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略》 第1章 穿书 沈祈繁是被灵力灼烧指尖的痛感拽回神的 眼前不是出租屋的台灯,而是泛着暖光的筑基台,身下仙云浮动,鼻尖满是灵草与香烛的气息。 她刚想抬手揉一揉发疼的指尖, 就听见掌门震怒的声音砸下来:“沈祈繁!你手中禁符是何用意?竟敢在韩晓晓(女主)筑基的关键时刻,想吸她的灵力助自己突破?” 这话像道惊雷,瞬间炸醒了沈祈繁—— 这是她昨晚熬夜吐槽的仙侠文《仙尊独宠》里的名场面! 她穿成了书中痴恋仙尊、嫉妒女主天赋,屡次作死的女配沈祈繁, 而此刻,正是原主被猪油蒙了心,偷拿禁符想暗害女主,却被当场抓包的瞬间。 沈祈繁下意识攥紧手里的符纸,余光瞥见筑基台边, 一身月白仙袍的仙尊(男主)正冷眸看来,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住。 而台中央的女主韩晓晓,虽脸色发白,却依旧脊背挺直,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并无半分敌意—— 和书中写的“女主早有防备”截然不同。 更让她心慌的是,台下弟子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已经开始喊“废了沈祈繁的修为”。 沈祈繁看着仙尊逐渐冷硬的脸色,突然反应过来:书中原主就是因为这事,被仙尊罚去思过崖面壁百年,后续更是变本加厉针对女主,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阵凌厉的剑风突然破风而来,玄色衣袂扫过台边灵草,带起细碎的叶片。 沈祈繁还没来得及转头,冰凉的剑刃已抵在颈间,紧接着,脑海里响起机械音的提示:“叮!检测到核心攻略目标——闻辞(男二)已出现,当前好感度:-50。主线任务触发:30日内将闻辞好感度提升至0,任务失败将扣除50%灵力,任务成功可解锁‘符纸溯源’线索道具!” 沈祈繁心头一震,抬头望去,果然见闻辞手握长剑站在面前。 墨发微扬,剑眉拧成死结,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沈祈繁!我先前只当你骄纵任性,却没料到你竟这般歹毒!晓晓待你无半分恶意,你为何要在她筑基的生死关头用禁符害人?今日她若有半点闪失,我定要废了你这修为!” 颈间的剑刃又逼近半分,细微的痛感让沈祈繁呼吸一滞。 她又慌又急——好感度开局就是-50,还被剑抵着脖子,这攻略难度比她预想的难上十倍! 更要命的是,书中原主本就得罪过闻辞,如今这事,怕是要把“厌恶”直接拉满。 台下弟子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废了沈祈繁”的喊声此起彼伏。 沈祈繁看着仙尊冷硬的脸色,又感受着闻辞剑上的杀意,再想起系统的任务警告,突然清醒:这不仅是保命的关头,更是攻略闻辞、扭转好感度的第一步,绝不能认输。 “弟子……弟子没有!”沈祈繁猛地将符纸扔在地上,指尖掐诀碾碎符纸残留的灵力,声音虽带颤却透着坚定, “这符纸是弟子今早在观星台捡到的,本想筑基宴后交给掌门查验,方才只是确认符纸纹路,绝非想害晓晓师妹!” 这话一出,掌门愣了愣,仙尊眼底多了几分探究,闻辞抵在她颈间的剑,力道终于松了些许。 沈祈繁攥着衣角的手沁出冷汗,悄悄在心里问系统:“有没有临时提升好感度的小技巧?”系统却只回复:“需宿主用实际行动消除目标疑虑,无捷径可走。” 韩晓晓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拉了拉闻辞的衣袖,轻声说:“闻辞师兄,祈繁师妹向来虽性子急了些,却未必有这般歹心。 观星台离筑基殿不远,不如我们去那里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符纸残留的痕迹,也好还师妹一个清白。” 闻辞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看向韩晓晓时,眼底的怒火稍稍褪去,再转向沈祈繁时,虽依旧带着警惕,却还是缓缓收回了长剑。 剑刃离开颈间的瞬间,沈祈繁紧绷的身体终于松了些,脑海里也立刻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检测到攻略目标闻辞敌意降低,好感度更新为-49。