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想当个路人甲,结果成了救世主》 第1章 孽缘降临 上京早春,不少修仙人士下山,市井氛围浓重。 在这人间,修仙之人地位超群,那些天生地养的神族更是受人尊敬。 普通的凡人没有灵根,先碎就爱在戏台下听说书先生侃侃而谈的奇闻异事。满足他们对休闲仪式的幻想。 “诸位,今日十五,时令之缘我便给尔等讲上古传说神魔大战,可否?” 戏台上的老道白发垂髫,拄着一根檀木拐杖,据说年轻时是民游历四方的浪人,知道不少奇闻异事,长的也确实挺有说服力,所以戏台下才会有这么多人走不动道。 “欸,你这老头怎么净讲些人人皆知的事?这神魔大战都过去一万多年了,你讲来讲去不都是些死的人。不给我们讲讲那上古时期有多少美丽仙子,我们肯定洗耳恭听。” 坐在台下的人此起彼伏,喧嚷着。刚刚说话的那名粗犷的中年男子不断被周围人起哄。 “诸位稍安勿躁,这预言可没尔等想得如此简单,何不等我讲完再下定论?”那老道顿了顿,抚着他那长长的胡须。 台下布满了声音,渐渐小声了些,都竖起耳朵听着,似想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的这么神乎。 “传说在未来,当天地再次晦暗,人间疾苦之时,六界便会出现一位救世神女。她被天道眷顾拯救万千生灵,审判不公之道,与天地同寿。” 刚才那名挑事的中年男子嗤笑道:“谁信啊,六界都已经和平了万年了,这预言您是从哪知晓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就是说啊。”大有一种听不到想听的就砸场子气势。 看客们都不买账,大有争论不休的意味。 “唉,一切随缘。” 而在戏台对街尾处,一名绯衣少年坐在算命摊铺,翘着二郎腿靠在躺椅上,面容俊俏,偏温润柔和类型,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手指却寻常男子短一些。 此人是这京城中有名的算命先生,可占财运和学业,对了,还有桃花运,据说准的离谱。 忽然清风徐来,凉意不减,一个黑影压下挡住了刺眼的光线。 夜扶笙察觉到了,但也没抬头。 “不好意思,摊主要午休。不过客官,你要是有心算的话,得加二两银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夜扶笙敷衍抬头,可如眼便是一位英俊的过分的少年,她愣住了。 少年与以往来这的客人不同,灵气外泄,貌似是名修仙者。 他并未穿着仙门流行的白衣蓝袍,而是一袭玄墨色的黑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盘起,额前的碎发轻飘,微微卷曲的鬓发自然垂下,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引得路人连连回望。 夜扶笙不知该怎么形容,一个男人,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气质却与之相对。 这反差感是真的大,但长的也是真的好看,她内心感叹。 “可以,不过我想算的东西会有点久。” 话语刚落,少年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的铺子中间,声音温润如玉,引人眷恋。 “这点心意当请摊主喝茶了。” 夜扶笙看着这么大一锭银子,不禁暗道,这么上道? 他的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工具,比如八卦阵、佛珠、卦象图之类的。在外行人眼里很正常,但在修仙者眼中,这就是坑蒙拐骗,而且还假的离谱。 日光洒在少年英俊的侧脸,发梢随着发冠的红线一同飘动,浮光在他的发丝间跳动,可他身上散发出的凉凉思意,使夜扶笙不禁抖了下身子。 要是她仔细看,就会看见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闪过一抹奇异的白光。 怎么还有比她男装还要俊俏的人? 夜扶笙意识到盯着别人的脸看,实在不合理数,赶忙挪开眼,却意外瞥见少年腰间上有几串火红的珠线缠着的一个银色铃铛,还有一个绿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种没被记载过的白色花朵,花梗处还有几片叶脉奇异的叶子。 明明是香囊,为何会有灵力?是修仙之人! 修仙是凡人一生都在追求的理想,凡人不像其他五界,一出生就会修炼,他们需要测灵根,而且光修炼就要花费多年时间和大量资源,还得有仙缘机遇才能被选入宗门。普通百姓哪有精力搞这些?所以大部分人就选择种地经商娶妻生子。 真正有机会的,无非就是那些皇族子弟追求长生,寻常百姓家有个散修那已经很有面子了。 而说到散修,夜扶笙自己就是,不过比起修炼她更喜欢钱。 “行吧,来者是客,看在你我有缘,这笔生意我做了。” 夜扶笙不知从哪里变出个椅子丢给那少年,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俊俏的脸庞带着一丝柔和,扮装这么些年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请阁下帮我看看这张卷轴上的预言大概是什么时期的。” 少年摊开手,一个破旧的卷轴出现在他手中,眸子沉了几分。 夜扶笙撇眼,若无其事道:“这位客官,我可能没说清楚,我只算命不算任何不明东西的来历。” “摊主不必着急,您可先看看这卷轴里面的内容,我真正想算的东西在里面。” 少年神态自若,将卷轴推了过来,语气有些莫名的强势,可他没注意腰间的铃铛亮了一瞬间。 看不透,根本看不透,她心里碎碎念着。 下一秒,夜扶笙只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环绕在她周围,她觉着不对,可看见笑眯眯的少年还是没开口,只得半信半疑的拿起卷轴。 只见她指尖轻颤,白色的灵力包裹住这卷轴。 夜扶笙先探了探这卷轴的属性,又确认了一下是不是法器,结果这东西没有一点灵力是纯牛皮纸。 她遗憾的低了低头,打开卷轴开始查看。 看到后面,是一段夜扶笙刚过脑的一段内容——正是那老道先前讲过的预言。 “那个,兄弟,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夜扶笙眉头一皱,有些不可思议道。 “家传的,摊主可有什么发现?”少年表里如一,让人挑不出毛病。 夜扶笙干笑了几声:“不是,我觉得这牛皮纸闻起来特别有书香气。” 黑衣少年:“……” 夜扶摇低头继续查看,发现里面的字有些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她好像能看懂。 她看到最后,多出来的卷轴纸张渐渐浮现出一女子的画像。 画中女子的脸有些模糊,在医院可以看出她那由神明精心雕刻的脸,明眸皓齿,身着着从未见过的华丽服饰,银色的发丝散发着圣洁柔和的光晕,带着浅浅的微笑,金色的眼眸如同璀璨星辰,好似天上的神仙那般清冷圣洁,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朦胧美。 她看到这里时,除了一头雾水还有一点背后发凉的感觉。 总之,以夜扶笙的话来说,这东西有鬼 一头雾水,是因为这女子的脸怎么与自己女儿身的模样那么像,而且这画里的人好像还比自己漂亮不少。 …… 害怕是因为根据寻常话本里的剧情,即可能要被抓去给修仙者做炉鼎,那她这一身修为可就不保了。 “那个,客官,我还是把银子退给你吧,本钱也退给你好不?”夜扶笙扶额道,将卷轴推了出去。 拜托,刚刚那多给的那锭银子不会是她的买命钱吧……再怎么样,她的命也不可能只值一锭银子,虽然不少,但这些钱她三四天就能回本。 “那可不行,生意已经成交了,摊主可要说话算话。”