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修仙界里卖保险》 第1章 报答恩情 沧澜城街道。 “仙人开光观音玉佩!保阖家平安事事如意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深秋,凉飕飕的秋风将写着“好运”两个大字的旗帆吹得四处摇摆,林隐手拿旗杆蜷着身子,冷风像无形的冰蛇,顺着领口、袖口这些空隙钻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天师服。 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却无一人驻足询问自己所卖玉佩。心下懊恼,看来靠卖好运玉佩还清宗费是不可能的了。 半日的叫卖早已让他精疲力尽,伸手从怀中掏啊掏,终于掏出个馒头。拍拍面上灰尘独自蹲在街边干啃,这凄惨模样像极了讨米乞丐。 若是倒霉能发电,他一人就能点亮城市!他本现世某安保险金牌销售,也不知祖坟冒了什么牌子的青烟,一场车祸穿越到这异世界。死了又活他很高兴,还自带锦鲤气运他更是笑得嘴角咧到耳后根。 可祸不单行!这身体的原主竟然拖欠宗门10万块灵石的宗费! 祸又不单行!不知为何说好的锦鲤运到现在为止是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反倒比平日更不幸了! 祸又又不单行!若一年内还不清原主欠下的宗费,他脑袋将再次搬家! 命运戏弄人,他还不如自挂东南枝…… 开玩笑的,林隐自认为还是很惜命的,生活还要继续,日子总要过下去。将馒头囫囵个塞入口中,起身摆了摆麻布衣,拿起旗帆继续叫卖。 还未喊得两声,忽听不远处一阵人群骚动。 林隐抬头望去,只见远处走来七八个官吏装束的汉子,个个身材魁梧,站做两排,腰间佩刀,面色冷酷。 他记得这官吏平日甚少游街,今日怎的突然出现了? 正思索着,为首的官吏突然指着他大喊道:“小修士在那,抓住了他!” 后头小吏们应声大踏步朝他的方向奔来,街道两旁的行人见这架势纷纷避开,怕殃及自身。 林隐愕然,瞪大了双眼心中一紧,他没想到会是冲他来的!虽不知缘由,但他可以肯定若被抓住少不了一顿刑罚,到时候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保命机制下他想也没想立刻拔腿就跑! 生命至上,其他的都是扯淡! 街道上快步奔驰,过路人群纷纷惊恐避让。风声嗖嗖从耳边吹过,他脚底都快跑的冒烟了,后头的官吏却依旧穷追不舍。林隐喘着粗气卖力的扯起嗓子大叫:“各位官爷,在下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各位押我做什么呢?” “坑蒙拐骗的道士!还有脸问押你做什么,你快些束手就擒,不然有你好受的!” 林隐彻底懵逼了,自己一枚玉佩也没卖出,何来坑蒙拐骗这一说? 忙急着大喊道:“我根正苗红好青年,必不会行拐骗之事,且城中道士上百人,你们怕是认错人了!” 奔了半晌并未听到后头官吏回答,转头余光向后一扫,这一看可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官吏五大三粗训练有素,体能可比林隐好上太多。眼下那群官吏距他不过六七米远。若再提些速度他就插翅难逃了。 他才穿来没多久,勉强会些低阶法术还失灵时不灵的可不敢冒险停下来施法。心中无比悲怆,想起了和平精英中那句女声的“救救我”是如此的应景! 林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喘着粗气,双眼迅速扫向街道两侧,忽然眼神一亮。 就见前头右侧小巷映入眼帘,小巷狭窄,他们人多必然不好追捕。 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林隐赶紧加快脚力朝巷中奔去。果然,如他所料,官吏们人多,这突然急转的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林隐听着后头阵阵“哎呦”惨叫,心中大喜,但依旧不敢松懈,朝巷子深处狂奔而去。 左转右转,听后头彻底没了响动,心中才犹如大石落地,逐渐放慢脚步靠着墙大口顺气。 还未舒缓,突然听见前头拐角处传来一道凶狠的男声:“倒霉鬼!克死了你爹娘还不够又想来害我们,你这种心肠歹毒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林隐一惊,猫着身子探出脑袋望去,只见身着华衣之人正围堵着一个瘦弱少年,看清那少年的模样,心中登时咯噔一下漏了半拍。那人俊俏得很,眉目如星。虽被凌辱,却也不脑,漂亮的桃花眼透出一股子倔强,冷冷注视着眼前之人。 许是眼神惹怒了对方,华衣人没有任何预兆挥拳就朝那少年打去,少年也不甘示弱,抬脚就踢,双方扭打在一起。但毕竟有体型上的差距少年很快挨了几拳,嘴角淌出鲜血,瘫软在地败下阵来。 华衣人见那少年没了反抗余地,更加兴奋了,抬脚准备朝他腹部踢去。突然,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将他震退四五步,没站稳朝后仰去。 华衣人大惊失色道:“谁?!”猛地抬头查探四周。 林隐躲在拐角处呼呼朝右手吹气,嘴里暗暗骂道:“靠,手搓灵力球手指还能着火?师傅教的时候也没这种现象啊!” 华衣人看了一圈并无不妥,转而又朝那少年抬脚踢去。 林隐眉头一皱,暗道:“还来?!” “砰”!华衣人后背撞墙,面露狰狞之色,看向那少年咬牙切齿道:“小贱种,今日算你走运,日后再让我碰到你那便是你小命到头之日!”,随后捂着胸口快步离去。 林隐蹲坐在地猛吹左手降温,身后骤然传来温和又无力的声音:“你是谁?” 林隐一愣,破旧的粗布鞋蓦然出现在眼前,抬头向上看,少年清俊和煦的脸庞正疑惑的看着他。 林隐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身形清隽如兰,阳光抛洒在他脸上映得他眼眸更为明亮。虽已知晓他面容不凡,近观却还是为之一怔,牢牢盯着眼前之人。 少年似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眉头微皱,俯下身子,抬手在林隐眼前晃了晃,和煦一笑轻声道:“这位修士,我知道自己很入迷,但你也不用这般瞧着我吧,而且,你为何要救我?” 他的声音温柔纯净,如清风般拂过,将林隐的思绪蓦然拉回。慌乱贴着墙壁起身反复整理衣裳,眼神不自觉乱瞟,结巴道:“谁……谁看你了?我就是路过,见不平相助一下罢了。” 少年朝他清冽一笑,摊手无奈道:“哦,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了。我叫沈倦,沈倦的沈,沈倦的倦,你呢?” 他的笑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照进了林隐心里。 林隐慌忙低下头,生怕自己露怯。胡乱答道:“不用谢。我……我还要逃命,先走了。”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忽见前头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林隐面色凝重立刻调转身形,慌忙朝前大步走去。后头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官吏头头,正朝他这边走来。沈倦小跑上去拉着他的手道:“小修士,你跑什么?那不过……” 这般紧急时刻还拉着不让走?林隐此刻着急的冒火,焦急回头用力推开沈倦的手。见后者脸色骤变颇感惊讶的望着他,随后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充满喜悦笑了起来:“你是要躲那巡街的官吏吗?我帮你。”不知为何林隐竟觉得他这次的笑容带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官吏越走越近,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小巷中无限放大,仿佛下一秒便要到达他跟前。 未等他回答,沈倦拉起他跑到巷中堆满稻草的隐蔽之地,将他隐匿在稻草之中,邪魅一笑转而向官吏的方向走去。 “小兄弟,你在此处可有见到修士路过啊?” “这小巷中过路的人可多得很,修士啊?我可得想想。” “唰”利剑出鞘之声响起,传来官吏凶狠的声音:“快说!不然今日让你提早见阎王!” 沈倦害怕道:“好好好,官爷,我说我说,你别激动先把剑放下,小人我最怕这锋利之物了。” 官吏闷哼一声,利剑回鞘。 “我就见到手拿旗帆的修士匆匆路过,喏,他朝那头跑了。” 外头骤然没了声响,冷风侵袭的深秋里,林隐细腻的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心底砰砰直跳。 “小修士,快出来吧!他们走了。”外头的传来沈倦轻声的呼喊。 应声而出,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回宗门去。正欲拱手告辞,沈倦再次将他的手拉住。 林隐皱眉,微微抬头对上那双正笑意盈盈看着他的桃花眼,眼神迅速躲闪,结巴道:“男男授受不亲,这这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沈倦轻笑:“这这这……这很成体统啊!你是我恩公,还没得到我的报答呢,怎么就急着走呢?” 