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 第1章 赐婚 “穆全,你认为老二如何?”问话的人正是大周皇帝—明顺帝,身着九龙金袍熟稔的为一旁盆栽修剪。“臣以为二殿下应当担此大任。”穆全伫立于殿央面向明顺帝作揖直言。 闻语,停手入座。展开奏折在上面,面色从容的添了几笔。“你府邸是该冲冲喜气,自从穆榕入了镇国府许久未能热闹一番。” 自是明白皇帝意图便顺势而道:“陛下,臣二女如今确已到婚嫁之期,也在物色哪家公子。”对面的人会心一笑道:“朕这倒有个不错的选择。” 离开养心殿赶到宫门处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旁,一奴仆置轿凳,一奴仆掀帘。入轿驱马回府。 穆府里家仆各自忙碌,穆全脱官帽大步流星的入厅堂,几个奴婢为他倒茶。夫人得知他回府赶去堂厅,一眼便注意到穆全情绪不对劲,轻轻挥手奴仆纷纷退下。 “陛下可是说了什么?”穆夫人上前为他捏肩有意询问。“叫穆绾来…再议。”饮口茶叹气。 西院里栽了些青竹,来人唤住此处的人,叩门未进。“二小姐,老爷唤你前去堂厅议事。”传话的人正是穆绾的贴身婢女—雨笙。“走吧。”屋里绣着帕布的女子,平髻只有一支玉簪插在上面,面容皎白微透粉嫩,身形有些娇瘦。放下手中的东西随雨笙来到堂厅。 “父亲,母亲不知唤女儿为何事?”穆绾身着黄珑薄纱裙衫,规矩懂事的向两人行礼。“最近面相的男子可有意中的?”穆全淡淡询问。 一旁的人从容对答,无一有意。“圣旨到!”府外乌泱泱的进来十几个宫中宦官侍从,为首的宦官手执圣旨,穆府上下众人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书令穆全京城世族名臣,膝下二女穆绾品性良善,温柔贤淑精通六艺,今赐嫁于大周二皇子梁承,愿婚后鸳鸯壁合,鱼水相谐。 合卷轴递给穆全并道:“十日后迎佳人最近准备准备,陛下真心认可穆千金的。”交代完话便启程回宫。 送走他们,将圣旨又看了一遍。“父亲……”穆绾欲言却不敢瞧他。“这是圣旨难道你想逆君?”穆全声音瞬间狠利面露肃色。话音落下被训斥的人跪在地上解释:“女儿不敢。”依旧怯怯沉首。 因身缠要事先行离开,安排婚嫁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穆夫人身上。“母亲,我与他素未谋面陛下为何选中我?”穆绾欲哭无泪攥住赵夫人的罗紫金细纹褶裙。 “你该庆幸是竟选中了你,你阿姐再怎么有能耐不才寻着个镇国府,绾儿…天底下有许多女子同你遭遇一样,可是只有你被陛下看中。”穆夫人轻声劝慰,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看得出穆府上下为此联姻感到欢庆,穆全和穆夫人成了皇子的岳父岳母,唯独穆绾一人独受困苦,无一人在意她的感受。 步返西院,躺在卧榻上泪水划落在棉枕上。“小姐,奴婢之前听闻二殿下行事端正,待人和善…即便你们二人没会过面应该也不会亏待你。”雨笙替她擦去泪痕将知道的情况阐述给她听。 愈想愈紧皱眉头“无情无意又怎能长久,阿姐和阿弟可知此事?”被赐婚的消息镇国府和军营都应该收到了。 雨笙表示两边都在赶来的路上,不出意外快该到府外了。果然外面传来嘈杂,寻声发现是穆榕和穆昱。 穆榕身着绛紫白芍衫衣,龙蕊髻戴有珠链晶缀,样貌与举止一样端庄大气。一旁的穆昱倒显得随意一身军装腰间挂有长刀,束发银冠。 跑上前抱住穆榕就是痛哭。“阿姐。”一开口就让穆榕心软。“绾儿,进屋说好不好?”被抱住的人抚摸她的头温柔道。 简单擦去脸上的泪带两人回西院。“阿姐,人人都说深宫似海随便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绾儿无意更不愿啊!”说时躲在穆榕怀中埋面抽泣。 站在门槛前的穆昱立马接话抱怨道:“听说今日下朝陛下单独和父亲聊了许久,怕是主动提的。”双手抱胸无不显露厌烦。“阿弟你这么直言不讳,当心又被父亲责罚。”穆榕搂着怀里伤心人又安抚一旁穆昱的愤气。 现在再争是谁的意思已经毫无意义,穆绾不怕两人感情不合,而是明知此事是父亲有意挑起日后肯定不好懈怠。 “听闻二殿下各项都不错,刚及冠就得陛下重视,你也到了该婚嫁的时期或许父亲的决定是对的。”低头为她擦去泪水,语气轻柔渐渐抚慰穆绾‘破碎’的心。 挪动一下身子,抿嘴道:“我从未出过阁更不懂男女之事,若父亲需要我去对付二殿下该当如何?”悲伤再次涌上心头。 三人聊了半个时辰,各自回去处理事物。刚目送他们远行,就被穆夫人边说边拉的上了马车。 穆夫人要备些喜物,红灯笼,红绸挂,桂圆红枣什么的东西,喜服宫中有专门绣制的绣娘,差不多要在临近前三日才能送来。 哭了那么久眼睛又红又肿,戴上斗笠紧跟赵夫人步子。刚踏入永珀阁,抬头随意瞥了一眼楼上后便跟穆夫人选置品。 里里外外买的差不多几十样东西,穆绾先让母亲回马车上歇息,等雨笙付银留名时,随意往楼上多瞧了几眼。 只见一男身材高挑,衣装干练,高马尾戴银冠,后面跟的像是个侍卫,怎么看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两人随即同掌柜进屋。 穆绾上了马车后,便扬长而去。进入屋里落座,面前摆满各式珠宝首饰。“二皇子,阁中新进和最受女子喜爱的饰品都在这里了。”掌柜微屈身作揖。 左边的侍卫指着那几箱东西,询问道:“确定就这些吗?”自然是不敢欺瞒,得罪了宫里头的人不是自找麻烦嘛。 连连点头应和,试探性的问:“二皇子可有相中的?”起身走到箱子旁拿起个簪子,淡道:“先拿这些吧,这两天要是有新东西我会再来。”交了定金,几个侍卫将东西运到马车上。 一直跟着梁承的侍卫站在车窗前,侧耳倾听里面的人说:“回宫吧,母妃昨日就召人传我过去。”搬完东西启程回宫。 半个时辰后,赶到琴芸殿给惠妃请安。“儿臣给母妃请安。”梁承向案台前一副雍容华贵模样的中年女子作揖。 仔细瞧那女子身着吉凝狐雪衣,蛇髻,戴翡翠步摇,银花钗。“承儿来了。”案台上的惠妃缓缓睁开眼,轻揉额穴。 来人嗯一声,又听见惠妃示意旁边的奴婢:“把穆家那位画像拿过来。”将画像给梁承展开。“中书令之女的确不错。”打量画像主人嘴角上扬。 见他还算满意便询问:“喜欢?”卷起画像藏于身后含笑道:“光我喜欢有什么用,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嫁给我呢。” 未完待续……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赐婚 第2章 进宫 惠妃蹙眉扬声反驳他:“你是皇子只有她不配的份,陛下也真是的不同本宫商量商量直接就给定下了。”倒是有些可惜。“母妃,穆家已经不错了若是选一品官氏倒显得刻意。”梁承嘴上劝说但不知心底究竟什么想法。 大致闲聊一会儿,回自己的乾坤殿将画像递给贴身侍卫秦川。“遣人将徐元旬带来。”撩衣坐下,把捆绑竹简的绳子解开。 半刻后,徐元旬身着藏蓝官袍,右手端着乌纱帽踏进乾坤殿。“臣拜见二殿下。”年长于梁承二十有余的中年朝官,向主位上的人作揖。 闻声,却不曾抬头依旧埋头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今日朝中倒是热闹,穆家和本皇子的事情是您老进的言吧。”话中带笑。“穆全虽是不比一品官有势,但身居要职对殿下只有益而无害。”徐元旬坐在一旁木椅上,从容分析自己的想法。 抬眸对上徐元旬的目光。“怪不得母妃常在父皇面前夸徐大人有想法。”对于他所言徐元旬却不以为然。 扬言表示既为二皇子办事,若连主子利弊分不清那也别在朝中任职了。 谈论间,眼神有意瞥向侧墙上悬挂的画像。“这下其他几位怕是坐不住了。”意味深长的叹声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有的是人甘愿送命。”提笔写了几下合上文书搁置一旁。 这下穆府上下可有的忙活了。刚缓过情绪又闻言惠妃要面见穆绾。 在穆夫人的安排下,大致的捯拾不至于太小家子气。“母亲,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头一回进宫难免会紧张,再想到在惠妃面前出岔子更加为难。 几番请求都被驳回,穆夫人为她抚平衣褶眼底透露着欣慰。“这次进宫惠妃只请你一人,谁跟着都不妥。”拍拍穆绾的手背。 送她进马车后在纱窗口嘱咐了几句。马车里的人扣弄着手指,忐忑不安的希望顺利。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宫门外。这里早有人等候携雨笙跟随宫中的嬷嬷。绕了几处拐角终于抵达惠妃的宫殿—琴芸殿。 