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之续之》 第1章 第 1 章 结之续是个单亲家庭,母亲去世后,他跟着父亲在一起生活。 被噩梦惊醒的结之续从床上坐起,他走到镜子前,摸了摸脸,出了门。 靠在花坛旁的自行车比较破旧,但至少能骑。 每次结之续的父亲一喝醉酒就发酒疯,责怪他的母亲,说他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骑的就是那辆自行车。 结之续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父亲怪的不全是他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怪的是结之续母亲没有带着他一起走。 现在结之续的母亲也去世了,他的父亲喝醉了酒也没处撒气了,这对结之续而言也是件好事。 晚上的温度较低,风吹动着结之续单薄的外套。 结之续骑行一段路,把车子停靠在一棵树旁,他把最后一个扣子解去,外套放在树下的石台上,坐了上去。 被风吹动着的树叶落到了结之续的大腿上,眼睛透过拿在手上树叶的小洞,发现对面地上有一只黑灰色的小猫。 树叶被扔到一边,结之续穿起外套走了过去,他伸手刚想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马路中间就裂开了一条缝,小猫迅速跑开。结之续不平稳地站在那,裂缝很快变大,结之续坠落到黑漆漆的下面。 没过一会,马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黑色的小猫也跑没了踪影,树下的自行车跟随着刚才的动静一并消失。 弦笛卡扒开草丛,寻找刚刚射杀下的猎物,猫耳鹰。弦笛卡把猫耳鹰绑在腰上,准备回村,一脚踩到了结之续的手。 结之续吃痛准备起身,弦笛卡误以为是敌人,拿弓箭的靶子打了下去,把地上的结之续打晕了过去。 结之续就这样被弦笛卡拖着带回了村。 村子周围的地面是硬邦邦的黄土,外围被枯树环绕,村子里面却绿叶成荫。 结之续从床上醒来,打开门,看到一位健壮的男人正在清洗着手中的猫耳鹰。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结之续问道。 弦笛卡看了一眼说道:“我叫弦笛卡,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是被我从村子外捡回来的。”说完,弦笛卡把猫耳鹰放进盘里。 结之续看着那东西只觉得恶心,“你手里拿着什么鬼,恶心死了。” 弦笛卡进了屋子,把猫耳鹰放到了桌子上。 “坐吧,还有手不要一直抓后背,这里可没有二次药。”弦笛卡提醒着。 坐下后,结之续好奇的问道:“你整天就吃这玩意?” 弦笛卡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别看长的漂亮,这东西可是有毒。我要是吃了还能活到现在?” 结之续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说道:“那你要这东西干嘛?” “晚点自然知道。”弦笛卡起身,招呼结之续跟上:“我带你在村子里熟悉一下。” 村镇上屋子基本一样,用木头、石头与竹子建造成。 结之续看到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抓有一只猫耳鹰,心生疑惑:“弦笛卡,你们每个人手上抓的这动物叫什么?” “猫耳鹰。”弦笛卡不想被过多追问继续说道:“我们村子本来很正常,后来这东西出现一切都变了。从我记事起,好几年了。” “我们到了。”弦笛卡说完便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较大杵着拐杖的老头。 “弦笛卡来了,快进来坐。” “好的,爷爷。” 弦笛卡对结之续介绍道:“这是我们村村长 。” “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坐下后老头询问着结之续。 “爷爷,我叫结之续,二十岁了。” 老头笑着说道:“笛卡,看你拖回来的媳妇,比你小五岁,养着吧。” 结之续摸了摸背后,看向弦笛卡说道:“我原来是被你拖回来的?!” 弦笛卡眼神躲闪,快速说道:“爷爷别胡说,我们有事先走了。” “行,对你媳妇好点。” 结之续挣脱弦笛卡的手说道:“不要拉我,弦笛卡。我是男的,不是女的。” 弦笛卡急忙向他解释:“我们村长眼睛不好,别信他说的话。” “信你个鬼!”结之续说了一句熟套的气话,跑开了。 弦笛卡准备追上去,被赶来找村长的弦论拦到。 弦论开口问道:“弦笛卡,你怎么在这?” 弦笛卡手指弹向弦论的脑门说道:“又没大没小,应该叫哥哥。” “知道了,哥。厌叔叫我来找爷爷,说是那可怕的东西又来了。” 弦笛卡摸了摸弦论的头:“我先去把那个外乡人找回来,回头就去找你。” “好的,哥。” 结之续不知不觉跑到了村后外线的树林边缘。 “这村子好奇怪,树都长这么密集。” 结之续好奇的看来看去。 后面的弦笛卡追了过来,叫道:“你快过来,别靠近那。” “为什么?” 只见树林中探出来了一个绿色刺边的脑袋,那怪物张开嘴巴,口中的液体流出落到了结之续的肩膀上。 结之续慢慢抬起头向上看去,“卧槽,食人花?!”惊完,快速跑回到弦笛卡身边。 弦笛卡稍作休息,抬头看到结之续已经瞬移到了他的面前。 “你刚刚叫它什么?食人花?”弦笛卡问道。 结之续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 “啊?”弦笛卡没听过这么奇怪的称呼解释道:“它叫铁花,这怪物本来是我们这很稀有难得的救命植物。” “咦——长的这么丑,还救人?吃人还差不多。”结之续一脸嫌弃。 “记得距离要远点,它的脖子有限制。”弦笛卡说完,一阵风快速通过,站在面前的结之续已经跑远。 “不是你……”弦笛卡已经被结之续搞得气喘吁吁。 结之续脚步放慢后发现前面还在处理猫耳鹰的村民都不见了,家里的门窗紧闭着,门口更是一致倒挂上了猫耳鹰。 “弦笛卡,他们人呢?”结之续问道。 “在家里。” “你们都这么早休息的?” “不是。今天情况特殊,先回家,在给你解释。” 结之续紧跟着弦笛卡的脚步。 树林边缘又长出了一棵树,树根越过了那条线。 弦笛卡的弟弟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弦论在半黑的天空下看到了那道身影。 “哥哥。” 那人步伐轻盈,越靠近他开始变的扭曲,弦论快步停下:“哥哥?你不是哥哥。” 那人速度加快,弦论转头向家跑去,在前一秒弦论关上了门,那人趴在门上猛烈的敲击着,过了一会那声音消失了,弦论以为那怪物走了,抬头发现窗户没关。怪物从外面伸进长且粗壮的触手试图翻窗进来,弦论眼见不好对付,把门打开跑了出去,门口吊着的猫耳鹰顺手拿走。 结之续与弦笛卡在转角路口停了下来,一群怪物正在进食,他们沿靠墙面放轻了脚步。 结之续小声说道:“它们在干嘛?” “在吃人。” “……” 结之续有点反胃,捂住了嘴巴。 “最好别出声,要不然我们都会死。”弦笛卡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等弦笛卡回答,结之续看向对面,用手指道:“看,那边跑过来一个小孩。” 弦笛卡看向那边轻声叫道:“弟弟,别过来。” “弟弟?你弟弟多大?” “十八。” “十八这么矮,还好我比他高。” “……看看你多大,还好意思比。” 结之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十七。” “你不是说你二十吗?” “那是骗你们用的,在这陌生的地方我哪敢太相信。不过你弟弟该怎么办?” 弦笛卡说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出来,除非家里也不安全。跑吧。” “你弟弟不要了?” “不用管他,他比我们安全。” 结之续有点佩服弦笛卡说出的话,“行,反正又不是我弟。” 弦论跑到路中间看到远去的人影,“不是你们怎么跑了?我又不吃人。” 听到右边有动静,弦论看去与怪物的视线对上,撒腿就跑。 “厌叔没跟我说,这还有吃人的怪物啊!!哥哥——” “弦笛卡你弟弟叫你了。”结之续说道。 “他不知道那是我,瞎叫。” “……” 夜幕降临怪物逐渐增加,屋外的猫耳鹰散发出恶臭的味道,扩散到空气当中。 第2章 第 2 章 结之续捏着鼻子说道:“弦笛卡,空气怎么变臭了?扇都扇不开。” “猫耳鹰腐臭的气味。”弦笛卡说道。 结之续有点惊讶说道:“散发的这么快?” “嗯。” 村子里每到晚上空气中弥漫着这种气味在弦笛卡来看也是见怪不怪,只是今晚的比之前的要重了些许。 “就算是它死去发出的气味也不要去闻。”说着,弦笛卡从斜挎在身上的布袋中拿出一种植物做成的东西递给了结之续。 “拿着捂住鼻子。” “这是什么?”结之续说道。 弦笛卡捂住鼻子说道:“不想中毒就跟我一样。” “行吧。”结之续接过照做。“这酒的味道好重!” “快点走吧,去村长那。” 他们到了那以后,门是打开的,屋子里落下了村长的眼镜与拐杖。 “村长人呢?”结之续问道。 “爷爷的眼镜是碎的。” “所以是被怪物抓走了吗?” “不。这里没有发生打斗的痕迹。” 弦笛卡从地上捡起爷爷破旧的眼镜放进包中,把拐杖给了结之续。 “拿着可以防身。” 弦笛卡的弟弟不久绕开了怪物追了过来。 弦论怒骂道:“弦笛卡你个王八蛋!还真的是你。哥哥。” 弦论哭唧唧的跑了过去抱住了弦笛卡的腰说道:“我差点被怪物给吃了。” “行了,别装了。” 弦论鼓起腮帮子,撇过脸,“哼,哥你真无情。” 