虽是简单的玩笑话,却听得林隐后背汗毛竖立,一般主动嚷嚷着要报恩的,要么是反话要么就是报恩方式猎奇古怪。 此刻的他只想好好活着,生命至上其他的都是浮云! 林隐镇定道:“方才你已救我一命,我俩扯平了,江湖相会,我们来日再见!” 说完抬脚就要走,手却再次被抓住,沈倦邪魅道:“恩公,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如何报答吗?” 求求各位宝宝们的收藏,爱你们[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报答恩情 第2章 以身相许 沈倦笑得和煦,声音也格外温柔,可直觉告诉林隐,越迷人的越危险,他这报恩怕不是现场版的《农夫与蛇》? “你救了我,我这人向来不喜欠人情,但我身上并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了,哥哥可愿收下我?”他说的轻柔,自带一股楚楚可怜的模样。 犹如晴天霹雳!林隐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从上至下打量着沈倦,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以身相许”?古人都这般开放的吗?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没看错的话他两都是男人吧,这怎么相许?不对,两男的似乎也可以“相许” 想到此处,林隐顿时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如蚂蚱似的奔出几米远,边跑边震惊大叫道:“我大直男,比电线杆子还直!不搞男男相爱。江湖路长,愿我们不要再见!” 他只顾前头狂奔,却没见后头沈倦原本如沐春风的笑容逐渐变得阴厉狂狷。 “天生锦鲤运,终于找到你了……” 傍晚,走进驿站,还未等店小二招呼声传来,倒又听见熟悉的笑声伴随着一句“哥哥好”传来。 林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哥哥好?哥哥见不到你才能好! 这已经是他走进的第七家驿站了,沈倦每次都守株待兔似的等着他到来。若不是此时天色已晚,这又是郊外最后一家驿站,他真想再次拍屁股走人。 落座他对面,林隐狠狠刮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何时?”若在让他选一次,打死他也不会再随意救人了。 沈倦道:“哥哥,我自小无依,倒霉透顶,连乞讨都无门,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了你,你难道忍心让我一人再次流落街头吗?”看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林隐若是女子,怕是都要忍不住动容了。 可他是男子,并未理睬他,独自给自己斟了杯茶,幽幽开口道:“别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肉麻死了,以后就叫我林隐。” 沈倦轻笑道:“好,林哥哥。” “……” 事实证明,表面越人畜无害内心越居心叵测。林隐站在房门口反复和店小二确定:“你确定没有多余的空房吗?” “确定,小店最后一间房已被方才那位客官预定了。”说着伸手向不远处的汉子指去。 绝望的闭上双眼,怒道:“你为何不定两间房?” 沈倦撇了撇嘴,无奈道:“林哥哥,我平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有钱定两间房啊。”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看着他那副小模样,林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空气中火药味渐浓,小二忙打圆场道:“小店的床都是豪华大床,睡两人不在话下,二位不如今晚挤挤?” 沈倦若有所思:“大床啊?能不能换个小点的呢?唔……林哥哥,你捂我口做什么?” 林隐咬牙切齿捂着沈倦将他拖入房中。 拿起一床被褥丢向沈倦,随后指了指地板。 “林哥哥,你可真狠心。” “闭嘴。” 开玩笑,直弯深夜共处一室,打死他也不敢睡觉! 半夜,关上房门,蹑手蹑脚朝外头走,想到此后便可摆脱沈倦纠缠,止不住的心花怒放,高高兴兴朝衡天宗方向走去。 衡天宗——修仙界宗门内大佬级别的存在,名号之所以响当当,主要是他不仅注重弟子的法修还重视理修,就好比武夫不仅会武还会讲人生哲理,内外兼修下就导致衡天宗出来的弟子很少有入魔现象,毕业后百分百成为造福百姓的好青年。宗门名声自然也就大幅提升。 和现世一样好学校学费自然也翻倍,原主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当真被衡天宗选中,家中二老顿时觉得祖坟冒青烟,引得世代务农的二老不惜砸锅卖铁也要供原主完成学业。放现代简直就是穷学子考入清华北大励志好话本啊! 可惜这话本与林隐无关,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原主填坑。回宗门数日,林隐躺在弟子舍的床上,看着那还债进度条如同被冻住的蜗牛般缓慢爬行,一阵脑瓜疼,骤然想到今日周天不少师兄弟下山探亲回门,不若带上玉佩去广场碰碰运气。 踏入广场刚准备叫卖,忽听身旁师弟围在一起热聊近期八卦:“玉清长老前两日居然新收了徒弟,近百年了居然有人能再次如这位长老法眼,真是不得了啊。” 林隐向来不关心与自己无关之事,撇嘴摇了摇头,开始了自己的正事。 “沈师姐,卖个好运玉佩啊,可保你神颜永驻,日后遇一位高权重大神官与你白头偕老。” “大神官?呵,不稀罕,日后我便是那大神官,何须靠男人提高地位。” 林隐汗颜,滴溜溜走开,独立大女主?思想这么前卫的吗? “……” “李师弟,看看好运玉佩不?保你助学升迁,抵挡天劫早日功成飞升,位列神班!” “当真?瞧瞧。” “好嘞!”赶忙从包中取出玉佩,那玉佩雕刻成观音像,通体泛着漂亮迷人的五彩光泽,珠圆玉润的,一看便知是上等物件。接着低声道:“师弟,实不相瞒,这玉佩乃神人开过光,注入锦鲤运,可保佩戴者好运不断,心想事成。” “要多少块灵石啊?师兄,我还只是宗门学子,并未下山卫道,可没太多灵石。”李师弟不自觉的捏紧腰间荷包。 “价格好说,都是同门,师兄也不会卖你贵了,99块灵石如何?” “不能便宜点吗?” 一番谈论,最终敲定79块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隐正伸手兴冲冲准备结过灵石,却被一只手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讽刺与不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师弟,莫要被骗了,这一看就是西贝货。” 林隐抬头,来人一身黄衣,手拿玉扇,清俊的面容让人见了如一汪清泉般沁人心脾。而林隐此刻见到他心中却一阵烦闷,后悔出门没看黄历。将脸埋进眉心,用力揉着眉心和鼻梁。 后头的小弟连声附和道:“就是,这小子家中一贫如洗都交不起宗费了,经常搞些西贝货骗入门晚些的师弟师妹。你师兄我当时就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幸得黄师兄火眼金睛,才得以辨明真相。” 李师弟闻言脸色骤变,连忙缩回付灵石的手,当即怒目,无论林隐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厉声斥骂,引得广场内众多弟子围观。 林隐紧要牙关到腮帮酸痛,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月牙痕。咒骂的话变成一片模糊的嗡嗡声,只看见那张嘴在一张一合。 良久,林隐幽幽道:“黄建,我看你不应该叫黄建,应该叫犯贱!”他表面平静,内心已波涛暗涌,怒气犹如一座活火山般随时预备喷发。 观音佩本就是他将自身锦鲤运渡入其中,保人无虞不在话下,又何谈西贝货?黄建不过看不惯自己心学课力压于他,仗势欺人故意找麻烦罢了。 “臭小子,你敢骂我们老大!”说着挥拳欲朝他去打。 眼见宽厚的拳头即将打在他小腹上。 黄建却忽然舞出折扇拦在他身前呵斥道:“王五,住手,林师弟法学课薄弱,你这般不摆明了欺负人家吗?”,王五愤然退下,满目怨气的瞪着林隐。 黄建“唰”的展开折扇,又正义凛然道:“林师弟见谅,并非我刁难于你,而是宗主多次提过门中不许助长弄虚作假、偷梁换柱之风,宗主有令,我也很是无奈。” 林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仗着宗主是你爹就这般为所欲为,场中弟子众多,倘若今日不能洗白,只怕日后宗门内的生意他是再也别想了。可当下若明言锦鲤运一事,若被有心人听去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且碍于黄建“少主”的的身份只怕也无人会相信他,认为是凭空捏造。 内心一阵叫苦连天! 无论他人信与不信,事已至此他若不说话别人只当默认,当即正脸色,义正言辞大喊道:“我林隐行的端坐得正,绝不存在弄虚作假之事,如若不信,可请长老亲验此物是否保人无虞!” 李师弟面色铁青阴阳道:“你以为你是何人?也配请长老验证,黄师兄刚正不阿,从不偏私还会冤枉了你?” 一旁的黄建勾唇微笑,看得林隐直犯恶心,正欲反驳,忽一阵轻笑戏谑的声音入耳:“你们还当真冤枉了他。” 