刚踏入殿内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沉香,弥漫在空气中。卧榻上小憩的人缓缓睁开眼,由婢子扶起。 穆绾随即对其行肃拜礼。“样貌尚可就是不知性子如何?”惠妃单手侧撑额穴,另只手遮住打哈欠的口角。 打量眼前的女子,又吩咐婢子给她赐座。姿态却还是慵懒散散的。 “今日召你来,大抵能猜出本宫的想法,既是陛下赐婚定不会有差。”语气很是客气完全听不出是何意味。 咽了咽口水,被迫莞尔道:“是臣女幸运才得天子赏识。”说完微微垂眸。 “对二殿下可曾了解过一二?”惠妃再度开口,婢子为她捏腿松筋。 欲言,外面传来嘈杂声。斜身用余光打探发现是位男子,身形修长,束起高马尾戴玉冠。 来人向惠妃作揖,不自觉的上扬嘴角道:“母妃安好,父皇刚遣人传话儿臣的事情已办妥。”好似并未注意到一旁有人。 话音落下,惠妃连叫几声好又让婢子将早已备好的银耳排骨汤端过来,亲眼瞧着他喝尽才放心。 见此情景,自知再待就不合适了。便起身向惠妃请辞:“臣女先行告退。”行完肃拜礼,得惠妃点头才挪步离开。 出宫殿步行没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发现是刚才给惠妃请安的人。 先对其行礼,才询问:“殿下可有事情找臣女?”说时抬眸恰巧瞥睨到来人脖颈有红印。 “你知道我是谁?”听她所说,挑眉瞬间来了兴致。“殿下方才唤惠妃娘娘为母妃,娘娘膝下只有二子,臣女记得其长子远在边塞征战。”对此,穆绾不急不躁的向他道明自己是如何猜出他身份的。 话音落下,梁承只暗道不愧为中书令之女,确实有点小聪明在身上。 可瞧他欲言的模样,轻叹一声示意让雨笙在宫门等自己,目送她远行直至身影渐消,这才扭头询问梁承有何要事。 相视一笑,轻声询问在殿内的情况。“母妃应该在我来前未刁难穆姑娘吧。”既为子自是比旁人清楚母妃的性子。 穆绾轻晃几下头,露有少许的担忧直勾勾的看向他的脖颈。“殿下可是误触了什么致使过敏,现已泛红发肿必须尽快医治。” 音落,梁承伸手抚摸泛红的脖颈,眸色黯淡几分轻笑道:“兴许是来时沾染上什么东西,无碍。” 见他不放在心上,只好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双手递给他并解释:“这是我常备的去敏镇痛的膏药,殿下可放心涂抹。”接过表示并没有不信的意思。 当着穆绾的面打开涂抹在泛红的位置。“时辰不早了,母亲挂心那臣女先告辞了。”转身淡淡离去。 握着手里的膏药,脖颈处还散有栀子味,分不清是药还是女子身上的香气,竟一时贪恋这股气味。 或许她真是良人呢,虽是皇命但至少在这一刻不觉难为。 前脚刚回府,后脚就被穆夫人拉到厅堂,地上摆放了几个箱子。待婢子掀开里面的东西使的穆绾惊愕的失神。 穆夫人笑着拉穆绾的手,说适才二皇子命人前来送礼,只道是送穆绾的小礼,既然要嫁他为妻自然得拿出点诚意。 望着这几箱金银珠宝,再回想方才问话的人,穆绾不禁暗想二皇子看着一副威仪端庄的模样,私下这般‘豪’无人性。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发问:“可我们要得回多少礼啊?”不说还好,这下算是难住了赵夫人,光图乐呵把后面的事给抛之脑后了。 闹腾那么久,终于能休息啦!回到西院倚靠在窗前盯着院中的小池,不免郁闷。嫁入皇室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随意,但今日一见梁承似乎真如所闻一样,日后或许能成为可交心之人。 戌时,前院穆夫人的贴身婢女—卉儿,来唤穆绾去用膳,却被雨笙拦下并告知穆绾现已歇息就不用膳了。 瞧屋里头确已熄灭烛灯,这才回去禀告。雨笙也只是站在屋外轻声卉儿离开了,之后便也回去歇息。 床榻上的人侧枕安睡,身体蜷缩着用被褥半遮住脸,脑子一团浆糊很是烦闷。 乾坤殿内,梁承将一纸书信交于秦川手中,嘱咐上几句话目送他消失在夜色里。 伫立在门框旁,双手置于背后抬头仰望满天星辰。 翌日,刚过卯时三刻院中就开始聒噪不已,只好起身更衣洗漱,待装扮完开门之际,被眼前的情景惊呆在原地。 随即高声呼唤雨笙,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院中尽是大盏红绸灯笼,还有别样的杂物,连落脚的地都没有。 听后,雨笙立即将地上的东西往旁边挪,尽量弄出一条小道供穆绾出入。又慢慢向她解释是赵夫人吩咐的,说东西太多前院和空房已堆满,只能往她这里送啦。 未完待续…… 第3章 再度碰面 赶到前院注意到穆全和赵佩刚入座准备用早膳,整理好仪表过去给他们请安。 “刚想让卉儿叫你,正好赶巧快过来吧。”瞧见穆绾来将婢女给自己盛的鸡汤递给她。坐在赵佩身旁接过舀上半勺,抿了一口。 “昨日光顾着置办东西,也忘了问你惠妃娘娘都同你聊了些什么?”待卉儿盛完便示意她退下,回想昨日传召之事。 端起鸡汤,抬眸正对穆全的眼神。“只是看了看女儿的身段,别的也没细聊多久二皇子就进殿向惠妃娘娘请安。”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瞥向赵佩细细道来昨日的情形。 闻言,赵佩惊诧放下碗筷皱眉道:“绾儿,你与二皇子见过面啦!”不明所以只得乖乖点头,却也察觉不对劲。 还未发问,对面的穆全拍案而起怒斥道:“我竟养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不孝女!”穆绾被他的举动吓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跪在地上却一句完整为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 赵佩歪头连连哀叹。“婚前不能见新郎官的啊,之前我与你讲的都让狗听去了吗?”指着地上的人痛斥。 “那么喜欢上赶着给人…最好没让旁人看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指责完她的行为最后满是怒气的出府,进宫上朝。 清楚自己破了规矩,更不敢向赵佩讲明还送梁承膏药的事,强忍泪水恳求母亲别生气,并表明日后绝不会如此任意行事。 拉住赵佩的手,控制不住的抽泣。“待老爷下朝回府即行家法木仗十板,小惩大诫。”摔袖而去。 留下的人跪倒在地,肩膀微颤泪珠潸然滴落,沾湿衣衫。“二小姐,钱家小姐来了。”雨笙上前搀扶她缓缓起身,弹掉沾染上的尘土。 从袖口处拽出绸帕擦拭脸上的泪痕,抽泣几下便笑迎府外等候的钱桐楚。 看见穆绾走来,连连挥手示意。“穆姐姐,今日陪桐楚到永珀阁好好挑一番新物嘛,在府里都快要闷出病了。” 钱桐楚是当朝国子监祭酒—钱余津之女,比穆绾小两岁从小就与她是亲朋,性格活泼开朗,同穆绾的‘闷’性子比起来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穆绾嘱咐雨笙告知母亲一声,不会在外久留方可安心。 得知消息,赵佩扶额连叹:“刚挨了训,又要出去折腾回头可得让老爷好生教训她一番。”满是对她不争气的愤怨。卉儿给赵佩点燃安神香熏了熏,再捏肩捶腿。 由于前些日子钱桐楚陪家人回了趟老宅,刚来就找穆绾。两人同坐一辆马车,钱桐楚给她分享前几日发生的趣事。 “祖母她老人家为了满足我想吃梨酥,竟装病告诉母亲想吃梨酥,吃不到这病就好不了。”钱桐楚一手拉住她的手,一手捂嘴忍俊不禁的大笑。 听后,穆绾嘴角上扬调侃道:“亏的伯母没揪着你的耳朵扔到外面去。”想来若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或者阿姐和阿弟身上,怕是早就被罚了。 有说有笑的半刻不到,马车停在永珀阁旁,钱桐楚的婢女—茉璃,掀开轿帘搀扶自家小姐下来,雨笙也紧跟其后。 四人踏门而入,环顾四周发现无人。茉璃大声唤了几声店家掌柜,才依稀听见楼上有人下来。 “在在在,几位有何贵干?”迎接的是位伙计。“前些日子我遣人在你们这里预先定买的饰品,想今日来领。” 钱桐楚将票据递给他。 伙计接过去柜台核对名单,确认无误后领她们去二楼等候。 刚上去却在拐角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马转身拉着钱桐楚去另一边。不明所以的钱桐楚表示那伙计要带她们去前面不是穆绾走的方向。 可怎么拽她都不改道,凑近些才听到穆绾小声嘀咕前面是二皇子,道清是母亲和父亲不许她和新郎官私下碰面。 随后,钱桐楚神情坚定的点头陪她躲到另一间厢房。合门便听到外面的人在谈话。 “东西一并送去穆府,这是定金多的就当是辛苦费。”说话的好像是梁承,将手中的银子交于掌柜,再三嘱咐要他们送进院才能离开。 