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靠直播打赏赢麻了》 第1章 凭什么？ 1982年的夏天，红星机械厂的家属大院。 老旧的筒子楼里，空气闷热黏腻，墙角溢出来的霉味和公共厨房飘来的油烟味混在一起，让人头昏脑涨。 “按手印！跟你说话你听不见？耳朵聋了是不是！”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钳着苏醒的手腕，女人的叫骂声从耳边传入她的脑海。 腕骨被捏得咯吱作响，疼痛感异常清晰。 苏醒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因为怒气而五官挤在一起的脸，那是她的母亲，王桂兰。 紧接着，周围的景象也变得真实起来：发黄的泥墙，头顶慢悠悠转着的吊扇，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还有围在桌边，一张张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脸。 “小醒，你就听妈一句劝，把字签了吧。” 旁边，一道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苏醒僵硬地转过头。 说话的正是她的好姐姐，苏柔。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碎花连衣裙，与这间屋子的破败形成鲜明对照。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拉着苏醒的另一只手，柔声劝道： “姐姐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厂里办公室的工作多清闲啊，适合女孩子。爸退休换来的那个钳工岗，虽然累点，但能学到真本事。我是为了你好，想让你以后有个一技之长不受欺负。你就当……帮帮姐姐，也帮帮我们这个家，好吗？” 苏醒没有应答。 她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张写着“自愿放弃工作名额声明书”的黄纸上。 前世的记忆涌入脑海，夹杂着无尽的悔恨与不甘，这一次，记忆带来的不再是迷茫，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想起来了。 桌上这份声明，要她放弃的，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辛辛苦苦，凭自己本事考上的红星机械厂宣传科的编制！ 那可是整个厂里无数女工都挤破了头想进的办公室岗位！ 而苏柔嘴里说的那个“留给她”的岗位，是父亲苏建国退休后留下的车间钳工岗。 整日与机床和油污打交道，又脏又累，苏柔自己嫌弃得不行，却想用这个来换她手里的金饭碗。 凭什么？！ 凭什么我拼了命考上的工作，你要张张嘴就拿走？ 凭什么你就得坐办公室，我就得下车间？ 前世，她就是被这套“为你好”的说辞骗了，被所谓的亲情捆绑着，不情不愿地按下了手印。 结果呢？ 苏柔拿着她的名额进了宣传科，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闲暇时看看报纸、喝喝茶，成了厂里人人羡慕的“一枝花”。 而她自己，因为父亲被返聘，连车间钳工的工作都没有，就被王桂兰以“女孩子家总在家里混不像话”为由，匆匆逼着嫁给了一个酗酒的家暴男。 她后来被家暴打得流产，打断了腿，躺在病床上，一次次向家里求救。 换来的，却永远是王桂兰那句不耐烦的“忍一忍，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而占尽便宜的苏柔，更是连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仿佛她这个妹妹，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 她忍够了，也让够了。 她死在那个冬天的夜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有下辈子，她绝不再让！ “还愣着干什么！你姐跟你说话呢！” 王桂兰见她迟迟不动，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指甲嵌入她的皮肉里，“你姐是大学生，进办公室是人尽其才！你一个初中毕业的，能考上那是走了狗屎运！让你去车间是看得起你！赶紧的，按下去，别耽误你姐的前程！” 听到这句话，苏醒再也忍不住了。怒火，从苏醒的心底烧起！ 就在这份不甘即将充斥她胸膛要爆发的瞬间，一个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不甘意志，跨位面吃瓜直播间已激活。” “正在随机连接观众……连接成功。” 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半透明屏幕在眼前展开，几行带着各种符号的文字飘过： 【开局就是强制夺取生存资源的戏码？这种低级文明的内斗，真是百看不厌。——来自星际联邦军事法庭】 【这姐姐的茶艺可以啊，‘我是为了你好’，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在道德高地上了，比我后宫里那几个答应装得还像。——来自大乾王朝皇太后】 【（瑟瑟发抖）这个妈也好吓人，‘走了狗屎运’？这是亲妈能说出来的话吗？——来自末世废土拾荒者】 苏醒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这是什么东西？幻觉吗？ 没等她想明白，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的中年干部，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个年轻人一出现，屋子里的喧闹和逼仄感都安静了几分。 他很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简单的蓝色工装被他穿出一种别样的挺拔感。 他的皮肤很白，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尤其黑，看过来的时候，让人看不见底。 他身上有种与这个油腻且拥挤的筒子楼格格不入的气质，冷淡又疏离。 他一进来，王桂兰立刻松开了苏醒的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腰都比平时弯了三分。 “张、张干事，您怎么有空来了？快请坐，快请坐！”王桂兰对着戴着眼镜的干部说道，又连忙去拿桌上唯一一个干净的搪瓷缸子倒水。 被称作张干事的人没看她，而是侧过身，用近乎恭敬的态度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陆工，这里就是苏建国老师傅的家了。苏师傅虽然退休了，但他那手绝活厂里绝对找不到替代的，这次咱们的新项目，还得请他出山指导指导。” 是他，陆铮。 这个名字让苏醒的心脏抽动了一下。红星机械厂最年轻的工程师，留苏归来的技术天才，背景成谜，才华横溢。 前世，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淡漠的眼睛，看着她被逼着按下手印，然后转身离开。 “你们在做什么？”陆铮的视线在桌上的声明书和印泥盒上扫过，开口问道。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温度。 张干事看见屋内这情景也是一愣，看起来气氛似乎也不太友好，“诶？苏师傅呢？不在家？” 听见这话，本来躲在卧室万事不管的苏建国停下了步子，没有开门出来。 “没，没什么！我爸……不在家……”苏柔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想把那张声明书藏到身后，脸上挤出柔弱和慌张，“这是……我妹妹她……她有点不舒服，我们在照顾她呢。” 真是天生的戏子。 苏醒看着她，心里冷笑。 王桂兰也怕节外生枝，家丑不可外扬。她凑到苏醒耳边，压低声音，用气声威胁：“死丫头，我警告你，当着领导的面别给我丢人现眼！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回头我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说完，她再次抓住苏醒的手腕，要往那张声明书上按。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快，更狠，显然是想在领导反应过来之前，速战速决。 就是现在！ 苏醒明白，陆铮的出现，是她今天唯一的变数！ 关起门来，她一个人绝对拗不过这一家子吸血鬼。 但在这位“厂领导”面前，她是一个独立的、名义上受到工厂规定保护的人！ 她要把这肮脏的交易，当众掀翻！ 在王桂兰发力的瞬间，在苏柔志在必得的眼神里，在陆铮平淡的注视中，苏醒抬起了头。 她那双总是盛着麻木和怯懦的眼睛里，此刻满是豁出去的、燃烧着的火焰。 “啪！” 一声脆响。 苏醒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开了王桂兰的钳制。 她顺势抓起桌上的那张声明书，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两只手用力，“刺啦”一声，将它撕成了两半！ 整个屋子，安静得能听见吊扇转动的声音。 王桂兰、苏柔、张干事，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错愕。他们都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苏醒，会突然做出这样石破天惊的举动。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一秒后，爆发了！ 【卧槽！撕了！她居然撕了！】 【爽！太爽了！忍了半天，终于出手了！主播牛逼！】 【怼她！快！怼她！把刚才受的气全怼回去！】 随着弹幕的疯狂刷新，苏醒的脑海里，“叮”的一声，响起了一个全新的提示音。 “C级爽感爆发！宿主首次反抗命运，观众情绪共鸣达到峰值！获得爽感值+80！” 几乎是同时，她的视野边缘，出现了一个极简的半透明数据面板。 【当前爽感值：80/9999】？ 原来，让这些“观众”看爽了，就能获得这个叫“爽感值”的东西？ 苏醒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她迎着屋里几道不敢置信的目光，站直了身体。 她没有去看陆铮，也没有理会周围的倒吸冷气之声，一双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这是我的工作，是我自己凭本事考上的。” “谁也别想抢走。” 第2章 我不想让，违反厂里的哪一项规定？ 苏醒那几句话掷地有声，清晰地传入屋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老旧吊扇“吱呀吱呀”的转动声。 张干事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上，嘴巴半张着，显然没搞明白这苏家到底在唱哪一出。 自己考上的工作，还要让给姐姐？这是什么道理？换自己肯定也不让！ 苏柔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第一次没了血色。 她看着苏醒，眼神里全是陌生与惊疑：自己这个妹妹这是怎么了？ 就差一点，这个工作就到自己手上了，如果工作拿不到手，自己又要重复上一世狼狈地住在出租屋里看着妹妹在电视机里风光吗？不行，绝对不可以。 而王桂兰的脸，此刻也被苏醒的反抗气的通红。 当着厂里领导的面，被自己的亲闺女下了脸！ “反了！反了天了！” 王桂兰的理智彻底被气没了。她扬起那只粗糙肥厚的手掌。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让你姐丢这么大的人！” 这一巴掌要是扇实了，苏醒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怕是得直接被打趴下。 她想躲，身体却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 “嗤。” 一声很轻的笑，从门口传过来。 这声笑，让王桂兰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那个男人。 弹幕瞬间沸腾了。 【卧槽！那个帅哥笑了！他是不是要出手了？】 【啊啊啊啊啊！他好帅！这声笑简直苏断腿！妈妈我恋爱了！】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这男的绝对是个高手！】 苏醒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男人虽然看着冷，但骨子里绝对不是个会袖手旁观的人。 机会来了。 王桂兰也意识到现在厂里领导还在，理智稍微回来一点后，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比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还要难受。 她被陆铮那声笑钉在原地，此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举着手，进退两难。 就是这个空档！ 苏醒的脑海里，直播间的屏幕炸开了。 【家人们谁懂啊，这种不动手只用一个眼神就镇住全场的王者之蔑视，简直帅爆了！】 【血压上来了！主播快反击啊！别辜负了男神创造的机会！】 【吓死我了！差点就打到主播了！我要给主播打赏好吃的压压惊！】 随着最后一条弹幕飘过，一道金光在屏幕上一闪。 “叮！观众‘爱吃肉肉’打赏了‘基因修复液’x1！” “奖励已自动伪装成一颗‘大白兔奶糖’，存入宿主口袋。” 下一秒，苏醒感觉自己空空如也的工装裤口袋里，凭空多了一个圆滚滚的硬物。 她现在头晕眼花，身体发虚，几乎站不住。也顾不上多想，本能地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了那个东西，那是一颗用糖纸包着的奶糖。 她想都没想，飞快地剥开糖纸，将奶糖塞进了嘴里。 一股热流冲进四肢百骸，身体里瞬间灌满了力气。 原本因为虚弱而发冷的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所有的疲惫和眩晕都不见了。 “看什么看！我们家的事，要你管！” 王桂兰下不来台，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怒火再次转向了苏醒。 她收回手，不是不打了，而是换了个更狠的方式。 “今天我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看着那双朝自己脸上抓来的手，苏醒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一次，她的身体跟上了她的脑子。 在王桂兰的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苏醒抬起了手。 “啪！” 又是一声脆响。 苏醒的手，稳稳地抓住了王桂兰那肥硕的手腕。 王桂兰愣住了。 她使劲往前一挣，没挣动。 她不信邪，用上吃奶的力气又是一扯，苏醒的手攥得死紧，她根本挣脱不开。 怎么可能？ 这个瘦得跟鸡仔一样的二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王桂兰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钻心地疼，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她看着苏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第一次冒出了一丝害怕，但更多是对于苏醒居然敢反抗自己的权威而愤怒！ 但……也只能无能狂怒。 眼睁睁看着苏醒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王桂兰的手指。 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王桂兰的手，用力地甩了开去。 王桂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桌角上，疼得“哎哟”一声。 全场，再次没了声音。 如果说，刚才苏醒的反抗是嘴上的；那么这一次，就是实打实的上手了。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嗨翻了天！ 【卧槽！卧槽！主播动手了！帅炸了！】 【这一把甩得真解气！让她横！让她仗着当妈的就欺负人！】 【怼她！主播！继续怼！乘胜追击！】 观众们激动的情绪，再次化作了苏醒脑海里的提示音。 “叮！” “C级爽感爆发！宿主正面武力反抗，观众情绪高涨！获得爽感值+50！” 【当前爽感值：130/9999】 苏柔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张干事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神全是惊疑。 还站在门口的陆铮，那双一直没什么波澜的眼底，也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诧异。 他清楚地看到了，苏醒刚刚在混乱中，往嘴里塞了颗糖。 而苏醒，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去看王桂兰。 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门口那个男人。 她没有再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她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屋子中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开口问道： “同志，您是厂里的领导，对吧？” 陆铮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既然是领导，那肯定是要按厂里的规矩办事的，对吧？” 张干事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这个苏家二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醒没等他们回答，继续说道：“厂里的招聘规定，写得清清楚楚，公开招考，择优录取。我参加了考试得来的工作。我的档案、我的成绩样样齐全。但她们却想让我让出工作。”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虽然是我们苏家的家事，但也是厂里的公事。今天您和张干事都在，正好做个见证。” “我，苏醒，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宣传科的岗位。手续、材料，我样样齐全。我不想闹，也不想吵，我只想问一句……” 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回到了陆铮身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凭什么，我考上的工作，要让给别人？” “我不想让，违反厂里的哪一项规定吗？” 第3章 陆铮：这事，厂里要按规矩办！ 凭什么？ 这三个字，砸在了屋里每个人的心上。 王桂兰被问住了。 苏柔被问住了。 就连那个一向自诩精明的张干事，也被问住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种事情可不好说。 按理说，厂职工家里自己商量着转让工作名额，只要手续齐全，他们人事科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人家正主当着领导的面，把这事给掀了！ 他要是敢说个“能让”，那就是公然违规；可要是说个“不能让”，那不是明摆着得罪苏家，也显得自己多事吗？ 还好，还好苏醒这丫头问的不是自己。张干事心里松了一口气，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瞟向门口的陆铮。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现在，他成了唯一的“裁判”。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激动得快要卡顿了。 【来了来了！最终对决！就看男神怎么说！】 【我赌一包辣条，这男的肯定站主播！他看那一家子的眼神，就跟看垃圾一样！】 【主播这波操作太帅了，直接把家事上升到公事，把皮球踢给了领导，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直接回答苏醒的问题，只是缓缓地直起身，那挺拔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瞬间让这个逼仄的屋子都矮了三分。 他的目光从苏醒那张倔强的小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已经吓傻了的张干事身上。 “张干事，”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厂里的规定，公开招考录用的人员，档案审核无误后，人事科应该怎么做？” 张干事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立正站好，结结巴巴地回答：“应……应该按时办理入职手续，安排上岗……” “那需要家属签‘放弃声明’吗？”他又问。 “不……不需要。” 陆铮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一个字。 但他表达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王桂兰的脸，瞬间变得和死人一样惨白。她所有的依仗，就是仗着自己是当妈的，在家里关起门来逼苏醒就范。 可人家这几句话，等于直接告诉她：苏家的门关起来，没用了。 这事，厂里要按规矩办！ 苏柔更是浑身一颤，捏着衣角的手指都开始发白。 陆铮没再看苏家母女一眼，他转过身，迈开长腿准备离开。 在经过苏醒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了一句话： “别让我觉得，今天这趟来错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来你们还有事情要处理，那明天让苏师傅来厂里一趟。”眼看陆铮走了，张干事如蒙大赦，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客套话，抹了一把汗，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随着那扇破门被关上，屋外的光线和屋内的压抑被彻底隔开。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一场迟来的火山爆发。 “苏建国！你给我滚出来！”王桂兰找不到发泄口，一转身就冲着里屋的门帘子尖叫起来，“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现在都敢当着外人的面给我没脸了！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当的！没用的东西！” 门帘一掀，一个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苏醒的父亲，苏建国。 他刚才一直在里屋装死，这会儿被骂得没办法，见厂里干事走了，才黑着脸走出来。 “你冲我嚷嚷什么！”苏建国把在外面受的气全撒在了老婆身上，“还不是你没本事！连个丫头片子都管不住！现在好了，小柔的工作没指望了，返聘的事估计也悬了，你满意了？” “我没本事？苏建国你还有脸说我？”王桂兰像被点燃的炮仗，一叉腰就骂了回去，“要不是你窝囊废，在厂里干了一辈子连个小组长都混不上，我们家至于这样吗？我要是有个当厂长的男人，我用得着算计这点东西？” 夫妻俩的互相指责，像两把钝刀子，割开了这个家庭最后一块遮羞布。 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傻了。 【来了来了，传统艺能之‘窝里横’！】 【绝了，自己办砸了事，永远是别人的错，这家人真是凑齐了卧龙凤雏。】 苏柔站在一旁，脸色阵青阵白，她走上前，试图扮演她最擅长的“和事佬”角色：“爸，妈，你们别吵了，为这点事伤了和气不值得……” “你给我闭嘴！”王桂-兰和苏建国竟然异口同声地吼了回去。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这个一直被他们当成宝的女儿身上。 苏柔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站在原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习惯性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醒，想让这个妹妹像往常一样过来安慰她，给她台阶下。 可这一次，她看到的，却是一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 苏醒抱着胳膊，就那么看着她，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笑话。 苏柔的心，猛地一沉。 她走过去，拉住苏醒的胳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小醒，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今天真的太冲动了。你那么跟妈说话，还当着厂领导的面……你让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啊？我也不要你的工作了好不好，咱们还是好姐妹啊~” 她想用亲情和道德绑架，把那个听话的妹妹重新拉回来。 苏醒却只是轻轻地，拨开了她的手。 “什么好姐妹？我的脸，早就被你们丢光了，不在乎这一次。”苏醒看着她，语气平淡，“苏柔，收起你那套吧。” “你心里想什么，我今天看得清清楚楚。” “别再演了，挺恶心的。” 苏柔的身体晃了一下，她没想到，苏醒会说出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的话。她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你……你……”苏柔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真的掉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苏醒笑了，那笑容里，全是嘲讽，“是啊，从小到大，你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抢我的新衣服穿，说是替我试试好不好看；为了我好，偷我的零花钱去买雪花膏，说是怕我乱花钱；为了我好，今天还想抢我的工作，说是怕我辛苦。苏柔，你这份‘好’，太贵重了，我怕我遭不住，会折寿。” 苏醒的每一句话，都扎在苏柔最心虚的地方。 苏柔的脸彻底白了，她指着苏醒，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能呜咽一声，捂着脸跑进了里屋。 而全程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苏三妹苏杏，躲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苏醒，眼里光晕流转。 怎么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这样？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爽感值再次飙升。 “叮！” “B级爽感爆发！宿主手撕白莲花姐姐，观众情绪达到新高！获得爽感值+200！” 【当前爽感值：330/9999】 苏家的这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王桂兰和苏建国也吵累了，互相瞪了一眼，各自生闷气去了。 苏醒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净。她没看欲言又止的小妹苏杏，而是转身回到自己那个狭小阴暗的小房间，关上门，将所有的纷扰都隔绝在外。 她打开了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直播间屏幕。 屏幕上，观众们已经嗨翻了。 【教科书式的手撕绿茶！姐妹们学起来！】 【爽！太爽了！就该这么怼！让她装！】 【主播牛逼！怼完妈怼完爹，又把姐姐怼自闭了！今天是大杀四方啊！】 【搞快点搞快-点！主播赶紧搞钱独立！离开这个破家！】 【对对对，搞钱才是王道！我听说南边广州那边，现在流行一种叫‘喇叭裤’的裤子，还有那种大大的叫‘蛤蟆镜’的眼镜，在我们这儿可时髦了，你们内地肯定还没有，倒腾过来肯定能赚大钱！】 看着这些七嘴八舌的弹幕，苏醒那颗因为重生而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她看着那条关于“喇叭裤”和“蛤蟆镜”的弹幕，眼睛越来越亮。 一个清晰的、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第4章 厂里入职，按规定办 第二天一早，苏家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王桂兰和苏建国黑着脸，谁也不搭理谁。苏柔的眼睛又红又肿，吃早饭的时候头都不敢抬，像只斗败了的鹌鹑。 没人再提工作名额的事。 苏醒昨天那副豁出去的劲儿，显然是把他们镇住了。 她自顾自地啃了两个冷馒头，在一家人或怨毒或复杂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出了家门。 今天，是她去厂里报到的日子。 红星机械厂，人事科。 负责办理入职手续的，是个姓李的干事，四十来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地眯着眼，透着一股精明。 他看到苏醒，显然是有些意外，推了推眼镜：“你是……苏建国家的二女儿？” “是的，李干事，我叫苏醒，来办理宣传科的入职手续。” 李干事接过材料，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八卦。 昨天那位姓陆的年轻领导从苏家回来后，厂里就有些风言风语，说苏家为了工作名额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这位陆工拍了板。 他慢悠悠地翻着材料，故意问道：“你家里……都同意了吗？我可听说，你爸妈更想让你姐来接班啊。”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苏醒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丝毫不乱。 “李干事，我只知道，厂里的规定是公开招考，择优录取。我参加了考试，成绩合格，符合所有录用条件。至于其他的，好像不归人事科管吧？如果您觉得我的入职有问题，麻烦把相关的文件拿出来，我学习学习。” 李干事被她一句话噎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说话这么冲。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呢？”他把脸一板，“我这是按流程办事，关心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谢谢关心，家庭情况很稳定。”苏醒面无表情，“可以办手续了吗？要是办不了，我就去找主任问问。” “你……”李干事被怼得脸都涨红了。 他当然拿不出什么文件。昨天那位大人物亲自去了苏家，回来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人事科主任特意打过招呼，“按规定办”。 这“按规定办”四个字，本身就说明了态度。 李干事憋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拿起那个萝卜章，狠狠地在苏醒的入职表上，“砰”的一声，盖了下去。 苏醒接过盖了红章的表格，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李干事”，然后转身就走，留下李干事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直播间的弹幕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主播这战斗力，专治各种办公室老油条！】 【爽！我上班也想这么跟我们领导说话！】 【学到了学到了，明天就去气我老板！】 “叮！” “D级爽感达成！宿主初入职场，言语反击老油条！获得爽感值+30！” 【当前爽感值：360/9999】 苏醒拿着入职表，顺利地在宣传科办理了手续，分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正式成为了红星机械厂的一名干事。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很快就吹回了家属大院。 苏柔得知苏醒的工位已经尘埃落定，再无半点回旋余地时，气得当场就把手里的搪瓷缸子给摔了。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谋划了这么久，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 哭了一阵后，苏柔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明着不行，她就来暗的！她得不到的东西，苏醒也别想安安稳稳地拥有！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一个重生者，还能斗不过一个土包子？ 她决定先从败坏苏醒的名声开始。 她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条，敲响了对门王大妈的家。 王大妈是整个筒子楼消息最灵通的人，也是王桂兰的头号牌搭子，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 “哎哟，是小柔啊，快进来！”王大妈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 苏柔一进屋，眼圈就红了，把面条往桌上一放，带着哭腔说：“王大妈，我……我就是心里难受，想找您说说话。” 接着，她便声泪俱下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在她的话里，苏醒成了一个被鬼附了身的疯子，不仅动手打了亲妈，还不知道从哪弄来歪门邪道的本事，逼着父母把工作让给她，甚至扬言要去厂委会举报，让全家都跟着她一起完蛋。 “……王大妈，我不是心疼那个工作，我是怕啊！我妹妹她现在六亲不认，就跟疯了一样，还敢跟妈动手打她，我真怕她哪天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事来……” 王大妈听得义愤填膺，一拍大腿：“这还了得！老苏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孽障！小柔你别怕，大妈帮你出去评理！这种不孝女，就该让全大院的人都来戳她的脊梁骨！” 于是，不出半天，一个全新的“事实”就在家属大院里传开了： 苏家二丫头苏醒，为了抢姐姐的工作，发了疯，不仅打了妈，还扬言要跟全家同归于尽，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女疯子！ 中午，工厂食堂。 苏醒端着饭盒，找了个角落坐下。饭盒里只有两个干巴巴的馒头，和一份几乎看不到油星子的炒白菜。 她刚坐下没多久，旁边一桌的几个女工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她听见。 “哎，听说了吗？有些人啊，为了个铁饭碗，连亲妈都打，真是丧尽天良哦。” “可不是嘛，心都黑透了。和这种人一起吃饭，坐她旁边都怕被打！” “啧啧，以后离这种疯子远点，免得被赖上。” 苏醒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那几个说风凉话的女工。 那几个女工见她看过来，非但不收敛，反而还故意挺了挺胸，一副“我们说的就是你，怎么着”的挑衅模样。 苏醒没说话。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端起自己的饭盒，站起身，走到了她们那一桌。 “几位大姐，”苏醒把饭盒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一声闷响，“听你们这意思，是对厂领导的决定有意见？” 那几个女工都愣住了。 “我们……我们没说厂领导啊。”带头的胖女人有点心虚。 “哦？”苏醒笑了，“我的工作，是人事科办的，宣传科批的。你们说我‘不配’、‘心黑’，不就是在说领导们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吗？” 一顶“质疑领导”的大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下去。 几个女工的脸都白了。在工厂里，质疑领导可是天大的罪名。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们说的是你打妈的事！是不孝！”另一个女工急忙辩解。 “我打我妈？”苏醒的目光变冷，“你亲眼看见了？” “我……我是听王大妈说的！” “王大妈？”苏醒往前凑了一步，盯着那个女工的眼睛，“那王大妈有没有告诉你，我妈为什么打我？有没有告诉你，她们是怎么逼我放弃名额的？还是说，你们就喜欢听别人嚼过的舌根，自己没长脑子不会判断？” “你……你骂谁没长脑子！” “我没骂谁，”苏醒环视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们家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还是说，几位大姐平时在家里过得不顺心，就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来找平衡？真要是这么闲，不如回家多拖拖地，看看自家男人有没有在外面乱搞，也比在这里乱嚼舌根强。” 这番话，又快又狠，扇得那几个女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食堂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苏醒这副强悍的战斗力给惊呆了。 就在这时，直播间的屏幕上，一条弹幕飘过： 【呜呜呜，我的主播太苦了！打赢了嘴仗，吃的却是清汤寡水！妈妈心疼！】 紧接着，屏幕金光大放。 “叮！观众‘神豪大哥’打赏了全国通用粮票x20斤，布票x10尺，人民币100元！” “奖励已存放至宿主口袋。” 苏醒感觉口袋里微微一沉，知道是直播间的好处来了。 她心里一暖，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自己的饭盒，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啃起了馒头。 而在食堂不起眼的角落里，陆铮端着饭盒，将刚才那一幕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 他看着那个以一敌众，把几个长舌妇怼得哑口无言的瘦弱身影，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勾了一下。 第5章 搞钱计划 食堂那场交锋，效果立竿见影。 苏醒“不好惹”的名声，算是彻底立住了。虽然背后依旧有人指指点点，但再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了。 耳根清净了，苏醒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搞钱！ 那个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想要搬出去独立，兜里没钱，一切都是空谈。 晚上回到家，苏家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王桂兰和苏柔把她当空气，苏建国更是连正眼都不看她。 苏醒也乐得清静。 她躲回自己那个巴掌大的小房间，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第一时间打开了直播间。 屏幕上，观众们还在为她中午的伙食愤愤不平。 【主播中午就吃那点东西，下午干活哪有力气啊！】 【就是！那一百块钱够干啥的，我再打赏点！】 【姐妹们别急着打赏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咱们得帮主播找到一条能长期搞钱的路子！】 这条弹幕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搞事业！】 【可是现在政策还不让随便做生意吧？那叫‘投机倒把’，要被抓起来的！】 【怕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主播，干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一条与众不同的弹幕慢悠悠地飘了出来，发弹幕的人ID叫“史海一粟”。 【主播，听我的。你们江城是内陆城市，消息闭塞。但在南边的广州，现在已经开始流行一种叫‘喇叭裤’的裤子了，裤腿跟喇叭似的，特别宽。还有一种大墨镜，叫‘蛤蟆镜’。这两样东西，现在在广州那边已经卖疯了，你们内地肯定还没几个人见过。只要你能搞到货，绝对能赚大钱，而且本小利大！】 喇叭裤？蛤蟆镜？ 苏醒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两个词。 前世的记忆回想起来。没错，就是这两样东西！没过两年，满大街的年轻男女，最时髦的打扮就是喇叭裤配蛤蟆镜，再拎个录音机，那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对啊！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在这个信息基本靠报纸和广播的年代，南北方的信息差，就是一座还没被开采的金矿！ 苏醒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知道，这是她目前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 【可是……去哪儿搞货呢？】直播间里有人问。 之前那个“史海一粟”很快又发了一条弹幕：【不用去广州。江城不是有长江码头吗？那里肯定有跑广州航线的货船。去找那些刚回来的船员或者‘倒爷’，他们手里绝对有‘水货’。能不能用最低的价格拿下来，就看主播的本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江城港码头！ 一个清晰的搞钱计划，在苏醒的脑海里迅速成型。 “砰砰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桂兰粗暴的敲门声。 “苏醒！明天下午厂里组织工会学习，你别忘了去！要是敢旷工给家里丢脸，我饶不了你！” 一想到来传消息那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王桂兰就心里来气。都是这死丫头，要是敢不去，明天大院就该传，自己故意隐瞒消息不让苏醒去了。 工会学习？ 苏醒想起来了，是厂里组织的，学习什么先进思想，一学就是一下午，枯燥又无聊，点个名就完事了。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知道了。”苏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门外的王桂兰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醒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第二天下午，苏醒借口肚子疼，在工会学习的签到本上签了个字，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一路直奔江城港码头。 七月的江城，空气闷热。码头上，到处都是扛着麻袋的工人，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的腥味和汗臭味。 苏醒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她毫不在意。 她在脑子里对直播间的观众们说：“各位老师，现场教学可以开始了吗？我第一次当倒爷，需要技术指导。” 直播间立刻热闹了起来。 【来了来了！倒爷速成班开课了！】 【第一课：黑话。主播记住了，待会儿跟人搭话，别问‘有没有喇叭裤’，要问‘靓嘢有冇’？（粤语：好东西有没有？）】 【对对对！气势要拿出来！你越像个老手，越不容易被坑！】 【第二课：识人。那种油腔滑调、主动上来跟你搭讪的，多半是二道贩子，货少价高。你要找那种蹲在角落，不怎么说话，眼神却一直在观察周围人的，那种才是手里有货、想赶紧出手的一手船员！】 苏醒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这些速成知识，眼神则在码头上来回扫视。 她很快就过滤掉了那些咋咋呼呼的二道贩子，将目光锁定在了码头角落的一个阴凉处。 那里蹲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海魂衫。他面前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眼神警惕，不时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看起来有些焦急。 就是他了！ 弹幕也适时飘过：“史海一粟”发来消息：【主播，就是他！我认识他身上那件海魂衫，是广州远洋船队的标志！他肯定有好东西！】 苏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那张漂亮的脸上，带上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老练。 她朝着那个年轻男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第6章 闻着有股腥味儿 苏醒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布鞋踩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年轻男人听见动静，警惕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在苏醒身上扫来扫去。 他看见一个穿着干净工装、长相扎眼的年轻姑娘，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地方龙蛇混杂，一个姑娘家跑来做什么？ 苏醒在他面前站定，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了口。 “靓嘢有冇？” 三个字，纯正的粤语发音，是从直播间里现学现卖的。 年轻男人的眼睛一下瞪圆了，嘴巴也张开了。他上上下下又把苏醒打量了一遍，那眼神里的警惕，换成了几分拿不准的惊疑。 这黑话一出口，就证明眼前这姑娘不是误闯进来的，是正儿八经的“道上人”。 可她这年纪，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啊！ 直播间里，观众们已经炸了锅。 【来了来了！主播开口跪！这粤语说的，比我们广东人都标准！】 【史海一粟：我教的，怎么样，不错吧？这叫气场！先声夺人！】 【主播这范儿拿捏得死死的！你看那男的，直接被镇住了！】 年轻男人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有，你要咩？” “裤，镜。”苏醒言简意赅。 男人这下彻底信了。他拍了拍脚边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示意苏醒看。 苏醒蹲下身，男人拉开帆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裤子和用布包着的一堆墨镜。 正是喇叭裤和蛤蟆镜。 苏醒伸手，直接抽出来一条裤子。布料的确是当下最时髦的“的确良”，裤腿宽大，做工也还算规整。她又拿起一副蛤蟆镜，对着太阳看了看，镜片颜色很正。 “几条裤，几副镜？”苏醒问。 “裤子三十条，镜子五十副。”男人老实回答。 “打包，开个价。”苏醒把东西放回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男人又愣住了。 他跑船带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做生意的。不问单价，不挑不拣，一开口就要全包？ 这魄力，连码头上那些混了多年的老倒爷都比不上！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批货他急着出手，家里老娘还等着钱看病。本来想着能卖一条是一条，没想到碰上个想“清仓”的主。 他咬了咬牙，报了个价：“裤子……裤子八块一条，镜子三块一副。一共……三百九。” 这个价格，是他心理预期的最高价了。 苏醒听完，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男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以为她嫌贵，赶紧解释：“妹子，我这都是从广州那边直接拿的头道货，你看看这质量，这价钱真不贵了……” “裤子六块，镜子两块。”苏醒打断他，报出了自己的价格，“一共二百八。行，现在就给钱。不行，我找下一家。” 二百八！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砍价也太狠了，一刀直接砍掉了一百多！ 可她偏偏又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确实急着出手，而且她开出的这个价格，虽然低，但正好卡在他能接受的底线上，亏是没亏，只是赚得少了。 最关键的是，她那句“现在就给钱”，诱惑力太大了。 “妹子，你这……这也太狠了……”男人还想再争取一下。 “你跑一趟船不容易，我也不是让你白干。”苏醒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票证，在他眼前一晃，“再给你加十斤粮票，五尺布票。这年头，钱好赚，票难搞，你自己掂量。” 粮票！布票！ 男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对他们这些成天在外面跑的人来说，票可比钱精贵多了！有钱都买不到！ 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垮了。 “行！成交！”他一拍大腿，生怕苏醒反悔。 苏醒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布包，打开，从里面数出二十八张“大团结”，递了过去，又把票塞给他。 男人接过钱，一张张仔细地点了三遍，确认无误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他把那个巨大的帆布包往苏醒脚下一推：“妹子，货是你的了！” 苏醒心里一松，第一桶金的本钱，算是搞定了！ 可她刚准备弯腰去拿那个帆布包，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却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哟，阿海，有靓货怎么不跟哥说一声啊？跟个小丫头片子做什么生意？”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二道贩子的男人，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苏醒。 被叫做阿海的年轻男人看见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麻烦，来了。 苏醒直起身，看着那个晃悠悠走过来的花衬衫，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没说话，只是把脚下的帆布包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这个小动作，让那个叫阿海的年轻船员心里咯噔一下，看苏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感激。 他知道，这批货已经是苏醒的了，按理说，接下来发生的事跟她没关系，她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可她没走。 花衬衫男人叫李三，外号“油头李”，是这码头一片有名的地头虫，专门干些欺行霸市、压价吃黑货的勾当。 阿海这种没背景的散户船员，最怕的就是遇上他。 “李……李哥。”阿海不敢得罪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卖了？”油头李的三角眼一眯，这才把目光转向苏醒，那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审视，像是在打量一件可以随便估价的货物。 “卖给这个丫头了？”他下巴一扬，指着苏醒，问阿海，“她给你多少钱？我加两成！”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拉那个帆布包的拉链。 苏醒一脚踩在帆布包上，挡住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这货已经是我的了。”苏醒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的？”油头李乐了，他转头对着身后那两个小混混说，“听见没？这丫头说这货是她的。” 他回过头，凑近苏醒，一股劣质头油混合着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妹妹，你知道我是谁吗？在这块地盘上，我说它是谁的，它就是谁的！” 他这是明抢了。 阿海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给苏醒使眼色，让她别惹事，破财消灾。 苏醒却像是没看见，只是看着油头李，突然问了一句：“哦？那你知不知道，利济巷的刀疤刘，是谁的人？” 刀疤刘？ 油头李脸上的笑凝固了。 刀疤刘的名号，在江城道上谁不知道？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别说他这种小地痞，就是一般的派出所民警，轻易都不敢去招惹。 “你……你提他干什么？你认识刘哥？”油头李的气焰，一下子就矮了半截。 苏醒慢悠悠地说：“不巧，刘哥现在帮我看着摊子。”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 刀疤刘确实答应罩着她，但可没说过这种话。 可油头李不知道啊！ 他一听这话，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二道贩子，哪敢去惹刀疤刘那种真正的狠人？ 他再看苏醒，那眼神就全变了。 这哪里是什么不懂事的小丫头，这分明是条过江的强龙！是刘哥的人！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油头李的腰瞬间就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笑，“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哪知道您是刘哥的朋友！您看我这张嘴，该打，该打！” 说着，他真就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滚。”苏醒只说了一个字。 “是是是，我马上滚，马上滚！”油头李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带着两个小弟，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化解于无形。 旁边站着的阿海，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一句话就吓跑了油头李。 他看着苏醒，眼神里全是敬畏。 苏醒没理会他的目光，她现在面临一个新问题：怎么把这么大一包货运走。 她走到码头边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拉板车的老师傅。 谈好价钱，让他把货拉到城郊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附近。 她自己则坐上了回城的公交车。 在车上，她仔细盘算着。二百八的本钱，加上几块钱的车费，这是她全部的投入。 这批货要是能顺利卖出去，至少能翻五倍！ 第一桶金，就在眼前了。 直播间里，观众们看得热血沸腾。 【牛逼！主播这狐假虎威玩得太溜了！】 【哈哈哈，看那个油头李吓得那个怂样！太解气了！】 【主播这脑子转得真快，三言两语就解决一个大麻烦！】 “叮！” “C级爽感爆发！宿主初涉江湖，智退地头蛇！获得爽感值+60！” 【当前爽感值：420/9999】 一个多小时后，苏醒回到了家属大院。 她特意看了眼时间，离工会学习结束还有半个钟头，时间刚刚好。 她推开家门，屋里的气氛跟她早上走的时候一样，沉闷又压抑。 王桂兰和苏柔正坐在桌边摘菜，看见她回来，王桂兰的眼皮一翻，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还知道回来啊？学习学得怎么样啊？没在外面野吧？” “该学的都学了。”苏醒淡淡地回了一句，准备回自己房间。 “站住！”苏柔却突然叫住了她。 苏醒停下脚步，转过身。 苏柔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里，全是怀疑。 “你去哪儿了？” “工会学习。” “学习？”苏柔冷笑一声，指着苏醒的裤脚，“学习能让你裤腿上沾满这种黑泥？我怎么闻着，你身上有股江边的腥味儿？” 第7章 谁给你作证？ 听到苏柔的话，王桂兰手里的青菜也不摘了，也站了起来。 她凑到苏醒身边，闻了闻，脸色一下就变了。 “好啊你个死丫头！你敢旷工！还敢骗我！” 王桂兰的嗓门一下子拔高，指着苏醒的鼻子就骂：“说！你一下午死哪儿去了？是不是去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 苏醒看着她们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我肚子疼，跟李干事请了假，提前回来了。”苏醒面不改色地撒谎，“回来的路上，公交车路过江边，有个小孩掉水里了，我下去搭了把手，裤腿就湿了。” 这个理由，天衣无缝。 既解释了她为什么提前回来，又解释了身上的水腥味和泥点。 而且，还把自己放在了“见义勇为”的道德高地上。 王桂兰和苏柔都愣住了。她们想找茬，却发现这个理由让她们根本没法往下接。 总不能骂她不该救人吧？ “你……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谁给你作证？”苏柔不甘心地追问。 “公交车上一车人都能作证。”苏醒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厂工会问李干事，或者去公交公司调记录。去啊，怎么不去？” 她往前走了一步，那股逼人的气势，让苏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苏柔当然不敢去。 她要是真去了，查出来苏醒说的是真的，那她就是无理取闹。要是查出来是假的，苏醒旷工，那也轮不到她来管，自有厂里处理。 无论哪种结果，她都占不到便宜。 “你……”苏柔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憋得通红。 “行了！”王桂兰看女儿吃了瘪，心里更气，却也找不到发作的由头，只能把火气撒在手里的青菜上，把菜叶子掐得“啪啪”响，“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滚回你屋里去！看着就烦！” 苏醒没再搭理她们，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苏柔气得直跺脚：“妈！她肯定在撒谎！她……” “撒谎又能怎么样！”王桂兰压低声音吼她，“你没长脑子啊！现在跟她吵，吵赢了有什么用？她现在是正式工，翅膀硬了！你再闹，闹到厂里去，丢的还是我们苏家的脸！” 苏柔被骂得不敢吭声，只能把所有的恨意都咽回肚子里。 屋里，苏醒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她知道，这个家，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必须尽快把货卖掉，赚钱，搬出去！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夜市，快要开始了。 江城最热闹的地方，是解放路。 一到晚上，这条路两边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卖吃的，卖用的，人挤人，热闹非凡。 苏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趁着王桂兰和苏柔在厨房做饭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家门。 她先去了那个废弃的防空洞，把藏在那里的两大包货取了出来。 东西太重，她一个人根本拿不动。 直播间的观众又开始出谋划策了。 【主播，去租个板车啊！花几毛钱，省时省力！】 【对！就说帮厂里运点东西，别露富！】 苏醒依言，在路边找了个拉板车的师傅，谈好价钱，把货拉到了解放路夜市的入口。 她找了个靠后的、不怎么起眼的位置。 从帆布包里拿出几条喇叭裤，又拿出几副蛤蟆镜，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挂在板车边上。 她也不吆喝，就抱著胳膊，安静地站在摊子后面。 八十年代的夜市，卖的东西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些针头线脑、肥皂毛巾。 苏醒这个摊子，瞬间就成了异类。 那宽得夸张的裤腿，那黑得发亮的镜片，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在一堆灰扑扑的麻雀里，突然闯进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 很快，她的摊子前就围了一圈人。 “哎，这是什么裤子？裤腿怎么这么大？” “这叫喇叭裤，广州那边最流行的！”有见识广的立马认了出来。 “这黑眼镜也怪好看的，戴上肯定带劲！” 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就是没人开口问价。 这东西太新潮了，谁也不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就是一单生意都开不了张。 苏醒心里也有些着急，但面上依旧稳如泰山。 她知道，现在比的就是耐心。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年轻女人挤了进来。 这女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打扮得非常时髦，是人群里最亮眼的存在。 她一眼就看中了挂在板车上的喇叭裤，眼睛都亮了。 “老板，这裤子怎么卖？”她开口了，声音清脆。 来了！ 苏醒精神一振。 “二十五块一条。”苏醒报了个价。 这个价格，是她进价的三倍多，但比后世商场里的价格，又便宜了一大截。 “二十五？”女人咂了咂嘴，“有点贵啊。” “不贵了。”苏醒拿起一条裤子，在她面前展开，“你看看这料子，这做工。这可是从广州直接过来的‘正经货’，整个江城，你找不到第二家。” 女人显然是识货的，她摸了摸裤子的料子，又看了看走线，点了点头。 “能便宜点吗？”她还是想砍砍价。 “不能。”苏醒摇头，“你要是真心想要，我送你一副蛤蟆镜。” 买裤子送墨镜？ 这一下，不光是那个时髦女人，连周围围观的人都骚动了起来。 那蛤蟆镜单看就不便宜，现在居然白送？ 时髦女人心动了。她拿起一副蛤蟆镜戴在脸上，又拿起喇叭裤在自己腿上比画了一下。 镜子里的她，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股洋气，那股范儿，简直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电影明星！ “行！我要了！”她当即拍板，从兜里掏出钱。 第一单，成交！ 这个时髦女人，成了全场最活的广告。 她穿着新买的喇叭裤，戴着蛤蟆镜，在夜市里一走，回头率百分之百。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东西穿在身上，戴在脸上，到底有多好看，多拉风！ “老板！我也要一条！也送蛤蟆镜吗？” “给我来一条！我给钱！” “还有没有了？我也要！” 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之前还在犹豫观望的人们，此刻像是怕抢不到一样，疯了似的往前挤。 “别急！别急！都有！”苏醒一边收钱，一边发货，忙得不可开交。 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主播！快！捆绑销售！就说裤子和眼镜一套卖，三十块！不单卖！】 【对！制造稀缺感！就说货不多了，先到先得！】 【限时折扣也可以搞！前十名购买的，可以便宜两块钱！】 直播间里的“军师”们比她还激动。 苏醒脑子转得飞快，立刻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各位大哥大姐！今天第一天开张，图个好彩头！裤子加眼镜，一套三十块！不单卖！总共就三十套，卖完就收摊！” 一套三十！ 比刚才单买裤子还贵了五块！ 但人们一听“总共就三十套”，那股疯抢的劲头更足了。 谁也不想错过这个成为“潮人”的机会！ 钱，雪片般飞进了苏醒的口袋。 她那个小小的布包，很快就塞不下了。 不到一个小时，三十条喇叭裤，五十副蛤蟆镜，销售一空！ 板车上，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帆布包。 而苏醒的腰包，却前所未有地鼓了起来。 夜市的喧嚣还在继续，但已经与她无关。 她拉着空板车，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靠在墙上，开始点数今晚的收获。 一张，两张，三张…… 全是崭新的“大团结”。 她一遍一遍地数着，心脏因为兴奋而“怦怦”直跳。 刨去二百八十八块的成本，她今晚，净赚了六百多块！ 六百多！ 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这是一笔巨款！ 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她把钱整整齐齐地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拍了拍。 那厚实的感觉，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去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苏醒抬头，看着解放路上璀璨的灯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将不同。 江城的夜，仿佛第一次，为她而亮。 她正准备把板车还回去，然后回家。 一个黑影，却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窜了出来，直直地朝她扑了过来！ 那人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亮闪闪的东西！ 第8章 一只烧鸡引发的战争 巷子里的光线很暗，那人扑过来的速度又快，苏醒的心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撤，同时把手里的空板车往前猛地一推。 “哐当！” 板车撞在那人腿上，那人“哎哟”一声，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是刀！ 苏醒定睛一看，地上摔碎的，是个酒瓶子。 那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谁啊！不长眼啊！” 一股浓烈的酒气飘了过来。 原来是个醉鬼。 苏醒松了口气，也懒得跟他计较，拉起板车转身就想走。 “站住！”那醉鬼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撞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赔钱！” 苏醒皱了皱眉。 她不想惹事，只想赶紧离开。 她从口袋里摸出两毛钱，扔在地上：“拿去看医生吧。” 那醉鬼看见钱，眼睛一亮，但随即又觉得被羞辱了，一把打开苏醒的手：“你打发叫花子呢？两毛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巷子口传来了几声呵斥。 “干什么的！” “妈的，敢在这儿闹事？活腻歪了！” 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堵住了巷子口，为首的，正是刀疤刘。 他本来是带兄弟们出来吃宵夜，正好看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瞧瞧。 那醉鬼一看见刀疤刘，酒立马醒了一半，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 “刘……刘哥……” 刀疤刘压根没理他，他的目光落在了苏醒身上，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苏……苏老板，您怎么在这儿？” 苏醒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 “没什么，碰见个喝醉的。”苏醒指了指那个醉鬼。 刀疤刘秒懂。 他走上前，一脚踹在那个醉鬼的肚子上，把他踹得像个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 “狗东西，眼睛瞎了？苏老板你也敢惹？”刀疤刘骂道，“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姐！” 他身后的小弟们都听傻了。 刘哥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姐？ 那醉鬼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一个劲地求饶：“刘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是您姐姐！我有眼不识泰山！” “滚！”刀疤刘又踹了一脚。 那醉鬼连滚带爬地跑了。 “苏老板，您没受惊吧？”刀疤刘转过身，又换上那副讨好的嘴脸。 “没事。”苏醒摇了摇头，她看着刀疤刘，心里有了个主意，“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您吩咐！” 苏醒把板车还了回去，然后带着刀疤刘和他的几个小弟，直奔国营菜市场。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菜市场里卖熟食的摊子还开着。 苏醒径直走到一个卖烧鸡的摊子前。 那烧鸡烤得油光锃亮，酱红色的皮上还滋滋地冒着油，香气飘了半条街。 “老板，这烧鸡怎么卖？” “一块五一只，两块钱的粮票。” “给我来两只。”苏醒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递了过去。 摊主麻利地用油纸包好两只热气腾腾的烧鸡，递给她。 刀疤刘和他那几个小弟在旁边都看傻了。 这年头，谁家不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买只鸡？这位苏老板一出手就是两只！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她刚才掏钱的时候，刀疤刘眼尖，瞥见了她口袋里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他心里对这位“苏老板”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苏醒把其中一只烧鸡递给刀疤刘：“今天谢了，这只拿去跟兄弟们分了吧。” 刀疤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苏老板，这太贵重了！” “拿着。”苏醒的语气不容置疑，“以后我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 一根胡萝卜，一记大棒。 刀疤刘懂这个道理。他知道，收下这只鸡，以后就得更卖力地给苏醒办事。 他不再推辞，双手接过烧鸡：“谢谢苏老板！您放心，以后您在江城，但凡有事，吱一声就行！” 苏醒点了点头，拎着剩下那只烧鸡，转身回家。 