林隐只觉此人声音略微耳熟,回头一看只见玉清长老带着一少年缓缓走来,方才的话便是他说的。隔得稍远,并未看清他面容,只觉身形飘逸帅气风度翩翩,让人看了不禁联想面容也应是丰神俊逸之相。 众弟子见长老前来,衣诀翻飞躬身行礼。衡天宗除了宗主魏岳衡以外实力最强的一位,一向清冷低调,平日除了给弟子授课外他还非常热衷于“挑苗子”,若苗子非常好他甚至会当场收徒亲自教导。但天才哪有那么好寻,百年来也就一位入了他的法眼,那便是宗门少主——黄建。这货虽是黑心汤圆,但天赋没话说,尤其是对于剑术方面,普通人难以领悟的剑诀他一点就通堪称奇才。 “林哥哥,才几日没见,你怎么就这般落魄了呢?”轻笑温和的声音入耳,林隐一怔,难怪声音这般耳熟呢!他早该想起来的!但是沈倦他怎么在这?!怎么和女鬼似的阴魂不散! 林隐狠狠瞟了他一眼并未答话。沈倦倒也不气,拱手轻笑着朝玉清长老说道:“在山下时,林师兄曾赠与弟子好运玉佩,能保人好运不假,烦请师傅替林师兄验明真相,还他清白。” 此话一出,林隐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竟会替自己辩白。方才他说“弟子?”“师傅?”,玉清长老新收的弟子是沈倦?!众弟子纷纷往前凑,都想一睹能入玉清长老法眼的究竟是何人。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皆为之沉迷。此人样貌简直天人下凡,天上有,地下无啊!比那天人之子的黄师兄还俊朗上几分,引得前头的女弟子纷纷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 玉佩离手长了翅膀似的飞到玉清长老手中,轻微皱眉随后冷冷吐出四个字:“此物为真。” 林隐微微一笑道:“多谢长老验明。”转头看向黄建,后者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手中的玉骨扇却摇的飞起,朝王五笑道:“王五,我就说林师弟不会卖假货,你非不信,幸好有师傅验明,不然今日可就白白冤枉人家了。” 林隐讽刺一笑,当真是敢做不敢当伪君子一个。 还未多想,四周之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林隐微微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免一惊。 第3章 阴魂不散 只见沈倦如洪水猛兽般将王五扑倒在地,他移速太快,王五还未做任何反应瞬间被其放倒,随后沈倦的拳头如雨点般倾盆而下。 拳风凌厉,吹动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却吹不散他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寒意。一字一句道:“你有几个胆敢污蔑林哥哥卖假货。”他并没有提高音量,反而压得更低了,但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渣,让旁观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结实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王五腹部发出沉闷的响声,林隐倒抽一口凉气,沈倦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温和耍赖很欠揍的模样,而他此时的情绪并不像以往那般,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狠厉。 回过神来,林隐快步上前将二人拉开,若再打下去闹出人命了对他两处境可不好。 黄建见势赶忙边扶起鼻青脸肿的王五,边大叫道:“沈师弟,宗门内擅自殴打同门是要被逐出门的,你这般知法犯法,是不将宗门规矩放在眼里吗!”转而又向玉清长老拱手道:“师尊,沈师弟目无严法,还请您严惩!” 林隐心中一紧,此事由他而起,若连累沈倦被逐出门难免过意不去,义正言辞道:“还请长老赎罪,沈师弟初来乍到并不懂宗规,不知者无罪。今日之事由我而起,若您要责罚便罚我一人吧。” 沈倦闻言,立刻急道:“师傅,是弟子打了人,弟子甘愿领罚。” 玉清长老神色并无波动,一如既往的平静。半晌,冷冷开口道:“沈倦,殴打同门,鞭罚三十,去寻执法长老领罚吧。”说罢拂袖离去。 林隐满目担忧的看着他,虽未被逐下山,但捱上三十鞭也要去半条命,心中歉意油然而生。 似乎看出了林隐眼中的担忧,沈倦冲他温和一笑,悠然道:“哥哥不必担心,三十鞭而已要不了我的小命。”而后又低头凑在他耳边道:“哥哥若过意不去,捱完罚后每日来替我上药如何。” 压低的字句带着温热气流,从耳边只穿后颈,激起一片汗毛竖立。林隐快步退后拉长距离慌忙道:“你你你……有话就好好说,别靠这么近。今日多谢你解围,此番恩情必会报答。” 沈倦看着他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轻笑道:“报答之事暂且先记下,但哥哥可得记得,以后不能耍赖。”说完转身朝执法殿去。 轻松欢快的脚步扬起阵阵轻尘,沈倦脸上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自打生下来便遭厄运缠身,普通人靠近他也会遭遇不幸。刚出生遭人拐走,多年后好不容易认回亲生父母,可没多久双亲也因厄运袭扰丢了性命。从此他便成了人们口中的“倒霉鬼”,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厄运伴其成年,本以为此生浑噩而渡。直至遇到林隐,此人除了样貌能稍稍入眼余下皆平平无奇,可偏偏就在与其接触中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时来运转的机会。 不知为何他只要与其有身体接触,厄运便会降低,接触越久效果越明显。若朝夕相处将解除厄运也未可知。 拥有与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对此前的他而言如痴人说梦,现在有了改变一切的机会,自然不顾一切牢牢抓住! 长老亲传弟子与普通弟子居住之所并不在一处,为了方便弟子行安问礼也方便长老给爱徒开小灶,亲传弟子住所在长老隔壁,玉清长老喜静,居住之处也偏僻甚少有人涉足。 林隐理修课第一,法修课排倒数,御剑飞行他并不熟练,倘若一个不小心掉下来那就呜呼哀哉了。 弯弯绕绕走上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沈倦居所——落樱阁。 名字雅得很,院落也雅得很,满院的樱花随风飘落,落英缤纷印得地上一片粉红美不胜收。负责引路的师弟将林隐带至一间小屋前。 抬脚刚要跨入,里头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我还以为林哥哥早把我忘了呢,没想到竟还想起来瞧我。” 只见沈倦侧卧在软榻上,以手支颐,如瀑的墨发铺了满枕,里衣的带子松散,领口斜斜滑落,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满脸含笑的盯着林隐。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般妖孽!被他看得一阵尴尬,林隐尽量避开眼神交流,独自坐下,自顾自斟了杯茶,浅泯一口悠悠道:“我像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吗?” “像,林哥哥前些时日不就负了我吗?” “咳——!”原本温热的茶水刚流过舌尖,还未来得及细品茶香,便被他那句话激起一股震荡,像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无声的惊骇在胸腔里炸开。负了他?他俩不过寥寥几面,谈何辜负。就因着那句“以身相许”?太炸裂了,以后再也不随便路边救人了。 两男的谈论这种话题真是要多尬有多尬,并不想接他这话茬。转头对上沈倦如沐春风的笑脸,平静道:“看来修养的不错还有心思打趣。还有,你如何得知我是衡天宗弟子?怎么还成了亲传弟子?” 沈倦略带怨气的哼了一声,愤然道:“那鞭子打在身上疼死了,我半条命都快去了,这是强颜欢笑怕你担心,林哥哥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哥哥既想知晓答案,可我偏不告诉你。” 看着他那张傲娇的帅脸,林隐气不打一处来。想到毕竟是他给自己解的围,又耐着性子走至床边不冷不热道:“你不想说便拉倒。我身无所长,没有灵丹妙药,最值钱的物件大概就是这玉佩了,愿他保你平安。”说着翻开手心露出那凝润如脂牌型佩朝沈倦递去。 本以为沈倦会一顿挖苦,林隐已经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不曾想沈倦如同听见了惊奇之事般瞬间抬头,见到玉佩眼睛“唰”的亮了,瞳孔像宝石般闪闪发光,伸手接过玉佩,欣喜道:“林哥哥送的自然是最好的,我求之不得。” 方才还一脸怨怼,送个东西瞬间喜笑颜开,看着他那副“好哄样”林隐不自觉的嘴角轻微上扬。 似是察觉了林隐心情的变化,沈倦趁热打铁,像路边受伤的小猫的似的可怜道:“林哥哥,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能帮帮我吗?” 林隐笑容一顿,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后头定然没好事。 