少年一把将卷轴按住,嘴角微微一翘,身形向前,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凝视着她。 可恶,听过强买强卖没听过强卖强买啊。 夜扶笙看着他这副就差把腹黑二字写脸上的样子,强忍住想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客官,您可不要为难我。人生在世,总是会有点不如意的啦。要不这样,你看看我这有什么好玩的你都拿去不收你钱。” 她说完这话只感觉肉疼,毕竟这些道具可花了她不少银两。 “不用,我不缺这些,我只想知道这卷轴里的内容。” 听到这话,夜扶笙悬着的心暂时落下,但她好似一时忘了卷轴里文字的异样,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些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走了,有缘再会。” 奇怪,他为何没有提这卷中女子? 这卷轴不简单,夜扶笙内心想着。 她继续收拾着摊铺,将摊子上的东西扒拉到下面,在碰到她银戒指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仔细看上面还镶嵌着一颗花纹紧簇的龙鳞,绝非俗物。 她将卷轴递给了少年,而少年则盯着卷轴,若有所思。 夜扶笙见他不在执着,收拾好了东西,正在思考要不要换个地方混日子,毕竟与灵脉相近的都城也不止上京城。 结果,黑衣少年还是拦住了真的想收摊的她。 “摊主既然下摊了,不如我换个称呼叫您?”少年抽出腰间佩剑,拦住了她,语气淡漠,但还是保持着那副笑脸,“摊主怕是没说完,后面那空白页是什么?” 夜扶笙:“?”想怎样? 她瞥了一眼,意外看到这把仙剑上刻着几个字:无极。 这男的该不会是无极天宗的吧?夜扶笙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无极天宗,天下第一宗门,据说曾得到神明的馈赠才传承的如此之久。 她也不恼,就这么玩味的看着他:“抱歉,本人对龙阳之好不感兴趣。”对付这种强势的人,不要脸和体面就行了。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 只见夜扶笙轻轻移开他的配剑,灵力散开:“的确是我疏忽了,不如公子陪在下去个地方?”她笑的意味深长,“这卷轴不简单,我确实知道些东西。” 黑衣少年勾了勾唇角,眼神晦暗,似是不想陪她演了。 “行,那摊主怎么称呼?”少年身姿挺拔,眉眼深邃立体,道。 “在下夜扶笙,客官呢?”她身体微微前倾,挑眉道。 “凌沧洲。”他的语气平淡,声音有些哑,却格外勾人心魄。 第2章 比试 悬日开始慢慢落下,浮月悄然而至。 上京城开始热闹起来,五颜六色的灯笼都开始挂上,摊贩的叫嚷声不绝,一些来往的行人身上混迹着一丝丝妖气,但很快就消散了。 妖这种生物的行踪主要活跃在人间或妖界妖市,只要来到人间就得去妖灵司登记,获得在人间行走的资格,但也会成为妖灵司捉妖师的重点观察对象,毕竟兽性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 “好名字啊客官。”夜扶笙向他竖了个大拇指,“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转身欲走,却被凌沧洲抓住手腕,男人覆了薄茧的指腹有意无意的在她手背摩挲了一下。 “夜公子,你不妨直接说去哪,让在下心里也有个底。”少年笑得温文尔雅,手上的劲却一点没少用。 夜扶笙回眸,盯着他的手:“凌公子说笑了,去那地方就是要没底才好玩。” 她莞尔一笑,却没注意刚刚被他抓的手腕上多了个白花印,没有灵力气息,亮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凌沧洲放开了他,搓了搓手,若有所思。 算命这么准,居然不是妖? 夜扶笙装作一脸无辜,并未过多察觉。 他们走了没多久,夜扶笙就在这条街上灯笼最多最亮,人流出入不断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夜幕低垂,上京城内灯火阑珊,最显眼的莫过于“兰香院”三个斗大的金字,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走吧,我们进去吧。”夜扶笙大脚一迈,刚想踏过门槛,却被凌沧洲拦住。 “夜公子,这是何意?”凌沧洲把她拉到一边,绕到她跟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少年的眼眸很亮,如星汉灿烂,一个男子有这么漂亮的眼睛还真是幸运,凌沧洲刚这么想,结果下一秒夜扶笙的话让他想抽刀捅死她。 “哦?凌公子是夜盲吗?这上面那么大的兰香院三字你看不见吗? “这是一处青楼,有可多美人了。”夜扶笙垫脚,佯装认真的给他介绍,凑近他,“不过我觉得,都不如沈公子这副皮囊好看。”她戳了戳他的脸,笑道。 凌沧洲的铃铛又响了响,比之前的声音都大:“……” 这铃铛也是个好法宝啊,虽然夜扶笙没太看懂怎么用。 表里不一,装的很累吧,她嘴角上扬。 “好啊,那就去。”凌沧洲将配剑收进腰间的香囊,没有丝毫不自然,甚至先她一步走入内。 夜扶笙:“?”这家伙原来还真不要脸。 兰香院内,一阵丝竹之音入耳,混合着脂粉的香气与茶香,他们二人相貌非凡,一入门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诶呦,这不是夜摊主吗?怎的今天有空光顾我这兰香院?”只见一名头上插的跟朵花似的,身材姣好的女子面带谄笑,快步走来, 夜扶笙不用听就知道是谁:“瞧您说的,还以为我天天来呢。”她笑道,拉着沈沧翊就过去,丝毫不顾这其他人的目光。 “诶呀,怎么还带了一个这么俊俏的少年郎,您该不会……”兰娘一脸揶揄的看着他们。 男的和男的……这都什么事啊……夜扶笙哭笑不得。 不过凌沧洲长的确实俊美,比夜扶笙这张脸还漂亮不少,不过如果跟她的女儿身比那还差得远,因为他没有女人味。 夜扶笙这胡思乱想,她自己都想笑。 “兰娘,我今日有事,老样子,菱粉牛乳糕,杏仁酥,酒酿圆子打包。”夜扶笙小嘴叭叭的说,瞟了一眼后面被自己拉着的高大少年,“各要两份,我去下后院。” 夜扶笙这人没什么爱好,但她偏偏就喜欢吃这兰香院里的甜食,可惜这是青楼,要不然她至于每天偷偷跑到后厨去买吗? 说完,她也不管凌沧洲愿不愿意,拉着他就跑。 “啧,跑的还真快啊,这少年郎恐怕要被坑惨了……”兰娘掩面一笑,随后继续去记账。 兰香院是这京城很有名的地方,它的有名之处就在于它什么好玩的乐子都有,而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比试赚钱。 至于夜扶笙为什么要带凌沧洲去,她自然也是有目的的。 后院里,擂台很大,甚至可以看到几抹血迹,不过人们的视线全被台上的决斗吸引了。这里几乎全是男人,很少见到女人的身影。 可以说,这兰香院,是男人的天堂,也是生活的煎熬。来这里的人,除了那种不要命的汉子或正常的体术人,就是那没钱养家只能来靠着决斗赚钱生存的普通人。 虽然这后院的确出过不少流血的事,但现在依旧开着,可想而知这兰香院的影响有多大了。 夜扶笙扫了眼周围,勾唇一笑,直到发现有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想起自己还牵着个人,连忙松手,朝他狡黠一笑。 “裁判,我要上台。”夜扶笙撩起袖子,径直来到擂台前报名,大声的说,“我要和他打。” 裁判的眼睛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面相很凶,看起来目露凶光,身上还有一丝未被掩盖过的妖气。 那裁判看了夜扶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刹那间便消失了,可就是这么一瞬间还是被凌沧洲看到了。 