宿主初步扭转目标印象,奖励‘灵力护盾’临时道具(持续12小时),可抵御筑基期以下修士攻击。” 沈祈繁悄悄松了口气,刚想开口道谢,就见掌门抬起头,语气严肃地说:“既然如此,便由仙尊与闻辞一同前往观星台查验,沈祈繁暂且留在筑基殿等候,若查探出你说谎,再按门规处置不迟。” 仙尊微微颔首,转身看向闻辞:“走吧。”闻辞应了一声,临走前又深深看了沈祈繁一眼,那眼神里既有疑虑,也多了几分沈祈繁看不懂的探究,随后便跟着仙尊往殿外走去。 殿门合上的瞬间,台下的议论声也弱了些,弟子们虽仍窃窃私语,却没人再敢喊“废了她修为”的话。 韩晓晓走到沈祈繁身边,递过一方绣着小雏菊的干净帕子:“祈繁师妹,你颈间破了点皮,先擦擦吧。方才闻辞师兄也是担心我,语气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观星台定能查到线索,等师兄们回来,误会就解开了。” 沈祈繁看着递到面前的帕子,又看向韩晓晓眼底毫无杂质的真诚,心里忽然发暖—— 书中的女主果然心性纯良,换做旁人,此刻怕是早已借着“受害者”的身份落井下石,哪会主动为她说话。 她接过帕子,轻轻按在颈间的伤口上,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晓晓师妹。先前我总对你带着偏见,是我不对。” 话音刚落,脑海里的系统便再次响起:“叮!触发支线任务:与女主韩晓晓建立‘友善’关系,宿主真诚致歉有效,好感度提升15点。任务成功可解锁‘炼丹入门手册’,助力宿主提升修为。” 沈祈繁心中一动,原来和女主搞好关系不仅能少树敌,还能拿奖励,看来这修仙界的生存之路,比她想的多了条捷径。 两人在殿内静静等候,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沈祈繁立刻站起身,心脏不由自主地绷紧,韩晓晓也连忙迎了上去。只见仙尊走在前面,手里捏着一缕淡灰色的灵力残片,闻辞跟在身后,看向沈祈繁的眼神,敌意又淡了几分。 “掌门,”仙尊将灵力残片递过去,语气凝重,“观星台西南角确实有禁符残留的灵力,且混杂着一缕陌生灵力,并非沈祈繁所有,也不属于我派任何弟子。” 掌门接过残片探查片刻,脸色沉了下来:“竟是外门修士的灵力!看来是有人故意将禁符放在观星台,引沈祈繁捡到,再借筑基宴栽赃陷害,其心可诛!”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先前议论沈祈繁的弟子们也都变了脸色。 沈祈繁悬着的心彻底落下,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接踵而至:“叮!主线任务阶段性完成,闻辞好感度更新为-45。解锁‘符纸溯源’线索道具:陌生灵力与西域魔教修士灵力特征相似。 后续任务触发:三日内与闻辞一同追查西域魔教修士踪迹,任务成功可将闻辞好感度提升至10。” 闻辞这时走上前,看向沈祈繁的目光已无先前的怒意,只是语气依旧冷淡:“今日之事是我冲动了,错怪了你。三日后我会来寻你,一同追查线索,务必找出栽赃之人。” 沈祈繁连忙点头:“多谢闻辞师兄,届时我定全力配合。” 掌门看着两人,又扫过殿内弟子,沉声说道:“今日之事暂且到此,筑基宴延后一日举办。 沈祈繁,你虽洗清嫌疑,但此事因你而起,后续需全力追查线索;其余弟子不得再议论此事,违者按门规处置!” “是!”众人齐声应道。 散场后,韩晓晓笑着对沈祈繁说:“师妹你看,我就说误会会解开的。三日后追查线索,若是需要帮忙,你随时找我。 “好,”沈祈繁笑着回应,心里清楚,她在这修仙界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彻底偏离了书中的轨迹,而她的攻略之路,也终于有了一个不算太差的开端。 第2章 初探踪迹 洗清嫌疑后的两日内,沈祈繁几乎没敢闲着。 一方面,她借着系统奖励的“炼丹入门手册”,在自己的小院里试着炼制低阶聚气丹,既为提升修为筑牢根基,也想多备些丹药,以防三日后追查线索时遇到意外; 另一方面,她反复摩挲着“符纸溯源”道具化作的一缕淡灰色灵力,试图从系统面板里挖掘更多关于西域魔教的信息,只可惜面板仅标注了“灵力特征相似”,再无更多细节。 