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闭环》 第1章 错误一面 湘南市连着下了四天雨,终得放晴,空气氲氤不清,混着青涩与香甜。 五月的天气并不算太冷。 早上五点半,吴钩吃过饭,穿戴整齐后,下楼寻找他的小电驴。 吴钩今年年芳三十二,未曾婚配,干警察这行已有整整十年。不能说工作勤奋刻苦,但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一路升至刑侦支队队长,手上侦破的案子不下百件。但为人低调,上下班不开车,只骑那破破烂烂快要报废的小电驴。 但有一说一,只有骑电驴才能感受到大清早的风是最凉爽的,特别是雨后的清晨。 将钥匙插入钥匙孔,正准备发动电瓶车,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抢劫了!抓小偷啊!” 吴钩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一名白衣服疑似小偷的人慌慌张张拐过巷口逃窜。 他住在老旧小,区旁边就是菜市场,正属于闹市区,小电驴开不过去,他只好忍痛割爱,“咻”的一声飞奔出去,只留下被抛弃的小电驴倒在地上发出可怜的鸣叫。 一时间人群的混杂声,电瓶车的鸣叫声,还有吴钩的怒吼交织在一起,令整个湘南东区混乱不已。 “站住!警察!” 那白身影还是不为所动,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拐入了前方左手处的死路。 吴钩心中一喜,这小子可真会找路,省了他不少力气。 吴钩向踏着风火轮从一代中掏出手铐转入死角。直接那里还不止白衣小伙一人,还有一黑衣同伙。 白衣将他按在地上,疼的黑衣嗷嗷直叫。 行,这是为了分赃款打起来了。 吴钩上前立马将二人粗暴分开,一人一只靠上了手铐,边铐边厉声教育 “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什么东西!跟我去警局!” 他看着眼前的白衣小伙,不由一愣。 白皙如雪的肤质,好看的狭长内双下有一颗泪痣,鼻梁直挺,整张脸看起来冷淡至极,仿佛下一秒就将结冰,他正用那张脸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 反观另一名黑衣小伙,面容猥琐邋遢至极,浑身上下有股不可描述的臭味。 简直没眼看。 但吴钩可不管什么长得好不好看,只要是犯罪分子,他都会一视同仁。 “走,给我老实点。”吴钩走在他们身后,推了一把,示意去警局。 那白衣小伙听后,转过身,声色淡漠道:“我不是小偷。” 那人嗓音也是和本人一样冰冰凉凉,如那初冬般融化的甘甜山泉。 吴钩不买账。 “我眼瞎还是你撒谎?走!” 白衣小伙看了眼一旁的黑衣小伙,仿佛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那黑一瞬间起了劲,大声道:“警察叔叔,他……” 一定是串供!吴钩抬手不轻不重十分公平的在两个人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没想到这两个小兔崽子胆子这么肥,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 果然,在挨了吴大队长的**斗后,两位都默契的没有再吭声。 吴钩常年出外勤,夏季又是事件频发时间点,长年累月的暴晒,直接让他晒成了非洲阿哥,同事一见到他就吴黑哥,黑队的叫,就连亲生老父亲与老母亲也叫他黑娃,自尊心极强的吴大队长在女同事的热情推荐下用了防晒霜后,肤色终于从非洲阿哥变成了南方老哥,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最终还是白成了小麦色,对此吴大队长多年似城墙般坚固的心理防线就此崩溃。 甚至站在白衣小伙身边,吴钩更加感受到了自己的黑。 回去一定再买一瓶防晒霜,吴钩心里想。 在路人的注目礼下,一老二小终是到达湘南市公安局。 值班小李见吴钩这幅阵仗,正在喝粥的他,也不由得差点喷涌而出,他赶紧咽下,调侃道:“吴队今儿不错呀,业绩被你单刷爆了吧。” “小心噎死。”吴钩笑了一声。 “哦,对了吴队,今天有个实习生报到来着,约好的八点到,这会儿已经八点十分了,我刚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小李放下粥,开始翻找资料。 吴钩有所耳闻,听林局说这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好苗子,分到刑侦支队由他亲自来带。 吴钩早些年带过实习生,但将人说哭后就没带了,以为这次也一样是由副队来带,在他那里挂一个名,当记名弟子而已,就没怎么放心上。 “哦。”吴钩醍醐灌顶,打开手机翻找资料,寻找那位连林局都亲自下场打招呼的实习生。 小李比吴钩快了一步,先行找到。 “唉!找到了……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吴钩也随之紧跟脚步翻到了照片,但怎么看都不对劲。 这……不就是他刚刚抓到的白衣小伙吗? [内部资料显示:白暮雪,23岁,毕业于中国公安大学,因在校表现优异,综合素质优秀。特调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实习。] 沉默一路的白暮雪侧过脸,对吴钩道 “我说过,我不是小偷。” 这大概就是最终版,把大纲推翻了hhh,人设可能会变hhh,嗯,对这本双视角。两个单元案,感情线没那么快。[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错误一面 第2章 针锋单对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吴钩回过神来,摁灭手机。声音中夹杂着隐怒,音量不禁提高几分。 小李十分有眼色的将手铐解开,找了个同事把黑衣小伙带走去做笔录,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整理卷宗,实则耳朵早已移出二里地,生怕错过这“吴两面”的训人现场,连带着其他支队人也纷纷跑来听墙角。 吴大队长之所以叫“吴两面”,是因为他不工作没案子的时候。那叫一个和蔼可亲接地气,完全没有支队长的架子。