明知有古怪,但他还是来了,可想而知这卷轴不简单。 夜扶笙手指向凌沧洲,嘴角上扬,秀气的眉眼顾盼神飞。 说话间,已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到这边,夜扶笙像是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在报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咱们后院的规矩,大家应该都懂,一但挑战者发起决斗,就必须应战,除非承认自己是懦夫,否则绝不另当别论。”夜扶笙抬了抬手,完全不打算给沈沧翊思考的时间。 凌沧洲沉默着,明明生的那叫一个风流倜傥,俊美非凡,可眉眼总是带着一丝冷意。 他唇角边蓦然绽放出一抹冷笑,让人挪不开眼。 合着笑脸相迎你那么久,最后还是要用这种方式解决吗? 沈沧翊在心里默念,眼神闪过一丝骇人的冰冷。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了,目光流转在他们之间,纷纷围过来看戏, 夜扶笙那么大声的确是故意的,她还挺想试一下这无极天宗的小弟子。 “好,兰香院有兰香院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金子银两太俗气了,你我二人不妨将这彩头换一换,这样也有趣。”她似笑非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你想要什么彩头?”凌沧洲双手抱胸,目光不移,想看看这人想耍什么花招。 一个算命摊小贩,能解读上古卷轴,还想进无极天宗,怎么看也不见得多简单。 “如果我输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夜扶笙抬了抬手,语气玩味,正对沈沧翊,“但如果你输了,就给我一封介绍信,我要去无极天宗。” 闻言,在场众人惊呆了,这孩子看起来好像才刚过眼神落在夜扶笙身上,暗叹她的勇气。 而沈沧翊抿了抿唇,手背在身后,眼神淡漠的看着她。 这是夜扶笙早在以前就想好的,她现在已经不缺钱了,所以她打算开始认真修仙了。听说无极天宗内秘境宝剑、上等灵器应有尽有,甚至有一法宝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往前生,名为时序轮,虽然听上去有点鸡肋,但这正是夜扶笙所需要的。 以前,夜扶笙自记事起,她清楚记得自己睁眼那一刻尸山血海情景,死的人堆积成山,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血流成河,空气混杂着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气味。那时的她没有过往的任何记忆,而且好像还有很多人想杀她,她只能不断奔波,跑的多远是多远。 人生就像一场生意,有赌有输。 当然,也得有机缘。 这不,机缘在自己眼前,可不能让它轻易溜走。 这才是夜扶笙真正的目的。 “不知,你意下如何?”她将橄榄枝抛出,等待他的回应。 沈沧翊话语意外的简洁:“上擂台。”他还真想看看这夜扶笙究竟有何本事。 一时间,喧嚷此起彼伏,他们二人成为这场角逐的中心。 这个决斗场用资不少,场地大,为了使地面更稳固甚至还设了防护法阵。 这兰香院当真是不简单。 “来吧。”凌沧洲让出先手。 夜扶笙勾唇,笑的灿烂:“凌公子,指教了。” 说着,她下一秒便从头上取下一根木簪,表面看上去很普通,但细看却暗藏玄机。 这木簪上勾勒着暗金色的纹路,蕴含的灵力深不可测。 凌沧洲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闪过,容不得他抓住。 这人果真不简单。 只见夜扶笙先发制人,手中的木簪变换成一柄短剑,剑柄雕刻着神秘的符文,剑尖锋芒锐利,泛着银白色的光泽,随着主人的战意而变得流光溢彩。 她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出手又快又恨,刀风凌厉,直朝凌沧翊的腰间去。 凌沧洲看起来比她悠闲多了,左手掐了个剑诀,腰间的香囊瞬间遁出一抹银光,无极剑入手,翻身阻挡,动作一气呵成。 无极天宗的剑固然好,但再怎么样也干不过神器的品质。 几个回合下来,无极剑已经有些破损的迹象了。 夜扶笙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即使她有一睥睨天下的神器,也还是没敢放下警惕,毕竟这可是无极天宗的弟子,无论内外门都得认真对待,而且这个少年看起来修为不低。 下一秒,凌沧洲手一挑,剑气迸发,直朝夜扶笙的头上的那簪子而去,她及时反应,腾空而起,落下时稳稳而立。 在外人看来像是凌沧洲落了下风,毕竟他剑都快断了,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他们才知道,这场比试,胜算的概率算平手。 夜扶笙有神器加持,但修为底蕴和心性差点火候。 凌沧洲修为底蕴强,剑法熟练,但兵器却不够好。 擂台上,夜扶笙喘了口气,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 这人果真不简单。 他们二人内心同时说道。 夜扶笙让自己冷静下来,感受剑的共鸣,她在内心喊道:这场比试,她不想输! 无极天宗内部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得到无极天宗的推荐信,就可以直接进入内门,接受长老们的挑选和栽培。 推荐信内门弟子也都有,但内门弟子几乎不下山,去哪找好苗子? 近百年来,外门弟子中鲜少有天资卓越的人出现,内门的门槛又太高,需要修炼到金丹期才行,所以这推荐信的作用实在不大。 但对夜扶笙有用啊,她除了想要法器时序轮,就是变强和有个安稳的环境生活。 这几年,时不时就会窜出几名邪修,基本都想活捉她,她知道自己虽然天赋异禀,但自学成才的底蕴一般都有缺陷,她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所以她要去无极天宗,为了保护自己。 她修为勉强金丹,刚好够用,就差这机缘。 夜扶笙深呼吸,调动灵力,稳住心神。 凌沧洲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一凝,压眉。 只见夜扶笙腾跃而起,在空中旋身,手腕一转,指尖划过剑芒,流出一滴赤金色的血,抹在剑尖上,瞬间长剑挥洒,剑气直冲而去,声势骇人。 擂台上,绯衣少年持剑刺去,玄衣少年眼眸深沉,眼神浮现一抹嗜血之色,腰间的法铃不停发出铃声,但也于事无补,沈沧翊的气质变化,点点暗红的杀气汇聚,贯彻到剑尖,眨眼间,就与夜扶笙的全力一击碰撞,二人都被冲击力撞的后退,一阵白光笼罩擂台。 第3章 无极天宗我来了! 两股力量碰撞,擂台快被这股力量给毁了,前院的人听见声响过来凑热闹,甚至连院主都引来了。 兰娘气不打一处来,她好好的比试场怎么就被毁了? 她看向负责的裁判:“老黑,怎么回事?台上比拼的是谁?” 被兰娘叫做老黑的人快步走来,道:“你觉得我的修为打得过夜公子吗?” “打不过也得拦一下啊! “你这个月工钱……啊不,你这一年的工钱都没了!”兰娘气的瞳孔都竖了起来,身后的尾巴差点没藏住。 “哎呀老板,你别这样……” 没错,兰娘是只猫妖,她口中的老黑是只黑熊精。 “真是气死老娘了!”兰娘愠怒道,那明艳的俏脸上浮现一抹无奈。 要不是在妖界捞不着什么好处,魔界太危险,她才不来这人间,束手束脚的。 铸造擂台所用的魔石也破了个洞,若非刻意压制,魔石散发的魔气定会引来仙门中人。