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驾到》 第1章 第 1 章 人们常说,美好的爱情故事总在落雨天发生。 那一天,大雨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雨雾吸入了他的肺腑,眼前悠长深远的林间小路是他所有回忆的起点。张谦亿站在命运的岔路,回望着过去发生的种种,一阵暖流缓缓流入心门….. “吱呀——”,八月底的天气仍是炎热,随着院子外的大门一声响,张谦亿彻底告别了这个他住了20年的老房子。离开宁城时,他谢绝了所有朋友前来送行。 张谦亿的父母在他十岁时就去世了,他仍记得那天他被父母扔在了严誉珩家和莫佑森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这种时候多的数不清。 莫佑森和严誉珩总是粘在一起,像连体婴一样嘻嘻哈哈。而他是个例外,他总是温和的,好像没有什么脾气,只有一起玩闹时会展现他幼稚的一面。他的父母酷爱旅游,立誓要走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带着张谦亿又嫌他年纪小不听话,所以扔在严誉珩家让他和朋友们一起玩。 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聊到了半夜,本以为第二天能像往常一样通过严誉珩的父母收到自己父母的来信与照片,没想到却是等来了他们的死讯。 他们在自驾高原地区时,翻了车,当场死亡。 一则冰冷的死讯抽走了张谦亿的魂灵,张谦亿在那段时间变得异常沉默,无时无刻地流着眼泪,也不愿和朋友们交流,只是自己坐着默默流泪。 班上总有不长眼的人前来挑衅,通常话没说两句,就会被江婷棍棒伺候。 那个女孩像一簇明亮、冷静的火焰,不由分说地挡在他身前。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某种隐秘的情愫悄然滋生。毕竟,年少的心动来得总是毫无道理,谁能拒绝在你最狼狈不堪,哭成悲伤蛙时,一个为你打抱不平的女侠呢? 但他从未表白过,只敢偷偷的暗恋。 “叮铃铃铃——”,张谦亿的回忆被中止,在车后座缓缓睁开眼。 “喂?”他修长的手指从口袋摸出手机。 张谦亿模样生的周正,三七开的头发,细腻的皮肤,交叠的一双长腿踩在车里的毛毯上。五官精致还搭配着187的身高,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想成为的模样。但是张谦亿不喜欢别人叫他187,他在外都是说自己188,觉得这样比较吉利。 “张大炮!什么时候到家啊!”张晋坤粗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张大炮是张谦亿给自己起的名字,小时候陪着他爷爷一起看《亮剑》,他光听懂了一句“开炮!”,拍着手和爷爷说:“我也要做大炮!我要叫张大炮!” 张谦亿听见这个名字就无语万分,“爷爷,这都多小时候的事儿了!怎么还提啊。” 张晋坤在那头哈哈大笑,“乖孙儿,快到了吧?” 张晋坤那浑厚的笑声驱散了他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 “马上到江城了,我先回自己家收拾一下,明天来看您。” “哦哦,那你自己当心点,明天我把你叔叔一家也叫来吧,热热闹闹地聚一下。” “好,爷爷你也当心身体。” 张谦亿没选择出去留学,反而是为了照顾他爷爷这个老顽童选择了江城大学。他早早地在江大旁边买了一套房,现在正准备过去收拾一下。 张谦亿心里盘算地很好,收拾完出去溜达一圈,陪爷爷呆上个几天出发去军训。 “咳咳,哎哟。这房子买了也忘记找人打扫了,全是灰。”张谦亿刚踏进这房子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司机把行李放在了地上,看向张谦亿,“要不先找个保洁打扫一下,顺便把这些行李归置好。您先出去逛逛?” 张谦亿皱着眉头,“也只能先这样了,你先在这边守着吧,我自己开车去逛。哦,对了,保洁收拾的时候你仔细盯着。” “是,我知道了。” 张谦亿心思如尘又仔细谨慎,他不喜欢任何事情偏离原定的计划。 “哎!能去哪呢?”张谦亿刷着手机上推荐的江城旅游景点,眼睛一目十行地阅览所有推荐文案,“这推广做的可真差啊,是时候整治一下市场了。” 张谦亿用十分钟的时间决定好了自己公司未来的定位与方向,又在车上用了三十分钟大致写了一份计划书。 “完美,真是完美啊,我真是个天才。”张谦亿乐滋滋地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大作,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张晋坤有我这么完美的孙子,祖坟青烟得五米高。” 行,既然今天这么完美,去江城山上故地重游一下吧。这么多年没去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张谦亿当机立断地决定好方向向目的地进发。江城的天空开始下起小雨,路面变得雾蒙蒙的,车里的人打开车窗想透透风,一阵潮湿黏腻的热气从窗外袭来触碰到他的肌肤。 阵雨时有时无,来去随心。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车里探出,大步迈向江城山——旁边的荒山。 张谦亿太久没来过了,又逢阴雨连绵,雾气遮盖了大半座城市,也就只有他这么头铁,大雾天的还敢独自一人上山。 “嘿,这天真是的,这么大雾呢。慢点走吧。” 这雾来的突然,蛮横又不讲理。张谦亿一路碎碎念给自己壮胆,开着手电往山上走。 他走得很慢,像在大海中航行般失去一切参照物。他的眼前只剩下这条无尽延伸的、被雾气包裹的小路。四周都是树木,他只能搀着它们慢慢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随着一阵细风闯入张谦亿的鼻腔。 嗯?血腥味?不对,哪来的血腥味啊! 张谦亿慌乱地四下查看,心里闪过一帧帧电影画面,指甲嵌进树干的缝隙中,心脏狂跳,想着所有可能性。 杀人抛尸?分尸?不会是电锯狂魔吧!妈呀!如果是杀人的话,是现在进行时?还是已经完成了呢?总不会让人亲眼目睹吧,这和送命有什么区别。张谦亿的汗毛立刻集体起立敬礼,大脑在瞬间为他循环放映了《电锯惊魂》《山村老尸》等中外经典佳作。早知道叫上几个保镖一起上山了,怎么办?现在打电话叫人来还来得及吗?不会真交代在这吧! “嗷呜——嗷——” 什么死动静啊!有点像动物的叫声,幸好是个动物!这要是人可就完了。不对,万一是人伪装的动物叫声想吸引别人过去呢? “嗷嗷嗷嗷嗷嗷——” 行了,肯定是个动物。这气息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尖得杀猪一样,是不是有人在虐待动物啊?张谦亿发了个消息给他的司机,让他带两个人来江城山下接他,他不敢往上走了,得找两个人来接一下自己,两条腿打着颤准备下山。 雾越来越重了,张谦亿完全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前挪动着,脚下的碎石发出沉闷的滚动声,张谦亿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四周。 突然,一团凝聚在一起的白色物体吸引了他模糊的视线,张谦亿放慢脚步朝着那坨东西移动过去,起初他还以为是一只小羊羔,凑近了往前一瞧。好家伙!一只狐狸啊! 小狐狸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它蜷缩在那里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白色的长毛被雾气打湿,一缕缕地黏在身上。它的右后腿被捕兽夹伤到了,往外不断涌着血,染红了它的皮毛和地面的枯叶。 要不走吧?这闲事管他干嘛。但是……万一走了的话,它死了咋办?会不会半夜变成鬼魂来吓我啊? 张谦亿迟疑了一会,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势。小狐狸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张谦亿就这样撞进了小狐狸的眼里,他盯着小狐狸琥珀色的瞳孔,像一汪清泉般柔和、透亮。它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野兽的凶光,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张谦亿,带着穿透人心的灵性。 算了!就当给自己积功德,救吧!张谦亿抱起小狐狸圈在自己怀中。它很轻,身体却暖暖的,小狐狸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张谦亿的指节,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指沁入张谦亿的心口。 他不再犹豫,小心地将小狐狸裹入怀里,小狐狸安静地依偎在他的臂弯中。 前路迷雾漫漫,怀里的重量和温暖像一盏明灯照亮着他前行的路,山中下起了小雨,雾气也没有刚开始这么浓重了。 张谦亿大步地往山下走着,生怕晚一步会耽误小狐狸的伤。 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司机带着他叫来的两个保镖站在他车旁边焦急地等待着。 “哎哟!您这是去哪了!我们在江城山下面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您的车,又往外绕了一圈才在这边看见了您的车。” “行了,让保镖送我回家吧,你去宠物医院帮我找个嘴严的。家里都打扫好了吧?” 司机点点头,“都收拾好了,我现在就去。” 张谦亿抱着小狐狸坐进了后排,小狐狸两只圆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车内,最终把目光又放回了张谦亿身上。 小狐狸窝在他怀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嗷~(本王对这里尚算满意,你也还不赖。)”顺带用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他的手臂。 张谦亿听不见小狐狸的心声,心底被这一声“嗷”叫的发软,怀里的小东西在对他撒娇呢。他温和地对小狐狸笑了笑,“以后叫你小白好不好呀?我的小白。