有时甚至还一肚子坏水,前段时间,吴钩将张京张法医的可乐中偷偷倒了咖啡,张法医是最吃不了苦的,况且还是吴大队精心调制的吴氏饮料,刚一进口就喷了出来,将隔壁禁毒支队的人喷了一身,而始作俑者差点笑疯到缺氧,也差点被路过的副支队长李明轩送去解剖室抢救。 他的另一面,也是让整个刑侦支队最怕的,令人闻风丧胆的一面。 吴大队长工作起来不要命,曾经连轴转五天,睡眠不过5小时差点猝死,结果第2天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仿佛前一天晕倒在地的人不是他一样。对待案情和线索极其细致,不允许任何错漏,也因为这个原因支队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痛骂过。吴大队长骂人很有水平,并不是单纯的破口大骂唾液横飞,妈妈家庭满天飞。而是时不时夹带着“一点”阴阳怪气和“略微”的讽刺,让整个支队上下苦不堪言。 他们的吴队时好时坏,还有人称上一秒可能和吴队还在聊家常,下一秒他就会用枪打爆你的头。 他们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吴钩训斥白暮雪。 果不其然,吴钩不负众望,被白暮雪点燃了怒火,“吴两面”正式上线。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新来的实习生,您面儿挺大啊,是不是要我给您道个歉?”吴钩冷冷道,将嘲讽拉到了极致。 白暮雪的确说过自己不是小偷,可当时那情况是个人都会误会,况且没证据也不可能空口说白话。既然是实习生,他身上肯定有实习证明,为什么不告诉他?既然是公大优秀毕业生连话都不会说吗?刑侦支队要的是人才,而不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实习生! 白暮雪视线瞟过去,还是刚才那一副淡然神色,“你没问我。” 你,没,问,我。 这4个大字令偷偷听墙角的几位都深深吸了口气,替白暮雪捏了把汗。 “这新来的实习生真勇啊,赶硬刚吴队。” “他好像一直都这个表情,淡淡的,好像不会笑一样。” “哎!这我知道,网上有个新词就是说这种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死人感!啥也不在意。” “不是说人家是公大优秀毕业生吗?啧啧,这气质,果非寻常人!” “行了行了,你们别说了,我快听不到了!” 原来人气极是真的会笑出声来,吴钩先是冷笑一声,脸色彻底沉下来,周围气压随着吴大队长的愤怒随之变低。 “我没问你?你的嘴巴是摆设吗?我不问你你就不说吗?市局林局长一听你要来就亲自来说让我好好带你,公大优秀毕业生就是这样式的?那我刑侦支队的人个个都能去混个优秀生当当了。” 白暮雪还是看着吴钩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吴钩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无力,毫无用处。 吴钩不理他,继续大声吼道:“刑侦支队不缺人才,也不是你打怪升级刷经验的地方,别天天妄想着做咸鱼翻身的美梦,内部资料显示你年年成绩第一,演习成绩优秀,我希望这纸上说的好听,是和现实一致的,而不是花拳绣腿,绣花枕头,只会纸上谈兵。做警察这一行交流是基本能力,难道要犯人来问你‘我是罪犯,你是警察’这种蠢话吗?!如果接下来三个月的实习期,你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趁早给我滚出市局!你根本不具备一个当警察的基本条件,我不管你是什么优秀毕业生还是谁点名要好好照顾你,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我刑侦支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他把话连珠炮似的说完。 吴钩气的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大脑缺氧晕死过去,但由于刚刚训完人,怒火冲天战胜了他的生理情况,硬是死撑着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回到办公室,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猛猛灌水。 林局一定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相亲介绍,才把这气人的小兔崽子塞给他的!报复!纯纯的报复!一定是想让他英年早逝! 白暮雪刚刚被劈头盖脸接受了上级的炮火洗礼,换做是其他人早就泪流满面,或是不服与其大吵一架。可他什么也没有。上交资料后回到自己工位上,该干嘛干嘛,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在意吴钩的训斥,不在意同事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不在意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像是失去了方向舵的船支,不管经历怎样的风吹雨淋,炽阳暴晒,还是漫无目的的漂泊在海面上,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讯息,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也像极了一个失去真理的哲学家。 也像极了失去一个灵活头脑的发明家。 白暮雪原本是想去云滇的禁毒支队,可上面说是珍惜他的才能,这才给他调到了湘南的刑侦支队。 况且爷爷奶奶也让他离家近一些。 他从小没做过任何决定,父母离异,他被判给父亲,寄居在爷爷奶奶家生活,一切都由别人来替他做选择。 不公平?白暮雪没觉得。 相反,他倒享受其中,因为不用绞尽脑汁去做那些浪费时间的抉择,他更想无所事事浪费生命。 活不下去就死,死不了就继续活,这就是白暮雪的人生宣言。 但这一切的转折就在他14岁那年,云石村爆发泥石流,他整个人差点被天灾吞噬,幸得被救起,侥幸捡回一命。 他原本是想和那腥臭的泥土一起,与天地合葬,和那天地间万物之灵融合,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一生。 好像死亡才是他的毕生所求,他的目标,他穷极一生追寻的真理,找寻的灵感。 