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松向夏》 第1章 转校 [原来像他这样的冷松也会渴望太阳的照耀。《冷松向夏》by晋江文学城布戈] 春节刚过不久,空气中的寒气未减。 宜城火车站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赶着回去复工和开学的乘客。 谢初夏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在检票口和父母做最后的告别。 母亲叹了口气,不放心地叮嘱:“到了雾海城记得给你大伯父和大伯母打电话,不要和陌生人搭话,更不要随便乱跑……” “好嘞!”谢初夏语气中满是兴奋,迫不及待地通过检票口。 她不忘回头挥手,露出明媚又灿烂的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爸爸妈妈你们快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 说罢,她便随着人流往里面走。 看着谢初夏的背影消失时,母亲还是忍不住哭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谢初夏从小就在宜城的小镇上长大,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 她还那么小,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在人群里都显得如此瘦小。 “别伤心,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父亲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去雾海城读书是她这些年一直以来的愿望,那边学校教育资源和师资力量总归是比小镇上好。” “再说了,初夏这孩子从小就机灵,我们要相信她有处理好一切事情的能力。” “嗯。”母亲稍感安慰,擦去眼泪。 * 而此时,坐在火车上的谢初夏却非常开心。 她微眯起眼睛望着窗外的风景,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布,然后翼翼地打开,拿出里面的小王子音乐盒。 小王子依旧捧着那朵带着玻璃罩的红色玫瑰眺望远方。 这是14岁那年秦向松从小镇离开时送给她的礼物。 即使三年过去了,它还是被保存得很好,没有掉漆。 如今谢初夏终于要履行约定,去雾海城找他了。 从宜城到雾海要坐12个多小时的火车,连大人都会觉得累,可她却不觉得。 一路上,谢初夏都精力满满。还和周围的陌生乘客有说有笑地聊天,甚至还获得了邻座姐姐的零食投喂。 看来是已经把父母的叮嘱抛之脑后,十分心大,无比社牛。 火车到站时,大伯父和大伯母早已等候多时。 谢初夏蹦蹦跳跳地出站,穿着大红色的棉袄,在一堆疲乏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初夏!”大伯母和大伯父笑意盈盈地朝她招手。 “伯父!伯母!”谢初夏激动万分,飞奔过去,扑了二人个满怀。 大伯父谢康默默将她身上的包裹尽数拿过。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大伯母白淑语气嗔怪,笑着摇头,帮她捂手取暖。 没想到这孩子看起来挺瘦,手却比大人还暖,活像个小太阳。 “这不是太久没见,我可想你们了。”谢初夏眨巴眨眼,油嘴滑舌道,“而且伯母又变好看了,伯父也越来越帅了。我差点没认出来,所以激动一下很正常。” “你啊你……” 她三两句话就哄得大人合不拢嘴。 谢初夏环顾四周,随口问:“对了,堂哥怎么没来?” 大伯父和伯母在雾海经营着一家小超市,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谢远。 伯母欲言又止:“他啊……” “咱们先回家,外面冷。”伯父岔开话题。 “好。”谢初夏没再多问。 …… 晚饭过后,谢初夏被安排在超市楼上的小房间睡觉。 虽然比不上小镇上宽敞又明亮的自建房,但可以看出伯父和伯母用心布置过。 里面的墙面贴上了粉红色的墙纸,被子也是新的,还有很多少女喜欢的小动物元素。 起初伯母还担心她头天晚上一个人住不惯,便拿着枕头准备去陪伴。 没想到这孩子直接抱着布偶睡着了,甚至连门都没关,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第二天,谢初夏早早醒来。 她特地打扮了一番,便跟随着大伯父去新学校报道。 谢初夏刚到地方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雾海国际交流学院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来往接送学生的车辆都是100万打底。 学校四周高楼耸立,就连校门口都是如此的富丽堂皇,学校里面更是宽敞明亮,一眼望不到尽头。 站在它面前会显得整个人很渺小,宛如一只小蚂蚁。 把谢初夏交给班主任姚芳后,大伯父卑躬屈膝地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姚芳拿着谢初夏的资料,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脑子里只浮现出两个字—— 好土。 首先是打扮土。 谢初夏穿着大红色的棉服,里面还搭着手工编织的廉价高领毛衣,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臃肿。 还有那双辣眼的红色长筒靴,都是几年前过时的款式。 发型是两条整整齐齐的麻花辫,又粗又黑。发质和发量倒是不错,就是过于规矩。 能够看出她应该按照自己的审美认真搭配过,拿出认为最好看的打扮,只不过效果不尽如人意,颇有一种“精致土”的感觉。 其次是长相土。 谢初夏并不算白净,脸上虽然没有杂质,但那两坨高原红过于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城里的孩子,平常并不注重护肤保养。 最后是口音土。 谢初夏其实还算开朗和礼貌,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和她问好,全程都挂着有感染力的笑容。 就是那一口带着乡音的语调让人觉得发笑,她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喋喋不休地问了很多问题。 要不是学校为了提升声誉,响应国家教育政策,像这样的乡下孩子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学校。 秉持着负责的态度她还是亲自带着谢初夏去办理入学手续。 去往班级的路上,姚芳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我们学校不用穿校服,可以带手机,可以染头发,可以化妆。每天早上八点上学,下午四点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嗯。”谢初夏小声地应了一声,手不自觉抓紧了书包的背带。 对比于刚开始乡巴佬进城的兴奋话多,此刻的她明显心不在焉,像是有什么少女的小心事。 姚芳还以为她紧张,便开口宽慰道:“167班的人都相处了一年半时间,已经有了各自的小团体。你是中途加入的,肯定很难融入进去。不过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好好学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及时告诉我就行。” 这话相当中肯。 “好嘞!谢谢姚老师!”谢初夏回过神。 她刚刚其实并没有担忧自己的处境,而是在想…… 三年不见,秦向松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谢初夏记忆中的他,还是那个与小镇环境格格不入,家里出事来避难的小少爷。 他会好几种语言,长得白净,心地善良又有礼貌,还懂很多东西。 * 穿过层层走廊,很快便接近教室。 上课铃声早就响过了,167班的喧闹却并未停止,他们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有人正用昂贵的化妆品打扮,有人拿着某水果手机疯狂自拍,还有的人在讨论周末又飞去哪个国家玩,更有甚者直接在角落打情骂俏。 总之没有人讨论学习,更没有人在学习。 混乱的人群中,有人无意中提了一嘴:“对了,咱们班是不是要来新人了?” “好像是什么交换生。”一个红毛男生接话。 他是班里的百事通,和老师们的关系都很好,是个人精。 “男的女的?” 红毛回答:“女的。” “长什么样子?好看吗?”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来了兴致。 红毛打趣:“怎么?你想谈?” “好奇嘛。” 红毛:“不清楚,反正是小地方来的。” “咦。”那男生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小地方来的谁会谈啊,一般也不怎么好看。” 见周围没人搭理和赞同。 男生转头就向旁边闭目养神的少年求证:“松哥,你说是吧?” 仿佛得到了他的肯定就得到了权威认证。 不曾想这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不耐烦地换了只手支撑下巴,将脸扭转到另一边。 红毛好心提醒:“别吵,等人来了不就知道了。他最近失眠,心情不好,小心撞到枪口上。” 秦向松这人家里有钱有权,就是性格有点孤僻奇怪,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让人拿捏不好度。 “再说了,他什么时候对这种话题感兴趣过?” 话音刚落,姚芳就领着当事人进来了,大家默契噤声。 一瞬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讲台上,除了“极个别人士”。 姚芳:“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 “大家好呀!”谢初夏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还朝大家鞠了一躬,“我叫谢初夏,感谢的谢,初见的初,夏天的夏。因为我是初夏出生的,所以父母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我的家乡是在宜城,还是第一次来雾海城念书。希望往后的日子可以和大家共同进步,和睦相处。” 新鲜的人和事物往往能够引发人们的关注,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值得讨论的点了。 她的长相,穿搭,口音对这些人来说,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纯朴中带着一丝滑稽,滑稽中带着一丝幽默。 底下的人小声议论—— “宜城在哪里啊?” “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吧。” “她这衣服和鞋子好土啊。” “这口音倒是没听过。” …… 对于这些评价,谢初夏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从刚进门开始就在搜寻着什么人。 姚芳:“你选个位置坐吧。” 正在此时,她终于看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他身着深色的定制西服外套,随便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腕上,都戴得是几位数的百达翡丽手表,在人群中依旧是最耀眼最瞩目的存在。 谢初夏眼神一亮,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径直朝着他走去。 刚一落座,她就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旁边低垂着头的少年。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骨骼分明的手搭在下巴作为支撑,呼吸平稳。 “向……”谢初夏刚要叫他。 下一秒,这人缓缓睁开眼。 他眼神里带着些许疲惫,还有些刚醒神时的慵懒。 四目相接之时,谢初夏终于看清楚了他全部的容颜。 记忆中稚嫩的模样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张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精致脸庞。 从各个方面看都非常完美,无可挑剔。 他似乎还长高了不少,即使坐着,还是比谢初夏整整高出一个头,看上去很有威慑力,活像个小大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凌人盛气。 与小时候相比,秦向松的眼神发生了明显变化。如今眸子中自带的冷漠和疏离足够让常人退避三舍,不胜寒冷。 不过谢初夏不是常人,所以并不在乎这些变化。而是继续旁若无人地打招呼,和小时候一样笑着唤他,语气激动:“向松,我来找你了!” 秦向松满脸震惊。 同学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外露又不受控的表情。 秦向松先是愣了三秒,微微睁大好看的眼睛,又眨了一下,仿佛是在确认着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男生便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奇地问:“松哥,你们俩认识?” 这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秦向松怎么会和这样的“土包子”有交集? 谢初夏热情地回答:“嗯,我们小时候……” “不认识。” 她没有什么心眼,刚想分享二人小时候的事情就被冷冰冰的声音硬生生打断。 明明那么好听的声音,却能够说出如此不悦耳的话。 紧接着,秦向松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把课桌往反方向挪了好几厘米,将正脸扭到一旁不再看她,又用手撑着脸继续闭眼睡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避之不及的脏东西。 本以为再次重逢会得到相同的情绪反馈,不曾想眼前的少年却变得陌生起来。 听着地面与桌腿刺耳的摩擦声,看着眼前泾渭分明的“楚汉分界线”。 谢初夏犹如在寒冬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脸上洋溢的笑容明显冻住。 提问:女主千里迢迢地来找男主,但是他是这个鬼态度,接下来的剧情该如何发展? A.当然是直接打死。 B.等着追妻火葬场虐他。 C.直接换掉当男二。 D.以上全是。 E.以上全不是。 ps:夏宝后面会慢慢提高审美变好看[撒花][撒花][撒花]等着松狗追妻火葬场吧[笑哭][笑哭][笑哭]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好了快把你们的答案在评论区告诉小布,就有机会获得我随机掉落的红包哦,正确答案下章公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转校 第2章 同桌 如此尴尬的场景,一般人早就觉得无地自容了,更何况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很强。 