掌柜把银子用袖口擦了两下,塞进怀里对梁承意有奉承的语气,揖了揖手浅笑保证一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且让梁承放心。 跟送他们离开永珀阁,两步移至柜台签写今日收入。 “两位小姐,你…哎人呢?”原本带钱桐楚和穆绾的伙计,端着刻有栀花黑檀木盒从厢房出来,却发现一个人都不在。 听见有人喊她们,连忙从厢房冒头环顾。只有那位伙计拿着饰品站在楼梯旁等她们,钱桐楚打开木盒里面的东西确实不枉费重金购买。 从里面精挑细选了几个簪钗送给穆绾。“你重金定买又等了那么久的饰品,怎么能随手送我呢。”穆绾推脱不愿收下。 钱桐楚倒是把她的手蜷紧簪钗,微微皱起眉目,颇为不舍道:“马上就要出嫁怎么能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呢,万一叫他们耻笑该如何?”进宫后便事事由不得自己,日后她们怕再见也难了。 知道她的心意,若再推辞就辜负了钱桐楚只好让雨笙接过收好。 领完东西下楼临走时,听到掌柜对伙计说了句穆家真是好福气啊。声音不大若非留意估计她和钱桐楚听不清。 上马车,两人刚坐稳。钱桐楚拉住穆绾的手面露伤感道:“还真是白驹过隙,绾绾就要出嫁了,我们明明不才长大吗?”凑近她怀中眼含泪花。 搂住怀里的人,声音哽咽安慰她:“没事,待一切安稳下来我便想办法与你相聚。”话落两人互拥计划这半日的游玩。 黄昏时分,钱桐楚送穆绾回府之后临行前亲眼目睹她们进院才放心。 让雨笙将早些买的东西放在西院,若是无事便去歇息。而自己站在府院中央,等待着最后的发落。 厅堂的几盏烛火燃起,天现已被黑暗笼罩,府中的奴仆纷纷避到角落,只留下了两个手持木板的仆从。 坐于厅堂主位的穆全还未褪去身上的官袍,其官帽被放置在左手案桌上,穆全轻轻刮去刚沏好的茶沫,在烛火的映照下神情庄肃犹如寒针刺向穆绾。 “打。”话音一出,那两个手持木板的仆从按住穆绾跪地,随即高抬木板重重的打向她薄弱的后背,一板接一板疼痛感使得她不得不往下趴。 不过三下鲜血渗透衣衫,原本送东西的雨笙没有休息,而是返回找穆绾。小姐受罚的场面映入眼底,顾不得其他立马跑上前护住她的身躯,请求老爷能放过小姐。 穆全不语,一旁的赵佩怒声训斥:“放肆,穆家行家法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来掺和!”即便如此,也没停对穆绾的责罚。 穆绾强撑着推开雨笙,轻声劝说:“没事的,你不要忤逆父亲母亲。”挨完就好,若雨笙执意维护怕是父亲会将她逐出府,到那时就晚了。 心底清楚穆绾的意思,可再打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所以哪怕自己紧张的发颤也要跪求穆全。 “老爷夫人,过几日小姐就要出嫁倘若被二皇子他们发现小姐身有伤痕,怕……”雨笙话还没道完,远处传来拍案声。 未完待续…… 第4章 出嫁 “住手吧,即日起你不得出府半步。”穆全扶膝起身拿上官帽后,隐身于夜色。“小姐,你没事吧。”雨笙搀扶住被打的有些昏晕的穆绾。 两人回到西院,雨笙给她上药擦拭伤口。“跟我吃苦了。”穆绾满眼愧色的盯向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人。雨笙连连摇头抽泣道:“小姐待我如亲人,可我却不能在出事时第一时间保护小姐。”沾取部分膏药涂抹在红肿发紫的后背。 次日,宫里来人特意教穆绾新婚礼仪,伤虽没昨夜疼可拉扯多了难免不好。本想与嬷嬷商量一下,赵佩得知直言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日后到了宫中只会遭人戏弄。 直至出嫁当天也在纠正是否出错,嬷嬷瞧着少女那紧张担忧的模样宽慰道:“穆小姐可放心,一切都按往日就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无需害怕。 一旁都是平日与穆绾交好的小姐,钱桐楚也在忙活着让她放松一点。 府中早已聚集了各氏官员,穆榕也趁早赶来贺仪九百两银钱和红珠翡翠璎珞一枚。来到西院屋外都是来见新娘子的夫人孩童,叩门踏槛而入,笑逐颜开的轻唤正在绞面的穆绾。 “阿姐。”穆绾欣喜的牵住穆榕的手。“昱儿也来了只是不方便进来,正在前院招呼着呢。”穆榕坐在她一旁解释穆昱特意告假半日来送她的二姐姐。 这一来也没闲着,又是帮她看婚服可适身,又是帮忙梳弄髻型。 刚捯拾完就听见外面嘈杂,询问后知道是迎亲的队伍来了,最后由穆榕亲手为她戴上红盖头。 此时屋外乌泱泱的涌进一群人,嬷嬷毕竟是新郎官那边的,刚出门瞧见是梁承便叩门喊道:“是新郎官来了。”话落屋内的姑娘们纷纷堵至门后。 钱桐楚先开口道:“想接新娘子先过我们这一关。”姑娘们也应和表示得考验下新郎官的心意。随即问了好几个问题梁承都轻松应答,见难不倒他只好乖乖开门。 穆榕退让到床榻前沿,梁承走到穆绾面前将手中的牵巾的另一端递给她,脸上挂着一抹温笑。穆绾伸手接过缓缓起身与他离开西院,雨笙在后面帮她整理婚服,秦川却转身将几袋银钱交于刚才拦门的姑娘们。 表示是梁承给的喜钱,也让大家添添喜气。 众人来的前院,新娘子要拜别父母。穆绾跪在穆全和赵佩面前行三拜九叩,赵佩也从手上取下曾经的陪嫁—翡翠白玉镯为她戴上。 “女儿日后定会孝顺公婆,今日拜别父亲母亲愿往后福顺安康。”穆绾拜完便拿上牵巾同梁承走向府外,跨过火盆,上了花轿后迎亲队伍开始吹锣打鼓。 迎亲队伍后面紧跟的就是穆家给穆绾的十里红妆和陪嫁。 望着远去的花轿,赵佩不禁落泪感慨道:“府院以后真的要安静了,也没人陪我说说话啦。”穆榕陪她回院,穆全却久久未走盯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心中滋味难耐。 穆昱正好一同进宫便跟在队伍后面,可瞧着花轿心生担心,怕她的二姐姐被刁难受苦,但又有些暗喜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时不时的方便去看望她。 一个时辰后,队伍进宫穆昱也返回军营,临行前将给穆绾准备的新婚礼物交于雨笙,也让她替自己转达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他。 队伍停在乾坤殿外,梁承下马来到轿前扶她出来,跨过凹木栏两人走至宫殿厅堂,院中两边都是天潢贵胄的臣子和宗亲。 两人站在陛下和惠妃面前,由礼生喊道:“一拜天地!”两人背身并肩跪拜。“二拜高堂!”再次转身跪拜陛下和惠妃。“引入洞房!”将穆绾送至婚房,梁承要留下迎宾谢礼。 转至婚房的路上,雨笙将穆昱准备的礼物和心意一并转达给穆绾。“待我得了闲还真得去谢他。”莞尔笑道。 梁承先陪陛下喝了酒,又被大皇子梁骁截下喝了一杯。“五年前还是二弟你找我敬酒,可算是轮到了你。”梁骁身着蓝馥祥衣,束发戴金冠。 高举酒杯将胳膊搭在他肩上,由衷的替他高兴。“大哥,你的伤还未好不宜饮酒。”梁承按住他的手,梁骁在之前围猎时受过伤至今也没痊愈。 口头上答应结果一个没注意直接将杯中的酒饮尽。梁承无奈的把酒杯夺去给他到了杯茶,刚递过去突然一只手拦下。 伸手的正是三皇子梁崇,他比梁承小四岁却是当朝皇后亲子,身着宽松杏烟羽衣腰间挂有陛下年少时贴身常戴的玉佩,半束发戴冠,满是少年性情。 见他这番举动,只好先放下。“二哥,大哥不过是想趁你新婚高兴高兴,回头叫人做醒酒汤送过去便是。”有示意身旁的侍卫把一个木箱打开。 里面是些书籍和纸砚,梁崇送的贺礼确实比别人实用。“三弟的东西确实不错。”梁承让秦川接过,眸色黯淡几分扬着笑拍了拍他的臂膀。 戌时二刻,梁承被灌的浑身酒气送完众人,秦川扶他来到婚房并将其余人都唤走,合上门安排她们的起居。 屋内就剩他们二人,一时寂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先把没做的事仪结束了,挑开穆绾的红盖头,喝了合卺酒。 两人便并肩坐于床榻上,上面撒满了红枣、桂圆、莲子、花生。 穆绾忐忑的扣弄着手指,还是梁承先开的口:“今夜我要在这里睡,我睡地床归你。”闻言,穆绾抬眸对上他的目光,轻语:“没关系,殿下还是睡床吧地上又凉又硬……” 虽然自己也很害羞,可毕竟梁承身份尊贵,生了病被人察觉就不好啦。“我都听你的,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我也不会强求你做不喜欢的事。”梁承双手扶膝,一脸肃色。 盯着他这副正经模样,穆绾倒是嘴角上扬道:“殿下果真如传闻般亲近,我也会尽量做好妻子该有的样子。”既已说开,日后相互多扶持多协助也不是什么难事。 将床榻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在空的果盘里,可到了宽衣之时犯了难,两人只好相隔屏风各自解衣。 