要乖乖哦。” 前排开车的保镖在前面虎躯一震,车都滑出了一个“S”型,他的老板竟然能发出这么夹的声音! 张谦亿温和的嗓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稍显凌冽了些,“雨天可以稍微开慢些,尽量稳一点。” “好的,老板。” 小狐狸在他臂弯轻柔地动了动,为自己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张谦亿眼含笑意,伸手握住了它的小爪子,那细微的触感像一颗石子砸进了张谦亿的心间,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们像茫茫宇宙中偶然相遇的两颗星,开始了这段神秘又奇幻的旅程。 第2章 第 2 章 医生给小狐狸做了个全身检查。万幸,腿伤只是看着吓人,没伤到骨头。包扎好后,医生留下两瓶药水,叮嘱了换药时间便离开了。 整座房子霎时间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了一人一狐对视着。 “呃……小白?你能吃人饭嘛?就是我吃的东西,你能吃吗?”张谦亿试探着抚摸着它的皮毛又问,“你如果能吃的话……或者如果你想吃的话,你就‘吱’一声。” 小狐狸动弹了一下它的伤腿,两颗眼珠往上一翻,发出一声长嚎:“嗷——(本王不屑吃你们人类的食物!)” 张谦亿顿时喜笑颜开,“你同意了!我去点外卖,但是你受伤了,我们吃点清淡的吧?” 小狐狸气急败坏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嗷!(本王说了!本王不吃!)” 张谦亿见到自己捡回来的宠物这么“通晓人意”,这可把他乐坏了。 他揉了两把小狐狸的脸,狠狠地亲了它一口,“哎哟,我家小白真棒!还能听懂我说话!爱死你了!” 等外卖的时候,张谦亿拿了平板给小狐狸放无声动画片,自己坐在一旁修改自己的创业计划书,打算明天拿去给他爷爷看,让老头子给他投资一下。 就在张谦亿摆好外卖盒和餐具的时候,电脑上的视频通话也弹了出来。张谦亿抱着小狐狸把它放在桌上,往它碗里夹好菜,郑重其事地给桌面划了一条楚河汉界。 张谦亿指着界线让小狐狸看,佯装严肃,“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你乖乖在自己地盘吃饭知道了吗?” 小狐狸不屑地往桌上一趴,“嗷。(本王才不稀罕。)” 张谦亿对自己的新宠很满意,这可比小孩都听话多了。 他把电脑放在桌面的正中间,让摄像头对着自己,又把自己爱吃的菜放在了自己身前,点进了群聊。 严誉珩的大嗓门立刻炸响:“哟!张大公子!您可总算接电话了!” 原本慵懒的小狐狸耳朵瞬间竖起。有别的雄性!它的领地意识瞬间激活——它可是把张谦亿视为自己的专属仆人兼宠物,岂容他人觊觎?无论是公是母都不行! 张谦亿笑了笑,顺手把菜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扔进了小狐狸的饭盆,“我吃饭呢,你那边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吧,起这么早呢?严大少。” 小狐狸嫌弃地用爪子扒开了那些胡萝卜,继续吃着自己饭盆里的肉,嗯……人类的食物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美味。 莫佑森在屏幕中担忧地问严誉珩,“珩哥,你怎么不睡觉啊,这样身体吃不消的。” 江婷笑道:“你担心他干嘛,说不定这家伙玩了个通宵高兴着呢。” 小狐狸顿时炸毛了,怎么这个盒子里有雄性的声音还有雌性的声音!它往前走了一步在那条楚河汉界前往外呲着牙,露出自己觉得自己最凶狠的表情。 张谦亿的余光看见小狐狸动了,还以为它要来糟蹋他的饭菜,结果只是在那边给牙放风呢。 他笑着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乖,小白自己去吃饭。” 电脑里的群聊瞬间鸦雀无声,严誉珩率先爆发开了这个口,“张谦亿!你金屋藏娇呢?怪不得不让小森去送你回江城,你背着我们干这事儿呢!” 莫佑森和江婷都在电脑那头笑着,张谦亿只是笑着摇摇头,“我在山上新捡的小宠物,教它吃饭呢。” 严誉珩立刻戏精上身:“这么有爱心嘛?我可以当哥哥的小宠物吗?” 张谦亿笑骂了一句,“滚你的,你把自己卖给小森吧。” 莫佑森马上点头,“好呀好呀!我养你!珩哥。” 江婷只是坐在电脑前温婉地一笑,张谦亿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最近还好吗?京市是不是挺大的。” 江婷点点头,“是呀,幸好之前三水阿姨带我去看秀时认识了两个在京市的朋友,我们偶尔会约着出去玩玩。” 提到莫佑森的母亲唐淼,张谦亿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三水阿姨给他的关爱,有时甚至超过了亲儿子莫佑森。在他失去父母后的那些灰暗日子里,唐淼的温柔开导和变着花样的哄劝,是他童年时期为数不多的光亮。其实对于唐淼的开导他总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这个阿姨很温柔,于他而言,唐淼如同他的第二个母亲 “我也想三水阿姨了,我决定十二月就翘课回国,陪小森过个圣诞顺便跨个年!”严誉珩的豪情壮志被张谦亿自动忽略。 四个人唧唧歪歪的,从傍晚聊到了月影当空。 张谦亿伸了个懒腰发现小狐狸趴在桌子上早就睡着了,匆匆和朋友们告了别,小心地抱着它让他躺在沙发上睡觉。 张谦亿抬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该睡了,洗了个澡便准备入睡。 正要去关房间门时,小狐狸蔫着脑袋一拐一拐地走进了他的房间。 “嗷——(本王命你侍寝。)”它又扬长了脖子发出更响的叫声,“嗷!(你的房子太大了,本王在外面害怕。)” 张谦亿看着小狐狸晃悠到自己床前,看了眼自己的床又看了眼他。这举动,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了。小家伙想和我一起睡呢,啧。但是它还没洗过澡,会不会脏脏的,明天带它洗了澡再让它上床吧。 张谦亿蹲下身,伸出一根食指在它眼前晃晃,“不可以哦,小白还没洗澡。上去会弄得脏脏的,爸爸就没办法睡觉了。” 小白哪听得懂爸爸是什么玩意儿,晃着脑袋被张谦亿占尽了便宜。它又踱步到房间的小沙发,回头看了眼张谦亿。 “这里可以,那你今晚就住这里吧。爸爸陪着宝贝一起睡,开心吗?”张谦亿的夹子音听起来十分怪异,小白已经自行跳上了那个沙发倒在沙发中央。 张谦亿对这个新宠物喜欢极了,抱着它又是摸又是亲,弄得小白两条前爪挥来挥去抗议了才肯放下它。 第二天早上刚过九点,张谦亿就拖着小白让它赶紧起床。把小白抱在怀里放进了副驾驶,自己开车去了宠物店。 为了给这玩意儿洗个澡可真费劲。万一被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包场什么的太二了,完全没必要,只能自己早起带着它洗香香了去见爷爷。 小白显然是没睡够,瘫在副驾驶迷迷瞪瞪地又睡了一觉,雪白的身子随着呼吸起伏着,两只小耳朵还会突然抖一下,真讨人喜欢。 张谦亿停好车拿了件外套把小白裹起来,抱着它走进了宠物店。 “给它洗个澡。”张谦亿指了指怀里被外套包裹起来的不知名生物。 “呃……您好,请问是什么宠物呢?叫什么名字呀?”前台女孩微笑地询问张谦亿。 “叫小白,物种……你别问了,洗完以后店里的宠物师,我私人转账一人一千吧,帮我照顾一下它。”张谦亿看着前台的那个女孩子露出惊恐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我朋友送我的,国外运过来的,合规合法,只不过我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她瞬间收起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副和蔼的模样,“没问题,小白就交给我们吧。您可以在外面等着哦。” 谁会和钱过不去?前台抱走张谦亿怀里的东西递给了里头的宠物美容师。 美容师这一打开可不得了,这品相,这皮毛,极品啊! 小白顿时竖起了浑身的毛,龇牙咧嘴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随时准备发起进攻咬死他。 “小白!听话,洗完澡就好了。”张谦亿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发话,小白悻悻收起尾巴,躺在那任人宰割,一脸悲壮。 水流一注注打在了小白的身上,弄湿了它的毛发。这下它真炸毛了! “嗷!(本王自己能清洁身体!)” “嗷嗷嗷!(快滚开啊!谁允许你们在本王身上浇水!)” “嗷————(放肆!本王要杀了你们!)” “嗷呜……(放……本王……走……)” 张谦亿听着里面杀狐般的动静于心不忍,看着小白反抗的这么激烈,索性转过身去不看里面发生的一切,低着头玩起游戏来。 等美容师把小白从里面裹着外套抱出来的时候,张谦亿从缝隙看了一眼,小白耷拉着眼皮子,两只眼睛原本是亮晶晶的,现在变得黯淡无光。 张谦亿接过那一团雪白,私下转了一万给前台让她分给大家,她笑呵呵地拿着钱就跑到里面去了。 “哎,小白,你可不能讨厌我。你如果脏兮兮的我就不要你了。”张谦亿摸了摸蔫狐狸的头,小白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真是个爱憎分明的臭狐狸啊。 张谦亿分毫没受影响,开着车哼着小曲儿。 一首非常老的歌从他的嘴里唱出来却异常好听,张谦亿磁性的声音对着小白深情地唱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转念一想,把歌词改了,重新对着小白唱,“村里有个宠物叫小白……” 一人一狐浩浩荡荡,向老宅进发! 第3章 第 3 章 “爷爷!我回来啦!”张谦亿的车刚驶过院门就开始吆喝,要不是这里就这一户人家住着准得跑出来告他扰民。 张家老宅可谓富丽堂皇啊,入门便是如画卷般的一座园林。张谦亿的车刚一入院就见到一道清泉从假山缝里缓缓流出,汇入底部的池塘。池塘中还有几尾锦鲤悠然恣意,尾巴轻轻蹭着池中静卧的睡莲。去年来的时候还没有呢,老爷子又折腾了。 车辆再往前行,就能见到一座六角亭,那是张晋坤特地造来观景用的。亭中有配套的红木桌椅,上面还摆着棋盘,旁边还有一个小火炉和一套茶具。张晋坤闲来无事就凭栏而坐,听风、观雨、品茗、对弈,养老生活多姿多彩。 穿过这片诗情画意的地方,画风突变。