弦论看了一眼弦笛卡旁边的人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外乡人?” “嗯,对。” 三人聚到一起后互相了解事情,弦论提出去找厌叔,厌战。去他的住处要往回走绕过刚刚那条路。 “哥我刚跑过来太累了,走不动,你背我。”弦论说道。 “把手上的猫耳鹰扔了。”弦笛卡说道。 “好。” 弦论在弦笛卡的背上一脸得意,朝结之续了个鬼脸。 十一点多凉风吹过结之续的脖颈让他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掐了掐手,传来的痛感让他认清了现实。 “弦笛卡,你们现在哪年呀?”结之续问道。 弦笛卡疑惑道:“年是什么?” “就是时间。” “我们这没有时间。” “那你们困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结之续追问道。 “很简单,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看那是什么!”弦论抬手指去。 弦笛卡把弦论放了下来小声说道:“小声点。” 他们躲在角落观察着,结之续道:“这又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 俩兄弟异口同声道:“什么角色?” “呃,没什么。”结之续快速转移话题说道:“那好像是个人。” 结之续准备出去打招呼被弦论给绊倒,“别出去,不想活了?那不是人!”弦论说道。 “不是人?” “我前面就遇到它了,扮成哥哥的样子,它速度非常快。” 结之续问道:“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弦论认真说道:“关门,开门,关门跑。” “……” “所以那东西在你家门口?”结之续说道。 “对。” “那我们现在要跑吗?弦笛卡。”结之续说道。 弦笛卡看着那怪物摸着下巴说道:“不清楚,这怪物我没见过。” 转个头的功夫,那怪物就瞬移到弦笛卡的面前。跟怪物对视的弦笛卡认真看着那双眼睛,一身冷汗对后面俩人说道:“快跑。” 怪物看着弦笛卡流出了口水,此时后面二人已经跑远。 “那怪物好喜欢你哥哥。”结之续边跑边说。 弦论点头评价:“我也是这么觉得。” “你们两个……” 弦笛卡引导怪物跑去了另一边,弦论跟结之续向厌战家的方向跑去。厌战家的门也是开着的,屋子里面只有防身物品和食物。 弦论跑了进去转了一圈,说道:“不在家。要不然我们去别家看下。” “分开来更快。” “好。” 结之续和弦论来到这边的最后一家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们都消失了。”结之续说道。 弦论想了想说道:“我哥比我厉害,先去把我哥找回来。” 弦笛卡躲进了一间不常用的屋子,这屋子比其它的狭窄了很多,那怪物把身体缩小用力的挤进去。弦笛卡在墙上找另外的出口脚底踩到了板上的机关,一个地下出口显示出来,弦笛卡掉了下去,机关自动关上,进来的怪物只能在那块铁板上锤打着。 弦论这边回到了那个转角处,还是原来那群怪物,幸运的是那群怪物已经吃饱了。 他们等怪物睡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头怪物的尾巴一扫,被吃剩散发着血腥味的骨头架子送到了他们面前。 结之续捂住弦论嘴巴说道:“别叫。” 弦论拿开结之续的手说道:“切。你自己害怕,又不是我害怕。” “绕过去。”弦论说道。 到对面后,结之续看着那骨架问道:“这人知道是谁吗?” 弦论被问的哑口无言,“这就剩骨头的架子你看得出来?真是佩服你了。” “你们这每天晚上都这样吗?” “不是。” 天色已经全暗,几乎看不见路。 “弦论别走了,路都看不见了。”结之续说道。 “你拉着我,我看得见。” “你确定?” “嗯。” 走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放祖先神位的地方。 “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结之续说道。 “你能看见了?” “只能看的到一些,这里应该很大吧。” “放死人牌位的能不大。”弦论吓呼结之续道:“你说你的在上面,会不会很好?” “滚。” 这放牌位的地方就单独一间,没有其余的。 弦论说道:“我去找一下这屋里有没有蜡烛。你站在原地,别动。” 屋内没有厚度的灰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打扫。屋子有些破损,下雨时会漏雨,雕像上的手中有着浅浅脏水。 “找到了没?”结之续说完,弦论点起了火。 “找到了,过来吧。” 火光亮起时,屋里台上和台下周围的牌位都显示了出来。 结之续尽收眼底,“弦论,你这村子里死了这么多人。” “不是,我们村里没有埳室。” “这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不知道。” “那你还进来,不怕有怪物?” “好奇呗。”弦论四处张望的摸索了一会儿说道:“这神像背面是空的。” “我来看看。”结之续走了过去。 弦论问:“看出什么了?” “我脚蹲麻了…” “……” 被照明的门口闪过一道人影。 “谁?” 结之续骂道:“谁你个头啊,吓我一跳。” “外面有个人,跑了。” “我怎么没看到,瞎叫。” 屋子外的怪物被刚才的叫声吸引了过来。 “爱信不信。” 像狗一样的怪物出现在了门外,“弦论别动,门外有怪物。”结之续小声说道。 弦论拉着结之续小跑,撞开了雕像的背面跳了下去。 “你有病呀,弦论。啊——好高——” 声音消失在了洞口,怪物在上面看了一眼没有跟着跳下去,转身离开了。 “喂。你俩醒醒。”弦笛卡拍了拍俩人脸叫道。 弦论看见是哥哥一把抱住了他脖子,“弦笛卡你怎么才来,我差点死了。” “别胡说八道。”弦笛卡抱起弦论看了一眼醒来的结之续说道:“我们快点找出去的路。” “脑袋怎么这么痛。”结之续扶着头看了一下掉下来的上方,“还好没死。” “哥,你怎么在这?”弦论说道。 “跟你们一样,我从后面几个门走出来看到你们躺在这。这里容易迷路我们还是小心点。” “好的,哥。” 这里像是以前贵人住的地方,地壳的变动沉到了下面,无法居住才不得已搬离了这座华丽的宫殿。 结之续想着要是这个在他们那,现实世界被发现肯定是一个重大事件。 “结之续发什么呆,快点跟上。”弦笛卡说道。 “哦,好的。” 不知不觉他们好像走过很多遍这个地方,旁边石柱子上雕刻的花纹很清晰,长着尾巴的老鹰跟猫耳鹰相差无几。 “哥,放我下来吧。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结之续指了指上面用铁设计成的屋顶说道:“看上面展露出来的铁,这应该是用铁做成的牢笼。” “这么好看的地方居然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弦论怒气的跑到一边对着柱子骂。 “会有出口的,我们找找。”弦笛卡拉起弦论抱了起来,“阿论这么久没休息了,在哥哥怀里睡一下,醒了我们就出去了。” “我们换个方向走。”结之续说道。 “看这有一幅画,很像是我跟你弟弟从上面掉下来的地方,埳室。我们看到的是跪下的石头人,而这上面画的是活人。” 弦笛卡拨开画旁边的藤蔓手指触碰了一下,画像是有灵魂一样把他们吸了进去。进去之后不是结之续口中像埳室一样的地方,而是街道的树林。 “什么鬼世界,玩灵异呢?” “结之续,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点走吧。应该穿过树林我们就出去了。” 树林外中央是一座废弃工厂,工民得穿着朴素,他们的脚是石头包裹形成能滑动的轮子,更便于他们搬货行驶。工厂的结构是用四个铁棍做成的支撑点,门口是人体皮肤一样的滑坡道。 第3章 第 3 章 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们把反向抬起的头转了过去。弦笛卡发现这些人动作缓慢但听觉很厉害,把手中的弟弟交给了结之续后,他向工厂走去。 “帮我照顾他,我去看下情况。” 那些人用渴望的眼睛看了一眼走来的弦笛卡便继续搬运手中的物品,正方形的石头盒里面装着形状各异的瓶罐。 弦笛卡拍了其中一人的肩问道:“您好,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些路过这里的村民?” 那人扭过头来跟提线木偶一样断断续续的说:“没,有。” 他的眼睛灰黑色,眼珠子像是石头做成的弹珠。那人把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身体颤抖的用手扣出眼珠子朝弦笛卡扔去,像是下达命令,其它人也跟着那个人扣出眼睛扔了出去。 工厂感知没有继续运行,失去了平衡,舌头一样的滑坡板道带着所有工人缩了回去,弦笛卡也被拉到了其中。 结之续想跑过去帮助弦笛卡被后面的树枝勾住,没有洞口的树像是有意识,树枝变成人的手在身上拉扯开了一个口子,挣脱不了的结之续在最后一刻弯下腰把弦论放在了地上。 树钻进地下没了踪迹,结之续生死未卜,未知世界的危险还在靠近。 弦笛卡拿出包里的刀朝墙面划去,内壁较薄,很容易出来。被伤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叫声,怪物伸出触手包裹住工人控制他们往深处走去,成为缝合伤口的药物。 “弦论你怎么躺在地上?”弦笛卡叫醒弦论询问,“结之续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不知道啊。” 