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兰娘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夜扶笙那厮还能是谁?但她没想到的是那玄衣少年的实力也如此强悍…… 围观的众人也都被吓了一跳,刚刚的冲击绝不是普通体术者能做到的,这两个人是正儿八经的修仙者啊。 这俩要是死在这,兰香院责无旁贷,所以兰娘才那么慌。 擂台上,硝烟散去,夜扶笙缓缓站起身,以剑撑地,手掌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喘着气,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凌沧洲比她好点,但剑随着杀气的消失而变成了一把废铁,不再有灵气。 他将剑放回香囊,从中取出一封标有“无极”的信,走到夜扶笙面前,淡然道:“金丹期?” 夜扶笙咬牙,勉强直起身道:“正是。” 她的指尖还在往外渗血珠,不小心流到食指中的银龙戒上,那龙鳞发出一抹淡淡的七彩光晕,但很快便消散了。 “修为不够稳固,剑气虽强悍但太分散。”凌沧洲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缺点,但话锋一转,“不过,你没死在我的剑下。” 哼,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手段,那眼神跟嘲讽似的。 不过夜扶笙倒越发觉得这少年不简单。 刚刚的比试,他绝对没动真格,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她倒也没不服气,默默听着:“那我可以进无极天宗吗?”少年乌黑的瞳仁亮晶晶的,语气透着几分期盼。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脸庞看起来有点脏,吸入了些魔石散发的浊气,她不禁咳嗽了几声,动作有些扭捏,她也不太想管了。 凌沧洲看起来倒没什么不适感,他神情淡漠,离她远了些:“说吧,卷轴空白页到底有什么?” “很简单,那空白页上有一女子的画像,可能是什么上古仙女,挺漂亮的。 “虽然我不知是谁,但我算过,你和她萍水相逢,有缘无分,别执着了。” 夜扶笙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还心不跳,这卦象毕竟是她瞎编的。 反正凌沧洲也不认得自己女装,先杀鸡儆猴,给个警告得了。 男人可没个好东西,脑子里全是些破事,对于扮了几年男人的她深有体会。 算了,反正就她这三脚猫幻术,就算躲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啊,既然如此,还不如诚恳些。 夜扶笙朝他笑了笑,眼睛又大又亮。 凌沧洲可没注意她的小心思,低头将推荐信放在她了头上。 嗯,对,她头上。 夜扶笙身体一僵,嘴角抽了抽。 凌沧洲面不改色,临走前还留了一句让夜扶笙气愤不已的话。 “毕竟夜公子人比较娇小,个子也不算高,凌某的剑砍不到你也正常。” …… 这算人身攻击吧? 夜扶笙想追上去辩驳,却发现那人早跑没影了,气得她狠狠跺了跺脚。 一旁的的兰香院众人看到这一幕:“……”脑子怕不是被打傻了。 三日后,无极天宗对外招收弟子,上京城中的过了及笄的男女子全都来参加了入门考核。 毕竟,没有人不想求仙问道,长生不老吧? 夜扶笙当然也想啊,谁不希望自己一辈子过的舒坦? 她今日以女儿身前来,身着简单的素锦白衣,外罩着浅青色的薄纱,满头长发以两只木簪挽起一束,各系着一条彩色发帛,身形清瘦高挑,相貌被面纱挡住,只露出一双含情眼,眉眼如画,有一种朦胧的美,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远远看去,背影与那卷轴上的人十分有**分的相似。 别看她那么体面,实际上她现在已经在心里骂了一万遍无极天宗。 无极天宗隐藏考核,爬蟠龙梯。 虽然这一项没有明确列入,但其实就是宗门的考核。 蟠龙梯是通往无极天宗的一条千米高梯,每一阶梯都在淬炼考核者的身体,体质好的人或许没什么感觉,但那些体质不好的每上一阶都会觉得腿如同灌了铅一样重,心态上也会受影响。 这就是无极天宗对这一代参加考核的人的筛选,毕竟谁也不想招一堆废物吧。 所以这一项,筛的就是那些娇生惯养的人。 夜扶笙自然不属于那一挂,她其实没感觉多累,只是穿着裙子着实不习惯,越往上走越能感觉到仙灵之气。 救命,好想御剑! 她在此之前专门买了一个专门装东西的法宝——乾坤袋,这物件被她当做小包斜挎在腰间,里面装了些水和干粮,还有兰香院的甜品也被她装成包袱带来了。 夜扶笙漫无目的的往上走,已经高出好多人一大截了。 下面那些人也没多专心,时不时就抬眼望着着高阶上方的少女,一看就挪不开眼。 面纱虽遮住了她的面庞,却无法掩盖她那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那双眼睛更是漂亮的如琉璃。 要是夜扶笙释放天性,也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盯她盯的那么入神。 夜扶笙见别人的进度还挺慢,于是便盘腿坐下休息。 她的乾坤袋看着小,但特别能装,不枉费她花了三百两。 夜扶笙指尖一顿,想到这数字,还有点肉疼,一次性花这么多银两真有点儿不习惯。 唉,算了,修仙这种事不花钱才不正常,咬咬牙就过去了。 她索性吃将面纱摘下,吃了一碗赤豆元宵。 微风混杂着千年灵木的味道,清新淡雅,吃到口中的元宵也比往常更甜了。 吃饱喝足后,夜扶笙见后边的人快赶上来,慢慢悠悠的起身,继续走。 然后,她继续加快脚步,将那些疲惫的人甩在后面,准备登顶时索性用了轻功,翻身一跃,成了第一个登顶的人。 唉,不当出头鸟,又不是说不争首位。 夜扶笙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门,就是气派,夜扶笙看感慨道:爬了这么久才到第一座山的半山…… 她的前方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是一片高台,名曰天灵台,有阵法,是无极天宗用来测试弟子灵根的法器。 夜扶笙正看的起劲呢,结果天灵台后面的瞭望台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有男有女,眼神颇为惊喜的看着她。 为首的人白衣古袍,一头黑发长至腿间,只用了一只玉簪挽发,但仪容温润,鹤发童颜,与周围的年迈长老形成对比。 他居高临下,盯着底下的夜扶笙不知在思索什么。 根据夜扶笙多年的阅历,这男人不简单,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长老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却感受不到这年轻长老身上任何一丝的气息。 无极天宗之所以出名,除了教导有方,综合实力强悍,还多亏了他们的那位掌门。 无极天宗的掌门曾在民间落下不少传奇,譬如降伏上古妖兽,打遍天下宗门,最后还是宗门亲自出面将这位爷带回来,立他为掌门,然后他就再没出过无极天宗。 据说近些年,这位掌门开始收徒,至于收了谁夜扶笙不知道,但她是真想当这位大能的徒弟! 这掌门长的好看,实力也强的没边,看起来还不爱说话,而且他手里说不定有不少法器宝贝,到时候她讨要时序轮,那不就简单了吗? 这简直就是夜扶笙的理想型师父! 不当关门弟子当个记名弟子也行! 夜扶笙强压内心激动,赶忙行礼:“在下夜扶笙,见过各位长老。” 一名眉毛特别浓,长相宽厚的男长老道:“你作弊了?”他语气严肃,倒像是审问。 “啪”的一声,那名长相宽厚的长老被一旁白胡子长老狠狠地拍了头。 “你脑子有坑啊?给人家小姑娘吓跑我们去哪里收徒?!” 随即,其他的长老也睨了他一眼,似是对他刻薄话语的不满。 夜扶笙:“……”她歪了歪头,想看个清楚。 “长老们好,晚辈单名一个笙,前辈们唤我阿笙就行。”她规规矩矩的行礼,从乾坤袋中拿出那封凌沧洲给她的介绍信,装的倒还像模像样的。 “在下向往无极仙门,特来参加考核。” 不想暴露身份但得坦诚,藏名总行了。 夜扶笙双手呈上,眼神清澈见底,灵气十足。 在长老们眼里,这小姑娘简直可爱至极,像看小灵兽似的盯着她,一脸慈爱。 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有得玩了! 无极天宗那些弟子放外面可能是正儿八经的天才,但在他们老一辈人看来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些外门弟子没有见过真正的上古大妖,没有杀过世间最恶毒的邪修,可惜现在是和平时代,要不然长老们真想把他们丟兽林里呆一阵子。 “咳咳,先测灵根吧。”那名长相宽厚的长老道,有些不自然,“走上天灵台,让我们看看你的资质。”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登上天灵台,期间还休息了一段时间,已经够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夜扶笙走到天灵台的中心,法阵瞬间启动,变成了个金色的圆盘升上半空,圆盘法阵投下光芒,天地间的灵气不断往她身上汇集。 少女的额心闪着浅浅的金光,薄纱被风吹落,发丝飘扬,遮住了她的脸庞。 夜扶笙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解封了? 她的发簪剧烈颤动,像是要掉下去似的。 “天灵根……还是木灵根,这女娃子我要了!”那名白胡子长老,语气里尽是欣赏道。 “不对吧,谁家修仙者测个灵根这么大动静?”那名长相宽厚的长老,语气有些诧异的道。 “直接测修为吧。”闻言,为首的温润男子抬手,下一刻,一道白光笼罩了天灵台。 夜扶笙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簪子好像在吸取这个天灵台的灵力,不断注入到她身体里。 “金丹期!这女娃子不简单啊……” “都金丹期了还来入门拜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喂,沧尧,还不快收手,再这样下去天灵台都要没了。” “聒噪。”沧尧收回术法,夜扶笙一个没站稳坐地上了。 那位温润男子正是无极天宗的掌门——沧尧。 “小孩,吾名连休,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那的灵丹法器任你挑。”那名白胡子长老笑的谄媚,一个老人笑成这样,倒不像要收徒,像是要拐小孩。 夜扶笙被吓了一跳,这老人家怎么瞬间就出现在她眼前? “切,你这抠门精会这么大方?”那名长相宽厚长老不屑道,“小孩,跟我修体术吧,女孩子就应该锻炼身体。” “呃……”夜扶笙还没缓神过来。 “你有病啊武道宁?人家那么漂亮一小姑娘跟你玩打架?去去去一边去。” “那个……我……”夜扶笙根本插不进嘴。 然后什么医修、符修、丹修,甚至连音修这种冷门的都来凑热闹了,夜扶笙也算是长见识了。 “天赋一般,修为平平,这样的弟子还是跟我算了,不劳各位费心了。”沧尧看了看那推荐信,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个成色极好的玉佩丢给夜扶笙,“拿着。” …… 周围一片寂静,无论是长老还是夜扶笙都沉默了。 众长老内心暗暗吐槽:沧尧这家伙,明明就想收人家为徒,那死嘴还这么不饶人! “呃……掌门,容我插句嘴,你不是有关门弟子了吗?”连休长老拂袖,试图唤醒沧尧的底线。 沧尧面色不改,像是真在思考。 “这么说,好像确实不太合规矩。”沧尧转身,玉佩瞬间回到他手中,夜扶笙怀中多了个玉牌,以花纹雕刻,整体摸起来温润而泽,看起来就很贵重。 “此乃无极玉令,当本尊送你的拜师礼了。” 无极玉令,见玉令如见掌门,可无条件调动无极天宗的一切权限,这贵重物品在沧尧这跟玩似的。 …… 这还不如给那护体玉佩呢,而且拜师礼这东西不是要弟子送吗?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啊!众长老内心苦笑不得。 “那个……掌门,这东西可不能乱给啊。”不知道是哪名长老插了句嘴,天真的以为会让沧尧转变心意。 “不就是个破玉至于吗?”沧尧不理解,这劳什子一没灵力二占地方,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他老早就想丟了。 夜扶笙:“……”这还是个有脾气的主啊。 “那个,您不用这样的,我刚刚就想说,我就是冲着拜掌门您为师才来的无极天宗。”夜扶笙将那玉令双手递了回去,笑意盈盈,“而且这劳什子一没灵力二占地方,早晚有一天会被我弄碎的……” 长老们:“!” 刚爬完蟠龙梯就看到这一幕的人:“!” 沧尧:“!!!”这孩子与他心意相通,未来必成大器! 第4章 再次相见 沧尧定眼,这次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然后他突然开口,再度语出惊人:“那我收你个锁门弟子吧。” 夜扶笙:“?” 宗门长老:“?” 刚从外边溜回宗门的凌沧洲:???” 这一举动也让那些前来考核的人心里羡慕嫉妒恨,即便他们也没听过“锁门弟子”这种说法。 夜扶笙嘴角抽了抽,有些惊奇,这位掌门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宗门长老:……算了,他是掌门,拦不住就受着吧。 毕竟天下也没多少人敢惹这祖宗,他收弟子自然是好事,但这未免有些太随意了吧? 远处的凌沧洲倒是不感冒,他这便宜师父干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见他身影一隐离开,没再多看。 风吹草动,无声无息,夜扶笙感知敏捷,瞥了那树丛一眼,便继续拜师。 随意出入无极天宗……会是谁呢? 春日野悠,灵脉旺盛。 无极天宗坐落整片高山,分外门和内门,而夜扶笙所在的地方正是内门最高山峰。 夜扶笙已于三天前成功拜师,现已成功成为内门弟子兼掌门的“锁门弟子”。 这称号传到外门大家都觉得挺好笑的,夜扶笙也这么觉得,奈何沧尧是铁了心要收她,她自然不推脱,这种翻个白眼就过去了的事不必在意。 想到这,夜扶笙看着窗外的灵山美景,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她住在无极天宗最高的后山——玉虚山,本来沧尧想先教她御剑飞行,没想到她本来就会,便先让她住在一个小木屋。 这小木屋听起来虽小,但其实也没多大,夜扶笙倒也不嫌弃,拿上行囊就住了进来,这三天内无极天宗都在忙考核的事情,她这个天赋异禀,修为不低的绝色少女就这么玩了三天。 本来一切都挺平静的,今天她刚从山顶上摘了些灵草,打了盆泉水,打算做青团来吃,结果一回来就看见一个俊美到极致的男子盘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他的手紧握着腰间的铃铛,指尖泛白,额头渐渐冒出汗珠。 …… 男的。 黑衣。 凌沧洲那个混蛋?!!! “喂……你干嘛?”夜扶笙悄悄凑近,端详着他那张脸。 虽然素质不高,但奈何脸蛋实在俊美。 不过…… 这种话本子戏码为什么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忽然,她看到这少年的额心有一朦胧的暗紫色印记,眉头紧锁,为他增添了几分邪气。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入魔了吧…… 随即,夜扶笙迅速抓了把灵草,连忙捣碎成汁,因为着急而用力过猛,她食指上的那道口子又开始渗出血珠,但她眼下没空管,迅速将那灵草汁灌到凌沧洲口中。 