枝桠上一只蓝金色的金刚鹦鹉正在和旁边的八哥菜鸟互啄,两只鸟扑腾着翅膀啄来啄去,羽毛飞了一地。地面上一只杜宾被关在栅栏里上蹿下跳想越狱,在里头狂吠。另一边的一匹阿拉伯马正趴在另一个栅栏里睡着大觉,对周围的鸡飞狗跳充耳不闻。 车辆终于在主宅前停稳,张谦亿抱着小白从车上下来走进大门,佣人拿了车钥匙替张谦亿把车停在车库后,将钥匙放在了玄关。 “爷爷!想我了吧?”张谦亿温和地笑着,俯身下去歪着头抱了一把张晋坤和他打趣。 张晋坤用鼻子出气一哼,“我可不想你,没良心的张大炮,现在才来看你爷爷。” 张谦亿搂着爷爷的肩膀就开始撒娇,“这不是来了嘛,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个新宝贝呢!” 小白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着,伸出小前爪在张谦亿胳膊上拍了拍,“嘤~(别把本王送给他。)” 张谦亿诧异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爷爷!你看!小白对我撒娇呢!”张谦亿笑着高举起小狐狸将它举过头顶,“哎哟,原来是好儿子啊!宝贝儿子,爸爸疼你,么么么!” 小白十分嫌弃张谦亿的口水,两只爪子在脸上抹来抹去,就差给自己洗把脸了。 张晋坤指着门外,横眉冷对张谦亿,“张大炮!你自己看看外面那些东西,哪个不是你要养的?还往家里带呢!” 张谦亿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那些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养的好不好……” “放屁!我那是为你养的!” 张谦亿:“……” 张晋坤可真是个传奇人物,年轻时从俄**校毕了业就开始经商,先是开了家安保公司。等他的安保公司做得有声有色后,结了婚又转头加入了网络安全这块儿。 赚够了钱觉得人生太过轻松十分无趣,恰逢妻子离世,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张谦亿的出生给他带来了几分喜色,所以他格外疼这个宝贝大孙子,他觉得这是妻子离去后留给自己的礼物。 张谦亿一岁时,张晋坤不知道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马不停蹄地开始创作,化了笔名为张乾出了人生中第一本书,也是最后一本。 张晋坤自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书《人生岔路》,反响不是特别好。张晋坤又不高兴了,在一次采访中有意无意透露出这本书是自己写的,一时间这本书遭受了哄抢。 也不是因为这书写得有多好,主要是书里大多写的都是他创业时的事儿,大家当个创业指南看,可当年的创业环境和现在的怎么能一样呢?这本书最终还是销声匿迹了。 张晋坤不知道后面的事儿,只知道自己的书突然就爆火了,甭管是不是自己暴露了笔名,书火了就行。他喜滋滋地把这本书放进了自己藏品阁的正中央,让人一进门就能看见它。这本书在藏品阁和古今中外的各类珍品放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张谦亿的父母去世后,张晋坤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一个月,除了吃饭没离开过屋子。一个月后大彻大悟,四处捐款,挥霍出去几千万。 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他开始热衷于养宠物,希望有东西能陪陪自己,先后养过乌龟、仓鼠、布偶…… 反正最终活下来的就院子里那几只了,这马还是因为张谦亿小时候酷爱马术所养的,打马球摔断过一次腿后,马就养在院子无人问津了。张谦亿还非常热心地给它们都起了名字,虽然都不好听,总归是个名字。 鹦鹉叫小刚,八哥叫小八,杜宾叫小黑,马是阿拉伯马,买来的时候花费了近千万。因为是最贵的,所以也最独特,被张谦亿亲切地称呼为拉拉。 “嗷——(何时吃饭?本王饿了。)” 张谦亿给小白顺了顺毛,对这个新宠物简直是爱不释手。 张谦亿顺着毛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儿,突然谄媚地看向张晋坤:“爷爷~” 张晋坤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没好事儿,转头躺在了自己的红木沙发上,“有屁就放,搞那些死动静想吓死你爷爷我啊!” 张谦亿跟个狗腿子一样跑上前去,把小白往张晋坤怀里一塞,小狐狸一见换了个人马上翻腾起来,被张谦亿一把按在张晋坤怀里温柔的劝着,“宝贝儿子,你哄哄太爷爷,听话。” 张晋坤抛了个大白眼给自己的大孙子,捏着小白的后颈把它扔回了张谦亿怀里,“我可受不起你儿子这句太爷爷。” “哎哟,爷爷~我真的有正事儿和你说嘛。” “那你有屁就放啊!” 张谦亿掏出自己的笔电,将计划书递给了张晋坤,两眼放光地看着张晋坤的表情,“怎么样?爷爷?您能让我试试吗?” 张晋坤大致扫了一遍,心底不断感叹,不愧是我张晋坤的孙子啊,真有出息! “做的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的。”张晋坤把笔电往旁边一扔,“砰”的一声,把旁边小憩的小白吓了一大跳,“噗”地放了个响屁。 “你看!你看!这不就通了!狐屁也是屁啊!”张谦亿激动地指着小白,往小白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爸爸的好宝贝,真给爸爸长脸啊!” 小狐狸一脸羞愤地怒瞪着始作俑者,没想到张晋坤也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 “嗷!(谁允许你看本王的!)” 张谦亿笑着抱起小白把它放在自己腿上安抚着,“吓到了吧?没事儿宝贝,我们最棒啦。” 张晋坤无奈,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我只给你一千万,多了没有,自己去挣。” 张谦亿扑上去在张晋坤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爱死你了!我的爷爷!” 张晋坤很满意他的表现,又伸出了一根手指比了个“耶”,开口道:“两千万,赏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砸晕了张谦亿,两千万虽不多,算上他手里的那些钱也是够用了。他先是赞美了他的爷爷,然后把小白抛在半空中又稳稳接住,来来回回抛了四次。 一次,“喔!太爷爷给我们投资咯!” 两次,“晚上给宝贝吃大餐!” 三次,“宝贝,你真是个吉祥物!” 四次,“爸爸爱死你咯,宝贝最棒啦。” 小白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屈辱,在第五次要被抛起来时死死抓住了张谦亿的短袖,指甲在短袖刮出一道痕迹。 “唔……嗷……(救命……放了本王吧……)” 张晋坤才懒得管他俩,背着手闲庭信步去外边儿遛弯儿了,在院子里看看花逗逗狗。 这鹦鹉从买了后就没说过话。反而是隔壁那只八哥,每次看见张晋坤都会叫“6888”——张晋坤的手机尾号。 宁静的小院因为张谦亿的到来也欢腾起来,佣人们忙着收拾屋子备菜做饭,张晋坤忙着招鸟喂马,只有张谦亿在屋内抱着小狐狸躺在一起刷着手机,让小白也欣赏一下人间的美女们。 “啪塔啪塔……” “咚”一声巨响,把小白吓得在张谦亿怀里跳了起来,张谦亿赶忙安抚了一下小白还亲了亲它的额头,“乖宝,我们不怕不怕。” 就在张谦亿想要回头去看是哪个混蛋这么吵时,来的人先自报家门了,“哥哥!” 这纯粹雄厚又油腻的声音,张谦亿一听就知道是谁。他的父母去世后,亲叔叔本想将他接回家一起住,被张谦亿拒绝了。没多久自家叔叔就生了个这混世魔王——张扬。 人如其名,十岁的张扬性子乖张,简直就一混不吝,胖墩墩的跟个球一样滚来滚去,浑身散发着辣条味。 “哥哥,哥哥。扬扬想你了。”张扬迈着短腿往张谦亿身上扑腾,把小白气的够呛,两只前爪不断扒拉着张扬想把他从张谦亿身上赶下去。 “嗷!!!(这是本王的宠物!)”小白撕扯着嗓子对着张扬就是一顿叫。 小狐狸通体雪白,身段又优美,一下就吸引了张扬的视线。张扬两条肉胳膊抱着小白,蹦蹦跳跳地把小白带离了张谦亿的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小狐狸,它惊恐地看向张扬,张扬鼻子上还挂着一抹晶莹的鼻水,吸了吸鼻子就抱着它往外跑。 “嗷嗷嗷嗷啊呜——(放开本王啊!你这个丑东西!)” 张谦亿本想着出不了啥大事,外面全是佣人,而且小白这么聪明,自己长腿了会跑路,叮嘱了一句让他小心就自顾自完善方案去了。 没想到,张扬抱着小白往池塘走去,张扬的肚皮圆滚滚的,顶着小白的身体。他把小白的脑袋往池塘一转,庄重地宣布,“玛卡巴卡!我要赋予你一项神秘的任务!组织派你去给张扬上将抓小鱼!去吧!皮卡丘!” 就在小狐狸还在消化自己所接受到的信息时,还没想透玛卡巴卡、上将、皮卡丘是什么东西,身体已经被张扬扔进了池塘。 冰凉的池水霎时浸透了它的皮毛,池子里的锦鲤嬉闹着朝小狐狸游过来。游得较快的几条锦鲤说话声全被小白听去了,气得小狐狸眼睛都要冒火。 “姐姐,新来的同事呢,长得真奇怪。” “上去瞧瞧,院里好久没来新东西了。” “哟!有脚的!四条腿呢!” “切,四条腿的进池子干什么!想抢我们饭碗吗?” “就是就是!本来竞争就激烈!还来个四条腿的抢饭吃!” 小狐狸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屈辱!早上洗澡不算。 它半蹲在池塘做出要攻击的准备,眼里闪着红光怒意四起,额间闪过一道如花钿般的印记。 一群丑东西!长得丑还这么嚣张! 小狐狸扭头怒瞪了张扬一眼,龇牙咧嘴一副要咬死他的派头。 张扬脑子转得飞快,见状不对马上恶人先告状,作势抹抹眼泪开始大哭,“啊!!哥哥!掉池子里啦!哥哥!救命!” 这哭天喊地的,张谦亿躺在沙发上没怎么听清他弟弟说什么,只能听见他那倒霉弟弟一直在外边大叫。张谦亿懒得理他,没想到越哭越大声,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进院子里去看一眼。 这一看可就要了张扬的半条命,没想到他哥这么在乎这个新宠物,张谦亿还没走到池塘边只是看了个大概,看见小白浑身湿透瞪着张扬,自家儿子这么聪明和张扬这个蠢蛋小学生,张谦亿肯定是相信张扬做的孽。 “张二狗!你要死是不是!”张谦亿捏着张扬后颈,把他拖离开池塘,“你就给我站在这!