工厂怪物释放诱导素覆盖森林引诱物种。 弦论捡起地上的拐杖说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不安全我们去外围或许可以找到他。” 走出林子外围的兄弟俩再往后看去,比树高大的工厂已经消失不见。凌晨三点左右他们终于看到了村镇,村口有一个人朝他们招手,很是热情。 “哥,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大老远就看见那个人朝我们招手,好像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走近后才看清,朝他们招手的不是真正的人,只是用石头雕刻成的。 “这五官刻的好精致,有点眼熟。”弦笛卡说着上手抚摸了一下那石像的脸颊。 “哥,我们进去吧,走了这么远的路好累。” 石像抬起的手垂了下去,转动身体朝他们走去的村里看去,泪水湿了脸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再看去那二人已经走远。 石头雕刻成的石头人坐在地上摆弄着手中的瓶罐,他的旁边有许多不全但都完整的。往里一路上,每家门口都有石像,有大人陪着孩子,伴侣;他们面部都有统一的笑容,除了这些,还有路上的街道站立着行人,这些人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间段。 弦论好奇的从地上拿起一个瓶子观察说道:“哥,这里面装着粉末。” 弦笛卡听了,从弦论手上拿了过来从外往里看去,“这是骨灰。” “啊?骨灰?”听完弦论拍了拍手,生怕鬼魂缠上他。 “嗯。在你那次睡着的时候,我见过跟这相差无几的瓶罐。不过工厂里的和这里的应该没太多关系。” “工厂不会是怪物吧?”弦论问道。 弦笛卡点头说道:“是的。操控人的工厂怪物。” 弦论在那路上走动着,从这走到那头,经过每个雕像身边,其中一位母亲面色惊恐的抱着怀里的婴儿,步伐是跑的。从中间一段开始那些人就开始跑,后面没反应过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哥,他们都在往前跑,后面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我们去看看?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那个外乡人。” “好,听你的。” 越往里面走去房子之间的间距就越窄,几条腿的怪物快速从他们身边爬过。 “附近分布的蜘蛛网挡到了大部分去路。”看到前面有阁楼,弦笛卡说:“我们去高处观察路线,在下面一直走不安全。” 弦论拉上弦笛卡的手说道:“好。” 向里走去,阁楼是由旋转楼梯制造成,从楼梯口进去第一层没有空间,直接到第二层,桌子,椅子放倒,再往内侧看是蜘蛛网形成的一个球体。 “哥快看!那里面包裹着一个人!” 周围的线网分布到中间,一个庞大的白色球体悬挂在房梁上。 “这里面包裹的不止一个。”弦笛卡说:“我们到蜘蛛怪的巢窟了。” 弦笛卡走近拿出小刀把连接的线割断,放下来后从中间划开一道口子。 “学着点。”弦笛卡对弦论说道:“这样就不会把蜘蛛怪引来。” “知道了,哥。你自己弄,我可不帮忙。”弦论说完走到一边蹲下玩起椅子里小的。 弦论用手指划开了一个白球,“啊!” 听见弟弟叫了一声,弦笛卡快速过去着急询问:“怎么了?你。” “就是被蜘蛛咬了一口,我看那蜘蛛很小,应该没有毒。” 弦笛卡从口袋拿出东西给弦论包扎好说道:“下次小心点。” “哦。”弦论翻个白眼敷衍回答,又说:“哥,你后面有个熟悉的人,那个外乡人?” 回头看去结之续站在他们身后,看上去像是被拖拽过,衣冠不整。 “结之续你怎么在这?”弦笛卡问道。 “我记得被树妖抓走的,后面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吧?” “就是身体有点不适应,其它没事。” “哥他都没事,干嘛那么关心他。”说着弦论跑了过去把他身上的蜘蛛网搞干净,“都是蜘蛛网,看来那怪物特别喜欢吃人,尤其是你!” 弦笛卡把弦论拉到身边对结之续说:“我们去楼上,外面容易迷路不好走。” “好。” 结之续看了一眼地上被包裹没展露出来的人皮干,又看了眼前面俩人若有所思。 结之续挠了挠头说道:“我记得这个怪物有两个人那么高,你们俩要小心点。” 弦论转过头大声说:“不是你,忘了怎么又知道了?” 弦笛卡自止弦论说话的行为,“怎么又没大没小。” “哥!” “好了,先上去。” 空旷的楼顶有四扇窗户,外面没有阻挡物,从上往下看去可以清晰看见这个村子的分布情况。 “哇好多石头人啊。” “弦论你那么激动干嘛?这些可不能玩。”弦笛卡说道。 结之续趴在窗户上,头探出去观察周边环境说:“要不然我们先下去,蜘蛛怪随时会回来,一直待在这也不安全。” “嗯,刚好我们去找下食物。阿论跟紧点。” 下楼的三人与回来的蜘蛛怪刚好在转角擦过。蜘蛛怪很快发现它的储藏物被人破坏,发出尖锐的叫声,十二条腿迅速交换行动,在阁楼内寻找入侵者的气味。 “那是什么声音?”结之续问道。 弦笛卡说道:“蜘蛛的叫声。它很快就会寻着气味追上来,要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们寻思着去房屋密集点的地方就没事,往里走还是躲不了,蜘蛛怪很快寻气息追了上来。庞大的身体难以进入,它直接撞倒墙体,把范围扩大。 “哥它好丑,好吓人。” “快点跑起来”结之续说:“等你还活着,再嘲讽吧。” 跑出小胡同的路,弦论开心的叫道:“看前面,有人,还是会动的人。” “会动的?”弦笛卡对弦论说:“我们来这挺长时间了,都没见到活人,怎么可能会有。” “真的!” 结之续也挺怀疑的,“你是不是饿眼花了?” 推着小摊子的小女孩发现了跑出来的三人,走了过去。 弦论拉住小女孩的手生怕她跑掉,“我们后面有蜘蛛怪在追我们。” 小女孩朝他们后面看去说:“没有啊。” 三人都再看了一眼,后面没有怪物,被撞坏的墙也没有。难不成都是幻觉? “好奇怪。”弦笛卡把弟弟从小女孩那拉回来问道:“这个村子就你一个人吗?” “我看你们是不是迷路了,要不然先跟我回家?我在慢慢说明。” 结之续觉得不太对劲在弦笛卡耳边轻声说:“死人也可以装活人,看好你弟弟。” “好,那就麻烦你了。”弦笛卡说道。 “不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弦论问道。 “娶依稀。你呢?” “我叫弦论,旁边的是我哥哥,另外那人叫结之续。” “嗯嗯。” 向前左拐走了一会,四人来到了一个小院子,这个屋子比其它的都要整洁的多。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 桌子放在进院子的右前方,左边围栏种着花朵,在靠过去有个秋千椅。 娶依稀端着手中的两盘用花做的糕点走了过去,放在桌子上叫三人来吃,自己也拿上一块,边吃边讲。 “你们来的时候是不是看见很多石头人,他们其实是我们这的传统。” 弦笛卡从口袋拿出瓶子说道:“那门口的瓶子?” 娶依稀不慌的解释道:“坐在门口摆弄着瓶子的人是用石头做的,那瓶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自己亲人的骨灰。” 弦论问道:“那你们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字呀?我们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你们这的村称。” 第4章 古玩镇 “古玩镇。” 村庄开始并不富裕,是娶依稀的哥哥发现了村子地下藏有时代久远的宝贝,后面村民商量以后,统一取了个名字,古董。 生活所需,他们想看古董到别的村庄能不能换取食物。经常往来,交易也好了起来,后来他们村庄形成了一个交易点,总要让别人知道他们村叫什么,后来就有了古玩镇这个称呼。 “古玩镇?”结之续问:“你们村子里面是有古董吗?” 娶依稀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嗯——略有所闻。” “存在古董的村子不应该这么冷清,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庆祝,那次庆祝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吵闹的街道上庆祝着第一次交易的成功。 “富裕的日子没过多久,村子陆续发生了许多怪事,交换来的鸡学猫叫,学人走路,站着下蛋。” “这么恐怖。” “还有,哥哥,我的亲哥哥!娶谎刎,我恨他!”娶依稀很想让那三人知道,她有多恨她的哥哥,边说边用动作描述:“那天他从地窖里出来,眼睛里充满血丝,手上拿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他走了过来,把心脏放在了我的手心,我吓的坐在了地上,我看着比我手还大的心脏,泛着恶心,我咬了下去,我不吃的话,哥哥手里的将是我的心脏。” 娶依稀越说越激动,吓的弦论直接打断:“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暂住你这里吗?” “可以的,跟我来。”娶依稀迅速恢复平静带着他们去往后院。 跟在后面的三人悄咪咪的,“她似乎把我之前问的话题绕开了。”弦笛卡说道:“但愿她真的是活人。” “我这只有一间空房。” “没事,我们三人将就一晚。” “好。”娶依稀用手指去:“往前直走就行,我要去收拾东西,就不陪你们了。” “哥,后院不是挺多空房,她就说一间,真小气。” “有的住就不错,其它放杂物不行?” “结之续,你!” “切。” 