凌沧洲你可别整我,我才来无极天宗三天,我还不想那么快因施救入魔之人而被逐出宗门! 夜扶笙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管那灵草汁管不管用,一股脑的灌他嘴里。 过了一会儿,那印记还是没消掉,夜扶笙没招了,正当她打算站起身去找宗门长老,手腕突然被抓住,夜扶笙一个没站稳,半跪在那少年的身上,她指尖的血触碰到他的额头,不知怎的,那暗紫色的印记忽然像是看到宝物一般兴奋起来,剧烈的绽放,夜扶笙在那一瞬间被拉入了一个幻境中,似真似幻。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她看见了一颗参天大树,树叶的叶脉是金黄色的,枝繁叶茂。 大树也看见了她,树叶间发出欢愉的沙沙响声。 等等,她似乎可以理解这棵树的……想法? 好神奇啊! 紧接着,树下出现了个人影,夜扶笙的两只发簪开始发出点点光芒,从最开始的柔弱微光到璀璨如星辰一般。 突然,簪子飞到了那人的手中,簪子发出愉悦的声音。 夜扶笙嘴角不禁抽了抽,没想到跟了自己这么久的法器居然忘本了。 “若梦之劫,即将开启。”那女子的声音与夜扶笙有几分相似,但更添清冷和高贵感,话语刚落,夜扶笙的意识就被迅速传送了出去。 一睁眼,夜扶笙还没来得及回想刚刚的画面,就被人绑在木椅上。 绑住她的是几条串在一起的红绳,上面衔着一白银铃铛。 夜扶笙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另一张木椅上的凌沧洲正在盯着自己,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但眼神却冷的要死。 “醒了?”凌沧洲不知从哪变来的符纸,二话不说立马贴在夜扶笙的额头上。 夜扶笙没反应过来,本以为是什么定身符,可刚贴上的一瞬间,她眼神一凝,表情变得木讷。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 …… 凌沧洲面无表情,高抬贵手一般,铃铛自然飘回他手中。 他刚从黑市回来,什么都没打探到还不小心被浊气污染,本打算来这无人住的小屋自行压制一下,结果却撞见了这新来的师妹。 他的体质特殊,一旦被浊气污染就很难祛除。 “我再问一遍,你刚刚干了什么。” 凌沧洲很好奇这女子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自己体内的浊气安定下来。 “把血抹到你嘴唇上。” 凌沧洲指尖微顿,再道,继续玩弄着手中的铃铛。 “然后呢?” “然后就被你绑在椅子上。” “那你有何感想?”凌沧洲手肘搭在椅背,眉眼间除了审视还有几分调笑,他倒想看看这个一来宗门便被掌门收下,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师妹是怎么想的。 “混蛋,大混蛋,不讲武德,有本事一对一,打不过你我也恶心死你,本姑娘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夜扶笙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大堆,越说凌沧洲越发觉得好笑。 这姑娘确实有趣,难怪老头子要收她,但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她撞见他秘密的事实。 下一刻,凌沧洲收起假惺惺的模样,神色冷戾,眼神越发凉薄起来。 既然如此,只能抹去你的记忆了。 他抬手,将符纸拿下,手指轻点在夜扶笙的额心,夜扶笙瞬间感觉一股冷意贯穿身体,她似乎感应到有什么东西想要侵入自己的灵台。 “好痛!”夜扶笙惊呼一声,额头上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小脸惨白,额心处渐渐浮现一个金银双色印记。 凌沧洲手一顿,有些诧异。 通常被抹去记忆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痛的,可看她的样子不像作假。 瞬间,她的双眼染上一层流萤色的光泽,目光清冷,周深气质变化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清澈。 突然,无忧铃飞到他们的上空,发出阵阵铃声,释放出的灵力都涌入夜扶笙的身体里。 “怎么会……”凌沧洲瞳孔收缩,喃喃自语。 他的注意力没多放在铃铛上,而是在这少女身上。 因为少女此时的气质,像极了曾经的那个人。 那时的他,浑身是血,周围的妖物都不敢靠近他,那也是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却还是有人为他停下脚步。 那人身上散发的不是灵力,甚至不是清气,而是一种极为纯净的法力,现在的他才知,那或许是位心软的神明。 凌沧洲从藏书阁中找到了那本卷轴,上面所记载的地点描述,与他儿时遇见那人的地点极为相似,他便想方设法的寻找线索,甚至还与一龙阳之好的男子进行比试,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人。 凌沧洲的记忆中其实并未记得那名恩人的模样,但她带给他的感觉,凌沧洲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忘。 顷刻间,他们的周围混杂着清气和浊气,看似水火不容的两种能量却以一种从未见过的方式共存着。 良久,无忧铃的灵力消耗殆尽,缓缓飘回凌沧洲的手里,困住夜扶笙的缚妖绳也不知何时掉落。 凌沧洲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收回缚妖绳,轻轻接住了昏迷的少女。 有意思的姑娘。 凌沧洲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往她身上注入了一丝气息。 昏迷状态的夜扶笙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安静静的靠在少年的怀里。 翌日清晨,夜扶笙迷迷糊糊的睁眼。 她昨天好像做了个梦,这梦还挺奇特,还是个连环梦。 最最恶心的还是她梦见了那个混蛋,自己居然还被绑了! 夜扶笙坐起身,一个念头闪过。 沧尧之前跟她定了个时间,让她三日后上玉虚山的主峰找他,而现在正是三日之期。 她眼神一凝,一看窗外,已经接近日暮了。 骤然间,她的眼神变化,瞳孔收缩,赶紧换上宗服,拔下一根簪子,御剑而行。 虽说沧尧没给她准确时间,但都这么晚了也不合规矩啊! 一路上,夜扶笙都不敢回忆那个梦,因为她是真被吓到了,上次被绑着的时候还是被邪修抓走。 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一个时辰后的夜扶笙绝对不会想到,机会居然来得如此快。 到达山峰时,夜扶笙从剑上一跃而下,剑自然变回发簪飞回她头上。 玉虚山主峰上,是一座由灵木打造的住所,装饰跟夜扶笙住的那间差不多,都很朴素无华,不过比她的小木屋大了不止三倍。 突然,大门外敞,似乎是感应到了夜扶笙的到来。 “来了?”沧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浑厚又不失风雅。 第5章 掌门收了个仙道魔女 当世人皆知,无极天宗掌门有一个从不出山的关门弟子,也是首席大弟子。 无人知道这关门弟子长什么样,也不知他年岁几何,相貌平平无奇还是英俊潇洒。 而作为锁门弟子的夜扶笙今日就要见识到这位神秘的师兄或师姐,可每当她想到这个话题时,她的右眼皮和左眼皮就会反复跳动。 沧尧看她这副沙子进眼睛的模样,若有所思。 “走吧。”沧尧拂袖转身,夜扶笙立马跟了上去。 这无极天宗当真有钱,居然用千年灵木来修建住所。 意外的是,玉华主宫内的陈设都很简朴,没什么华丽之处。 