梁承刚熄灭烛灯准备上床榻时,听见穆绾移动的声响。走过去牵住她的胳膊上榻,穆绾整个身子紧靠墙壁,察觉到她的举动后梁承将被褥往她那边移。 黑夜里梁承背对着她,语气依旧温和道:“明日,给母妃敬完茶我带你四处逛逛。”耳边传来少女的回应。 此夜,两人默不作声却辗转反侧,第一次与陌生人同床共枕,论谁都会不适应。 期间穆绾眯了一会儿,直至卯时天晓。雨笙打水供他们洗漱,为穆绾梳妆。 赶去惠妃的寝宫,两人一同请安。穆绾接住宫女准备的茶水,规规矩矩的向面前的长辈献茶。 惠妃却不急不躁的打着哈欠,用手揉完额穴才睁眼瞧她。伸手触碰的一瞬间茶杯摔落在地,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未完待续…… 第5章 打趣 几个宫女连忙清理污迹和损物,梁承将穆绾拉到身旁询问是否有受伤,见她摇头才放心。“不过一杯茶而已,再敬就是。”转身从桌上拿了新的杯盏亲自倒上茶。 转交给穆绾让她直接敬,照做后惠妃面露难色的应下。 敬完茶惠妃就打发他们走,出了琴芸殿梁承就要看她的手。“她平日里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使惯了,我以为她会消停点。”果然手已经被烫的有些红肿。 “是我的错以为惠妃娘娘接住了就给松了手,以后还真要小心些。”穆绾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本以为会留个好印象呢。 带她去冲洗了一下,见好点才放心。昨夜就说要陪她逛一逛皇宫,正好这里离御花园不远。 在入口时穆绾就发现有好多蝴蝶,花都开的正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时没忍住想扑蝶却扑了个空,心里感觉不甘心可不能面露出来。 站在少女身后目睹所有过程的少年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含笑。“喜欢的话我叫人捉几只送给你?”听到他要送自己立马摆手解释自己只是玩心突发。 梁承刚要开口,拐角处响起谈笑声。几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二哥,你怎么也在这?”说话的是位女子,模样俏皮可爱她的一身衣裳搭配的倒符合她的性格。 瞥见他身旁站着的穆绾,激动的凑过来拉住她手语无伦次道:“昨日只远远的瞧了你一眼,今日可算让我知道二姐姐长什么样啦!”余下几人穆绾大抵能分辨个一二。 有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少年应该就是四皇子梁灏,另外两个其中梁崇是昨日见过的,可最后一人和这位女子并不了解。 人都全部碰上了,梁承一一向她道清他们的身份,拉着自己的女子就是陛下手足之女—永瑞郡主梁祢,而她认不出那位是广兴王—张秦,比梁承还要年长两岁已是上过战场的人啦。 挨个向他们问好,但梁祢一直盯着她不放只好强颜欢笑。“终于有人能陪我说说话啦,那我以后叫你穆姐姐可以吗?”梁祢对她眨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期待的神情。 穆绾对这种表情完全没有抵抗力,直直点头。“听闻二嫂长姐是镇国公世子妃,想来两家经常来往。”梁崇意味深长的看向她身后的梁承。 得到的却是不以为然的表情。“阿姐虽为世子妃,但不常回家我也只能趁逢年过节看望她一眼。”穆绾似乎察觉到他细微的意味,并未表露自己的疑心。 见她不上套也未执着。“穆姐姐,二哥是不是待你很好?”梁祢顶着一颗好奇心疑问。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也算不上朋友,但似乎一直以来梁承只向她展露温柔的一面。得到肯定后,梁祢激动的连连跺脚。 后面几人也没多少淡定,对她的回应很是震惊。“有什么问题吗?”穆绾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 梁灏笑嘻嘻的解释:“二哥平日里都对人爱搭不理的,之前我们就猜成婚后是否有所改观,没想到还真是。”笑得肩膀打颤,梁崇也在光明正大的嘲笑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第一次见他时总觉得太严肃。“好了,我们要去别的地方。”可能认为再待下去真要颜面尽失,赶紧带穆绾离开。 半路,梁承走的又快迈的步又大,穆绾险些跟不上还好小跑几步没落后。“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以为是自己刚才言行有失才导致他离开。 梁承只是觉得尴尬并没有生她的气,驻步回头却看见穆绾满是愧色的不敢抬头看向他。 轻叹一声,无奈道:“我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离开不过因为想带你去处安静的地方。”说罢恰巧瞥睨到前方的花坛。 刚靠近花坛,徐元旬不知从何而来的向他们走来。“二殿下,今日倒有雅致。”梁承闻声只笑不语。 “见过二皇子妃。”徐元旬率先向一旁的女子行礼。可穆绾不知他身份更不知其名讳,只能莞尔回礼。 看样子徐元旬是要与梁承谈话,自己站在这里倒显得尴尬,便借口说想去赏花,梁承也欣然答应。 前脚走开,徐元旬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殿下对皇子妃真是相敬如宾啊。”似乎很意外他能做成这副模样。“夫妻间即便无情也要相敬,徐御史特意找来可是有事相告?”梁承藏起原有的神色,颇感严肃的询问眼前人。 徐元旬盯着他的脸并没有说话,叹口气便告辞回府。 待梁承寻起穆绾,张望一圈未瞅见她的身影。“殿下?”穆绾从后面花坛后壁冒出头。 拍打裙尾上的泥泞和残碎的花瓣,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梁承偷睨了她一眼,身体微微后移站稳脚跟才清咳道:“我带你去兄长宫殿,昨日长嫂告病正好趁机看望。” 穆绾只点头答应,刚入宫的确要熟悉平日免不得逢迎的人,既维持家族名誉还需维护夫君地位,出嫁前赵佩给自己提过要会侍夫,懂事不得胡搅蛮缠。 对外以夫为主,倘若自己受气定要与君想告。 所以穆绾只能顺从,偌大的皇宫只有雨笙可相靠,穆昱正是被受用的时期不能事事找他商量。 正想的忘乎所以,抬头看到已然驻步在大皇子梁骁宫殿前。两人在正堂等候,梁骁从偏殿赶来时脸色不太好,眼底发青显然没休息好。 穆绾向他行礼问候,梁承也发现他的情况直露忧色询问:“大哥这是怎么啦?”梁骁示意让他们坐下,揉了揉眉目疲惫虚声道:“昨日刚回殿内就听到捷毓连连干咳,我照看了一夜才得以好些。” 王捷毓是当朝宰相王邝之女,现已嫁入仁翊殿五年,一月前突染风寒直至今日还未痊愈。 既与梁骁碰完面,穆绾想去偏殿探望探望王捷毓,得梁骁点头便随婢女走至她的住处,待婢女通报后穆绾轻步踏进殿内。 满屋的汤药味,王捷毓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手里攥着一块方帕,凑近些更能感受到她病痛。 贴身嬷嬷把棉枕放至她身后,倚靠时可以舒适点。“昨日大喜我却没能道贺,回头叫人给妹妹备份礼送过去。”用帕子遮嘴生怕将病传染给她。 穆绾坐在床旁面对她,摇头蹙眉道:“嫂嫂,我不在乎那些的,今日过来已是叨扰。”把被褥盖在她身上大致整理一下。 “既成了婚便好好度过余生,别受气也别欺人。”王捷毓在苍白无力的脸上强撑起笑颜。都是奉旨成婚时隔五年再见新人进宫,不禁感慨时光如梭。 聊了许久,似乎是察觉王捷毓有些乏力,不敢耽误她清净便匆匆结束话题,照顾她歇下才离开,刚抬脚准备踏槛而行,一旁的嬷嬷叫住她,将妆台上的小匣子递给她。 解释是大皇子妃一早准备的新婚贺礼,本想遣人送去,结果穆绾正好和梁承前来问候,便趁机送出。 未完待续…… 第6章 对她出乎意料的好 临近午时,梁承命人做些爽口解腻的饭菜,穆绾打开木匣里面摆了一整套银饰,让雨笙收了放好,那么贵重的物件说不定是王捷毓珍爱之物,得先保管着。 陪梁承在前殿用膳,等他执筷时才开始动身。发现她的小心思略感无语道:“没必要如此拘谨,想吃便吃。”随即抬头示意雨笙给她夹菜放入碗中。 被拆穿是霎时间更不敢与他有眼神拉扯,专心用膳。安静了没一会儿,雨笙小声提醒正要准备夹菜的穆绾。“小…皇子妃再吃就多了。”话音落下,穆绾盯着手里的碗筷颇为不舍的放下。 情形下,梁承也差不多该去处理要事,吩咐下面的人将东西收拾一下。穆绾眼睛直瞅饭菜被端走,闷声长叹的揉了揉肚子。 才吃了没几口,梁承吃的不多但也好歹喝了两碗压了压饿,两年前因为多吃了碗米,母亲就吩咐雨笙要看住她不能多食,要保持现有的身形。 