第三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沈祈繁便已在山门处等候。 她特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浅青色劲装,袖口与裤脚都仔细束紧,将连夜炼制好的聚气丹装进腰间的锦袋,又悄悄激活系统此前奖励的“护盾”—— 淡青色的护盾裹着周身,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却能稳稳抵御筑基期修士的攻击。 指尖还攥着那枚由“溯源道具”凝结而成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因连日摩挲,已泛出淡淡的温润光泽,只要靠近魔教修士的灵力残留,便会浮现暗红色纹路指引方向。 不多时,一道玄色身影便踏雾而来,衣袂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叶,带起细碎的水珠。 沈祈繁抬眼望去,正是约定好同行的闻辞。 他肩背惯用的“逐光剑”,剑鞘上刻着繁复的辟邪纹路,腰间悬着一枚墨玉玉佩, 见沈祈繁已候在原地,脚步放缓走上前,目光先落在她腰间的锦袋上,又扫过她掌心的青铜令牌:“令牌感应稳定吗?魔教残部的灵力易随雾气消散,别到了半途断了线索。” 沈祈繁抬手将青铜令牌递过去,令牌刚凑近闻辞的指尖,表面突然亮起一缕暗红色纹路,像活物般朝着西方缓缓游走,连带着周围的雾气都似被染了丝暖意: ''还好,系统加固过令牌的感应,昨夜下了场小雨都没影响。''“你看这纹路指向,应该是往昆仑西璐的方向去了。” 闻辞指尖凝出一丝灵力,轻轻触碰到暗红色纹路,灵力刚一接触,他眉头便骤然蹙起,眼底多了几分凝重:“这灵力里裹着‘蚀骨散’的气息,是魔教‘影杀堂’的独门手段——这种毒散会附着在灵力上,一旦侵入修士经脉,便会慢慢腐蚀修为,之前宗门曾有弟子追查魔教时,就是中了这毒散险些废了根基。 看来栽赃你的人,要么是影杀堂弟子,要么是与影杀堂勾结的余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昆仑西璐有片废弃的古驿站,早年是往来西域与中原的商旅歇脚处,后来因魔教作乱,商旅不敢再走那条路,驿站也渐渐荒废了。那里地处偏僻,又有残破的木屋遮挡,很可能是他们的临时据点。” 沈祈繁点头,将令牌收回掌心,悄悄运转灵力,让“灵力护盾”的防御再强几分:“我这护盾能挡三成蚀骨散的毒性,路上若真遇到埋伏,应该能撑到你拔剑。 咱们现在出发吧?再晚些日头上来,雾散了,灵力痕迹更容易被掩盖,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闻辞颔首,抬手拨开眼前的雾霭,率先朝着西方走去:“走。路上尽量收敛灵力,只留一丝维系令牌感应就好。影杀堂的人最擅察觉灵力波动,他们若是在沿途设了眼线,咱们没到驿站,倒先被他们盯上了。”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轻捷地穿梭在晨雾笼罩的山林间。 浅青色与玄色的身影在绿树间若隐若现,沈祈繁不时低头查看青铜令牌上的纹路,确认方向未偏,偶尔遇到陡峭的山坡,便借着灵力轻轻跃起,动作虽不算娴熟,却也利落; 而陆砚辞则时刻留意着周遭动静,逐光剑的剑鞘偶尔碰撞到树干,发出极轻的“笃笃”声,很快便被林间的鸟鸣与风声掩盖。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残破的木楼轮廓,屋顶的瓦片早已碎裂大半, 有的地方甚至漏出了木质的房梁,墙角爬满了枯黄的藤蔓,风一吹,藤蔓便簌簌作响,正是闻辞所说的古驿站。 沈祈繁停下脚步,掌心的青铜令牌突然剧烈发烫,暗红色纹路瞬间变得刺眼,原本缓慢游走的纹路,此刻竟朝着驿站的方向快速跳动——显然,他们离魔教修士的灵力源头,已越来越近。 “小心一点。”闻辞抬手按住剑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驿站门口的藤蔓,“驿站门口的藤蔓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而且是新的——你看那株断藤,断面还泛着新鲜的黄褐色,应该是今日清晨刚被踩断的,你要是被抓了,我可懒的救你。” 