沧尧带她进入主宫,刚跨入门槛,突然一阵风袭来。 风声鹤唳,几条红色的丝线瞬间飞来,直冲夜扶笙而来。 这是……法器? 夜扶笙反应敏捷,立马拔下簪子化剑,挡下了这攻势,丝线迅速绕到她身后,试图攻击破绽,而她头上的另一只簪子发出一阵光芒,护住她的后背。 哦?居然有神器。 沧尧悄无声息的离远了些。 只见无数丝线交织成大网,笼罩二人。 夜扶笙回眸,看见沧尧没什么反应,只得继续加强灵力。 这该不会是在考验我吧?夜扶笙心念一动,将手中的剑握紧了几分。 这丝线的确很难缠,不过只要找出施法的人就行了吧? 夜扶笙屏气凝神,将感知力提升到最大。 人可以憋气,却改变不了心跳声。 她的世界只剩下振动的声音,而某寸地方的存在极为敏感。 找到你了! 下一刻,夜扶笙翻身一跃,一咬牙,凭空抓住那些丝线,手中的短剑瞬间发出一抹凌厉的冷光,整个人直冲后方而去。 后方是宫门,并无人,可在夜扶笙的剑将要刺入时,一堵无形的墙出现,没有刺空反而停在半空之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有点意思。”渐渐的,后方显出一道人影,他背对着夜扶笙,露出测颜。 只见他的袖口划出一片叶子落在手心,抬手一挥,小小的一片叶子居然抵挡住了她的剑。 夜扶笙定眼,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整个 人都僵在原地,刚丢出短剑的手不自觉轻颤。 来人是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年,他的腰间挂着一个香囊和一个银色的铃铛,用红绳系着,要是夜扶笙眼力好就可以看出这正是刚刚袭击她的法器缚妖绳。 他背挺的很直,比夜扶笙高一个头,相貌俊美的过分。 那是一种毫不女气的漂亮,锋利而惊艳。 此人正是凌沧洲。 “师妹真是好身手。” 凌沧洲轻轻转身,对上夜扶笙震惊的眼神,随后风轻云淡的抬手,连剑带人的给振飞了。 这可给夜扶笙吓了一激灵,但 救命,起心里阴影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他。 “道友过誉了。”夜扶笙双手抱拳,很有规矩的行了个礼。 “我这缚妖绳最是喜欢黏着漂亮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凌沧洲把玩着红绳,说着骚话却还表现得漫不经心,“真是可惜啊。” 等等,漂亮姑娘?还有“可惜”是几个意思。 这就让夜扶笙不明白了。 “狐妖善媚,化做人形最是美艳,而妖族是不可拜入人间仙门的,师妹当真是幸运。”凌沧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双极黑的眸子却看不出什么笑意。 夜扶笙:“?!”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人家狐妖惹你了? 我不是都换身份了吗?你怎么还是看不惯我?你想把我逐出仙门直说,要不是我做的梦是假的,我早就把你告到掌门那里去了! 夜扶笙强压怒气,还没来得及多想赶忙换上一张笑脸:“师兄谨慎,师妹敬佩不已。” 要是没有沧尧在身边,要是她还是男装,她早就提剑了。 正当他们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时,沧尧站起身,打破了这一平衡。 “好了,阿洲,别闹了。” 沧尧也挺疑惑的,他这大徒弟平日里是最不爱展露头角的,今日怎的这般少年心气? 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莫非,阿笙的推荐信便是阿洲给的? 沧尧开启了一顿幻想:阿洲其实心悦阿笙,每次偷偷下山都会去找阿笙花前月下,一同舞剑。 上次下山,阿洲他说不定是为了让着人家姑娘剑才会断的。 原来是这样啊…… 没想到阿洲是个如此纯情的少年郎。 夜扶笙和凌沧洲自然不知道沧尧心里在想点什么,要是知道了还得了? 但是沧尧还是保持一贯的淡然,除了眼神更添复杂,其他的更是让人难以捉摸。 少女看起来气呼呼的,面前这人被训了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真是非常欠揍!夜扶笙心想,不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呛他一句,怼他一顿。 凌沧洲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可从他的眼中,夜扶笙并未看出多少真切的笑意,还品出了一丝笑里藏刀的意味,她不免觉得奇怪。 看来有猫腻啊。 修仙之人,应当知行如一,以心为本。可面前的少年,虽笑容温润,气质不凡,可夜扶笙却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外表与内心极为矛盾,像是戴着一张面具,是只让人看不透,摸不准的笑面虎。 表里不一,这倒是符合夜扶笙初见他时的印象。 正当夜扶笙在思考时,结果下一刻—— “阿洲,这是你师妹,为师新收的锁门弟子。 “阿笙,这是你师兄,我的关门弟子,你们切记要好好相处。” 沧尧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切记”这个词。 …… 闻言,夜扶笙有点心梗。 凌沧洲早有预知,所以没什么反应。 “那以后就请师妹多多指教了。” “额……不敢不敢,还请师兄多担待。” 夜扶笙心想,她担待个屁啊!这家伙到底是仙是魔?怎么比魔族还混账!他这种人在无极天宗真的有朋友吗? “好了,阿洲你留下,我要和你单独聊聊。”接着,沧尧变出一只白色的琉璃蝴蝶,轻轻扑朔着小翅膀。 “而阿笙,你跟着这只追灵蝶,先去练器堂,连休长老在等你。” 话语刚落,凌沧洲整个人僵了僵,至少在夜扶笙眼里是这样的。 不过夜扶笙没看到的是,她御剑走时,凌沧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师妹啊,你可别辜负长老对你的期待。 十个时辰后。 凌沧洲看到完好无损的夜扶笙,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没事? 她怎么会没事! 三大派系的执事长老轮番上阵,她居然一点事没有?! 修真界的三大派系分别是器修、体修、医修,每个宗门都是这样分类。 而夜扶笙,则是被无极天宗的所有派系的长老轮番上阵试炼。 “师兄,你怎么这副表情?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夜扶笙啃了口不知名仙果,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笑意盈盈地道。 凌沧洲气笑了:就是因为你好好的我才那么震惊。 第二天 凌沧洲前往玉华宫,路过炼器堂,看见那个永远笑容满面的连休长老居然有一天会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沧尧……你这收的什么弟子……”他嘴里喃喃道,抚了抚本就不多的头发。 凌沧洲虽好奇,但依旧没停下脚步。 然后接连走过半个宗门,内门的大家都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有长老言:“无极天宗怎么出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有人言:“我修仙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唉……” 还有人言:“这姑娘能不能去祸害下她师父啊!” 当然还有一旁的师兄师姐们在看戏。 听了一路长老诉苦的凌沧洲终于来到了玉华宫。 