可谢初夏脸上的笑容只是僵了一秒,随后又迅速恢复。 她挠了挠头,开始自顾自低头整理课桌,丝毫没有受影响。 甚至还开开心心地掏出杂牌笔在新书上一笔一划写好自己的名字,并认真翻开书预习。 教室外寒风瑟瑟,传来呼啸的风声,不远处的那棵松树早已凝结打霜,屹然不动。上面的松针更是冰冷又坚硬,锋利得像一把寒刀。 教室里因为有空调,所以异常温暖。 不一会,谢初夏便感觉有点热,她脱去笨重的红色棉服,露出里面的毛衣。 这可让有心之人抓到了机会。 “你好,我叫周明。”坐在秦向松附近的红色头发男生突然搭话。 谢初夏语气友好:“你好呀,周同学。” 另一个黑头发的男生也紧随其后做自我介绍,语气傲慢:“我叫李浩。” 她依旧礼貌回应:“你也好啊,李同学。” 谢初夏一向乐观开朗,到了新环境自然会积极交友。 周明看着眼前呲着大牙还傻乐的女孩,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 毕竟这是可是向秦向松投诚和表忠心的好机会,他看上去似乎很讨厌她。 但看着眼前女孩纯真的笑容,以及无邪的眼神,他又有些张不开口。 不过他不做,有的是人做。 李浩抢先一步,不怀好意地问:“唉,你这毛衣看起来还挺特别,哪里买的?” “妈妈织的。”谢初夏并未察觉到恶意。 李浩噗嗤一声笑出声:“这年头还有人自己手工织毛衣啊?我穿的毛衣可都是骆马绒毛做的,一件就好几千。” 本以为她会自惭形秽,抬不起头。 没想到谢初夏十分真诚地说:“那你买贵了啊,是不是被坑了?” 李浩瞬间失去了和她交流的**:“……” 她难道看不出自己是在**裸地炫耀?而不是在讨论性价比。 “这年头手工织毛衣的人确实不多了。”她语气骄傲,“所以我妈妈还会手工织毛衣就特别厉害,而且不用花一分钱。” “你的毛衣或许是很贵,但是我妈妈给我织的毛衣全世界只有一件,里面有她对我满满的爱,我穿在身上觉得特别温暖,这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无价之宝。” 李浩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确实这无意中戳到了他的痛处。 谢初夏毫无察觉,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拿出里面晒干的红薯,给二人大方分享:“对了,这是我自己家做的红薯干,你们俩要尝尝吗?” 李浩皱眉一脸嫌弃,根本没打算去拿。 谢初夏以为他只是不喜欢吃,又看向周明,安利道:“你要吃吗?这个真的特别好吃。” 她想通过分享零食来增加和同学的距离感。 周明尴尬地笑了笑,对面的女孩盛情难却,他正打算伸手去拿。 “要吃出去吃,现在是上课时间。” 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秦向松,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看向这边。 他一脸不耐烦,眼神淡漠,仿佛是在抱怨动静太大,打扰了他睡觉。 这话说得如此正义凛然,要不是看清了说话的对象,周明简直都要怀疑他这话是不是在针对自己。 “抱歉。”谢初夏压低声音,悻悻地把东西收了起来。 *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那个身时尚又有钱,浑身上下都穿着名牌的海归英语老师Linda,正在台上激情输出。 全程都是英文教学,发音标准,就是语速有点快,谢初夏学起来稍微有些吃力。 她只能认真做笔记,把不会的单词用红笔圈起来。 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在各忙各的,旁边的秦向松甚至都没有翻开书本,依旧在睡觉。 老师早已经习惯,见只有谢初夏搭理人,便示意她起来朗读一遍课文:“New student, pleasee and read this text aloud to the students.” “OK……”谢初夏受宠若惊,慌乱起身,开始大声朗读,“Then I''ll start……” 紧接着她就用那口并不流利的塑料英语开始磕磕巴巴地读课文。 由于两地的教材书版本不同,教学进度也不同,许多单词她都还没学过,根本就不认识。 真的是除了声音大够自信,没有任何其他可以夸的地方。 老师的笑容慢慢敛去,她刚开始还试图纠正谢初夏的发音,结果自己都差点被带偏过去,尝试了几次后便无奈放弃了。 这东西还真的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正过来的。 课堂传来一阵哄笑,大家都在故意模仿奇怪的口音。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塑料英语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Linda听得头都要炸了。 谢初夏拿着书本,讪讪地笑着,一脸抱歉的模样。 眼见课堂纪律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Linda气的开始切母语:“好了保持安静,我再找一个人读。” “秦向松。”Linda直接点名,“别睡了,起来帮你同桌读。” 秦向松睁开眼,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 谢初夏有些吃惊,他坐着本来就比自己高一个头,站起来就更高了,目测有个一米八多。 真不知道这三年是在城里吃了多少激素。 秦向松表情无语,用命令的口吻说:“读哪里?给我看。” 谢初夏回过神,把手上的书完全摊开,往侧边倾斜,提醒道:“第五十三页。” 本以为他接下来会翻开自己的课本。 没想到秦向松连动都懒得动,反问道:“你是觉得我的视力有5.0?” 谢初夏不理解这话的意思,摇头说:“不知道。” 秦向松眯眼:“那还不把书拿高点。” “好。”谢初夏照做。 由于他不肯低头,她就只能悄悄踮起脚捧着书往旁边靠。 秦向松扫了一眼,清了清嗓,开始朗读课文。 …… 标准又清晰的发音,流畅又恰当好处的断句,仿佛呼吸般顺畅,就是读起来差点感情,整个语调都冷冷的,像是在应付任务。 一瞬间,周围的哄闹声都停止了。 秦向松的吐息有一下没一下轻扫着她拿着书的指尖。 或许是靠得近的缘故,谢初夏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闻。 他刚读完,谢初夏就带头鼓掌,心服口服地夸奖道:“你真的很厉害,读得非常好。” 秦向松面无表情,毫不领情:“不然呢?” 谢初夏并不恼,虚心道:“我会多练的,争取早点和你一样厉害。” 她现在的确读得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好。 秦向松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他正准备坐下,Linda便大手一挥地表示:“秦向松,这个新同学的英语以后就让你负责。” 秦向松皱眉,很不情愿:“为什么?” Linda:“因为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而且你们还是同桌,指导会比较方便。” 秦向松想也没想:“不帮。” 他一点情面都不给,直接拒绝了老师的提议。 “为什么?”这回是轮到Linda问。 秦向松傲慢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没有帮助的义务。” Linda:“……”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谢初夏出来打圆场:“老师,我自己会好好练的,不懂的会来请教您和其他同学的。” Linda:“行吧。” …… 一整个上午过去,二人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时间,秦向松终于又和她说了一句话:“起来,我要回去。” 两个人的位置靠窗,他坐在里面。 “好……”谢初夏起身。 秦向松侧身通过,生怕和她有额外的肢体接触。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初夏加快了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 从教室到校门口有一段距离,谢初夏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试图寻找搭话的机会。 秦向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便加快了脚步。 谢初夏扑腾着小短腿拼命追赶。 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在一个人流相对少的地方停下脚步。 秦向松转过身,看着她:“有没有人教过你,跟踪陌生人是一件特别危险和不礼貌的事情。” 谢初夏:“抱歉……” “可你对我来说并不是陌生人,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聊聊。” 她迫切地想弄明白,他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秦向松双手抱胸,呈防御状态:“我们俩之前有什么好聊的?” 谢初夏急急忙忙拉开书包,将那个珍藏的小王子音乐盒捧在手心:“向松,你还记得这个吗?当时你离开宜城的时候我们约好了,等高中就来雾海城找你。” 虽然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来找他,但是好歹没有爽约。 秦向松眨眼,淡淡地回:“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谢初夏非常着急,她捧着东西上前,试图通过这种愚蠢的方式唤醒他的记忆,“你再好好看看,这是你当时送给我的。” 秦向松后退一步,脖子往后缩,不愿面对。他只觉得眼前这人过于固执,竟然听不懂话里话外的潜意思。 “秦少!”不远处传来同学的声音。 秦向松有些慌乱:“让开。” 眼看他们就要往这边过来,她还是不依不饶,他下意识甩手准备走人。 砰—— 耳边传来巨响,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看着地上被摔坏的小王子音乐盒,谢初夏瞳孔收缩,直接愣住。 谢初夏:“很高兴你也学习,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秦向松:“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 谢初夏(有样学样):“没有原谅的义务。” 秦向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同桌 第3章 纠缠 本以为她会彻底失望,亦或者是大哭一场。没想到她只是弯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零件。 “对不起,你别生气。是我刚刚没有拿稳,你没受伤就好,我现在就拿去修。”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有没有受伤。事实上还是有人受伤了的,不过并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这话像是给彼此找台阶下。 说罢,她便拿着东西着往校门口快步走去。 看着谢初夏着急忙慌的背影,秦向松蜷了蜷手指。 “嘿!松哥,发什么呆呢?” 谢初夏刚离开,李浩和周明便走了过来,一副八卦探究的模样。 “没什么。”秦向松不冷不淡地回。 周明试探性地问:“松哥,谢初夏刚刚找你干嘛呢?你们俩之前是不是认识?” 他很好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好奇秦向松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到底藏着些什么不可窥探的秘密。 似乎从高一认识秦向松开始,他就不与任何人深交,非常神秘。 每天上完课,校外都有一辆加长版的连号牌豪车停在门口等他。 全世界也就只有三辆,他家就占一辆。 同学们隐约知道他的父亲似乎是个所有人都高攀不起的大人物,就连雾海城的市长都要他敬重三分。 话音刚落,秦向松就用寒若冰霜的眼神刺了他一眼,是明显警告的意味。 李浩出来打哈哈道:“这还用说?” “那肯定是谢初夏单方面骚扰我们松哥,我大老远就看见她不依不饶地纠缠人,这种小地方来的女孩就是这样不讲理。” “可能无意中见了一次松哥,就敢说认识,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向松:“……” 见他面无表情,神色依旧。 李浩急忙邀功道:“松哥,你说是不是啊?” 秦向松不做任何评价,似乎并不关心:“我还有事。” 李浩立马让路:“好嘞,明天见!” 等他走远了,李浩便换了一副嘴脸,和旁边的周明吐槽道:“他这人可真奇怪,都一个半学期了,还是把我们俩当外人,一直都是热脸贴冷屁股,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也应该化了吧?” “他倒好冻得结实,浑身都是刺,谁靠近都得被扎。” 周明沉思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很反常?” 李浩没往心里去:“他不一直都很反常。” 周明:“我是说,他对谢初夏的态度有点奇怪。” 李浩不解:“哪里奇怪了?不都是一样爱搭不理的,甚至还很讨厌。” 周明又继续分析:“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谢初夏应该知道点他以前的事情,而且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要是真的不认识,她怎么会一上来就准确地叫出名字,还敢单独找他说话,更别说这样明目张胆地拉拉扯扯。 这不符合常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浩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 周明:“或许我们可以从谢初夏那边下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来什么有用信息。” 李浩点头表示赞同。 …… 校门口车里。 秦向松正望着窗外,雕塑玉石般的手搭在车窗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连给指令都忘了。 引擎启动,他还是无动于衷。 司机老钟照常问他:“少爷,今天还是去练舞房看舞蹈吗?” 秦向松摇头,把车窗升起:“不了,直接回去。” 他甚至都不肯称呼那个地方为家。 和这个脾气古怪的少爷相处三年,老钟对秦向松还是有所了解。 他只要心情一不好就会去练舞房看小朋友跳舞,还资助了好几个家里没钱的小女孩学舞蹈。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年了,今天倒是特殊,看来心情不算糟糕。 * 谢初夏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捧着摔碎的音乐盒回家。 由于人生地不熟,她并没有找到修理店。 刚到家,谢初夏就看到了陌生的身影。 客厅里坐着一个同龄男生,他一头时髦的黄发,穿着不符合年龄的皮衣皮裤,额头上和脸上还有淡淡的疤痕,看起来很不好惹,像混社会的小青年。 大伯母正帮他处理新的伤口,嘴里还碎碎念道:“你这孩子,十天半个月不回来,让我们担心死了……” 这人应该是自己的堂哥谢远。 明明小时候记忆中的他还是品学兼优的大哥哥,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每次回家爸爸都要和我吵架,还不如不回。” 