直至现在雨笙还没忘记这一规矩,穆绾只好意兴阑珊的回偏殿歇息。 梁承伫立在角落窥视人离开前殿,神情看不出一丝异样,侧身对秦川不知说了什么。 偏殿有个小池里面的莲花开的正盛,几条小锦鲤漫无目的地嬉戏,穆绾蜷缩抱成一团瞧着池中欢愉。 与此同时,一个宫女手提木盒闯入两人视野。“婢子沉染见过二皇子妃,二殿下方才命人到御膳房拿了些芋头酥,桔红糕和芙蓉糕给您送来。”说时打开盒盖方便雨笙查验。 闻言,穆绾两眼放光连忙让雨笙接下,告诉沉染她会亲自向梁承道谢,御膳房还需要人手沉染不便久留。 回到屋内端出点心,随手拿起准备放入嘴中,被雨笙眼疾手快的拦下,本以为又要收走,却见她从荷包里掏出一捆银针,抽取其中一个对点心试了个遍。 确保无误后才让她食用。“皇子妃别忘了凡是不经婢子手的,不可轻易收下。”雨笙为她倒上茶水苦口婆心道。 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这般警惕,拿起芙蓉糕塞入她嘴中笑盈盈道:“下次不会啦,你也尝尝皇宫的点心。”果真惊喜,不愧是御膳房做的东西。 除了皇宫还能上哪吃上这玉盘珍馐啊,一时贪嘴全给吃光了。 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沾有的残渣,颇为满足的抿口茶。“二殿下当真人如传言,皇子妃不用时刻规避啦!”雨笙俯身给穆绾捏肩捶背。 可穆绾相反,总觉得梁承不想传言所说的温善,毕竟是奉旨迎娶不信他背地里没有偷偷抱有什么目的,从新婚一日就待自己如同相伴十年至亲,穆绾心底还是信不过。 瞧着眼前的女子愁眉苦脸的模样,雨笙也能猜个一二。“帮我挑选些绸缎和针线,忙了半天还没做荷包呢。”抬手拖住脸颊。 大周一直有个习俗,凡是新婚妻子都要亲手为夫君缝制荷包,里面装上求来的符纸或者是红豆以寄相思和祈福,外面用金丝缝上平安,喜乐,安康等字眼可保佑夫君此生安然无恙。 其夫君也要相赠妻子亲手雕刻的木簪或者篦子梳,意表此生不负爱妻,并要亲自为妻子戴上牵住她手共赏月色。 翻开前些日子去户部找来的近年盐铁贩卖记录,将有空缺或模糊不清的纷纷抄录下来。 “有话直说。”梁承余光瞟了秦川一眼。“殿下似乎对皇子妃出乎意料的关照,属下记得您刚得知婚事时明明……”被看破小心思的秦川欲言又止道。 “明明不喜欢甚至厌恶是吧。”冷哼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继言:“我初入朝堂正是根基不稳无人支援的时候,父皇既给了本皇子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合上书卷放至身旁的木箱中并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对她出乎意料的好,不过尽在梁承掌握之中,穆全可不是个好忽悠的人。 展开一本簿记,开始抄录:大周朝庆德十二年四月期间,盐运使钟兆领队伍从衢州运盐二百六十七斤至芜州,期限半月,途中遭山匪拦截遗失十七斤有余。 记录只写到这里,梁承停笔将簿记交于秦川让他寻人抄写一本,不得让其他人知道。盯着案台上的各各地方所失的斤盐,神情骤变黯然。 今夜用膳时,穆绾向梁承道谢中午的那盒点心,并掏出下午赶制的荷包递给他。梁承伸手接过依旧只笑不语。 端起碗勺却迟迟不动口,故作无意的用余光瞥睨对面专心用膳的人。似乎没察觉到穆绾的异样,匆匆吃完便回屋处理余下宗卷。 人一走,穆绾立马放下碗筷,皱眉不解道:“他那么冷淡就罢了,也不送我东西……”扑腾了几下腿,低头看自己因赶制荷包还别针划破的手指。 只知敷衍一笑,夫妻间的相敬全然抛之脑后。他既不在意自己何必当真,可余后几十年又该如何度过? 倒希望梁承对自己抱有别的意图,至少有利用价值不想被当作装饰品遭人忽视。 合上门,将荷包随手扔到案台上,接过秦川找人帮抄的簿记。目睹梁承的举动,忍不住发问:“殿下可有给皇子妃准备新婚礼物?”眼睛还盯向案台上的东西。 梁承摇头翻开看了几页,又嘱咐让他于明日午时前把所有的宗卷送回户部。 秦川欲言但不知如何开口,梁承率先打破僵局让他直言。“我们大周新婚夫妻要互赠情物,殿下当真没准备吗?”秦川其实清楚他知道只是懒得敷衍。 “之前不是送了几箱珠宝,难道还不够她选的?”梁承语气冷淡将那本抄录放在书架上。“殿下恕小的多言,皇子妃终归是无辜的。”秦川说时手心冒汗,刻意避开面前那天横贵溃不容冒犯的皇子的目光。 话落,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秦川方才说的尾音还在回响。 片刻后,身份高贵的皇子压低嗓音质问:“你教我做事?”梁承眼神犀利好似一条毒蛇打量着面前的猎物。 闻言,秦川连忙下跪认错,而梁承不语默默的揉按右手腕。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叩门声。“殿下,你歇息了吗?”穆绾的道来让秦川得以逃脱。提着木盒踏进屋内,见秦川离开便将东西放在桌上。 梁承刚坐下,穆绾就将里面的东西端出放在他的面前。是玉米排骨汤,看样子应该是刚做好就着急送过来啦。 舀了一小碗递给他,并示意尝尝味道如何。本想拒绝但抬头对上她那发亮满怀期待的眼睛,作势抿一口发觉还真不错。 见他喜欢也逐渐放心。“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准备这个?”梁承将汤一饮而尽满脸狐疑。“殿下送臣妾点心,这碗汤是回礼啊。”穆绾莞尔一笑把东西放回木盒中。 没说几句穆绾便回到自己的偏殿,梁承伫立于门前望月,他依旧脸色冷淡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多了一分阴郁。 未完待续…… 第7章 省亲 两日后,穆绾今日尤为兴奋因为可以回家了。让雨笙把能带上的都备好,自己则将闲时缝制的艾叶棉枕装入箱中。 都准备齐全要出发时被嬷嬷拦下,告知梁承还未下朝不可先行。 本想等个一时半刻倒也没什么,可两个时辰过去还不见人影,情绪越发急躁乾坤殿外传来声响,跑出察看发现是秦川。 “皇子妃,殿下命属下先送你回穆府。”向穆绾作揖并传告梁承的话意。“殿下不去吗?”之前了解过一二。 婚内若丈夫不与妻子一同省亲,便是向旁人明示不重视妻子,更是瞧不起其家族。所以穆绾不由得担心他会不来。 可秦川告知梁承一下朝便被陛下唤去藏书阁议事,一时抽不开身只好先让穆绾回去,自己则随后就到。 如此,穆绾便在雨笙和秦川的陪同下上了马车,路途中心情隐隐忐忑不安。 被拉至藏书阁的梁承站在陛下身侧帮忙拿卷轴。“二郎貌似与穆姑娘相处的不错?”明顺帝从高架上抽出几卷书画询问他的情况。 梁承颔首熟练的接过书画,浅笑直言:“穆绾当真与父皇所言聪慧贤淑,得此妻实乃我幸。”明顺帝欣慰一笑走至案台。 坐下展开其中一个书画,盖上章印向梁承讲解来历和内容。 此景位于郜州卞晟县的山林,山水环绕常年青色依旧,而惠妃也是在这里诞下的梁承,取名时本想应了县名,可明顺帝却题字‘承’正对晟,有承载光明兴盛之意。 临行前命人特意临摹了这幅风景画卷,一直保存至今。 重新卷起书画放在他手中。“二郎新婚,父皇便以此物为贺礼赠送于你,日后别苛待了自己的妻子。”明顺帝语罢便示意他可离开。 拿着东西赶回乾坤殿,刚搁置好就听见嬷嬷禀告穆绾已前往穆府。便遣人备马追赶他们。 离穆府还有一里路,好在梁承及时与穆绾碰面。见他来了便放心下马车,略微羞怯道:“殿下其实无需这般匆急。”凑过去帮他擦汗。 这次梁承什么也没说,听话的让她擦拭。 “哎呦,是绾绾吧!”突然一个勾人媚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可穆绾却从未听到过,转身发现是位夫人。 头顶拋家髻,身着绛红螺珈衣,眼尾上挑嘴上挂笑。伸手就要牵她的胳膊,梁承将穆绾拉至身后低下眉头打量对面的人。 眼见气氛僵住,这时穆全携一年轻女子走来,那女子躲在那夫人身后,但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梁承身上。 “父亲。”穆绾对穆全乖乖行礼。“殿下快些进府歇息。”穆全直接掠过穆绾请梁承进去。 众人落座在厅堂,穆绾一直未看到赵佩的身影不免担心。“父亲,母亲为何不在?”穆绾举杯刚触碰唇边。 便听见穆全解释赵佩染了风寒,不方便见客。知道母亲生病想探望可对上穆全的眼神立马打消了念头。 身旁的梁承让秦川把带来的木箱在院中打开。里面装满了上等的笔墨纸砚,另外还有一部分的绸布和首饰。 那位夫人和年轻女子看的两眼放光。“老爷瞧瞧我们的女婿多孝顺呐。”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恨不得粘在那些贵重物品上。 