沈祈繁无语,但没说什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驿站正门旁的一株枯藤断成两截,断面处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旁边的草叶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土。 她悄悄运转灵力,将护盾的防御调到最大,又摸了摸腰间的锦袋,确认聚气丹都在,才低声道:“我从侧门绕过去,看看里面的情况,顺便探查灵力源头具体在哪个木屋;你在正门牵制,故意放出一丝微弱的灵力,引里面的人注意。若是有动静,我就用令牌的红光给你发信号,咱们内外夹击。” 闻辞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原本以为沈祈繁还是书中那般骄纵任性,是个啥也不会的废物,没想到经过上次的事,竟变得这般心思缜密。 他轻轻点头:“好。但是...” 沈祈繁看他一眼:“但是什么” 闻辞继续说:“但是你不会搞砸吧,我告诉你侧门的木栅栏年久失修,木头都脆了,容易推开,但要注意脚下的碎石,别发出声响。我会控制好灵力的强度,只引一人出来查看,不会打草惊蛇。” 沈祈繁没搭理闻辞说的贬低她的话,而是继续商议。 两人商议妥当,沈祈繁便猫着腰,沿着驿站旁的灌木丛,悄悄朝着侧门移动。 脚下的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只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驿站内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只是距离太远,只能捕捉到“西域”“宗门”“符纸”几个零散的字眼,听不清具体内容。 走到侧门旁,沈祈繁抬手推了推木栅栏,“吱呀”一声轻响,栅栏果然应声开了一道缝隙。 她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往驿站内看去,只见院子里散落着几个破旧的陶罐,有的陶罐上还沾着黑色的药渍,正对着侧门的一间木屋门虚掩着,说话声正是从那间木屋里传出来的,而且里面不止一人。 就在这时,掌心的青铜令牌突然剧烈发烫,暗红色纹路瞬间蔓延到整个令牌表面,刺眼的红光几乎要冲破掌心—— 木屋门后,一道浓郁的魔教灵力正朝着侧门的方向袭来,速度极快,显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沈祈繁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指尖瞬间掐诀,将灵力灌注到护盾上。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木栅栏被一股蛮力撞断,一道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从门后跃出,手中握着一把淬了黑毒的短刃,朝着她的胸口刺来,刃尖还裹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正是“蚀骨散”的气息! 第3章 暗袭与破局 黑刃裹挟着蚀骨散的腥气袭来时,沈祈繁周身的淡青色护盾瞬间亮起,“铛”的一声脆响,短刃狠狠撞在护盾上,黑色雾气被护盾的灵力弹开,在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灰烟消散。 这护盾是她连日来暗中钻研秘术炼成,看似轻薄却能稳稳抵御筑基期修士的攻击,此前洗清嫌疑时便悄悄藏在周身,从未让旁人察觉。 那黑衣修士见一击未中,眼底闪过几分诧异,随即手腕翻转,短刃朝着沈祈繁的腰侧划去——那里挂着装丹药的锦袋,显然是想毁掉她的依仗。 沈祈繁早有防备,脚步往后一撤,同时指尖凝出一道灵力,朝着黑衣修士的手腕打去。 这道灵力带着她连日炼丹淬炼出的精纯气息,黑衣修士猝不及防被击中,手腕一麻,短刃险些脱手。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来查影杀堂的事?”