但老天却偏不如他的愿,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凭此将他从那泥沼之地拽了出来。 那一刻白暮雪像是找到了他的真理,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活下去,活下去。 去找到你的缪斯,你的真理,你的目标。 就当是为了救他的那个人活下去吧,白暮雪想。 虽然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但仅凭那双有力的手,就已经让他做了十四年来人生的第一个抉择。 自那过后,白暮雪考上了重高,走出了小山村。临近高考时,父亲让他报考警校,白暮雪也正有此意。 听村民们说,是警察救了他们。 报考警校,是为了追上他的缪斯,他的真理。 将近十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白暮雪也凭借着出色的学习能力顺利毕业进入实习期,若接下来三个月表现优异,他就真正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 也从此真正追上了他的步伐。 嗯对,下一章有客串hhh[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针锋单对 第3章 有缘相见 自从被吴钩说了一通后,白暮雪这一天都没再见到他,可能是气死了吧。 晚上下班后,白暮雪正在等红绿灯,兜里的手机突然响铃,他掏出手机点击接通,话筒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雪,下班了吗?你给我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宏光交错,总给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车灯光闪过白暮雪的脸上,映照出他那淡淡的容颜。 白暮雪退开通话界面,打开微信发送定位,这才缓缓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面对白暮雪的冷淡也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揶揄笑了一声,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没有。” “那不就对了?我还有三分钟到,见面说。” 电话挂断后,白暮雪给白建军打了个电话,响铃没几秒就已瞬间被接通。 “喂?小雪,今天实习第一天没什么事吧?”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传来。 白暮雪依旧没什么感情:“没事,爸,我很好,爷爷奶奶还好吗?” “好的很!老两口子身体好!前两天还下地干活呢!” “嗯。” 虽说老两口已80高龄,但仍心系孙子,城市的蔬菜全是农药,不如自家种干净安心。 和父亲又聊了几句,白暮雪挂断了电话,刚一抬头就看见了车里的白星桥,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车是粉色,穿上穿的也是一身粉,还染了个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团出街呢。 白暮雪拉开车门,坐近副驾驶,淡淡开口:“说吧,什么事?” 白星桥笑的眼睛弯弯,似月牙般春风满面。手臂搭在白暮雪肩上,“这不是我大仇得报,请你来聚餐嘛,临相和湘南这么近,你又一个人住,我这个做表哥的当然得好好照顾你。” 白暮雪瞟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得了吧。” “欸!小雪,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 “就是!” …… 两个就这样无理取闹了一路,不管白星桥说什么样的废话,白暮雪都会给予回应,哪怕就几个字。 白星桥是高二那年转来的,做了白暮雪的同桌,起初是觉得两人有缘,不仅姓氏一样,长的也大差不差,有七分相似,后来双方父亲来开家长会,结果是自家兄弟,真是喜不自胜。 好景不长,没到一年白星桥就退学了,白暮雪又回到了一个人。也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白星桥才又联系了他。 白星桥也不容易,一个人背负了这么久的仇恨,白暮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心疼这位粉毛哥哥的。 到达居民楼下,白星桥笑嘻嘻搂住白墨雪,和他一起上楼。 “小雪,待会儿可能还有几个哥哥,你别紧张啊,要是紧张就来找我聊天。” “嗯。” 白暮雪除了没什么感情,还有些社恐,不熟的人和他搭话要么假装听不见,要么回应一两个字,时间久了,他就被挂上了“高冷”的称号。 “咚咚咚” 白星桥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位高大的男人,眉眼深邃,此刻他的身上正系着围裙,应该是在做饭。 男人先是看了白星桥,“回来了?快进来,饭马上好。” 白星桥面上笑意更甚,“等下。”他拉过身旁的白墨雪,向男人介绍,“这是我表弟白墨雪,小雪。现在在湘南市局实习。” 男人又笑着对白暮雪打招呼:“你好小雪,我是临相市刑侦支队队长陵望川,欢迎你今天来。” 白暮雪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白星桥,像是在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哦,这是我男朋友。”白星桥大方承认。 白暮雪:“表嫂好。” 陵望川:“……”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白星桥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后开始哈哈大笑,将这两人往屋里推。“哈哈别杵门外了,小雪你真是哈哈哈。” 白暮雪一头雾水,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陵望川受到了打击,自觉滚去了厨房做饭,白星桥想来帮忙,却被轰了出来。 “你会做饭吗?别伤着手,和他们玩去吧。” “好吧,哦对了,还有一个呢?” “厕所呢。” 