知卿心都凉了半截,他人生地不熟的等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件事…… 江知卿出门唤出山海,山海兴奋的围着她转。她严肃的命令道:“山海,找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个白衣人的痕迹。” 山海闻言瞬间进入状态,它咻的一声便飞了出去。江知卿抱着她离开了小院,她在踏出门后将门带上。 片刻后又是咻的一声,山海回来了。她摸了摸山海的剑身,山海兴奋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江知卿面无表情的道:“山海,带路。”短短的四个字让山海兴奋不已,它开心的原地转圈圈。 江知卿忍无可忍的打了它一下,山海委委屈屈的嗡了一声。 它赌气的在前方带路,江知卿步伐优雅的跟着。江阅敏很轻,这重量跟没有一样。 一路上闲言碎语不断,江知卿充耳不闻。 “现在的寡妇上街都那么明目张胆了吗?真不要脸!” 江阅敏默默攥紧了手指,她听不得这些。这些人看阿姐生的貌美如花,一时嫉妒阿姐便丧良心的说了这些污人清白的话!江阅敏气愤不已,江知卿却不甚在意,她更在意自己会在什么地方找到他。 江知卿带着她穿过大街小巷,这白衣人干啥去了?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江知卿有些疑惑的想。 忽的山海停了下来,江知卿止步山海发出嗡鸣声。江知卿转身抬头看去,停雨阁。 江阅敏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去,她只看见江知卿抿了抿唇。 停雨阁,雨停时迎的是商贸小贩,雨来时迎的是达官显贵。同时这还是举国上下最大的赌访,在这里朝堂江湖的秘密都可以靠赌赌出来。他来这里做什么? 江知卿眼中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进了这个地方她一个富可敌国的“将军”都得出大血。这白衣人莫不是想倾家荡产不可? 江知卿抱紧了江阅敏,她看向了山海,山海围着她转了两圈才缩小形状别在了江知卿的发髻上。 她踏进了停雨阁,一楼是饭馆招待客人。二三楼赌访,四楼是专门来椄待达官显贵的地方。 以江知卿的身份可以直接上四楼,在门口接待江知卿的小二明显是知道江知卿的身份的。 他诚惶诚恐的领着她往楼上带,江知卿在进来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四周不断传来恶意的打量,一个貌美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这本不应该她们出现的地方。 是真的误闯还是故意为之,江知卿勾了勾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江阅敏好奇的四处看,她软糯的声音响起在她耳畔:“阿姐,这是哪儿呀?” 江知卿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回道:“这里是买东西的地方,阿姐来给小阿敏买点东西。” 江阅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江知卿怜爱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人群中不泛恶意满满者,她走动间不经意露出了腰间的玉佩。 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这是上好的羊脂玉。玉佩上刻了一个江字,人群恶意的打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带着江阅敏穿梭在人群中,一楼的客人并不多。她在没有找到白衣人后便带着她上了二楼,在二楼仍旧没发现他的身影。 她迈步往三楼走去,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 有人在闹事?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喧闹的人群围成一个圈,有人叫嚣着要报官。江知卿挑了挑眉,她挤开人群朝声音的来源走。 “大家评评理!这小子来赌不带钱,依我看这是存心闹事!” 喊评理的人是个看起来就很凶的中年大叔,他的身材膘肥体壮的。一脸凶相,看起来特别不好惹。 而被人指指点点的人正是白衣人,江知卿拔开人群走上前去。 白衣人像根柱子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江知卿挡在了他身前。 她低声询问他:“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白衣人眸光微闪,他张了张唇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膘肥体壮的大汉见状仿如斗胜的公鸡,他讥讽道:“穷鬼硬装大款,敢输玩不起。既然上了这赌桌,输了那便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说着他还拿出了大刀。 江知卿用眼神示意他说话,白衣人低头不语。江知卿将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抛给大汉,大汉面露不屑。 江知卿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示意大汉打开看看。 大汉解开钱袋子,金灿灿的金子满满当当塞满了一袋子。大汉瞬间看直了眼,他颤抖着手将钱袋子合上。 他急忙将钱袋子收进了衣襟,江知卿拉住了白衣人的手冲大汉扬了扬下巴,道:“这个人的债,本小姐替他还了。” 她腰间的玉佩熠熠生辉,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块小小的玉佩。