黑衣修士咬牙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指尖泛起黑色灵力,显然是要动用毒术。 沈祈繁见状,立刻摸向掌心的青铜令牌,指尖在令牌上轻轻一按,刺眼的红光瞬间朝着正门方向飞去——这是她与闻辞约定的信号,那令牌是她偶然得的溯源之物,能感应魔教灵力,连日来被她摩挲得愈发温润。 红光刚划过半空,正门方向便传来一声剑鸣,玄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过庭院,逐光剑出鞘时带起的剑气,瞬间斩断了黑衣修士腰间的灵力。 闻辞落在沈祈繁身侧,剑刃直指黑衣修士的咽喉,眼底满是冷意:“说,是谁派你们栽赃沈祈繁?西域魔教近期在昆仑西璐聚集,究竟有何目的?” 黑衣修士脸色惨白,却仍咬牙不肯开口,反而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沈祈繁眼疾手快,指尖一道灵力射向他的下颌,“咔嗒”一声,黑衣修士的牙关被灵力抵住,无法闭合,一枚黑色的药丸从他嘴角滑落,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滩黑水。 “是影杀堂的‘绝命丸’,服下便会魂飞魄散,连一丝线索都留不下。” 闻辞的声音更冷了,剑刃又往前递了半寸,剑气划破了黑衣修士的脖颈,渗出一丝血珠,“你若肯招供,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若执意顽抗,今日便让你葬在这里,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修士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刃,又瞥了眼沈祈繁掌心仍在发烫的青铜令牌,眼底终于露出恐惧。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沙哑:“是……是堂主见沈祈繁近日得了宗门器重,修为精进极快,怕你日后坏了魔教的大事,才让我们伪造符纸,栽赃你与魔教勾结。至于西璐聚集的事,我只是个小喽啰,只知道要等一位从西域来的使者,说是要带一样能颠覆中原宗门的东西。” “使者何时到?东西藏在何处?”沈祈繁追问,掌心的令牌仍在发烫,说明驿站内还有其他魔教修士的灵力残留,只是比眼前这人弱了许多,想来是在木屋中待命。 她刻意避开自己修为精进的缘由,只默默留意着令牌的动静,生怕泄露半分秘密。 黑衣修士刚要开口,木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异动,紧接着一道黑色符箓朝着这边飞来,符箓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黑雾,瞬间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快走!”黑雾中传来另一道声音,显然是木屋中的魔教修士见势不妙,想趁机带同伴脱身。 闻辞立刻挥剑斩断身前的黑雾,剑气劈开一条通路,却见黑衣修士趁机往后退,朝着驿站后院的密道跑去。 沈祈繁立刻跟上,指尖掐诀,将一枚聚气丹含在口中——这是她连夜炼制的低阶丹药,能快速充盈灵力,是她为此次追查特意备好的。 灵力瞬间漫过周身,她的速度快了几分,瞥见黑衣修士的脚踝缠着一根黑色绳索,绳索另一端连着后院的木门,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退路。 “想跑?”沈祈繁眼底一沉,指尖凝出两道灵力,分别朝着黑衣修士的脚踝和木门射去。 灵力击中脚踝,黑衣修士踉跄了一下,而另一道灵力则死死抵住木门,让他无法推开。 就在这时,闻辞的逐光剑也已赶到,剑刃划破黑衣修士的衣袖,一道灵力顺着剑刃注入他的经脉,瞬间封住了他的灵力。 黑衣修士浑身一软,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沈祈繁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暗红色纹路已经减弱了许多,只剩下淡淡的印记,显然驿站内的其他魔教修士已经借着黑雾逃走了。 “后院密道应该通往山林深处,他们跑不远,但追上去怕会落入埋伏。” 