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拾春风烬》 第1章 荒林拾烬 99年零11个月又三天 。 是我蹲在青雪峰寒潭旁边看慕容澈练剑的时长。 我叫白榆,一个攻略者,听系统说好像是我晚上元神肝多了,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给猝死了,只有做完任务才能返回原世界。哈哈,好老套的剧情。 寒水溅起的冰雾濡湿了我的裙摆,那股子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我打了个哆嗦,我无数次在心底问候这见鬼的修仙界,以及这见鬼的攻略任务。 “系统,”我木着脸默念,“好感度多少了?” 眼前浮起半块蓝色的光屏 ,只有我能看见【攻略目标:慕容澈。前好感度:76% 】 淦。 99年!整整99年!老娘兢兢业业,风雨无阻,扮演着温柔解意,天赋绝佳,对他一往情深的小师妹形象从青丝熬到……呃,好吧,修仙之人容颜永驻,但我好心累啊!结果临门一脚,这一点好感度跟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慕容澈,清冷禁欲,仙门楷模,心里只有大道和苍生。哦,现在可能勉强多了一个我。一个占了“未来道侣”名分的,连他手都没牵过几次的我。 寒潭中央那道白衣身影剑气如虹,搅动一池寒雾,侧脸清逸得不像活人,好看是好看,刚来这里看到他时我哈喇子快流一地,但这块冰,我捂了快百年,愣是没完全捂化。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适时绽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倾慕又不过分痴迷的温暖笑意,在他收剑回眸时,地上温好的灵茶:“师兄,歇息片刻吧 。” 他微微颔首,接过茶盏,指尖不可避免的与我触碰一瞬。 冰凉。 【好感度:76% 】 毫无波动。 心累。 离开清雪峰时,我脸上的假笑都快僵了。系统在脑子里絮絮叨叨:【宿主根据数据分析,目标人物对您的好感度已进入平台期,建议采取更积极的策略,比如肢体接触,共同历险或者制造一些情感波动……】 “制造个屁,”没好气的回它,“难不成我给他下药生米煮成熟饭,信不信他立马好感度清零一剑劈了我? ” 【……不建议采取违法暴力手段。 】 我哼了一声,御剑往下界溜达散心。任务归任务,这百年我也不能除了铁慕容澈啥也不干。偶尔偷溜去人间,买点画本,零嘴,使我枯燥攻略生涯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来到长街人声鼎沸,到处是一片祥和之景,心情都跟着热事的氛围好起来了呢。买了路边一个老奶奶卖的糖葫芦,又在旁边买了几本画本子放到了自己的玄玉间里(相当于一个装东西的空间),在茶馆喝点加糖的茶和清点小八卦,真不错!别问为什么茶要放糖,因为太苦。已经玩很久了,那么这趟行程就以一份我最喜欢吃的桃花酥结束吧!O(≧▽≦)O 行至一片荒芜山林,浓郁的血腥系混着魔气的污浊味道扑面而来。 我蹙眉,收敛气息落下。只见林间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斗,几个魔修倒在血泊中生机已绝。而在几处灌木丛中,魔气最是浓厚。我用力扒开查看,一团小小的黑影蜷缩着气息,微得几乎察觉不到。 是个孩子。 我掩息走近了看,那孩子约莫凡人才几岁的模样,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深可见骨,小小的身子因为疼痛微微颤抖。似是觉察到来人他缓缓抬起头,四是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的抓住我的一小块衣角。污血凝结着的发丝下,一张即便苍白如纸,沾满血污也漂亮的惊心动魄的小脸露了出来,像个被残忍打碎的精美瓷娃娃,眼睫艰难掀开,纯黑色的瞳孔蒙着一层冰死的水光,但下一秒,便好似会昏死过去。 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已经在慢慢减退,但精纯。 系统检测【未知目标。生命体征微弱。种族:魔族 】 我本该离开。仙魔两立,包庇魔族在仙门是重罪,更何况我的任务是攻略慕容澈,不能节外生枝。 他那副惨状还有点微弱的求生的呼吸,像根小针轻轻扎了一下的心口,某个早就被现代社会法治道德淹入味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任命的蹲下身,掏出回春丹捏碎,小心翼翼地渡入他口中,又用灵力为他化开药力处理那些狰狞的伤口。 “算你小子运气好,碰上我这个心软的攻略者 。”我嘀咕,“不然谁管你死活。” 药过了一会儿起了作用,他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眼睫颤了颤,艰难的掀开一条缝。黑眸浮现出我的倒影,有些警惕,像只受伤的小猫咪。他看到我愣了一瞬,或许是我今天用的香薰味让他安心,又或者是丹药缓解了病痛,那警惕慢慢化开,变成一种茫然的依赖。 他嘴唇动了动,发出气若游丝的几个音: “阿……姐……” 我心里莫名一软。 “睡吧”我放软了声音,轻轻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肩膀,“没事了。” 他彻底昏死前小手无意识的攥住了我的一片衣角,攥的很紧 。 得,捡都捡了。唉,先暂时无痛当妈吧,有个精致小手办好像也挺不错 。 第2章 烬里逢春燕归来 我在系统商城买了一个遮天玉掩盖他身上的魔气,随后带他回凌云宗。 御剑回我院子的路上,我飞的那叫一个稳,生怕风大点就把怀里这小可怜给吹零散了。踹开院门念了个咒,把他身上的泥弄干净,并把它平放在我那张铺着软垫的榻上,看着他那副惨状,我叉着腰有点抓瞎。 “系统,急救指南速成版来一个!积分先用着吧 。”我的心在痛,可救都救了,只能忍痛割爱了,花都花了,必须得把它养好了 。 我一边手忙脚乱的打来温热的泉水,一边翻箱倒柜找屯的各种疗伤圣药(多半是以前想着刷慕容澈,备下的,可惜没送出去) 清理伤口是个技术活,更是个体力活,我拿着软布站着温水,一点一点把他脸上的血污擦掉,触感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蹙紧了眉头。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 “乖啊,不疼不疼,阿姐给你吹吹?”我放轻动作,嘴里习惯性跑火车,“虽然吹了也没啥用,但你长得这么好看,破相了多可惜呀。以后还怎么靠脸吃饭 ?” 借无擦镜露出底下那张小脸我动作顿了一下。撕——这小孩长得也太犯规了吧?睫毛又长又密,鼻梁挺翘,嘴唇虽然苍白,但是形状漂亮,像个顶级手办。就要养活了,带出去多拉风 ! 清理身上的伤口更棘手,有些伤口深的吓人,皮肉外翻。我咬着牙按照刚氪金来的《修真界外伤及救解》操作。抖着手撒上最好的金创药粉,药粉刺激伤口,他痛得浑身一颤,无意识呻吟出声。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 “忍忍忍忍!马上好!这药老贵了!效果杠杠的 !”我嘴里叨叨着 ,动作却不由自主的又放轻几分,“!你说你小小年纪跟谁打架打成这样,奥特曼打怪兽也没这么拼啊 ……” 好不容易把皮外伤处理妥当,又敲开他的嘴,给他喂了一颗固本培元丹下去,我才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刚打了场boss战。 接下来我只能让他暂时霸占我的床,自己则睡在我房里的软踏上。好方便照看着他,对外我只说是从从魔修手中救下的凡人孩童。他伤得极重,醒来时也是昏昏沉沉的,我问他名字,摇头问来历,只记得大火和追杀 。 得,还是个失忆的小可怜,这设定放晋江能写80万字 。 规范是个大工程,他虚弱的根本坐不稳,我只能半抱着他,让他靠在我怀里一小勺一小勺的喂温好的牛奶和流质灵谷粥。 说到厨艺,我其实没那么废柴,只是修仙久了习惯屁股。懒得下厨,真做起病号饭来还是能看的 。 他没太多力气,吞咽的很慢,但很乖,喂到嘴边就张嘴,吃不下去了就轻轻摇头。黑溜溜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我 。 有一次我试着做了碗蛋羹,用了点七鲜的邻居自己尝了觉得还行。喂它的时候,它吃了几口,忽然极轻的笑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那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 “哟,小祖宗还会笑呢,看来姐姐我手艺还没退步嘛!”我有点小得意,用纸巾擦掉他嘴角的一点奶渍 。 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红了,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扑闪 。 嘿,还挺害羞。 不知不觉这小家伙在我这僻静的小院里养了快一个月了,伤势在我的悉心照顾和上好丹药的加持下总算好了。这孩子不哭不闹,最大的爱好就是睁着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我。或者在我忙碌的时候用小手轻轻拽着我的一片衣角,像只怕被丢弃的小狗 。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 我这小院虽然偏也是凌云宗的地盘,宗门规矩森严,我一个凌云宗比较年轻的长老一个元婴前期的修士(虽然是靠系统积分和慕容澈的“指点”勉强混上的,不咋管事还不收徒 ),愿你长期窝藏一个没身份的孩子,迟早要出事 。那边好感还没刷满,我可不想因“拐带儿童”被执法堂请去喝茶 。 更何况我这现代灵魂深处那点“义务教育”的责任感也冒头。孩子总不能一直当黑户吧?得有个正经身份。