她回到筒子楼的时候，苏家的晚饭已经吃完了。 桌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冷饭。 王桂兰和苏柔坐在客厅里织毛衣，苏建国在看报纸，谁也没理她。 苏醒也不在意。 她把那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重重地放在了饭桌上。 “砰”的一声闷响。 油纸包被震开了一角，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肉香味，瞬间就炸满了整个屋子。 那味道，霸道，蛮横，钻进屋里每个人的鼻子里。 正在织毛衣的王桂兰和苏柔，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正在看报纸的苏建国，也抬起了头。 就连躲在里屋写作业的三妹苏杏，都忍不住探出了小脑袋。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了桌上那只油光发亮、香气四溢的烧鸡上。 他们的喉咙，都在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苏醒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反应。 她自顾自地去厨房拿了碗筷，然后坐到桌边，撕下了一只肥硕的鸡腿。 她把鸡腿凑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鸡皮焦香酥脆，鸡肉嫩滑多汁，满口都是油。 太香了！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她吃得旁若无人，津津有味，骨头都嚼得“嘎嘣”响。 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也像一根根针，扎在苏家其他人的心上。 王桂兰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冲过来就想抢苏醒手里的烧鸡。 “你个死丫头！一个人在外面吃独食！还有没有把我们当家人！听人说看见你在外面卖衣服？钱呢?都拿出来！” 她的手刚伸过来，就被苏醒一把抓住了手腕。 苏醒甚至都没抬头，只是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松手。”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王桂兰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疼得钻心。 她又想起了那天被苏醒支配的恐惧。 “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买的。”苏醒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你的钱就是家里的钱！我是你妈，你的钱就该我管！”王桂兰还在嘴硬。 “哦？”苏醒笑了。 她松开王桂兰的手，放下手里的鸡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厚厚的一沓钱。 “啪！” 她把钱，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红色的“大团结”散开来，铺了半个桌子。 那视觉冲击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苏柔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毛线针都掉在了地上。 苏建国的报纸也从手里滑落。 王桂兰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清楚了。”苏醒拿起一张钱，在王桂兰眼前晃了晃，“这些，都是我今天一天赚的。” “从今天起，我的伙食，我自己负责。我的钱，我自己保管。” “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 她的话，彻底斩断了她和这个家最后的经济联系。 这也是一次毫不留情的、赤裸裸的炫耀和碾压。 她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告诉他们： 我，苏醒，现在有钱了。 而你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苏醒说完，不再理会已经石化的家人。 她拿起那只烧鸡，又从桌上抓起几个冷馒头，转身就走。 走到里屋门口，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那个探着小脑袋，满眼都是震惊和羡慕的三妹苏杏。 她犹豫了一下，从烧鸡上撕下另一只鸡腿，递了过去。 “拿着，吃吧。” 苏杏怯生生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客厅里脸色铁青的父母，不敢伸手。 “拿着！”苏醒把鸡腿塞到她手里，“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还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苏杏手里那只鸡腿，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第9章 嫉妒，像野草一样 苏醒的房门关上后，客厅里的空气凝固了。 王桂兰和苏建国还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几张被苏醒故意“遗落”的“大团结”，眼睛里全是贪婪和不信。 苏柔的目光，却落在了三妹苏杏手里的那只鸡腿上。 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那香味，像一只小手，挠着她的心，也灼烧着她的脸。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死丫头能赚这么多钱？ 凭什么她能一个人吃一整只烧鸡？ 凭什么她连那个闷葫芦一样的苏杏都给一只鸡腿，却唯独没有自己的份？ 嫉妒，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狂地生长。 “看什么看！还不快拿过来！”王桂兰回过神，一把从苏杏手里夺过那只鸡腿，想也不想就往自己嘴里塞。 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那副吃相，像是饿了十天的狼。 “妈！”苏柔尖叫一声，冲过去就想抢，“那是我的！” 在她看来，苏醒给苏杏，就等于是羞辱她。这只鸡腿，理应是她的！ “你的？你有什么脸说是你的？”王桂兰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骂道，“要不是你没用，连个工作都争不过你妹妹，我们家至于让她这么嚣张吗？你还有脸吃！” 苏建国也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苏柔身上：“就是！你看看人家苏醒，一天就能赚这么多！你呢？你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把所有的失败和屈辱，都归咎到了苏柔的头上。 苏柔被骂得浑身发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以前，她是全家的骄傲，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现在，她却成了全家嫌弃的对象。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苏醒！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她能做到的，我也能！”苏柔哭着喊道，“不就是卖几件破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去卖！我肯定比她赚得多！” 她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她要模仿苏醒，她要用同样的方式，把苏醒踩在脚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你去卖？你拿什么去卖？你有本钱吗？”王桂兰翻了个白眼。 “用家里的钱！”苏柔指着桌上那几张钱，“这是苏醒留下的！就当是她孝敬你们的！我们拿去进货！” 王桂兰和苏建国对视了一眼，都心动了。 他们不敢直接跟苏醒要钱，但用苏醒“不要”的钱，他们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好！就这么办！”苏建国一拍桌子，“小柔，爸相信你！你肯定比那个白眼狼强！” 第二天，苏柔揣着那几十块钱，也学着苏醒的样子，去了江城港码头。 她以为，只要到了码头，就能找到货源，就能像苏醒一样，一夜暴富。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码头上人多眼杂，她一个年轻姑娘，根本不知道该找谁。 她学着苏醒的样子，想找个角落里蹲着的人搭话，可她连“黑话”都不会说，一开口就露了怯。 “妹子，买东西啊？我这儿有，便宜！”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凑了上来，正是昨天被苏醒吓跑的油头李。 油头李一眼就看出苏醒和苏柔是姐妹，长得有几分像。但他更看出，眼前这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这儿有最新潮的喇叭裤，你要不要？”油头李把苏柔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打开一个包。 苏柔看见里面的裤子，眼睛一亮。 “怎么卖？” “看你是个妹子，给你个实诚价，十五块一条。”油头李狮子大开口。 他这批货，都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次品，进价还不到五块钱。 苏柔哪里知道这些门道。她只记得苏醒的裤子卖二十五一条，十五块的进价，她觉得还能赚不少。 她咬了咬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进了五条喇叭裤。 她兴冲冲地拿着货，也去了夜市。 她学着苏醒的样子，把裤子挂起来卖。 她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疯抢。 可她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问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买。 “老板，你这裤子怎么卖啊？” “二十五一条！”苏柔学着苏醒的口气。 “二十五？太贵了！昨天那边那个摊子，二十五还送一副蛤蟆镜呢！” “对啊，你这裤子料子也不行啊，摸着有点硬。” “走吧走吧，再等等，说不定昨天那个老板今天还会来。” 人们议论着，摇着头，都走了。 苏柔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 她的货，不仅价格高，质量还差！ 而就在她摊子的不远处，一个新的摊子，再次引爆了全场。 还是苏醒。 她今天没有卖喇叭裤。 她卖的，是她自己亲手改造的衣服。 她用从直播间打赏的【神级裁缝技能】，把从布店买来的最普通的白衬衫和连衣裙，进行了二次创作。 她在白衬衫的领口和袖口，绣上了精致的小碎花。 她在连衣裙的腰间，加上了一条时髦的腰带，还改动了裙摆的样式。 这些衣服，瞬间就变得独一无二，充满了设计感。 【我的天！主播这手艺，简直绝了！这真是普通的白衬衫吗？也太好看了吧！】 【这叫‘原创设计’！主播，你这是降维打击啊！】 【史海一粟：宿主，干得漂亮！单纯的倒卖没有未来，拥有自己的核心产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醒的摊子前，再次围满了人。 尤其是那些爱美的女青年，看见这些与众不同的衣服，眼睛都挪不开了。 “老板！这件衬衫怎么卖？” “十五块。” “我要了！” “这件连衣裙呢？也太好看了吧！” “二十块。” “给我包起来！” 生意，比昨天卖喇叭裤还要火爆。 因为这些衣服，是真正的“独一份”。 苏柔站在远处，看着苏醒摊子前那人头攒动的景象，看着苏醒收钱收到手软的样子，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她以为自己在模仿，在追赶。 可人家，早就换了赛道，跑到了她望尘莫及的前方。 她辛辛苦苦进来的五条裤子，一条都没卖出去。 而苏醒，又赚得盆满钵满。 巨大的挫败感和屈辱感，让她几乎要晕过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同一个父母生的，为什么苏醒的脑子就那么好用？她总能找到赚钱的门路？ 她不知道，苏醒拥有一个来自更高文明的“外挂”。 这场所谓的商战，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决。 苏柔的第一次模仿，以惨败告终。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卖不出去的裤子，回到了家。 王桂兰和苏建国一看她两手空空，钱却没了，脸当场就黑了。 “钱呢？你赚的钱呢？！” “没……没卖出去……”苏柔的声音都在发抖。 “废物！真是个废物！”王桂兰一巴掌扇在她背上，“几十块钱，就这么被你打水漂了！我们苏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苏建国也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还有脸回来！你妹妹一天赚几百，你一天赔几十！你还有什么用！” 谩骂，指责，割在苏柔心上。 她捂着脸，崩溃大哭。 而隔壁房间里，苏醒正点着灯，在小本本上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倒卖，改造，都只是暂时的。 她要开一家店。 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引领整个江城潮流的服装店。 她要创立自己的品牌。 她的野心，远不止于这个小小的夜市。 窗外，苏柔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苏醒听见了，但她的笔，没有丝毫的停顿。 可怜吗？ 或许吧。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前世，当自己被打断腿，躺在病床上哀求她的时候，她又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 重活一世，苏醒的心，早就比铁还硬。 第10章 工厂里的小麻烦 苏醒在夜市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在工厂的日子，却开始变得不那么顺心。 宣传科的工作，清闲是真清闲，就是整理整理文件，写写宣传稿，对于苏醒来说，应付得绰绰有余。 麻烦，来自于人。 科里管材料和工具的，是个叫孙梅的半老女人。她是厂里一个小组长的老婆，平时就喜欢倚老卖老，拉帮结派。 苏柔在家哭诉自己生意失败的时候，添油加醋地把苏醒形容成了一个靠着不正当手段抢她风头的恶毒妹妹。 这话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孙梅的耳朵里。 孙梅本来就因为苏醒顶替了她一个远房亲戚想进的名额而心怀不满，听了这些话，更是把苏醒当成了眼中钉。 她开始处处给苏醒使绊子。 苏醒去领稿纸，她就说没有了，让她自己想办法。 苏醒去借订书机，她就说坏了，让她自己用针线缝。 这天，科长让苏醒出一期关于“安全生产”的黑板报。 苏醒去孙梅那里领粉笔，孙梅翻箱倒柜了半天，扔给她一盒粉笔头。 “就剩这些了，爱用不用。”孙梅翻着三角眼，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那盒粉笔里，全是长短不一的粉笔头，最大的也不过一指长，根本没法握。 科里其他几个跟孙梅关系好的同事，都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等着看苏醒的笑话。 苏醒看了看那盒粉笔头，又看了看孙梅那张刻薄的脸，什么也没说，拿着盒子就走了。 她一走，科里的几个人就议论开了。 “你看她那样子，肯定没办法了。” “活该！让她狂！得罪了梅姐，有她好果子吃！” 孙梅听着这些话，得意地哼了一声。她就是要让这个新来的知道，宣传科到底谁说了算。 苏醒抱着那盒粉笔头，走到了工厂的车间。 现在是上班时间，车间里机器轰鸣，火花四溅。 她没有去找科长告状。 这种小事，告状是最愚蠢的办法。就算科长批评了孙梅，也只会让孙梅更恨她，以后变本加厉地找她麻烦。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她走到一台正在运转的机床前，机床前的老师傅看见她，有些意外。 “苏干事，你来车间干嘛？” “王师傅，跟您借个东西。”苏醒笑着说。 她走到机床边上，从地上捡起一小截废弃的、手指粗细的空心钢管，又找了块砂皮，把钢管的边缘打磨光滑。 然后，她拿起一截粉笔头，塞进了钢管的一头。 尺寸，刚刚好。 她把这根“特制”的粉笔，在机床的铁壳上画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印。 一个简易的“粉笔夹”，就这么做好了。 王师傅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行啊你这丫头！脑子真活！”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沸腾了。 【卧槽！这操作666！我怎么就没想到！】 【废土机械师：小意思，这种废物利用的技巧，在我们那儿是生存必备技能。宿主学得很快。】 【主播这动手能力也太强了吧！这下看那个老妖婆还怎么刁难她！】 苏醒谢过了王师傅，拿着她自制的“粉笔夹”回了宣传科。 当她用那根“长长”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孙梅和那几个等着看笑话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那一盒粉笔头，怎么到了苏醒手里，就变得这么好用了？ 苏醒没理会她们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画着自己的黑板报。 她前世为了讨好家人，学过几天画画，有点功底。这一世，脑子清明，动手能力又强，画出来的东西，更是像模像样。 她设计的版面，图文并茂，重点突出，比科里以前那些死气沉沉的黑板报，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她正画得起劲，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是陆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正看着黑板上的画。 “陆工？”苏醒有些意外。 宣传科和技术科，一个在办公楼三楼，一个在一楼，平时八竿子打不着。 “路过。”陆铮的理由很简单。 他的目光，从黑板报上，移到了苏醒手里的那根“粉笔夹”上。 “你做的？”他问。 “嗯，借了车间的工具。”苏醒老实回答。 陆铮没说话，他伸出手。 苏醒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粉笔夹”递给了他。 陆铮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那双总是一片清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正的探究。 他见过聪明的，见过漂亮的，也见过有手段的。 但像苏醒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她好像总能用一些出人意料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去解决那些看似无解的麻烦。 从那天在家里，她巧妙地把家事引向“公事”。 到今天，她用一截废钢管，化解了办公室的刁难。 这个女人身上，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想法不错。”陆铮把东西还给她，评价了四个字。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办公室里，孙梅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和猪肝一样。 陆工是谁？ 那是厂长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 他竟然会亲自来宣传科，还跟苏醒说了话，甚至……夸了她？ 孙梅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铁板。 而苏醒，看着陆铮离开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 这次的事件，虽然被她巧妙地化解了，但也给她敲响了警钟。 她不能一直把精力耗费在这些办公室的勾心斗角上。 单纯的“倒卖”和“小打小闹”，根基太浅，一阵风浪过来，说翻就翻。 她必须要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要有自己的品牌，自己的工厂，自己的销售渠道。 她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在她心里疯狂地扎下了根。 她的事业规划，从这一刻起，有了更清晰、更长远的蓝图。 她不再满足于赚点小钱，她要的，是成为这个时代的弄潮儿，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个人！ 当天晚上，苏醒没有去夜市。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摊开一张纸，开始写自己的创业计划书。 第一步，创立品牌。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星辰”，取自她名字的谐音，重来一世，她希望能见到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 第二步，开设门店。摆地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一个固定的、能展示她所有设计的“根据地”。 第三步，建立自己的小型加工厂。她不能永远靠自己一个人手工改造，她需要招人，需要流水线，才能实现量产。 …… 她一条一条地写着，眼睛越来越亮。 窗外，苏柔的房间里，又传来了和王桂兰争吵的声音，夹杂着哭泣和谩骂。 苏醒充耳不闻。 那些人和事，已经无法再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第11章 给苏醒一个下马威 傍晚，红星机械厂的家属筒子楼。 公共厨房里，正是最乌烟瘴气的时候。 各家各户的女人挤在一起，切菜声、吵嚷声、油烟味和若有若无的八卦闲话，混杂成一团，让人脑仁发疼。 苏醒拎着一块用荷叶包着的五花肉，一走进这片地盘，整个厨房的嘈杂声，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手里的那块肉。 那是一块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极品五花肉，一看就是找了肉联厂的关系才弄到的好货，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诱人的油光。 这年头，谁家不是盼着逢年过节才能见点荤腥？ 这苏家二丫头，昨天才拎回来一只烧鸡，今天又搞来这么大一块好肉？ 她哪来这么多钱和票？ 嫉妒的、探究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统统落在苏醒身上。 “哟，发了横财就是不一样哈！”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说话的，是住在对门的王大妈。她正拿着一把蔫了吧唧的青菜，靠在水池边，一双三角眼在苏醒和那块肉之间来回扫视，嘴撇得能挂个油瓶。 “吃肉都只吃最好的，可真是享福哦。” 苏醒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对这种长舌妇，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 无视，才是最好的回击。 她径直走到一个空着的灶台前，将肉放在案板上，拿出菜刀，“哐哐哐”地开始切肉。 那刀法，利落干脆，看得人眼花缭乱。 很快，一片片厚薄均匀的肉片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盘子里。 厨房里的其他人，看她这副旁若无人的架势，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昨天苏醒把钱摔在桌子上那一幕，早就被苏柔添油加醋地传遍了整个大院。 在她们眼里，苏醒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了，而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惹不起，但她们可以恶心她。 苏醒准备妥当，打算去拿公用的酱油和盐巴。 可她刚一伸手，旁边一个正在洗菜的女人，就像是没看见一样，身子一侧，正好把酱油瓶挡得严严实实。 “不好意思啊，让一让。”苏醒淡淡地开口。 那女人像是没听见，依旧自顾自地搓着手里的白菜。 苏醒皱了皱眉，又想去拿另一边的盐罐子。 另一个正在择菜的大姐，立马把自己的菜盆子往那边一挪，嘴里还念叨着：“哎哟，地方太小了，真挤得慌。” 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她们这是合起伙来，要给苏醒一个下马威。 王大妈在一旁看得心里乐开了花，她故意拔高了嗓门，假惺惺地说： “哎呀，小醒啊，真不好意思，大家手头都忙着呢。要不……你等等？” “就是，等等吧，我们用完了你再用。” “年轻人，别这么心急嘛。” 几个人一唱一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眼里却全是看好戏的得意。 这就是筒子楼里最常见，也最恶心的排挤。 无声无息，却能把人活活气死。 苏醒抱着胳膊，看着这群跳梁小丑，心里冷笑。 就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市民伎俩？ 前世，她或许会因为这种孤立而感到无助和恐慌。 但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她的脑海里，直播间的屏幕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这帮老娘们也太恶心了吧！欺负我主播？】 【家人们谁懂啊，这种小市民的鸡贼嘴脸，看得我拳头都硬了！】 【主播别怕，跟她们干！没酱油怎么了？咱们自己造！】 【修仙位面的丹神表示看不下去了！区区凡间调味品，何足挂齿！老夫随手赏你一物，便可化腐朽为神奇！】 随着这条霸气的弹幕飘过，屏幕金光一闪！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苏醒脑中响起。 “观众‘丹神’打赏‘百味灵液’x1！” “奖励已自动伪装成一小包平平无奇的‘十三香’调料粉，存放至宿主口袋。” “获得爽感值+10！” 【当前爽感值：730/9999】 苏醒感觉口袋里微微一动，多了一个小纸包。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口袋，摸了出来。 那是一个用粗糙黄纸包着的小方块，上面印着三个红色的字——十三香。 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也算是稀罕物，但远没到能替代酱油和盐的地步。 王大妈看她摸出个小纸包，笑得更欢了。 “哟，这是什么宝贝啊？怎么，想用这玩意儿做菜？” “小醒，我劝你还是别逞能了，没酱油没盐，看你怎么做这回锅肉！别把这么好的肉给糟蹋了！” “就是，糟蹋粮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苏醒听着这些风凉话，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没再跟这群人废话。 她直接点火，热锅，倒油。 等油烧得滚烫，她将切好的五花肉片，“刺啦”一声，全部倒进了锅里。 肉片遇热，蜷曲，肥肉里的油脂被快速逼出，在锅里滋滋作响。 一股纯粹的肉香，开始在厨房里弥漫。 就在这时，苏醒撕开了那个“十三香”的纸包，将里面灰褐色的粉末，全部撒进了锅里。 她拿起锅铲，快速翻炒。 下一秒—— 一股浓烈到不讲道理的香气，从锅里升腾而起，迅速充满了整个厨房！ 那香味，带着一股蛮横的劲头，止不住地往鼻子里钻，瞬间就冲垮了厨房里所有的油烟味、霉味、酸菜味！ 周围的人都被这股味道冲得一愣，发不出声来。 正在嚼舌根的王大妈，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正在假装忙活的几个女人，手上的动作，停了。 所有人的鼻子，都在不受控制地疯狂翕动，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那股能把人魂儿都勾走的香味。 这……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会这么香？！ 光是闻着，口水就止不住地流。 香气并没有就此停歇。 它蹿出了厨房，顺着楼道，钻进了每一家每一户的门缝里。 “妈！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我也要吃！” “好香啊……是谁家在做好吃的？” 楼道里，原本正在玩耍打闹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停了下来，吸着小鼻子，顺着香味的源头，跌跌撞撞地往公共厨房跑。 大人们也被这股香味勾得魂不守舍，纷纷走出家门，伸长了脖子，往厨房的方向张望。 这一刻，整栋筒子楼，都被这股香味给统治了。 而始作俑者苏醒，却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她专注地看着锅里的肉片。 在“百味灵液”的作用下，那些肉片呈现出一种诱人至极的金黄色，肥肉的部分变得晶莹，瘦肉的部分却依旧鲜嫩。 她甚至都不需要再加任何调料。 那股香味，已经完美地融合了咸、鲜、香、麻、辣……所有能想象到的、最顶级的味道。 她拿起锅铲，将一整盘喷香流油的回锅肉，盛进了盘子里。 那色泽，那香味，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苏醒端着盘子，在众人贪婪、震惊、不敢置信的注视下，转身，准备回屋享用。 她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这群试图孤立她的人： 你们的那些小伎俩，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我不仅不需要你们的酱油和盐，我还能做出你们这辈子都闻所未闻的人间美味。 你们，只能看着，闻着，馋着。 就在她即将走出厨房门的那一刻。 “哇——！” 一声响亮的哭嚎，毫无征兆地从人群里爆发出来。 是隔壁家那个最受宠的小胖墩。 他死死地盯着苏醒手里的那盘肉，口水流了一胸口，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妈！我要吃肉！” “我就要吃那个姐姐的肉！” 第12章 一盘回锅肉，干倒了整栋楼！ 小胖墩那一声哭嚎，在楼道里引起了连锁反应！ “哇——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 “妈，那个姐姐的肉好香，你给我买！” “呜呜呜……吃肉……” 苏醒能听见，楼道里此起彼伏，全是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家长们手足无措的哄劝声，乱成了一锅粥。 她眼前的这些大人们，脸上都挂着几分尴尬。 但苏醒看得分明，那尴尬的背后，更多的，是他们自己都藏不住的渴望。 他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直了，黏在她手里的那盘回锅肉上，像是被勾了魂儿。 那盘肉，确实诱人！ 每一片都炒得微微卷起，形成一个漂亮的“灯盏窝儿”，肥肉的部分晶莹剔透，闪着一层亮晶晶的油光，瘦肉的部分则被炒得干香金黄。 最要命的，是那股香味儿！ 浓郁，一个劲儿地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肚里的馋虫都快造反了！ 苏醒端着盘子，看着眼前这副馋相，心里冷笑。 她脑海里的直播间，弹幕刷得比外头还热闹。 【哈哈哈哈！主播一盘回锅肉，干倒了整栋楼！】 【家人们谁懂啊，这香味隔着屏幕都把我馋哭了！主播这手艺，绝了！】 【楼上的别傻了，这哪是主播的手艺，这分明是丹神‘百味灵液’的威力！一滴就能让白水变鸡汤！】 【星际御厨发来贺电：灵液只是基础，真正的精髓在于火候和颠勺的节奏！宿主刚才那套动作，深得我八分真传！有前途！】 苏醒没理会脑子里的动静。 刚才在厨房里，她的脑中确实莫名其妙地就浮现出了一套完美的菜谱，从切肉的厚度，到下锅的时机，再到颠勺的频率，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仿佛她已经练习了成千上万遍。 身体，也像有了自己的记忆，行云流水地就完成了所有操作。 现在看来，这应该也是直播间那些“大神”的功劳。 她看着眼前这些因为一盘肉就丑态百出的邻居，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前世，她何尝不是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苏柔吃独食，看着父母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姐姐，而自己，只能在旁边咽口水。 那时候，谁可怜过她？ 就在苏醒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身影挤开人群，端着个豁了口的空碗，脸上堆起菊花般的假笑，朝她凑了过来。 是王大妈。 “哎哟，小醒啊，”王大妈的声音黏糊糊的，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你看，你看这孩子们，都馋成什么样了。” 她指着自己那个哭得最凶、鼻涕泡都快冒出来的孙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孩子小，不懂事。咱们当大人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这么哭吧？” “要不……你看……就给一筷子，让孩子尝尝味儿，解解馋？” 来了。 苏醒心里门儿清。 这就是最经典的道德绑架。 用孩子的哭闹当武器，用“你得大度”当枷锁，逼着你就范。 你要是不给，你就是冷血，就是不大方，就是跟小孩子计较。 苏醒能感觉到，周围邻居们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一个个都竖着耳朵，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他们也想看看，这个苏家二丫头，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疯”，连小孩子的面子都敢不给。 要是她给了王大妈的孙子，那自己家的孩子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气得不行。 【我靠！这老太婆也太不要脸了吧！明抢啊这是！】 【主播！别给！千万别给！开了这个口子，这帮人能把你家门槛都踏平了！】 【对！一块都不能给！饿死这帮占便宜没够的！】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苏醒笑了。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明媚，看得王大妈心里一喜，以为这事儿成了。 只见苏醒伸出筷子，在那一盘金黄油亮的肉片里，仔仔细细地翻了翻。 她挑了一片最大、最肥美、灯盏窝儿最亮堂的回锅肉。 那块肉，被她稳稳地夹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诱人的弧线。 苏醒看到，王大妈的眼睛都看直了，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空碗往前递了递，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也愈发真诚。 