罚站!知道错了才能吃饭!” 一听不能吃饭,张扬立马怂了,捏着耳朵站在一边,全交代了。鼻涕眼泪全都挂在脸上,要多脏有多脏,小白看见他不高兴,自己就舒坦了。两只前爪轻轻一跃从池塘跳了出来趴在地上,洗澡时精心保护好的伤腿,因为掉进了池子有些往外渗血。小狐狸故意卖惨,一拐一拐地走到张谦亿脚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嗷呜……(本王受伤了,你要替本王报仇。)” 小狐狸的眼神惹得张谦亿心疼极了,他赶忙蹲下身也不在乎池子里的水多脏,皱着眉头抱起小白揉了揉它的脑袋,“小白,哎哟,宝贝儿子。委屈死了对吧?爸爸亲自给你洗澡,我们不跟坏家伙玩了嗷。” 小狐狸好像能听懂话一样,在他怀里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看见它这么听话懂事,张谦亿火气更大了,俯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扬,张扬也在偷偷看他,一看见张谦亿的视线就马上把头低下去。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张谦亿抱着小白离开了,张扬呆呆地抬头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小狐狸俨然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嚣张的看着他,张谦亿一摸它的头,它又换上委屈巴巴的样子伏在张谦亿怀里。 十岁的张扬第一次体会到狐心险恶,对着空气怒打了一套毫无章法的军体拳。 张谦亿亲自给小白洗完澡后又贴心的给它换好了药,直到吃饭时才看见张扬被他爹领回来。 一场饭吃下来,张扬都不敢大声说话,扒一口饭偷看一眼张谦亿,张谦亿真是宠这个家伙,连吃饭都要让它趴在自己腿上。 饭桌上都在夸张谦亿新捡回来的宠物聪明,没人在乎今天的张扬屁都不敢放一个,直到吃完饭,张扬踏上回家的车才敢抱着他爹和他说:“爸爸,哥哥的宠物是妖怪!” 张扬他爹气坏了,觉得自己儿子肯定是电视看多了,一天到晚没头没尾的胡说八道!下了禁令以后一天只能看两个小时手机,张扬本以为他爹会安慰他,这下好了,到了家都在哭。 这也不怪张扬,十岁的年纪遇到了几百岁的老狐狸,要不是张谦亿在,张扬估摸着现在就在池塘睡大觉了。 第4章 第 4 章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小白跟着张谦亿过上了标准的宅男生活。偶尔张谦亿被爷爷叫去尽孝,它也懒得陪同,直接从人形靠枕怀里跳出来,分给张谦亿一个眼神就霸占整张床继续休养生息。 这天晚上,张谦亿抱着小白躺在床上,大掌一下一下捋着它的皮毛,“爸爸明天要去学校军训了呢,你之后跟着太爷爷,乖乖的好不好?” 小白听不懂什么是军训,只知道自己要被送给张晋坤了,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张谦亿,前爪搭在张谦亿大臂上踩了踩,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以往它做出这个表情时,狐皇总是能答应它所有无理的要求,它祈祷着这一套对张谦亿也有用,“嘤~嗷……(别走嘛~带本王一起好不好。)” 张谦亿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不舍地抱住了小狐狸,把它按在自己颈侧蹭了蹭,“乖喔,就两个礼拜爸爸就回来了,你就和太爷爷呆14天,14天后爸爸来接你回家。” 哦,就十四天啊?小白顿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区区十四日,本王一眨眼便过去了。 张谦亿自然是没发现他的小白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去见周公了。 小白也已经习惯了张谦亿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它,从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会主动钻进张谦亿怀里。小狐狸向来都是张谦亿睡着了以后自己才睡,今夜却罕见的失眠了,张谦亿都睡着半天了自己却还没睡着。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只眼睛放风,一只眼睛站岗。 等小狐狸悠悠转醒时,早已日上三竿,张谦亿早走了,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留下。 算了,本王的宠物不在,本王只好亲自去巡视一下本王的江山了。 小白迈着优雅的步伐下楼,在楼下溜达了一圈也没见到张晋坤。行,既然他不在,那这里就是本王的天下了。 小白撒欢儿地跑到了院子去巡逻,池塘的几条锦鲤看见它来又扑腾着尾巴和它打招呼。小白扭过头不理会它们,此等宠物本王不屑理会。 原本在树杈上小憩的鹦鹉,此时突然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小白。两颗芝麻豆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它。 小白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嚣张地瞪着它,“嗷!(本王的美貌你这臭鸟要付金元宝才配看!)” 这只金刚鹦鹉自从张晋坤买来后就从未开口说过话,张晋坤还带它看了宠物医生,医生说它哪哪都没问题,可能就是单纯自己不想说话。这可把张晋坤无语住了,转头又养了个会说话的八哥。 没人能知道这鸟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扯开了它的破锣嗓子,“狐狸精!狐狸精!” 旁边打扫花圃的佣人看见这一幕,可把他乐坏了,立马撒开腿去亭子里找张晋坤汇报这一喜讯。 可恶!这个不长眼的臭鸟!竟敢辱骂本王! 小狐狸天生就是个脾气大的主,又因为是被狐皇和狐后宠着长大的,任何事情只要没有顺着它的意,它就会冒火。 “嗷嗷嗷嗷!嗷———(放肆!低等宠物竟然大放厥词!本王不是妖精!本王要拔光你的毛!!!)” 这一通发泄下来,小白自己倒是舒坦不少,但是无鸟在意。鹦鹉还是自顾自地大骂狐狸精,旁边的八哥也受它的影响开始一起叫骂。 就在小白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时,张晋坤从天而降,捡了根树枝往树杈上就是一顿挥——零鸟受到伤害。 张晋坤中气十足地教训那两只臭鸟,“没礼貌的东西!对新朋友这么不友好!”又拿起树枝在八哥面前晃晃,“小刚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等张大炮回来,看我怎么告你们的状!” 小八往后缩了缩脑袋,扯开嗓子就喊:“6、8、8、8!” 张晋坤扔下了手中的树枝,蹲在地上抱起了小白。粗糙的双手在小白身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带着它和自己一起坐在了亭子里。 亭子里的茶水还是热的,从颜色上来看,张晋坤已经在这边坐了很久了。 张晋坤把小白放在了自己对面的桌面上,给小白也斟了一杯茶。小狐狸用前爪挠挠头,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哟!好茶! 没几下子一杯茶就被喝的见了底,张晋坤笑眯眯地看着小白,又给它的杯子里添了一点。 “小白啊。你跟着我家张大炮可算是享福咯。”张晋坤咪了两口茶水,语重心长地对小白说:“我家小谦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待人接物都客客气气,从来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他的父母去世后,他和我说要留在宁城,那里是爸爸妈妈和他的家。多懂事儿的孩子啊。也怪我当年太过消沉,小谦为了不让我担心,就把他的难过全都藏起来了。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好,这些年除了钱什么都没给他。除了逢年过节我能和小谦待上一段时间,其余的日子我都是缺席的,我是个不合格的爷爷。小谦如今能出落的如此优秀,全是他自己的功劳,他哪怕是拿着一堆废纸和我说他要创业,我都会给他投资的。” 这是小狐狸第一次体会到人类复杂深沉的情感,眼中倒映的是强忍泪水的张晋坤,耳边回响的是张晋坤哽咽的自述。 小白从桌面上站起来走到张晋坤面前,纵身一跃趴在了张晋坤的腿上,用脑袋蹭了蹭张晋坤的肚子。 张晋坤的热泪随着它的动作滴落在了它的身上,他扬起手一抹,另一只手在小白的背上拍了拍,“张大炮说的没错,你确实比院子里的那些家伙聪明多了。我也就只能和你说说这些心里话了,被小谦知道他又要难过了,他心思细着呢。” 小白乖乖趴在张晋坤腿上,两只耳朵耷拉着,都怪张晋坤,它也想张谦亿了,张谦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此时被惦记的张谦亿此时刚结束完训练准备回宿舍洗个澡。 江城大学新造的宿舍楼除了贵就是没缺点,张谦亿选择江大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新造的宿舍楼,学生可以自行选择住老的还是新的宿舍,唯一的区别就是,新的价格是一万八一年,老的是三千。 九月的江城天气还是很热,一上午军训下来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感觉军训服都能造出盐巴来。 张谦亿的长相在班里比较出挑,军训时好多路过的学姐偷偷看他,等他终于下训了全都涌过来要加他好友,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全都加完了才踏着大步赶回宿舍。 “嘿!张谦亿!你好啊。”一对双胞胎站在自己房间对面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江大新的宿舍楼就是标准的四室一厅,每一间房间都有独立卫浴,除了四个人共用一个客厅别的全是独立的。 张谦亿朝他们颔首致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对双胞胎。