而且他出去耍的时候被仇家找上了咋办?得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这么个小娃子哪也送不了啊 。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把他叫到跟前,摆出自以为最威严的架势 。 “咳,小家伙啊,”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无名无分的待在阿姐这儿 。” 他闻言小脸瞬间白了,眼神里迅速迈上恐慌。小手猛的抓住我的衣袖,指尖都用力的发白 :“阿姐……要赶我走?”他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要抛被弃的小狗 。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瞬间破功,手忙脚乱的蹲下来给他擦,根本没有掉下来的眼泪,“谁说要赶你走了?阿姐的意思是你得有个正经身份,比如……阿姐的徒弟怎么样 ?” 他愣住了,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点想象中的水汽:“徒…弟?” “对啊!”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阿姐我好歹是个元婴真君,很厉害的那种!看你小子骨骼惊奇,灵根……呃,我看看我握住他的小手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的探入他体内 。 这一探,我心里微微一惊 。 之前光顾着给他治外伤,没仔细探查,这小子的经脉比常人宽阔坚韧的多。灵根很晦暗 ,却透着一股极其纯粹又潜藏极深的力量,像是被什么封印着?但这底子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 我收回神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捡到宝了!这资质好好培养,将来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就算我攻略成功,拍拍屁股走了,给他找个好归宿,或者让他自己立起来,也算对得起这场缘分 。 “嗯,不错不错!”我故作高深的点点头,“是快修炼的好材料。怎么样?要不要拜阿姐为师,以后就能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里跟阿姐学大本事 !” 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用力点头:“嗯!我拜师!我跟阿姐学大本事!” 小孩都没名字,我之前一直叫他小家伙什么的,于是我开口:“你都在这里待这么久了,也没个名字,阿姐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怎么样 ?” 他闻言立马激动回应:“好 !” 我想了一会儿,指着窗外归巢的燕子,又指指盆里冷掉的碳烬开口:“你入了我门下便是有了安身之处,在荒林里救了你,那便是‘逢凶化吉,烬里重生’以后你就叫燕逢烬怎么样 ?” 他眼睛眨了一下,轻轻点头 。 于是,一场极其简陋的拜师礼就在我的小院里完成了。没有观礼嘉宾,没有繁琐仪式。他就对着我磕了三个头,敬了一杯我现泡的味一般的凉茶 。 “叫我师尊就好。”我努力摆出个靠谱长辈架子 。 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开口 : “阿姐。” 我扶了扶额无奈的给他做思想工作 :“阿姐只能在背后叫正式场合,还有在别人面前要叫‘师尊’,你肯定不想让别人也叫我阿杰,对不对 ?” 他低头想了想,然后用力点头 :“对!” 你继续忽悠他:“对呀,所以在别人面前要叫阿姐‘师尊’知道了吗 ?” 他成功上当,连忙点头,我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 “弟子燕逢烬,拜见师尊 。”把小脸绷的紧紧的,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但眼底的欢喜和依赖藏都藏不住 。 接过茶喝了一口,没忍住吐槽这茶泡的有点涩,然后在之前给他的那块遮天玉上用灵力刻了个防护阵法和一个“烬”字 ,又系在他的衣带上面。 ““喏,拜师礼以后就是有师尊罩着的人了 !” 他捧着那枚还带着我体温的玉佩,小脸激动的泛红:“谢谢师尊!” 自此,我的小院里正式多了一个名叫燕逢烬的小徒弟 。 第3章 光阴缝隙间的影 事件一:道法自然(?)与“举一反三”的烦恼 教学是第一要务。我为了顶着元婴真君的名头教个基础法术还不至于搞夹——如果我忽略我那些不太正统的比喻的话。 但燕逢烬的修炼天赋好得令人发指。引气入体几乎没遇到瓶颈,基础法术一点就通,最难能可贵的是他那种举一反三、甚至举一反十的感悟性。 有次我教他一个木系缠绕术,本意是让他用灵力催生藤蔓攻击目标。示范了一遍,藤蔓顺利长出,缠住了练习木桩。 “看懂了吗?关键在于灵力输出的柔和与持续,想象你是春天的小雨,滋润万物生长,而不是山洪爆发……”我还在组织语言试图解释得更“自然”一些。他却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指。只见那练习木桩上不仅长出了藤蔓,藤蔓上还迅速开出了几朵娇艳的小花,甚至结出了几颗红彤彤、看起来就能吃的小果子! 我:“???” 他摘下一颗果子,递给我,眼神清澈:“阿姐,这样是不是更好?既能困住敌人,还能结果子吃。” 我接过灵力幻化的、尝起来居然真的有点甜味的果子,心情复杂。这徒弟……是有点创新精神在身上的。但为什么我觉得这路子有点歪? 事件二:厨房奇遇与“幸福度”理论 我虽然辟谷,但口腹之欲未绝,加上要给小徒弟“补充营养”,厨房成了我们除修炼外的第二战场。 我的厨艺其实并不差,只是偶尔会突发奇想,搞点“创新”。比如有次得了灵菌,味道鲜美,我决定拿来炖汤。又觉得单调,顺手把几颗能温和补灵力的赤朱果也丢了进去。 小逢烬搬着小板凳坐灶台边,看着我忙活,好奇询问“阿姐,这又是什么修炼药膳吗?” 我神秘一笑:“此乃‘赤朱灵菌活力靓汤’,能提高活跃度,阶梯增强幸福感!” 汤炖好了,味道……有点怪,赤朱果的微甜和灵菌的鲜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我尝了一口,表情微妙。 小逢烬却捧着碗把汤一口一口地喝光了,然后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阿姐,好喝!幸福感提升了!” “真的?”我怀疑地看着他。 他用力点头:“嗯!肚子里暖暖的!”(可能是赤朱果生效了?) 行吧,你说幸福就幸福。我默默把“以后还是按菜谱来做”这句话咽了回去。 事件三:“师尊的威严”与夜半噩梦 我试图维持一下师尊的威严。比如要求他每日晨昏定省,功课不得懈怠。 起初他做得一丝不苟,每天准时到我房门外跪坐叩首:“弟子共逢烬,给师尊请安!” 后来熟了,这小家伙开始摸鱼。有时早上赖床,等我打坐结束出来,才发现他抱着我的外套,蜷在门边上又睡着了。被我拎起来,还睡眼惺忪地往我怀里蹭,嘟囔着:“阿姐……再睡一会儿……”(好犯规,好可爱呜呜) 我:“……成何体统!”然后……然后往往地心软让他再去睡个回笼觉。 晚上做了噩梦,他会抱着小枕头,赤着脚,偷偷跑到我房门口蹲着。我神识强大,早就发现了,故意不出声。过一会儿,就能听到门外传来极小声的抽泣声。 得,威严彻底破产。 我叹口气,开门把他拎进来。小家伙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看到我就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又做噩梦了?” 他点头,把脸埋在我衣服里。 “梦见什么了?” “……大火……追来……找不到阿姐……”他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揪,弯腰把他抱起来(他渐长了些,抱起来吃力了一些),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傻孩子,阿姐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睡吧,阿姐看着你。” 他这才安心,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很快睡着了。我看着他的睡颜,心想:这哪是收徒弟,这是捡了个儿子养。 事件四:宗门小比与“低调”的大定理 等他修为稍有所成,我带他去参加宗门低阶弟子的小比,主要是带他见见世面,别总窝在小院里。 小逢烬有些紧张,一直拽着我的衣角。我拍拍他的头:“怕什么?上去揍他们!打不过就跑,不丢人!阿姐给你兜着!” 他抿着嘴点头。 结果这小子一上场,那股狠劲儿就出来了。虽然对法术运用还略显稚嫩,但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和对战斗时机的本能把握,让不少人吃了一惊。虽然他才学没几月,但居然还让他挤进了前10。 颁奖时,负责的长老夸了他几句,还奖励了一瓶不错的丹药。 他捧着丹药,第一时间不是自己收起来,而是跑下台,眼睛亮晶晶地凑到我面前:“师尊!给你!” 周围不少弟子和长老都看着呢,我老脸一红,心里却美滋滋,故作镇定地接过,摸摸他的头:“嗯,不错,没给为师丢脸。” 其实内心OS:啊啊啊我的徒弟真给我长脸! 回去的路上,我逢人便“低调”地打招呼:“哎呀,王师兄,好久不见?哦,刚带我区徒弟去了趟小比,孩子瞎胡闹,拿了瓶丹药回来,非送我,真是……” “李师姐,修炼如何啊?