闻言,穆绾蹙眉狐疑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自称殿下是你女婿?”心底已经开始怀疑这对母女。 “放肆,她是你姨母。”穆全虽生气但有外人在也收敛了许多。话音落下,穆绾显然处于震惊之中,耳边泛起阵阵鸣响。 幼期记忆里,穆全非常注重家人尤其对赵佩格外的爱护,哪怕提件重物都不舍得,对待子女更是呵护备至,逢节常带他们出去玩,要什么都会尽力满足。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穆全渐渐的对他们淡化了爱意,更甚立家规,凡逆他意的都要受罚,以至于穆绾他们学会顺从,只有这样才能维系该有的亲情。 但穆绾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想过穆全会突然带妾入室。 那姑娘年纪看起来与穆昱相仿,如今的交面是什么,故意恶心她吗? 紧握木椅扶手,惊愕的神色还未缓解盯着对面的两人。“姐姐为什么要这般看妹妹。”年轻女子很是娇羞的用方帕半掩着脸,眼神偷偷透露些挑衅的意味。 收回视线想平复情绪,但心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压的喘不过来气。“我…我出去……”缓缓起身被雨笙搀扶到柱前,下台阶时踉跄了一下。 被厅堂里的人尽收眼底。那妾室向身旁的女子使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的端起茶壶给梁承倒茶。 刚放下茶壶正对梁承的目光。“你叫什么?”梁承按住杯口语气冷淡但已有愠怒之意。“小女名唤梦儿。”穆梦连忙道出自己的名讳。 暗暗窃喜梁承会主动问关于自己的问题。还未缓过神就听见梁承开口:“本皇子从不喝意图不明的茶。”当着穆全的面把茶给倒在地上。 吃瘪后呵斥穆梦给梁承道歉,又让妾室将人带回房。陪梁承聊了会儿,两人去静屋谈议朝事。 在雨笙的安慰下情绪得以稳住,秦川也寻到两人解释是殿下命他保护她们。 “这事还是先瞒着阿姐和阿弟,他们日子本就难过,突然得知父亲接妾入府定会被折腾一番。”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迹,尽量使自己不太难堪的嘱咐雨笙。 身有体会穆绾现在的心情,点头答应她的嘱托。“他既不顾我们颜面,那我何须苦苦支撑。”硬生生憋回眼眶的泪花。 继言:“也无需再待那么久,殿下忙完就走。”秦川刚要开口身后传来穆梦和她母亲挽留的声音。 雨笙想挡穆绾面前,以防她们做出伤人的举动。但一只手搭在她胳膊上,见穆绾示意没关系便退到她身后。 “姐姐为何要早早辞别,明日再走也不迟。”穆梦依旧用帕子半遮脸,轻柔细语的劝说。“绾绾是不是还不习惯同姨母和你妹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啊。”姨母佯装慷慨上前要拉她的手。 穆绾见状后撤步让她扑了空,秦川半挡住穆绾执剑双手抱胸的看着她。 姨母尴尬的收回手假咳一声,笑道:“绾绾命就是好,二皇子虽不喜欢你但也不会亏待了你。”故作羡慕的斜目打量秦川。 面前的人不为所动,身后的人浅笑直言:“殿下很好,我也会尽量学着对他好。”盯向穆绾的眼睛却感觉后背发凉。 见此,穆梦上前挽住姨母的胳膊,低眉委屈巴巴道:“妹妹我日后若能寻到像二皇子这样的夫君该有多好啊~”窥睨她的表情。 “本皇子可不喜欢你这种姑娘。”梁承和穆全从静屋出来,径直掠过两人向穆绾走去。被梁承这么一怼瞬间闭嘴躲藏在姨母身后,穆全愠怒的看向穆梦。 “殿下说笑了,绾绾要走我是来劝说的,可这侍卫如此行为。”姨母先开口倒打一耙的指责是秦川目无尊长。梁承扭头看了他一眼移步至穆绾身后。 未完待续…… 第8章 重新考虑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是该回去啦。”叹口气携穆绾向穆全辞行。 目送人全都远去,怒甩衣袖瞪了穆梦一眼便转身回到厅堂。那妾室牵着穆梦停在穆全穆全,很是不满道:“哼,我好心招待没能得人家贵眼赏识,反倒被指责了一顿。”坐到一旁木椅上,抬手模棱两可的理一下。 半途中,穆绾迟迟对父亲已有妾室的事情难以接受,那小妾的女儿都和穆昱年龄相仿,怕是穆全早早在外有了情缘。 母亲病倒不许人探望,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穆榕在镇国公府过得也一般,穆昱刚进宫中军营没多久站不住脚跟,他们知道了反而是给他们添乱。 可自己也才刚出嫁什么都不懂不清楚,又得了这消息更是忧心忡忡。 马车停在乾坤殿外,下人禀报徐元旬已等候多时梁承便随便叮嘱几句便去会面。雨笙随穆绾回到偏殿内,为她捏肩捶腿。 移步至西南角的文岘殿,徐元旬正在饮茶。“徐御史若喜欢这茶,回头我命人送您些。”梁承提衣踏槛而入。 婢女们纷纷识趣退下,独留秦川一人在门旁看守。 起身作揖向梁承问好,示意后重新坐下。“芜州刺史前日刚收到一批货,虽未缺斤少两但在里面搜刮出金豆。”眼睛深邃不乏威色。 能想到藏金豆而非成型器物,并安然无恙运送至芜州,检验马车行驶人员的侍卫和护送队伍的官臣都有嫌疑。 真查起来定会引起波动,再到那时幕后之人早已逃之夭夭。 “我让他们再留意一段日子。”梁承扶额面露难色。“衢州是时候该去访问一番了。”徐元旬轻吹茶水,热气亲肤。 梁承点头表示会派人与衢州刺史会面,尽量避开闲杂人等。 如今正是需要得陛下认可信任的时候,徐元旬从五年前便跟随梁承为他出谋划策,学会争锋对人逢迎,徐元旬是除了陛下和惠妃唯一一个对他真心实意的人。 凡提有建议会尽量采纳。“殿下,皇子妃什么都不懂更不知,穆全为人苛刻怕很少将政事讲于内宅。”徐元旬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一时语塞,眸色微亮侧撑额穴。“…我会重新考虑。”见他承诺便放心点头。 送徐元旬离行后,移身至偏殿。示意雨笙退下,凑近正在小憩的穆绾。轻手轻脚的转到她面前,俯身为其拂去耳边碎发。 回忆大婚当日对穆绾的承诺,开始动摇起初是不是真不该利用她? 正愣神之际,穆绾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既惊诧梁承怎么出现在这里,两人又如此贴近。二者所带有的气息交缠,直逼耳目。 梁承后撤扭头避开她的视线,耳根微红余光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偷睨小榻上的少女。“殿下…何时来的怎么不叫人告知臣妾一声。”穆绾娇羞的整理衣裳准备下榻。 清理嗓音,尽量让自己表现正常点。“对不起,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件事?”顺势坐至木凳上。穆绾点头等他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我对银耳过敏的?”梁承记得从来没告诉过别人这个事情。“第一次见面,殿下喝了惠妃娘娘的银耳排骨汤。”穆绾含笑应答,梁承记性好似也没还没自己好呢。 闻言,梁承沉默不语静静的盯着面前的人。见他这般模样还以为是生气了,便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殿下莫要恼怒,我只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会履行诺言,让你与本皇子同享尊崇,受该有的敬仰无人敢辱没你。”话落屋内瞬间寂静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梁承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穆绾沉首有意避开他的目光,腰间的玉佩函幽育明。“殿下还是如往日待我就好。”少女侧身添香。 少年攥紧衣衫不解她到底是何感想,只能呆呆地盯着她的身影。“殿下好似还未…送臣妾新婚礼物……”合上香炉盖稍为羞怯的向他索要东西。 闻言,梁承手慢慢的松懈开,随即嘴角挂笑道:“先前是我不对,东西过几日便会送来。”见他态度诚恳也不再多说什么。 忽然忆起今早的情形,试探性的询问穆绾:“岳父的事需不需要我帮你查查?”对面的人摇了摇头蹙眉道:“如今我只担心母亲情况如何,当时探望却被拦住告诫不许人进出。”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满满的无奈。 “我让秦川派人暗探若岳母情况不好,再接到宫中照料。”梁承出言安慰她莫要多想。“二嫂!”