闻辞收起逐光剑,目光扫过后院的木门,“不如先审审他,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更多关于使者和那东西的线索。” 沈祈繁点头,蹲下身看着地上的黑衣修士,语气冰冷:“现在没人能救你了,把你知道的都交出来。使者的模样、抵达的时间,还有那东西的特征,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便饶你不死。” 黑衣修士躺在地上,看着两人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无退路。 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绝望:“使者……使者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痕,随身带着一个黑色的锦盒,说是里面装着‘噬魂珠’,能吞噬修士的灵力,只要有了它,魔教就能轻易攻破中原宗门的山门。他说三日后会在西璐的黑风谷与我们汇合,到时候会带着噬魂珠前往魔教总坛。” “噬魂珠?”沈祈繁心中一凛,她曾在古籍中见过这东西的记载,据说乃是西域魔教用无数修士的灵力炼制而成,威力极大,若是真被他们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她悄悄将掌心的令牌攥紧,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她稍稍安心——有这令牌感应灵力,或许能提前察觉黑风谷的埋伏。 闻辞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黑风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选在那里汇合,显然是早有准备。三日后我们必须赶在他们汇合前抵达黑风谷,阻止使者交出噬魂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祈繁站起身,将青铜令牌藏进袖口,又摸了摸腰间的锦袋,确认丹药充足:“现在离三日后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先回宗门,将此事禀报给长老,再请几位同门一同前往黑风谷——仅凭我们两人,未必能应对魔教的埋伏。” 闻辞颔首,抬手将黑衣修士捆好,用灵力封住他的口鼻,防止他再服毒自尽:“好,我先将他带回宗门关押,你去禀报长老,咱们今日午后在山门汇合,一同商议三日后的行动计划。” 两人商议妥当,闻辞带着被捆住的黑衣修士往宗门方向走,而沈祈繁则转身看向驿站内的木屋—— 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药渍和魔教灵力,或许还能找到其他线索。 她走进木屋,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只见桌上放着一张残破的地图,地图上用红色朱砂标注着从昆仑西璐到魔教总坛的路线,而黑风谷的位置,正好在路线的中途,被画了一个醒目的圆圈。 沈祈繁将地图收好,又仔细检查了木屋的各个角落,在一个破旧的陶罐下找到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影杀堂”三个字,与她此前通过溯源令牌感应到的魔教气息完全相符。 她将令牌和地图一并放进锦袋,心中已有了计较——有了这些线索,再加上黑衣修士的供词,长老们必定会重视此事,三日后的黑风谷之行,也能多几分把握。 收拾好线索,沈祈繁转身走出木屋,朝着宗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阳光正好,林间的鸟鸣清脆悦耳,可她却没有丝毫放松——三日后的黑风谷,注定是一场硬仗,而这场仗,不仅关乎她自己的清白,更关乎整个中原宗门的安危,容不得半分差错,也容不得她暴露半分关于自身秘密的痕迹。 第4章 暗备后手 沈祈繁赶回宗门时,已近午时,山门前的弟子正按例巡查,见她一身沾着草屑的浅青色劲装,又神色匆匆,连忙侧身放行。 