还未多想,忽听沈倦“哎呦哎呦”的大叫,捂着胸口痛苦的蜷缩起来。 林隐脸色登变,慌忙查看他的背伤,并无异样。转头一看,那双明亮的眸子正在斜眼偷偷观察他。 心中瞬间明了,林隐怒道:“沈倦!你再装信不信我让你假的变成真的!” 沈倦委屈道:“林哥哥总是这么狠心,客栈让我睡地板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我都已经挨了三十鞭了,你还要把我打残。”说道“挨”字时他还特意提高语气,怕林隐没听见似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毕竟人家是为了他才受罚是苦主,只得理亏无奈道:“什么事,说吧。” “你先答应我。” 林隐咬牙切齿道:“除了灵石以及过分要求外,我都答应。”男孩子在外得保护好自己,他可没忘记当时客栈里头沈倦只订一间房的目的。 沈倦似乎懂了他的想法,轻笑道:“哥哥,你想哪去了?我一个人上药着实不方便,想让哥哥帮忙上药罢了。” 林隐微微一惊,就这么简单?见他不答,沈倦又道:“那三十鞭打得我可疼了,还是师傅大发慈悲将我带回来的,哥哥不会连帮忙上药也不会答应吧。” “好,以后每日我都来给你上药。”将他伤治好了也算两清,到时候远离基佬,再不发生纠葛。 沈倦欢喜不尽,抬手递给他一个药瓶,真挚的看着林隐。 此后一月林隐每日午时来落樱阁上药。一切如常,唯独一件事奇怪,那便是沈倦的伤不知为何好得格外的慢,长老给的上好灵药也效果甚微。 但终归是在愈合只是时间早晚,林隐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他晚间还要继续卖玉佩,无暇顾及这许多。自从玉佩被长老验明,像是打通了销路一般,卖的格外的好,可距离10万依旧遥遥无期。 时光如梭,转眼两月有余。林隐坐在桌前双手撑腮望向窗外,盯着眼前只有他能看见的还债进度表上25%的数字默默发呆。看得过于入迷,连一旁人群躁动都未曾察觉。 “快看快看,是沈师兄!他怎么来了?不会是和咱们一个班吧?” “沈师兄好好看啊,若我能成为他的道侣就好了!” “你就别白日做梦了!听说前几日有个女修和他表白直接被他拒之门外了。那模样,简直比千年冰山还冷,和玉清长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师姐,你说错了吧,沈师兄很温柔啊,你看……”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皆瞠目结舌。 沈倦绕过众人径直向林隐走去,悄然坐在了他身旁,侧头看着他。 林隐位置靠窗,阳光为他的侧脸镶上了一道柔和的金光。鼻梁高挺没有丝毫弯曲,下颌角如斧刃般分明,长睫低垂,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扇形阴影,一副邻家小公子模样。 抬眼忽见四周围满同门师姐妹,林隐微微一惊,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暗自叫苦。 只见沈倦正坐在身旁直勾勾看着他,四目相对,沈倦立刻回之一笑。笑容明媚动人,惹得四周的师姐妹们一阵花枝乱颤。 林隐淡淡转头,视而不见。脑袋中忽然闪出21世纪某个明星的表情包“造孽啊”! 沈倦见他这不待见的脸色也不脑,轻声说道:“哥哥今日为何不来给我上药?我等了你大半天都没来,只好来寻你了。”语气还带着些许无奈。 林隐不答,沈倦继续道:“林哥哥,你又开始狠心了。” 半晌,林隐不耐烦道:“你鞭伤已然好全,连疤痕都消了,还上什么药啊,把那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还有,这里已经有人了,你换个位置吧。” 他从未见过这般阴魂不散的人,从山下追到宗门,如今又天天骚扰。他是直男!直男!不是gei,谢谢! 第4章 阴魂不散2 三两句间有眼色的众人瞬间觉察关系不一般,笑容僵在脸上,空气中的尴尬的浓度像是有人打翻了一整瓶十年陈酿的社死精华。 沈倦轻笑嘴角微动,似要打破沉静。募的门外一道女声先他响起:“沈师弟爱坐这便坐吧,换个位置而已,我不建议。”清冷的声音犹如一把冰刃般划破了四周尴尬气氛。 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立在微光之中,面容冷艳,青色的统一宗服衬得她像一束新开的玉兰。缓缓走来,能闻到一缕清寒的、若有似无的梅香。 众人看着宋清寒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三人,一副“我虽然没过去,但灵魂已就位”的吃瓜姿态。 看着旁人反应林隐扶额,活生生的大型修罗场在眼前,也不能怪旁人吃瓜。这“三角恋”现场上演若换他碰上,高低得抓把瓜子磕磕。 是的,就是“他”喜欢她,他喜欢他。 宋清寒——女弟子中的佼佼者,师承华英长老。有着“衡天宗第一美人”的称号。林隐这幅身体的原主对其可谓是疯狂之崇拜,什么当众送花表爱意,夜半点蜡诉情长的追求事没少干。那纠缠劲林隐都怀疑原主是不是和沈倦一个学校毕业的。 原主对她深情一片,可林隐只当她如同门师妹。众目睽睽之下解释越多流言越多,当下便闭言不发,尽量置身事外。 沈倦忽朝宋清寒露齿一笑道:“多谢宋师姐好意,正巧我与哥哥有话要说,怕影响你听学,那边正好有一空位,师姐不妨坐那。”说着抬手指向最后排的小角落。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四周响起一片整齐的“哇哦”声。 林隐目瞪口呆,好家伙,若以他为中心,那个小角落便是离他最远的位置。这不是堂而皇之的让人家离远点吗? 眼见宋清寒脸色微变,林隐深感不忍,道:“师妹坐我这吧,那里不太远,听学费劲。”正好他也不想与沈倦坐一齐,起身欲往最后一排走去。 忽感手腕一紧,一股拉力紧随其后,沈倦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许去。”这种语气在上次他被人诬陷沈倦揍人时一样,想起他那股狠厉劲不禁让林隐打一哆嗦。 前后为难之际,门外传来老者喝厉之声:“已是听学之时,都围在那看甚!” 众人心头一颤,四散跑开,慌乱间只听宋清寒在身旁低声道:“多谢林师兄,你二人既有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了。” “听见没,人家自己都说不打扰了,哥哥,你快坐下。”沈倦笑意盈盈的将他拽回身旁。 一众人屏息凝神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喘。 衡天宗长□□八位,五位法修三位理修。皆各有所长,每日轮流授课,此时课上这位老者,便是负责理修课之一的寂严长老,人如其名严厉得不像话,人送外号“行走的戒尺”。 寂严长老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下方,目光锐利,所到之处弟子们纷纷低下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按压下去。最终目光定格在林隐身上,见状心中立马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忽而寂严长老神情肃然道:“此后宗门内严禁售卖任何物品,违者一次三十戒尺。” 五雷轰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林隐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若按现在卖玉佩的进度,不出十个月便可还清债务,此刻不让卖了,剩下的债务又该如何还清? 焦急问道:“长老,为何不让售卖了?” 寂严长老厉色道:“人人贩卖,衡天宗岂不成了街头贩卖之所,严重影响宗门清誉,此风必然不可助长。” 林隐咬牙,宗门内如他一般家中父母年迈,交不起宗费全靠卖点小物件维持的大有人在,现在一棒子打死,以后又该如何求生? 正欲辩答,沈倦忽然大声道:“寂严长老,我认为宗门做此等决定不对,门内每年宗费颇高,普通弟子大部分交不起宗费各位心知肚明,倘若不让卖了,这些弟子该如何?”寂严长老顿时色变,铁青着一张脸盯着沈倦。 沈倦并不理会,只接着道:“宗门内若想解决贩卖之风,首先从根源下手,降低宗费,而并非阻止贩卖。” 四周同门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上次敢这般当众忤逆长老的已被遣学了。 林隐看着沈倦义正言辞的模样,感慨他竟还有这般根正苗红的时候。毅然道:“长老,沈师弟所言在理,若门内普通弟子有出路,宗门自然也会昌盛,还请长老收回旨意。”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盖都跳了起来,众弟子身形一惊。“够了!”寂严长老吼道,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扰乱听学规矩,不服从宗门安排,你二人去门外罚站三个时辰!” 在所有人噤若寒蝉的注视中,二人灰溜溜的走出门外。 门外,沈倦又如同往日一般,笑盈盈的低声道:“哥哥,还会帮我说话呢?” 林隐此刻犯愁的打紧,唯一有望能还清宗费的道路被斩断,剩下那75%的灵石犹如套住他脖颈的细绳般让他不得喘息。愁容藏不住的溢出来。 见他眉头皱得如山丘般,沈倦看着他道:“哥哥为何这般拼命卖玉佩?山下官吏追捕大抵也是卖玉佩引起的吧,倘若你缺钱我可以帮你的。” 