白淑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听爸爸妈妈的,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了关系,回来好好念书。” “不行。”谢远直接拒绝,“人在江湖,主打一个义气,那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不是你们口里不三不四的人。” “再说了,我们老大对我很好,眼下正是用人的地方,我走不开。” 白淑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又要去打架?” 谢远反驳:“什么叫打架?这是在维护我们帮派的脸面。” 他直接伸手道,理直气壮:“我钱不够了,你给我点钱。” 白淑:“上个月已经给了你五千,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谢远:“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而且我们帮派的兄弟还病着,我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快给我,不然我就再也不回家了。” 白淑心一横,咬唇道:“家里的超市没有那么多钱,一直在亏损。你爸爸前几天腰伤复发疼得死去活来,都舍不得钱去医院。你已经十七岁了,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 谢远气愤地说:“没钱就别生我啊……” 眼见情况朝着不好的地方发展。 谢初夏连忙出声制止:“大伯母,我放学回来了。” 一时间,二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谢远没好气道:“她是谁啊?” 白淑擦了擦眼泪,介绍道:“这是你堂妹谢初夏,她来雾海城读书,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这下子他就更生气了。 “你们有钱供她,没钱给我!”说着他就夺门而出。 白淑根本就来不及拦,只能跌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谢初夏放下书包,拿起纸巾帮她擦眼泪:“伯母不哭。” 她心里愧疚万分,本想着帮忙解围,没想到无形中还加剧了他们母子间的矛盾。 白淑看着她如此懂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你堂哥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 晚饭过后,在外采买的大伯父回家。 看见白淑哭了,他就知道儿子回来过。 两个人在房间说了一些什么后,大伯父便沉默不语地走到阳台一连抽了好几根烟。 “伯父。”谢初夏过来敲门。 他就立马把烟掐灭,关上阳台的门,隔绝尼古丁的味道。 谢康挤出和蔼可亲地笑容:“怎么了?” 谢初夏:“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修理店?” 谢康问:“是家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吗?” 谢初夏摇头:“不是,是我的音乐盒摔坏了。” 谢康:“怎么坏的?是你自己摔坏的吗?” 谢初夏先是犹豫了片刻,又点点头,明显在隐瞒着什么。 谢康看破不说破,语气温柔:“你拿过来给我看看,我会修。” 谢初夏转忧为喜,上前抱了一下他:“谢谢伯父!你是世界上第一好的伯父!” 谢康摸了一下她的头:“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有课。” 谢初夏乖乖点头:“好。” …… 后半夜,谢康一直睡不着,便在客厅开着台灯修音乐盒打发消磨时间。 白淑因为白天的事情辗转反侧,也睡不着,就披着衣服出来。 谢康致歉:“是不是动静太大,吵到你了?” 白淑摇头:“没,就是在想儿子的事,睡不着。” 谢康眉头一紧,没有接话。 白淑只好转移话题:“音乐盒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摔成这样了?” 谢康猜测:“应该是被别人摔坏的。” 谢初夏很宝贝这个东西,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是用布把音乐盒包好再放进去。 白淑不免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在学校受欺负了?这种贵族学校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初夏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她感叹道,“晚饭以后就悄悄把碗洗了,衣服也是自己手洗的,还帮我打扫房间。她有什么事也不和我们说,生怕我们担心。” “这样好的孩子,如果是我们的该多好。” 谢康捣鼓的手没停过:“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被那小崽子听到免不了一场闹。” 而此时谢远正站在门外。 他白天要钱不成,原本想晚上趁着父母睡着去偷点应急。 没想到碰巧就听到了这些话。 怪不得这次来拿钱母亲拒绝了,原来都是因为她! 谢初夏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土妞,如今却霸占着自己的家,还有父母的爱。 记忆中的父亲对他非常严苛,考满分连笑脸都没有。更别说在大半夜帮他修东西,还这样的耐心温柔。 她到底凭什么!? 不就是洗了个碗!有什么了不起的!?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无比温暖,一墙之隔,却相差极大。 谢远彻底寒心,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咚咚咚。 门外的脚步声由大到小,越来越远。 白淑越听越觉得熟悉,她急忙去开门。 可是打开门只看到空旷的走廊,她追出去几步,脱口而出:“小远!?” 谢康放下手上的东西,也跟着走了出来。 白淑语气激动,又开始伤心起来:“好像是小远。” 谢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今天风那么大,可能是你听错了。” 白淑叹了口气:“但愿吧……” 谢初夏(抓狂ing):“不是?别搞事情啊!我没惹任何人!这里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 秦向松:“你说的里面应该没我吧?” 谢初夏:“……” 谢初夏(沉默片刻):“当然没有。” 秦向松(星星眼) 谢初夏(阴阳怪气版):“因为你不是人,你是爱看小女孩跳舞的一只色天鹅。” 秦向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纠缠 第4章 不熟 第二天早晨,秦向松来上课时,谢初夏跟个没事人似的,还乐呵呵地坐在位置上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啊!” 她倒是个不记仇的性子,把昨天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满血复活。 秦向松一时无言:“……” 旁边的李浩见到他,忍不住夸了一句:“松哥,今天这一身是新衣服吗?从来没见你穿过,够帅的,晚上是不是有宴会要参加?” 秦向松淡淡道:“没有。”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崭新的学院风深蓝色西服,身姿挺拔,肩膀线条流畅,气质高贵而优雅,仿佛是一位英俊的王子。 这个年龄显少有人能够把西服穿得如此好看,偏他身材和脸蛋都不错,轻而易举就撑了起来,没有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谢初夏这才注意到,他似乎还做了头发造型,整个人都精致亮眼了不少。 她不合时宜地真诚发问:“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秦向松又没接她的话,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谢初夏有些无厘头。 李浩见状立马阴阳怪气道:“越贵的衣服就越薄,还保暖。只有土鳖才会在大冷天把自己裹成球。” 此时把自己裹成球的谢初夏,脸上没有丝毫难堪,直接大方承认:“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涨知识了。是我见识少了。” 李浩沉默了:“……” 有时候他甚至都怀疑谢初夏是不是故意的,每次对她进行言语攻击,自己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般的无力,还一肚子气。 最关键的是她那神态和语气分明没有半点阴阳怪气,是真的在感谢他的解答。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依旧闹哄哄的,大家似乎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身为小灵通的周明探过头来递消息:“松哥,明天班上有聚会,你来不来?” 秦向松依旧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有抬,而是在自顾自整理课桌。 周明很是尴尬。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但受人所托又不得不问。 难不成秦向松看出他的小心思了? 眼见就要冷场,谢初夏好心接话:“什么聚会?” 周明:“明天是林雅丽的生日。” 谢初夏又问:“林雅丽是谁啊?” 周明介绍:“林雅丽就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家里开五星级酒店的,全国各个热门点的城市都有她家的产业。” 谢初夏感叹道:“哇塞!好酷!那她这样岂不是……” 还以为谢初夏会说什么,林雅丽家里很有钱之类的话。 没想到她接了一句:“岂不是到哪里都有免费的酒店住?” 周明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她的脑回路和关注点真的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周明低头掏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一条消息。 这边正说着,一个身着香奈儿高定公主裙,手提名牌包包的女生,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同班同学帮忙拿着厚厚的邀请函。 林雅丽将手机熄屏,走向讲台:“早上好同学们,明天是我18岁的成人礼,想邀请大家来我家庆生,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兴趣?” 她刚一说完,下面的人就积极响应。 有的人打趣道:“雅丽姐的生日肯定要去的啦,应该没有人会不去的吧?” 林雅丽笑眯眯:“就你贫嘴。” 有的人开玩笑道:“会去的,不知道有没有澳洲大龙虾?” 林雅丽点头:“当然,管够。” 有的人提议道:“到时候我们全班人可以一起拍个大合照。” 林雅丽笑着回:“行啊,我可以让爸爸把雾海市最贵的摄像请过来给我们拍照。” …… 大家的关注点都聚焦在林雅丽身上,当事人却不自觉看向了某个方向。 而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分出一个眼神,哪怕是抬头都没有过。 林雅丽:“那我就让人把邀请函发给大家了。” 旁边两个人自觉地去前大两排发东西,林雅丽则是随手拿了几张邀请函到了谢初夏所坐的这排发。 林雅丽刚靠近,谢初夏就闻到了一股非常好闻的香水味。 抬头一看,真的是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精致的漂亮女生,皮肤如牛奶般白皙,毛孔都看不见。 谢初夏觉得她真的很像童话书里面的公主。 林雅丽手上还剩最后两个邀请函,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初夏,这是给你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我刚来这个班级,和你才认识,也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每个人都有。”林雅丽撩头发,余光全在旁边人的身上,“而且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 谢初夏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她在夸自己:“你很漂亮,我现在对你印象也很深刻了。” 林雅丽:“嗯,谢谢夸奖。” 谢初夏:“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林雅丽敷衍道:“随便。”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把手上最后一个邀请函,双手呈递给不远处的男生:“向松,这是你的。我十八岁的生日,你应该会来的吧?” 与刚刚的沉稳大方相比,此刻的她更有种不自信和慌乱。 要知道去年她十七岁生日,全班都去了,只有秦向松没去。 不过人未到,礼到了。 林雅丽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让他接受邀请。 等于是为了请一个人,邀请了一个班上的人,绕了那么大个圈子,只是为了他。 秦向松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周明就上赶着开口,帮忙打圆场:“松哥最近很忙,也不一定有时间……” “去。” 林雅丽的手抖了一下:“!” 李浩:“!” 周明:“!” 只是短短的一个字,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的脚步声渐近,林雅丽还没缓过神来。 二人之间有些距离不太方便,再加上秦向松并没有及时伸手去拿。 为了不让她尴尬,谢初夏好心帮忙接过:“放心,他说过会去就一定会去的。” 这句话听上去非常没有边界感,行为甚至有些冒昧。 要是换作别人,林雅丽早就会起疑心,并且多加防范。 但她压根就没有把谢初夏放在眼里。 “好。”林雅丽已经被意外之喜砸晕,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座位上。 谢初夏转身,准备把邀请函交给他。 没想到秦向松并未伸手,而是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她。 谢初夏钝感力十足,疑惑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秦向松依旧不答,脸上写满了不爽。 她正要把邀请函放到他桌上,秦向松终于开口:“谢初夏。” 放东西的手在半空僵住。 这是二人久别重逢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只不过称呼从熟悉的“初夏”变成了陌生的“谢初夏”。 连名带姓,分得清清楚楚。 秦向松挑眉:“你很了解我吗?” 谢初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的话语和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不是的!