然后，王大妈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块肉…… 在离她的碗还有一公分的距离时，拐了个弯。 稳稳地，落进了苏醒自己那张开的小嘴里。 苏醒闭上眼睛，细细地咀嚼着。 那焦香的肉皮，那丰腴的油脂，那干香的瘦肉，混合着“百味灵液”带来的无法言喻的复合香气，在她的味蕾上彻底爆炸！ 太好吃了！ 好吃到想哭！ 她足足品味了半分钟，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看向面前已经石化的王大妈，脸上露出一个无辜又抱歉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王大妈。” “这肉，实在是太香了。” “我自己……都不够吃呢。” 话音刚落，直播间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这脸打得，啪啪响！】 【绝了！我宣布，主播就是我的互联网嘴替！爽死我了！】 【看见那老太婆的表情没有？跟吞了苍蝇一样！哈哈哈哈！】 【美食位面的食神表示，此等美味，确实不应与凡夫俗子分享！宿主的做法，深得我心！】 屏幕上，一道不易察觉的金光闪过。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观众‘食神’被宿主护食的行为取悦，打赏‘开胃健食丸’x1！” “奖励已自动伪装成一颗‘山楂丸’，存放至宿主口袋。” “获得爽感值+15！” 【当前爽感值：745/9999】 苏醒感觉口袋里又多了一样东西，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她看着面前的王大妈，那张堆满假笑的老脸，此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笑容僵在脸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苏醒看到，王大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了猪肝一样的黑紫色。 她能听到，周围邻居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当众被一个黄毛丫头用这种方式下了脸，驳了面子，王大妈的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楼道里，孩子们的哭声，都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弱了下去。 苏醒没再看王大妈那张五颜六色的脸。 她端着那盘肉，能感觉到背后那些或敬畏、或怨毒的目光。 她转身，慢悠悠地往自己家门口走去。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 想道德绑架她？ 门儿都没有！ 第13章 关我一个外人什么事？ 苏醒那句“我自己都不够吃呢”，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王大妈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上。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手里的空碗，也忘了再往前递。 整个人，就那么傻愣愣地戳在那儿。 楼道里，原本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他们想过苏醒可能会找个借口拒绝，但谁也没想到，她敢这么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种法子，一点脸面都不给王大妈留！ 这哪里是拒绝，这分明就是公开的羞辱！ 就连那些原本还在哭闹的小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一个个张着小嘴，忘了哭，鼻涕挂在嘴边，傻傻地看着。 空气里，只剩下那盘回锅肉散发出的、愈发勾人的香气。 和王大妈那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 “你……你……” 王大妈的嘴唇哆哆嗦嗦，那张僵住的脸，颜色开始飞快地变化。 先是被人当众打脸的涨红。 再是被气到极致的铁青。 最后，是所有颜面都丢尽后的惨白。 “你个……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王大妈气得嗓子都变了调，尖叫起来！ 她那张老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在一起，五官都挪了位，看起来分外狰狞。 “你还有没有心肝！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连一口肉都舍不得给？”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一边骂，一边用手指着苏醒，那手指头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苏醒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她慢悠悠地又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那享受的模样，更是把王大妈气得差点倒仰过去。 “王大妈，你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 苏醒咽下嘴里的肉，用餐巾纸擦了擦油光光的嘴，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孩子哭，当妈的就该哄，该教。他哭着要天上的月亮，你是不是也得给他摘下来？” “再说了，这是我孙子，还是你孙子？他馋肉了，该心疼的是你这个当奶奶的，关我一个外人什么事？” “你心疼他，你怎么不去给他买肉吃？哦——”苏醒故意拉长了声音，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大妈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不加掩饰。 “我忘了，你家吃不起。” “噗——”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话一出，王大妈彻底炸了！ “我撕了你这张烂嘴！” 她疯了一样，尖叫一声，扔了手里的碗，张开两只爪子，就朝着苏醒的脸抓了过来！ 那架势，是要跟苏醒拼命！ 苏醒眼神一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端着盘子，脚下只是轻轻一侧，就轻巧地躲开了王大妈的扑抓。 王大妈扑了个空，因为冲得太猛，刹不住脚，一头就朝着苏醒家那扇开着的木门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王大妈那肥硕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框上，然后软塌塌地滑了下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哎哟喂！我的老腰！”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筒子楼。 周围的邻居们，一个个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这个发疯的老太婆给赖上。 苏醒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端着那盘依旧香气四溢的回锅肉，在王大妈的哀嚎声中，迈开腿，走进了自家屋里。 那背影，潇洒又决绝。 王桂兰和苏建国在屋里，把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看着走进来的苏醒，又看了看门口地上撒泼打滚的王大妈，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个二丫头，现在是越来越能惹事了！ “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苏建国压着火，指着苏醒的鼻子，刚想发作。 苏醒却直接把那盘回锅肉，重重地放在了饭桌上。 “砰！” 那声音，不大，却让苏建国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和王桂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盘肉，喉咙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太香了…… 实在是太香了…… 苏醒拉开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拿起筷子，又夹起一片肉，吃得津津有味。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 “想吃吗？” 她的目光，扫过王桂兰、苏建国，还有躲在里屋门帘后，探出个小脑袋的三妹苏杏。 王桂兰和苏建国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柔从自己房间里冲了出来，她听见外面的动静，又闻到这股要人命的香味，早就忍不住了。 她看着那盘肉，眼睛都红了，指着苏醒，尖声道： “苏醒！你别太过分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独食，还有没有把我们当一家人！” “一家人？” 苏醒笑了，她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这一屋子所谓的“家人”。 “抢我工作的时候，你们跟我说，姐姐的大学不能白读，要顾全大局。” “逼我按手印的时候，你们跟我说，我是当妹妹的，就应该让着姐姐。” “现在，我凭自己本事赚了钱，买了肉，你们又跑过来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了？” 她说话不快，但字字句句，都戳得人生疼。 “苏柔，王桂兰，苏建国，你们听好了。” “这肉，是我苏醒的。” “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 “不想给，你们谁也别想动一筷子！” 她说完，拿起盘子，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她走到里屋门口，看了一眼那个满眼都是渴望和害怕的三妹苏杏。 她用筷子，从盘子里夹了满满一大筷子肉，至少有七八片，直接放进了苏杏早就偷偷拿在手里的空碗里。 “拿着，吃吧。” 苏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抱着碗，缩回了屋里。 做完这一切，苏醒端着剩下的大半盘肉，在苏柔和王桂兰那快要喷出火的目光中，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门，被关上了。 这一次，她连门栓都懒得插。 因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敢来抢她的东西了。 客厅里，王桂兰和苏柔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气得浑身发抖。 而门外，王大妈的哭嚎声，还在继续。 “哎哟……我的腰断了……杀人啦……” “苏家二丫头打人啦……” 一场由一盘回锅肉引发的风波，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14章 长舌妇的酸话，你家吃得起吗？ 苏醒回了屋，关上了门。 客厅里，王桂兰和苏柔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气得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门外，王大妈杀猪般的嚎叫声，还在继续。 “哎哟……我的老腰断了……杀人啦……” “苏家二丫头打人啦……无法无天啦……” 她就那么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干嚎，声音传遍了整个筒子楼。 很快，楼道里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对着苏家指指点点。 苏醒在屋里，听着外头王大妈那句句不离“苏家二丫头”的叫骂，眉头皱了起来。 她本来不想搭理。 可这老太婆，显然是不把她家的名声搞臭就不罢休。 前世，她就是因为顾忌这些所谓的“名声”、“脸面”，才处处忍让，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重活一世，她早就明白了，对付这种烂人，你越是退让，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苏醒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王桂兰和苏建国见她又出来了，都吓了一跳。 “你又想干啥！”王桂兰色厉内荏地吼道。 苏醒没理她，径直走到大门口，拉开了那扇破木门。 门一开，王大妈的哭嚎声更大了。 她一看见苏醒，就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边哭一边指着她骂：“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黑了心肝的白眼狼！打了长辈还想不认账！我一把年纪了，被她撞倒在地，她连扶都不扶一下啊！” 她这话一出，周围邻居的议论声更大了。 “啧啧，这苏家二丫头也太狠了吧？” “就是，王大妈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下得去手。” “挣了点钱，尾巴就翘上天了，连长辈都不认了。” 听着这些话，王大妈的腰杆子仿佛都挺直了些，哭嚎得也更起劲了，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 她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苏醒钉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苏醒抱着胳膊，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在地上表演，一言不发。 等到周围的议论声和王大妈的哭嚎声都小了点，她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王大妈，你这腰，看来是没什么大碍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大妈的哭声一顿。 “嚎了这么半天，中气还这么足，看来我家的门框，也没把您怎么样。”苏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你胡说！我的腰快断了！哎哟……疼死我了……”王大妈立马又开始哼哼唧唧。 “是吗？”苏醒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我帮你叫个救护车？送到医院好好查查？拍个片子，看看是哪里断了。医药费我出，怎么样？” 王大妈的哼唧声又停了。 去医院？那怎么行！她就是想讹点钱，顺便搞臭苏醒的名声，真去了医院，一检查什么事都没有，那她的脸往哪儿搁？ “我……我不用你去！你个扫把星，不安好心！”王大妈嘴硬道。 “哦，那你是觉得，在地上躺着比去医院舒服？”苏醒的眼神冷了下来，“还是说，你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想躺在这儿，败坏我的名声，顺便看看能不能讹点什么好处？”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 王大妈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的邻居们，看王大妈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是啊，真要是摔断了腰，哪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半天街？不早就该让家里人送医院了吗？ 王大妈看风向不对，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一套说辞，开始破口大骂： “我讹你？我呸！你那点钱都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挣的都是些黑心钱！你这种人，发的都是横财，长久不了的！” “我看你也就是现在能吃上两口肉！过几天，指不定就得喝西北风！你挣的那点黑心钱，迟早都得败光！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横！” 这恶毒的诅咒，让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气炸了。 【草！这老太婆嘴也太毒了吧！咒我主播？】 【不能忍！主播，干她！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魔道位面的老祖表示，此等蝼蚁，竟敢诅咒本座看中的人？当诛！】 苏醒看着王大妈那张因为恶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她没生气，也没反驳。 她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把手伸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然后，掏出了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红色的钞票，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周围的邻居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大妈的咒骂声，也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醒手里的钱，贪婪的光都快从眼珠子里溢出来了。 苏醒拿着那沓钱，一步步走到王大妈面前。 她蹲下身，脸上带着笑，用那沓钱，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王大妈那张又老又皱的脸。 “啪。” “啪。” “啪。” 声音不大，但那侮辱性，简直拉满了！ 王大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忘了哭，也忘了骂，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大妈，”苏醒的声音，带着笑，却比冰还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说，我家吃不起肉？” “你说，我这钱，会败光？” 她一边说，一边用钱拍着王大妈的脸。 “你放心，就算我把这些钱，全都拿去点火烧了，也比给你这种长舌妇一个子儿强。” “我家能不能天天吃肉，不劳你操心。但你再多说一句，”苏醒的笑容一收，眼神冷了下来，“我保证，你家以后，连菜都吃不香。”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王大妈浑身一哆嗦。 而直播间里，早已是一片狂欢的海洋！ 【啊啊啊啊！用钱打脸！太帅了！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爽！爽翻了！老子看得头皮发麻！】 【魔道老祖：甚好！甚好！此女有本座当年的风范！赏！】 “叮！” 系统提示音，如约而至！ “C级爽感爆发！宿主当众用金钱羞辱宿敌，手段狠辣，观众情绪极度亢奋！获得爽感值+50！” “观众‘魔道老祖’打赏‘霉运符（微弱版）’x1！已自动伪装成一张普通的烟标。” 【当前爽感值：795/9999】 苏醒能感觉到，自己的口袋里，又多了一样东西。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瘫坐在地上的王大妈，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刚刚得到的“烟标”，两根手指夹着，就像夹着什么垃圾一样。 然后，她手腕一抖，将那张小小的卡片，不偏不倚地，弹到了王大妈的脚边。 “拿着，赏你的。”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的王大妈一眼，也不理会周围邻居们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转身，回屋。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整个楼道，安静得可怕。 王大妈看着脚边那张画着将军像的烟标，又看了看苏醒紧闭的房门，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知道，这张看似普通的烟标，会给她接下来的人生，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15章 回击！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外面的闹剧，苏醒已经懒得再管。 她回到屋里，把门一关，继续对付自己那盘香得要命的回锅肉。 而王大妈，在地上坐了半天，最终还是被自家儿子儿媳给扶回了家。 她气冲冲地一进门，就感觉脚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踩到了一块烂柿子，弄得满鞋都是。 “晦气！”她骂骂咧咧地去厨房洗手，结果刚拧开水龙头，那老旧的水管“砰”的一声，直接炸了，水花溅了她一脸。 等她手忙脚乱地关上总水阀，准备去拿墙角的鸡蛋给孙子蒸碗鸡蛋羹时，脚下一滑，“啪嚓”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更要命的是，她这一摔，正好把旁边桌上装着十几个鸡蛋的网兜给带倒了。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十几个鸡蛋，一个没剩，全在地上开了花。 黄的白的流了一地。 “我的鸡蛋啊！” 王大妈看着这一地狼藉，想到自己刚才被苏醒用钱拍脸的屈辱，又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这一切，自然是那张“霉运符”在暗中起作用。 当然，这些苏醒并不知道。 她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着馒头，大口地吃着肉。 那叫一个香！ “砰！” 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了。 王桂兰和苏柔站在门口，两双眼睛喷着火，死死地盯着苏醒，和她面前那盘还剩下一半的回锅肉。 她们在外面听着王大妈的哭嚎，闻着屋里飘出的肉香，早就馋得抓心挠肝，忍无可忍了！ “苏醒！你还有没有良心！” 王桂兰冲了进来，伸手就想抢那盘肉，“我们在外面替你担惊受怕，你倒好，一个人躲在屋里吃独食！” 苏柔也跟在后面，尖声道：“就是！你把我们苏家的脸都丢光了！这肉你也配吃？” 苏醒看着这两张因为嫉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连筷子都没放下。 在她们的手即将碰到盘子的前一秒，苏醒端起了盘子。 然后，当着她们俩的面，手腕一斜。 “哗啦——” 剩下的大半盘、还冒着热气的回锅肉，就这么被她干脆利落地，全都倒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金黄的肉片混着油汤，瞬间就把垃圾桶给填满了。 王桂兰和苏柔的动作，都僵住了。 她们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敢相信地看着垃圾桶里那堆还在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心疼得直抽抽。 这可是肉啊！ 就这么倒了？！ 这个死丫头，她疯了吗？！ “你……你……”王桂兰指着苏醒，气得浑身发抖，“你个败家玩意儿！你宁愿倒了都不给我们吃？！” “对啊。” 苏醒把空盘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慢悠悠地站起身，擦了擦嘴。 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那沓钱，拿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拍着。 “这是我的钱，买来的肉，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想倒掉，那也是我的乐意。” 她往前走了一步，盯着王桂兰和苏柔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 “就是倒给垃圾桶，也不给你们吃。” “不服？” “不服，那就分家。” “分家”这两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王桂兰和苏柔的心里。 她们最怕的，就是这个！ 苏醒现在就是她们眼里的摇钱树，要是真分了家，以后谁给她们钱花？谁给苏柔攒嫁妆？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已经彻底沸腾了。 【卧槽！倒了也不给！主播太帅了！帅炸了！】 【杀人诛心啊！这比当面打脸还狠！我爱死这个剧情了！】 【就该这么干！对付这种吸血鬼家人，就不能有一点心软！】 “叮！”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C级爽感爆发！宿主公开羞辱宿敌，正面对抗原生家庭的贪婪！观众爽感累积达到临界点！获得爽感值+80！” 【当前爽感值：875/9999】 王桂兰被苏醒这番话，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给镇住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撒泼，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这个二女儿了。 这个丫头，好像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变得又疯又硬，油盐不进，你跟她来横的，她比你还横！你跟她来软的，她直接当你放屁！ “好……好……你长本事了……”王桂兰哆嗦着嘴唇，最后也只能撂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苏柔，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 苏醒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她知道，这一仗，她又赢了。 但她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她还住在这个家里一天，这种糟心事就少不了。 “分家”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在这个年代，除非是子女结婚，否则几乎没有分家的先例。 更何况，苏建国和王桂兰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棵“摇钱树”的。 苏醒坐回桌边，看着自己写了一半的创业计划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意识到，想真正独立，光有钱还不够。 她必须要有更大的事业，更稳定的收入来源，要强大到让这个家不敢、也不能再对她有任何钳制！ 她的目光，落在了计划书上“开设门店”那一行。 对！ 她要开店！ 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的根据地！ 有了这个念头，苏醒再也坐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边在厂里应付着工作，一边利用所有空余时间，在江城的大街小巷里转悠，寻找合适的店面。 她要找的，是一个既能当店铺，又能当仓库，最好还能住人的地方。 这样，她就能彻底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搬出来！ 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那种专门的房产中介。找房子，全靠自己一双腿和一张嘴，到处打听。 苏醒跑了好几天，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找到合适的。 要么是位置太偏，要么是价格太贵。 这天，她正一筹莫展，直播间里，那个叫“史海一粟”的观众又冒了出来。 【主播，别在市中心转悠了。我给你个建议，去找那种因为‘闹鬼’或者‘风水不好’而租不出去的老宅子。那种地方，房主急着出手，价格肯定便宜得跟白捡一样。】 闹鬼的宅子？ 苏醒心里一动。 她自己就是重生回来的，还带着个直播系统，哪还怕什么鬼神之说？ 这倒是个好路子！ 第16章 当众立威，苏醒不好惹 苏醒回到自己那间狭小阴暗的房间，将门反锁。 门外，客厅里王桂兰的咒骂和苏柔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混杂着苏建国的叹气声，像一团黏腻的蜘蛛网，将这个家牢牢罩住。 苏醒充耳不闻。 她坐在那张破旧的书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摊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开始清点自己的资产。 这几天，她白天在厂里当个隐形人，晚上就去夜市出摊。靠着直播间大佬们提供的原创设计思路和她自己的动手能力，生意异常火爆。 刨去所有成本，她手里积攒的现金，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一千三百多元。 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年代，这笔钱，是一笔真正的巨款，是她安身立命、开启事业的底气。 但钱还不够。 她打开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直播间屏幕。 主播，今天又赚了不少吧！什么时候搬出去啊？再跟那一家子极品住一块儿，我都要心梗了！ 对啊对啊，搞钱！独立！开创自己的事业！想想就燃！ 可是开店要本钱，好地段的门面租金贵得吓人，主播这点钱怕是不够吧？ 观众们的讨论，也正是苏醒正在头疼的问题。 她这几天跑遍了江城最繁华的几条街，好位置的店铺，要么是国营的，根本不对外出租；要么就是私人的，租金高得离谱，还要搭上不少人情关系，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根本拿不下来。 她需要一个既能当店面，又能当仓库，最好还能住人的地方。这样，她才能彻底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搬出来。 这个念头，像一棵藤蔓，疯狂地缠绕着她的心脏。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那个ID叫史海一粟的观众又冒了出来。 主播，你的思路走进死胡同了。为什么非要盯着市中心那些又贵又难租的门面？ 我给你个建议，去找那种因为闹鬼或者风水不好而租不出去的老宅子。那种地方，房主急着出手，价格肯定便宜得跟白捡一样。你一个重生者，还怕那些封建迷信？ 闹鬼的宅子？ 苏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她自己就是重生回来的，还带着个能连接诸天万界的直播系统，她怕什么牛鬼蛇神？ 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真要说鬼，也是人心里的鬼！就像苏柔、王桂兰那样的，比什么鬼都可怕！ 这个思路，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首先，成本极低，能省下一大笔启动资金。 其次，位置肯定偏僻，正好符合她前期需要隐蔽发展的需求，无论是当仓库囤货，还是当小型加工坊，都不容易引人注意。 最关键的是，因为闹鬼，平时根本没人敢靠近，省了她无数被邻居围观和打探的麻烦！ 有了这个新思路，苏醒不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第二天开始，她开始专门往江城那些犄角旮旯、老旧的巷子里钻。她不去问房产，而是去人多的茶馆，或者找那些聚在一起晒太阳的老大爷、择菜的老大妈打听。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那种……不太干净，租不出去的老房子啊？ 你别说，这法子还真管用！ 不出两天，她在城南一个叫麻雀巷的地方，打听到了一个绝佳的目标。 在巷子口的老茶馆里，一个摇着蒲扇的张大爷，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她： 姑娘，你问这个干啥？我跟你说，巷子最里头那个三进的院子，邪门得很，你可千万别去沾！ 哦？怎么个邪门法？苏醒故作好奇地递过去一根烟。 张大爷美滋滋地点上，吐出一口烟圈，来了兴致：那可有的说了！那院子，解放前是个唱戏的旦角住的，后来不知道为啥，就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吊死了。从那以后，一到晚上，院子里就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还有女人的哭声，瘆人得很！ 前几年，也有不信邪的外地人租了下来，一家四口，结果住进去不到一个礼拜，全都病倒了，上吐下泻，找了多少医生都看不出毛病，跟中了邪似的，吓得连夜就搬走了。从那以后，那鬼宅的名声，就算是彻底传开了。 房主姓方，急得不行，租金一降再降，从最初的二十块一个月，降到了现在五块钱都没人要。姑娘，我劝你，别去触那个霉头！ 苏醒听完这些传闻，心里乐开了花。 这不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吗？ 她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那个鬼宅。 宅子在巷子最深处，朱红色的木门上，铜锁已经锈迹斑斑。 苏醒绕着宅子走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院子够大，位置也够隐蔽，正好适合她当仓库和加工坊。她甚至还发现，院子后面有个独立的后门，通向另一条更僻静的小路，方便运货。 她当天就找到了房主。 房主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一听苏醒要租他那鬼宅，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好几遍。 姑娘，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那房子……它不吉利啊！房主一脸诚恳地劝道，你要是真想租，我也不坑你，但出了什么事，可跟我没关系。 没事，我不怕。苏醒一脸的无所谓，叔，我就问你，租不租？ 租！当然租！房主生怕她反悔，忙不迭地点头，你要是真不怕，一个月……一个月三块钱！你看怎么样？ 他这已经是跳楼价了，就差白送了。 行。苏醒更干脆，不过我有个条件，我一次性付清一年的租金，一共三十六块。但你得跟我去房管所签个正式的租赁合同，白纸黑字写清楚，一年之内，你不能以任何理由收回房子。 这年头，租房子都是口头约定，很少有签合同的。 房主愣了一下，但一想到能一次性收回三十六块钱，还能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签合同对他来说，反而是个保障。 要得！要得！没问题！ 两人当即一拍即合。 第二天，苏醒就拿着签好的正式合同和一大串钥匙，成了这鬼宅的新主人。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令人窒息的家给彻底搬空了。 她自己的东西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个小木箱。 她趁着王桂兰和苏柔不在家，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收拾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筒子楼。 当她用钥匙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朱红大门，走进这个宽敞的、洒满阳光的院子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由！ 