人群响起窃窃私语声,江知卿充耳不闻。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她朗声道:“烦请诸位为本小姐做个见证,这位公子欠的钱都在这个人身上。本小姐刚刚给了他一袋金子,找这位公子要债的找他要。不够的,来将军府拿上证据找本小姐要!” 说完她拉着白衣人便离开了,楼映韫坐在四楼视野最好的地方,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江知卿的背影。 他看着看着眼眶有些模糊,脸颊上有湿润的触感。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心脏断断续续的传来绞痛。她护着别人的模样当真碍眼至极,他看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直到江知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一行清泪才从他脸颊流下滴在了他的指缝里。 她在意所有人就是不在意我,他举起酒杯浅浊了一口。 另一边,暗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楼萧霜的冷若冰霜的脸,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样,他同楼萧霜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说的。 空气一时之间凝固住了,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还是暗溪先败下阵来。 他疲惫道:“陛下,你要臣怎样做才肯放过臣?”他一副我没空再陪你闹了的模样,楼萧霜看了顿时火冒三丈。 他将手边的长剑抽出架在了暗溪脖子上,他横眉冷对的盯着暗溪的眼睛。暗溪看着他的模样,他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 楼萧霜冷冰冰的问,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暗溪不自觉的想回答他。他仍旧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了我的陛下,臣现在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他的嗓音轻挑,仿佛他楼萧霜不是帝王而是一个青楼小馆。 楼萧霜的剑又进了一寸,他在警告暗溪。剑身很凉,他任由他手中的剑划破了自己的皮肤。 楼萧霜眼中暗流涌动他看着暗溪轻浮的笑,眼中的杀意给盛。而暗溪像是看不懂一般笑的肆意,他盯着楼萧霜的眼睛缓缓启唇:“杀了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看着暗溪的模样只一瞬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跷,他勾出了一个很浅的笑暗溪瞬间正襟危坐他将剑收了回来。他依旧在笑,他不认为楼萧霜会从中知道什么。 楼萧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地牢,暗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收起了笑。 门带上时有风雨蹭过他的脸颊,下雨了啊…… 这个认知让他又笑了起来,他眼中的疯意更盛。楼萧霜啊楼萧霜,你骗不了所有人。我们是一类人啊…… 江知卿坐在首位,她冷冷的扫了白衣人一眼,他面无表情的用手帕细致的擦着每一根修长的手指。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冷嗤一声:“梅大贵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白衣人擦手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眼中终于有了一丝趣味。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道。 江知卿活泼的晃了晃腿,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她笑着问:“国师大人,是他让你去接近我的对吗?” 梅姓国师不语,江知卿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咚咚咚—— 每一声仿佛都敲在梅国师的心上,他的笑容有些支撑不住。 他笑的勉强:“神女大人,您别问了。”江知卿抽出剑走了下来,她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不是山海,她并不想杀我。梅国师挑了挑眉,他向江知卿又贴近了几分。 江知卿蹙眉,她伸出手推开了近在咫尺的梅国师。 他笑了起来,胸腔传来的震动通过江知卿的指尖传进了她的五脏六腑。江知卿一把将他推开,他看着对方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家伙,这是演都不演了! 她一张脸被气的通红,她哼了一声讥讽道:“为老不尊,梅无妄你的乖徒知道你私下是这样的吗?” 梅无妄顿住,他往后退了几步。江知卿示意小厮拿把椅子来,梅无妄靠在贵妃椅上。他捏起一颗葡萄就往嘴里扔,江知卿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的想到了一招狠的,她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赎你出来的那一袋金子记得赔,要不然就把你那宝贝徒弟借我玩两天。” 