向松,我只是想……” “够了。” 她着急忙慌地解释,却被无情打断。 秦向松根本不想听:“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希望你以后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 “还有。”他又补充道,“我们俩并不熟,你别叫我的名,要叫就加上姓。” 谢初夏的接受能力很强,立马改正称呼,恭恭敬敬地说:“好的秦向松,这是你的邀请函,给你放桌上了。” 秦向松无语:“……”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李浩和周明是直冒冷汗。 居然还有女生不怕秦向松发火?甚至还让他有些吃瘪。 不过说来也是,她脸皮真够厚的,秦向松头一次对女生表现得如此明显的厌恶,她还乐此不疲地往上贴。 …… 上课时,秦向松依旧在“闭目养神”。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困,但谢初夏还是表示理解。 所以当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时,谢初夏贴心地伸手拿起课本替他遮挡阳光。 秦向松再次睁眼时,就看见谢初夏一边拿着书,一边奋笔疾书地记笔记,也不知道这个姿势坚持了多久,她还时不时扭动左腕放松。 秦向松并不领情,没好气道:“你是傻吗?把窗帘拉上不就行了?” 谢初夏放下书本:“我想着起来拉你那边的窗帘可能会吵醒你。” “对了。”她把本子推过去,“这些是老师划的重点,我总结好了,你可以借鉴一下。” 秦向松:“拿开。” “好吧。”谢初夏抿唇,又问,“那需要我告诉你老师布置的作业在哪里吗?”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秦向松重复了三遍,语气越来越重。 “哦。”谢初夏提醒道,“我听力其实还行,你说一遍就好了。” 秦向松:“……” * 放学时,谢初夏独自坐在公交车站台等车,还抽空拿着小册子记英语单词。 不远处有几双不怀好意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并且还跟着一起上了车,谢初夏还浑然不觉。 下车时,由于要帮林雅丽买礼物,她并未抄近道从人少的小路回家,而是去了大路。 背后的几个身影在人群前暂时止住了脚步。 谢初夏:“你这么凶干嘛?是不是肝火太旺,多喝点丝瓜汤吧。” 秦向松:“不喝。” 谢初夏:“丝瓜汤很补的。” 秦向松:“真的不用。” 谢初夏(人机版):“最近丝瓜很便宜。” 秦向松(彻底没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不熟 第5章 般配 林雅丽生日这天贴心地给大家包了接送的专车。 放学后,大家上车时都心照不宣地避开秦向松旁边的位置。 所以当谢初夏上完厕所最后赶来时,就看见别人三两成群欢声笑语,他一个人孤孤零零地坐在窗边戴着单只耳机听歌,与整体的气氛明显不搭。 她还以为秦向松不合群,就主动坐到他旁边:“谢谢你帮我占的座。” 秦向松:“?” 他皱眉道:“没帮你占座,是你自己要过来的。” 谢初夏笑嘻嘻地反问:“如果你没帮我占座,那大家为什么都不坐你旁边?” 秦向松翻了个白眼:“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 谢初夏没心没肺地笑:“好吧,我没有自知之明,但是有座位啊。” 秦向松:“……” 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或许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比较兴奋,又或许是就她没有智能手机。一路上,谢初夏的嘴说个不停,源源不断,连窗外一闪而过的鸟儿都不放过。 即使他没有回应,她还是自顾自地分享所见所闻。 秦向松刚开始觉得聒噪,便把另外一只耳机也戴上。后面发现收效甚微,便干脆取下一只递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戴上。” 谢初夏又惊又喜,眼神都亮了:“你是要邀请我一起听歌吗?” 秦向松闭眼,头往后躺,揉太阳穴:“你太吵了,安静会。” 谢初夏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有鄙夷,有不悦,也有吃惊。 她慌乱地用手捂住嘴,压低声音:“抱歉。” 谢初夏鬼鬼祟祟地戴上耳机,她很好奇秦向松平常听的是什么音乐。 耳边传来一阵优美的旋律,平静而又祥和,就是没有歌词。 谢初夏听了一会,发出疑问:“这歌前奏有点长啊。” 秦向松表情无语:“纯音乐没有歌词。” “哦。”谢初夏似懂非懂,“我喜欢听的……” 谢初夏刚想继续说什么,秦向松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闭嘴。 就这样,耳机线连接着两个人听着相同的音乐。 她偏过头,看着他沉睡的侧颜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他此刻眉眼间少了冷漠,多了几分柔和。 这不,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 到了宴会地点,班上的其他女生都去休息室换自己带的礼服。谢初夏没有礼服,就只认识秦向松,于是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她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感到好奇,不停地问他问题。 秦向松刚开始还会敷衍几句,最后他实在被问得不耐烦了,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入座,谢初夏也紧随其后。 看着眼前五颜六色圆滚滚形状的东西,她正准备开口:“这个是……” 秦向松迅速抓了一个塞到她嘴里,预判了她要问的问题:“马卡龙,是饼干。” “唔……”谢初夏的嘴被堵住,甜而不腻的饼身在嘴里化开。 她试探性地咀嚼,顿觉不可思议,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原来这天底下还有那么好吃的饼干! 谢初夏终于安静了下来,认真享受着食物带给他的愉悦。 她吃完后舔了舔嘴唇,觉得意犹未尽,便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还可以再吃一个吗?” 秦向松看着她这副不值钱的模样,不解地问:“这种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谢初夏疯狂点头,给出高度评价:“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甜品。” “虽然我也没吃过多少甜品。”她又严谨地补充。 …… 周明和李浩大老远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不和谐的身影坐在角落。 谢初夏今天依旧是土里土气的打扮,压根就没眼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外面偷溜进来的小学生。 秦向松虽然也没穿礼服,但随便一件平时穿的衣服都可以让人觉得贵不可言,重要的是他整体的气质就很符合现在的环境。 此时的秦向松正无聊地撑着下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看着对面的人吃东西打发时间。 明明是同龄人,但两个人之间的割裂感非常强烈。 周明走向前:“松哥,大家都去换礼服了?你怎么没去?” 李浩紧随其后,扯了扯领带:“是啊,我今天这一身怎么样?帅不帅?” 秦向松缓缓抬眼,淡淡地说:“忘带了,打电话让司机送过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周明:“哦,这样啊。” 李浩:“没事,你穿不穿礼服都一样帅,根本不影响。” 这时坐在一旁的谢初夏举手询问:“参加宴会要穿礼服啊?” 李浩瞥了她一眼,满脸鄙夷:“这是对宴会和宴会主人的尊重,懂不懂?” 谢初夏摇头:“我还以为人到了就行。” 李浩:“……”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又看了看周围人的打扮,最后又落到秦向松身上。 幸好今天他也没穿礼服,这样她就不是一个人没穿礼服了。 谢初夏心里稍感安慰。 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弹出提示音,周明第一个打开查看:“雅丽让我们所有人去二楼拍集体合照。” 秦向松叹气:“走吧。” 谢初夏见状立马放下手上的马卡龙,跟在他们三的身后,一起去了二楼。 * 二楼,大客厅。 林雅丽穿着粉红色的定制公主裙,被一堆人围在中间奉承。 见秦向松过来,她旁边的姐妹突然开口说:“我觉得雅丽今天这一身非常漂亮,就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林雅丽:“少了什么?” “感觉脖子有点空,要是搭配点什么就好了。” 另一个姐妹开口搭腔:“我记得礼物里谁好像送了项链。” 林雅丽笑着:“那拿过来吧。” 盒子递过来,上面赫然写着“秦向松”的名字。 打开一看,是一条经典款的名牌项链,总价值1万元,在同学们的礼物里不算特别突出和显眼,无功无过,顶多算个中等水平。 要知道,林雅丽平时随便一件首饰都是10万元起步。 可她却喜欢得不行,双颊泛红:“就戴这条拍照吧,你们谁帮我一下?我不太方便。” 这会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上去帮忙。 谢初夏没搞清楚情况,热心肠地上前:“我来……” 不过还没说完就被林雅丽旁边的姐妹无视打断:“当然是谁送的,谁就帮大寿星戴喽。”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秦向松身上。 旁边的人甚至开始帮忙起哄:“帮她戴!帮她戴!” 他单手插兜,露出百达翡丽的手表,迟迟没有动作。 林雅丽忐忑地问:“向松,你可以帮我戴吗?” 秦向松挤出僵硬的笑容:“抱歉,我不太会帮女生戴项链,你找别人吧。” 明显婉拒的话术和离谱的理由,他居然也能心安理得地说出口。 场面一时间非常尴尬。 眼见林雅丽下不来台,周明出来打圆场:“我来帮你戴吧,松哥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我和他是兄弟,替他帮你戴也是一样的。” 林雅丽点了点头,眼神难掩失落。 …… 拍集体大合照的时候,秦向松和林雅丽被大家簇拥到最中间的位置。 两个人靠得最近,看上去十分般配,哪哪都很搭。 林雅丽抱着鲜花微笑,秦向松依旧面无表情。 而谢初夏则是被挤到最边缘的位置,非常不起眼。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 在咔嚓声响起的那一刻,还是开开心心地在角落比了个耶,笑得非常灿烂。 拍照结束后,大家都围坐在客厅聊天。 谢初夏融入不了他们的话题,就一直在喝果汁。 不一会,她就来了尿意。 谢初夏伸手点了点前面的秦向松:“我想去上个厕所。” 秦向松皱眉,怼道:“和我说干嘛?难不成是要我陪你一起去?” 谢初夏摇头:“不是,就是怕你们到时候找不到我,就和你先说一声。” 秦向松:“……” 知会完后,谢初夏便起身离开。 旁边的周明目睹了全过程,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她这是把秦向松当监护人吗?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上厕所前还特地说一声。 * 林雅丽家是个庄园,实在是太大,谢初夏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她绕着绕着就到了后花园,不远处的树下传来喧闹声。 底下站着好几位佣人,还有一位年龄相仿的男生,他站在最中间。 谢初夏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一看。 是一只布偶猫爬到了树上,他们在下面着急忙慌地想办法,只可惜搬来的梯子太短,根本就够不到。 谢初夏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树上爬。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麻利地爬到好几米的树干上将猫抱到怀里。 下来时,那同龄男生伸手接应,叮嘱道:“小心。” 谢初夏把猫扔给他,距离地面还差一米多的距离时,直接从上面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没事,这种高度的树我经常爬。” 这一幕看得他目瞪口呆,男生转头问旁边的人:“她是家里新来的佣人吗?” 这身打扮根本就不像来参加宴会的宾客。 谢初夏急忙摆手:“我是雅丽的同学,过来参加生日宴会的。” 那男生把爱宠交给旁边的人,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雅丽的哥哥,叫林彦。” 谢初夏伸手回握:“你好,我叫谢初夏。” 林彦打量着她,仔细回忆:“雅丽的同学大多数我都见过,你的话,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谢初夏解释:“我是新转来的交换生,才刚来没几天,还是第一次来这。” 林彦放下戒心:“刚刚的事谢谢你。” 谢初夏:“没事,举手之劳,猫猫没事就好。” “对了,林大哥。”她毫不羞怯地问,“你们家的厕所在哪里?这里太大了,我找半天都找不到。” 林彦先是愣了愣,随后又跟旁边的佣人说:“你带她过去。” 谢初夏:“谢谢。” …… 宴会结束后,谢初夏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坐专车回去。 她想着,这里离市中心那个有名的药店挺近,伯父身上有腰伤可以给他买点药膏之类的,到时候坐最后一趟公交车回家就好了。 谢初夏双手规规矩矩地抓着书包的带子,一个人走在路上。 滴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往旁边走,立马避让。 没想到车窗缓缓摇下,主驾驶露出林彦那张邻家大哥哥的脸。 他探出头,温和地冲她笑:“初夏,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谢初夏推辞:“不用,应该不顺路,我想去附近的药店买点东西,很快就到了。” 林彦紧张地问:“是不是爬树的时候被刮伤了?” 谢初夏:“没,我只是想过去帮家人买点膏药。” 林彦看了一眼地图:“这里离最近的公交车站可是有十几公里,你打算走过去吗?” 谢初夏点头:“嗯。” 林彦十分惊讶:“这样你不累吗?” 谢初夏:“这算什么?我以前还走过更长的距离。” 林彦:“要不你还是上来吧,我刚好顺路。” 谢初夏没怀疑:“真的吗?” 林彦:“嗯。” 她正要上去时,又驶来了一辆更大更长的连牌车。 “谢初夏。”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扭头一看。 只见秦向松坐在后排,脸色阴沉。 “上车。”他没好气地催促,表情明显不悦。 谢初夏:“丝瓜已经给你买回来了。” 秦向松:“……” - 感谢“读者陈大排骨”老婆的十瓶营养液。 感谢“520”老婆的三瓶营养液。 感谢“薄荷糖”老婆的两瓶营养液。 感谢“尚方宝贱”老婆的营养液。 感谢“青城山下小白狐”老婆的营养液。 感谢“.”老婆的营养液。 感谢“我知道我很可爱”老婆的营养液。 感谢“作者大大快更新!”老婆的营养液。 