她没敢耽搁,径直往长老堂去,沿途遇到相熟的同门打招呼,也只简单点头回应,掌心始终悄悄按着袖口的青铜令牌——那令牌还残留着一丝魔教灵力的余温,是她最关键的依仗,绝不能有半分闪失。 长老堂的朱红大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 沈祈繁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推门而入,只见三位长老正围坐在案前议事,案上摊着宗门的疆域图,笔墨还未收妥。 为首的玄机子长老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锦袋和微沾尘土的裙摆上:“祈繁,你跟闻辞去昆仑西璐查线索,有什么收获吗?” 沈祈繁上前一步,将锦袋中的残破地图和影杀堂令牌取出,放在案上,又把驿站遇袭、黑衣修士招供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只是刻意隐去了青铜令牌的来历,只提“偶然得到一个能感应魔教灵力的物件,靠它才找到那座古驿站” 至于自己修为进步快、能炼制聚气丹的事,也只说是“最近闭关研究丹术,刚好有了点进展”。 玄机子长老拿起地图,指尖拂过朱砂标注的黑风谷位置,眉头渐渐蹙起:“噬魂珠……居然真有这东西。早年就听说西域魔教在炼邪器,没想到现在真炼出来了,还要送回总坛。 黑风谷地形本来就险,要是让他们在这儿汇合,再带着噬魂珠到处作乱,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一旁的清玄长老接过影杀堂令牌,指尖凝出一丝灵力探入其中,脸色愈发凝重:“这令牌上的邪气特别重,确实是影杀堂的东西。既然那黑衣修士说使者三天后会到黑风谷,咱们得赶紧想对策,绝对不能让噬魂珠落到魔教手里。” “闻辞已经把那个黑衣修士押回宗门关起来了,等会儿就来这儿汇报情况。” 沈祈繁补充道,“那修士还说,影杀堂故意栽赃我,是因为忌惮我最近受宗门重视,怕我以后坏了他们的事。现在线索都查清楚了,希望长老们能把这事查到底,还我一个清白。” “这事本来就透着不对劲,现在有人证有物证,肯定会还你公道。” 玄机子长老语气沉重地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应对三天后的黑风谷行动。你和闻辞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行踪,也了解魔教修士的手段,这次行动,你们俩得当先锋。 另外,我再派两个金丹期的弟子跟你们一起去,帮着牵制敌人,无论如何都要把噬魂珠抢过来,实在不行毁掉也可以。” 沈祈繁心中一松,连忙拱手领命:“弟子知道了!但黑风谷是易守难攻的地方,魔教肯定会设埋伏,我建议到时候先让两个人悄悄进谷,摸清使者和噬魂珠的具体位置,其他人再从正面牵制,内外配合着来,这样才稳妥。” “这个办法可行。”清玄长老点头赞同,“你考虑得很细致,这事就交给你和闻辞商量着安排。跟你们一起去的弟子,我会选擅长隐蔽和防御的,保证你们的安全。另外,我再给你两瓶解毒丹,影杀堂的蚀骨散毒性特别强,你带着,万一用得上。” 说着,清玄长老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递给沈祈繁。 她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锦袋,连连道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闻辞走了进来,见沈祈繁已禀报完毕,便上前把押解黑衣修士、探查后院密道的事补充说明了一遍,说的内容和沈祈繁完全对应,也让这事更有可信度。 玄机子长老见两人说辞一致,心里更有底了,当即拍板:“今天下午,你们四个人在山门汇合,商量具体的行动细节,把谁负责潜入、谁负责牵制的分工定好。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黑风谷附近扎营,提前熟悉地形,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两人齐声应下,随后一同退出长老堂。走出大门,闻辞看向沈祈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切:“你今天跟长老汇报的时候,说得条理还挺清楚吗,考虑得也挺周全,比我预想中沉稳多了,没掉链子。” 