从今天起，她苏醒，终于自由了！ 叮！ C级爽感爆发！宿主摆脱原生家庭，获得独立空间！获得爽感值+100！ 【当前爽感值：975/9999】 苏醒把院子简单打扫了一下，心里开始规划下一步。 有了大本营，接下来，就是要招兵买马了。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她需要一个完全忠于自己、能替她处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麻烦的核心团队。 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那个在码头替她挡刀的黑脸船员——阿海。 她需要更多像阿海那样的人。 不，比阿海更狠，更靠得住的人。 她想到了一个人。 前世，红星机械厂出过一件大事。 一个叫王建军的退伍军人，因为老婆被车间主任调戏，一怒之下，把那个主任的腿给打断了，自己也因此被判了刑。 苏醒记得，这件事就发生在这几个月。 而这个王建军，在厂里的名声极好。都说他为人仗义，身手了得，尤其是在战场上下来，身上有股煞气，一般的混混根本不敢惹。 最关键的是，他手底下，还团结着一帮同样退伍后生活不如意的老战友。 这不就是她现成的安保团队吗？ 苏醒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要去截胡！ 她要抢在那个车间主任对王建军的老婆下手之前，先把王建军这个人，收到自己麾下！ 打定主意，苏醒立刻行动起来。 她先去厂里的人事科，借口要写一篇关于退伍军人再就业的报道，轻而易举地就查到了王建军的家庭住址和工作车间。 然后，她买了两斤猪头肉，一瓶好酒，直接找上了门。 第17章 天大的好事 苏醒提着东西，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王建军家。 那也是一间在筒子楼里的单间，比苏家更小，更破旧。墙壁上糊着报纸，有的地方已经发黄卷边，露出里面的泥坯。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就是全部家当。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清秀、但眉宇间带着几分愁苦和畏缩的年轻女人，正是王建军的媳妇，李秀莲。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还端着一盆没洗完的衣服，看到门口站着的苏醒，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找谁？ 嫂子你好，我叫苏醒，是王建军大哥的朋友，特地来看看你们。苏醒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主动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李秀莲看着那油纸包着的、还往外渗油的猪头肉和那瓶一看就不便宜的西凤酒，更加不敢相信。一个年轻漂亮、穿着干净工装的姑娘，怎么会是自家那除了力气一无所有的粗人丈夫的朋友？还提着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家建军不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李秀莲没有接东西，反而想关门。 嫂子，我没有恶意。苏醒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东西塞到她怀里，我就是来看看，没别的意思。能让我进去喝口水吗？ 李秀莲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怀里沉甸甸的肉和酒，又看看苏醒那双真诚的眼睛，最终还是犹豫着侧开了身子，把苏醒让进了屋。 屋里很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透着女主人的一份勤劳。 苏醒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嫂子，我也不瞒你。我最近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缺个能镇得住场子、靠得住的帮手。我听说建军大哥为人仗义，身手也好，所以想请他来帮我。工资我一个月开五十，以后生意好了，还有分红。 一个月五十！ 李秀莲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衣服都差点掉在地上。 王建军现在在厂里当搬运工，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三十出头。她当临时工，一个月更是只有十几块。五十块钱，比他们夫妻俩加起来的工资还高！ 这怎么可能？ 你……你不是骗我们的吧？李秀莲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嫂子，这是我的工作证。苏醒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我骗你干什么？我犯不着。我是真心诚意想请建军大哥出山帮忙。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李秀莲那双写满愁苦的眼睛，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嫂子，你是不是在二车间当临时工啊？我怎么听说，你们那个姓钱的车间主任，手脚不太干净啊？ 李秀莲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脚都开始发凉。 苏醒一看她这反应，心里就有数了。 看来，那个姓钱的车间主任，已经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 嫂子，你别怕。苏醒放缓了语气，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是真心想请建军大哥帮忙。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钱主任他……欺负你了？ 李秀莲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 他……他总找借口让我去他办公室，说话……说话不干不净的，还想动手动脚……我……我不敢跟建军说，我怕他冲动…… 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那是头宁折不弯的犟牛，在部队里就是出了名的硬骨头。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事，非得把天给捅破了不可！打断了人家的腿，自己也得去吃牢饭，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可她一个临时工，无权无势，得罪了车间主任，饭碗立马就得丢。她只能忍，每天去上班都提心吊胆，忍得心里发苦。 嫂子，这事你不能再忍了。苏醒的眼神冷了下来，那种人，你越是忍，他越是得寸进尺！迟早要出大事！ 可……我能怎么办啊？李秀莲绝望地哭道，我们都指着厂里这点工资过日子…… 你辞职，别干了！苏醒斩钉截铁地说，你来帮我！我刚在城南租了个大院子，正缺个能操持家务、管管后勤的。我给你开工资，一个月三十，不比你在车间受那份窝囊气强？ 一个月三十！ 跟正式工一样的工资！还不用受气！ 李秀莲被这天大的好事给砸懵了，连哭都忘了。 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苏醒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嫂子，我不是在可怜你。我是真心需要人帮忙。以后我的生意做大了，你就是我的后勤总管，手底下管着一堆人呢！建军大哥在外面帮我打天下，你在家里帮我守后方，夫妻同心，不比现在强一百倍？ 苏醒的话，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李秀莲看着她，心里那份绝望，渐渐被一丝希望所取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正是王建军。 他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媳妇眼睛红红的，旁边还坐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这是…… 建军，你回来啦！李秀莲赶紧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介绍，这位是苏醒同志，是……是来找你的。 王建军看着苏醒，又看了看桌上的猪头肉和酒，眼神里全是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找我？什么事？他的声音，又沉又闷。 苏醒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把刚才对李秀莲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王建军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月五十？还有分红？ 他打量着苏醒，这个姑娘看起来比他媳妇还小，说话口气却这么大。这听起来，怎么跟骗子似的？ 我就是一个搬运工，大字不识几个，苏同志怕是找错人了吧？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建军大哥，我没找错人。苏醒笑了，我要找的，不是会写字算账的，就是要找你这样，在战场上滚过刀口，身上有煞气，一个眼神就能让混混尿裤子的人。 王建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身上的那股煞气，是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有的。平时他都收敛得很好，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一语道破。 他开始重新审视苏醒。这个姑娘，不简单。 我凭什么信你？他沉声问道。 就凭这个。 苏醒没有多废话，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沓厚厚的大团结，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五百块钱，算是我预支给你的半年工资。你拿着，明天就可以去厂里辞职。 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你和你手底下的人，都得听我的。 王建军和李秀莲看着桌上那红彤彤的一片，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建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一个能随手拿出五百块钱现金的人，绝不是什么骗子。他更知道，这是一个足以改变他和他那帮兄弟们命运的天大机会！ 他从部队回来，一身的本事无处施展，只能在厂里当个搬运工，拿着微薄的薪水，眼睁睁看着媳妇受人欺负却无能为力。他心里憋着一股火，一股不甘。 他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窝囊下去！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你做什么生意？犯法的事，我不干。他没有被钱冲昏头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放心。苏醒看出了他的顾虑，我做的是正经生意，倒卖些南边的时髦货。现在政策一天天在变好，以后个体户会越来越多。我要你做的，也不是打打杀杀，是保护我的生意，维护我的场子，建立我们自己的规矩。说白了，就是当我的安保队长。 你那些退伍的兄弟，如果信得过，都可以叫来，我照样给他们开不低于正式工的工资。我苏醒虽然是个女的，但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亏待任何一个真心跟我干的人。我给你们的，不仅是钱，更是一份能挺直腰杆做人的尊严！ 王建军沉默了很久，久到李秀莲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看着桌上的钱，又看着苏醒那双清亮而坚定的眼睛，最后，他抬起头，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好！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钱都跳了起来，苏老板！从今往后，我王建军，跟你干了！ 叮！ B级爽感爆发！宿主慧眼识珠，成功截胡核心班底！获得爽感值+200！ 【当前爽感值：1175/9999】 苏醒笑了。 她知道，她赌对了！ 有了王建军这员悍将，她的商业帝国，才算有了最坚实的盾牌！ 好！建军大哥，嫂子，这猪头肉和酒，你们今天就喝了，算是提前庆祝！ 明天，你们就搬家，直接搬到我那院子里去！我那院子大，房间多，你们随便挑！ 至于钱主任那边……苏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他算的。 当天晚上，王建军就召集了他那帮还在为生计发愁的战友。 当他把那五百块钱拍在桌子上，又把苏醒的承诺一说，那帮在战场上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铁血汉子，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他们二话不说，当场就表示，愿意跟着王建军，跟着这位素未未见的苏老板，干一番大事业！ 第18章 扩大规模，被人盯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醒租下的那个小院，就迎来了它的第一批新住户。 王建军和他召集来的五个退伍老战友，带着各自的家眷和不多的行李，正式入驻。 这五个男人，个个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挺拔，眼神锐利，身上都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干练和纪律性。虽然穿着朴素，但站在一起，那股子精气神就和普通人截然不同。 他们见到苏醒时，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他们想不通，王建军口中那个出手阔绰、有大魄力的苏老板，竟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姑娘。 苏醒没有多废话，她知道，对这群铁血汉子，说再多不如做一件。 她让李秀莲去买了些菜，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 席间，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宣布成立星辰安保队，任命王建军为队长，并定下了严格的纪律和丰厚的薪资待遇。 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我苏醒的弟兄。你们的工资，底薪四十，每个月根据表现还有奖金。家属的工作，我也负责安排。我只有一个要求：绝对的忠诚，绝对的服从！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他们都是从部队出来的，最看重的就是这份赏识和规矩。 一顿饭下来，所有人对苏醒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信服。 吃完饭，苏醒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建军大哥，你带两个兄弟，跟我一起，再去一趟朝天门码头。 这一次，她不是去进货的。 她是去收编的。 码头上，那些散乱的倒爷和船员，就是她未来的销售渠道。 而盘踞在码头的地头蛇袍哥势力，就是她要拔掉的第一颗钉子！ 苏醒带着王建军等人，再次来到了码头。 她这次没有摆摊，而是直接找到了之前那个卖她货的船员阿海。 阿海一看见苏醒，特别是看到她身后那两个气势彪悍的男人时，腿肚子都软了，还以为苏醒是来找他算账的。 苏……苏老板…… 别怕。苏醒笑了笑，我来，是想跟你谈一笔更大的生意。 她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以后阿海和他手底下所有船员从广州带回来的靓嘢，她全包了！而且价格从优！谁要是能介绍新的船员加入，还有介绍费。 阿海被这天大的好事砸得晕头转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有了苏醒这个稳定的大买家，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在黑市上零散出货了！ 在阿海的引荐下，苏醒很快就和码头上几个有影响力的船员头头搭上了线，用同样的方式，将他们全部收编。 苏醒的举动，很快就在码头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她人美货潮路子野的名声，再次升级。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码头来了一个新的大玩家，一个准备通吃所有水货的女老板。 这也意味着，她火爆的生意，和准备垄断货源的野心，很快就引起了盘踞在码头一带的地头蛇袍哥势力的注意。 江城，江边茶馆。 一个光着膀子，胸口纹着一条过肩龙的刀疤脸男人，正把脚翘在桌子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他就是盘踞在码头一带的袍哥势力的老大，外号串串刘。 刘哥，就是那娘们儿！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正是前几天被苏醒吓跑的油头李，此刻正添油加醋地告状，她现在把码头的货全都给垄断了，我们连口汤都喝不上了！下面的兄弟们都怨声载道的。 哦？串串刘吐掉嘴里的茶叶沫子，慢悠悠地问，哪来的过江龙，这么不懂规矩？ 不清楚，就一个十八九岁的黄毛丫头，带了几个退伍兵，横得很！油头李愤愤不平地说，上次我还想去会会她，结果她抬出利济巷刀疤刘的名号，把我给唬住了！后来我找人一打听，刀疤刘根本就不认识她！这娘们儿，不仅抢生意，还满嘴谎话！ 刀疤刘？串串刘嗤笑一声，把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他算个屁！老子跟他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占到什么便宜！ 他眯起眼睛，眼里的贪婪和狠厉一闪而过。 一个娘们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抢饭碗，胆子不小啊。 他对手下吩咐道：去，查清楚她的底细，找个机会，把那娘们儿给我请过来。老子倒要看看，她有几斤几两，敢坏我码头的规矩！ …… 苏醒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这天晚上收摊后，她清点完当天的收入，心里盘算着，手头的资金已经足够租下一个正式的门面了。 她让王建军先带人把货款送回去，自己则准备去夜市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转让。 她刚走出没多远，就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 苏醒心里一沉，知道麻烦找上门了。 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故意朝着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通过她的第一视角，也发现了身后的尾巴，弹幕瞬间紧张了起来。 【主播！有人跟踪！小心啊！】 【看那几个人的穿着打扮，流里流气的，肯定是冲着主播的钱来的！】 【别往巷子里走啊！危险！】 苏醒没理会弹幕的提醒，她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她知道，这种麻烦，躲是躲不掉的。 既然对方找上门了，那就一次性解决掉，也省得以后天天提心吊胆。 她走进巷子，在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 巷子很窄，光线昏暗，只有尽头处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果然，她刚一停下，巷子口就出现了几个黑影，堵住了她的退路。 为首的，正是那个刀疤脸的串串刘。 他身后跟着油头李和四五个小混混，一个个都抱着胳膊，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一步步向她逼近。 妹儿，生意做得不错嘛。 串串刘走到苏醒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那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侵略性。 我们老大想请你喝杯茶，聊聊规矩。 苏醒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就是老大？她问。 串串刘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有意思！有意思！这娘们儿，胆子还真不小！ 他笑完，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没错，老子就是这码头的老大，串串刘！ 你坏了我的规矩，断了我的财路，你说，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第19章 地头蛇袍哥的邀请 面对串串刘赤裸裸的质问，苏醒只是平静地开口：你想怎么算？ 很简单。串串刘伸出五根手指，在苏醒面前晃了晃，要么，以后码头的生意，你我五五分账。要么……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狰狞，配合着他那张刀疤脸，看起来分外可怖。 要么，你今天就从这儿横着出去，以后，别再让老子在码头上看见你！ 这是赤裸裸的最后通牒。 巷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串串刘身后的那几个小混混，也都握紧了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骨节声响，一步步围了上来，将苏醒最后一点退路也彻底堵死。 直播间的观众们，通过苏醒的第一视角，感受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卧槽！这是要动手了？！主播被堵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先答应他，回头再找王建军大哥带人来报仇！】 【不行！不能答应！这种人喂不饱的，你今天让了五成，明天他就敢要十成！】 【那怎么办啊！对方五六个大男人，还有一个看着就像亡命徒的老大，主播一个女孩子，怎么打得过？】 苏醒看着眼前这副阵仗，心里也清楚，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但她没有丝毫的惧色。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串串刘，那眼神，平静得有些可怕。 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她问。 串串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本以为，自己摆出这个阵仗，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早就该吓得腿软求饶了。到时候，是拿钱还是拿人，都由他说了算。 可他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油盐不进，还敢跟他叫板。 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他被苏醒的态度彻底激怒，冲手下使了个眼色，给我拿下！今天就让这娘们儿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油头李等人狞笑着，一拥而上！ 巷子很窄，苏醒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 眼看那几个混混的脏手就要抓到她身上，苏醒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不退反进，主动迎了上去。 她没有选择和这群人硬碰硬，而是用一种出人意料的姿态，直接走到了串串刘的面前，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里的酒气。 她的动作太快，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那几个前冲的小混混，怕伤到自家老大，也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串串刘也被她这不要命的架势给镇住了，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 苏醒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主动开口：可以，茶我喝。但不是今晚，也不是你请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报上你的名号和茶馆的地点，明天中午十二点，我自己过去。 这番话，掷地有声。 她不仅答应了鸿门宴，还反客为主，将被请变成了主动赴约，瞬间就夺回了话语权和气场上的主动。 串串刘和他的一帮手下都愣住了。他们见过横的，但没见过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在被他们五六个大男人围堵在巷子里的时候，还能这么横的。 这哪里像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这分明像个久经沙场的大佬！ 她的强硬态度让直播间观众大呼过瘾！ 【卧槽！卧槽！还能这样？主播太帅了吧！】 【反客为主！这气场绝了！把这帮混混都给整不会了！我愿称之为主播的封神一战！】 【未来纪元的特工表示，在绝对弱势下，用超乎常人的镇定制造信息差，是谈判的最佳策略。对手不清楚你的底牌，就不敢轻举妄动。主播无师自通，是个天才。赏！】 叮！ 观众未来纪元·特工打赏微型录音器x1！已自动伪装成一枚普通的衬衫纽扣。 获得爽感值+40！ 【当前爽感值：1215/9999】 苏醒感觉衣领处微微一动，知道是保命的道具来了，心里更有底了。 串串刘被苏醒这番操作搞得有些下不来台，他要是在这里认怂，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他冷笑一声，露出了手腕上的刀疤：好！有种！那就明天中午，江边茶馆，我等你！你要是敢不来，我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好。苏醒只回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出了巷子。 巷子口的混混们，看着她走过来，竟然下意识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里，陆铮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他本是路过此地，准备去江边的一个秘密试验点，却意外看到了苏醒被围堵的一幕。 他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被吓哭，甚至已经准备让司机停车下去解围。 但他看到的，却是她主动走进小巷，冷静地与地头蛇对峙，并最终气场全开，三言两语镇住全场，定下鸿门宴之约的全过程。 陆铮的内心，感到了极大的认知反差和震惊。 这还是那个在工厂里安安静静、被家人欺负得差点按手印的女孩吗？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从第一次在苏家见到她，她用一百块钱买他一句公道话；到在工厂食堂，她伶牙俐齿地反击那些长舌妇；再到今天，她孤身一人面对一群地痞流氓，还能反客为主。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认知。 她就像一个谜团，外表看起来柔弱无害，内里却藏着超乎想象的胆识和智慧。 陆铮看着苏醒那瘦弱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市喧闹的人群中，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陆工，我们还去试验点吗？司机在前面小声问道。 不去了。陆铮收回目光，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但脑海里，却全是刚才苏醒那双冷静而倔强的眼睛。 派人查一下，江边茶馆，串串刘。他淡淡地吩咐道。 是。司机不敢多问，发动了汽车。 陆铮知道，自己不该插手。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知道，明天中午，这个有趣的女人，会如何应对那场真正的鸿门宴。 他甚至，有些期待。 第20章鸿门宴？我一个人去 苏醒从容离开。 她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在夜市上不紧不慢地又逛了一圈，甚至还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知道，串串刘的人肯定还在暗中观察她。 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对方心里就越是没底，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直到她吃完糖葫芦，走进一条人多的大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消失。 回到鬼宅小院，王建军和李秀莲立刻迎了上来。 老板，您没事吧？王建军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自责，都怪我，应该多派两个人跟着您的！ 他送完钱后越想越不放心，折返回去找苏醒，结果只看到巷子里那群混混，却没看到苏醒的影子，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我没事。苏醒摆了摆手，把明天要去茶馆赴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您要一个人去？王建军第一个反对，不行！太危险了！明天我带上所有兄弟，跟您一起去！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拼？苏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建军大哥，我们是生意人，不是亡命徒。能用脑子解决的事，就别动手。 再说了，人多，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心虚。我一个人去，他们才摸不清我的底细。 她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让王建军和李秀莲先去休息，自己则回了房间，关上门。 小院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声。 苏醒坐在桌前，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冷静地为第二天的鸿门宴做准备。 她知道，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她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码头的生意保不住，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团队和基业，也会瞬间崩塌。 她打开直播间，开始检查自己所有的系统道具。 【基因修复液】：已使用。 【百味灵液】：剩余少量，伪装成十三香。 【开胃健食丸】：未使用，伪装成山楂丸。 【霉运符（微弱版）】：已使用。 【微型录音器】：未使用，伪装成纽扣。 看着这些东西，苏醒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开始设想明天可能发生的一切，并制定应对的预案。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她这副冷静沉着的模样，也都被感染了。 【主播这心理素质，太强了！明天可是要去闯龙潭虎穴啊，她居然一点都不慌！】 【这才是干大事的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末世位面的独行者表示，在危险面前，冷静是唯一的武器。我很欣赏这个宿主，赏！】 屏幕上，一道灰色的光芒闪过。 叮！ 观众末世独行者欣赏宿主的冷静和勇敢，打赏高频爆闪防御器x1！ 奖励已自动伪装成一个厚重的军绿色虎头牌手电筒，存放至宿主口袋。 获得爽感值+50！ 【当前爽感值：1265/9999】 苏醒感觉口袋猛地一沉，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硬邦邦的东西。 她立刻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比普通手电筒要大上一圈、分量十足的军绿色铁皮手电筒，灯头硕大，侧面还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这玩意儿，拿在手里，就像一块铁疙瘩。 苏醒看着这个手电筒，脑海里浮现出系统对它的描述——高频爆闪防御器。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有了这件强力防御道具，她不仅有底气去谈判，甚至有把握，在谈判破裂的情况下，从对方的老巢里，杀出来！ 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第二天中午，日头正毒。 江边茶馆，龙蛇混杂。 苏醒换上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衣服，将那个沉甸甸的手电筒和伪装成纽扣的录音器放进口袋，孤身一人，走向了那间约定好的茶馆。 第20章 鸿门宴？我一个人去 苏醒从容离开小巷。 她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在夜市上不紧不慢地又逛了一圈，甚至还气定神闲地买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在路灯下慢慢吃着。 她知道，串串刘的人肯定还在暗中观察她。 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对方心里就越是没底，越是不敢轻举妄动。这种心理上的博弈，从她答应赴宴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果然，直到她吃完糖葫芦，走进一条人多的大街，那种背后芒刺在背的窥视感才消失。 回到鬼宅小院，推开那扇朱红色的木门，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立刻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王建军和李秀莲立刻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刚从外面巡逻回来的安保队员。 老板，您没事吧？王建军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自责，都怪我，应该多派两个人跟着您的！ 他送完钱后越想越不放心，又带人折返回去找苏醒，结果只看到巷子里那群骂骂咧咧的混混，却没看到苏醒的影子，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我没事。苏醒摆了摆手，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这就是有自己团队的感觉。 她走进屋，将明天要去茶馆赴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您要一个人去？