我那小徒弟今天……” 小逢烬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嘚瑟的背影,嘴角悄悄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事件四:“护短”师尊与“被碰瓷” 小逢烬性子其实有点闷,不太合群,除了跟我,很少见他和别的弟子玩耍。这也难免招来一些非议和欺负。 有一次,我恰好路过演武场,看到几个年纪稍大的外门弟子围着他,似乎在推搡着什么,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嘲讽:“没爹没娘的野种!”“仗着白榆师叔祖捡你回来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识相点就把这次任务点的贡献点交出来!” 小逢烬紧抿着嘴唇,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神冷得像冰,却没说话也没还手。 我一看这还得了?!老娘捡回来的崽,是给你们欺负的?! 我当即元婴期的威压稍微放出了一丝,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你们几个,很闲?” 那几个弟子瞬间吓得脸色苍白,腿一软差点跪下:“白、白榆师叔祖!” 我走过去,把小逢烬拉到身后,目光扫过那几个弟子:“宗门贡献,各凭本事。再让我看到你们以多欺少,仗势欺人,就去执法堂领罚吧。”“弟子不敢!弟子再也不敢了!”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这才低头看小逢烬,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里面盛满了依赖和一种我看不懂的、亮得惊人的光。 “没事吧?”我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他摇摇头,忽然小声说:“阿姐,你好厉害。” 我得意地一扬下巴:“那当然!以后谁再欺负你,报阿姐名号!……呃,不过最好还是别惹事。”差点教坏小孩。 结果第二天,听说那几个弟子去做任务时“不小心”跌进了臭泥潭,弄得狼狈不堪。我问小逢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脸无辜地摇头:“弟子不知。许是他们运气不好吧。” 我看着他可爱纯良的脸,心想那几人真是遭报应了。 事件五:“独一无二”的灵草笔记 我让他帮忙打理我院子里的那几畦灵草,顺便教他辨认药性。本以为他会觉得枯燥,没想到他极其认真。 没过几天,我发现每株灵草下面,都多了一个小巧的、用某种特殊墨汁写着字的木牌。字迹工整,不仅写着灵草的名称、习性、药效,还在不起眼的角落用更小的字标注着: “初七,阿姐夸此株长得好。”(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初十,被朱鸟啄伤叶尖,已驱赶。”(画了个气鼓鼓的表情) “十三,阿姐用此草炼丹,成功。”(画了个星星眼) 我拿着这些小木牌,哭笑不得,这哪里是灵草笔记,这分明是他的“阿姐与灵草成长日记”! 更绝的是有次我不小心碰倒了一株比较珍贵的回光草。他回来后,盯着那株草看了好久,小眉头皱得能滴出水来。第二天,我发现那株回光草被小心翼翼用支架扶好了,旁边的小木牌上多了一行小字:“廿五,被不知名外力所伤,已加固防护。若再发生,必溯根源究之。”后面还画了个杀气腾腾的简笔画小人。 我:“……”这报复心还挺强?而且这“不知名外力”是在内涵我吗? 事件六:“报复心”与“倒霉”的仙鹤 宗门里养了几只代步的仙鹤,其中一只格外桀骜不驯,经常欺负低阶弟子。有一次,那仙鹤不知怎么冲进了我们的院子,叨走了我晒在院中的、准备用来做新衣的一匹流光锦,还趾高气扬地拉了一泡鸟粪在我的灵草园里。 我气得跳脚,骂了几句,但也懒得真去跟一只禽鸟较真。 燕逢烬当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帮我收拾残局。 结果没过几天,就听说那只仙鹤倒了血霉。先是莫名其妙地掉进了后山的泥潭,好不容易洗干净,飞行时又“意外”撞上了几根极其坚韧的、几乎看不见的蛛丝(宗门里一种低阶灵蛛的丝),被缠得结结实实,摔了个七荤八素。最绝的是,它尾巴上最漂亮的那几根翎毛,不知怎么被齐根削断了,断口光滑无比…… 执法堂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是谁干的,最后只能归结于仙鹤自己流年不利。 我听着弟子们讨论,心里莫名想到了燕逢烬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和他那精准到可怕的灵力控制力。我把他叫过来,旁敲侧击问了他几句。 他一脸纯良无辜:“弟子近日都在练习师尊教的敛息术,未曾离开院半步。那仙鹤……许是真的运气不好吧。” 我看着他那张找不出一丝破绽的脸,最终还是相信了。毕竟他那孩子,没被那仙鹤欺负就不错了,反正它也是活该。 事件七:“藏书阁探险”与“超龄”读物 宗门藏书阁是对所有弟子开放的。我为了给慕容澈刷好感,便打发他去藏书阁看书,美其名曰“开阔眼界,夯实理论基础”。 他每次乖乖去,回来还会跟我分享今天看了什么。《基础炼器材料图解》、《低阶丹药炼制入门》、《修真界常见灵兽图谱》……汇报得一本正经。 直到有一次,我去藏书阁找一本关于上古阵法的孤本,在极其偏僻、落满灰尘的顶层角落,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背影正蹲在那里,看得聚精会神。 我悄悄凑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书让他这么入迷。 结果我一看书名——《幽冥录·异闻篇》?再仔细一看内容,好家伙,全是志怪传说,魔族秘闻,上古禁术之类的边角料!这哪里是他这个年纪该看的?! 我轻咳一声。 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玉简差点掉地上,猛地回头,看到是我,小脸瞬间白了:“阿……阿姐?你怎么来了?” 我板着脸:“这就是你天天来看的‘基础’读物?” 他手足无措站起来,把竹简藏到身后,眼神飘忽:“弟子……弟子只是好奇,随便翻翻……” “随便翻翻能跑到这犄角旮旯来?”我眯起眼,“看来为师布置的功课太少了?” 他立刻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弟子知错了……以后不敢了。”但那双眸子里,除了慌乱,似乎还有一丝我没捕捉到的、别的情绪。 后来我才知道,他哪里是“随便翻翻”,他几乎把藏书阁里所有关于魔族、禁术、偏门秘法的杂书野史都翻了个遍,这孩子似乎对那些阴暗的、不被主流认可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事件八:“蚂蚁搬家”与“精准报复 有一次,几个碎嘴子的内门弟子在练功室外议论他,说什么“来历不明”、“仗着白榆师叔祖宠爱”,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人听见。小逢烬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我以为他没往心里去。结果没两天,就听说那几个弟子倒霉透顶,不是修炼灵力滞涩差点走火入魔,就是吃饭吃出怪味(据说像极了某种灵虫的□□),最惨的一个,晚上睡觉时枕头底下莫名其妙多了一窝正在搬家的火蚁,被蜇得满头包…… 事情做得极其隐蔽,毫无证据。但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小逢烬头上。 我把他叫来,旁敲侧击:“最近宗门里好像不太平啊,总有弟子莫名其妙倒霉?” 他正在帮我分拣药材,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哦,是吗?可能是他们运气不好吧。”手下动作不停,分拣得又快又准。 我看着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子,报复人的手段真是……又刁钻又孩子气,火蚁搬家都搞出来了。 “修行之人,心胸要开阔些。”我试图教育他。 他这才抬起头,看着我,语气委屈:“他们先说阿姐坏话的。” 我一愣:“说我什么?” “他们说阿姐收我为徒是……是脑子不清醒。”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得,破案了。原来根子在这儿。他不是因为自己被说而报复,是因为那些人牵连着骂了我。 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既觉得他有些偏执的报复心要不得,又莫名有点……被戳中?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一软,揉揉他的脑袋:“行了,以后别理他们。阿姐脑子清醒得很!”(这么可爱、懂事、听话、疼师尊又天赋好的徒弟上哪找啊!不收他才是脑子不清醒好吗?) 他“嗯”了一声,顺势靠我胳膊上,蹭了蹭,像只被顺毛的猫。 第4章 未曾言明的眷恋 事件一:“灵力暴走”与“需要阿姐” 随着燕逢烬步入少年时期,他的修为增长更快,灵力也越发精纯磅礴。但偶尔,那股强大的力量似乎会超出他自身的控制范围。 有一次,他在院中练习一个新学的、威力较大的雷系法术。我远远看着,起初还很顺利,但突然,他周围的灵力波动变得不稳定,电弧乱窜,将他反震得踉跄后退,脸色瞬间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心中一紧,瞬间闪身后到他身边:“怎么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指冰凉甚至有些颤抖,呼吸急促,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和……不易察觉的依赖?