弦笛卡说道:“娶依稀的话没有说完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怪你弟弟打断,要不然就知道了。” “那么恶心,鬼都听不下去。”弦论傲娇的说:“你脑子里面肯定结了个三尾虫,断掉后又被接上了。结,之,续。” “好了你俩,回房睡觉吧。” 深夜结之续从床上起来,去了外面。第二天一大早,结之续站在兄弟二人身边,弦论睁眼就给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 弦笛卡被吵醒,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结之续说:“你起来怎么不出声?”见他还没说话,习惯性上手去触碰被弦论挡住。 “哥,我刚看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弦论拿起拐杖轻轻一碰,结之续往后倒去。 “他被榨干血只剩下皮了?!” “不可能。”弦笛卡不相信一具鲜活的人一夜之间就变成树叶那么薄的人皮干。 弦论弯着身子观察:“要是这个不是他,那他去哪了?” 弦笛卡拿着那副人皮去前院找到娶依稀,把那人皮干扔到她眼前。 娶依稀被眼前的人皮吓得,手松开了扫帚。 弦笛卡质问:“你害怕什么?不是你搞的吗?” “不,不是的!”娶依稀慌张的把扫帚捡起回复。 后面慢吞吞跑来的弦论喊道:“哥,我刚看见结之续了。” “那快点去找他。” “不要去。”娶依稀叫住。 弦论说道:“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他。” “你就这么肯定那不是他?” “不是。我清楚记得那次事情稳定之后,一个说是唱戏的戏班子要在我们村子里面开个戏剧院,因为我们也不懂,村长就说他自己去了解一下,晚上村长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隔天那戏班子就搭了一个台,在那上面唱戏,台前放着长椅子,戏是从早上开始唱的,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他们吃完午饭又继续开始唱。” 弦笛卡不耐烦的说道:“停一下。听你讲了这么多和结之续有什么关系?” “皮影戏你们听过没?” “嗯,听过也看过。” “他们可以仿制人的皮。” 弦笛卡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放结之续的皮在屋里?还把他抓走?” “他们在邀请你们,怕你们不去才带走了他。从一开始你们就被盯上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的弦论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想让她解释清楚,触碰的那一瞬间,娶依稀化成了碎叶。 “我们要去戏剧院。”弦笛卡说道。 “哥,那人就那么重要吗?” “除了他,还有村长,厌叔和其他村民,我们都要救。” “哥我都听你的。” “嗯。” 穿过小胡同,他们在村后一片稻田中央看到了,那八音盒形状的戏剧院。戏剧院的门槛潮湿被霉菌覆盖,空气中夹杂着充满灰尘的孢子,还透露些其它**物质的气味。 弦论说道:“他们怎么会把戏剧院搭建在外面?”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弦笛卡伸手开门,门上附着的毒蘑菇感知危险释放有毒气体,弦笛卡迅速避开,挡住弦论往后退去。 “我们走窗户去。” “哥,你要成小偷了,爬窗户,哈哈。” “找根木棍。” “看,我手上不就有爷爷的拐杖。” “现在不是你调皮的时候。拐杖收好,那是爷爷的,我们不能乱用。木棍和拐杖不一样。” “都是木头,哪不一样?”弦论气呼呼的跑去一边找木棍,弦笛卡在戏剧院转了一圈,五扇窗户周围都有不同品种大小的蘑菇,好似是有人特地去种的。 “找到没?” “找到了。”弦论跑过去把木棍给了弦笛卡说道:“哥,那的石壁上有幅画哎。” “画的什么?” “很多女的,站在一排,手脚被锁链铐着,看不清脸。旁边写着她们的名字,我看到了娶依稀的名字。” “她从一开始就是死人?!”弦笛卡一瞬间觉得都好乱,“她身体有温度,除了血不知道颜色,其它都正常。” “哥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结之续救回来吧。” “这边蘑菇少,用木棍除一下,等毒气散了在进去。” “嗯嗯。” 平台楼梯扶手上被花包裹住,屋内墙面上挂满了画,破旧的吊灯在空中摇荡,感觉随时会掉下来。许多桌椅摆放的整齐,长时间没人打扫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戏剧台上的帘子被弦笛卡从侧面拉开,台的中央只摆放着皮影戏的架子。他们走到戏台的另一面,帘子再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三根平平无奇的麻绳吊在上方,垂直下来有三米多长。 再次来到中午,戏剧院里传出了声响。顺着声音他们来到了二楼,二楼不像一楼那样放置了很多东西,空荡荡的只有几块布。 阴暗的屋里亮起了光,布的后面若隐若现,有几道人影在跳舞。 “哥,我看到帘子后面有人在跳舞,我是不是眼花了?” “没,因为我也看到了。”弦笛卡看了眼身边的弟弟说道:“爷爷的拐杖还在吗?” “你不会是想打人吧?哥。可是我给它忘在楼下了。” “……” 俩兄弟壮着胆子往前走去,闭着眼睛猛地掀开帘子,帘子后面只有一副棺材倒立着,结之续被锁链固定在棺材里,棺盖靠在一旁的墙角。 “哥,是他。” “他怎么会在棺材里?倒立的棺材不吉利,快点把他弄出来,离开这。” 弦笛卡从包中拿出之前跟爷爷进矿洞捡到的铁石,砸上去,锁链硬是没砸开,石头却碎了一角。 “这么硬,哥你不是有刀吗?直接拿刀从下面把木头割了不是好了。” “小刀?” “对,小刀。总比没有的好。”弦论拉扯衣服,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好啦,你去楼下把拐杖拿来,试试能不能撬开。” “好。”弦论磨磨唧唧的下了楼,弦笛卡没有催促。他走到棺材的背面,拿小刀试着从缝隙一点一点撬开,楼下的弦论莫名的叫了一大声,吓的弦笛卡手一抖,刀掉在了地上。 弦笛卡呼喊了几遍,见没有答应,迅速跑了下楼。 他以为弟弟在捉弄他,试探性的问:“弦论,你在搞什么?怎么不回哥哥的话?” 不是捉弄,弦笛卡第一次那么害怕,他快速下楼,开始四处寻找。 “不在这,也不在这……阿论你到底在哪?” 娶依稀出现在舞台上,问道:“你在找他?还是他?” 弦笛卡朝台上看去,他的弟弟被麻绳吊在空中,还有结之续。 “我知道你想说,结之续是怎么下来的。可是你更应该关心一下,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们还给你不是吗?哈哈。” “娶依稀,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就这么想我死,要不然我们玩个游戏?就猜猜长短怎么样?别想试着跑过来,我要是生气了,他俩可是要一起死的!” 弦笛卡只好乖乖去拿桌子上,插入在盒子里的细棍子。 “两次机会,抽到俩长的都放过,短的直接死。” 娶依稀轻轻拉动绳子,示意他快点做出选择。 “别试着在我面前做无谓的反抗哦!” 第5章 第 5 章 娶依稀笑的很是自然,不像是做了坏事那般随意,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人命在她看来只是能感受到快乐的游戏而已。 台下的弦笛卡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救亲弟弟,还是那个外乡人。 “哥……”弦论缓缓抬头出声。 弦笛卡没有回应弦论,也没有将手伸向盒子。 “我选结之续。” 娶依稀看向旁边的结之续说道:“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救?你却要他,你对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娶依稀用手掐向结之续的脸颊,“细皮嫩肉,美白如玉。还真是——” “我弟弟不会出事的,我才选的他。你理解过头了。”弦笛卡语气很是坚定。 “不去抽签,就要他,还不承认?” 弦笛卡没再回答她,沉默不语。 娶依稀继续说道:“娶谎刎我的哥哥,跟我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被发现后也是不承认。最后的最后,他们一起在风中残烛。” 弦笛卡反驳道:“再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哥哥。” “对,你不是。那你弟弟,弦论会接受你喜欢男的吗?多恶心。趁你弟弟还没清醒,还不知道,让结之续快点去死!这样你就可以当一个好哥哥了!” “我可以不是个好哥哥,但是他会是个好弟弟。”弦笛卡边说边往台上看去。 趁娶依稀分神的一瞬间,弦笛卡快步跑上去抓住她。 娶依稀笑道:“抓住我了又能怎样?我又不是我。” 被抓住的娶依稀再次消失,台上的二人得已被救。 弦笛卡把昏迷的俩人放下来后,去了二楼,查看棺材里的人,纸皮做成的,是结之续的替身纸人。 棺材里若是躺着活人,长时间的倒放,就会导致死亡。纸人没有呼吸,不会死亡。 下楼时,弦笛卡没站稳往前倒去,结之续一把接住。 “拍。”弦论一巴掌呼到他哥脸上:“弦笛卡!