高一点的那个性子比较开朗,搭在矮一点的那个人身上朝张谦亿挥着手,矮一点那个看着就比高的那个沉稳。 同住一个宿舍还是要礼貌性的聊聊天,洗澡的事儿就稍微晚点吧。张谦亿走过去和他们也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叫张谦亿。接下来四年我们就是室友了,请多关照。” “哈哈哈哈,你说话好官方喔。你好,我叫徐一竹。”徐一竹回握了一下张谦亿的手,又介绍起旁边的人,“这是我的哥哥徐一弦,他比较闷,不爱说话。但是人挺热心的,有啥事儿都可以找他帮忙。” 这名字?张谦亿歪着头,疑惑地询问了一下,“一弦一柱思华年?” 徐一竹打了个响指,“bingo!我们的妈妈名字就叫华年。没想到你长的好看,头脑也这么灵活。” 其实这对双胞胎长得也不算差,五官清秀干净,四肢纤长。张谦亿笑着说:“过奖了,你们也长得很好看呢。看得出来你们的父亲很爱你们的母亲,爱让你们的父母拥有了这么优秀的两个儿子。” 徐一弦点点头,对张谦亿竖起了大拇指,“你很会说话,这些话我在梦里都不曾想到过。” 宿舍的最后一个人也从门外挤进来了,为什么要用挤呢?这孩子左手提了一大袋零食,右手提着几份外卖,挺着个啤酒肚差点进不来门。 “诶诶,你们都到了啊!我是学法律的,我叫潘伟!你们好啊!”潘伟在茶几放下了手中的几个袋子,圆圆的手指递给了每个人一份外卖,“今儿个头回见,我给你们一人整了一杯奶茶,大家喝好啊!” 张谦亿接过奶茶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你好,我叫张谦亿,学金融的。” “谢了啊哥们儿,我叫徐一竹,这是我哥徐一弦。我们都是学医的。”徐一竹接过两杯奶茶,给他哥插好吸管后才递过去给他。 “我先回去洗个澡,下午还要军训呢。晚上见!”张谦亿告别了宿舍的三人回房间洗了个澡,还没正式开学,自己带的衣服也没几件。幸好床铺提早找人铺完了,还顺便让她把整个宿舍都打扫了一遍,军训服不能洗,洗完澡只能在里面穿件背心。 张谦亿有洁癖,无法忍受自己洗完澡还得穿着脏衣服,既来之则安之,先把这个军训熬过去吧。 洗完澡出来,房间已经被空调吹成冰窖了,张谦亿打了个寒颤,披上睡衣钻进温暖的被窝。 军训两点才开始,还能睡一会。张谦亿躺在床上摸了摸,哎,怀里空落落的,少了个东西真是不习惯。 好想小白啊,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它现在在干嘛…… 第5章 第 5 章 张谦亿去军训的这段日子,可算是让小白找到了“狐生”新乐趣。这只没良心的小狐狸,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有饭便是爹”!谁给好吃的,它就冲谁摇尾巴。 白日里,它陪着张晋坤在偌大的宅院里踱步巡视,俨然一副当家主子的派头。午膳后必定要蜷在老爷子膝头打个盹,待到日头西斜,便一老一狐对坐在亭中,就着氤氲茶香,赏尽风花雪月。一只狐狸俨然活成了一位退休老干部。 它甚至还学会了怎么开电视、换频道、找节目,张晋坤只教了一遍它就学会了。每晚张晋坤睡得早,它就偷摸着下楼自己扒拉遥控器开电视,开启自己的午夜影院。这也不怪它,活了几百年哪见过这么新鲜的玩意儿啊!有次看的入迷了连天亮了都没注意,被张晋坤逮了个正着。 它被张晋坤捏着后颈提起来的时候,电视里还在放《甄嬛传》,小白两只眼睛还黏在屏幕上,四条短腿假装挣扎在空中晃荡了一下。 张晋坤哭笑不得,摇摇头,把小白放回了沙发,“你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还学起人来熬夜追剧。回头让你家张大炮把我这个月电费付了!” 连续几晚熬夜追剧,小白终于撑不住了。它脑袋一点一点地晃上楼,瘫在床正中央,睡得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废狐。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被楼下“叮铃咣啷”的动静骤然吵醒。它翻身而起,不甚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颠颠地跑下楼去。 “嗷!(何人到处喧哗!)”只见一群人搬着好几个大箱子走进后院,这么多人突然涌进来把它吓了一大跳!它在旁边看着的时候还有人妄想来摸摸它,被小白一个眼神吓回去了。 张晋坤背着手,一脸悠闲地把它从地上抱起来,小白顺势乖乖地趴在张晋坤的肩头,姿态慵懒。 “今天中午,你陪太爷爷一起看戏,可以吗?”张晋坤笑着拍了拍小白的屁股,“你太爷爷请来的越剧团,你给个面子。” “嗷唔。(听不懂,但本王给你这个面子。)”狐生几百载,对人世间的东西都一知半解,但是既然张晋坤对这东西感兴趣,陪一下也无伤大雅。 这一出戏唱的,把小白彻底迷倒了。戏台上水袖翻飞,它跟着唱腔咿咿呀呀的摇头晃脑,前爪还跟着一起有模有样地打节奏,张晋坤瞥见它这副投入的模样,出言和它科普了一下,“这出戏叫《五女拜寿》,你太奶奶在世的时候最爱看了。” 小白懵懂地点点头,继续把目光投向戏台。 终于结束军训的张谦亿,刚到家见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主宅,他站在客厅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人,转身步入庭院,打算去院子里问问小八。 “小八!小白和6888去哪里了!”张谦亿用手作了个喇叭状,朝树上的两只鸟喊着。 没等来小八的回应,小刚先开口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破锣嗓子,“狐狸精!狐狸精!后院看戏!狐狸精!” 张谦亿笑笑,“哟,不容易啊。你肯开口说话了。”说完便踱步去了后院。 绕过回廊便看见,一人一狐坐在后院听曲儿听得入神,一个用手掌打节拍,一个用爪子在凳子上打节拍,真是和谐啊! 张谦亿蹲下身试探着开口,不知道小白还记不记得他,“小白!爸爸回来了!” 小白猛地一回头,立刻锁定了目标,它自凳上一跃而下,几乎是撞进他怀里,脑袋在他颈窝间用力蹭着,温热的小舌头胡乱舔舐着他的脸,给张谦亿洗了把脸。那条蓬松的大尾巴紧紧缠着他的手臂,勒得他生疼。 哎哟,可把张谦亿心疼坏了。 “行了行了,全是口水!这样不卫生。”张谦亿推开小白的脑袋,抱着小白一屁股坐在张晋坤旁边,“爷爷,想我吗?” 张晋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嘴硬道:“想你个头!”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典型的嘴上骂着,心里笑着。 张谦亿绽开笑颜,手掌搭在小白背上转头开始和张晋坤聊了起来,“爷爷,公司的团队我已经搭建起来了,需要注册的也全都注册了,软件和平台都已经准……” “行了,这个我不在乎。你就当过家家一样去练练手吧,你公司叫什么来着?”张晋坤打断了张谦亿的话,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孙子一鸣惊人,第一次创业就能赚个盆满钵满。计划书他也全都过目了,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万一呢?万一这回失败了,还是别给孩子太大压力,给自己太多希望了。 “亿星传媒。我们先从直播电商带货和旅游美食攻略切入,同时签约作家,买下国内外名著和畅销书版权,搭建线上阅读平台,后期会铺设线下书店。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公司将来进军娱乐圈打基础,我想让我公司的艺人都有个坚强的后盾,不想当明星了但是还有合约在身,还能做些别的。” 张谦亿滔滔不绝地阐述着他的商业蓝图,张晋坤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清楚,这条路布满荆棘。他大孙子这盘棋下得太大,几乎把同行们的饭碗都盯上了。这碗太大了,东家饭西家饭都被他包圆了。 算了,让这小子去闯闯也好,早点明白社会的险恶,反正他败个一两个亿都是小数目,就当给他交学费了。 “遇上事儿了不要憋着,第一时间告诉我。”张晋坤语重心长地对张谦亿说。 张谦亿笑笑,心底一暖,抓起小白的小前爪朝张晋坤挥挥,“知道啦爷爷。” 晚上吃完饭,张谦亿就抱着小白告别了。自己马上就要开学了,老是把小白放在爷爷这不方便,反正他家离学校近,每天下了课还能回家睡觉。 小白一回到家就从张谦亿身上跳下来,四条爪子在家里转了一圈,看见电视机的那一刻就放心了。 紧接着,小白纵身一跃跳上了沙发,用爪子按了下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四处找《甄嬛传》,它已经看到甄嬛要回宫了,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 张谦亿惊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坐在沙发旁仔细观察着小白的动作,发现它是真的会用遥控器找电视剧,不是碰巧打开的。 “小白,你怎么这么聪明啊。这是太爷爷教的吗?”张谦亿虽然震惊,还是温和地和小白交流。 “嗷!(正是!你先别说话,本王要看剧了!)”小白眼睛盯着屏幕,终于发现了那张自己熟悉的海报,喜滋滋地点开了,它甚至还能记得自己看到了第几集。 张谦亿有些凌乱了,狐狸的智商真有这么高吗?这都成精了吧? 懒得管了,第二天还得上课,早点洗澡睡觉算了。 张谦亿回了房间还不忘叮嘱一句在客厅追剧的狐狸,让它看完电视回房间睡觉。小狐狸只是随意扭头应付了一下,又沉浸在电视剧中。 在此之后,张谦亿每次下了课回到家都能看见客厅追剧的小白,连吃饭都不忘盯着电视。张谦亿这也不舍得打骂孩子,每次只能劝两句,到了最后陪着小白看,还给它推荐了《西游记》。 结果,张谦亿从一个视力5.0的人,硬生生熬成了近视一百度,有时候看电视和电脑都要架起一副大框的金丝眼镜。 国庆前一夜,张谦亿总算能好好休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剥夺了小白今晚追剧的权利,把它按在怀里,逼着小白和自己一起睡。 小白挣扎了一会儿,感到自己今晚看电视无望了,只能老老实实躺在旁边陪着张谦亿陪睡。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第6章 第 6 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为房间蒙上一层柔光,张谦亿下意识地想要侧卧,却感到腰间沉甸甸地横陈着一条手臂,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他迷迷糊糊地向下一摸——那分明是成年男性手臂!