沙发上,白暮雪与对面的另外两名陌生男人神经对视,谁也没开口,就一直这样互相盯着。 最后还是赶来的白星桥解了围。 “我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云滇刑侦支队队长,许清川。右边这位是云滇禁毒支队副队长,月相宜。他们都是我男朋友的大学同学,来吃饭的。”他又向两人介绍白暮雪,“他叫白暮雪,我表弟,刚从公大毕业,现在在湘南市局实习。” 许清川清了清嗓,正了正神色,开口:“你好,我是你的学长,也是公大的,叫我名字就行,不用太拘束。” 白暮雪点点头,“你好。” 月相宜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冷冷道:“你好。” 白暮雪:“你好。” 白星桥:“……”他突然有点想穿羽绒服。 这让他想起他上高中时一位姓楼的学弟,要是让他们三个坐一起,七八月份一定不用开空调,要烧火盆。 简直就是美丽冻人。 “唉,老五呢?”许清川问,然后超不经意伸了个懒腰,将手臂绕到月相宜身后,要搂不搂的。 月相宜感受到了,瞟了许清川一眼,没理他。 白星桥坐在白暮雪身旁,正剥着瓜子吃,“在厕所呢。” “哦……”许清川。面上没什么波澜,只一瞬视线又回到月相宜身上。 白暮雪总觉得这两位学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氛围感觉怪怪的,但他看白星桥一副泰然自若还有点看好戏的样子,还差点笑喷把瓜子喷在自己身上,更加疑惑。 白暮雪:“……”默默远离。 月相宜感受到白星桥不怀好意的笑,微微皱了皱眉,“笑什么?” 不得不说,月相宜是真好看,像平静的一潭湖水,深不可测又神秘莫测,撩拨人心,无风波澜。 白星桥咽下瓜子,嬉笑道:“没有啊,相宜哥哥你误会我了,对了,哥哥还没对象吧,要不要弟弟给你介绍?”然后一把拉过早已和他有银河般远的白暮雪,“怎么样?我表弟帅吧,要不你俩发展试试?” 白暮雪:“……”面无表情 白暮雪彻底无语,他就不该上白星桥的贼船,应该再让吴钩骂他一晚上。 月相宜刚想说些什么,自己却被许清川穿一把搂过,还未反应过来,许清川就先行开了口,挑眉道“不用了,我们相宜有对象了,学弟还是另寻良人吧。” 白星桥一脸“哎哟我去”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许队,你瞎操心什么劲儿?我和望川哥哥准备过段时间就去领证了,作为相宜的好朋友,我只是担心他的终身大事而已。” 担心朋友好像也不必拉上他来起到刺激作用,白暮雪想。这个房子里居然有两对gay。 他这是误入了还是加入了? “再说了,许队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关心我们相宜,同事?还是同学?又或者是朋友?还是前男友?” 前男友? 白暮雪没谈过恋爱,都是从小说里看来的,不都说分手后前任要像死了一样安静吗,但这两位这么暧昧,真的是前任关系吗。 白星桥句句呛人,白暮雪坐在对面都感受到了许清川要溢出的怒火,他这不像是撮合,反倒像是引战。 “好了。”月相宜打断二人施法,替白暮雪解围,“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别拿学弟开玩笑了。 白暮雪松了口气,他总感觉对面的那位许队长想把自己打一顿。 男人的恋爱真可怕。 许清川松开了月相宜,一脸黑线的撇向一边,不再吱声。 空气沉默了几秒,客厅传来陵望川的叫喊,“来来来!吃饭了!” “来了来了!” 落座后,白暮雪就一直低头吃饭,时不时听着他们毫无营养的聊天,就没抬过头。 一直在厕所呆着的“老五”也终于现面,许清川揶揄了几句,”老五,你上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 陵望川秒跟,“可别把我厕所堵得水泄不通啊。” “滚吧。”一道低沉的男声笑骂道。 白暮雪正低头吃着炒河粉,听着这老五的声音有些耳熟,他抬头。 吴钩? 他就是老五? 吴钩也发现了白暮雪,面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但只有一丝,很快消失,他挑了挑眉。 “白暮雪?” 陵望川也挑了挑眉,问:“你们认识?” 许清川瞅sb一样瞅了眼陵望川,“老五是湘南市局刑侦支队长,小学弟也是在湘南市去实习,不认识就怪了。” “噢噢。”陵望川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众人皆知的废话,尴尬的笑了两声。 “所以小雪你是在刑侦支队实习。”白星桥问。 “嗯。”白暮雪咬下一块鸡肉,慢慢道。 无所谓,可能这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人生何处不相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吴钩刚一坐下,吃了没两口电话就响了,眉峰微皱,将美食咽下后接通。 “喂?什么?好,我马上来。” 电话那头似是说什么紧急的事,吴钩面上逐渐严肃,对着对面正在专心吃饭的白暮雪道:“别吃了,来案子了,走。” 白暮雪嚼完,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拍了拍白星桥的肩。 “走了。” “啊,要不要我送你啊?”白星桥连忙问。 “不用,我开车来的。”吴钩抢先答道,在玄关处道了别。 “走了,下次再聚。” “行,路上小心。” 白星桥趴在窗边,对着已经在楼下的白暮雪大喊道 “小雪注意安全!拜拜!有时间我来你家找你玩!” 这一声实在是太大,远处的声控灯都已亮起,白暮雪也被吓得身形一震,回头发现是白星桥,有些无奈的朝他比了个ok。 吴钩早已在车上等候,看着白暮雪这个木头人还不慌不忙对着天上比ok,怒火不知怎的又窜起。他打开车门锁,想看等会儿白暮雪这么进来。 白暮雪朝自己越来越近,吴钩已经想到他求着自己开门的样子了。 满脑子的坏点子生成中。 白暮雪走近,去拉副驾驶的车门,意料之中门怎么也拉不开,他敲了敲车窗。 “吴队,开一下车门。” 吴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降下车窗,单挑眉发出自认为帅气的单音节 “嗯?” “车门被你锁了,开一下。” 他此时兴趣正浓,想着这小崽子白天怎么气他的,今晚要全部报复回来! “你求我啊。”吴钩半笑不笑,一脸玩味的看着白暮雪,眉头上挑,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挑衅意味。 