你闭着眼睛下楼,真厉害呀!” 被打了一巴掌的弦笛卡瞬间清醒过来,原来刚刚全都是幻觉。是鞋底踩到的毒蘑菇碎物释放的毒素造成的想象空间。 弦笛卡摸着脸问弦论:“结之续,他怎么在这?” 弦论答道:“外面杂技马车上找到的。” “三楼要不要去看看?”弦笛卡说道。 “我和结之续去过了,没啥好看的。全都是戏子的戏服,丑的要死。” 两边楼梯连接的中间有个地下室,结之续说他被抓到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地下室墙上挂着盒子蜡烛,点燃两盒子,顺过去的一排都亮了。 弦论夸赞道:“这是机关?可真帅。” 周围不再漆黑,盒子蜡烛照亮全部。上吊的人都显示了出来。 结之续激动的说道:“我嘞个,COOS晴天娃娃。” 弦笛卡道:“他们叫晴天娃娃?真是奇怪的称呼。” “我这是夸他们好看呢。” 充满好奇心的弦论不带怕的靠近那些死人,上手就拿起其中一个死人身上的挂件。 “看,小娃娃。”弦论拿在手上摇了摇,叫那俩人看过来。 地下室的上方传来声响,有人正在往这靠近。三人躲了起来。 “下面不好藏,去上面。我们一起COOS晴天娃娃。”结之续带头,踩着架子爬了上去,“快点,你们两个。” 上面的三人找好位置,就吊着。 弦笛卡说道:“看他们身上都有个娃娃,我们也拿个。” “这不就是,石膏娃娃。里面还装着东西。”说着,结之续拿到耳朵旁边晃了晃:“不是固体,声音很细 。” 弦论说道:“别说话,它进来了。” 是一位老爷爷,手提着油灯,肤色暗沉。 “好奇怪,村子里面不是没有人吗?”弦笛卡低声说道。 弦论答道:“我们不是人吗?” “……” 结之续轻声道:“好生奇怪的老头。” 旁边碰到了尸体的弦论,想用手推开点。尸体挡住脸的布滑到了肩上,弦论看清楚后,惊吓的掉了下去。 “哥,是爷爷。” “我知道啊,而且我们还被发现了。” 弦笛卡松开了手中拽着的绳子跳了下去,结之续紧跟其后。把弟弟护在身后,三人都往后稍退。 那怪老头先发制问:“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后面的弦论小声跟他哥说道:“不是这个怪老头,刚刚我看到了,是我们的爷爷。” “我知道。” 怪老头怒气凶凶,“你们在说什么呢?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们该问你吧,这里怎么会有二十几个死人吊在这?”弦论有些紧张,低声的说道。 “我是赶尸人。他们都是我带到这的。” “我嘞个,这个世界可真乱。”结之续小声默念道。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还有这个爷爷,他为什么会来到这。”弦笛卡指了指左上方。 “先出去再说吧,门要锁了,要不然怪物会来偷尸体的。”怪老头侧身让开道。 出去后老头锁上门,带他们到一楼隐藏的房间。俩戏剧台背对着的中间位置。 怪老头把油灯放到一旁桌子上,正方形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没有椅子。墙上挂了许多怪老头的杂物。 他们就站着。 兄弟俩看到爷爷的尸体没有哭,在外面不能表露出来他们怜悯,藏有薄弱的情绪。 弦笛卡道:“说吧。” 结之续背靠着墙,头侧贴在门上,闭着眼睛,稍作休息。 盛井村。那老头说:“这是我们村原来的名字。” 这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弦论不耐烦的想骂人:“又要听废话。” “或许他说的也有些用处。”弦笛卡说道。 “好吧,都听哥哥的。” 盛井。这名字听起来,这就是个普通的村子。可是村子里藏有黄金的事被戏班子知道后,就再不普通。 他们只是为了获得黄金,临时取的名字。 黄金根本就不是黄金,长的跟黄金一模一样的物质。往前推六个世纪,他们的祖先为了在那个年代活下去,听信妖言,研究出来的相似品。 这种东西对人没有好处,不存放在地下,在空气当中接触时间过长会被释放的有害物质感染。 那些蘑菇就是黄金的分化体之一。戏班子的人,他们占领了这的全部。 弦论听着听着,手脚就喜欢乱动。手撑着桌子想坐上去,残旧的木头发出断裂的声响,弦论摔倒在了地上。 结之续刚要睡着,身体一抖睁开眼睛。 怪老头说道:“小声点,怪物来了。” “什么?又有怪物?”结之续无语至极。天天的都是怪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弦笛卡问道:“什么怪物?” “纸仿怪。”怪老头说道:“今天刚好也是亡人节。” 纸仿怪是模仿死去人的样子,他们不能模仿活人。 亡人节也称中元节。纸仿怪每当这个时候都会集体出来活动,寻找死人尸体。他们把尸体包裹在内,纸体膨胀,相印出来的影子是他们成为人样子的一部分。 第6章 第 6 章 穿着戏服的纸仿怪从楼上漂浮着下楼,他们没有脚,显的跟幽灵一样。 三人趴在门上,通过缝隙向外看去,带头的纸仿怪突然朝他们那边看去,他们立马收回视线。 往后退去的三人触碰到了某样东西,身体被触手束缚住,不得动弹。 怪老头身体变的庞大。蘑菇形态的脑袋周围长有很多长长的触手,被抓在空中的三人在他面前显的很脆弱。 怪老头用他跟蘑菇同样的下半身挪动着往外走去,打开门,外面已经被纸仿怪围挡住,他们听从怪老头的指令让开路道。 纸仿怪们跟随在怪老头身后去往外面。后面的纸仿怪身体碰撞发出碎碎的响声,他们念叨着,更像是在怒吼。 “献祭他们——献祭他们——” 纸皮戏剧院的后方有一口大锅,锅的中间有根竖立的架子,与基督教的十字架相似。 怪老头把他们倒挂在上面,想吊死他们,不敢直接杀,他们害怕鲜血触碰到他们身体,要等他们死后才放血到锅中,浸染锅中的符图。 纸仿怪形成一个圆,围绕着那口锅跳舞,怪老头则是在外圈的祭祀台那开始做法。 过了好一会,被吊倒的三人已经难受不堪,这时,稻田里出来一个女孩,她坐在轮椅上,双手双脚被扣在连接轮椅的十字木板上,后面不知道是什么生物推动着她行使。 那女孩身体瘦小,像是被虫子啃食过一样。一声口哨的声音响起,虫子们伺机而动,把三人慢慢的放了下来。三人还有点意识不清醒,向女孩询问着刚刚的事情。 怪老头和纸仿怪早就跑路了,这些虫子比古玩镇上其它的物种都要强,他们害怕的不行,不跑?难不成要成为这虫子的口粮吗? 弦论豁的一下,跳到结之续的身上,双手牢牢地挽住他的脖子一声叫道:“哥!!!好多虫子啊!!!” 结之续一脸嫌弃的想要推开。 “我可不是你哥,你给我下去。” “我就不!” 轮椅上的女孩示意他们不要害怕:“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虫子王跟青年的拳头一样大,这种较大的一共有两只。 弦论一脸害怕的询问:“你养这么吓人的虫子干什么?” 那女孩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女孩把他们带回了部落,部落的首领照常出来迎接。 “西祈回来啦。” “是的,爷爷。我还带回来了几位伙伴。” 弦笛卡有礼貌的开口:“您好老人家,我们是为了找失踪的家人才来到了这里。” “哈哈,西祈我们这可又来新人了啊,快点叫人给他们带下去好好招待。” “好的爷爷。” “这个村庄真阴森森,你们还不多疑,心态真好。”结之续语气中带点嘲讽。 “结之续你别不识好歹,要不然你出去喂那些恶心的怪物啊!干嘛还要跟我们进来?” “弦论我第一次来到这,可是你哥哥给我带回去的,所以我的生命安全可是由你们全权负责。” 弦论的哥哥阻止了他们继续争吵。 “好啦,弦论你们不要吵了。我们还是要警惕些的,别忘了我们还要带他们回家。” “哦,知道了,哥哥。” 弦笛卡扭头看向西祈:“真是抱歉,麻烦你了。” “没事。” 部落举办了招待晚宴,他们三人被西祈从屋子里叫了出来。 弦论问道:“西祈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嗯。爷爷叫我来请你们去吃饭。” 弦论的哥哥问道:“西祈,你们这还有些别的什么人嘛?” “有的,到大厅你们就能看到了。” 弦笛卡去大厅的一路上都在祈祷,希望那些人会是他们。 大厅是他们召开会议的地方,也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一群人坐在四方形的桌子旁,不过现在的不是四方形的桌子,而是长方形的桌子,用来招待很多来到这的客人。 “我们到了。你们先进去坐,我这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西祈说完便匆匆忙忙的离去。 “哥,你发现没有,她身边那些虫子都没带着了。” “人家虫子也是要吃东西的,不能总是带在身边吧。” “我不这么认为。”结之续直接插入一句。“这个村子还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我们小心点为好。” “你们来了,快点进来坐吧,就差你们仨啦。”首领热情招呼着他们快点。 弦笛卡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厌叔,厌战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随后就低下,没有向他们打招呼,仿佛就不认识他们。弦笛卡只好先找位置坐下。 弦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哥,那不是厌叔,为什么好像装不认识我们似的。” 弦笛卡说道:“我们现在只看见厌叔,并没看到其它人,还是等人少了我们在去找他确认一下。” “哥,刚刚叫我们进来的那位爷爷不见了。” “那位爷爷是这里的首领,可能有事就离开了。” 