“阿姐……灵力……控制不住……”他声音虚弱,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我身上。 我赶紧探查他体内,发现灵力确实有些紊乱,但远不到“控制不住”重伤的地步。最多算是岔了口气,调息片刻就好。 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靠着我,眉头微蹙,眼睫低垂,一副脆弱又努力坚强的模样:“阿姐……别走……我有点怕。” 我看着他的那幅可怜样,尤其是看到他好看的脸上那有些红的眼眶,心一软,(好吧,其实是颜狗之魂出没了,也有家长对自家孩子的那点怀疑立刻烟消云散。也是,孩子还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害怕是正常的。于是我扶他到旁边坐下,手心贴在他后背,缓缓输入温和的灵力帮他梳理:“没事没事,阿姐在呢。放松,跟着我的灵力走……”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靠在我肩上,嘴角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极轻地弯了一下。那次之后,他似乎“偶然”控制不住灵力的次数好像稍微多了一点点,而且总是在我附近练习,每次都需要我“帮忙”才能稳定下来。 事件二:“夜半惊魂”与“共享被窝”① 夜色渐深,我正对着一枚复杂无比的阵法玉简头疼,试图破解其中一处关窍,好在下一次“偶遇”慕容澈时能不经意地显摆一下(别误会,这是策略)。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啪嗒”一声脆响,像是玉简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细微的、像是桌椅被不小心撞到的摩擦声。 我皱了皱眉,没理会。阿烬那小子大概又在捣鼓什么新法术或者摆弄他那些小玩意儿了。 然而,动静并没停止。反而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弱的抽气声,断断续续,带着点痛苦的意味。 这小子……又怎么了?我放下玉简,凝神细听。那抽气声变得更清晰,还夹杂着一点类似被子摩擦的窸窣声,显得无助又惶恐。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修炼出了岔子?还是旧伤复发? 我心里一紧,也顾不得研究阵法了,起身快步走到他门外,敲了门:“阿烬?怎么了?没事吧?”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才传来他闷闷的、带着沙哑的声音:“阿姐……我没事……你休息吧……” 这声音听起来可一点不像没事!我直接推门进去。 屋内只点着一支蜡烛,火光微弱。只见燕逢烬拥着被子坐在榻上,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脸色有些苍白。他微微蜷缩着身子,一只手正捂着另一只手臂的上侧,见我进来,他像是受惊般猛地抬起头,眼眶似乎有些泛红,眼神里带着未散尽的惶恐和一丝……被撞破的慌乱? “阿姐……”他低声唤道,下意识把捂着胳膊的手往被子里藏了藏。 “怎么回事?”我走到榻边,眉头紧锁,“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他眼神闪烁,往后缩了缩,“就是……做了个噩梦,不小心碰了一下……” 又是噩梦?他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配合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真的没事?”我语气放缓了些,伸手想去拉他藏在被子里的手,“碰到哪里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却顺势一把反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有些凉,还带着些许薄汗。“阿姐……别走……”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就一会儿……我……我有点怕……” 又是这一套。我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他有可能夸大其词,但看着他这副样子,那点怀疑又瞬间被心软取代。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崽,万一真的吓到了呢? 我挣开他的手(没太用力),没好气地在他榻边坐下:“行了行了,多大了还怕做噩梦?梦见什么了?又是大火和追杀?”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更低了:“嗯……比以往更吓人……怎么跑都跑不掉……找不到阿姐……还被黑色的大手缠着……”他说着,身体似乎无意识地向我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我的手臂。 夜晚的寂静和昏暗的烛光似乎模糊了某些界限。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依赖和些许不安的侧脸,终究还是没推开他。 “傻孩子,梦都是反的。”我放软声音,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阿姐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快躺下睡觉。” 他却不动,反而得寸进尺地往里挪了挪身子,空出了外侧大半的位置。然后他抬起眼,那双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望着我,里面盛满了希冀和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姐……今晚能不能……就像小时候那样?就一会儿……我保证乖乖睡觉……”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小,几乎像气音,“……榻上有点冷……” 冷?修士寒暑不侵,这借口找得可真烂。我瞪他:“燕逢烬!你今年多大了?自己睡!” 他被我连名带姓一吼,肩膀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慢慢地、极其失落地低下头,松开了拽着我袖角的手(他什么时候拽上的?),声音闷闷的: “哦……知道了……那阿姐回去休息吧……对不起,打扰阿姐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说着可以,但那语调里的委屈和强撑着的坚强,简直要溢出来。尤其是最后那句拖得长长的尾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我的耳膜和心尖。 我:“……” 我真服了!这小子绝对是我的克星! 僵持了几秒。他依旧低着头,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样。我看着他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和似乎真的有点单薄的被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就这一次!”我咬牙切齿地强调,几乎是恶狠狠地脱了鞋,合衣 而在我身后,本该“熟睡”的少年,悄然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那双黑眸清明一片,哪里有睡意?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搭在我腰上的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我散落的发丝间,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前方传来的温暖和令他安心的气息,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得逞的、带着无尽眷恋的弧度。 阿姐的心软,果然永远对他有效。 “夜半惊魂”与“共享被窝”②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 不是声音,也不是光线。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内依旧昏暗,只有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然后,我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燕逢烬不知何时翻过了身,正面对着我。他侧躺着,用手臂支着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极其专注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一时无法解读,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依赖,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沉的温柔? 他看到我醒过来,似乎愣了一下,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那过于外露的情绪像潮水般迅速退去,又变回了平日里那副带着点濡慕和乖巧的模样,只是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阿姐……你醒了?”