抬头看着他那对诚挚的双眼,林隐大抵觉得他在开玩笑。虽说亲传弟子宗费免半,但另一半也够身无分文的沈倦犯愁的了,又哪来多余的灵石救济他呢。叹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以示拒绝。 无比绝望的抬头看天,倘若他罪孽深重请降道天雷劈死他一了百了,而不是让他换个世界继续做牛马! 一旁沈倦闻言安慰道:“若想赚灵石,哥哥何不做你最擅长的。” 他的话如同一根尖刺般深深刺入耳膜,林隐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周遭声响戛然而止,只剩下那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蓦然,原本灰暗如死灰的瞳孔里像是被人投进了一颗微小的火星,倏地亮了一下。 最擅长的,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卖保险吗? 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心中豁然开朗。那双原本布满阴霾的眼睛此刻亮的惊人,连嘴角都挂上了一抹通透的笑意。大喜道:“沈倦,以前怎么没见你这般好呢。” 突如其来的夸赞沈倦猛然一愣,眼珠流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哥哥,我的好可不止这一处,还多着呢,以后咱们慢慢领略领略。” 他语气暧昧,激得林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破路也能开车,他也是服的五体投地了。无语的看着他低声道:“兄弟,幸好你没生在现代。”不然得祸害多少单纯女孩。 “哥哥,你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夸你美。”林隐漫不经心回答。 忽然,他感觉自己整个上半身被阴影笼罩。微微抬起头,只见沈倦豪无预兆的俯身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的弧度,开口道:“是吗?那我的美可有让哥哥动容?”温热的气息扫过脸庞,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林隐吓得猛然向后一缩,却被他笑嘻嘻的按住肩膀。 那张帅得惊天动地的脸再次陡然放大,又一次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瞬间僵住,忍不住的心跳加速,想再次退缩,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连指尖都无法移动分毫,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沈倦。 后者对他的神情视若无睹,自顾自的缓缓靠近,忽而一声轻笑入耳,“哥哥,你脸红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那道无形的定身咒骤然破除。重获身体主导权,林隐心中怒火中烧,挺起脖子强撑气势,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脸红,你这个基佬麻烦以后离我远点!”话尾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可通红的耳廓却在不经意间出卖了他。 沈倦随即弯起嘴角,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哥哥方才脸红的样子很好看,我喜欢。” “闭嘴。” 想不通为何这般“好事”都让他碰上了,苦命欠债还要被基佬纠缠。 好在现下他想到了接下来该如何赚取灵石,是的,他要靠在现世卖保险的经历在这修仙界也开设一家独一无二的“修仙保险业务”!配合这好运玉佩,定然是万无一失,只管进账没有赔项,如此便也能让锦鲤气运助他一臂之力。 问题是想象美好,现实骨感。前头卖玉佩的钱他早已投入系统,又哪来这多余的钱开设保险店呢。 暗自苦恼,沈倦又忽然开口道:“林哥哥,告诉你个消息,前两日我随师傅去衡岳殿议事,听闻宗主在这届宗门大考中给前三名设立了奖项,第一名是一颗凝金丹,哥哥缺灵石何不一试。” 这番话犹如救命稻草般来得及时,在这个世界里凝金丹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简直是一丹难求。它可比林隐看的传统修仙话本中的凝金丹功效不一样,这里的凝金丹可谓是牛逼百倍的存在。他能让刚筑基的修士在短时间内将修为快速突破至金丹期,至少可省下修士几十年的苦修。它自然也就成了筑基修士眼中至宝般的存在。 一言蔽之,若将这颗丹药倒手转卖,不仅开店成本有了,说不定还能额外多还清25%的债务。 “凝金丹?当真?” 沈倦不屑道:“何时骗过哥哥,但我既提供了小道消息,作为报答,哥哥得辅导我你擅长的理修,如何?” 林隐疑惑道:“辅导理修?怎么你偏科啊?” “哥哥你偏科比我还严重,就别老大笑老二了吧。” “噗嗤”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有时候他不犯贱林隐也是很愿意和他交朋友的。 第5章 宗门大考 宗门大考和学校里的期末考相似,只不过这里只考法修以及理修两项。难的是这两项都得排行前五才有机会获得第一名得到凝金丹。 理修大考和语文考试差不多,长老出题,弟子作答便可,理修是林隐强项。排行前五不成问题。此刻他头疼的是法修,他才来这世界短短几月,法术他可并不精通。且法修大考以擂台比武胜者为王的方式排名。 独自在后山抓耳挠腮盯着眼前的剑谱一筹莫展之际,突然间远处传来犀利的嘲讽声:“黄师兄,你看,倒数第一居然在看剑谱呢,他看得懂吗?”话音刚落旋即哈哈大笑。 黄建理了理袖子,颇为风雅的笑道:“王五师弟,不可取笑,人家理修可拿过宗门第一,怎能说是倒数呢。” 这二人一贯唱红白脸戏码,林隐看清来人后面无表情的低头继续研究起剑谱,对其全然不理会。 还没研究透彻,王五不识趣的凑过来嘴欠道:“倒数第一,你要不让求求黄师兄让他给你指导指导啊?” 本来为了保小命就够烦的了,碰上这两货当真是烦他妈给他开门烦到家了。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正欲掰扯,黄建折扇一展假笑道:“师弟,做人要谦虚,在下也学艺不精,谈何指导呢。” 心中冷哼,林隐忍无可忍道:“真应该给你俩搭个戏台子,生意准能火爆。再给颁个奥斯卡小金奖,决计能全球出名。”看着眼前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染坊般变色,心里一阵舒坦。默默合上剑谱,想着寻个安静点的地儿继续修习。 蓦然,身后一阵拳风势如破竹般袭来。林隐一惊,迅速侧身闪躲,来人见一拳打空,反手聚灵力又是一掌袭来。黄建极为了解林隐,他这一掌速度极快不给他一点反击的余地。 眼见即将挨揍,林隐身体比大脑先动起来,脖子下意识的缩紧环手抱头,整个人像受惊的刺猬般蜷缩,等待着那无法逃脱的一掌。 劲风已然扑面,刮得他的脸生疼。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预期中骨头碎裂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心中打鼓:“怎么回事?这哥们前摇这么长吗?”忽然“噗”的一声闷响,像一袋沉重的沙土砸在地上一般。林隐惊疑不定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场景却让他一阵目瞪口呆。 只见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黄建王五二人,此刻竟如烂泥般瘫软在地,王五白眼一翻不省人事,黄建则是强撑着身子。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立在他身前。黄建天之骄子,法修里的扛把头,竟被眼前之人一招打倒,后起之秀啊!心中惊奇四起。 宗门校服统一,全靠背影完全无法知晓来人。林隐正思索来人是谁,那人却身形一动,蓦然转过身朝他灿烂一笑,叫道:“林哥哥,我厉害不?以后我辅导你法修如何?”说完还顺势朝林隐抛去一个媚眼。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把林隐劈得外焦里嫩,如果此刻有乌鸦从头顶飞过,将会留下一串“神秘符号”。 黄建缓缓支起身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终于站定后,他轻轻弹去肩上的灰尘,冷冷道:“沈师弟进步神速啊,短短几日便将师傅的‘归尘掌’练到七层了,师傅挑人的眼光倒真是不错。”他语气冰冷得像从冰窖里刚出来似的,冻得林隐一哆嗦。 沈倦一改方才模样,神色平静的对上黄建冰冷的眸子,漫不经心道:“师兄过奖,师傅要求七日内练至九层,我也是急于求成。” 黄建喃喃自语道:“七日练至九层……”,凸自说着忽而爽朗一笑,铺开玉骨扇不紧不慢的摇动,只是拿扇的手力道甚大,骨节都泛起了白。外人不知玉清长老收徒后有一规矩——修炼归尘掌,按天赋高低给出时限试探徒弟底蕴如何,天赋越高给出时限便越少。遥想起当年他拜入玉清长老门下时,给出的时限是半月练至九层,这山下来的野小子天赋竟这般优渥。