旁边坐着的结之续站了起来:“你们两兄弟放心吃吧,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弦论站起来说道:“你等一下我没啥胃口,我跟你一起回去。” “弦笛卡我先跟你弟弟先回去了。” 弦笛卡一直盯着厌叔那看,敷衍的应了一下。 弦论挽着结之续的胳膊说道:“我每次看你都觉得不顺眼,从你来到这开始,我哥哥一直都在护着你。” 结之续笑的说:“我是被你哥哥带回来的,不是吗?还有啊,你哥哥带我去见过你们的村长,村长爷爷可是亲口说了,以后我可是你哥的媳妇,你的嫂子。” 弦论准备骂他,被结之续一句话给阻挡。 “骂我有什么好处?你不信可以去问你哥呗。” 弦论眼见吵不过,气呼呼的跑回了居住地方。 结之续见弦论走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单独去窥探这个村子的秘密了。 弦笛卡见人少了,终于可以跟厌叔单独聊上几句。弦笛卡迫切的想知道所有事情,可惜弦笛卡说的这些厌叔都不知道,弦笛卡才知道他找错了人。 回去的弦笛卡心情失落,导致弦论站在他面前叫他都没有听见,被弟弟的小身板挡住了去路才反应过来。 “哥你怎么回事?我叫你都没听见。” “啊?没事,结之续他人呢?” 弦论一想起结之续说的那些话,脑子就乱,他没有回答他哥的问题走回了房间。 “这弟弟。算了,我还是去找西祈问问吧。” 西祈刚好从爷爷那出来,迎面遇上了找来的弦笛卡,跟在西祈身后的结之续反应迅速的躲了起来。 “西祈,你有没有看到结之续?” “没有啊,需要我帮忙叫人陪你一起找他吗?” 偷听的结之续眼看弦笛卡是来找他的,急忙的偷跑回去。 “不用了,谢谢。他可能已经回去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弦笛卡。”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离开的西祈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7章 第 7 章 “哥,昨天晚上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我?” “大早上问来问去,吵不吵。” 弦笛卡把弦论赶出了房间继续睡他的觉。 结之续见弦论被关在门外就过去嘲笑起来:“哟,这不是我们的弦论少爷嘛,怎么?被自己的哥哥赶出来了呀。” “切,关你什么事。” 匆忙赶来的西祈说道:“还好你们都在这,快点跟我一起去地窖躲起来。” 结之续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部虫族侵略。” “我去叫我哥,你们先去,等下我和哥赶过去。” “好。结之续那我们先走。” 结之续眯笑着眼试探性的问:“西祈我们才是那个闯入你们这的侵略者吧?” 西祈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你们是客人,闯入者另有其人!” “哈哈,我开玩笑呢。” “嗯,我们快点走吧。” 结之续点点头跟上西祈。 临近中午的天好似暗了下来。 到了地窖之后结之续看到之前弦笛卡他们认错的厌叔。结之续站在远处只是看了看,就发现这个人身上的端倪。 “怪物。”二字一不小心从结之续口中说出。 周围的人看了过来,结之续尴尬的笑了笑:“我好奇外面的怪物长什么样。” 那些人接着吵闹,没有再理会结之续。 沉重的脚步声从地窖路口传来,接着伴随一位成熟男性的声音响起,“真当我们没有思维吗?你们这群垃圾生物!” 部落的人开始慌张,“怪物!是怪物,他们下来了!” 相似厌叔的人在角落开始变换身形。人类的皮肤从外层滑落下来,一对棕黑色的翅膀优先展现出来,好似人类的面部覆盖着数不清的鳞片。 蜕变成怪物的他开始攻击里面的人。 此时弦论的声音由外向内传来。 地窖口的声音逐步逼近。再看去时,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弦论被那男人挟持住,被触手封住了口。 西祈为保证族人的安全优先开口谈起了交易。 “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东西而来,作为筹码,五十年内保证我们村子的安全。找到我的妹妹。” “你这可是两个要求。” “族长你可以带走。” “很好,我答应你了。” 谈判结束后弦论被扔了过来。 “把部落首领带走,然后停止攻击,撤离。” 那男人目光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西祈,把东西扔在了她覆盖在两腿的毯子上面。 西祈拿起送给妹妹的平安福,一时之间她们好像回到了以前,耳边传来妹妹的笑声。“姐姐!我永远,永远都爱着你!” 那跟歌一样的词汇在悬崖间永无止境的徘徊。 片刻后西祈的思绪被族人吵闹声唤回。她看了眼在角落死去的俩人,都是首领的人。吩咐道:“事情已经解决。看两人死相凄惨,被怪物所杀,不能全尸入棺,将以火化装入罐中,去去晦气方能安葬。” 部落的首领被带走后,西祈一个人接管了村子内的所有事务。 结之续把弦论带回屋里,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被卷起来的人皮给他看。 弦论颤抖的手接过人皮开始哭了起来。 结之续以为他被这东西吓哭了说道:“要不然还是我拿着吧。” 弦论哭着说不要,手却紧紧握住与厌叔相似的人皮。 “哥,哥哥,哥哥被抓走了。我该,怎么办……” 结之续被弦论说的话给逗笑了,他抱着弦论说道:“你哥会没事的。” 结之续在地窖那会发现那男的对西祈的态度很不一般。 “那你保证我哥没有生命危险。” “好,我保证。所以你别哭了。” 弦论被结之续温柔的声音安慰的害羞起来,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夜晚十点左右,西祈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后山的竹林中时不时传出声响。 西祈握紧拳头怒吼道:“是你!你自己不听劝告!我为了你才变成这样!” 对面站着的男人是白天遇见的那位,怪物首领,吝择安。 “是你不理解我。” “那你理解过我吗?吝择安,我说过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办到!” 西祈胸口隐隐灼痛,她亲手抚上胸口,“吝择安事情办到再见面吧。记得今天晚上把弦笛卡安然无恙的给我送回来,我先走了。” 吝择安低头看着手中紧紧握住的礼物,是用简单的软树枝做成的小人,又看了看自己完整又不完整的身体。 西祈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吝择安才离开。 弦论打开房门看见了躺在地上还有活人气息的弦笛卡抱在了怀中。 “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第三天下午,西祈敲开了结之续他们的房门。 西祈手里拿着一封信件,“你们该离开了,在离开前麻烦把这封信交给我的姑姑,她的住所是在箬刻小镇西边的茶馆。想知道你们其它村民的去处也可以问她,就说是我嘱托的。” 弦笛卡接过信说道:“那万一我们见不到你的姑姑呢?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你们。” 结之续说道:“弦笛卡你可以质疑你的实力,但请不要质疑我的实力。” 结之续微笑弯腰看着西祈继续说道:“放心西祈我们会见到你的姑姑。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弦论冒出头来附和道:“对呀哥,我们不是没有实力的人。” “我只是在担心去往那的路上,食物万一不够,人还没到就先把自己饿死了。” 西祈道:“放心,食物我会为你们准备充足的。对了,地图差点忘给你们了,拿好了,可千万别丢了。” 弦论不知何时蹲到了西祈的轮椅边,说道:“你换挂坠了,这小人哪里来的?好看。” “村里小孩送的。等你们再来玩,我给你们都做一个。” “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哦!” “嗯嗯!” 转眼间,时间接近傍晚。 弦笛卡三人坐上西祈为他们准备的马车离开了。 他们看着手中的地图,聊着笑话。 结之续把藏在口袋里皱巴巴的人皮拿了出来,平摊在马车内自带的小桌子面上。 弦笛卡瞳孔放大,迅速拿起,“结之续,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结之续趴在马车窗口,欣赏着外面漆黑的风景回道:“你们被抓走那次,他们族群当中,人或怪物身上褪下来的。你弟知道。” 第8章 第 8 章 马车开到一个路边酒楼停了下来。 九命酒铺。弦笛卡淡淡地说:“我们今天先在这过夜吧,明天在赶路。” “哥我都行,听你的。” 结之续点头表示同意。 一位老先生俯身慢跑过来。“三位客官里面请。” 坐桌后,弦论贴上结之续耳旁轻声说道:“你看他长的贼眉鼠眼的。” 弦论口中的人,说的就是那位老先生。 长的贼眉鼠眼的那位为三人端上了酒菜,“三位还要什么,跟小的说,我去吩咐后厨。” 弦论道:“不用了。”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店铺,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氛围。 端茶倒水的伙计跑完这桌,跑那桌,没的休息,因为今天的客人比平日里要多出几位。 