感谢“绝空”老婆的营养液。 [撒花][撒花][撒花]小布会继续努力的。 太久没开文忘了感谢营养液,所以就一起手打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般配 第6章 讽刺 谢初夏眨了眨眼,身体一时间定住,有些不太敢相信。 他这个点不应该已经回去了吗? 秦向松:“之前不是说自己听力挺好,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谢初夏收回步子,连忙按照他之前的要求应答:“好的,秦向松,我马上过来。” 紧接着,她又回头颔首鞠躬:“林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坐他的车吧。” 林彦看着对面车上的男生陷入沉思。 这个名字他听林雅丽在家提过很多次,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原来自己妹妹喜欢的男生长这个样子,虽说相貌不错,但性格很一般,感觉不太好相处。 秦向松察觉到对面审视的目光,也毫不客气地凝视回去。即使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人,他却并无半分怯场。 直到司机发动引擎,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彻底结束。 谢初夏一上车就觉得里面的气压低沉沉的,秦向松扭过头用手撑着脸,望着窗外不说话。 她说话活跃气氛:“秦向松,你家的车可真大啊。” 秦向松:“……” 谢初夏:“我还以为你已经和大家一起走了呢。” 秦向松:“……” 谢初夏:“谢谢你让我搭车。” 秦向松:“……” 一连几次,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没有接话。 司机老钟都有些看不下去,便开口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谢初夏:“我要去附近的那个德仁药店。” 这时秦向松才不冷不淡地开口:“受伤了?” 谢初夏耸肩:“没啊。” 秦向松眯眼:“那你棉服破的洞是新时尚?” “啊?”谢初夏天都塌了,低头查看衣服。 果然在靠近肩部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里面的棉花还在往外冒。 谢初夏懊恼道:“早知道爬树的时候把外套脱掉了。” 秦向松蹙眉:“爬树?” 谢初夏一股脑地分享:“是啊,我去上厕所的时候迷路了,偶然看见林大哥的猫在树上就爬上去帮忙抱下来了。” 秦向松揶揄:“林大哥?你们很熟吗?” 谢初夏点头,解释道:“他是雅丽的哥哥,我们也才刚认识。” “那么热心要不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他语气中有嘲讽的意思。 谢初夏完全没听出来,还真诚地问:“真的可以吗?到哪里领啊?还是大城市好,连救小猫都有奖励。” 秦向松忍不住开怼:“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你。” 谢初夏一脸无辜:“为什么要讽刺我?我明明做了件好事啊。” 秦向松阴阳怪气道:“你以为自己是猴子。” 谢初夏挠头:“可我本来就属猴啊。” 秦向松:“……” 老钟时不时打量后视镜,他还是第一次见秦向松说那么多话。 真的是稀罕事。 …… 到药店买完药后,车平稳地开了一段距离,谢初夏却觉得头越来越晕,刚刚喝的果汁和吃的东西都在胃里跳舞。 她和秦向松之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谢初夏突然凑过去,低声道:“可以先在路边停一下车吗?” 秦向松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谢初夏用手捂着嘴:“因为我有点……” 还没说完,前面就来了个减速带,随着车身一阵颠簸,她再也控制不住恶心的感觉,将那些东西倾泻而出。 更糟糕的是由于刚刚两个人说话靠得很近,颠簸中她全吐秦向松怀里了。 只见他衣服上已经污秽不堪,不忍直视。 “谢初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你……” 谢初夏一脸惊恐,颤颤巍巍把后半句话说完:“因为我有点想吐……” 要不是她没有心眼,秦向松是真的会怀疑这是蓄意报复。 前面的司机老钟突然想起:“少爷,副驾驶有你让我带的礼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车在离目的地的不远处停下。 秦向松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把外套扔了。 谢初夏急忙阻止:“别扔啊!” 秦向松嫌弃到了极点:“不扔留着发霉?” 谢初夏心虚道:“还怪不好意思的,我拿回去给你洗吧。” 秦向松:“……” 谢初夏见他没反对便壮着胆子拿过准备跑路:“今天谢谢你,就送我到这吧,前面是小巷,车开不进去。” 说罢,她就溜之大吉。 秦向松回到车上换宴会的礼服,老钟正准备掉头。 他瞥见不远处有几个黄毛皮裤的人聚集在一起,便随口说:“这地方看起来不太安全啊,小混混挺多。” 秦向松抬头一看,这些人去的地方正是刚刚谢初夏消失的方向。 * 太阳下山,天色渐晚。 小巷里年久失修的路灯接触不良,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着。 谢初夏还是第一次回那么晚,毕竟放学时间很早,她甚至还有时间帮大伯父家的超市做收银工作。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可这并不管用,脚步声越来越近,听上去还不止一个人,是好几个人。 谢初夏刚开始还抱着是路人的想法,自我安慰地往后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身后跟着五个社会青年,他们都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谢初夏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故作镇定地回头,直视前方的路,用余光寻找其他出路。 在经过一个分岔路口时,她深吸一口气。 “救命!”她突然大喊朝着亮灯的一边拼命狂奔。 “追!”后面为首的男人下达指令,“别让她跑了!” 由于不熟悉地形,谢初夏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更糟糕的是,周围的人听见呼救声也不会出来多管闲事。 大城市还真的是够冷漠,要是在小镇上,左邻右舍抄着家伙就出来了。 那些人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地赶来,大口呼吸。 “我去,这小娘们也太能跑了!” “我就没见过比她还会跑的女生。” “男生都没她会跑,累死我了。” …… 谢初夏背靠墙体,要不是太高了,又没有支点,她还真的能翻过去。 “你们是不是要钱?我把身上的都给你们。”她先发制人,将书包里仅剩的一百元掏出来递过去。 “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为首的小混混用钱甩她的脸,语气和动作都充满着威胁。 另一个小混混指出:“她手上这件外套是名牌,值好几万,还敢撒谎说自己没有钱。” “这件外套不是我的。”谢初夏大气都不敢喘,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故作淡定地谈判:“你们放我走,我明天再带钱过来,我现在身上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 “别想耍花招,我们不吃这一套。”小混混态度嚣张,“要么现在拿五万给我们,要么就滚回你的老家,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然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谢初夏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从老家过来的?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眼见几人越靠越近,谢初夏慌了,彻底绝望。 “谢初夏!”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定睛一看,是去而复返的秦向松。 他穿着刚换上的宴会晚礼服,像个英俊的王子从天而降,逆着路灯向这边走来。不过靠近能够明显看出,秦向松口鼻处有大量因为剧烈运动而呼出的白雾。 为首的混混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 啧。 这人长得倒是不错,还挺高,看上去挺有钱,蛮有腔调。 “我劝你不要管闲事。” 秦向松面无表情地上前:“她是我的跟班,这件事我管定了。” 小混混戏谑道:“行啊,那你替她把钱出了。” 秦向松:“多少。” “五万!” “好。”秦向松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 这瞬间让他们觉得似乎要少了,答应得那么快,看来是个肥羊。 秦向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没有密码。” 明明是被威胁的人,他这动作和表情却更像是在施舍乞丐,没有丝毫畏惧。 为首的小混混看不过眼,拿了银行卡,还上前挑衅般地捏他的肩膀:“拽什么拽?不就有点臭钱。” 秦向松面无表情地说:“把手拿开。” 小混混不屑地笑了:“不拿开又怎样?” 秦向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为首的小混混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啊!” 凄厉的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打破平静。 为首的混混直接栽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嗷嗷直叫。 其他四个见状直接一拥而上:“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还敢动手打人!” 等谢初夏反应过来时,那些人已经倒了一地,正挣扎着起身,秦向松跌跌撞撞地奔向她:“愣着干嘛?赶紧走!真以为我能一打五?” 谢初夏回过神:“哦。” …… 混乱中,秦向松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拉着往前跑。 二人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脚步追逐声终于消失。 确认周围安全,他松开谢初夏的手,踉踉跄跄地找到一面墙倚靠,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借着微弱的月光,谢初夏看见他捂着的右手在不停地流血,顺着指尖滴落到地面。 她上前,轻轻捧起他的手查看伤势:“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秦向松却直接甩开她的手,皱眉忍痛,无厘头地说了一句:“谢初夏,你可真够讨厌的。” 谢初夏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更不明白他此刻莫名的情绪。 谢初夏:“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秦向松:“点一首《狐狸精》送给自己。” 收藏到350才能入V,我真的超想日更!谁稀罕隔日更呀[狗头] 感谢读者老婆“”的五瓶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67222863”的五瓶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薄荷糖”的两瓶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半盏流年”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胖美人鱼”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我在”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未知”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30521281”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我知道我很可爱”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作者大大快更新!”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青城山下小白狐”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老婆“尚方宝贱”的营养液。 老婆们的鼓励收到了,小布的动力更足了!不多说了,继续努力去存稿啦[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讽刺 第7章 欠条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与彼此的心跳。 好半晌,谢初夏才开口询问:“为什么讨厌我?你今天帮了我很多忙,刚刚还冒着危险救了我。” “是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秦向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你何止是给我添麻烦。”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你就不应该来这找我。” “为什么?”谢初夏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明明我们之前约好了,是不是因为我来晚了,你生气了?所以就说不认识我?” 秦向松张开嘴,本想再说些什么伤人的话:“你……” 谢初夏紧张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那双如小鹿般的眼睛又大又圆,清澈透亮,月光折射时还闪着似有若无的泪花。 这双眼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 秦向松泄了气,改口道:“你知道就好。” 谢初夏几乎是原地满血复活,她肆无忌惮地靠近,欢欢喜喜地摇晃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绝情的!” “嘶……”秦向松皱眉,用力抽出手,“把我弄残废了你就高兴了?” “抱歉!”谢初夏后知后觉地松开,语气和动作无不透露着喜悦。 秦向松忍无可忍:“我受伤了你还开心得起来?” “一码归一码。”谢初夏用手遮挡上扬的嘴唇,“我是既担心,又开心。” 秦向松:“……” * 伤势并不算太重,二人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消毒用品还有绷带。 付款时,秦向松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了。 