暗自咬牙切齿,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翩翩公子道:“师弟这般用功,是打算争取宗门大考前三名吗?只怕你理修会拖后腿。” “理修就不劳师兄挂心了,若师兄无事还请走远些,你在这里着实聒噪,吵到我了。”说着掏了掏耳朵,一副挑衅模样。 两人间浓郁的火药味,夹杂在中间的林隐一早就闻到了。黄建毕竟是宗主之子,得罪太深只怕后患无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林隐解围道:“黄师兄此次想必也是冲着第一去的,离大考不过短短半月,有这时间同我们理论不若多提升进修。” 黄建冷哼,轻蔑道:“沈倦,凭你还妄想取得前三,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次第一的凝金丹无论如何也是我的。” 嘿!给台阶不下,还蹬鼻子上脸了。林隐平生最恨目无他人的狂妄的小人。 冷言道:“黄师兄,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话可别说得这么绝对。” 黄建仰头哈哈大笑,玉骨扇摇得越发起劲,阴阳怪气道:“我既敢说这话那便是有十足的信心,你们只怕是前十都难进更别提前三了,还是靠边站吧。”说着嘴角勾起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阴笑。 他若不说这句话林隐即便是没拿第一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再寻其他法子凑灵石,现下他一语既出彻底勾起了心中怒火,他怒道:“师兄既然这般有把握,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我们若是进了前三,你就当着全宗门的面为你今日说得话道歉。” 黄建大笑,不可置信道:“打赌?好啊,输了我道歉。但你拿什么和我赌?是你身上卖的几块破玉佩?还是……哦,实在不好意思,我着实想不出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林隐脸色铁青,难看得像生吞了只苍蝇,他现下确实没什么能拿出来对赌的。窘迫之际,沈倦温言安慰道:“哥哥,别怕,还有我。” 他跨步上前,高大的身形挡在林隐身前,心中一股无法形容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他厉声道:“师兄不若于我赌,若我们输了,我便自请出师门,往后不踏进衡天宗半步,若你输了便履行方才的哥哥提出的要求。” 黄建闻言,心中大喜,必赢之局还能除去死对头,何乐而不为,当即一口应答:“好,一言为定!”话毕提起地上昏睡不醒的王五,脚尖轻点飘然离去。 林隐一把抓住沈倦手腕,大惊失色道:“沈倦,你哪根筋没搭对?!亲传弟子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来,你还是玉清长老近百年来挑的唯一一个弟子,大号前路轻飘飘一句话就赌出去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原本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呢,竟然是这般舍本逐利的应答。若换做他这等亏本买卖他决计不会做。 沈倦满不在意道:“我来衡天宗本就无意做什么长老的亲传弟子,那虚名谁爱要谁要去吧。” 林隐道:“我看你是挨鞭子挨傻了,修仙之处你不奔着提升修为来,你奔着什么来?泡妞呢?” 沈倦轻轻的将双手放在他肩上,定睛看着他在,真诚道:“哥哥,想知道吗?” 平日里看惯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今一本正经起来林隐着实不太适应。 只听他温柔道:“哥哥,我今日很高兴。高兴你为我紧张得模样,高兴你为我而打抱不平对赌的模样。我来衡天宗只是为了哥哥你。” 林隐看着他诚挚的眼神不知所措,他……这属于告白吗? 沈倦又道:“正是哥哥带给我的好运才促使我得玉清长老青眼,即便赌输了也无关紧要,我本就意不在此。” 林隐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些什么,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被人当面表白,虽然不是软萌的妹子而是粗糙的汉子,但这毕竟也是人生头一遭。 在脑海中想了半天该如何回复,最终他结巴道:“感……感谢你的喜欢,事不宜迟我……我给你加紧辅导理修吧,不然输了可就划不来。”没错,关键时刻他怂了。 像是洞悉林隐心理似的,沈倦竟并未死死相逼,只轻轻一笑,顺着他的话茬接道:“好啊,哥哥法修不好,我理修不好,天生互补,绝配!” 此后,林隐每日上午闲暇之时辅导沈倦理修,下午则是沈倦教导他法修,看着沈倦熟稔的施展法术,林隐摇头感慨不愧是玉清长老严选之人,所有法术古籍、剑术绝谱他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尤其是剑谱,林隐都怀疑他是不是“剑神”下凡,所有招式过目不忘,像是早就熟记于心。 不仅法修逆天,理修更是如有神助,短短几日他便轻而易举的将林隐几个月的听学成果理解得滚瓜烂熟。 “挂逼啊。” 沈倦道:“哥哥,你又在说什么?方才教你的那招‘囊中探物’你记住了吗?” 林隐回之一笑:“没说啥,招式我记住了啊。”说着舞起手中长剑,剑尖划破空气,他一席白衣挽起的剑花如朵朵绽放的寒梅身形飘忽不定,像风中柳絮又似云中鹤影,剑光与他融为一体,竟让人分不清是人在舞剑还是剑在引人。最终,他收剑而立,只余衣角微微飘动,他看着沈倦,如沐春风般笑道:“是这样吗?” 两人相对而视,沈倦看着他的笑脸微微出神。和煦轻笑道:“是的,哥哥很厉害,一点就通。” 林隐豁然开朗,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那便同你比试一番。”说着衣诀翻飞,一道剑光亮起。 沈倦道:“既然哥哥想比试,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哥哥,看剑。” 刹那间,两道剑光快得超出肉眼捕捉的极限,只能听到“叮”的一声脆响,两点光芒一触即分,剑招已互拆十余式,忽而林隐手腕微微一沉,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铮”的一声精准的归入鞘中。他叫道:“不比了,不比了,你这水放得都快溢出太平洋了。” 沈倦轻然挽出剑花,长剑随之入鞘,笑道:“哥哥,本就很厉害啊,我可没放水。” “鬼信你的话,跳过跳过,学下一招。” 沈倦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好。”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半月的时光转眼即逝,大考在即,紧张感瞬间爬上每个弟子的心头。 第6章 宗门大考2 林隐现世父母早亡,十来岁便早早辍学出了社会,都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大考在即的紧张感了。 理修场地在衡岳殿广场外,弟子众多,桌椅排列整齐一眼望去看不到头。林隐回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人群,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心中莫名扬起一股落寞之感。 忽的,肩膀一重,强而有力的手显现而出,林隐一扫落寞之感浅然一笑,回头轻笑道:“别闹了,马上就开考了,我们抓紧进去吧。”转头定睛看到来人心头骤然一紧,神色倾然一变。 “林师弟,怎么?等沈倦啊?可惜让你失望了。”黄建依旧折扇轻摇,身上散发的傲慢气息比往日更胜,熏得林隐心中的厌恶更胜。 他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打量着林隐,又道:“看在大家同门一场的份上,劝你们还是早早认输,今日我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大发慈悲让沈倦继续留在宗门内,如何?”眼神轻蔑的朝林隐挑了挑眉。 黄建这人平日做事滴水不漏,和他的人设一样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翩翩公子模样,没把握的事情向来不会干,此次他这般断定自己能拿到第一,莫不是其中有鬼?倘若真是如此,这次岂不凶多吉少。 思绪正飘然,一道凌厉带着攻略性的声音传来:“多谢好意,但不必了。” 沈倦飘飘然走来,阳光倾洒在他身上,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发亮眼,唇边的一抹笑勾的人心荡漾,引得四周女弟子们瞩目不忘。 缓然走至林隐身边,眼神看向他的肩旁,一抹嫌弃的神色悄然爬上脸庞。忽感腰间一紧,恍惚间沈倦竟揽上了他的腰,他微微一发力,林隐整个重心朝他而倒,撞向了沈倦厚实有力的胸膛。耳边传来沈倦低语:“林哥哥,我不喜欢别人碰你,你以后可要注意哦。” 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叫不喜欢别人碰我?搞的好像我俩是什么亲密关系一样。 “师兄就这般笃定能赢吗?你这提前庆祝的毛病得改改,不然要是输了得多难看啊。