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支着的手臂也放了下来,躺平了身体,“我……我就是看看阿姐有没有踢被子……”这借口找得比“冷”还烂。 我睡得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子盖得好好的。 “你看我干嘛?几更天了?还不睡?”我打了个哈欠,脑子还不甚清醒,没去深究他刚才那奇怪的眼神。 “就睡了。”他乖乖应道,重新闭上眼睛,但睫毛还在微微颤动,显示他未睡着。 经他这么一打扰,我的睡意也跑了大半。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想去外间倒水喝。 我刚坐起来,脚还没沾地,旁边的人立刻跟着坐起来,动作快得惊人。 “阿姐要去哪儿?”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倒杯水喝,你睡你的。”我摆摆手。 “我去给阿姐倒。”他说着就要下榻。 “行了,坐着吧。”我把他按回去,“几步路的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走到外间,倒了杯清茶喝下。回身时,发现燕烬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正安静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却已然挺拔的轮廓。他的眼神在月下显得格外温柔。 “怎么又起来了?”我问。 “睡不着了。”他轻声说,顿了顿,又补充道,“怕阿姐一会儿回来,找不到榻的位置。” 我失笑:“我还没睡那么迷糊。” 回到榻上,两人一时无话。寂静在黑暗中蔓延,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怪的安宁。 “阿姐。”他忽然低声开口。 “嗯?” “没什么。”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就是……有点高兴。” “大半夜不睡觉,傻乐什么?”我莫名被戳。 他却不再回答,只是看闭了闭,背对着我,但我似乎听到他极轻笑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窗外的鸟吵吵醒的。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我们两人的姿势又变成了他面对着我,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睡得正沉。晨光透过窗纸,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晕,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昨晚他那个复杂难辨的眼神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此刻安然依赖的模样覆盖。 我轻轻把他的手拿开,起身下榻。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他,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是孩子心性,昨晚大概就是睡迷糊了吧。 我整理好衣物,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新的一天开始了,慕容澈的好感度在之前很长时间的努力下也涨到了80点停滞不前,我得继续努力才行。 至于榻上那个睡得香甜的少年,和他那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变化,此刻并未在我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澜。我只是当成青春期少年偶尔的别扭和依赖,并未深思那背后悄然增长的、截然不同的情愫。 而我更不知道,在我转身离开后,榻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他抬起手,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然后,他将脸埋进我枕过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弯起。 事件三:恰到好处的“打扰” 晨光熹微,我带上门,将燕逢烬依旧“熟睡”的身影关在屋内。院子里弥漫着湿润草木气息,让我因昨晚那点小插曲而有点纷乱的心绪平静。 “肯定是我想多了。”我甩甩头,把燕逢烬那个过于复杂的眼神归咎于光线太暗和自己没睡醒,“小孩子睡相不好,大惊小怪。” 重整旗鼓,今天的目标依旧是——刷慕容澈好感度! 我精心准备了一份关于护山阵法薄弱点分析的玉简(系统友情提供思路,我熬夜加工),打算找个机会“偶遇”慕容澈,装作不经意地与他“探讨”一番,展示我作为元婴修士的“远见卓识”和“忧宗门之忧”。 揣着玉简,我特意绕到慕容澈平日清晨可能会经过的洗剑池附近溜达。果然,没等多久,那道熟悉的、清冷如雪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小径尽头。 “慕容师兄!”我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迎了上去。 慕容澈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颔首:“白榆师妹。”依旧是言简意赅,但比起百年前的完全无视,已是天壤之别。 我拿出玉简,正准备开始我的表演,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燕逢烬! 他不是应该在房里睡觉吗?!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还精准找到了这里。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步履轻快地从另一头走来,脸上带着毫无破绽的、清爽的笑容:“师尊,慕容师叔,早。” 他走到我们面前,先是对慕容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转向我,语气自然又亲昵:“阿姐,你出来怎么不叫我?我看你昨晚似乎没休息好,特意去膳堂拿出了刚出笼的米糕和灵乳,你快趁热吃点。”说着,他极其自然地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晶莹剔透的米糕和一小壶灵乳。 我:“……”我昨晚没休息好怪谁?! 慕容澈的视线在我们师徒二人之间扫了一下,最后落在那精致的点心,语气平淡:“师妹既要用早膳,我便不打扰了。” “哎,师兄等等!”我急了,赶紧把玉简递过去,“这个是我对护山阵法的一点浅见,想请师兄指教……” 慕容澈接过玉简,神识扫了一下,眼中似乎微不可查的惊讶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师妹有心了。此间确有可斟酌之处,待我阅后再与师妹探讨。”他收起玉简,又对我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师兄……”我还想争取点独处的时间。 “师叔慢走。”燕逢烬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他笑得一脸纯良无害,同时将一块米糕直接递到了我嘴边,“阿姐,快尝尝,凉了口感就差了。” 慕容澈脚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后。 【慕容澈好感度:79(稳定)】 我目瞪着嘴边这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米糕,又瞪着一脸“快夸我贴心”的燕逢烬,一口气堵在胸口。 “燕!逢!烬!”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他眨眨眼,满脸无辜:“弟子只是担心阿姐饿着。阿姐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早又匆匆出门,不用早膳对身体不好。”那语气,那眼神,真诚得让人发指。 我能说什么?骂他关心我?我气得一把夺过米糕,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嚼着,仿佛嚼的是他的肉。 他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又递上灵乳:“阿姐喝点奶,别噎着。”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事情频频发生。 我去丹房给慕容澈炼制他需要的清心丹(刷好感专用),燕逢烬必定会“恰好”来请教炼丹问题,或者“刚好”找到一些稀有的辅药需要我立刻鉴定,生生把双人(我和丹炉)空间变成三人行。 我和慕容澈在议事堂外偶遇,刚说了没两句话,燕逢烬总能“及时出现,不是送来我“遗落”的手帕,就是禀报一些鸡毛蒜皮、根本不急的“院中事务”。 更绝的是有一次,慕容澈似乎对我连日来的“积极表现”有所回应,主动提出午后可来我院中探讨一番阵法心得。 我大喜过望,提前回去收拾院子,焚香煮茶,严阵以待。 结果慕容澈还未到来,里屋就传来燕逢烬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听起来难受极了。 我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慕容澈了,起身就要进去查看。 