一入门,凌沧洲就看到了正在喝茶且神态自若的沧尧,茶桌上是一沓上诉信,是无极天宗专门用来投诉的谴责信。 沧尧自己也时不时收到长老们的“问候”,凌沧洲倒也习惯了,但第一次见这么多的上诉信,足足有三尺那么高。 凌沧洲行礼:“弟子拜见师父。” 沧尧面色不改,但不知为何,凌沧洲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笑意。 亦或者是,幸灾乐祸? “阿笙这几天做了不少事,让为师着实为难。”沧尧抬手,示意他坐下。 凌沧洲眼神扫过那一沓上诉信:我怎么没看出来? “师父,她干什么了?”他下意识问了句。 沧尧给他倒了杯茶,淡定开口:“炼器堂,下品丹炉炸毁五个,中品丹炉炸毁三个,炼出的丹药却堪比上品,倒是个奇才。” “上品丹炉倒是没有损毁,但是阿笙以库房内的丹药做赌注,用摇骰子的方式来决断,她说如若她输,便把损毁的丹炉都赔了,还说要提供三个上品丹炉的资金。 “连休长老是人间百年前的赌神,所以他自是信心满满,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沧尧顿了顿,像是差点要笑出来。 “最后阿笙一共损毁了十一个丹炉,拿走了一个上品丹炉和十瓶九转回魂丹药,据说连带着连休长老炼的丹药也一并拿了。 “据说炸毁丹炉也是她有意为之”。 凌沧洲:“……” “武道宁长老让她完成寻常体修弟子三倍以上的任务,但任务结束后却忘记给她留饭。 “然后她主动挑衅那些体修弟子,以饭菜做赌注,赤手空拳把体修弟子都揍了一遍,现在所有体修弟子看见她就打哆嗦,还有人想当她小弟。” 凌沧洲:“……“ “还有仙兽园,司灵长老把她丟里面,让她撑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她骑着高阶灵兽在仙兽园到处跑,差点撞到来找她的司灵长老。” …… 空气凝固了几秒 凌沧洲喝茶的动作以肉眼可见地滞了一瞬。 “总之,阿笙已经彻底的在无极天宗出名了。” 山脚木屋,夜扶笙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有点懵,打完一个还有一个。 半晌,她擦了擦鼻子,吃着不知道从哪个长老那儿顺的仙果,开始将治疗丹药捣碎,加入灵草,再加入牛乳和面粉,放上红豆馅料,做成了一个个青团。 周曲笙不爱吃苦的,就用这种方式在保存药效的同时让药丸更加美味。 真棒,今天又是对自己好的一天。 第6章 六界大比让我一个锁门弟子去? 近月,上京城格外热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外邦人。 时令之缘,每隔五百年举行一次的六界大比恰好就被夜扶笙遇上了。 算算时间,她也在这无极天宗呆了三个月了,每天该吃该喝,和同修们玩闹,遇到不顺心的事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真是惬意啊。 夜扶笙从床边木桌拿起一杯仙灵露,几口下肚,神清气爽。 其实,事实是这样的—— 其一, “阿笙!你怎么又带师弟师妹们打麻将?!还赌灵石,我看你是想再练十锅丹药了?”连休长老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 夜扶笙一脚踩在木椅上,自顾自的开始数今天转到的灵石:“拜托,我很让着他们了好吗?我可是用十倍的灵石来下注的,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菜。”她大声说道,丝毫不在乎形象。 少女神情吊儿郎当的,像是个耍赖皮的顽童:“长老,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也很想玩。这样吧,我依旧出十倍赌价,我俩玩摇骰子怎么样?” 最后,连休含着泪,不舍的将一大袋灵石和一棵清心仙树苗迅速推到她面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长老,库房若再缺丹药就来找我,那这些灵石我便笑纳了。” 随后那几天,连休连着写了十封投诉信到沧尧那儿,一点都没“连休”。 其二, 无极天宗的膳食堂在所有仙门中都是顶尖的存在,所以夜扶笙才会这么执着于吃这里的饭菜。 而一次小插曲,更是让她一战成名。 事情起因大概就是一名男弟子主动挑衅的夜扶笙,然后不仅被打了,还是被吊起来打的,简直丢尽颜面。 那名男弟子挑事也没事先调查好,挑了个最恐怖的时间点——饭点。 那时,夜扶笙虽凭借天赋和才知总是能完美通过各位长老的考验,但她多多少少也会累,而今日正是她最疲惫的时候。 正当她想多舀一勺灵菇烩玉笋和雪参白莲汤时,被一个长的极为讨厌的人拦下。 “喂,大家都才只舀一两勺,你倒好,舀了足足有四两。”那不知名弟子一把抢过她的饭勺,语气冲的不行,见大家都未曾反驳,然后他心安理得的就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少女并未有过多动作,低着头,眼神有点木讷,像是被骂傻了。 却不知,这才是夜扶笙爆发的开始。 而那名不要命的男弟子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精准的戳到了她自卑的内心。正当他还想再输出几句时,下一秒,一个不大不小速度却快得离谱的拳头就精准地打在了那名男弟子的左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打飞出去。 随后,夜扶笙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件法器,是丝绸类的法器,温润而有光泽,却被夜扶笙用来当做麻绳,将那男弟子的脚踝倒吊在堂外的一个古桐树上。 “你大胆!你信不信我告到慎刑司长老那去? “我告诉你,我父亲乃上京盐商,你今日若动了我,我……”结果下一刻就被夜扶笙贴了张符,手动消音。 那名男弟子依旧不停叫唤,可他的符咒术实在是烂,连个最基础的禁言符都破不了。他一直呆在外门,从未见过夜扶笙的真容,只听说掌门收了个女弟子,他为此还嗤笑过几句妄言。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无极天宗了。你这种废物都能在外门混这么久,倒真是让本姑娘开眼。 “你父亲是盐商,你又不是,有什么好嘚瑟?” 夜扶笙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个长鞭,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地抽了他一鞭,那男弟子的脸瞬间红肿,眼神不敢置信。 “我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是掌门弟子也得给我让道。”她微微勾唇,眼神闪过一抹戾气,“外门的都听好了,你们今后见了我最好躲远点,我心眼小,但法力却胜过你们所有人,打扰我吃饭的都是这样的下场!” 她环顾四周 甚至两只 无极天宗的宗服皆为淡雅的青色,那色泽宛如初春时节刚抽芽的嫩柳,透着几分清新淡雅。 领口处精心绣着一圈细碎的云纹,云纹以银线勾勒,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山间缥缈的晨雾。宽大的袖口边缘,绣着灵动的竹叶图案,青色的叶片栩栩如生,似被山风吹动,摇曳生姿。 用淡蓝色的丝线绣着水波纹路,如同山间溪流潺潺流淌。腰间束着一条深青色的锦带,锦带上缀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雕刻成灵芝的形状,寓意着吉祥与灵瑞。 外搭一件轻薄的披风,亦是纯净的青色调,质地薄如蝉翼,随风飘动时,仿若一抹青色的烟雾,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