白暮雪的木脸终是出现了一丝裂缝,用央求的语气说道:“求你了,吴队,开门吧。” 吴钩正想继续搞白暮雪,耳边却突然传来刺耳的汽车发动声。 “嘟嘟嘟嘟嘟——” 吴钩这才从刚才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他看向车外,预想的白暮雪并不在外面要用可怜的语气央求他,而是上了另一辆车。 好!好的很! 竟然不上他的车,就因为今天说了他怀恨在心? 这点肚量都没有!他可以马上滚出市局了! 吴钩气的简直要将后槽牙咬碎,他暴躁的发动车子驶向现场,左手打方向盘,右手掏出电话气急败坏的打给在前面风驰电掣的白暮雪。 电话瞬间被接通,话筒传来白暮雪好听的嗓音,冷淡又疏离。 “什么事。” 又来了,又来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多大了还玩高冷男神这一套?怎么还不带个黑口罩黑墨镜穿个紧身裤呢! 吴钩听的又是一股火。 “你说什么事?还打辆车,钱多的很吗?你是我刑侦支队的人,出现场就应该和我一起!”吴钩怒道,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的无理取闹。 白暮雪又和他不熟,为什么要坐他的车? 白暮雪只好随口说了一句不太过分的,努力不让吴钩的唾沫星子从电话那头喷到他脸上。 “你没让我坐你车。” 吴钩:“…”请问您是癞蛤蟆戳一下跳一下吗?这些用得着我说吗?自觉在哪里! 他真是好奇白暮雪是由什么组成的?一团浆糊,一叠纸,还是个伪人类? 吴钩一直在做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决定不和伪人一般见识。 “下次坐我车,一会儿到现场后跟在我后面。” “嗯。” 下一章进入案情,但是以感情线为主,案情为辅。明天更下一章。[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有缘相见 第4章 累积心动 “吴队,刚不久前接到报案,一名爬山男子在山脚下休息时发现了尸体碎块。”女警莫铭对吴沟汇报案情。 吴钩做好措施走进现场,向后勾了勾手,示意白暮雪跟上来。 山脚下杂草丛生,荆棘遍布,此刻正是晚上8:30,天幕沉沉,他们只能打着手电筒勘察。 碎块分别被三个黑色垃圾袋装着,散发着直冲天灵盖的刺鼻气味。四周还有密密麻麻白花花蠕动的蛆虫,飞来飞去的苍蝇,许多警员刚一进去就原路返回,吐了个天昏地暗。 吴钩面上毫无波澜,接触这种接触的多了,他也就免疫了。 “附近提取到四枚脚印,已经让人送去痕检科检验了。”莫铭道。 吴钩点了点头,侧头对正在看尸块的白暮雪道:“看出什么了?” 白暮雪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开口:“青山高耸陡峭,几乎没什么人来爬山,说明抛尸者是本地人,对地势很熟悉。” “继续。”吴钩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手电筒照射的白光透过他长长的睫毛,几乎找不到瑕疵的侧脸如玉雕般完美,沁人心脾。 吴钩看着他,先前暴动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 他和白星桥有张七八分像的脸,但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一个看着像花花公子,一个却面若冰霜。 “地面留有多枚脚印,是团伙作案。”白暮雪看向他,神色淡然。 吴钩看的有些失神,手电筒一不小心“啪”的一声滚落在地,寂静微亮的坏境中他只看见白暮雪的薄唇一张一合。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大脑告诉他。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吴钩连忙集中注意力,甩开那些扰乱他的思绪,捡起手电筒。 白暮雪的眼睛很亮,但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连带着面部表情。 他也在看着吴钩。 一道惊雷突然劈下像是什么不祥的预兆,紧接着下起瓢泼大雨。 雨天总是让人想起犯罪。 白暮雪说出最后一句,吴钩终于听清。 “凶手和抛尸者,不是同一人。” 回到市局后,吴钩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交代几句后就开始了加班。 “白暮雪,到我办公室一趟。” “是。” 吴钩来到办公室脱下外套撸起袖子。露出小臂忧郁的肌肉线条,他单手叉腰,在白板下写一下线索思路。 “报告。” “进。” 白暮雪见吴钩正在画线索图,便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报案人顾某于今日下午5点进入青山,在8点发现尸体,法医检验后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死者性别女,被机械切割成几千块,分别装入三个口袋中,现场暂时没有发现骨头与头骨,碎块被漂白粉破坏DNA,暂时未排查到死者身份。”吴钩边写边道,“现场只有4枚脚印,痕检科检验出来均为两名男性脚印,你先前说凶手和抛尸者不是同一人,说说你的看法。” 他将笔递给白暮雪。 “让我看看优等生是否像资料上说的那样,名不虚传。” 白墨雪并没有马上接过那支笔,他低眸看向吴钩的手,盯了很久,有些愣神。 好熟悉的感觉。 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优等生怕了?还是不敢?”吴钩突然出声,将白暮雪的思绪拉回现实。 白暮雪丝毫不在意吴钩的激将法,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接过笔后,走到白板前,开始圈点,用冷淡的嗓音道 “如果我是凶手,不可能只留下几枚脚印,要么踩得满地都是,要么抛完尸都处理干净。”他在凶手和抛尸者之间搭上一条线,写上字 “熟人或主雇关系” 吴钩挑了挑眉,反问,“主雇我可以理解,那熟人呢,熟人能熟到帮凶手抛尸?” 白暮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简直在说,你问的都是些什么废话。 “只是概率问题,主雇的可能性更大。”他重点圈了圈,“凶手心思缜密,能将尸体在机械上切成几千块,那就不可能在现场留下脚印。