张谦亿震惊地睁开眼。 这一睁眼可就不得了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向张谦亿侧卧着,如绸缎般银色的长发铺满了半个枕头,几缕银丝甚至蜿蜒到了他的颈侧。 张谦亿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他的眉眼精致如画,睫毛长而密,随着呼吸轻颤。皮肤光滑白嫩,五官立体,优越的腰线上还搭着他的银丝。最惊艳的是他右眼下方那颗小小的血痣,男生女相,有种妖异的美。 张谦亿猛地坐起,被子从胸前滑落露出光洁的胸膛。他的大脑还是一片混乱,身体却先一步行动,猛地抬脚,狠狠地将那个仍在沉睡的身影踹下了床。 “砰”的一声闷响。 美男子未着寸缕摔在地毯上,满头白发铺洒在地面散开。他似乎还没清醒,只是慢慢转头,带着几分慵懒看向张谦亿。 一双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因初醒而蒙着水汽,眼尾微微泛红,配合那颗血痣,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几分危险。 张谦亿的目光却猛地聚焦在他背后,因为身上没有布料的遮挡,张谦亿看的分外清楚。在他的尾椎骨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鲜红色印记。那不是刺青,更像是从肌肤深处透出的纹路,形状诡异,像一条尾巴。 他趴在地上,任由白发垂落腰间,随即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惊诧地开口,声音如空灵般清透动人,“竟然这么早化出人形了,原先以为要六百年,还差好几年呢。” 张谦亿可吓坏了,用手遮住了双眼免得自己长针眼,声音发颤,“你是人是鬼啊!或者……你是什么妖怪吗?” 美男子很不喜欢这种说法,气愤地开口,“放肆!本王乃是万年才出一只的九尾灵狐!是仙灵!低等的妖魔鬼怪怎可与本王相提并论!” 张谦亿都快给他跪下了,“九尾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公司刚起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还不想死啊!” 男人把张谦亿的手从他眼前挪开,蹲下身来让张谦亿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两只狐狸眼水汪汪的,一脸委屈地开口,“可是小白舍不得离开你啊。” 张谦亿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捡的宠物变成人了!这他妈是什么电视剧桥段!所幸它还是个狐狸的时候对它还不错,好吃好喝的招待它,不然说不定现在自己就成一团血雾了。 得知了眼前的男人不会伤害他,张谦亿便放松了下来和他交谈,上来就是查户口一样,“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说你是九尾吗?可是明明就一条尾巴啊。你跑到我们这里,你的狐亲戚知道吗?” 一连三个问题,小白没有一丝不耐烦,提及自己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傲娇和得意,“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狐红行一是也。家中有弟妹一双,不过它们都没本王这么厉害。狐皇和狐后是我的父母,出来游玩时已经通知过了。本王来此地也是为了游玩一番,待你百年归去,本王就可功成身退回去继承皇位。” “为什么是我?” 狐红行一瞪了他一眼,“因为你救了本王!本王知恩图报,保你一生平安无灾。” 张谦亿接受了这个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也不会伤害自己,当个宠物养在身边也好。 狐红行一又开口,“你不是想看本王的本体吗?本王现在就给你看。” 张谦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砰”的一声,一只体形硕大的巨型狐狸蹲在了自己身边,简直就是放大了几十倍的小白。 和小白不同的是它身后飘着九条尾巴,其中一条如鲜血般艳红,额间还有个暗红色的花钿。 “砰”一声,他又变回了人形。 这下张谦亿不得不信了,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儿比听几百遍解释都有信服力。 他揣了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清楚,“那你为什么不用法力治好自己的伤啊?你今年多大了?你如果想留在这里,你得起一个人类的名字,你想叫什么啊?” 狐红行一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让张谦亿收留自己所以没用法力治好腿伤,他淡淡地开口,“因为我在人间法力会收到影响,用一次就会很虚弱。” “啊?那你还说保护我?你这也不行啊!”张谦亿轻蔑的语气让狐红行一顿时暴跳如雷! “什么!你敢狂言本王不行?” 见情形不对,张谦亿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发顶,“没有没有,我家小白最厉害了。” 这一下就把他哄好了,继续开口回答刚才张谦亿的问题,“本王今年597岁,原本应当六百岁才能化出人形,没想到在人间反倒是早了几年。人类的名字怎么起?本王不会。” “起人名很简单的,我的父亲希望我能挣千亿,母亲希望我温和谦逊,结果我就成了张谦亿。” 狐红行一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起人名就是把自己的愿望实现,“本王希望狐族亿万子民都臣服于本王!” 张谦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那你就叫胡亿臣吧!你觉得还行吗?” “可以,本王很满意。”胡亿臣对他的新名字十分满意,一头长发荡在身后赤条条地去了客厅。 这可不行啊,身上一块布都没有。张谦亿去衣柜找了几身自己的衣服,胡亿臣身形比张谦亿大,只能找些自己的宽松款给他穿。 张谦亿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换了好几套,终于找出了几身胡亿臣能穿的,这死狐狸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得有一米九了吧。随即又面露难色地拿了几条新内裤,挤挤也能穿,将就下吧。 “胡亿臣!胡亿臣过来穿衣服!”张谦亿在衣帽间叫了半天都没等到人过来,又换了种办法,“小白!小白过来!” 果然宠物就是宠物,一听见这个名字,胡亿臣晃荡着从客厅过来,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张谦亿别扭地转过头,将衣服裤子一股脑全塞进他怀里,“去穿上!” 胡亿臣大大方方地接过衣物,两嘴一张,“本王不会。” “什么?你不会!”张谦亿的语气都快变调了。 胡亿臣仍是点点头,理直气壮,“对啊!本王不会。服饰和狐族完全不同,本王怎知?” 张谦亿真要骂人了,强忍着羞愤,一把扯出衣服开始给胡亿臣讲解,“这是内裤!穿在……穿在你那里。” 胡亿臣抱着衣服一脸坏笑,歪头看着张谦亿,“哪里呀?” 死狐狸!准没安好心。张谦亿伸出葱白的手指指向胡亿臣的**地带,咬牙道:“穿这里!随你怎么穿吧,我先出去了。” 张谦亿落荒而逃,胡亿臣优雅地用指节托起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穿,还是狐狸的时候,张谦亿每天早上起床他都会欣赏一遍,有时候张谦亿洗澡没关门,他都会迈着四条腿溜进去打着圈儿看。 胡亿臣装扮好自己后,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张谦亿正在和别人打电话,这使他很不高兴,故意重重咳嗽两声,以此来达到目的,吸引张谦亿的视线。 张谦亿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好看。 张谦亿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围着胡亿臣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实不错。又伸出手在他肩上拿起一缕白发,抬眼看向胡亿臣,“你的头发能剪吗?会不会影响法力什么的?” 胡亿臣俯下身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张谦亿的额头,亲昵地说:“又小看本王!你大可以放胆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本王会告诉你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张谦亿这下放心了,“我约了个理发师,等下上门帮你修剪。还有,等会你不可以自称本王。” “哦,那我该叫什么?本宫?臣妾?朕?还是……俺老孙啊?” “叫‘我’!” 胡亿臣顺着他的话柄,邪笑着大叫,“张谦亿!” 张谦亿:“……” 张谦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祭出杀手锏,“你明天开始不准看电视!” 这下轮到胡亿臣急了,立马焦躁不安地看向张谦亿,“不行!我要看!” “你看,这不是学得很好吗?”张谦亿得意地看了一眼胡亿臣。 接下来的时间,胡亿臣一直抱着手臂负气坐在沙发上,直到理发师给他剪完头发,家政又来打扫了一遍家里,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张谦亿掰着胡亿臣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过来,胡亿臣的新发型看呆了张谦亿,修剪后的头发层次分明,一头白发每一根发丝都落在最恰当的位置。额前几缕碎发长短不一的落下,被随意抓出的蓬松感露出清晰而俊朗的眉眼,一颗血痣在脸上愈发显眼。 张谦亿不经意的放柔了声线,“还生气啊?” 