梅无妄闻言一颗葡萄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江知卿贴心的从宝座上下来走到他身边往他背上狠狠一拍,梅无妄被拍的疯狂翻白眼。 葡萄离开了他的喉咙,梅无妄总算喘了一口气。他气若游丝的指着江知卿,控诉她:“死丫头,力气那么大。” 江知卿往回走,她坐在榻上细细的擦着山海。山海折射出的光照到了她的眼,她精致好看的眉眼照在了剑身上。 “阿妤,你我好歹师徒一场,对为师好点吧。” 江知卿斜睨他一眼:“我可没有觊觎自己徒弟的师尊。” 梅无妄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江知卿将山海收了起来。 她起身往外走:“师尊,你新弄的这张皮真的很假。”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梅无妄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根本就没有把江知卿说的话放在心上,他抬头看向天花板。 烛火映亮了他眼中的惆怅,他侧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江知卿走的干脆,等等!她不会去跟阿念告状吧! 梅无妄虎躯一震,他起身朝江知卿的身影追去。 白衣人出现了五章我才想起来要给他一个身份,瞅我这糊涂样,来晚了来晚了。[心碎] 墨墨跪求原谅[合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风雨中 第10章 中郎将 花枝又长了,江知卿耐心修剪着枝芽。最近几日她又回到了还没去打仗的时候,她惬意的哼着小曲。 整齐的脚步声忽远忽近,江知卿剪下一枝开的茂盛的桂花递给身旁的下人。 过几日这桂花也该谢完了,江知卿只觉得有些婉惜。这花儿她还没赏够呢,脚步声停了。 “大人,镇国公府送来的。” 江知卿伸白皙修长的手,一封烫金华丽的拜帖置于了她的掌心。她看了封面一眼评价道:“太奢侈了。” 江知卿看了一眼便不甚在意的继续修剪枝丫,小厮着急的团团转:“大人,这封邀请帖……” 江知卿摆了摆手打断他:“给我吧。”她一贯不会让他人为了自己的事而为难,她接过刚被自己评价奢侈的请帖。 她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她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赏花宴?我看是鸿门宴吧!江知卿心里清楚,毕竟在瞿都中的官家小姐夫人这些最看不上的,便是像江知卿这样的武将之后和商贾之辈。 不过近日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玩玩。她江知卿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鸿门宴,她将请帖递给了侯在一旁的小厮,她头也不回的道:“收好了,别弄丢了。” 这是去的意思?小厮如梦初醒般将请帖收了起来,他在离开前深深的看了江知卿一眼。他看着江知卿长大,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她长大了。 他退了下去没有再看她,江知卿也没有计较他刚刚的失礼。她自顾自的剪着花枝,玩的不亦乐乎。 梅无妄抱臂站在院门口,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动作。 “有事说事,一直看着我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吧?梅无妄。” 梅无妄没吭声,江知卿也没再管。二人沉默着,梅无妄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氛围:“阿妤,你收到拜帖了吗?” 江知卿修剪花枝的手一顿,她看向梅无妄不甚在意的问:“收到了,怎么了?” 梅无妄双手重重一拍桌,桌子上的残花败叶被震的飞了起来又落了下去。江知卿无动于衷的继续摆弄正在修剪的花儿,她头也不抬的道:“有什么事现在便说吧,待会儿没空。” 梅无妄深吸了一口气,道:“阿妤,那个拜帖能不能给我?” 江知卿闻言这才抬眸分了他一个眼神,她有些不解。我们女人的宴会他一个男的去干什么? 她这些想也就这么问了,梅无妄沉吟片刻,道:“阿瑜也去了,这好几日不在她身边了,靠近她的野狗自然也多了……” 他越说越心虚,江知卿了然。原来是想找时间去跟我小姐妹偷偷相处啊!她嘿嘿一笑,不给! 她笑嘻嘻的将军他:“不好意思哦,这宴会我自己想去,好师傅。”最后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就像是要活剥了他。 梅无妄打了个寒颤,他笑的勉强。江知卿招呼小厮送客,她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梅无妄也没坚持,毕竟他有的是手段跟能力进去。 梅无妄走了,江知卿伸了个懒腰。他还真是闲的,江知卿懒得管。 今天的雨格外大,江知卿撑伞出城去。她身上穿的是青衣帽衫,简单挽了发髻插了支发钗便算是打扮。 湖面上的船夫打着船往回赶,他身着蓑衣头戴斗笠隐于这朦胧细雨中。 “卖伞噜——” 这个季节卖伞的尤其多,江知卿侧身躲开了行色匆匆的行人。 雨大的浸湿了她新做的鞋子,她有些懊恼的看着鞋尖。都怪楼萧霜非要约她来城外谈,这么大的雨,她的新鞋都湿了。 身上这一身还是楼映韫亲手做的,她蹙眉轻啧一声。楼萧霜你可真会找事,江知卿无奈的甩了甩长长的袖子。 衣摆上沾了水,早知道就换一身衣服再出门了。 她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钱庄前,这个钱庄的占地面积比停雨阁还大。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萧盛钱庄。 