雇人去抛尸就可以解释得通,这种拿钱办事不会太细致,一般达到目的就草草了事。” 吴钩不作声,没想到白暮雪除了有些特立独行独领风骚外,脑子比其他人稍微好使一点。 但还不够。 这种分析犯罪思路最常见,他大学四年就学了这么点? 但林局说的好苗子确实没错,吴钩下定决心好好磨练他。 “有侧写吗?”吴钩道。 白暮雪放下笔,眺向远方,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狂风呼啸不止,如哀鸣班般痛苦。 是在为谁发声呢? “男,20~35岁之间,正规职业,文化素质在大学之上,心里出现过创伤,有一定的稳定收入来源。” 白暮雪又顿了顿,继续道,“凶手也不止一人。”紧接着,他在凶手字样下方写下:多人同伙作案。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吴钩双手叉腰,靠在办公桌上,两条长腿交加,衬衣领扣也解开了几颗,看起来慵懒至极。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口袋中只有尸块,没有骨头和头骨,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剔骨割肉是不可能的,按照现场的生物生长情况,一定是两人或多人同伙作案。” 吴钩既没否认也没赞同,只是一直盯着白暮雪。 他低头看看时间,晚上10:30,整个市局只有他们支队和禁毒支队在加班。 眼下的线索整理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 吴钩打开门,朝工位正在加班的各位警员大喊,“大家辛苦了,下班吧,明天继续。” “是!” “吴队也早点下班!” “拜拜!” “明天见。” 吴钩关上房门,转身看向白暮雪,“你家在哪?我送你。” 白暮雪还是面上毫无表情,看向吴钩时眼底淡漠,“我自己回家。” 吴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一片好心怎么就当驴肝肺了呢。 管他的,询问住址只是出于礼貌,他家地址内网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今早看白暮雪资料时,幸好多瞥了一眼住址,还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和他同一个小区,都住阳光花园,反正顺路,没想到这高冷范儿居然拒绝他。 行,我不伺候了,爱咋地咋地吧。 吴钩点了点头,说了句好,转身走出办公室,去到停车场开走他的奔驰。 白暮雪在吴钩的办公室多待了一会儿,他看着眼前的白板线索图,陷入了沉思。 目前查到的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些。 没有身份的碎尸块,两枚陌生男子的脚印。 DNA被破坏,说明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既然有这种知识,为什么又要留下脚印,去雇人抛尸,为什么不一次性缜密的做到底? 不对劲。 一股念力一直在白暮雪的脑中回响,告诉他,让他再去一趟现场。 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空气总是混着泥土的腥味,还有一丝潮湿。 白暮雪出发青山,选择再一次前往案发现场。 而东区的另一边,一辆奔驰也驶向青山,轮胎碾过水坑,渐起涟漪。 下一周这个案件会完结,后面的案子会有联动!群像我爱了。但主要是在助攻这一方面,第一个案子结束蜈蚣感情会有质的飞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累积心动 第5章 环面现锁 抵达青山,泥土凝腻,空气潮湿闷热。白暮雪开着手电筒最低档,脚下全是绿油的杂草,他的裤腿一片湿润,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手机却突然在这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白暮雪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白星桥] 按下接通键,白暮雪淡漠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疑惑:“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喘,带着些着急忙慌:“喂小雪,你在哪儿呢?” 白暮雪预感不妙,这家伙不会是来找他了吧? “青山山路口。”他实话实说。 可电话那头并不买账,话音添上了一丝不耐烦:“废话!我当然知道,我问你青山哪个山路口,我迷路了!” 白暮雪一成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听到白星桥也来青山时,淡眉微微蹙起,面色沉重地能仿佛滴出一滴水来。 “你来青山了?” “对啊,想着你没吃多少,就加完班又要回到那个冷冰冰的房子,我就跑来给你送饭了,结果你人不在,我就看了我们的家属定位,发现你在青山,然后我也跟来了。” 白暮雪打开定位,发现白星桥就在离自己400米处。沉声道:“站着别动我来找你。” 将近凌晨了,白星桥是觉得他不能饿着还是点不来外卖?非要自己跑一趟青山,白暮雪冰一般的心此刻被愤怒融化,但外壳却一始如初,毫无波澜。 在看到另一处微弱的光源后,白星桥直奔奔向白暮雪跑来。 “小雪!”白星桥带起一阵风,额前的碎发,被带至脑后,露出洁白的额头。 “这鬼地方太绕了,光是路口就有好几个,哎呀我……” “白星桥。”白暮雪冷声打断,他面色严峻,这种神情连白星桥自己都很少见,但他有预感白暮雪一定是生气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暮雪开口:“你忘了自己身上有旧伤?阴雨天会疼。” 白星桥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关心自己,刚才还一脸心虚的他,这会已经嬉皮笑脸上了,拉着白暮雪的手臂撒娇,一头粉毛在黑夜格外醒目。 “哎呀,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几乎不会很痛,你别生气,哥哥关心弟弟是应该的。” 