胡亿臣傲娇地一扭头,送给张谦亿一个后脑勺,不去看张谦亿一眼。 张谦亿坐在他身边,又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你想在这边和我一起生活就需要有身份证,我需要知道你的生日。” 胡亿臣终于把头扭过来了,一脸迷茫地看着张谦亿,“生日是什么。” 张谦亿不禁失笑,“就是生辰,你出生的那一日。” 胡亿臣想了想,“我出生那日,人间正是团圆日,父皇说那是人间的除夕。” 这下把张谦亿难住了,几百年前的除夕上哪找公历去,随便给他写个十二月三十日算了,看他的模样,年纪也不能也太大,和自己年龄一样吧! 张谦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是在一月份,而胡亿臣是十二月,算下来还是比张谦亿小了一岁。 第7章 第 7 章 这一个国庆假期过的简直是玄幻又荒诞。张谦亿恶补了许多有关九尾狐的电影、电视剧,还得躲起来偷偷看不能被胡亿臣发现。 所幸胡亿臣自己每天沉迷电视无法自拔,只有每晚睡觉要缠着张谦亿和他一起睡。 起先张谦亿十分抗拒,两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这多冒昧啊!结果胡亿臣又是撒娇又是哄骗,还说自己胆子小不敢自己睡。张谦亿想了想,反正以前也经常和严誉珩他们一起睡的,再加上旁边这个也不能算人,无伤大雅。 于是,张大少爷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拐上了胡亿臣的“贼船”。 胡亿臣整个假期都黏在张谦亿身边,张谦亿处理公司事务时就乖乖地坐在旁边陪着张谦亿,屏幕上那一堆密密麻麻的鬼画符,他一个都不认识,主打一个陪伴。 总算熬到了要上学那天,张谦亿出门前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仙侠剧,抱着好奇心疑惑地问胡亿臣,“你看过《仙剑三》吗?里面有个主角就是生气了会变成红色,你会变吗?” 胡亿臣的视线未离开电视半分,摇摇头,“没看过,好看吗?反正我不会变。” “那你会不会到了晚上就变成看不见的瞎子?” “不会。” “那你碰到大蒜会不会害怕?” “也不会。” 张谦亿又问:“那你会不会碰到属虎的人就呕吐、发狂、发病什么的?” 胡亿臣咬了口面包再次摇头,“不会,你属什么?我为何会这样?” “我属兔。我就是担心嘛!”张谦亿看了眼客厅里聚精会神看电视的胡亿臣,又问:“那你有什么害怕的吗?” 胡亿臣终于把眼睛从电视挪开,望向张谦亿,“没有。我无畏无惧,你到底想问什么?”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张谦亿转开了门,正要出门又回头问了一句,“那你会变成人吗?” “族中尚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流落在人间的狐族我不甚清楚,大抵是没这个可能性的。”胡亿臣的声线平静如水。 张谦亿得到答案后点点头,关门离去。 胡亿臣深深地望着那扇合拢的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张谦亿离开时的背影。 我害怕你离开…… 张谦亿自从军训后,除了午休就没回宿舍睡过觉,几人不同专业,休息时间也都不一样,很久没见过他们了。他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提了两袋零食放在了宿舍客厅。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点儿大家都没课,全都窝在宿舍,一听见外面有动静全出来了。 徐一竹热情地和张谦亿打招呼,“好久没见了啊,张谦亿同学。” 张谦亿笑笑,“是啊,好巧,你们都在。买了点零食一起吃吧。” 潘伟乐呵呵地先拆了包薯片吃起来,“这都多久没见你了,咱本来想着等你回来,晚上找个馆子聚聚,结果你这压根儿就不回来睡觉啊。” 张谦亿闻言,对着他们略带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就住在江大旁边,所以每晚都回家的。” 潘伟问:“你是江城人啊?” “我是江城的,不过我从小随父母一起在宁城长大。” 徐一竹坏笑道:“那你在江城岂不是一个人住?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徐一弦拍了一下弟弟的手背,给他使了个眼色,“抱歉,我弟弟说话比较粗俗,你别介意。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也方便联系。” 张谦亿笑着掏出手机,熟练的操作,打开了二维码,“没事,我没有金屋藏娇。不过家里最近住了我的远房表弟,我得回去照顾他。” 众人加完了好友,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张谦亿的朋友圈,他很少发朋友圈,一条旅游合照的朋友圈吸引了他们的视线,马上抓起手机问张谦亿。 潘伟胖乎乎的手指指着照片,“诶,这个脏辫和黄毛是谁啊!这也忒酷了!” 张谦亿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笑着回答,“这些都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幼儿园玩到现在了。脏辫那个叫严誉珩,黄毛叫莫佑森,那个女孩子叫江婷。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徐一竹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徐一弦背上,对张谦亿说:“不如就今晚去下馆子聚一下吧?” 聚会什么的在宿舍太正常了,换了平常张谦亿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家里有个祖宗,“我的表弟……他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 潘伟用吃过薯片的手搭在了张谦亿的肩膀上,张谦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没好意思把他手拿开,“诶,哥们儿!你弟多大呢?” 张谦亿皱着眉回答,“就比我小一点。” 徐一竹大咧咧的说:“那这就没事儿了啊!他这么大的人跑不丢的!” 也是啊,他这几百岁的老狐狸了,能出啥事儿啊。张谦亿欣然接受了这次提议,四人当即决定,下午上完课就去江大旁边的皇朝宴聚会。 能住这一栋宿舍的肯定也不会差那几个钱,他们最优先考虑的就是餐厅的私密性和服务品质,这家餐厅口感也好,私密性也高,整体环境氛围又高档,第一时间就决定了这家。 张谦亿又让人从老宅拿了各种酒放在包厢,他其实不怎么爱喝酒,更喜欢喝茶。不过社交宴会肯定少不了的就是酒,四个人喝个七八瓶估计是差不多了。 结果这一顿饭吃下来,张谦亿发现八瓶酒根本就不够,又让服务员从餐厅拿了几瓶。潘伟这个北方人,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徐一弦没多久就红的跟个虾子似的。 徐一竹不知是喝酒不上脸还是真的没醉,还要帮徐一弦代喝。张谦亿陪着他们一杯杯往下灌进肚子,胃里跟火烧一样,两只眼睛都泛起了水雾。 他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个祖宗等着他投喂,喝的八分醉时给司机发了个消息让他晚点来接自己回家。 徐一竹拿着骰子又要开始第二轮的厮杀,张谦亿玩这个倒是不赖,纯骗就行了。 玩了几轮,徐一竹帮徐一弦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说话都没头没尾了,潘伟肯定是喝醉了,他已经大着舌头大喊“一百个六”,张谦亿的胃里翻江倒海,真想吐啊。 门外的服务员帮着送走了几人,让他们去楼上的客房休息,张谦亿一见他们走了马上冲进厕所吐了一回。 等张谦亿的司机到了,他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被司机扶上了车。 司机将他送到家门口正要开门时,张谦亿抬起手拒绝了他,“你、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好的,老板。那我先走了,您自己当心。” 张谦亿“砰”的一声,颤抖着手推开了大门,又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 “你去哪里了。”胡亿臣此时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些许怒意。 胡亿臣连自己最爱的电视都没有看,就这么枯坐着等张谦亿回家。 家里灯火通明,还有个站在客厅的白毛男人,张谦亿喝的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他还把他当成是曾经的小白。张谦亿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满头银发,歪着头醉醺醺地朝他笑,浑身酒气。 “生气啦?” 胡亿臣别过脸,抬眸看向房子的顶灯,硬邦邦地说:“没有。”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张谦亿将胡亿臣的头摆正,四目相接望着对方,突然张谦亿笑了一下,“啪叽”一下,在胡亿臣的脸颊印下一个吻,掺杂着酒气的吻。 他只停留了两秒却让胡亿臣的心泛开涟漪,张谦亿温和地说:“宝贝!不许生气!爸爸这不是回家了吗?” 他是不是又把我当小白了?不对,小白本来就是我啊!可恶!可恶!本王是狐狸的时候亲我也就算了!如今本王都化了人形,实在是!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胡亿臣内心瞬间翻起惊涛骇浪,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一股莫名其妙的邪火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直冲头顶。 他猛地弯腰,一把将醉得站不稳的张谦亿扛上肩头,大步走向卧室。 张谦亿突然感觉一阵头重脚轻,被胡亿臣扛在肩上摔进了被窝。胡亿臣手脚麻利地脱下他身上臭哄哄的衣物,又从浴室拿了洗脸巾浸好水在他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胡亿臣直到睡觉都生着闷气,气呼呼地趴在枕头上看着旁边背对着他沉睡的张谦亿。 