梁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两人移步到门前正好迎上来人。 “二哥,二嫂。”梁祢和梁灏向他们作揖行礼。“梁祢你又带四弟瞎逛什么。”梁承双手抱胸颇感无语。 由于经常来乾坤殿‘骚扰’梁承,被教训已经是家常便饭,但这次梁祢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什么叫瞎逛,我们特意来陪二嫂消遣的。”于是笑眯眯的凑到穆绾身旁挽住她的胳膊。 还真让人头痛啊。“殿下,不好了陛下刚召见大皇子前去养心殿议事,还有几位大臣。”秦川急匆匆地赶至偏殿院中,告知方才得知的消息。 话落,梁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张函和孙数也在?”声音压低了几分。“是,在大皇子去时就已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秦川自然不敢说错其中的细节,一一向他道明。 半刻后梁承才开口:“你先退下吧。”眉目愈发紧蹙。“怎么啦?”瞧秦川离开心中预感不对便轻声询问。“…无事,你们先聊我得出去一趟。”交代完话梁承便快步离开宫殿。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二嫂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梁祢意味深长的拉起穆绾往外走。“啊?什么地方?”被强制性的拽去,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梁灏也卖关子表示待会儿就知道啦。两人就这么的带她绕来绕去许久,终于抵达目的地。 抬头发现是皇宫重地—玄甲营。见此穆绾扭头就要逃走,但被梁祢和梁灏给架进去。 穆绾惶恐连连劝他们一同离开,可梁祢以十足的把握表示没关系的。于是三人进到一处营屋,里面倒放满了消遣的稀罕玩意。 既然进来了贸然出去指定不行,只能秉承着来都来了。 “张秦,我们带二嫂来了给钱吧。”梁祢坐在木椅上抬手自信满满。与此同时,从屏风后面钻出一人正是上次御花园遇见的张秦。 对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莞尔。“见过二皇子妃。”张秦将腰间的配饰卸下后向她作揖。“只有这玉佩。”顺势放入梁祢手中。 握住端详了几眼又还给了他。“还留着这玉呢,待下次我送你个更好的。”眼底含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末将在此谢过永瑞郡主啦。”张秦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处,淡淡一笑。 未完待续…… 第9章 一切安好 张秦顺势坐在空位上,好奇道: “听闻二皇子妃的亲足在宫中任职?”穆绾点头表明穆昱只是在宫中军营训练还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少年。 既在军营说不定能碰到呢。梁祢瞬间来了精神双手托腮,眨着亮眼看向她。“不如我们碰碰运气。”梁灏虽未表态却也并没有多嘴。 这么一想,确实想见见穆昱训练的样子,往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总是冷脸。于是应了下来,跟张秦避开大家重点训练地,绕到射箭场。 寻觅了一圈,终于瞥见那熟悉的身影。他身周并无他人致使他的气息更稳定些,穆昱身着干练军衣,高举木弓拔箭远射,眉目微蹙倒真与平日有些不同。 练完准备收拾残地,穆绾过去帮忙捡拾地上散落的箭支,发现有人帮忙刚要开口答谢结果抬眸间竟是穆绾。 “二姐!”立马将东西接过放在木桶里,抬手要抱住但还是停住。穆绾却直接抱住他钻入怀中。“让二姐抱一会儿吧。”穆绾将头别至他胸口间,心有千言万语可现在她只想抱他一下。 “二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说时扭头发现后面还有几人站着,便与穆绾拉开距离。“是广平王带我来的,放心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察觉他的心思轻声解释。 “你就是二嫂的弟弟?”梁祢双手抱胸凑近打量面前的少年。穆昱点头向他们行礼问好。“穆兄看起来似与二嫂相差不多。”梁灏略显苍白的脸也有了一丝笑意。 听穆绾解释他们就差了三月而已,平日里穆昱总像个兄长一样护着她和长姐。 闻言,梁祢心生羡慕直言道:“真好,你们一定很幸福吧。”依偎在穆绾怀中,袒露自己的小心思。 梁祢无兄无妹,一人独自生活在宫中,从小陪着她的只有几个贴身嬷嬷和婢子,等到大一些才结识了张秦和梁灏他们。所以很羡慕他们关系如此亲密。 几人回到原来的屋子,穆绾掏出绣帕想为穆昱擦汗,可穆昱表示大男子汉流血都不怕又怎会怕这点汗。 张秦由于要去场地训练士兵只得提前离开,但临走时命人备了膳食以防他们饿了肚子。 “二姐近日过得可还顺心?”穆昱虽然很担心她不习惯,但碍于旁边有人只能以简单慰问。“一切安好。”穆绾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默默沉首,眼含秋水。 父亲的事情究竟要不要如实告知穆昱?可一旦得知怕会怒气上头去寻个明白,万一父亲不顾亲情才真的完啦。 梁祢喝着热茶与梁灏谈笑甚欢,穆昱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在穆绾手心,依旧唇角微扬道:“这玉佩是我今日出宫时挑中的,穷途末路时可以一用。”原本是想让她反赠给梁承,哪怕是假意至少也不会亏待了她,但细细想来倒不如直接给穆绾,遇到困难还能卖掉傍身用。 亲人就是毫无保留的爱,毫无缘由的心疼,因为他们可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声响。“请问二皇子妃可在?”侍卫叩门扬声询问屋内的人。穆绾听后打开门表示自己就是要找的人,反问对方来意。 原是梁承派秦川一路寻到此处,现要护送她回去。穆绾不舍与穆昱分别,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下次见面已不知要等上多久。 屋内的梁灏移步至穆绾身旁,挥手示意让侍卫先退下等候。“二哥也是出于担心,日后我和梁祢再带二嫂出来消遣如何?”梁灏声音很轻,给人安心的感觉。 既然梁灏都给了承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昱儿,好好照顾自己别只顾训练不吃饭,不休息…二姐什么都不缺也没受到苛待,待闲时定会再来。”穆绾转身拉起穆昱的手轻轻抚摸,双手早因训练而摩出厚茧,不像那些有钱富家子弟般细腻光滑,甚至还有新划出的伤口。 摸着这些痕迹,心中滋味难耐不敢想穆昱背地里偷偷吃了多少苦。 最后寒暄几句,几人移身到军营外,秦川早已等候多时。“皇子妃,属下送您回寝宫。”秦川向穆绾等人作揖,视线落在她身上。 刚抬步准备与秦川离开,忽然顿住脚步拉起穆昱避开他们。 “昱儿,父亲虽严苛但对你是用心的,日后成功莫要心高气傲,做好自己便可。”穆绾的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她的嘱托。 由于不能耽搁太久,匆匆结束话题随秦川返回乾坤殿。目送穆绾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攥紧拳头。 至于梁祢和梁灏等张秦空闲聊了没多久也告辞回寝宫。 半刻后,秦川怀揣佩剑站在屋外。穆绾坐在屏风背面静心等待梁承处理完事情。 不知过去多久,天色黯淡,穆绾缓缓睁开眼察觉自己躺在床榻上,撑起身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我叫雨笙给你备了小食先吃些吧。”梁承依旧身处在案台前一动未动,上面早已摞满了簿记和文书,地板散落都是废纸。 大概因为刚睡醒还不饿,便摇头下床解释暂时没胃口等梁承休息一起吃。 “秦川,东西给张函和孙数送去。”唤外面等候吩咐多时的秦川进屋,交于他两封信件。收到任务的秦川将东西藏入怀中,一个箭步消失在夜色里。 扭头注意到梁承收拾地上的废纸和案台,便上前把他整理文书放在木架上。“殿下,是如何得知我去玄甲营?”开口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准备好梁承的责骂,但还是不敢想他看过去。 可梁承的反应让她出乎意料。“梁祢三天两头往那跑,放心之前四弟也是这么过来的。”