白慕雪拿白心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高中撒娇,现在工作了,长大了也撒娇,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白暮雪淡淡瞥了白星桥一眼,“只大两天。” “怎么了?大两天也是哥哥!” “表的。” “表的怎么了?我们比亲生的还亲!” “得了吧。”白暮雪打断他的无理取闹,“你男朋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白星桥瞬间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噢,他在后面,我走的有些快,不用管他,他也有我定位。”白星桥拍了拍白暮雪的肩,大言不惭道。 “你来青山是为了查案子?” “嗯。”白暮雪应了一声,“刚到你就来了。” “那正好,带我一个。” 白暮雪有些无奈的轻轻喊了一声 “哥。” “嗯?”白星桥回应,“怎么了?” “别忘了你的伤,我们前几次见面还是在医院。”白暮雪轻声说着,言语却尽是强硬不容拒绝。 白星桥也不嬉皮笑脸了,面上尽是柔色,“放心吧,哥不疼。”他松开白暮雪的手臂,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白暮雪肩上,轻声道:“我在这世上,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了,不对你好对谁好?走吧,别啰嗦了。” 是啊 白暮雪借着微弱的白光打量着白星桥,在他的反复确认没事后,最终妥协带他去了现场。 白暮雪走在白星桥身前,为他开路,凌晨时分的风呼呼吹来,拂过面颊,带过一丝凉意,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黑夜无声的呐喊。 在距离案发现场仅剩100米时,白暮雪突然停下,拉着白星桥在一旁杂草堆蹲下。 向远处看去,一名身材高壮,穿着黑衣的寸头男子正扛着一袋麻袋走向案发现场,随后掏出了与白天一模一样的三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口袋。 抛尸,这是白星桥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还真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那人似乎还没有走的意思,蹲在一旁点了根烟,开始慢悠悠打开手机,看他嘴上不停歇的样子,像是在打电话,但这个人,白星桥怎么看怎么眼熟。 “你打算怎么办?”白星桥低声问。 “抓。”白暮雪简明扼要。 两人弯着腰,踩着静步逐步靠近。 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打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被激怒,冲着手机怒吼:“老子□□娘养的!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怎么少给老子一半钱啊?去你奶奶的!有你妈的信用啊!老子不干了!你他妈给等着被条子找上门吧!” 他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还踹了那黑口袋两脚,“去你妈的真晦气,老子起早贪黑就得了这么几个子儿,打发要饭呢!” 白暮雪和白星桥悄悄靠近他,意图下一秒将他踹倒在地,将其制服。 不料那男人却突然转过身,对上白暮雪的视线。 砰—— 他手中的手机掉地上了。 男人刚才的嚣张气焰已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恐慌。 白星桥看清他正脸的那一刻,呼吸也瞬间骤停。 “阿贵?不……你不是他……”男人嘴里呢喃着,摇着头往后退,手却摸想后裤兜。 白暮雪置若罔闻,这男人应该是将他认成白星桥了。 “周磊。”白星桥定定开口,眼神是白暮雪读不懂的情绪,“你没死。” 那个叫做周磊男人更加惊恐,仿佛白星桥是什么恶鬼般,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他吓得浑身发抖,踩滑了一颗石子,扑通一声倒地。 白暮雪直接上前,从衣兜里掏出绳索,将男人双臂反制于身后,绑紧系好。 他实习第一天,市局还没给他分配手铐,只能将就用绳子了。 周磊看看白暮雪,又看看白星桥,崩溃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白暮雪朝着白星桥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前鲨皇周庆元的义弟,当年我以为我把他弄死了,结果还活着。”白星桥淡淡道,仿佛这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周磊以为自己半夜撞鬼了,来到了阴曹地府,有两个白星桥来找他索命。 “哦,我手机没电了,借你电话打给市局。” 白星桥掏出手机,笑容灿烂 真巧,我手机也没电了。” 第6章 拨开云雾 吴钩是在下车后碰到陵望川的。 来青山只是临时起意,小电驴由于今早的暴躁使用已经光荣下岗,他不得已去地下车库取出自己很久没开的大奔。下车后,他的靴子沾了些许泥泞,高厚的轮胎也是,不过并不在意,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支香烟,尼古丁的气息在口腔打转,辗转至肺里,吸附在内壁。 吴钩很少抽烟,只不过今晚莫名的想来上一根。 他靠在车门上,微微仰头,吐出浑浊的气体,夜色打在侧颊,勾勒出他优越的眉骨。 突然,一束光打在他脸上。 突如其来的强光,照的吴钩睁不开眼。 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前方传来陵望川疑惑的声音,“老五?你咋搁这儿呢?” 吴钩终于适应强光,看着陵望川,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你有病?” “我没病啊,我来找我老婆,你不是和那个白暮雪一起来的吗?咋不和他一块儿去啊?”陵望川不解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陵望川对他在这里没有表示怀疑,他说的这个白暮雪又是个怎么回事? 吴钩微微皱眉,问:“白暮雪?什么意思?” 