柜台上掌柜噼里啪啦的敲击着手中的算盘,心想今天又赚大发了。 吃饱喝足后,弦笛卡走到柜台前:“老板准备几间客房。” 掌柜停下算钱的动作,问道:“您说的几间是几间啊?麻烦您给说清楚。单凭这俩字我可猜不到您要的是几位数。”掌柜说完笑了笑,低头继续算他未算完的钱。 弦笛卡转身回到桌前:“结之续你要一个人睡,还是跟我和弦论睡。” “一起,一张床的话,你弟睡中间。这样省钱。” 弦笛卡点头应下。“老板一间房。” “三楼三位楼上请,房间钥匙您拿好。” 脚底的木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弦论牵上弦笛卡的手,“哥这楼梯都老化了,我们确定要在这过夜吗?”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安全的。住所的地方我们换了又换,哥也想跟你有个安静的家。” “你俩得了,快点走吧。我困死了。”身后的结之续催促道。 微风经过敞开的窗户轻抚上三人的脸颊,月光轻柔地洒落在结之续的眼眸之上,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窗台上半蹲着俩个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锋利的短刀,准备刺杀任务目标。 结之续抬手撑起身体跳下了床,他刚想张口叫醒弦笛卡,却被眼前的黑衣人手挥迷药。黑衣人眼看另外俩人要醒了过来,才知来错了房间,怕结之续醒来之后事情闹大,无奈只好先将结之续带回去交差。 弦论伸手摸了摸右边的位置,发现是空的,伸左手把弦笛卡给弄醒。 “哥别睡了,结之续人没了。” 弦笛卡挪动身子坐了起来:“那他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哥,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好。天这么黑,把旁边桌子上那蜡烛拿着。” 房门一打开,两兄弟就被吓了一跳。面前,迎他们进来的那位贼眉鼠眼的老先生正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学着老鼠的行为。他爬到二人的脚边用鼻子嗅来嗅去,他们就站在那,不敢动。很快老先生绕开他们,爬进了他们的房间。弦笛卡轻轻地把门合上,手拉着弟弟,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弦论拿走弦笛卡手中的蜡烛:“哥,他不会就是老鼠吧?” “别乱说,哪有披着人皮的老鼠。” “你忘了马车上结之续说过的话了吗?” “没。只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可这个世界的事物什么都是真实的,来到这就应该坦然接受。 “弦论,哥先去厕所,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知道了哥,你快去吧。” 弦笛卡打开厕所的第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花皮青蛙。接着是第二扇门,没有翅膀的无头苍蝇。 越往后,开出的物种越是丑陋。那些生物表皮慢慢的渗出绿黑色的黏液,弦笛卡眼看不对,跑了出去,恶心的吐了出来。 弦论见弦笛卡从厕所出来,跑了过去:“哥看见他没有?” 弦论边问边试着探头往厕所里面看去,差点看清楚里面情况的弦论被他哥哥拉住手腕,弦论的视线才转移到靠在旁边半蹲着吐的弦笛卡身上。 “哥,你怎么人不舒服了?” 弦笛卡缓缓抬头,露出面色难看的脸,说道:“哥没事。你别往里面看,结之续不在厕所里。” “那人也真是的,总是乱跑。哥我们先回马车吧,房间也不能住了。等我们到箬刻小镇会有他消息的。” “嗯。” 弦论搀扶着弦笛卡回到马车。 时间来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半,天朦朦亮。 “天怎么还这么黑。” “没有啊哥,天亮了好多。 “弦论,我看不见了。” 弦论故作镇定说道:“没事的哥,我会看着地图开马车的,你就在里面待着就行。等到了那,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马车一路行驶,除了给马儿喂草,中途都没有停下来过。 终于,第五天上午他们来到了‘箬刻小镇’。 箬刻小镇处于东南方向稍偏。来到这的人都要在城门口登记好个人信息,你叫什么,家住哪,为什么来这。 当然进城的马车都是会被扣下,马车不还给你,他们会拿去供自己使用。 弦论做完登记,把马车内的弦笛卡扶了出来。 “哥我们现在要徒步去找茶馆了。” “弦论,我这样子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是我哥。” 抬头望去,城内街道上几乎每家都是开茶馆的。 太阳很大,他们顺着西边走,随便走进了一家茶馆,茶馆内人很少,很是清净。 弦论将弦笛卡放在了茶桌位,自己跑去了柜台前打听事。 “老板,你们这一块有没有女老板经营的茶馆?” 那男老板面露凶光,大吼道:“你不喝茶就别给老子问问题,看你这猴样想必就没有钱。” 弦论有被吓到,试图辩解:“我有钱!” 男老板两手叉腰,“你有钱不喝茶,问这问那是想干嘛?” 弦论眼看争辩无果,照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他转身拉着弦笛卡快速离开了这家店。 男老板身后走出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那女子一手拿着烟斗,一手附上那男老板的肩膀上笑道:“他们就这点本事吗?” 烟圈从口中吐出,环环相扣,像似一条细长的锁链。 第9章 第 9 章 “你可别离我这么近,要是被旁人看了去,胡说八道可就不好了。你家那位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们这条街可都是他管的。” 这家店的男老板是身边这位女子的好朋友,蒙岸。这位女子就是西祈的姑姑,羽三娘。 “真是的,我知道啦。还有啊,记得帮我看着点那两位小兄弟,可别给我弄丢了。” “羽三娘我那单生意也记得给我看着点。” 羽三娘右手叉腰,左手拿烟斗轻敲向他的额头:“死胖子,还学会等价交换了。” 蒙岸说胖也不胖,只是小时候被羽三娘叫唤习惯了。 “羽三娘你今天穿这身旗袍真好看。” “哎呦,夸的我老脸往哪放。行了,我先回了。” “好嘞!三娘有空记得来我这喝茶。” 羽三娘招招手,跨过门栏,上了一辆去往东边街道的马车。 弦论带着弦笛卡来到了一家药店。医师正为弦笛卡把脉,“你这是中毒了。你最近都做过什么事情。” “看见过巨大的动物。” 医师继续问道:“那动物一共几只,丑吗?” “七只,奇丑无比,还恶心。” 医师收回把脉的手,说:“治不了,你走吧。” 一听见治不了,弦论急的上前理论。 医师道:“诶!小兄弟你别急,打了我,你哥可真没的治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找羽三娘啊,她的办法可比我多。” “上哪找?” “顺着西边的茶馆找,看见头戴簪花,身着旗袍,手拿烟斗的那位就是。” 出药店后,天气越来越热,弦论带着弦笛卡就附近找了一家酒楼。 弦论摸了摸口袋,看着手里为数不多的钱:“老板来一间房。” 靠在弦论肩膀上的弦笛卡发着烧,迷迷糊糊的吐出几个字:“我这还有钱。” “没事哥,我这钱还够用一次。” 羽三娘从果点铺出来又进了伞铺,最后她一手撑伞,口含糕饼走回了自己的酒楼。 等羽三娘开门营业时,街上的人比白日里要更多,生意自然也好。羽三娘的店不管啥时候生意都是最好的,谁叫她有一双酿好酒的手。 蒙岸掐准时间来到了羽三娘的店。 “哟死胖子,你还有空来我这。” “羽三娘天气这么热,我来给你送冷酒。” “我这可最不缺酒了,难不成你的酒还比我的酒特别?” “羽三娘你的酒我可比不上,但至少可以让你凉快些。” “酒我收下了,你早些回去吧,我丈夫也快回来了。” “好的羽三娘,那你早点休息。” 等蒙岸走后,羽三娘回到房间长舒一口气,用手拽了拽脖颈后的线头。 “真烦人,线又断了。” 羽三娘从桌上拿起剪刀把线头全部剪断。脱去外皮,里面是一具骨架连着些碎肉的躯体。 她坐在化妆台前,手拿小刀对着镜子把脸上多出来的脓包割掉,又稍微整理了一下糟乱的头发。 羽三娘看向那被她脱下来的人皮想到了她的侄女。 “三十岁一过,你肯定也会对自己选择的事而后悔吧?西祈。” 昨晚羽三娘的丈夫并没有回家,羽三娘与他的关系只是一纸合约,谁也犯不着谁。 蒙岸今天很早就带着人去了涯家的架物楼要人。传来的消息说结之续就在涯家。 南街主体以染料为主,而南边的涯家极为特殊,他们以铸造为主。涯家的铸造手艺也可以称之为造物。 有人传言,从他们手中可以创造出鲜活的生命。只是没人知道生命是指什么,或是人,或是怪物,或是不存在生命迹象的物质。 羽三娘找到了弦论所在的酒楼,弦论看见是那位医师所说的女子,不管她提出的任何条件,他都答应。只要能治疗他哥。 顺着羽三娘酒楼的地下暗门进去,门口站着一位白发苍苍,披着破旧大衣的老奶奶。 “三娘来啦,东西都准备好了。” “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些都是小事。” 老奶奶交代完事,背上货筐子就离开了。 地下的街道不输于地上,也很宽敞。 每家店只打开半扇门,这是羽三娘定下来的规矩。至于为什么就不清楚了。 三人来到了一间小破屋,抬眼看去墙壁上挂满了药材盒。 羽三娘道:“把你哥放进浴桶。” 弦论朝浴桶的位置看去,黑色的虫子从木桶底下浮了上来。 