对了,今日怎么没见你的小跟班呢?” 闻言,黄建“唰”的收起手中玉骨扇,脸色颇为难看咬牙切齿道:“沈倦,你……。” 沈倦冷笑,“劝师兄还是快些去吧,晚了可就来不及进考场了。” 看着黄建匆匆离去的背影,林隐忍不住问道:“你做了什么?” 沈倦抿唇一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他的入场证在哪小跟班身上,我就略施小计让他住茅房喽。” “噗嗤”林隐忍不住一声轻笑,沈倦说到底还是个少年,这般小伎俩倒很符合他的性子,心中竟觉得这样的他还有些可爱。转回心神想起黄建方才说的话语又不免担忧,看着他道:“他方才这么笃定能赢,这其中只怕是有问题。” 似乎感受到了林隐的不安,沈倦拉过他的手抚摸道:“哥哥别担心,只管尽全力应对便是,余下的交给我就好。” 他这番话犹如一剂定神药,安抚了林隐心神,也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随时会发芽的种子。 “走吧,我们进去。”沈倦笑着牵起他的手向场内走去,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然慢慢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少年伴他左右。 “场内严禁喧哗,严禁交头接耳,若有舞弊之风定严惩不贷,取消大考资格。”场中央的寂严长老一字一句严厉喝道。 “此次大考以‘为何修习’为题,写一论述,一炷香为限。” 林隐心中暗笑,写作文啊?这还不手拿把掐,要知道他读书那会九门科目唯独语文写作次次满分,还上过学校的宣传栏。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可沈倦呢?心中漠然担忧,眼神不经意间瞟向了不远处的沈倦,只见对方也在看向自己,两道目光交汇林隐慌然低下头,对方还有心思看他,看来心中是有把握了。 整个理修大考出奇的顺利,而真正担忧的是明日的法修大考。 傍晚,林隐看着天上一轮悬挂的弯月出神。人们都说月亮可寄托思乡之情,若当真那便代他替现世的父母祭拜一番吧。原本他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慈祥的母亲,严厉得父亲,家中经营钢铁生意操持着一家小公司,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一家人也无需为生计发愁。 可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将他身边两位至亲一并带走,幼小的林隐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那段痛苦的时日的,只记得当时所有的亲人争抢他的抚养权,最终他被判给了舅舅收养,有人照料本是一件好事,但好景不长,舅舅收养他只是觊觎他父母留下的百万遗产,当遗产转至他名下,林隐自然成了寄人篱下让人生厌的遗孤。舅舅一家的唯利是图贪得无厌让林隐既恶心又窒息,成年后他第一时间搬离出去,独自远居。 现下他在这异世,只怕今年连个祭拜的人也没有…… 第二日一早,林隐早早来到了法修大考擂台熟悉现场。今日他要是能挤进前三,第一也就有很大希望了。 擂台的方式很简单粗暴,所有弟子同台竞技,打倒或主动认输都视为淘汰,直到只剩最后八人时长老才会喊停。接下来则是八进四、四进二、二进一。 “哥哥,你来得好早啊,咦,哥哥昨晚没睡好吗?不会是担心我被逐出门睡不着觉吧。”沈倦边说边凑近,盯着林隐布满血丝的瞳孔笑道。 林隐漠然道“沈倦,你很自恋你知道吗?而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嘿嘿,哥哥别生气,放心好了,若真被逐出门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样我会伤心的。” 然而不远处的黄建看着两人的身影幽幽一笑,悄然朝身后几名弟子使了个眼色,几名弟子接到了示意,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了林隐两人身旁。 “情义第一,名词第二。大考严禁伤人性命仅此一条,余下各自发挥,法修大考现在开始!”随着长老一声令下,弟子们顿时个个汇聚灵力,先行淘汰身旁之人。四周扬起一片灵力带动的风声,竞争激烈无比,林隐本事先做好了一番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这千人争夺的场景也不免愣了神。 “弟子徐子昂,败!”台上长老高昂的声音报着被淘汰的选手,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刺骨的寒风般让林隐胆寒。 手掌传来丝丝温暖,低头一看沈倦不知何时牵起了他的手。腰间佩剑已然出鞘灵光乍闪,耳边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利剑撞击两股澎湃的灵力交汇,鬓边发丝随风飘扬,林隐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一股拉力紧随其后瞬间将他拉向前方。沈倦边游刃有余迎击对方凌厉的剑招边关切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小心身后。” 险些遭遇淘汰,心中瞬间警惕,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参赛。本想一同迎击,却被另一弟子将剑拦在胸前,挡住了去路,那弟子来势汹汹,不像善茬,一双冷峻的双眼紧紧盯着林隐。这不像是来比试倒像是来取他狗命的阎罗爷,若不是在大考林隐只怕早就脚底抹油打退堂鼓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倦喊道:“别怕,你实力不差,还记得我们比试的那几招吗,相信你能赢的。” 那句“你能赢的”穿透喧嚣深深的刺入林隐耳膜,他恍惚了一秒。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别人的pua和否定,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的相信他。 原本的委顿一扫而光,体内灵力因这道外来的“坚信”沸腾起来,流转得前所未有的顺畅。手中长剑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发出细微、愉悦的嗡鸣,剑身微光流转。他摒弃了所有想要退缩的杂念,心中唯有一剑。 对方见此情形,顿时手腕一翻将横在林隐胸口的剑径直刺向胸口。林隐将全部灵力汇聚于脚底,脚下步伐顿时玄妙无比,身形如流云般巧妙的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剑。心中一声冷哼,看来他的猜想没错,这人果然是冲着取他命来的。 同时,他拿起手中长剑,灵力聚集在剑刃之上,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锋锐,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割裂。这一剑朴实无华却快速的凝聚起众多精华。 剑光一闪而逝,忽的响起一声如玉石交击的脆响,,对方手中的剑只剩一道剑柄,剑尖“叮当”落地,对方似乎并未料想道这一剑的威力竟有这般大,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 “弟子黄晋,败!”长老报幕声响彻云霄般传来,只见对方狠狠瞟向林隐,一副不服气的神情愤然向场外走去。 原来他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只是需要有人告诉他,他能行。 不远处的沈倦眉目含笑看着林隐,道:“哥哥,我说过你很厉害的,没说错吧!”那人自然不是沈倦的对手,解决完那人他还顺手清理的周遭对手。 林隐回之一笑:“是,没说错。你说的都对。”话尾语气上扬,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这话带着浓厚的宠溺味道。沈倦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得逞的笑。 有了一次实战经验,后头的可谓是轻而易举。一柱香已过,场中剩余不过寥寥几人,当然,其中自然有黄建,他正咬牙切齿死死瞪着两人。 “第一轮比试结束,余下八人还请做好准备,明日参与第二轮比试。”台上长老厉声宣告,林隐悬着的一颗心稍有缓解,总算是过了第一轮,可明日的第二轮面对更为强劲的对手又该如何呢? 第7章 宗门大考3 似乎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目光,林隐转头朝黄建看去,后者正怒视着自己,忽然想起方才想治他于死地的对手好像也姓黄,这样一想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了,但没想到黄建会这般狠厉,知法犯法。但转念一想,也对,人家毕竟有个硬挺的靠山,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无非是花些时间摆平罢了,可人命并非草芥,又凭什么由他来决定生死! “你在想什么呢?是担心明天的比试吗?”