江知卿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一看就知道是他楼萧霜的手笔。毕竟这天下还有一条律法叫,不得用帝王名字里任何一个字给新生儿府邸什么的取名呢。 江知卿也有些忘了原因是什么来着了,她依稀记得夫子说什么。冒犯了陛下,冒犯了皇室,什么大不敬。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江知卿不懂,这有什么好冒犯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在心里默默吐槽道,有点太装了吧,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皇家的庄子吗?死装! 门外并没有人看守,她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刚踏进门便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她头顶像是有三颗星星在转。 今天不是下雨吗?怎么还有星星看的? 砰的一声,江知卿光荣的倒在了地上。她眼前从看见了星星改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太奶,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这是中计了! 江知卿:“?”你小汁!不讲武德!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后脑勺一阵钝痛。小兔崽子,打哪不好打后脑勺。给我打傻了怎么办? 她揉了揉发痛的后脖颈,挣扎着站起身。她眨了眨眼,缓了缓才抬眸打量四周。 她转了一圈,墙壁上落灰了的蜘蛛网。桌子上的杯子也覆盖了一层蜘蛛网,简单的茅草垫在地上充当床铺。 她拍了拍自己的新衣服,灰扑簌簌的掉。江知卿嘴角抽了抽,这是演都不演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脚踝上传来拉扯感。 冰凉的触感贴上了她的皮肤冻的她一哆嗦,见鬼了。 她一低头,黑色的锁链明晃晃的挂在脚踝处。江知卿沉默几秒,山海从她的发间飞出变大斩掉了那黑漆漆的链子。 她起身往门外走,在开门前停住了脚步。 “我们把她绑来真的没问题吗?”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她趴在门边努力的听着门外的动静:“怕什么?把她绑来可是主子的命令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怪到我们头上。” 另一人闻言还是有些担忧,他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江知卿听完了全过程,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她缓缓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呵呵,踢到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她反手将门劈开,门口的二人转身惊恐的看着她。江知卿反手给了他们的后脖颈一下,那手速快的他们怀疑人生。 二人应声倒地,江知卿将他们二人抬进了屋里深藏功与名。 风雨糊了她满脸,她眯了眯眼。又下雨了,楼映韫亲手给自己扎的伞不见了。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冒雨就冒雨吧。 她走出了院子,望着院外完全陌生的环境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了一眼院门上的牌匾,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她仔细辨认依稀能看见一个赌字,不对!这件事情不是楼萧霜干的! 他没有那么蠢,对于楼萧霜江知卿自认还是很了解的。 他如果真想杀我那在一开始就不会让我活到现在,有人假撰楼萧霜的口谕骗我至此。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我们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他们都关系越来越差得利的莫过于幕后黑手。好一个渔翁得利! 江知卿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这人是真把她当傻子。江知卿猜,等会他们“无意”发现她没在将军府,先来个玩忽职守再来个谋逆。 再加上楼萧霜本人对她的怀疑成分在,一个玩忽职守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夜半三更,将军府 “御史大人!微臣保证!将军没在府内。” 一道年迈的声音自外传来,江知卿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中郎将李德,素日里她与这人不曾有过交集。 江知卿在御史大夫拉开门的前一秒将门拉开了,满屋的冷梅香扑了他满脸。门外站了四排的人,个个庄严肃穆。江知卿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了领人来踹自己门的家伙身上。 他不曾见过眼前的姑娘,可身边的中郎将看见她却手舞足蹈起来。 他指着江知卿一副活见鬼了的模样,既滑稽又好笑。 江知卿冲眼前的年轻人歪了歪头,她笑盈盈的问:“你们找我?” 御史大夫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姑娘是身旁之人口中的威武大将军。 单单看她的外表御史大夫看不出威武是在哪体现的,不过肯定是有理由的! 