谢初夏想起书包里似乎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刚好够。她乐呵呵地递了过去,还打趣道:“幸好还藏了一点。” 秦向松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脸色更差了。 长椅上,谢初夏帮他处理伤口:“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秦向松不太高兴:“话多,赶紧。” “哦。”谢初夏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她托着他的手背,一边消毒一边对着掌心吹气,生怕弄疼人。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秦向松瑟缩了一下。 谢初夏抬头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秦向松板着脸:“能不能好好处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口水都要吹到我伤口上了。” 谢初夏小声辩解:“可我明明是吹得是气啊……” 路灯下,一大一小的影子慢慢拖长,不知不觉间交汇到了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她的手是热乎的,热量通过接触传递给他,源源不断。 处理完伤口后,秦向松收回手,活络了一下:“绑得丑死了,你到底有没有审美?” 谢初夏弱弱地提议:“要不我给你绑个蝴蝶结?这样可能会好看一点。” 秦向松:“……” 谢初夏自顾自地叮嘱:“这几天右手不要沾水,更不用要用力,不然伤口很容易裂开发炎。” 秦向松满不在乎,抬脚就要走:“又不是残废了。” 谢初夏不放心,在后面追:“在学校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做,我帮你。” 听到这话,秦向松停住脚步转身,谢初夏差点控制不住要撞上去,幸好及时刹车。 “帮我?”秦向松反问,自上而下地打量她,“你是我谁啊?张口闭口就是帮我?我需要你来帮?” 谢初夏抬头看向他,一片阴影压了过来。 “你的跟班啊。”她理所当然地回道。 秦向松蹙眉,仿佛并不认同:“跟班?” 谢初夏帮他回忆,整个人都透着股机灵劲:“这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 秦向松一时无言。 “恩将仇报。”他扔下那么一句简短的评价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空留谢初夏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摸不着头脑。 * 刚到家门口,她听见伯父伯母着急忙慌地对话,要是再晚点回来,估计都要报警了。 谢初夏出声:“伯父伯母,我回来了。” 伯母见到人,咻的一下就冲了过去,紧握她的双肩:“不是和我们说去参加同学的聚会,十点前一定会回来,这都快11点了!” 谢初夏愧疚地解释:“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路上发生了点意外。” 她报喜不报忧,掏出书包里买的药,转移大人的注意力:“对了伯父,这是给你买的药膏,之前听伯母说你的背上有旧伤,不知道管不管用。” 看着谢初夏递过来的东西,他心中一暖,蹲下身子,抚摸她的头发,喃喃道:“好孩子,你零花钱本来就不多,还能够记得我,给我买药,真的是太有孝心了,伯父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谢初夏摇头:“没事的,我是小孩,本来就用不了那么多钱,给伯父买药膏是用得其所,我很开心能够帮上忙。” 伯父谢康正沉浸在欣慰之中,还是伯母发现了异常:“初夏,你袖子上为什么会有血迹?” 谢初夏眼神飘忽不定,第一反应是遮掩:“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觉。” 小孩的在阅历丰富的大人面前本来就像个透明人,更何况谢初夏性格直率,那点情绪全写脸上了。 所以白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假话,表情严肃地说:“不可以撒谎,如实回答。你来这人生地不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该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你什么都不说,伯父伯母只会更担心。” 谢初夏只好道出实情:“我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几个小混混,他们威胁我给钱。” 伯父谢康听到这脸色变得沉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白淑担心坏了,将她翻过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那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谢初夏有所隐瞒,“我跑掉了。” 伯父谢康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一向和蔼可亲的他,现在看起来有些吓人的威严感。 谢康:“初夏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和你伯母有点话要聊。” “好。”谢初夏乖巧点头,捂着异常鼓鼓的书包进了房间。 秦向松的外套用塑料袋装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可以一起洗了,然后再挂在房间里悄悄晾干,反正伯父伯母很尊重她,不会随便进房间。 至于秦向松帮她脱困的事情,谢初夏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要不然以伯父伯母的性格肯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感谢,并且垫钱把那五万块钱还回去。 她觉得这件事应该自己去一点点偿还,而不是让去大人兜底。 更何况她已经给伯父伯母添了很多麻烦。 * 次日一早,秦向松卡着上课时间进教室,还单手插兜。 尽管他有意在掩饰,但放书包的时候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周明:“松哥,你手怎么了?” 李浩:“看起来还挺严重,都包上绷带了。” 旁边的谢初夏本想开口解释,结果被他用眼神警告,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秦向松故作轻松:“去健身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 李浩没过脑,连忙吹捧道:“看看,怪不得我们松哥身材那么好,原来私底下还健身,真的是太自律了!” 周明没吭声,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昨天都那么晚了,他还有功夫去健身? 再说了,健身拉伤的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上课铃响时,周围有些吵闹。 趁着没人注意,谢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放在秦向松桌上。 秦向松:“……” 谢初夏提醒:“上面有字,你摊开。” 秦向松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扫了一眼。 是一张五万元的欠条,字迹娟秀整齐,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够通过这些想象到她认真握笔的样子。 秦向松毫不在意,将纸条揉成团,丢了回去,正好精准命中她的脑袋:“不要乱扔垃圾。” 谢初夏捂着头,弯腰去捡,反驳道:“这不是垃圾……” 还没说完,他就又开始闭目养神,直接不理人。 老师开始上课,谢初夏只好默默地把纸条收好。 他不收欠条,她就自己记着,也是一样的。 * 午餐时间。 秦向松没有起身,生等着大家都吃完回来,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教室。 谢初夏悄悄跟了上去,四下无人,她问出心底的疑惑:“你为什么要骗他们说手是健身拉伤的?” 秦向松不耐烦地说:“因为丢不起这人。” “哦,这样啊。”谢初夏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收我给的欠条?” “没有为什么。”他依旧敷衍。 他的步子迈得太大,谢初夏要小碎步才能勉强跟上。 “那你今天为什么现在才去……” 还没等谢初夏说完就被打断,他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秦向松转过身,“我还要问你现在为什么跟着我?” 谢初夏讪讪地笑着:“去食堂吃饭啊。” 秦向松直接点破:“你这些天中午不都是去天台吃自己带的饭。” 谢初夏扫了一眼他受伤的右手,打哈哈道:“偶尔换个口味,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秦向松:“……” 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自恋狂。 秦向松翻了个白眼:“书包里饭菜味道那么大,不想注意也难。” 谢初夏虚心接受:“那我下次包严实点,保证不会再泄露味道。” …… 学校食堂。 谢初夏简直都要被那些食物迷花了眼。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午餐可以有那么多选择,而不是从前学校那样,固定的几个菜轮流换。 海鲜和鱼肉在这里也只能算开胃小菜,就是价格有点贵。 秦向松拿碟子的时候一只手不太方便。 谢初夏见状,立马殷勤地上前,似乎早有预料:“我来帮你拿吧。” 秦向松没说话,自顾自地去挑选菜,这算是默认。毕竟碟子太大,光有力气,没有足够的支撑点也是白费。 谢初夏用两只手端着碟子在他后面,很像个跟屁虫。 等他选完以后,她才开始去拿自己的碟子。不曾想,秦向松椅子还没坐热乎,她就回来了。 只见那碟子里绿油油一片,看不见半点荤腥。 秦向松蹙眉:“你是在口袋里是养了只兔子吗?” 谢初夏摇头:“没啊。” 秦向松:“那你打那么多白菜干嘛?。” 她最近的开销太大,还得攒钱还给他,根本点不起荤菜。白菜最便宜,好心的食堂工作人员特地还多打了些给她吃。 谢初夏挠了挠头,编了个理由:“因为我喜欢吃白菜。” 为了证明,她还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眼神亮晶晶地表示:“好吃!” 秦向松:“……” 他用略微生疏的左手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又放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 谢初夏觉得奇怪:“怎么了?你挑食吗?” 秦向松把碟子推过去:“今天的鱼和肉太咸了,你帮我挑出来扔掉。” “哦,好。”考虑到他右手不方便,谢初夏理所应当地接下这个事情。 但她又觉得很浪费,便主动提议道:“如果你不喜欢吃的话可以给我。” “随便。”秦向松没反对,而是催促:“快点,要午休了。” 于是乎,谢初夏把他不喜欢吃的鱼肉都挑进了自己的碟子里。 挑完后,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刚刚好,根本就不咸。 难不成是他的口味太淡了?还是说自己的口味太重? 这俩属于是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狗头][狗头][狗头] 感谢“Camellia”的十瓶营养液。 感谢“520”的三瓶营养液。 小布会继续努力的[撒花][撒花][撒花]争取早点入V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欠条 第8章 冲突 这几天,周明发现了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 自从秦向松的手受伤以后,谢初夏几乎是和他形影不离,跟个小跟班似的殷勤。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破天荒地默认了她的各种行为,态度从一开始的抗拒逐渐变得慢慢接受。 就比如现在,快要上课了,谢初夏忘记带书,正急得抓耳挠腮,翻找书桌。 谢初夏都快急哭了:“完蛋了,我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带了的,怎么会不见了……” 秦向松就在旁边用左手撑着下巴,无语地看着她,冷嘲热讽:“就这点小事,至于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眼见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居然真的落下了眼泪,晶莹剔透的,犹如初晨的露水。 秦向松没想到她真哭了,好看的眉眼处多出几道痕迹:“哭什么哭?” 谢初夏看了一眼他,把脸埋进掌心,又自顾自地接着哭。 哐当。 下一秒,耳边传来东西和桌面的接触声。 谢初夏睁眼一看,一本近乎崭新的语文书就躺在面前,不用说就知道是谁的。 她又惊又喜,眼泪收放自如,阴霾一扫而空:“谢谢你!” 秦向松不耐烦地解释:“你这样吵,我睡不着,能不能安静点?” 谢初夏一边翻书,一边用袖子抹去泪水,哪里还有半分难过的样子。 秦向松觉得她真的是变脸如翻书,刚想趴下继续睡觉时,谢初夏得寸进尺地问:“待会老师讲的是文言文,我可以在你的书上做笔记吗?” 秦向松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趴下不理人。 那就是可以。 谢初夏摸清了他现在的一些脾气和性格,就美滋滋地打开笔帽。 都上了一个半学期的课,他的书上面没有任何笔记,就连姓名和班级都没有写上。 谢初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学习,明明小时候从前在小镇上读书的时候特别认真,现在竟然懈怠成这样,还天天睡觉。 …… 目睹这一切的周明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可言说的微妙。 虽然秦向松对她的态度和言语都透露着敷衍和不耐烦,但行为上又是任何人都没有的特殊对待。 谢初夏才来几天就可以近秦向松的身,而他和李浩都套近乎了一个半学期,秦向松还是对他们俩不冷不淡。 周明下意识看向林雅丽的位置,他发现她也是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目光盯着这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所以大课间时,趁着秦向松不在,他开始主动和谢初夏搭话,以此来搞好关系。 周明:“初夏,你还有红薯干吗?上次没机会吃到,我馋了很久。” 谢初夏这人倒是十分热情,她拿出书包里的红薯干,大方分享:“喏,给你。这是我家自己做的,纯天然无添加。” 周明拿过,为了给她留下更多好感,他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做做样子。 本以为长得那么难看会不好吃,没想到又香又甜,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周明又多咬了几口。 