陵望川见吴钩这样装傻,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冲他大喊,“哎不是我说你老五,你装傻子还真是有一套啊,你带下属来就来嘛,我老婆非要来找弟弟,找就找嘛,你怎么不跟着一块儿去啊,能保证安全吗!” 吴钩更懵了,但他听懂了个大概,意思是白星桥和白暮雪都在青山。 白星桥是来找弟弟白暮雪的,那白暮雪是干什么的? 也是和他一样,来找线索的? 吴钩不想再和陵望川做无聊的掰扯,直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冲着白日的案发现场冲去。 这家伙来现场怎么不和他打报告?真以为自己是神警了?要是出了危险谁负责! 空气中弥漫着湿涩气,还混合着周磊粗粝的喘息声。 他已陷入无穷无尽的恐慌之中,依旧沉沦在两个白星桥要找他索命的环境中。 “不……不要……不要杀我!” “救命啊!大哥!救我!” “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只求求你别杀我……” “不要……” 白暮雪暂时也不想和一个精神错乱和眼瞎的嫌犯交谈,他转向白星桥,“表嫂……陵望川多久来?” 白星桥耸了耸肩,摊开手,有些无奈:“我也不清楚,他运气好就一会儿来,运气不好可能要天亮。” 白暮雪:“。”早知道就带个充电宝了。 “好了好了,来来来,坐着,反正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哥给你讲个故事吧。”白星桥拉着白暮雪在一旁石墩坐下,笑的很靓。 白暮雪乖乖坐下,淡声问:“什么故事?” 白星桥笑了两声,少见的没有回应。 夜空撕开乌怖的云,几颗星星连带着月光倾泻而下,星光和月光照耀整片大地,驱散阴暗,洒下纯洁的莹光。 他们将手电筒关上,享受着宇宙带来的美妙。 “有个小男孩儿,他从小和父母走丢,被卖进了孤儿院,他长的很漂亮,很像女孩儿,被骂娘炮,被欺负,被侮辱,这些大人们都视而不见,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金钱和**,人的生命看来在他们眼里是一文不值。”白星桥仰头看着月亮,嗓音有些沙哑,“那小男孩被欺负了很多很多很多年,他一直认为世界是由黑白灰组成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灰暗,没有色彩。” 白星桥看向白暮雪,扯出一个笑容,“不过上天可怜他,派出一位大哥哥来拯救了他,将小男孩儿从拳打脚踢中拉出,和一位美丽的女士一起,带他逃离了那所没有颜色,没有人,只有魔鬼的孤儿院。” “直到出了孤儿院,小男孩才发现,原来天空是蔚蓝色,树上有鸟儿,地上有花草,会有人夸他漂亮,他终于摆脱了娘炮的枷锁。” 白暮雪愣住了。 白星桥是在说他自己。 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还是第一次,他对他讲自己的事。 “那小男孩后来过的还好吗。”白暮雪问。 白星桥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只能算是活着,带着目的活下去,他被那位女士收养,来到了缅甸,成为了少爷,经济倒不是个问题,但他的养父每天逼着他学习各种他不想学的,他只想回到祖国,用那炽烈的阳光洗涤沾染的一身罪恶。” “那他成功了吗?”白暮雪盯着白星桥的侧脸,轻声道。 “当然成功了,不过是他一个人,想带走的人带不走,想活的人活不了,该死的人也没死透。”白星桥说着,冷冷瞥了眼不远处还在神经兮兮嘴里念经的周磊。 “而回来的代价,是失去好友,失去母亲,失去父亲,甚至不为了让心爱之人受伤,他也再次选择了离开,在暗地里筹谋,只为那一刻的翻盘。” 白星桥温热的手在月光的照射下稳稳的握上白暮雪的冰冷的手。 白暮雪手指修长,像块雕琢玉透的美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长期训练时留下的茧。 白星桥将自己的温度传给白暮雪。 雪是可以被融化的,雪化成了水,水会干涸,但雪永远存在,它冰清高洁,晶莹剔透,是天然的艺术品。 雪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现在,他回来了,往前种种都是过去,现在的他只管享受世界,和所爱之人永远相守,也想好好照顾弟弟,就像当年那个被哥哥救下的自己。” 白星桥握着白暮雪的手更紧了些。 “小雪,虽然我们在一起生活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和那些寻常的兄弟不一样,但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弟弟,血缘会让我们走的更近,我们之间的亲情早已是不可分割的。” 白暮雪不知怎的,呼吸有些发紧,他咽了咽口水。 “作为你的哥哥,我真心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快乐,我也希望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开口,不然就像我一样,还没开口就不得已分开了6年。虽然已经习惯了你的淡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说点话,闷在心里多不舒服,有空的话,咱俩抽时间一起回老家看看爷爷奶奶吧,老两口也挺孤单的……”白星桥顿了又顿,“警察也不那么容易,不过你喜欢哥就支持你,做什么都支持你,你还这么年轻,没经历过太大的风浪,一定不要迷失自我,要找到自己的目标,去努力实现,但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珍惜身边人。”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白暮雪手背上,他抬头,发现白星桥的脸上有泪痕。 白暮雪抬起另一只手,温柔的为他揩去。 “谢谢哥。” “我有目标,现在正在努力向他靠近。” 以后星桥客串的程度不会很多啦~但还是会有的~接下来主要写五五和小雪~ 这是我从写文以来,第一本比较慢节奏的文。[爱心眼][爱心眼][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拨开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