王建军第一个反对，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不行！那江边茶馆就是串串刘的老巢，里面全是他们的人，您一个人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太危险了！ 是啊，老板，另一个叫赵虎的队员也急着说，明天我跟建军哥带上所有兄弟，跟您一起去！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拼？苏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建军大哥，赵虎，我们是生意人，不是亡命徒。能用脑子解决的事，就别动手。打打杀杀，是最低级的手段。 可……王建军还是不放心。 听我说完。苏醒示意大家坐下，她自己则站着，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首先，我一个人去，是必须的。我就是要让他们摸不清我的底细，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依仗。人去多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心虚，从而狮子大开口。 其次，你们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她的目光落在王建军身上，建军大哥，明天上午，你带两个人，去码头上把我们的货款结清，动静越大越好，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星辰的生意好，现金足。 这是要……？王建军有些不解。 这是要让他们更贪心。苏醒解释道，他们越是觉得我是一块肥肉，明天在谈判桌上，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接着，她又看向赵虎和另外两个队员：你们三个，明天十一点半，换上便装，去江边茶馆附近找地方待着。不用进茶馆，就在外面喝茶、下棋、聊天，装成普通路人。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冲进去救我，而是观察，记录下所有进出茶馆的人，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就像混混的人。 最后，她的目光转向李秀莲，嫂子，明天你留在院子里，把所有账目和重要文件都锁好。如果下午一点我还没回来，或者没有派人回来报信，你就立刻拿着我给你的那个电话号码，打给红星厂的陆铮陆工，告诉他，我被人扣在了江边茶馆。 一套完整的计划，有攻有防，有后备方案，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建军等人听完，全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老板只是胆子大，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缜密，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这哪里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分明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老板，我们明白了！王建军站起身，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眼神里的担忧，已经变成了绝对的信服。 都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苏醒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 众人散去后，苏醒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小院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声。 苏醒坐在桌前，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冷静地为第二天的鸿门宴做最后的准备。 她知道，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她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码头的生意保不住，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团队和基业，也会瞬间崩塌。 她打开直播间，开始检查自己所有的系统道具。 【基因修复液】：已使用。 【百味灵液】：剩余少量，伪装成十三香。 【开胃健食丸】：未使用，伪装成山楂丸。 【霉运符（微弱版）】：已使用。 【微型录音器】：未使用，伪装成纽扣。 看着这些东西，苏醒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开始在心里进行战术推演。 第一套方案：和平解决。利用录音器，抓住对方敲诈勒索的证据，结合自己的气场和心理战术，逼迫对方让步，达成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合作协议。这是上策。 第二套方案：谈判破裂，武力威慑。如果对方不吃她那一套，直接翻脸动手，那就必须有能瞬间扭转局势的底牌。 但底牌是什么呢？ 她看着道具栏里那几样东西，除了录音器，其他的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她这副冷静沉着的模样，也都被感染了。 【主播这心理素质，太强了！明天可是要去闯龙潭虎穴啊，她居然一点都不慌！】 【这才是干大事的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末世位面的独行者表示，在危险面前，冷静是唯一的武器。我很欣赏这个宿主，她的战术推演很专业，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缺少一件能一锤定音的破局装备。赏！】 屏幕上，一道灰色的光芒闪过。 叮！ 观众末世独行者欣赏宿主的冷静和勇敢，打赏高频爆闪防御器x1！ 奖励已自动伪装成一个厚重的军绿色虎头牌手电筒，存放至宿主口袋。 获得爽感值+50！ 【当前爽感值：1265/9999】 苏醒感觉口袋猛地一沉，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硬邦邦的东西。 她立刻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比普通手电筒要大上一圈、分量十足的军绿色铁皮手电筒，灯头硕大，侧面还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这玩意儿，拿在手里，就像一块铁疙瘩，就算没电了，当武器砸人也够劲。 苏醒看着这个手电筒，脑海里浮现出系统对它的描述——高频爆闪防御器。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有了这件强力防御道具，她的第二套方案，就有了最关键的一环。她不仅有底气去谈判，甚至有把握，在谈判破裂的情况下，从对方的老巢里，杀出来！ 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第二天中午，日头正毒。 江边茶馆，龙蛇混杂。 苏醒换上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衣服，将那个沉甸甸的手电筒和伪装成纽扣的录音器放进口袋，孤身一人，走向了那间约定好的茶馆。 第21章 茶馆谈判，规矩是你定的？ 江边茶馆，正午。 毒辣的日头照在浑浊的江面上，泛起一片刺眼的白光。 江风吹来，带着一股水腥和泥沙的味道，非但没有带来凉意，反而更添几分烦闷。 茶馆就开在码头边上，是一栋摇摇欲坠的二层木楼，黑黢黢的招牌上，“江风茶馆”四个字已经油漆剥落，看不真切。 苏醒孤身一人，站在茶馆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这栋建筑。 她知道，这里就是串串刘的老巢。 她没有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在她踏入茶馆的一瞬间，里面原本嘈杂的划拳声、聊天声，戛然而止。 数十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射了过来。 茶馆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廉价茶叶的苦涩味、劣质香烟的呛人味和男人们的汗臭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里面坐了二十多个男人，个个都光着膀子，露出身上五花八门的劣质纹身，有的是龙，有的是虎，更多的则是看不出名堂的歪扭线条。他们有的手里盘着核桃，有的把脚翘在桌子上，还有的正用一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他们虽然都假装在喝茶、聊天，但苏醒能感觉到，这些人看似松散的坐位，实际上已经将整个茶馆的所有出口都堵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包围圈。 而在茶馆最里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正是串串刘。 他今天没穿那件花衬衫，而是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两条肌肉虬结的胳膊。他头上还缠着一圈发黄的纱布，那是昨晚被苏醒用板砖开瓢留下的。 他看到苏醒，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后便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吹着自己茶碗里的茶叶沫子，摆出了一副“大佬”的姿态，故意晾着她，给她下马威。 苏醒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在进门的一瞬间，就已经不动声色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衬衫领口上那枚伪装成【纽扣】的微型录音器。 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闪过，录音，已经开始。 【来了来了！鸿门宴直播正式开始！全景视角已开启！】 【我靠，这阵仗也太大了吧！主播这胆子是铁打的吗？真就一个人来了啊！看这架势，对方至少有二十多个人！】 【那个刀疤脸就是串串刘吧？看他那样子，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旁边那个油头粉面的，不就是上次被主播吓跑的油头李吗？】 【权谋位面的丞相表示，敌众我寡，气势为先。对方主将故作姿态，意在攻心。宿主切不可露怯，当以雷霆之势，先声夺人，破其心防！】 苏醒无视周围那些凶狠的目光，径直走到了串串刘那张桌子前。 桌子上摆着一排粗糙的盖碗茶，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串串刘依旧低着头，不看她，也不说话，似乎要将这“下马威”进行到底。 他手下的油头李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苏老板，我们刘哥在这儿等你半天了，你架子不小啊。知道的，是请你来喝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请我们刘哥呢。” “就是，一个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旁边的混混也跟着起哄。 苏醒没理他们，只是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她端起面前那碗茶，揭开盖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茉莉花茶，八分钱一两的货色，茶叶沫子比茶叶还多。”她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串串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请人喝茶，连点好茶叶都舍不得？” “噗——” 她这话一出，茶馆里好几个混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串串刘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这娘们儿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 他猛地抬起头，刚想发作。 苏醒却没给他机会，她将那碗茶举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重重地扣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响！ 整个茶馆的笑声，戛然而止。 “茶，我喝了。” 苏醒抬起眼，目光直视着串串刘，那眼神，冰冷又锐利。 “刘老大，有什么规矩，现在可以说了。” 她直接抢过了话语权。 串串刘被她这番操作搞得一愣，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本想先晾着苏醒，挫挫她的锐气，再慢慢炮制她。可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三言两语，就反客为主，把场面的主动权给夺了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沸腾了。 【卧槽！牛逼！主播这套连招，行云流水啊！】 【先嫌弃茶叶差，再一饮而尽，最后重重扣碗！这气场，两米八！把对面那帮人的节奏全打乱了！】 【丞相抚须微笑：不错，不错。先抑后扬，破其心防。于无形中，已占先机。此女，可教也。】 【权谋位面的丞相欣赏宿主的心性，打赏‘洞察人心的谈判技巧（初级）’x1！已融入宿主意识。】 “叮！” “获得爽感值+30！”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苏醒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涌入了一股清凉的气流。 她再看向面前的串串刘时，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她能清晰地从对方那看似凶狠的表情下，捕捉到一丝隐藏的色厉内荏。她能从对方那不自觉握紧的拳头中，分析出他此刻的紧张和不自信。他看似在喝茶，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瞟着她，显然是在忌惮她昨晚的“背景”。 原来，这就是“洞察人心的谈判技巧”？ 苏醒的心里，更有底了。 串串刘被苏醒那锐利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他强行压下心里的不爽，冷笑一声，决定不再兜圈子，直接图穷匕见。 他往椅子靠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老子也就不跟你废话了。” “我的规矩很简单……” 第22章 图穷匕见，交出你一半的利！ 串串刘往椅子靠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老子也就不跟你废话了。” 他本想直接说出条件，但看到苏醒那副平静得过分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他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下马威，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不得劲。 不行，必须得先把这丫头的气焰给打下去！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将满嘴的茶叶沫子吐在了地上，动作粗俗不堪。 “苏老板是吧？”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苏醒，“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我听说，你昨天在码头上，跟油头李说，利济巷的刀疤刘是你的人？” 油头李一听提到自己，立马凑了上来，指着苏醒的鼻子告状：“刘哥，就是她！她昨天就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抬出刀疤刘的名号，我早就……” “你给我闭嘴！”串串刘不耐烦地打断他，“老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油头李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但看苏醒的眼神，却更加怨毒。 串串刘这才重新看向苏醒，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我跟刀疤刘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手底下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他什么人？他新收的干闺女？” “哈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满屋子的混混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污秽和恶意。 这是典型的江湖盘道，也是一种心理施压。 要是苏醒答不上来，或者露出一丝心虚，那她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场，就会瞬间崩塌。 苏醒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甚至还端起茶杯，给自己又续了点水。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好像用不着跟你汇报吧？”她抬起眼皮，淡淡地开口，“我今天来，是听你讲‘规矩’的，不是来跟你攀亲戚的。你要是没事可说，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串串刘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女人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么轻飘飘地把问题给挡了回来，让他根本无从发作。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大呼过瘾。 【高！实在是高！主播这手太极拳打得，炉火纯青！】 【丞相再次抚须微笑：善。敌欲攻我之虚，我便以实应之。不入其套，则其计自破。】 【这个串串刘，一看就是想诈一下主播，结果被主播反将一军，笑死我了。】 串串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知道，再这么兜圈子，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他索性把二郎腿一放，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露出了他最后的獠牙。 “好！够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老子就跟你明说！” “我的规矩很简单，你在码头赚的钱，分我一半。从今往后，我保你在朝天门码头，平平安安，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他死死地盯着苏醒的眼睛，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或愤怒。 然而，他失望了。 苏醒听完他这番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 “刘老大，我有点不明白。”她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天真的疑惑，“我凭自己本事做生意，赚了钱，为什么要分你一半？” “凭什么？”串串刘乐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那二十多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就凭我，串串刘！就凭我这帮兄弟！就凭这朝天门码头，是我说了算！” “哦——”苏醒点了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是我不给钱，你和你这帮兄弟，就会让我在这码头上，做不成生意，是这个意思吧？” “你他妈还挺聪明！”串串刘狞笑一声，“老子就是这个意思！识相的，就把钱乖乖交出来！” 苏醒没有立刻回答，她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刘老大，你这行为，我听着怎么有点像……敲诈勒索啊？” 她故意加重了“敲诈勒索”四个字的发音。 串串刘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虽然是混道上的，但他也知道，这四个字要是被定性了，那可是要进去吃牢饭的。 “你他妈少给老子扣帽子！”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老子这是在收‘保护费’！是道上的规矩！懂不懂？” “保护费？”苏醒眨了眨眼，继续装傻，“可我听着，这‘保护费’跟‘敲诈勒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不都是仗着人多，用暴力威胁的手段，强行索要别人的财物吗？” 【未来纪元·律师上线：主播说得完全正确！根据《星际联邦刑法》第372条，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即构成敲诈勒索罪！】 【虽然这个时代的法律不完善，但理是这个理！主播，怼他！让他自己承认！】 苏醒看着串串刘那张阵青阵白的脸，继续加码：“刘老大，你保我平安？可我看着，这码头上最大的不平安，就是你吧？你这是让我花钱，买你别来找我麻烦？” 她这番话，说得又直白，又诛心。 直接把那层所谓的“道上规矩”的遮羞布，给撕得粉碎。 “噗嗤——” 茶馆里，又有不长眼的混混笑了出来。 串串刘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被一个黄毛丫头，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像审犯人一样，逼问得哑口无言！ “妈的！给脸不要脸！” 串串刘彻底恼羞成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整张桌子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他指着苏醒的鼻子，面目狰狞地嘶吼道，“今天，你要么把钱交出来！要么，就他妈横着从这门里出去！” 整个茶馆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所有的混混，都站了起来，手里抄起了板凳、棍棒，一步步地，朝着苏醒逼近。 肃杀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苏醒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阵仗，看着串串刘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她也缓缓地站起了身。 她脸上的笑容，更冷了。 “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至于怎么出去，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串串刘一眼，转身，就朝着茶馆门口走去。 那背影，决绝而孤傲，完全没把这满屋子的彪形大汉，放在眼里。 第23章 谈崩了！码头围堵 苏醒那句“不劳你操心了”，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串串刘的脸上。 她转身，就那么朝着茶馆门口走去，那背影，决绝而孤傲，完全没把这满屋子的彪形大汉，放在眼里。 串串刘被她这副姿态气得七窍生烟。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拦住她！” 苏醒刚走到门口，油头李就带着几个混混，像一堵人墙，狞笑着堵住了门。 “苏老板，我们刘哥没发话，您哪儿也去不了。”油头李的三角眼里，闪着下流的光，“这茶馆的门，可不是那么好出的。要不，您留下来，陪哥几个好好聊聊？” “聊你妈！” 另一个混混更是口无遮拦，他上下打量着苏醒那纤细的身段，污言秽语张口就来：“这娘们儿细皮嫩肉的，老大，要不今晚就让她留下，给兄弟们泄泄火？” “哈哈哈哈——” 整个茶馆，爆发出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 与此同时，茶馆里所有的大汉都站了起来，他们手里抄着板凳、木棍、甚至还有卸下来的桌子腿，从四面八方，一步步地，朝着苏醒逼近。 很快，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形成了。 二十多个男人，将苏醒一个瘦弱的女孩，围困在中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全都炸了锅。 【草！这帮人渣！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敢这么侮辱我主播！】 【主播危险了！王建军大哥呢？怎么还不来啊！急死我了！】 【冷静！大家冷静！别忘了主播的计划！王建军大哥他们肯定就在外面等着信号！主播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然后找到机会，发出信号！】 【对！主播挺住！等信号一响，就是这帮人渣的死期！】 苏醒听着那些污言秽语，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冰寒。 她知道，这些人，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 今天，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她没有理会那些叫嚣的混混，只是转过身，重新看向那个慢悠悠地从主位上走过来的串串刘。 串串刘走到她面前，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得意笑容。 “怎么样，苏老板？”他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苏醒，“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苏醒看着他，突然笑了。 “串串刘，我听说，你们袍哥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一个‘面子’。” 她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可我今天看到的，却不是这么回事啊。” 她环视了一圈，指着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混混，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二十多个大男人，围着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又是威胁，又是辱骂。怎么？你们袍哥的‘义气’，就是仗着人多欺负女人？” “要是这事传出去，你串串刘在道上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她故意将事情闹大，把“私人恩怨”上升到“江湖道义”的高度，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同时，也是为了动摇对方的军心。 果然，她这话一出，周围一些混混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他们虽然是地痞流氓，但也要脸。 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女孩子，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串串刘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这丫头都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利索。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冷笑一声：“少他妈给老子来这套！在道上，拳头才是硬道理！今天，老子就是把你沉了江，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他被苏醒的话彻底激怒了，再也不想跟她废话，彻底撕破了脸皮。 “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他指着苏醒，面目狰狞地嘶吼道，“给我拿下！今天就让这娘们儿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他一声令下，那几个离苏醒最近的混混，再次狞笑着，挥舞着手里的棍棒，一拥而上！ 就是现在！ 苏醒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知道，拖延的时间，够了。 王建军他们，肯定已经就位了。 在那些棍棒即将落下的瞬间，在串串刘那得意而残忍的笑容里，苏醒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尖叫。 她只是伸出手，抓起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盖碗茶，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地上砸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碎裂声，在嘈杂的茶馆里，突兀地响起！ 白色的瓷片，混着褐色的茶水，四散飞溅！ 这，正是她和王建军约好的信号！ 摔杯为号！ 所有人的动作，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而停顿了一秒。 串串刘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死到临头了，摔杯子干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砰——！” 一声比摔杯子声还要响亮百倍的巨响，从茶馆门口传来！ 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粉碎！ 无数的木屑，向内纷飞！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雷鸣般的怒吼，响彻了整个茶馆！ “住手！” 第24章 谁啊？敢管我们刘哥的闲事！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嘈杂的茶馆里突兀响起，苏醒将手中的茶碗狠狠砸在地上，白色的瓷片混着褐色的茶水四散飞溅。 这是信号！ 所有人的动作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而停顿了一秒。 串串刘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死到临头了，摔杯子干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砰——！” 一声比摔杯子声还要响亮百倍的巨响，从茶馆门口传来！ 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一种极其野蛮的方式，一脚踹得粉碎！ 整扇门板，脱离了门框，像一块炮弹一样，夹杂着无数纷飞的木屑，呼啸着向内横飞进来！ 堵在门口的油头李和他那几个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块飞来的门板结结实实地砸中！ “哎哟！” “我的妈呀！” 几声短促的惨叫，他们几个人像保龄球瓶一样，被门板撞得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雷鸣般的怒吼，响彻了整个茶馆！ “住手！” 那声音，吼得中气十足，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震得整个茶馆的房梁都在嗡嗡作响。 整个茶馆的混混，都被这一嗓子给震住了，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纷飞的木屑中，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的男人，像一尊铁塔似的，站在了门口。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衬衫，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铁血煞气。 正是王建军！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的汉子，正是赵虎和另一个队员。他们手里都拿着半截板砖，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他们三人，就这么堵在破碎的门口，像三尊门神，将外面的阳光和里面的阴暗，彻底隔开。 那个刚刚举着板凳，准备给苏醒开瓢的混混，手还举在半空中，傻愣愣地看着门口这几个不速之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建军的目光，越过人群，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逼在墙角的苏醒身上。 当他看到苏醒胳膊上那道被棍子划出的、火辣辣的血痕时，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的胸腔里，猛地窜了上来！ 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从门口冲了进来！ 他的速度太快，快得像一头猎豹！ 挡在他面前的两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一路上撞翻了好几张桌子，最后“砰”的一声砸在墙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王建军甚至都没看那两人一眼，他几步就冲到了那个举着板凳的混混面前。 那混混被王建军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吓得两腿发软，手里的板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想跑，但已经晚了。 王建军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那混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直接飞了出去，把茶馆的柜台都给砸塌了半边。 这兔起鹘落间的几下，干净利落，凶悍到了极点！ 趁着这个混乱的当口，苏醒也动了。她没有傻站着，而是抓住机会，从包围圈的缺口处，一个闪身，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和王建军形成了掎角之势。 整个茶馆，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王建军这恐怖的战斗力给惊呆了。 串串刘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地上那几个哼哼唧唧爬不起来的手下，又看了看那个护在苏醒身前，像一尊煞神般的王建军，心里又惊又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娘们儿，竟然还留了后手！ 