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江知卿身上好闻的冷梅香闻他脸红心跳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道袍,上好的云锦穿在身上质地像薄纱一样。她绕开他们走向正厅,御史大夫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像犯了错的小学生,江知卿看着他的样子盲猜是楼萧霜培养的新人。老官员没那么傻,像这种通常来个贬官就老实了。 江知卿坐在主位上,他们的官职一样。按理说他们应该平起平坐,但江知卿是主而眼前的年轻人是客。 她坐在主位上当之无愧,她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等着对面的开口,御史大夫朝中郎将使了个眼色。 他支支吾吾的跟御史大夫解释:“大人……冤枉啊!” 江知卿眉锋一挑,她靠在椅背上支着下巴等他的下文。御史大夫也凝视着他,年迈的中郎将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顶着两人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 江知卿忽的站了起来,她抽出就放在自己身旁的重澜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怒道:“李德!究竟是何人让你来陷害本官!” 御史大夫与中郎将李德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江知卿会疯到拿剑架在朝廷命官颈上。 她是不是疯了?御史大夫怕她做什么傻事连忙阻止:“江大人,住手!” 一滴泪砸到了剑上,驱散了剑上的寒意。御史大夫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江大人,你瞧瞧你都把人家吓哭了。” 江知卿拧了拧眉,现在的朝廷命官胆子也太小了。她将剑收回,中郎将如蒙大赦般跌坐到地上大喘气。 御史大夫轻咳一声摆出威严的姿态:“李大人,就在半个时辰前你告发威武大将军江知卿玩忽职守无视陛下的命令强行出都。可现在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这里,这你怎么解释?” 中郎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江知卿见他这副模样只一瞬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抽噎起来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御史大夫与中郎将皆是一惊。这威武大将军还真是性情,这情绪说来就来…… 江知卿一副誓必要讨个公道的模样:“御史大人,你我官职同级现如今臣被冤枉了。大人该当如何?” 御史大夫闻言有些牙疼,这江知卿故意拿官职来压自己呢……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方向。 只见楼萧霜大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个楼映韫。江知卿见此场景眉心一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楼映韫瞥见了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他瞳孔一缩。 楼萧霜冷冷的瞥了中郎将一眼,中郎将被那一眼看的腿都在打颤。 他眼神晦暗的瞥了江知卿一眼,江知卿感受到了那道阴毒的视线。她并没有回头,她起身跟御史大夫一起行礼。 楼萧霜没有让他们起来,他冷漠的看着江知卿。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他用长剑挑起江知卿的下巴。 冰凉的剑尖贴着她的下巴,楼映韫紧张的盯着她白皙的下巴。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江知卿巍然不动的跪在他身前。 楼萧霜冷笑一声:“阿妤,你在那半刻钟去干什么了?” 江知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睡觉。” 楼萧霜收回了长剑他蹲下身来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凑近长发顺势垂到了身前。江知卿瞳孔一缩,楼萧霜昳丽的脸在她眼中无限放大。 她想退后可楼萧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暗溪站在楼萧霜身旁冷漠的注视着江知卿,他捏紧了手中的刀。 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大刀便会招呼到她身上,楼映韫警告的看着暗溪。 他转着手中的匕首,暗溪阴森的目光转而去注视楼映韫。 他们还在暗流涌动就只听楼萧霜反问道:“睡觉?”江知卿毫不犹豫的点头,下一秒中郎将便人首分离。 鲜血溅到了她纯洁的衣衫上,她脸颊也溅到了。御史大夫也不可避免的溅到了,他面不改色的跪在原地。 “中郎将陷害朝廷忠良,朕已诛之。” 他这话说的冷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中郎将的头紧挨着地面,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 冷冰冰的雨冲刷江知卿身上的血迹,楼萧霜头也不回的离开。江知卿抹了一把脸,她什么都没说。 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