慕容澈放下茶杯,淡淡道:“师妹先去照看弟子吧。” 我冲进里屋,只见燕逢烬靠在榻上,咳得脸色绯红,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看到我,还虚弱地笑了笑:“阿姐……我没事……就有点……咳咳……” 我探手摸了摸他额头,有点低烧。灵力探查一下,气息确实有些紊乱。 “怎么突然病了?”我皱眉,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可能……昨晚在院中练剑……贪凉了……”他声音沙哑,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手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袖,“阿姐……别管我……去陪师叔吧……” 他都这副样子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我叹了口气,给他掖好被角,倒了杯温水喂他:“别说话,好好休息。” 等我安抚好他再出来,慕容澈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桌上那杯茶还冒些许热气,却只剩下一片冷清。 【慕容澈好感度-1】 掉了!居然掉了!我辛辛苦苦刷上去的点数! 我气得胸口疼,回到里屋,看着榻上那个似乎因为我的陪伴而心满意足、呼吸平稳、仿佛熟睡了的罪魁祸首,真想把他揪起来打一顿!但看他那副小病小灾的、毫无防备的睡颜(好清秀),抬起的手又无力地放下。(--#)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无奈地坐在榻边守着他。 直到我转身去取药,榻上的燕逢烬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确认我离开后,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得逞的弧度。他从袖中摸出一株不起眼的、带着寒气的灵草,迅速塞进了榻垫底下。 那株草名唤“夜寒草”,其散发的气息,短时间内吸入会使人灵力凝滞,体虚畏寒,症状极似风寒,却查不出端倪。 他轻轻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被默认的光芒。 阿姐的关心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用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慕容澈?休想分走半分。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站在外间,并没有立刻去取药。神识感知到他那些小动作,我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不是真的病了。 这小子……为了争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完了。白榆,你好像真把你徒弟惯坏了。 事件四:“心魔幻境”与“唯一弱点” 宗门年度考核中,有一项是针对弟子心性的试炼——踏入“问心镜”所建的幻境,克服内心恐惧与执念。 前几个弟子的心魔都是被其他人嘲笑、欺负、拳打脚踢,修炼资源被抢、解答 大妖兽的场景。虽也极力挣扎,但最终都还算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只是出来后个个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轮到燕逢烬。他深吸一口气,步入门问心镜氤氲的光晕中。 镜面水波般荡漾,景象逐渐清晰,然而呈现出的,却并非任何具象的恐怖之物,而是一片无边际、浓稠得让人窒息的纯粹黑暗!那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希望,其中更弥漫着无数扭曲、恶毒的低语,如同附骨之蛆,直钻人心: “弃子……天生不祥……” “孽种……合该湮灭……” “依赖?终成泡影……她总会离去……” 而在那绝望黑暗的正中央,蜷缩着一个身影——不再是如今挺拔的少年,赤然变回了当年寒潭边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小孩童!他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身体剧烈地颤抖,脸色惨白得像透明,嘴唇翕动,反复喃喃的只有一个词: “阿姐……阿姐……” 观礼席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玄清长老眉头紧锁,几位长老也面露惊容。谁都没想到,这天赋异禀的少年,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竟是如此……脆弱与绝望。那不是对强大外力的恐惧,是对唯一温暖光源可能熄灭的极致恐慌! 幻境中的低语越发猖獗尖利,不断具现化出他被抛弃、被厌恶、独自在黑暗中腐烂的画面。小逢烬的颤抖愈发剧烈,灵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紊乱涣散,眼看就要被心魔彻底吞噬! 玄清真人叹息一声,抬起手,准备强行干预,终止试炼。虽然可惜,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就此毁掉。 就在他指尖灵光将发未发之际—— 镜中的小逢烬却猛地抬起了脸!那双原本盛满泪水与恐惧的黑色眼眸中,竟骤然发出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到极点的光亮! “不对!”他声音嘶哑破裂,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她不会!阿姐答应过的!她不会不要我!她不会!”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将这句话当作咒语般反复嘶吼。那纯粹的、不容玷污的信念,竟真的逼退了周遭一丝粘稠的黑暗! 然而,问心镜诡谲无比。黑暗稍退,幻象再生!境中景象变幻,竟然清晰地显现出“我”却是面容冷漠、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是与慕容澈并肩而立,言笑晏晏,甚至对他投去厌烦一瞥;是厉声呵斥,将他狠狠推开…… “看吧……这才是真相……” “你于她,不过是拖累……” “她终将厌弃你……” 刚稳住些许的心神再次遭受重击!燕逢烬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抱住了头,周身灵力狂乱暴走,幻境剧烈波动,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观礼席上的我,心脏像是被无形之手狠狠揪住,几乎窒息。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了我,未及深思,我已猛地向前一步,靠近那波光汹涌的问心镜,凝足灵力,清晰而平稳地唤出了那个独属于我们之间的称呼: “阿烬。” 镜中那个濒临崩溃的身影剧烈地一颤,霍然抬头,目光精准地穿越了镜面的隔绝,清晰地、准确地,送达了那个被心魔折磨的少年耳中。 镜中那个濒临崩溃的身影剧烈一颤,霍然抬头看向了我的方向。他眼中的混乱、痛苦、恐惧,如同被阳光刺破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灼热的、疯狂燃烧的亮光! “阿姐!!” 他大喊一声,如同获得了无上的力量,猛地从地上站起!周身原本狂乱的灵力骤然收敛,继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而精准的方式轰然爆发!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抵抗,而是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虚妄的意志,狠狠撞向幻境中那些扭曲的“我”! “假的!都是假的!我的阿姐不会那样!”他声嘶厉喝,眼神锐利如出鞘寒刃,带着一种偏执到极致的守护和毁灭欲,“我只有一个阿姐!谁也不能冒充!滚开!!” “轰——!!!” 问心镜光华爆闪,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嗡鸣!镜中那片绝望的黑暗和所有扭曲的幻象,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寸寸崩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燕逢烬的身影重新清晰地出现在试炼台上。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得不正常,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力倒下。但他站得笔直,目光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我,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是劫后余生的虚弱,是深入骨髓的依赖,更有一种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滚烫而偏执的确认。 