而且，这后手还这么硬！ “你他妈谁啊？敢管我们刘哥的闲事！”串串刘还没说话，他身边一个没受伤的混混，壮着胆子，色厉内荏地吼道。 王建军根本不答话，他只是冷冷地盯着串串刘，那眼神，就像在战场上看着敌人。 看着这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宽阔而可靠的背影，苏醒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知道，今天这局，稳了。 “刘哥，这……这几个人不对劲啊！”油头李从门板底下爬了出来，他捂着被砸得生疼的脑袋，凑到串串刘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看他们那站姿，那眼神，跟厂里保卫科那些退伍兵一个样！都是练家子！” 串串刘当然也看出来了。 眼前这三个人，和自己手下这帮只知道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 可今天这场鸿门宴，是他摆的。要是就这么被三个人给镇住了场子，他以后还怎么在码头上混？ 他把心一横，往前走了一步，沉声说道：“朋友，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事，是我们和这位苏老板之间的恩怨，跟你没关系。我劝你，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否则……” “否则怎么样？” 没等王建军说话，苏醒先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她看着串串刘，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刘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他们，是我的人。” “我花钱请来的，专门对付你这种不讲规矩的垃圾。” 她的话，清晰地传到了茶馆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串串刘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而王建军听到苏醒这番话，心里却是一热。 “我的人”这三个字，比任何承诺都让他感到熨帖。 他往前站了一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都被苏醒这句霸气侧漏的宣告给点燃了。 【卧槽！‘他们是我的人’！主播A爆了！太帅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星辰安保队的头号粉丝！王建军大哥威武！】 【你们看串串刘那张脸，都绿了！哈哈哈哈，他肯定没想到，主播不光有胆子，还有实力！】 串串刘看着眼前的苏醒和王建军，又看了看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已经士气低落的手下，知道今天这事，怕是讨不到好了。 但他不甘心！ 他今天要是就这么认了栽，那他以后在道上，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他眼里的狠厉，再次占了上风。 拼了！ 他就不信，他二十多个人，还干不过对方三个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串串刘彻底被激怒了，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指着王建军，面目狰狞地吼道： “还有你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狗东西！老子今天就先废了你，再来收拾她！” “都给老子一起上！谁他妈敢退，老子第一个捅了他！出了事，我担着！” 他一声令下，那十几个还能站着的混混，互相看了一眼，给自己壮了壮胆，嗷嗷叫着，挥舞着拳头和棍棒，再次朝着王建军三人冲了过去！ 第25章 铁布衫体验卡 “都给老子一起上！废了他们！” 随着串串刘那声因为愤怒而变了调的嘶吼，十几个混混，像一群被激怒的野狗，再次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朝着王建军三人潮水般地涌了上去！ “来得好！” 王建军不退反进，怒吼一声，首当其冲，狠狠地冲进了人群！ 他身后的赵虎和另一个队员，也毫不示弱，两人一左一右，护住王建军的两翼，形成一个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品字形战斗队列。 一场真正的混战，在狭小的茶馆里，瞬间爆发！ 桌椅翻飞，瓷片四溅！ 惨叫声、怒骂声、棍棒相交的闷响声，响成了一片！ 王建军和他那两个兄弟，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他们的打法，和街头混混的王八拳完全不同。 没有多余的花架子，每一拳，每一脚，都简洁、高效，直奔人体的要害关节而去。 一个混混举着木棍，照着王建军的头就砸了过来。 王建军不闪不避，直接一记凶悍的肘击，狠狠地顶在了那混混的胸口。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混混的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惨叫一声，手里的木棍脱手飞出，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混混想从背后偷袭赵虎，赵虎头也不回，一个干脆利落的后踹，精准地踢在他的膝盖上。那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过去，偷袭者当场就抱着腿，在地上打起了滚。 他们三人的配合，更是默契到了骨子里。 王建军主攻，大开大合，负责正面冲击。赵虎两人则负责策应和补漏，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解来自侧翼和背后的攻击。 转眼之间，就有七八个混混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然而，串串刘这边，毕竟人多势众。 而且他们打架，根本不讲什么规矩，下三滥的招数层出不穷。 一个混混看正面打不过，竟然从地上抄起一把滚烫的热水壶，朝着王建军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建军大哥，小心左边！” 一直站在战圈外围、冷静观察局势的苏醒，高声提醒道。 王建军听到提醒，猛地一偏头，滚烫的开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溅在墙上，烫掉了一大片墙皮。 王建军躲过一劫，勃然大怒，回身一脚，直接将那个泼水的混混踹得飞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处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艰难。 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他们还要分出心神，牢牢地护住身后的苏醒，确保她不被乱战波及。 这让他们无法全力施展，身上也开始不可避免地挂了彩。 赵虎的后背，被一根钢管狠狠地抽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另一个队员的额头，也被飞来的茶杯砸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王建军更是成了对方重点攻击的目标。 混战中，一个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混混，看准机会，抄起一张沉重的八仙桌，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苏醒的方向，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他的目标，根本不是王建军，而是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看起来最没有威胁的苏醒！ 擒贼先擒王！ 只要控制住了这个女老板，她手下的人再能打，也得投鼠忌器！ “老板，小心！” 王建军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他想都没想，猛地一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苏醒的前面！ “砰！” 一声沉重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张厚重的八仙桌，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王建军的后背上！ 王建军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但他还是死死地挺住了，没有倒下。 就是这个空档！ 另一个一直游走在旁边的混混，找到了致命的机会。他手里的钢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在了王建军那条用来支撑身体的左臂上！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在嘈杂的茶馆里，突兀地响起！ 王建军再也支撑不住，闷哼一声，左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落入了下风！ “机会来了！给我上！废了他！” 一直没敢上前的串串刘，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亲自挥舞着匕首，朝着已经失去平衡的王建军，就捅了过去！ 他知道，只要废了这个最能打的，剩下的人，就不足为惧了！ 苏醒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想到，战况会这么惨烈！ 王建军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这么重的伤！ 她绝不能让他出事！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都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了，弹幕疯狂刷新。 【卧槽！王大哥受伤了！这下糟了！那可是桌子啊！】 【这帮畜生！太不是东西了！这么多人打一个，还搞偷袭！】 【王大哥是为了保护主播才受伤的！呜呜呜，我哭死！】 【武侠位面的大侠表示，此子忠勇可嘉，为护其主，不惜以身犯险，颇有古之义士之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也罢，老夫便助他一臂之力！】 随着这条弹幕飘过，屏幕上金光大盛！ “叮！” “观众‘大侠’被王建军的忠勇打动，打赏‘铁布衫体验卡（10分钟）’x1！” “奖励已自动作用于友方目标王建军！” “获得爽感值+100！” 【当前爽感值：1955/9999】 就在串串刘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即将捅进王建军小腹的瞬间！ 就在周围数根棍棒，即将再次落在王建军身上的瞬间！ 王建军的身上，仿佛亮起了一层微不可见的金光。 “铛——！”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闷响！ 串串刘手里的匕首，结结实实地捅在了王建军的身上。 但预想中血花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像是捅在了一块钢板上，刀尖瞬间就弯了，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串串刘虎口发麻，差点连刀都握不住。 而王建军，非但没事，反而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样，猛地一转身，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近在咫尺的串串刘！ 第26章 刀枪不入？这是什么妖法！ “铛——！”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闷响！ 串串刘手里的匕首，结结实实地捅在了王建军的身上。 但预想中血花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像是捅在了一块钢板上，刀尖瞬间就弯了，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串串刘虎口发麻，差点连刀都握不住。 而王建军，非但没事，反而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样，猛地一转身，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近在咫尺的串串刘！ 串串刘的大脑，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那把弯成了九十度的匕首，又看了看王建军完好无损的腹部。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刀，是下了死手的！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一头猪，也得被捅个对穿！ 可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他身上是穿了铁甲吗？！ 不止是他，周围所有混混都看傻了。 他们刚才明明看到，无数的棍棒都砸在了王建军的身上，可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王建军自己，也愣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活动了一下那条原本已经骨折的左臂。 奇怪的是，那条胳膊，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浑身上下，都硬得跟铁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醒。 只见苏醒正冲着他，悄悄地眨了眨眼，嘴角还挂着一丝神秘的笑。 王建军的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是苏老板！ 又是苏老板的神仙手段！ 从那盒能让断骨复原的“跌打膏”，到今天这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这位年轻的苏老板，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认知！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和自信，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有苏老板在，他还怕个鸟！ “来啊！” 王建军仰天长啸一声，他不再理会已经吓傻了的串串刘，而是主动朝着那群还在发愣的混混，冲了过去！ “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铜皮铁骨！” 他回身就是一拳！ 那一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混混的脸上！ “砰！” 那混混就像一个破沙袋，直接被这一拳给砸飞了出去，鼻血狂喷，牙齿也不知道掉了几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这凶悍的一拳，彻底打醒了还在发愣的众人！ 也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鬼！是鬼啊！” 油头李第一个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他扔了手里的木棍，屁滚尿流地就想往茶馆外面跑。 “他不是人！他是妖怪！刀都捅不进去！” “妖法！这是妖法啊！” 他的尖叫，像会传染一样，剩下的那十几个混混，也全都崩溃了。 他们打架，靠的是一股狠劲和人多势众。 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完全无法用常理理解的“怪物”？ 这已经不是打架了，这是在跟鬼怪作对啊！ 他们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的念头？一个个都怪叫着，扔了手里的家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争先恐后地就想往外跑。 整个茶馆，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想跑？晚了！” 赵虎和另外几个安保队员，早就堵住了门口，形成了一个关门打狗的阵势。 他们看着这群已经吓破了胆的混混，脸上都带着嗜血的笑。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最恨的就是这种只会欺负老百姓的地痞流氓。 今天，他们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人渣！ 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能用“打架”来形容了。 那纯粹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碾压！ 王建军就像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那些混混手里的棍棒砸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连个白印都留不下。而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能精准地让一个混混丧失战斗力，躺在地上哀嚎。 苏醒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那个唯一还站着的、已经彻底吓傻了的串串刘身上。 串串刘看着眼前这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人，能刀枪不入？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手脚并用地，就想往桌子底下钻。 可他刚一动，一只穿着干净布鞋的脚，就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是苏醒。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刘老大，你这是想去哪儿啊？”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串串刘被苏醒踩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现在，哪还有半点道上大哥的威风？活脱脱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苏醒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抬起脚，又狠狠地踩了下去。 “放了你？”她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残忍，“可以啊。” “把你这些年，从码头那些老实人身上，敲诈勒索来的钱，一分不少地，全都给我吐出来。” “我就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这反转的一幕，早已是掌声雷动。 【爽！太爽了！王大哥开挂，简直就是战神下凡啊！】 【大侠的铁布衫就是牛逼！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楼上的别瞎说，这哪是什么铁布衫？我们修仙位面，这叫‘金刚符’，一种初级防御法术罢了，不值一提。】 【星际科学院的表示，根据能量波动分析，这应该是一种短时间的‘生物力场护盾’，通过高频能量震荡，抵消了大部分动能冲击。】 就在观众们激烈讨论的时候，苏醒却冷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她看到，王建军虽然还在大杀四方，但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知道，“铁布衫体验卡”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十分钟。 这种逆天的技能，必然会极大地消耗使用者的体能。 她必须在体验卡失效之前，用一种更震撼、更彻底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要让这帮人，从心底里，对她产生恐惧！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中，迅速成型。 第27章 高频爆闪手电筒救命！ 茶馆内，局势已经完全倒向了苏醒一方。 在“铁布衫”的加持下，王建军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混混，此刻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然而，苏醒的表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全场，脑子在飞快地运转。 她注意到，王建军虽然勇猛无匹，但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知道，直播间大佬打赏的【铁布衫体验卡】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十分钟。 这种逆天的技能，必然会极大地消耗使用者的体能。 现在距离打赏生效，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分钟。 一旦时间耗尽，王建军不仅会失去“刀枪不入”的能力，更会因为体力透支而陷入虚弱。到时候，面对这满屋子的亡命徒，他们将再次陷入绝境！ 不行！ 必须在“铁布衫”失效之前，彻底解决战斗！ 而且，不能只是简单地打跑他们。 她要用一种更震撼、更彻底的方式，击溃这帮人的心理防线，让他们从心底里，对她产生恐惧，再也不敢有任何报复的念头！ 可要用什么方法呢？ 苏醒的目光，在混乱的茶馆里快速地搜索着，试图找到一个可以一锤定音的破局点。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被王建军一拳打飞、此刻正靠在墙角，满脸怨毒的黑豹身上。 擒贼先擒王！ 只要能彻底废了这个“大爷”，剩下的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会树倒猢狲散。 但黑豹身边，还围着几个忠心护主的小弟，王建军他们被大部分混混缠住，一时半会儿也冲不过去。 怎么办？ 苏醒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需要一个能瞬间造成大范围混乱，为王建军创造出直捣黄龙机会的强力道具！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刚才在巷子里，那个【未来纪元·特工】提到过的“闪光弹”。 对！就是类似的东西！ 她立刻在心里，对着直播间发出了自己的“愿望”。 “各位大佬！有没有类似‘闪光弹’的东西？能造成大范围致盲、丧失战斗力的那种！” 她的念头刚一闪过，直播间的弹幕，就有了回应。 【末世位面的独行者：闪光弹？小意思。我这里有一种‘高频爆闪防御器’，是我们用来对付夜行种变异体的，启动后能瞬间释放10万流明的强光，并进行高频闪烁，足以让任何碳基生物在三秒内彻底失明。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打赏通道，能不能传送过去。】 【修仙位面的丹神：10万流明？那是什么单位？有老夫的‘致盲丹’好用吗？一粒下去，可保他十年之内，日月无光。】 【星际科学院：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跨位面传送高能量物品，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宿主目前的直播间等级，恐怕还不够。】 就在苏醒感到一丝失望的时候。 她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 “叮！” “检测到宿主在B级爽感事件中，起到了‘布局’、‘指挥’、‘后勤’等多重关键作用，综合评定，对该事件贡献度超过70%！” “符合特殊奖励触发条件！” “正在根据宿主当前最迫切的需求，在观众历史打赏池中进行匹配……” “匹配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观众‘末世独行者’曾打赏的‘高频爆闪防御器’x1！” “奖励已自动伪装成一个厚重的军绿色‘虎头牌’手电筒，存放至宿主口袋！” 成了！ 苏醒的心，猛地一跳！ 她感觉自己的口袋猛地一沉，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硬邦邦的东西。 她立刻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个熟悉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手电筒”。 这正是她之前在巷子里，系统奖励过一次，但她没来得及用上的强力防御道具！ 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战场。 王建军还在和那群混混缠斗，他身上的“铁布衫”效果似乎还在，但体力消耗巨大，动作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 苏醒看准了战局的一个空档，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串串刘，正试图挣扎着爬起来。 她毫不犹豫，一脚跟，狠狠地跺在了串串刘的后颈上。 “咚！” 一声闷响。 串串刘两眼一翻，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解决了这个小麻烦，苏醒立刻朝着还在酣战的王建军，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呼喊： “建军大哥！掩护我三秒！” 正在和两个混混角力的王建军，听到她的喊声，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出于对她的绝对信任，猛地怒吼一声！ 他放弃了所有的攻击和防御，像一头蛮牛，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撞向了面前的敌人，用血肉之躯，为苏醒创造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宝贵空档！ 就是现在！ 苏醒眼中寒光一闪，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军绿色的“虎头牌手电筒”！ 第28章 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王建军那一声怒吼，像一头出笼的猛虎，他放弃了所有的攻击和防御，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撞向了面前的敌人，为苏醒创造出了一个宝贵的空档。 苏醒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掏出那个军绿色的“虎头牌手电筒”，拧开灯头，对准了茶馆最中央的位置，狠狠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没有声音。 但下一秒，一道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一百倍的强光，伴随着高频率的闪烁，猛地从那“手电筒”里爆发出来！ 整个茶馆，瞬间被这炫目的白光所吞噬！ “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看不见了！” 所有正在动手的混混，包括刚刚掏出手枪，准备扣动扳机的黑豹，都在一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他们感觉自己的眼球，就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了进去，刺痛无比，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流。 整个世界，在他们眼前，变成了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和战斗力，一个个捂着眼睛，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原地惨叫、打滚、互相碰撞。 “鬼！有鬼啊！” “妖法！这是妖法！” 整个茶馆，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一片鬼哭狼嚎。 而苏醒，早在按下开关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转过了头。 她也被那强光的余波晃得眼前发黑，但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而王建军和他那几个兄弟，虽然也因为苏醒的提醒，提前闭上了眼，但还是被那恐怖的强光晃得七荤八素。 但他们知道，这是苏老板，在给他们创造机会！ “兄弟们！动手！” 王建军大吼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 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能用“打架”来形容了。 那纯粹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碾压！ 混混们一个个都成了睁眼瞎，别说还手了，连方向都分不清，只能任由王建军他们，像打沙包一样，一个一个地放倒。 苏醒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对付这帮人渣，就不能有半点手软！ 你今天要是放过了他们，他们明天就敢变本加厉地来找你的麻烦！ 她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快速地搜索着。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黑豹。 黑豹比其他人更惨。 他刚才正准备开枪，眼睛瞪得最大，受到的强光冲击也最严重。 此刻，他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像条蛆一样，在地上痛苦地蠕动。 那把土制的黑星手枪，也掉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苏醒走了过去，一脚踩住了那把手枪，弯腰，捡了起来。 枪身，还带着黑豹的体温。 沉甸甸的，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苏醒把枪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她走到了黑豹的面前。 她用冰冷的枪口，顶住了黑豹的脑门。 黑豹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那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是什么东西！ 一股冰冷的、死亡的恐惧，瞬间就从他的尾巴骨，窜到了天灵盖！ “你……你……”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又沙哑，“你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吃枪子的！” “是吗？” 苏醒笑了，她用枪口，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脑门上敲了敲。 “那你刚才，拿枪指着我兄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杀人是犯法的？” 黑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错了！姑奶奶！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现在，哪还有半点江北“大爷”的威风？ 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捏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钱是吧？我给！我全都给你！我的钱，串串刘的钱，都给你！”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的“兄弟”给卖了。 “哦？”苏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倒是挺上道的。” “不过，晚了。” 她的话，让黑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茶馆里的混战，也接近了尾声。 串串刘和他那二十多个手下，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缺胳膊断腿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王建军和他那几个兄弟，虽然也个个带伤，气喘吁吁，但都还站着。 他们看着这一地的“战果”，又看了看那个用枪顶着黑豹脑袋、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苏醒，眼神里，全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崇拜。 他们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了。 这位年轻的苏老板，不仅有神仙般的手段，更有菩萨的心肠（对他们），和雷霆的霹雳手段（对敌人）！ 跟着这样的老板，何愁大事不成！ “老板，都解决了。”王建军走到苏醒身边，沉声汇报道。 “嗯。”苏醒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把还在冒着热气的土枪，对王建军说：“建军大哥，这玩意儿，咱们不能留。” “我明白。”王建军点了点头。 他从地上，把那把枪捡了起来，用布包好，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扔进江里。 苏醒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黑豹和串串刘。 “他们两个，怎么处理？”王建军问。 苏醒想了想，说：“串串刘，让他把这些年敲诈的钱，全都吐出来。然后，打断一条腿，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至于这个黑豹……” 苏醒的目光，落在了黑豹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刀疤脸上。 杀了他？ 不行。 为了这种人渣，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 但就这么放了他，苏醒也不甘心。 她看着黑豹那双已经肿成核桃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个更狠的主意。 “把他那双招子，给我废了。” 苏醒的声音，很轻，但话里的内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废了眼睛？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黑豹听到这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不要啊！姑奶奶！求求你！不要废了我的眼睛！我把钱都给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苏醒却像是没听见。 她只是看着王建军，淡淡地问：“敢吗？” 