沈倦温和的声音传来,想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忧郁,沈倦神色竟有些担忧,漂亮的眼睛关切的看着他。 林隐并不习惯与别人眼神对视,特别还是这种柔情似水掺杂着其他感情的眼神,他更是下意识的回避。略微结巴道:“没事,只是我们明日要小心些,以防他人暗算。” 沈倦道:“哥哥,这是在担心我吗?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回到弟子舍,累了一天正准备躺下歇息一番。却听舍友们津津有味探讨八卦:“黄晋师兄好像在回去的路上不知被什么人围了个头套胖揍了一番,也不知道那是谁干的,人家毕竟是黄建师兄的堂弟,叫宗主一声‘叔叔’的人,那人真是够有胆量的啊。”边说还边咂舌。 “黄晋”?这不是那个和黄建串通好想取他命的人吗?被人殴打了?疲劳一扫而光,林隐从床上惊坐起,问道:“被打了身上总有伤痕吧,从伤痕上判断不出来吗?” 带头探讨的舍友摇摇头道:“判断不出,虽是被打了,但身上却没任何伤痕。” 另一舍友道:“没伤痕?那倒是新奇,我们宗门除了长老以外还有这么厉害的弟子吗?” 没有伤痕,林隐暗自深想什么样的招式既能打人又不着痕迹。忽而眼神蓦然抬起,沈倦! 是他!是那招“囊中探物”!这个剑招如其名是用于神不知鬼不觉取物之用,其讲究的就是动作轻,不让物主察觉,但倘若把它用在剑招对付人上,便能做到只伤内里不伤表面的情况,当时林隐还觉得这招并无用处,只潦草学了个大概,没想到沈倦竟能举一反三,把平平无奇的剑招转化为伤人利器。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据林隐所知他两没结下过任何梁子……,心中莫名涌起一另一个目的。 喃喃低语道:“他不会是为了替我出气把人家给打一顿吧。”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并不是他自恋,鉴于前面沈倦的种种行为,这种事情他必然是能做出来的。可沈倦又为什么对他这般特别呢,究竟是真心喜欢还是和他舅舅一家那样有利可图? 狂甩了几下脑袋,颓废似的又瘫软回床上,无论是哪一样,林隐都是接受不了的,九年义务教育早已把他的三观竖立得和参天大树一般难以动摇,他是男人,还是一个新时代男人,并不能接受来自同性基佬的爱;若是有利可图,只怕他当场就会断绝来往,舅舅一家的前车之鉴导致他最为讨厌这种小人。 但眼下他也无心琢磨沈倦的目的了,比起这些林隐更在意该如何还清欠下的巨额灵石,保住他这条孤苦飘零的小命。躺床上不过一会,眼皮便忍不住上下打架,昏昏沉沉彻底睡死过去。 法修大考第二轮八进四,八名弟子自行决定由哪四位抽签决定对手,林隐站在抽签桶前漠然抽出一只签,其实对现在的林隐来讲只要不是抽中黄建和沈倦其他五人他还是有把握能赢的。 缓缓将竹签反过来过来,说不紧张是假的,林隐手汗直冒,毕竟这一签搭上了他和沈倦两人的命运。手中竹签上刻的字逐渐显露, “李青”两个娟秀漂亮的字体暴露在眼前,林隐吐出一口气,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举起手中竹签展示,那名叫李青的弟子朝他点了点头,以是问好。沈倦则抽中了另外一人,像是被人安排过似的,第二轮三人均为碰上。 不知是第一轮累积了些经验还是林隐自信心爆棚的原因,第二轮不过短短几招便已胜出,赢得轻松自如。 在台下看着沈倦收起剑锋,踱步向他走来。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脸,林隐着实想不到他会干出蒙脸打人之事,悻悻然低声问道:“你昨日回去后可做了什么事?” 沈倦疑惑的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嘟囔道:“没做什么呀。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怕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你要吃醋?” 沈倦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油嘴滑舌,撩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可在其他人面前呢? 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撩拨还是怎的,林隐竟没了刚开始时的那种羞耻感,很平静的道:“你与何人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为何要吃醋,我是想问你昨日为何要出手重伤黄晋?”说道后半段话他特意拉低了嗓音凑在沈倦耳边低声说出。 沈倦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与慌张,但这抹神色转瞬即过,他委屈道:“我重伤他那是他咎由自取,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上场比试中想杀你,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他神情委屈至极,又小心翼翼道:“林哥哥,你这是在怪我吗?” 沈倦毕竟年少,不知好坏,只知对错,况且这事说到底也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他着实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怕你被人抓住了话柄引火烧身。” 沈倦戏谑一笑,“哦,哥哥是在担心我啊。”语气上扬,带着一股轻浮之感。 他又道:“放心吧,我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找上了门,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实据。” “哥哥明日可要尽全力哦,我看场上那个获胜的宋清寒还是挺有实力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日依旧是抽签决定对手,他又是怎么提前知晓林隐对手是谁呢? 林隐抬眼疑虑的看着眼前人俊美的脸庞,沈倦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他并未作答,只缓缓抬起手,修长的食指像一片羽毛,轻柔的落在林隐唇边,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说这一轮怎么过得这么顺利,原来都是被人给提前安排了,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隐心中打鼓,对眼前人更为好奇,一种心痒难捱的探索欲爬上心头。 思绪飘然,突然传来长老的传音:“第二轮比试结束,黄建、林隐、沈倦、宋清寒四人胜出,明日进行第三轮比试。” 话音刚落,台下看比试的众人顿时沸腾起来,别说他们沸腾,林隐都要沸腾了! 这是什么?这四个人关系微妙,其中夹杂着“三角恋”剧场当事人,又有着“双骄之称”师兄弟之间的决战场。这换谁不得磕一磕八卦啊。 女弟子们抱着磕“三角恋”的心态来到现场,男弟子抱着磕“双骄决战”来到现场,导致的后果就是整个场地被围得水泄不通,林隐挤了好半天才到达场中央。 其他三人已欣然到场,宋清寒以一副高冷女神的姿态立于中央,身影清冷孤傲,场中男弟子一半以上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黄建则依旧手摇折扇嘴角清扬温润公子形象,他转头看向林隐,脸上虽依旧挂着笑容但神色却异常阴冷,眼神犹如一道寒光般让人冷得打颤。 林隐不禁想:“这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了。”沈倦忽的跳了出来,身形拦在了他与黄建中间,挡住了那道让人胆寒的眼神,他仿佛全身的动力都得到了释放,雀跃着高高蹦起,奋力挥舞手臂,生怕林隐看不见他似的。在那腾空的瞬间,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傻气的巨大笑容。 周遭顿时传来女弟子们汹涌澎湃的高呼声,现场氛围顿时和在现代的演唱会上女生们看见心仪的爱豆一样。这傻里傻气的笑容也能引起一片风雨,林隐不禁咂舌感慨:长得帅就是好啊! 慢慢悠悠朝他走去,余光瞥见一旁宋清寒的表情,林隐大跌眼镜。 号称“清冷美人”的宋清寒此时嘴角上扬眯起眼睛,视线在他与沈倦之间高速切换,那眼神简直就和雷达一样扫过他俩的每一个动作。 “姨母笑”?这是什么表情? 当时只道是平凡并没多想,但很快他就会后悔…… “林哥哥,你老盯着宋清寒看什么?你看着我。”他原本灿烂如太阳的笑容全然消除,眸色一沉。突然伸出手,温热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林隐的下颚,将他的脸强行掰正。他语气带着几分强制道:“林哥哥,我可比她好看多了,你若是以后还这般盯着她看,我会生气的。” 周遭的一切声音和景象都如潮水般褪去,林隐的世界里,只剩下沈倦骤然逼近的眼眸,清澈的瞳孔里映着他惊慌失措的倒映。 视线本能的逃开,却又被牢牢吸在对方脸上。这太近了,这不合规矩,我该说些什么?要推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