他踉跄着,几乎是跌下试炼台,无视了周围所有人或关切或惊讶的目光,无视了玄清真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直直地、目标明确地朝我扑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将脸深深埋在我颈窝处,温热的、带着细微颤栗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肌肤上。 “阿姐……”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极力压抑却仍泄露的哽咽和后怕,“我听到了……我就知道……你会叫我……你在我这边……”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目光聚焦在我们师徒二人身上。我身体僵硬,能感受到无数视线中的惊讶、探究,甚至是一丝不赞同。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拥抱,实在有失体统。 我本该推开他,维持师尊的威严,说些“幻境已破,休要失态”这类冠冕堂皇的话。 可脖颈处传来他细微的、压抑不住的颤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收得那样紧,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赎。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柔软得一塌糊涂。 最终,我只是抬起手,略显笨拙地、一下下地轻拍着他依旧紧绷的脊背,放柔了声音,低低道:“没事了,阿烬,都过去了。幻境而已,当不得真。” 玄清长老这才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燕逢烬,心性……执念过深,易走极端。然……信念亦坚,于绝境中尚能守住一丝清明,引外力而破局……算你通过。”这评价,可谓褒贬参半。 回去的一路,他异常沉默,只是紧紧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一只手始终悄悄的拽着我宽大衣袖的一角,指尖用力得微微发白,仿佛一松手,我就会如幻境中那般消失不见。 直到我们回到那座僻静小院,厚重的院门“吱呀”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和喧嚣,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强撑的力气,猛地从我身后再次紧紧抱住了我,脸颊贴在我背心,声音沙哑模糊,却有一种不容错辨的脆弱和试探。 “阿姐,”他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艰难挤出,“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变得不像我了,做了很错很错的事……超出了你的预料,甚至……违背了你的期望……阿姐还会……还会要我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幻境中吞噬一切的黑暗和绝望的低语再次浮现在眼前。我隐约碰触到了他内心深处那巨大的、源于过往创伤的不安,以及某种……我此前未曾深思的,可能更加偏执的苗头。 我转过身,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那里面盛满了小心翼翼和深藏的恐惧。我压下心头那丝怪异的不安,故意板起脸,用指头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胡说什么?你能做什么错事?难不成还能把天捅个窟窿?还是想去把执法堂的房顶拆了?” 他却丝毫没有被我的玩笑话逗乐,反而执拗地、甚至是绝望地看着我,非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阿姐,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像幻境里那样……” 看着他近乎偏执的眼神,那里面纯粹的恐惧和依赖占据了我心里微不足道的疑虑。我终究还是心软了,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行了,别自己吓自己。阿姐答应你,只要你不主动离开,阿姐就不会丢下你。” 这句话对他,却如同最神圣的敕令。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近乎狂喜的,带着泪光的光芒,仿佛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甘霖。他再次用力抱紧我,将脸埋在我的肩头,在我耳边低语。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重得如同以灵魂起誓: “嗯。我记住了。阿姐答应了的。” “绝不离开。” 事件五 因为我的主动,以及上次给慕容澈大展现实的分析见解,他竟主动邀我至清雪峰讨论阵法的问题,我大喜过望。天呐天呐,刷好感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这么多年了,看来和学霸聊天就应该讨论点有用的才行。我于是穿上系统推荐的“博学睿智”套装前去赴约,一旁的燕逢烬目光从始自终跟随着我,直至我关上院门,他才退下那副乖巧的模样,眼中满是不甘。 我在清雪峰内四处搜寻着慕容澈的身影,终于在殿外的一棵开得正盛的桃树下看见了早在此等我的他。 我适时绽放出笑容:“慕容师兄久等了。”看见他往我额上瞧了瞧,看来外挂还是好用的。 “不久,你提前了半个时辰,请坐吧。”他淡淡道。 随后,我们一起对这个阵法研究了起来,我靠着系统外挂勉强能与他聊一下。你别说,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和他聊起来还真有点学霸互相请教的那种感觉了。 【慕容澈好感度 2】 【目前好感度:81%】 天呐!!!终于!我的努力看来没白费,这次好感度加了,还加了两点!太激动了! 不知道聊了多久,天下起了雨,令我没想到的是,慕容澈居然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我头上,我抓住机会把他一把拉进外衫里,一同跑到了他的寝殿外。说实话感觉这不像他的风格,难道是他真的开窍了? 他把外衫搭在了衣架上,转过身与我四目相对,门外雨挺大的,我的衣衫也有些湿了,贴在皮肤上。他霎时移开眼,一个法术将我的衣服给烘干。 这时,传讯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师尊,你还没回来吗?下雨了,我来接你吧。” 旁边慕容澈淡淡开口:“师妹若不介意,不妨我送你一程。” 这……有点两难啊。我犹豫了下,慕容澈似了然,正要开口。 [系统提示:慕容澈好感波动] 我立马心一横打断他: “那就劳烦师兄了。” 我回了传讯符让燕逢烬在家等我,随即同慕容澈一起走回院子。回去的路上我与他又讨论了会儿阵法的问题,真像找到了知己一样。 刚与慕容澈道别,心中还在盘算着照这个趋势,好感度突破90指日可待。然而,刚回到小院附近,好心情就被一阵压抑的灵力波动和隐约的闷响打断了。 声音来自院内! 我心头一紧,瞬间闪身入院。只见院中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燕逢烬正在练剑,但与平日不同。他此刻施展的并非我教他的任何一套剑法,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甚至堪称狠戾的招式。剑光漆黑如墨,不再是凌云宗正统的清亮剑罡,舞动间带着一股阴寒刺骨,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气息,将他周身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他眼神冰冷专注,眉心微蹙,额角沁出细汗,似乎正竭力控制着这股强大的、却与他平日灵力属性截然不同的力量。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狂躁,剑风扫过之处,地面留下道道焦黑的刻痕,院中那棵老树的枝叶都无风自动,瑟瑟发抖。 “烬儿!”我失声喝道,“你在练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他动作猛地一滞。那诡异的黑色剑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散无踪。他手中的佩剑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周围的阴寒气息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散无踪。他手中的佩剑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周围的阴寒气息也瞬间收敛,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呼吸有些急促,像是突然脱力般,用剑拄着地方稳住身形。 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饰下去,变回了那副带着点疲惫和依赖的模样:“阿姐,你回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剑法?你从哪儿学来的?”我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探查他的灵力。然而他体内灵力虽然消耗巨大,有些紊乱,却依旧是纯粹的水属性,并无丝毫刚才那阴寒力量的痕迹,仿佛那只是我的错觉。 