王建军看着苏醒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一凛。 他知道，这是苏老板，在考验他。 考验他的忠心，和他的狠劲。 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两根断掉的筷子。 “老板放心。”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交给我了。” 第29章 陆铮：我路过…… 茶馆里，血腥味和药酒味混杂在一起，闻着让人有些反胃。 王建军带着两个没受伤的兄弟，正麻利地给其他几个挂了彩的兄弟处理伤口。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处理这点皮外伤，比厂里的医生还熟练。 苏醒看着他们那有条不紊的样子，心里很满意。 这支队伍，虽然刚刚组建，但已经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和纪律性。 这是她未来商业帝国的基石，也是她安身立命的保障。 “老板，都处理好了。” 王建军走了过来，他自己胳膊上也缠着纱布，但脸上，却带着一股打了胜仗的兴奋。 “兄弟们都没什么大碍，就是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嗯。”苏醒点了点头，“医药费和营养费，都从我给你的钱里出，别省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必须给我养好了。” “是！老板！” 王建军他们几个，听到苏醒这话，心里都暖洋洋的。 他们以前在工厂里干活，受了伤，顶多就是给几块钱医药费，哪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们？ 这位苏老板，虽然年纪小，但做事，是真的敞亮，让人打心底里服气。 “老板，那……黑豹和串串刘那伙人，就这么放了？”一个叫李二牛的兄弟，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他刚才打得最凶，现在还觉得不过瘾。 “放了？”苏醒笑了，“怎么可能。” 她看着茶馆外，那漆黑的江面，眼神里，闪着一丝冷光。 “串串刘，一条腿断了，钱也没了，以后在码头上，就是一条谁都能踩一脚的死狗，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至于那个黑豹……”苏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我让人废了他那双招子，他以后就是个瞎子。一个瞎了眼的老大，你觉得，他手底下那帮人，还会服他吗？” “用不了多久，江北道上，就会有新的‘大爷’，出来抢他的地盘。他下半辈子，能不能活下去，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苏醒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王建军和他的几个兄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狠！ 太狠了！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他们再看苏醒时，那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深深的恐惧。 这位苏老板，不光有神仙手段，这心思，也深得跟海一样！ 得罪谁，也千万不能得罪她！ 苏醒没理会他们那复杂的眼神。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血战的人，不是她一样。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建军大哥，你带兄弟们先回院子，把钱藏好。路上小心点，别被人盯上了。” “是！老板！” “我还有点事，办完了就回去。” 说完，苏醒一个人，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王建军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他知道，这位苏老板，有自己的主意。 他们要做的，就是无条件地，执行命令。 …… 苏醒并没有走远。 她在茶馆附近，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躲了起来。 她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她知道，今晚一定会来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 是陆铮。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简单的蓝色工装，但苏醒能感觉到，他今晚的气场，和白天在院子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的步子，很轻，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节奏。 他的眼神，很冷，像鹰一样，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特地过来查看的。 他走到那扇被踹得粉碎的茶馆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和里面那一片狼藉的景象，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能想象得到，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多么惨烈的火并。 那个女人…… 她怎么样了？ 就在他准备走进茶馆，一探究竟的时候。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黑暗中，响了起来。 “陆工，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 陆铮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转过身，看到了那个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的身影。 是苏醒。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干净的工装，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除了胳膊上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划痕外，她看起来，毫发无伤。 陆铮看着她，那双一向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 他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怎么从刚才那样一场惨烈的火并中，全身而退的。 “你……” 他刚想开口问点什么。 苏醒却打断了他。 “陆工，你也是来喝茶的？”她晃了晃手里那个已经空了的军绿色手电筒，笑着问道。 陆铮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手电筒上。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刚才，他在远处，隐约看到了一道极其刺眼的强光。 那道光，很不正常。 难道，跟这个手电筒有关系？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我路过。”陆铮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哦，路过啊。”苏醒点了点头，一副“我信了”的表情。 她走到陆铮面前，把那个手电筒，递了过去。 “陆工，我看你好像对这个挺感兴趣的。送你了。” 陆铮看着那个手电筒，没有接。 他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手电筒那么简单。 “无功不受禄。”他冷冷地说道。 “怎么能是无功呢？”苏醒笑了，“你白天，不是才给我指了条明路吗？这个，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再说了，”她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我看着，这手电筒，跟你挺配的。” 陆铮看着她，沉默了。 他不知道，苏醒是真的傻，不知道这手电筒的价值。 还是说，她聪明到了极点，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甚至……拉拢他？ 这个女人，太复杂了。 也太有趣了。 “好。” 出乎苏醒的意料，陆铮竟然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手电筒。 他把手电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对苏醒说了一句让她更意外的话。 “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也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第30章 这位苏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陆铮说完那句话，没再给苏醒任何追问的机会，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里有点发懵。 送东西给自己？ 他要送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苏醒摇了摇头，没再多想。 不管陆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把今天到手的这笔横财，安顿好。 她回到“鬼宅”的时候，王建军他们已经回来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 王建军正带着几个兄弟，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点着蜡烛，兴奋地数着钱。 那五六千块钱，被他们堆成了一座小山，在烛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这帮在战场上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铁血汉子，此刻，一个个都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看着那堆钱，眼睛都直了。 “我的乖乖，这么多钱，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得够娶多少个媳妇儿啊！” “二牛，你小子出息点！咱们现在是跟着苏老板干大事的人，以后这点钱，算个屁！” 王建军一边数钱，一边训斥着手下的兄弟，但连他自己，声音里都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激动。 他们看到苏醒回来，立刻全体起立，站得笔直。 “老板！” 那声音，洪亮又整齐，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和信服。 苏醒看着他们，笑了。 她知道，经过今晚这一战，这个团队，才算是真正有了凝聚力。 “都坐吧，自己人，别这么客气。” 她走到石桌前，看了一眼那堆钱，对王建军说：“建军大哥，这笔钱，你先拿出一部分，给受伤的兄弟们发下去，算是安家费和营养费。” “剩下的，全都存起来，我们接下来，有大用处。” “是！老板！”王建军大声应道。 苏醒又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晚上轮流守夜，注意安全，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太累了。 从重生回来到现在，她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 今天，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火拼，她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 第二天，苏醒是被院子里一阵嘈杂的争吵声给吵醒的。 她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她起身，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就看见王建军正拦着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干部服的中年男人，不让他进屋。 那个中年男人，苏醒认识。 是红星机械厂保卫科的科长，姓赵。 “赵科长，您这是……”苏醒走了过去，明知故问。 赵科长一看见苏醒，那张官僚气十足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苏醒同志！你很好嘛！”他指着王建军和他身后那几个眼神不善的汉子，厉声质问道，“你一个厂里的女工，无缘无故聚集这么多社会闲杂人员，你想干什么？拉帮结派吗？！” “我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在这里搞非法集会！现在，请你立刻把这些人给我解散了，然后跟我回保卫科，接受调查！” 他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官威十足。 苏醒一听，心里就冷笑一声。 群众举报？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苏柔和王桂兰那对母女搞的鬼！ 她们这是看硬的不行，就想借着厂里的名头，来给她施压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要是换了以前的苏醒，被科长这么一咋呼，怕是早就吓得腿软了。 但现在，苏醒连黑豹那种真正的亡命徒都敢硬刚，还会怕他一个只会在厂里耍官威的科长？ “赵科长，”苏醒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您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 “什么叫社会闲杂人员？他们都是建军大哥的战友，是保家卫国的退伍军人。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闲杂人员了？” “还有，什么叫非法集会？我们就是几个朋友，凑在一起，商量着做点小生意，响应国家号召，搞活经济，怎么就成非法的了？” “您说话，可得讲证据。不然，我可是要去厂委会，找领导们好好评评理的。” 苏醒这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把赵科长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本来就是接了苏建国的“举报”，想过来敲打敲打苏醒，顺便捞点好处。 没想到，这丫头牙尖嘴利，一点都不怕他，还动不动就拿厂领导来压他。 “你……”赵科长被气得脸都红了，“你少在这儿跟我狡辩！我今天就是来执行公务的！你要是再敢阻挠，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就想硬闯。 王建军往前一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他的面前，那眼神，冷得像冰。 “赵科长，苏老板说了，您请回。” “你敢拦我？！”赵科长气急败坏地指着王建军，“你一个厂外的盲流，敢阻挠我们厂保卫科执行公务？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了过来。 “赵科长，好大的官威啊。” 所有人回头一看，只见陆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还是穿着那身简单的蓝色工装，但此刻，他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赵科长一看见陆铮，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矮了半截。 他虽然不知道陆铮的具体背景，但也知道，这是连厂长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保卫科科长能得罪得起的。 “陆……陆工？”赵科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苏醒同志，有点技术上的问题，需要她帮忙。”陆铮的理由，找得滴水不漏。 他走到苏醒面前，直接无视了旁边的赵科长，将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她。 “你昨天送我一个手电筒，这个，就当是我的回礼。” 苏醒愣了一下，接了过来。 牛皮纸包，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 “回去再看。”陆铮打断她，然后，他才转过头，看向了赵科长，那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赵科长，我刚才听见，你说要把苏醒同志，带回去调查？” “这……这是个误会，误会……”赵科长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哦？误会？”陆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苏醒同志，是我们厂里通过正式招考录用的优秀青年。她业余时间，响应国家号召，自谋职业，不仅解决了自己的生活问题，还为这么多退伍军人提供了就业岗位。这是好事，是大好事！” “怎么到了你赵科长嘴里，就成了‘非法集会’了？” “还是说，你对国家现在的政策，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一顶“反对国家政策”的大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在了赵科长的头上。 赵科长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差点没直接跪下。 “没有！绝对没有！陆工，我……我就是接到举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陆铮看着他，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那现在，情况了解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赵科长点头如捣蒜。 “那你可以滚了。” 陆铮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是是，我马上滚，马上滚！” 赵科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那狼狈的样子，比丧家之犬还不如。 院子里，王建军和他那几个兄弟，看着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陆工，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三言两语，就把保卫科的科长，给吓成了这样！ 他们再看苏醒时，那眼神，已经从单纯的敬畏，变成了深深的震撼。 这位苏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光自己有神仙手段，身边，竟然还有这种通天的人物！ 跟着她，看来是真的跟对人了！ 而苏醒，看着赵科长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陆铮，心里，也是波澜起伏。 她知道，陆铮今天，是特意来为她解围的。 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她看着手里的那个牛皮纸包，心里，充满了好奇。 第31章 半推半就地，还是答应了 赵科长连滚带爬地跑了之后，院子里，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安静。 王建军和他那几个兄弟，都用一种敬畏又好奇的眼神，在苏醒和陆铮之间来回打量。 他们搞不明白，这位苏老板，怎么会认识陆工这种级别的大人物。 而苏醒，看着陆铮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欠的人情，好像越来越大了。 “陆工，今天……谢谢你。”苏醒最终还是开口道谢。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今天，确实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我只是路过，顺便说了句公道话。”陆铮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刚才那个三言两语就吓跑一个科长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说完，没再多留，转身就走了。 苏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头，看向了手里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包。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包。 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只有一叠厚厚的、已经泛黄的旧报纸，和几份用回形针别在一起的、打印出来的文件。 苏醒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这就是陆铮说的“回礼”？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标题是：《关于城郊荒地承包权的公开招标细则（草案）》。 苏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一字一句地，仔细地读着。 文件里，详细地列出了这次招标的各项要求、流程、以及评分标准。 甚至，连参与竞标需要准备的材料，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什么草案？ 这分明就是一份内部流出的一手资料！ 苏醒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知道，这份文件的价值，远比那五六千块钱的现金，要大得多！ 有了这份东西，她去竞标，就等于是开了天眼，成功率，至少能提高五成！ 陆铮……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又是从哪里，搞到这种级别的内部文件的？ 苏醒压下心里的震惊，又拿起了下面那叠旧报纸。 那些报纸，都是最近几年的《江城日报》。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好几篇报道。 《我市大力扶持退伍军人再就业，出台多项优惠政策》 《响应国家号召，青年企业家回乡建厂，带动一方经济》 《变废为宝，某乡镇企业承包荒山，成功开办采石场》 …… 苏醒一篇一篇地看下去，越看，眼睛越亮。 她明白了！ 陆铮这是在教她做事！ 他在告诉她，写承包计划书的时候，应该往哪个方向去靠！ 退伍军人再就业、响应国家号召、变废为宝…… 这些，全都是加分项！ 这个男人……他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苏醒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 因为她知道，这个“猎人”，对她没有恶意。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都被陆铮这波操作给秀到了。 【卧槽！这个陆工，是开了上帝视角吗？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送秘籍啊！还是带标准答案的那种！】 【我收回前言，这个男人，不是什么最佳旁观者，他分明就是主播的最强外挂啊！】 【权谋位面的丞相表示，此子，非池中之物。若能为我所用，可安天下；若为敌，必成心腹大患！宿主，你要小心了！】 苏醒看着那叠报纸，深吸一口气。 不管陆铮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好这份“秘籍”，一举拿下那块荒地的承包权！ 那才是她未来商业帝国的根基！ …… 接下来的几天，苏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废寝忘食地，撰写那份至关重要的《城郊荒地承包计划书》。 她把陆铮给她的那些报纸，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十几遍，把里面所有能用得上的政策和口号，都摘抄了下来。 然后，她结合自己的商业计划，把王建军和他那帮退伍军人兄弟，也全都写了进去。 在她的笔下，承包荒地，不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 而是变成了“响应国家号召，解决退伍军人就业问题，变废为宝，支援地方经济建设”的先进典型！ 那高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光有计划书还不够，她还需要钱。 一大笔钱。 按照招标文件的要求，参与竞标，光是保证金，就得交一千块。 要是中标了，第一年的承包费，至少也得五千块起步。 她手头虽然有从串串刘那里“缴获”的五六千块，但那是她用来开店、进货、给工人们发工资的钱，轻易不能动。 必须想办法，再搞一笔快钱！ 苏醒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被她命名为“星辰服装设计室”的临时加工坊。 这几天，在李秀莲的带领下，几个心灵手巧的军嫂，已经按照苏醒提供的“原创设计”，赶制出了一批改良版的衬衫和连衣裙。 这些衣服，比之前在夜市上卖的，更加精致，也更加时髦。 但光靠在夜市上零售，来钱太慢了。 她需要一个更快的销售渠道。 一个能让她在短时间内，把这批货，全都变成现金的渠道！ 苏醒的脑子里，开始飞快地运转起来。 有了！ 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红星机械厂，工会俱乐部！ 这个年代，工人的娱乐活动不多。工会俱乐部，是厂里年轻人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每到周末，那里都会举办舞会，无数爱美、爱时髦的年轻男女，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那里寻找自己的缘分。 那里，就是整个红星厂最前沿的潮流风向标！ 也是她这批“高端时装”最精准的目标客户！ 只要她能在那里，打响“星辰”的名号，还愁衣服卖不出去吗？ 打定主意，苏醒立刻行动起来。 她先是找到了王建军，让他去联系厂里工会管事的人，想办法，把周六晚上的舞会场地，给租下来。 “租舞会场地？”王建军听得一愣，“老板，您要干什么？” “开一场，属于我们‘星辰’自己的时装秀！”苏醒的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时装秀？” 王建军和他那帮兄弟，大眼瞪小眼，谁也听不懂这个新潮的词儿是什么意思。 苏醒笑了笑，没有多解释。 她知道，等他们看到结果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王建军虽然不懂，但他执行命令，从来不打折扣。 他利用自己退伍军人的身份，和厂里几个同样是退伍出身的保卫科干事拉上了关系，几顿酒，几条烟下来，还真就把这事给办妥了。 场地，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模特了。 苏醒把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那几个军嫂。 她自己，李秀莲，再加上另外三个长相清秀、身材高挑的军嫂，正好五个人。 “嫂子们，周六晚上，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当一回全厂最靓的女人？” 苏醒的话，让几个军嫂都红了脸。 她们都是些淳朴的农村妇女，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让她们去台上给那么多人看，哪有那个胆子？ “老板，我们……我们不行的……”李秀莲连连摆手。 “怎么不行？”苏醒鼓励道，“你们不比画报上那些明星差！就是平时不爱打扮而已！” “相信我，只要穿上我给你们准备的衣服，化上妆，你们绝对是全场最亮的星！” 在苏醒的连哄带骗，外加金钱激励（走一场秀给五块钱）下，几个军嫂，半推半就地，还是答应了。 一切，准备就绪。 一场注定要轰动整个江城的时装秀，即将拉开序幕！ 第32章 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苏醒那句“再信我一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王建军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是啊。 医生已经判了他死刑，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眼前这个苏老板，虽然年纪小，但从他认识她开始，就一直在创造各种不可能。 他愿意再赌一次！ “好！苏老板，我信你！” 王建军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将那条已经不听使唤，还残留着剧痛的左臂，伸了过去。 苏醒不再犹豫，她看准了王建军肩膀处骨折的位置，将那坨冰凉黏腻的黑色膏药，用力地按了上去！ “嘶——！” 膏药刚一接触到皮肤，王建军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气流，像是烧红的铁水，瞬间从膏药处涌入他的伤口，顺着骨头缝就往里钻！ 那感觉，比刚才骨头断了的时候还疼！ 紧接着，一股钻心般的酥麻奇痒，从骨头最深处传了出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食他的骨髓！ “啊！” 王建军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正在被人用锤子硬生生地打碎，然后又用锉刀一点点地打磨、拼接！ 这种非人的折磨，让他浑身冒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甚至下意识地就想把那坨要命的膏药给撕下来。 他开始怀疑，苏老板是不是也被骗了？这哪里是什么神药，这分明是毒药啊！ “别动！” 苏醒厉声喝止，她伸出两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按住了王建军的肩膀。 “想你的胳膊好，就给我忍住！” 她的力气，并不大，但那股不容反抗的意志，却像一座山，压在了王建军的心上，让他那想要挣扎的念头，硬生生地被压了下去。 苏醒的心，其实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虽然相信系统的出品，但看着王建军那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她也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王建军咬紧牙关，牙齿都快咬碎了，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把身前的地面都打湿了一小片。 他是个在战场上中过枪子儿、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硬汉。 但此刻，这种深入骨髓的奇痒和剧痛，也几乎要将他的意志给摧垮。 直播间的观众们，通过苏醒的视角，虽然感受不到王建军的痛苦，但看着他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也都揪心不已。 【我的天，这药劲儿也太大了吧？不会出事吧？看着好吓人啊！】 【武侠位面的神医捋了捋胡子：无妨。此乃‘生筋续骨丹’的正常药力反应。所谓不破不立，药力正在重塑其筋骨，此过程虽痛苦，但过后便是一片坦途。】 【修仙位面的丹神表示同意：正是如此。凡人筋骨杂质太多，此丹亦有伐经洗髓之效，忍过去，对他日后武道精进大有裨益。】 【王大哥加油啊！忍过去，你就是我们主播手下第一悍将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王建军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全凭着一股在战场上磨砺出的、不屈的意志在硬撑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快要痛晕过去的时候。 那股极致的痛苦，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舒适的感觉，仿佛整条胳膊都浸泡在了温泉里，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正在断裂的骨骼间缓缓流淌，修复着所有的创伤。 王建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身上那件军绿色的衬衫。 他惊愕地发现，手臂上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原本因为骨折而错位的骨头，正在一种奇妙力量的牵引下，缓缓地归位，连接…… 这……这是真的吗？ 他不是在做梦吧？ 他尝试着，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手指。 那几根原本因为神经压迫而变得麻木僵硬、毫无知觉的手指，竟然……能够动了！ 虽然还有些迟滞，但确确实实，能动了！ 王建军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肩膀上那坨还在散发着温热的黑色膏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醒那张因为紧张而同样布满汗珠的脸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一种近乎见鬼了的震撼。 这膏药…… 这膏药，真的是神仙给的？ 苏醒看他缓了过来，也松了一口气。 她扶着王建军，找了一个更安全的废弃防空洞，暂时落脚。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苏醒安顿好王建军，自己则悄悄地摸了出去。 她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转悠，一边观察有没有串串刘的人在搜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今天这一战，虽然打赢了，但也彻底和串串刘结下了死仇。 以那家伙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码头的生意，暂时是不能做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新的、更安全的根据地，还要想办法，把王建军那帮同样退伍后生活不如意的战友们，都召集起来。 她需要力量。 一股足以自保，甚至足以反击的力量！ 一个小时后，苏醒回到了防空洞。 她看到王建军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感觉怎么样？”苏醒问。 “好多了，不疼了。”王建军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苏醒点了点头，伸出手，准备揭下那块膏药。 “别！”王建军下意识地就想阻止，“苏老板，这神药……再多贴一会儿吧？”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就是神物，能多吸收一会儿药效总是好的。 苏醒被他那紧张的样子给逗笑了。 “放心，药效已经进去了。” 她不由分说，轻轻地揭下了那块已经变得干硬的黑色膏药。 在手电筒那昏黄的光线下，王建军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