弦论质问道:“你在水里放有毒的虫子,你是想毒死我哥吗?” 羽三娘可不惯着他,道:“我要是想害你哥,刚刚你在前面走,我大可以在背后捅一刀。” 弦论将弦笛卡放进浴桶,随后拿了条椅子坐在旁边守候。 羽三娘站在房门口吸了口烟,回头看了眼弦论说道:“最晚后天你哥就会醒来,还有你们那位朋友明天我会派人送过来。” 第二日下午,羽三娘遵守承诺,结之续被送了来。 等羽三娘的人走了,结之续就站在原地不动,呆呆的。弦论叫他也不理,他就只低着头。 弦论有时感觉挺无助的,发生那么多事情都是他哥和结之续挡着,没他什么事。现在一个人要照顾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叫不醒的病人,一个站着不动,只会低着头的木头人。 结之续被弦论抓着双肩摇晃:“ 你快清醒过来啊!叫也叫不醒,四肢倒是能动。” 弦论把结之续放倒在了床上,跑去找羽三娘。 羽三娘坐在柜台前的靠椅上,喝着小酒。 弦论跑到羽三娘的面前,质问道:“为什么结之续他会变成这样?” 羽三娘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扇子轻轻扇动。 “包救不包活。等明天你哥醒了带着他就离开吧。结之续是这的人吗?去幻塔,找到‘纤梦’” 第三日上午,弦笛卡醒了过来。弦论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弦笛卡。 弦笛卡走到结之续的身边,手抚上了他的脸庞,俩人的眼睛相对,弦笛卡看着结之续快溃散无光的瞳孔,他对弦论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幻塔! 第10章 幻塔 幻塔存在的时间,出现的时间没人知道。 传言常说的一句话,幻塔的周围镶印着奇异的符文,外围被繁星围绕。 凡是进去的人都会被诅咒加身!陷入幻境,无法自拔! 弦笛卡背着结之续不知走了多远。 背上的结之续每天不吃也不喝,消瘦了许多。 跟在身后的弦论骂骂咧咧,说道:“明明是他们害结之续变成了这样!马车也不还给我们,让我们徒步走了这么远!我诅咒他们变成全身瘫痪的废人!” 弦笛卡把结之续从背上轻放下来。 “好了弦论,过来坐下休息一下吧。” “哥,水没了,我去找水。” “好,那你注意安全。” 等弦论离开,弦笛卡坐在树旁抱着结之续喃喃自语:“你是我许愿五百多年等来的人,我并不想害你,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弦论打完水,路上摘了些能吃的野果回到了弦笛卡身边。 弦论看着睡着的俩人,他用木头搭了个火堆,坐在一旁守夜。弦论守着守着,困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弦论醒来时已是半夜,他起身拍了拍灰。左右看去弦笛卡和结之续已不见了踪影。 周围的雾霾严重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弦论大声哭喊着:“哥哥!!!结之续!!!你们去哪了!?” 弦论边呼喊边往前走去。迷雾之中出现两道人影在弦论的前方,弦论加快脚步,拨开迷雾,当弦论伸手想触碰他们时,却又触碰不到,只见他们的身影伴随着迷雾慢慢消散。 弦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幻塔之外。 幻塔相印的符文冒出许许银光,显的格外诡异。 弦论看见他哥背着结之续就站在幻塔的门口,激动的奔赴过去。 弦笛卡看见来到这的弦论比出一个停下的手势,说道:“你别过来!这里很危险!离这远点!” 弦论好似听不见弦笛卡的劝阻,前脚刚踏进幻塔门口,近距离时俩人又突然消失,不知又去了哪里。 幻塔的门口伸出无数交错的黑手将弦论拉进幻塔之内。 进来的弦论从地上坐起,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从台阶往上看去,弦笛卡将结之续放在了类似祭祀台的石台上。 弦笛卡翻开不知道哪来的古书,启动机关,石台缓缓上升,停在了高出一个头的位置。 法阵启动,银光再次出现,同时弦笛卡念动着古书上的咒语。周围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弦论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 石台上的结之续痛苦的挣扎着,弦笛卡强忍心痛,紧闭双眼,继续念动着咒语。 弦论用力的捶打着那道无形的屏障,就当弦论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光芒闪过,周围停止了晃动。 结之续从石台上下来,弦笛卡眼里满是欢喜地询问着结之续:“你感觉怎么样?” 结之续点点头,准备将诅咒解除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的时候,他突然应身倒地。 诅咒解除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副作用。结之续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弦笛卡望着这一幕,愣在原地。他看着自己那双手,好似又染满了鲜血。 幻塔内,俩界桥。桥的尽头闪过一道亮眼的蓝光。面前的弦笛卡好似被控制一般,抱起结之续径直通过弦论跑向了那座桥。 桥下水流湍急,弦笛卡将结之续从手中扔了出去,只听咕嘟一声!结之续缓慢沉入水中。弦论从后方跑了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结之续被河水冲走。 河岸的尽头出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那女子地周围开满晓破花。 只见那女子手指稍微一抬,结之续的移动速度变的缓慢,停靠在了她的脚边。女子转身离去时身边出现两位壮汉将水中的结之续拎起,抬走。 “二姐,他怎么长的与我一模一样?” 女子身边突然出现的男孩是她的弟弟,核银。 “你身体不好,怎么又乱跑出来?” “二姐!你整天给我整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给我喝,难喝死了,我又不是药罐子!” “好啦!我家核银不要生气了,看二姐这不是找到办法治你的病了吗。” “你不会是想拿刚刚救上来的那个男孩子给我治病吧?” “只有**才能治疗你的病。” 核银的二姐,核姚转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刚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长的与你一样?他是你的克隆体,你身体缺少的一部分。只要尽快将他与你融合,你在也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永远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二姐你这样做太残忍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真的值得吗?他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 核姚苦笑道:“他?他早就不应该活着。更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到来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永无止境的灾难!” 弦论扶着弦笛卡出了幻塔之后不知去向。 核银回到家中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结之续从口袋里拿出能缓和伤势药,给结之续喂了下去。 “你明明可以很自由,我却束缚住了你的自由。” 隔天结之续从床上醒来,观察着陌生的房间。脚趾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痛感传来,他把脚收了回去看向地面,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立起的尖刺。被尖刺划开的一道小口子瞬间让结之续的左脚失去了知觉。 房门从外打开,核银戴着面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醒了就吃饭。” 结之续惊魂未定问道:“你为什么要在床周围放满尖刺?” 核银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你睡的是我的床,我想干嘛就干嘛。你管不着。” “你想让我吃饭总得让我下床吧?不然你喂我吗?” “我喂你。”核银一脸认真说道。 “说话不要这么直白行不行。我一个大男人面子不要了吗?” 核银把饭菜放在桌上,关上了房门:“万一你跑了呢?” 结之续心想这人莫不是精神病患者,还搞上囚禁这一块了。反正走是走不了了,还是先顺从吧。 “你要喂就喂吧,但是我的脚被尖刺扎到没有知觉了。” “药效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房门被人敲响,核银被他二姐叫了出去。 “不要想着放他走,否则你也活不成。核银,二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