她笑眯眯地盯着他吃东西,满眼都是被人认同的成就感。 眼见气氛差不多,他又开始试探道:“对了初夏,你和松哥小时候是不是认识?我记得你家是在宜城,松哥小时候也在那边读书吗?你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啊?” 谢初夏:“我们……” 她刚想一五一十地道出,脑海里又浮现出秦向松的叮嘱: 想做我的跟班,慢慢还钱,可以。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得守口如瓶,不管谁问你关于我从前的事情,都不能回答。 谢初夏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按照他教的话,打马虎眼道:“就是小时候认识见过几次面,没什么特别关系。” 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隐瞒那段过往,但她还是照做,要不然他就会生气。 “哦。”周明若有所思。 谢初夏撒谎不太行怕露馅,便一个劲给他塞红薯干,转移话题:“给你,喜欢就多吃一点,以后你要是想吃可以和我说,我伯父伯母家还有很多,都是我特意带过来的。” 她给的太多,周明两只手都有些拿不下了。 周明:“不用,够了……” 谢初夏:“没事,你可以把剩余的带回家吃。” 两个人你推我搡间,丝毫没有注意,头顶处多了一片阴影。 抬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秦向松,他正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两个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初夏还乐呵呵地捧着红薯干对着歪头他笑:“你要吃吗?” 秦向松面无表情:“起开。” “好嘞。”谢初夏没放在心上,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 周明意识到不对,默默转回身,不再和她说话。 谢初夏手上的袋子里还有很多红薯干,她环顾四周,发现林雅丽和两个女同学似乎在盯着这边讨论着什么。 谢初夏以为她们三个也想吃。 本着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原则,再加上林雅丽之前还大方地邀请她去生日宴,谢初夏屁颠颠地拿着红薯干过去。 对于她的“不请自来”林雅丽和其他两个女生既警惕又惊讶,谈论的话题被迫中断。 谢初夏语气真诚:“这是我家自己做的红薯干,非常好吃,你们要尝尝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分享,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说不出的尴尬。 偏谢初夏还以为她们不好意思,便直接上手塞:“别客气,我还有很多。” 等回过神来,林雅丽手上就多了一大捧红薯干,她望着这些“土特产”有些不知所措:“谢谢……” 谢初夏冲她笑:“不用谢。” 最后还是旁边两个女生反应过来,帮她悄悄扔掉。 而谢初夏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又开始给班上其他同学分享。 不过那些人要么是婉拒,要么就是拿一片意思一下。 一圈下来,袋子里的红薯干还剩很多,她回到座位收了起来。 旁边的秦向松原本是朝着右边睡,她一回来就立马转换,调整到左边睡,留下背影不看人。 谢初夏并未注意到这些,还沉浸在分享食物和同学们搞好关系的幻想中。 直到上课铃响,她才想起语文书忘记还给秦向松了。 谢初夏把书打开推过去:“给你。” 秦向松漫不经心地睁开眼一看。 好家伙,才短短一节课,上面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重点。 谢初夏眼神像是在邀功,等着夸奖。 秦向松脸色一变,借题发挥:“谁让你在我书上乱涂乱画的?” 谢初夏:“这是笔记。” 秦向松吐槽:“跟鬼画符一样。” 谢初夏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刚刚问了,你没说不能写……” 秦向松:“我也没说你能写。” 谢初夏表示:“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秦向松讽刺:“没有下次了,你大可以找别人借。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些人应该会比我更愿意借给你的。” 周明还是第一次见他话那么多,如此明显的不满,她应该会听懂。 没想到谢初夏认真思考了一下,给出答复:“好,要是下次我没带,就找他们借。” 秦向松:“……” * 放学时间。 谢初夏兴冲冲地把熨好的外套拿出来展示:“你看,我给你洗干净了。” 这是上次被她吐过的衣服,现在被叠成了整整齐齐的豆腐块。 秦向松看了一眼:“手洗的?” 谢初夏点头:“嗯。” 秦向松:“这衣服只能干洗。” 谢初夏疑惑:“为什么?” 他懒得解释,毫不在意:“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再穿了。” 谢初夏觉得很奇怪:“可是衣服不是好好的吗?也没有洗坏,为什么不会再穿了?” 秦向松:“我有洁癖。” “哦,这样啊。”谢初夏建议,“就算不穿也带回去吧,我帮你放书里。” 秦向松看上去不太高兴:“我自己来。” 这些天秦向松的手不方便,一切重活累活都由谢初夏代劳,包括背书包。 她发现除了第一次刚提出帮忙拿时的书包有些重,后面几天的书包都很轻,轻到谢初夏怀疑他根本就没放什么,只当是装饰品。 今天这个重量似乎只有一本书。 她刚碰书包,秦向松就把它抽走:“我自己背。” “好。”谢初夏还是没发现他的情绪。 …… 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距离,秦向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启了暴走模式,比过年的猪还难追。 前几天还不是这样,即使要保持距离,两个人也是三步之远。 此刻就算谢初夏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到底怎么了?”她在后面边追边换气。 一听这话,秦向松火气更大,他停住脚步转身,自上而下地盯着她:“之前是你自己说要当我的跟班,现在又和其他人走得那么近算怎么回事?” 谢初夏很懵:“这个有冲突吗?” 秦向松怒极反笑:“要不是我的手没好不方便,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帮我什么。你觉得我很缺一个随时都会把秘密说和别人出去的跟班吗?” 谢初夏有些委屈:“我不会说出去的。” 秦向松冷哼一声:“我和那些人你只能选一个,你和他们相处久了,难保不会说漏嘴。” “我身边只需要一心一意的人,朝三暮四又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有多远就离多远。” 说罢他就抬脚走人,跟都跟不上。 看着秦向松离去的背影,她有些怅然若失,彻底慌了神。 谢初夏:“真离开了,你又不开心。” 秦向松:“反正只能有我一个。” 谢初夏:“还是一颗巨婴树。” 感谢“…”读者老婆送的五瓶营养液。 感谢“薄荷糖”读者老婆送的两瓶营养液。 感谢“口苗口苗口乞口瓜口瓜”读者老婆的营养液。 [撒花][撒花][撒花]小布会继续努力哒,三万字就可以申请榜单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冲突 第9章 补习 秦向松一回到家就习惯性反锁房门,他走向书桌旁打开电脑,开始分秒必争地看网课。 书桌柜子里的最下层是各科最新的模拟题。 奇怪的是,每刷完一张他便会放在那个大烟灰缸里燃烧殆尽。 更奇怪的是,他根本就不抽烟。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松,你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秦向松先是将屏幕上的网课画面切换成游戏画面,再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支价格不菲的香烟夹在手上点燃。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不慌不忙地开门,语气冷淡:“来了。” 门口站着一位容貌温婉,举止娴雅的女人,她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如痴如醉。 这人正是秦向松的母亲,谭松菱。 她端着一盘水果,环顾四周,“又在打游戏啊,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秦向松:“嗯。” 谭松菱闻到烟味,微微皱眉:“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秦向松:“嗯。” 明明是母子,二人间却似乎隔着一层,有种陌生人之间的疏离和客气。 秦向松把手上燃烧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母亲,你想和我说什么?” 谭松菱:“我听司机老钟说,你让他送过一个女孩回家。” 秦向松已经习惯一举一动被监视,便淡淡地回:“同学而已。” “这样啊。”谭松菱为了掩饰尴尬,放下手上的果盘,走到他的床边,摆弄已经放好的外套,“你这个年纪谈恋爱家里是不反对的,不过将来结婚还是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我听说你难得去了同学的生日宴会,林家还算不错,他家的女儿……” 秦向松直接打断:“母亲,你听说的东西可真够多。” 谭松菱解释道:“你回家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也是想多了解和关心你。” 秦向松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多年前,他的父亲被牵扯到一件案子里,为了避风头,家里把他送到了小镇上读书。 不久后,他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母亲迅速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并生下了孩子。 他的眼神就像无声的审判,让她有些心虚。 谭松菱只好低下头,重新摊开叠好的外套,没事找事做。 “这是什么?” 打开外套后,最里面是一袋塑料包裹住的东西。 秦向松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健步上前,将塑料袋拿走:“没什么。” 母子俩还没聊两句,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就闻着味赶了过来:“妈妈,这次学校测试我又拿了第一名。” 他拿着满分试卷扑到她怀里十分自然地撒娇。 谭松菱眼神宠溺,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真厉害。” 他抱着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秦向松:“哥哥怎么又在玩游戏?不过没关系,成绩差就差,到时候让父亲送你去国外的学校,镀一层金回来也是一样的。” 要是换以前秦向松肯定会无语地看着他。 可现在他的心思全在手上的塑料袋上。 紧接着,他又开始拉谭松菱的手:“妈妈,这里烟味太重,你去我房间帮我辅导功课,家教老师都没有你教得好,咱们就别打扰哥哥玩游戏了。” 谭松菱起身,明明是个大人,却轻易地被小孩牵着走,她叮嘱道:“水果记得吃,专门给你切的。” 人走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秦向松打开黑色的塑料袋。 看到东西后,他愣了愣。 是一大包红薯干。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放的。 秦向松看了一眼母亲准备的果盘,里面都是当季的进口水果,有几样他过敏,并不能吃。 睡前,他翻开书包里唯一带回家的书,无意中发现封面的后一页的空白处多了一行字—— 167班,秦向松。 * 语文早自习。 谢初夏向他借书摘抄昨天记的笔记,她发现之前写上名字的那一页不见了。 “封面后面的内页怎么不见了?” 秦向松打了个哈欠:“不美观。” 谢初夏抄笔记的手一顿:“那外套里的东西……” “扔了。”秦向松言简意赅,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哦。”谢初夏抄笔记的速度变慢,强打着精神听课,脑海里不断地回想他昨天说过的话。 午饭过后。 秦向松桌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一看,是各式各样的马卡龙。 这个甜品店要提前预约才能购买。 李浩看见后便调侃:“看来又有女生给松哥塞礼物了。” 周明觉得有些奇怪。 这人为什么不署名? 而且午饭过后,他回到教室时桌子上还是空的,期间也没有别班的人进来。 难不成是自己班的人? 可秦向松不吃甜品,是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之前班上有人在教室过生日,给每个人都分了蛋糕,就他没有下口。 这送礼的女生如果想要投其所好,也不应该送这个无厘头的东西。 秦向松扫了一眼,又关上,显然不感兴趣。 谢初夏的眼睛都亮了,没有嫉妒,只有羡慕。 她心里估摸想着,怎么能够像他这样讨女孩子喜欢,收到如此合心意的礼物。 他清理了一下桌面,随手将礼盒扔到旁边的桌子:“我要睡觉,这个东西占位置,你自己看着办,不要烦我。” 面对这天降之物,谢初夏一时不敢上手拿。 自己看着办的意思是扔掉还是可以留着? 但扔掉和自己留着都不是很好,这毕竟是送礼人的一片心意。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伸手拍他的背时,突如其来的午休铃打断了动作。 谢初夏收回手,将礼盒小心翼翼地收好。 她今天上午想得有点多,来了困意,也趴了下去。 看着秦向松的背影,她突然回想起了在小镇上的日子,当时两个人也是同桌,午休的时候面对面趴在桌子上睡觉。 那时桌子间没有如此宽的间隔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醒来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她这样一边想着,就慢慢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谢初夏似乎又看到了那张脸。不过困倦的睡意让她无法将那条缝隙完全撑开。 她隐约觉得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 放学后,谢初夏在学校天台等人。 不一会,秦向松出现在门口,他气定神闲地朝着她走来:“到底什么事?非要把我约到这里来说。” 谢初夏背着书包,忐忑不安地抓紧上面的肩带:“我想亲口告诉你答案。” 她接受不了他今天的刻意冷落和疏远,仔细思考过后,谢初夏做出最终决定。 秦向松:“什么答案?” 谢初夏深吸一口气:“那些人和你,我选你。”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她的声音也足够大。 秦向松却像是没听清:“什么?” 谢初夏把手搭成喇叭的形状,对着他大喊,语气坚定:“我选你!” 声音以风为媒介猛地砸了过来,空旷的天台回荡着她的声音。 秦向松随手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还没聋。” 