靠近她身边将东西全部放在木架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眼睛浅笑道。 见此,穆绾退步到一旁暗想为何会给她一种慰籍的感觉,他难道不应该生气然后再也不允许自己去吗? 瞧她发愣的样子,便长呼一口气。“不必过于担心,本皇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倚靠木架双手抱胸凑近她脸庞,扬起嘴角打趣道。 果然皇子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若是父亲知道事情经过,势必得例行家法关上个几日以做反省。想到这里再对上梁承的视线,嫣然含羞道:“殿下似与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闻言,梁承倒来了兴致还真想听听别人口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发问对面局促不安的少女。“自带威色,生人勿近。”穆绾当然不敢直说,只能选了个还算可以的形容。 发现梁承一言不发便连忙找补道:“如今相处下来才知道殿下原来这般随和,对至亲挚友都如此真诚。”梁承轻轻挑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 待穆绾看清发现是个饰品。“新婚贺礼第一次做,夫人莫要嫌弃。”语罢,抬手帮她插在发髻上,替她理了理额间碎发。 第10章 冷眼相待 听到梁承对自己的称呼,瞬间面红耳赤并垂眸,攥住衣裙边角。“夫人还真容易害羞呢~”梁承用指腹轻轻摩搓穆绾的脸颊,按捺不住的挑逗她。 见状,穆绾露出嗔怒的样子,小声反驳道:“才没有,明明是殿下……”但脸上的红晕实在在的出卖了她。“那夫人跟夫君用晚膳吧。”说罢,拉起穆绾往外走。 做的不多就几个常吃的菜肴,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吃的差不多,嬷嬷和婢子将东西收拾送回御膳房。 又各自饮了杯茶漱口,穆绾本想到殿院里透透气再回去就寝。“明日,我要上朝不能陪你去母妃请安了。”梁承放下玉杯,抬头向她解释。 也罢,请安不过一个形式。穆绾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不必为她担心。“如若母妃为难便说是我的主意。”梁承回忆起第一次请安,惠妃故意刁难穆绾的画面。 话落,秦川大步流星的闯到两人面前行礼,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不好的事情。穆绾识趣准备退出去,但梁承却示意秦川直言无需避讳。 “孙数死了,属下秘密送完张函的信件,刚去孙数府中发现他已无气息。”秦川将目睹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告知梁承。“猜到了。”梁承听后并未表露出太大的情绪。 显然是在梁承的意料之中的事。“张函要派人暗中保护吗?”秦川预感会出场大事。“自会有人,从明日起盯紧那几个盐运使,如若有动作立即汇报给我。”知道他的意思,但眼前先将最要紧的事办好。 接到命令后秦川便告辞退下。“殿下,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穆绾始料未及秦川会说有人死了。“近日衢州和芜州两位刺史赶至京城上奏盐运一案,刚才秦川所说的孙数便是芜州刺史。”梁承没有选择隐瞒还很耐心的为她讲明情况。 衢州,是盐源胜地多以炼盐制盐为生。芜州,地势偏僻常旱炎热,物资较为匮乏,常年受衢州接济尤在盐货上,上月从衢州泥宏县开始运送的一批盐货在前不久被山匪拦截遗失十斤有余。 抵达芜州时已所剩无几,孙数继任来及其重视盐运经此事便与衢州刺史张函达成共识赶至京城向陛下告明经过,以防小人暗箱操作。 可刚到京城不到一日,孙数莫名死了。幕后之人定是早已盯向了他们行踪,只是现在才动手不过因为在宫中人多眼杂,更何况天子脚下谁敢明目张胆杀人放火。 今早秦川来报梁骁也被陛下叫去,当时失态紧急临时命梁骁查明此案,期限三月。不能再继续让歹人横行霸道,还衢州和芜州百姓安宁。 虽未涉及过朝中事情,但听梁承所说顿感后颈发凉一颤。“既是反复作案,那么久了为何现在才想到来京中上奏?”穆绾撤回原本迈出的步子问出心中困惑。 “若是山匪上山围剿即可,可若是有人故意阻碍就不是一两句能解决的。”梁承似笑非笑的目视外面的朦胧夜色。 屋内寂静半刻不到,穆绾抿了抿嘴面露愁苦转身往外走去。梁承没有询问瞥睨了一眼跟上前,两人站在檐下仰望着漫天星辰。 月光洒落在殿院的碎石上。“之前早有听闻芜州百姓不好过,如今在物资上颇受苛待…希望大皇子能早日结案还他们太平。”穆绾不禁长叹为芜州百姓祈愿。 “会的。”梁承扭头盯着她淡淡一笑。 夜中微风下起绵绵细雨,穆绾的寝殿依旧摇曳着通明的烛灯。 次日卯时,梁承已去上朝。穆绾洗漱梳妆完便携雨笙前去琴芸殿向惠妃请安。刚到殿外发现有撵轿搁置,命人通报的时候偷睨了一眼发现是嘉妃的撵轿,恰巧嬷嬷唤她进去。 寝宫内依旧弥漫着沉香气息,穆绾向惠妃行肃拜礼又斜身向坐于一旁品茶的嘉妃行礼,紧接着为惠妃献茶。一切都忙完才敢打量嘉妃的身形样貌。 皮肤白皙面容要比惠妃看起来年轻些,应该小上一两岁,包髻侧边的金丝花漆钗尤为显眼。“你就是穆绾?”嘉妃放下茶杯侧目而视面前身形单薄的穆绾。 还不等人开口,嘉妃瘪嘴略显不解道:“我先前给你找的哪一个不好,偏偏选了个……”说时还有意无意白了穆绾一眼。“陛下的想法谁又能预料,既入主乾坤殿便安分守己别妄想整些歪门邪道。”惠妃挺了挺身子警告穆绾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妾谨记母妃教诲。”穆绾坦然自若的样子倒让两人有些拿捏不住。“承哥平日冷言冷语你可得好生哄着,不然好儿郎早跑在外头喽。”惠妃用银叉挑起一个葡萄塞入嘴中,浓郁的酸甜味在里面散开。 过了半个钟头才放她离开,说是让穆绾消遣不过是故意凉她在侧给下马威。 出殿一瞬,穆绾扶着柱子揉捏已然发僵发麻的腿。“皇子妃,先找个地休息一下吧。”雨笙搀扶她的胳膊尤为心疼。 这次穆绾没有拒绝点头跟雨笙移步至御花园的凉亭,腿没那么难受了便让雨笙陪自己闲逛赏花。 蝴蝶双飞,花开正艳。今日的曦光也不怎么炎热。“昱儿的护腕又磨破了。”穆绾微侧身体用手轻触花瓣。“小少爷一心钻于训练,哪会顾得上这种细微之事。”雨笙清楚穆绾这是又心疼了,便打趣想让她笑一笑。 收起手径直往前迈步。“阿弟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穆绾既希望他能有所察觉但又不希望那么早知道。“老爷的事…皇子妃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或许该看清呢?”雨笙百感交集的劝慰她放下这件心事。 可穆绾怎不想放下,一想到那妾室和穆梦的模样就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烧。 幼时,自己有一次偷偷跑出去和钱桐楚玩,结果被穆全意外发现,硬生生的将自己强拽回府执行家法,那是穆绾第一次知道原来家法那么重那么狠,可就是这样的惩罚穆榕承受了不下十次。 可穆梦不一样,旁人一眼便能发现她皮肤白皙光滑完全没有干过重活,更别提忍受惩罚。想到这里穆绾咬牙强忍怒意,对穆全满是恨意。 “所有人都以为穆家女子都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好无理由捏上一番,但他们都忘了兔子在受伤的时候会将疼痛全部忍下。”猛地抬眸直视那朵开的及其夺目艳丽的芍药。 既是穆全不顾亲情在先,那自己也没有理由在挽留所谓的虚情假意,雨笙说的何尝不是她一直在纠结却不敢做的事实呢。 再继续自欺欺人最终自己只会追悔莫及,倒不如来个痛快。“备马车,我要去镇国公府。”穆绾收起原来的伤色神情骤变,犀利发狠让人畏惧。 一个时辰过去,马车渐渐放慢速度直至完全停下,穆绾端坐在马车内知道已到目的地,万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她不后悔。 未完待续…… 第11章 可笑至极 在雨笙搀扶下来的府门前,守卫两人用剑鞘以做拦挡。“姑娘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镇国公府所谓何事?”左侧的男子先一步开口询问。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