他正生着闷气,旁边背对着他,喝的醉醺醺的人却一个翻身,一条手臂霸道地揽住了他的腰,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胡亿臣身体一僵。他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调整好姿势,将毫无知觉的张谦亿圈进自己怀里。 对于张谦亿这一举动,胡亿臣心中是狂喜的。胡亿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反正张谦亿是他的宠物、他的仆人,谁都不能抢! 既然你主动贴在本王身上,那本王勉为其难的,就搂着你睡吧。 第8章 第 8 章 清晨的阳光带着宿醉的刺痛感,唤醒了张谦亿。他还没睁开眼,就先感觉到一阵钝痛,以及……腰间沉甸甸的重量和紧箍的手臂。 记忆慢慢回笼,昨晚零星的记忆碎片冲击着他的大脑。 聚餐、拼酒、回家……然后,他?好像?亲了胡亿臣?! 亲?了?胡亿臣??? 张谦亿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带着点探究的琥珀色眸子。 胡亿臣早就醒了,撑起半边身子支着脑袋,银发慵懒地垂在额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见他醒了,那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点调戏的意味。 “醒了?”胡亿臣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莫名性感。 张谦亿喉咙发干,头痛欲裂。下意识想往后挪,却发现对方的手臂死死禁锢着自己。 “你干嘛?” “张谦亿,”胡亿臣慢条斯理地开口,指尖若有似无地点在自己昨晚被亲过的脸颊,“你真是个小调皮呢。” “!!!”张谦亿顿时头皮发麻,强装镇定,“我、我干嘛了?昨晚都断片了,谁还记得啊!”标准的渣男语录。 “哦?”胡亿臣挑眉,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不信。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张谦亿的,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那需不需要本王……帮你回忆一下?” 张谦亿被他逼得无处可退,心跳如擂鼓,脸上温度极速飙升。他甚至可以看清胡亿臣脸颊细小的绒毛。 “滚开!”他猛地推开胡亿臣,踉跄着站稳,手指挥在胡亿臣面前,开始指责,“兄弟之间这样,像什么样子啊!都是男的亲一下会少你块肉啊!” 张谦亿下了床就跑到浴室去洗了把脸,结果胡亿臣跟着过来了。他慢悠悠地晃到张谦亿身后,把下巴搁在张谦亿肩上。 张谦亿看着镜子里亲密依偎的两人,尤其是胡亿臣那张美得极具冲击力的脸,以及那颗晃眼的血痣,只觉得血压更高了。他和严誉珩也一起同床共寝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慰了自己几句,稳住了心神。 胡亿臣轻笑一声,抛下一颗重磅炸弹,“你在梦里梦到什么好吃的了?把我的‘棒’都咬疼了。” 张谦亿刷牙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地震,“什么!!!!你说什么!” 张谦亿的分贝达到了有生以来最高的成就。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胡亿臣,“你有种再说一次!” 胡亿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你看,还有你的牙印呢!” 张谦亿真是又气又无语,声调拉高了怒骂,“这是个屁的‘棒’!你会不会说话!” 胡亿臣不解,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大拇指,“你每次都会给我看这个,说这是‘棒’啊!” 张谦亿总算回过神来了,以前小白听话的时候,张谦亿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他棒,这白痴狐狸不认识大拇指,把它当成‘棒’了,这可真的吓坏张谦亿了。 胡亿臣觉得没意思了,转身离开了浴室,“以后不可以喝成这样回来!”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剩张谦亿一人满头凌乱。 这哪里是养了个宠物?这分明是请回来个祖宗,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狐狸窝的兔子,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哦,不对,他本来就是属兔子的啊! 可恶!张谦亿用力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也不管早上有没有课了,先跑到宿舍比较安全。 又怕死狐狸一个人在家饿死,指着柜子告诉胡亿臣,“这里有吃的,是一些速食品,你加点热水就能吃。”又指了冰箱,“你要是不会用热水,你就吃这里的。这里都是些水果,还有些酸奶什么的。” 交代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张谦亿到了宿舍正打算补个觉,一打开门就看见徐一竹正坐在客厅抽着烟,这个时候他确实也需要一根烟来缓解一下。 徐一竹却比他率先发话,“嘿,你来了啊?昨天怎么样?你没喝多吧?”徐一竹坐在朝张谦亿抬了下头,递给他一根烟,“来一个不?” 张谦亿笑笑接过了那根烟,“谢谢。昨天我没喝多,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也没有,好着呢。”徐一竹掏出打火机给张谦亿点上,“早知道你也抽,我昨天晚上就该拿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你这正人君子的样子,不会抽烟呢。” 张谦亿猛吸一口,呵呵一笑,“心烦的时候才会抽一下,平时不抽。” “哟,那看来您现在很心烦。” “我这不是陪你吗?”张谦亿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毫无破绽。 这时候徐一弦揉着眼睛也从房间出来了,眼睛跟雷达一样定位到徐一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倒在他肩上。 徐一竹捂着嘴偷笑,对张谦亿说:“我哥酒量特别差,昨天是他的极限操作了。” 徐一弦一听,猛地睁开眼,“我没有,我没醉。” 张谦亿也难得的开了句玩笑,“哎,也不知道昨天谁红的跟龙虾一样。” 徐一竹瞬间爆笑,一口烟呛了进去,边笑边咳。徐一弦赶紧不断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生怕他咳得不行,人就过去了。 张谦亿看了眼宿舍,问:“潘伟呢?” 徐一弦回答,“上课去了。” 徐一竹立刻帮腔,“潘伟这可真的太能喝了!昨天半夜就没事儿了,还来我们房间敲门问我们吃不吃夜宵。早上回学校的时候都生龙活虎的,我俩困的在学校又睡了一觉,这才刚起呢。” 张谦亿对他的话非常认可,真的太能喝了。 能躲一时,不能躲一世。张谦亿上完课还是得回家。 他犹豫着转开了门,刚进房间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血压飙升。 “胡亿臣!你干什么!” 胡亿臣转过头来时,手上还捧着一碗泡面,嘴巴不停吸溜。桌面一片狼藉,犹如蝗虫过境。 各种零食的包装袋散落在桌上、地上、沙发上,茶几还放着几碗吃空的泡面碗。张谦亿真的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怎么能!这么邋遢! 张谦亿指尖发颤赶紧打了家政电话,他的家需要马上清扫!马上!立刻! 胡亿臣终于吃完了那碗泡面,满足地揉揉自己的肚子,“本王今天很满足。” 张谦亿咬牙切齿地怒吼,“我!不!满!意!你弄的我家一片狼藉!从我家滚出去!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精准踩中胡亿臣的命门,两只眼睛瞬间泛起泪水,泪眼汪汪地看着张谦亿,“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一滴热泪从眼眶滚落,他委屈巴巴地趴在沙发背上望着张谦亿,觉得这样杀伤力不足,走上前去扯住张谦亿的袖口,晃着他的胳膊说,“你不能不要我。” 胡亿臣抓着袖口,两脚不停地在地上蹬着,语气里全是撒娇的味道,“就要!就要!不能不要我嘛!” 张谦亿哪见过这种阵仗,被他磨的没办法,推开了胡亿臣坐在流理台旁,无奈妥协道:“那你要听话啊。” 他是真没招了,给自己养了个祖宗。胡亿臣对着他乖巧地点点头,随即抱住张谦亿的肩膀,脸颊讨好地蹭着张谦亿的脖颈,“小白最乖了,小白只听你的话。” 这劲头,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诱惑。保洁这时候到了,张谦亿索性回了房间,先去洗个澡吧。眼不见为净,等打扫完了再出来。 张谦亿一走,胡亿臣立马换了副面孔,眼神淡漠地盯着保洁的所有动作,保洁颤颤巍巍地拿起还剩半盒的果切,“老板,这个还要不啦?” 胡亿臣侧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不要。” 待保洁收拾完离开后,胡亿臣又贴上一副笑脸走进了房间,他匍匐在张谦亿的床旁,乖巧地看着张谦亿。 张谦亿摘下眼镜,把视线从书上挪开,余光看了他一眼开口,“洗干净了再上来。” 胡亿臣得到指令立刻马不停蹄地洗了个澡,不知道挤了多少沐浴露,浑身香喷喷的。 张谦亿看着自己身旁乖顺的胡亿臣,思考是不是自己今天说的话太重了。他哭起来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啊,哎,以后对他好点吧。 张谦亿抬手关了房间的灯,大掌轻轻在胡亿臣后背拍了拍,一个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呢? 胡亿臣顺势挤进了张谦亿的怀里,在黑暗中偷偷扯出一抹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