但他苍白的脸色和满地的狼藉又证明刚才绝非幻象。 “我……”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有些虚弱,“弟子只是尝试将几种基础剑诀融合,想自创一招……没想到灵力运转出了岔子,险些失控……请阿姐责罚。” 自创剑招?灵力岔子?这解释太过牵强!刚才那股力量,阴寒霸道,绝非正道功法,更不像是一个筑基弟子能“自创”出来的! 我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他只是低着头,一副心力交瘁、后怕不已的模样,手指还微微颤抖着。 想到问心镜中的景象,想到他体内那被封印的、可能极其强大的力量根源,一股寒意自我脊背窜上。他是不是……在偷偷修炼什么危险的东西? “胡闹!”我厉声斥责,心中又惊又怒,“自创剑招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说清楚!” 他似乎被我的严厉吓到了,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抬起眼,眼圈竟有些发红,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弟子知错了……真的只是灵力融合时出了意外……那股力量……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了出来,差点控制不住……阿姐,我好怕……”他说着,竟主动靠过来,像小时候那样将额头抵在我肩上,身体微微发抖,“幸好阿姐回来了——不然弟子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的颤抖和依赖不像作假,那心有余悸的恐惧也似乎发自内心。我的心一下子软了。难道真是修炼出了意外,引发了体内那股未知力量的暴动?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我叹了口气,严厉的语气不由得放缓:“下次绝不可再如此莽撞!有任何不解之处必须来问我,听到没有?” “嗯……”他闷闷地应声,手臂悄悄环住我的腰,抱得紧紧的,“再也不敢了……阿姐别生气……” 我拍了拍他的背,心情复杂。看来得更加紧盯着他的修炼才行。他体内的秘密,恐怕比我想象的更要麻烦。 然而,就在我安抚好燕逢烬,准备收拾院内狼藉时,一枚传讯玉符飞入院中,是慕容澈传来的。 玉符中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慎:“白榆师妹,方才阵枢阁感应到你院落方向有异常强大的阴属性能量波动,虽一闪即逝,但性质不明,恐非善类。师妹处可有何异状?”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瞒不过宗门大阵的感知!慕容澈起疑了! 玉符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淡淡的回应:“无事便好。修行之道,需循序渐进,根基不稳,易生祸端。师妹还多加约束弟子。” 【慕容澈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0】 好感度又掉了! 我看着那减少的数字,一阵郁闷。果然,任何与“异常”、“危险”沾边的事情,都会引起慕容澈的警惕和疏远。 我用积分在之前给他的避天玉上偷偷加了个隐藏阴属性能量的词条,心里不禁为自己的积分而伤感。(T﹏T) 而在我看不见的角度,靠在我肩上的燕逢烬,嘴角扬起一个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慕容澈的起疑和疏离。最好能让阿姐也觉得,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才不会“失控”。 第六节 自那日院中“练剑失控”后,我虽严厉告诫了燕逢烬,但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却并未松弛。他眼底偶尔掠过的阴霾和愈发刻苦到近乎自虐的修炼,都让我无法放心,尤其是夜晚来临,我总会分出一缕神识留意他那边的动静。 今夜,那缕神识捕捉到的不再是寂静中的徘徊,而是极其细微、破碎的呜咽。那不是刻意引人注意的声响,而是梦魇深处无法抑制的哀鸣,像受伤幼兽的哀嚎,带着绝望的颤音,丝丝缕缕地钻进我心底。 我再也无法静坐,心下恻然,起身推开了房门。 月光如水,倾泻在廊下。燕逢烬只穿着一件丝质单薄的寝衣。燕逢烬只穿着一件丝质单薄的寝衣,领口微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他并未像往常那样站立或蜷坐,而是近乎瘫软地倚着我的门框,身体微微下滑,仿佛脱力。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趾无助地蜷缩着。 他仰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沿着苍白的脸颊汇到下颚,滴落在微敞的衣襟上,染开深色的痕迹。那双总是追随着我的黑眸此刻空洞地望着虚空,里面盛满了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和茫然。听到开门声,他眼珠极其缓慢的转了一下,望向我,眼神逐渐聚焦,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像生怕眼前人只是一方泡影: “阿姐……是你吗……” 这一声像一根小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 我蹲下身来,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阿烬……是我,是真的……”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没一会儿,他便好似劫后余生那般,立马扑到我怀里,也几乎将我扑到地板上。 “阿姐,真的是你……我好害怕……”他温热的眼泪将我的衣襟浸湿,声音哽咽,身体随着微颤,“那些声音又来了……说阿姐不要我了……说我会变成怪物,会害死阿姐……我不想那样……” “胡说八道!阿姐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阿姐什么实力啊,对吧?”我试图安慰他,手在他背上轻拍,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过了一会儿,他才好似终于缓下来,脱力般在我颈边抽泣。 一阵凉风拂过,他身体微颤,我才发现他手脚冰凉。 “先回屋里说吧,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多穿点。”我半扶半就把他扶到我的榻上。 看着他一副可怜样,我欲起身给他倒一杯热水,他却迅速抓住我的衣袖,声音有些紧张: “阿姐,你要去哪儿?” 我看出他的不安,安抚着他: “阿姐去给你倒口水喝,乖啊。” “我不渴,阿姐,你别走……我怕……”他眼眶还是红红的,配上他那张好看的脸,我无奈道: “好,阿姐不走,阿姐就在旁边守着你,就算这天塌下来也不走。”我尽量放软语气,给他盖上被子。 他却用他冰凉的双手握着我的手,语气可怜: “阿姐……我冷……你身上暖和,来陪我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说着,他从后面抱住我,将他的头放到我颈窝,亲昵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那般。感受到他的依赖和他身上冰凉的温度,我还是妥协了。 我拿被子裹住他,中间隔着被子抱着他躺在床上。 “好了好了,赶紧睡。”我没好气的说。 “阿姐……你这样裹着我不舒服。”他状似不舒服的动了几下,“阿姐……” -_-|| “自己回房间睡去!”我翻了个身,不再搭理他。 没过多久,他把被子拉到我身上,从后面搂住我,把头埋到我的颈窝: “阿姐……”他声音还有些哭过的沙哑,手又搂紧了一些,有些冰凉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别走……我怕……怕你真的丢下我,怕我控制不好自己……” 听到他的忧虑和不安,我又生不起气来了。况且他真的身上很冰,真要是冻病了怎么办?孩子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的刺激,此刻我还是应该帮他梳理情绪的。虽然他长大了,但内心也还是那个依赖我的小可爱的,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对他生气呢?刚刚我还在对他说那种话,我真不是个东西! 想到这儿,我转过身来,任由他抱着我,把头靠在我颈窝,把手伸到他背后轻轻地、慢慢地拍,语气放软:“阿姐不会丢下你,也不会离开你的。不管阿烬变成什么样,阿姐始终会陪伴阿烬的。只要阿姐在,阿烬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耐心安慰他,“好了好了,睡吧,阿姐一直在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了,似在梦中呓语:“阿姐……好香……有安心的味道……” 他的身体由冰凉渐暖,转而甚至变得有些滚烫。我试图推开他,但他却哼了几下,将我抱得更紧,还把腿也搭到了我身上,我瞬间老实了。 维持了这种状态不知多久,我终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修改章节 [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未曾言明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