谢初夏走向前,掏出那个礼盒:“对了,这个还是要给你。” 秦向松没接:“都说让你自己处理,你不是喜欢吃?” 谢初夏摇头,表示:“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都让我吃了,真的不太好。” 秦向松双手抱胸,依旧高高在上:“那你想怎样?” 谢初夏打开盒子,捧到他面前:“你也一起吃就好了。” “我不吃甜食。”他冷脸拒绝。 谢初夏用手捏起绿色的马卡龙:“你就吃一个嘛。” 她满脸期待,语气哀求。 秦向松拗不过她,只好拿起咬了一口。 “怎么样?”谢初夏迫不及待问他的感受。 秦向松实话实说:“太甜了。” 谢初夏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你不觉得甜甜的东西吃起来会让人感到快乐?” 秦向松泼冷水:“并不会。” 谢初夏不反驳:“好吧。” 吃完后,两个人坐在天台的长椅上,谢初夏帮他涂药换创可贴。 她发现这伤口皮肉处结的痂都裂开了。 谢初夏担忧:“你手上的伤好奇怪,一直都不见好。” 秦向松抽出手:“嫌麻烦?不想帮忙就直说,没人逼你。” 谢初夏摇头摆手,慌乱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很愿意,只是希望你能够快点恢复,要不然我会担心。” 秦向松冷哼一声,悠哉悠哉地起身,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谢初夏在后面叫他。 秦向松耐着性子:“什么事?” 谢初夏鼓起勇气提出要求:“我英语不太好,你可以放学后给我补习一下吗?” 他这人其它科目没眼看,就英语这门不错,谢初夏则相反。 秦向松转身打量她:“凭什么?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谢初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似乎也不缺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呢?”她把问题抛给他。 秦向松没回答,径直走向天台门口。 谢初夏有些气馁地低头,还以为他不愿意帮这个忙。 “每天给我准备一个便当,要不同口味,过时不候。” 说罢他便消失在天台门口,只剩下楼梯间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谢初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这个请求! “好!”她用最大的声音和热情去回应,“明天见!” 天台上寒风刺骨,谢初夏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口腔里的那股甜腻味在肆意蔓延。 谢初夏:你在私底下悄悄卷? 秦向松:我从来也没说自己不卷啊。 谢初夏:…… 感谢“薄荷糖”老婆的三瓶营养液[撒花] 小布会继续努力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补习 第10章 称呼 雾海城的天气由冷转暖,积雪慢慢融化,万物开始复苏。 不远处的那棵高大挺拔的松树褪去白色的雪衣,露出原本的绿色松针。 谢初夏也终于脱下厚重的棉衣,笨拙地学着身边人同龄女孩的模样,将两个辫子改成了一个简单又大方的马尾。 虽然穿得依旧很土,但浓重的口音削弱了不少。 这段日子她几乎是和秦向松形影不离,整天都围着他转。 有时候旁边的人看到她,会开玩笑似的调侃:“秦少,你的童养媳又来找你了。” “童养媳”这三个字是对谢初夏的讽刺,毕竟她刚开始来学校的时候就说自己小时候和秦向松认识,现在又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粘着他。 大家心里都默认秦向松对她没有意思,所以才敢取这个外号。 谢初夏刚开始觉得这个称呼很难为情,可秦向松都表现得毫不在意,她便逐渐接受了这个荒唐的叫法。 甚至后来,谢初夏还会在别人调侃她的时候,开玩笑似的回道:“是啊,他是我的糟糠之夫。” 秦向松并不认同这些乱七八糟的称谓,可能觉得太过幼稚和无聊,他并没有出言阻止传播,只是会默默地翻个白眼,算是在表明态度。 每次放学后,秦向松都会给她辅导英语,教她读长难句。 谢初夏也会给他准备各种各样的便当。 天台顶废弃的小教室就成了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她每次过来都会给这里装饰一些小物品。 原本暗淡无光的教室平添了许多色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下去,平淡而又充实。 直到某次音乐课,才再次掀起阵阵涟漪…… 起因是音乐老师要求大家都要准备一首上台弹奏的钢琴曲作为考核。 钢琴曲的弹奏难度越难,完成度越高,给的分就越多。 这对班上其他同学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们家里都有钢琴可以练习,有的甚至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了。 而谢初夏对这些一窍不通,课堂的45分钟完全不够她掌握。哪怕是最简单的《小星星》,她都只能用一指弹,还断断续续地不连贯。 谢初夏对此十分苦恼…… “让你翻译这句话,你发什么呆?”对面的秦向松用手扣响桌面提醒她回神,“以为我时间很多吗?” “没。”谢初夏回过神,就差把有心事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秦向松盯着她,语气不耐:“有事说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谢初夏先是从包里掏出今天的便当,然后贴心地帮他打开,一脸谄媚:“你先吃,我慢慢和你说。” 秦向松脖子往后缩,评价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初夏无辜则地表示:“没有奸,也没有盗,就是……” 她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你想说什么?”他一边吃着便当,漫不经心地问。 谢初夏:“我想找个可以免费练习钢琴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你有推荐的地方吗?”她托着腮问。 秦向松一脸无语。 那表情似乎在说: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烦恼。 谢初夏还以为他没有解决方案,便天马行空地想象:“要不然我趁放学后没人偷偷溜进音乐室练一会?” 秦向松轻声咳嗽了一声。 谢初夏连忙递纸巾:“是噎到了吗?” 秦向松吐槽:“要是你不怕被当成小偷抓住去写检讨,然后等周一去国旗下做讲话,完全可以这样做。” 谢初夏好奇地问:“之前有人这样做过被抓住了吗?” 秦向松一脸嫌弃:“除了你,谁会为了去练钢琴偷溜进音乐室。” 谢初夏挠头:“音乐室除了练琴和练舞还能干嘛啊?” 秦向松淡淡道:“谈恋爱。” 谢初夏依旧不解:“谈恋爱去音乐室干嘛?” “没有监控,隐蔽。” 谢初夏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要那么隐蔽做什么?” 秦向松真的怀疑眼前的人是个还没开智的猴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懂什么?”谢初夏盯着他,眼里都是求知的渴望,清澈又愚蠢。 秦向松一下子就没了沟通话题的**。 “没什么。”秦向松强行切断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赶紧把句子背完,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初夏还想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啊?” 秦向松恼了,下最后的通牒:“不许再问。” “好。”谢初夏冲他笑了笑,也没再多想。 * 练舞房。 谢初夏刚到这的时候就看见很多个小女孩在一起翩翩起舞,很是壮观。 房间的最中央有个钢琴,四面都是镜子。 带教老师一看到他就停止动作,拍手引起注意:“小朋友们,你们看谁来了啊?” “是秦哥哥!” “秦哥哥来了!” “秦哥哥好久不见!” …… 谢初夏有些惊讶。 她们怎么都认识他?还敢直接上手拉人。 只见那些小女孩一拥而上将人围住,缠着闹着要他买糖。 秦向松无奈,只好抽身带她们去楼下买。 他离开之前转头还不忘叮嘱:“文老师,帮我照顾一下她。” 文慧笑眯着眼:“好。” 谢初夏是个自来熟,上前打招呼:“文老师你好,我叫谢初夏。” “你好。”文慧看着她这身无法言说的打扮,欲言又止。 “你是秦少爷的女朋友吗?”她试探地问。 “啊?”谢初夏惊慌地用力摇头摆手,“不是,我是他的同学。” 文慧解释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带女生来这里,他平时都是一个人过来。” 谢初夏:“他平时经常来这吗?” 文慧:“有段时间没来了,之前天天来。可能是高二下学期课业比较重,所以就没什么时间来。” “不过每个月资助的钱倒是很准时,从来没有缺过。”她眼里满是欣慰地补充道。 表面上不近人情,私底下却坚持做那么久善心事,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边正聊着,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女孩就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开口就是:“初夏姐姐,给你。” “谢谢你呀。”谢初夏接过长长的一串冰糖葫芦,伸手摸小女孩的脑袋,疑惑地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她眼珠子乱转悠,“我……我猜的……” 结结巴巴地回答完后,小女孩就跑开了,像是完成了什么指定任务一样。 谢初夏哭笑不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撒谎,大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 离这些孩子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谢初夏和秦向松就坐在对面看她们练舞。 谢初夏将手上的冰糖葫芦递过去,邀约道:“你先吃。” 秦向松直视前方,连看都没看就拒绝:“不吃。” 谢初夏看着最顶上的水果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伸手取下,放到嘴里囫囵不清地咀嚼,发出咔嘣脆的声音:“差点忘了你不吃桃子,下面有山楂。” 秦向松这才扭过头:“你怎么知道我不吃?” 谢初夏洋洋得意地说:“我还知道你不吃芒果和草莓。” 秦向松皱眉审视她。 谢初夏只好公布答案:“因为之前只要有这三样水果出现的便当你都不吃,我自己通过一次次的排除法总结出来的。” “厉害吧。”她眨眨眼,十分俏皮。 秦向松:“……” “无聊至极。” 没想到她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即使他没有刻意告知。 这人到底是有多闲? “你吃嘛。”谢初夏递到他嘴边,“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 秦向松依旧没松口:“不吃。” 谢初夏抿嘴,双手合十:“就帮我分担一个,拜托拜托。” “啧。” 或许是被问烦了,他终于张开嘴巴,极其不情愿地咬了一小口。 “很酸吗?”谢初夏见他没有再吃的意思。 秦向松心烦意乱地动了几下嘴巴,看上去味同嚼蜡。 还没等他说出具体感受时,谢初夏便一口咬下他刚刚吃过的地方,将剩下的半块冰糖山楂吞入腹中。 “你……”秦向松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耳根子迅速攀红。 “怎么了?”谢初夏疑惑抬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身体绷得僵直。 她品鉴完后,自顾自地给出客观评价:“其实还行,这山楂不是特别酸。” 秦向松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你好歹是个女生,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知道啊。”谢初夏倒是敞亮,毫不在乎地说,“但你又不是别人。” 秦向松哑然失声,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谢初夏没心没肺地又吃了一个山楂,嘴边都是闪眼的糖渣:“再说了,我们俩小时候不经常一起吃一个东西,连苹果都是你一口我一口。” 秦向松直皱眉,他双手环绕紧实有力的手臂,和她拉开座位的距离:“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还有。”他强调,“之前都让你少提小时候的事情了,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谢初夏委屈:“你只说过在别人面前不能提,没有说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能提。” 秦向松正襟危坐,如同冬日的松针,又冷又硬:“反正以后不许再提了,我现在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从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谢初夏舔了舔嘴唇周围的冰糖渣,品出一丝苦味。 “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变……”她压低声音很小声地反驳。 “什么?”秦向松像是没听到。 “没什么。”谢初夏迅速摇头,求生欲极强:“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男大十八变,也是越变越好看。” 她开始稀里糊涂地说一些奇怪的话。 秦向松眉心一跳,看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你的当务之急是把嘴擦干净,而不是乱用句子,又用不对。” “哦。”谢初夏继续吃手里的东西。 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女孩们跳舞,她把吃完的竹签扔掉,拍拍手。 “其实我也很会跳舞的,你想看吗?”谢初夏站起来都准备起势了。 “不想。”秦向松撇过头。 “好吧。”她收回动作,有些遗憾。 其实这些年谢初夏一直都有在坚持练基本功,就是没有专业老师的指导,所以有些生疏。 那些小女孩练舞的动作和节奏,她只是看一眼就记住了。 课程结束,老师和学生陆续离场。 正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站在镜子面前捣鼓比划时,秦向松的话打断了谢初夏的念头:“磨叽什么?还练不练钢琴?” “来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谢初夏:“秦哥哥~” 秦向松:“……” 小布这几天有点忙就没申请榜单[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下个星期有榜就随榜更哈[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