沈祈繁无语解释道:“这事关系到宗门的安危,也关乎我的清白,我肯定不敢有半点马虎。下午汇合的时候,咱们还得把分工再细化下,比如谁负责潜入、谁盯着正面,还有遇到突发情况该怎么应对,这些都得提前想明白。” 第5章 准备就绪 午后的山门广场旁,老槐树下摆着一张青石桌,沈祈繁和闻辞到的时候,另外两位书中的金丹期弟子已等候在此。 左侧身着墨色劲装的是林砚,腰间别着一柄短刃,眉眼间透着几分锐利,正是清玄长老口中擅长隐匿的弟子;右侧穿米白道袍的是苏晚,袖中藏着阵旗,指尖还沾着淡淡的符纸气息,专精防御与阵法布设。 见两人走来,林砚率先起身拱手,语气干脆:“沈师妹、闻师兄,我刚绕着广场旁的竹林试了遍隐匿术,黑风谷多怪石枯木,到时候我可借地形藏形,再用敛息符压住灵力波动,潜入时基本不会惊动敌人。不过得有人帮我牵制谷口的守卫,我才能趁隙绕去后山——据那黑衣修士招供,使者大概率会从后山密道入谷,噬魂珠多半也藏在密道附近。” 苏晚跟着点头,从袖中取出四张阵旗放在石桌上,指尖点着阵旗顶端的纹路:“我准备了四套‘困灵阵’旗,明天扎营后,我先在营地四周布下阵法,既能防止魔教修士偷袭,也能在正面牵制时,借阵法困住敌人的灵力,给大家争取时间。要是潜入的人遇到危险,只要捏碎传讯符,我就能立刻调整阵法,从侧面吸引敌人注意力。” 闻辞拿起一张阵旗,仔细看了眼纹路,沉吟道:“林砚负责潜入没问题,你的隐匿术在宗门内数一数二,只是入谷后务必每隔一炷香传一次消息,别断了联系。韩晓晓的困灵阵刚好能配合正面牵制,我和祈繁就负责正面吸引守卫,等林砚传来‘已定位’的信号,我们再故意示弱,引谷内的敌人出来,给林砚创造夺取噬魂珠的机会。” 沈祈繁俯身看着桌上临时画的黑风谷简易地图,指尖落在谷口的两处隘口:“正面牵制时,我和闻师兄可以分守左右隘口,我擅长丹术,随身带了解毒丹和聚气丹,要是有人中了蚀骨散,我能及时解毒; 苏晚师姐,你布完营地的阵法后,能不能在正面隘口旁藏几面阵旗? 万一敌人人多势众,我们能借阵法暂时挡住,不至于被围死。” “这个好办。”苏晚立刻应下,从怀中掏出纸笔,快速在地图上标注阵旗位置,“我会在左隘口的枯树后、右隘口的石缝里各藏三面阵旗,只要注入灵力就能启动,能困住敌人一炷香时间,足够林砚那边行动了。” 林砚这时补充道:“我潜入后,要是发现噬魂珠有专人看守,我不会硬抢,会先传消息回来,咱们再调整计划。另外,我带了迷烟粉,要是遇到单个守卫,能悄无声息解决,不会打草惊蛇。” 四人围着石桌,又把突发情况捋了一遍——若是传讯符失灵,就以谷顶的烽火为信号; 若是夺取噬魂珠后无法撤离,就往谷西的密道走,韩晓晓提前在密道外布了退路阵法。 直到日头西斜,光影落在地图上,四人终于把分工定妥,各自收好地图和物件,约定次日卯时在山门汇合,带好干粮、法器便出发。 沈祈繁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没有立刻收拾行李,而是关上门,从袖口取出那枚青铜令牌。 指尖拂过令牌上的纹路,一丝微弱的魔教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她能清晰感应到令牌与噬魂珠之间的微弱联系—— 这是她没告诉任何人的后手,哪怕届时计划出了差错,她也能靠这枚令牌找到噬魂珠的踪迹。 她将青铜令牌藏进锦袋最深处,又把清玄长老给的解毒丹、自己炼制的聚气丹各分了一半,装在两个小瓷瓶里,准备明天分给林砚和苏晚。 做完这一切,她才收拾好短刃和法袍,坐在桌前闭目调息,养精蓄锐,只等次日天一亮,便前往黑风谷,直面这场与魔教的较量。 第6章 出发 次日卯时的山门,天刚蒙着一层浅灰,晨露沾在石阶上泛着微光。 沈祈繁背着锦袋、握着短刃赶到时,闻辞、林砚和苏晚已整装待发—— 林砚的墨色劲装外罩了件便于隐匿的灰布斗篷,苏晚则将阵旗分装在四个布囊里,分别挂在腰间,方便取用。 “都到齐了,咱们即刻出发,黑风谷离宗门有百里路程,正午前能到谷外的酸枣林,正好在那儿扎营。”闻辞率先翻身上马,手中马鞭轻扬,“路上尽量少耽搁,若遇到魔教的探子,先绕开再传讯,别打草惊蛇。” 四人各自策马,沿着山道往西北方向行去。 起初路面还算平缓,行至半途,山道渐渐崎岖,两侧的树林也愈发茂密,枝叶交错着遮了大半晨光。 沈祈繁策马走在右侧,指尖悄悄贴着锦袋里的青铜令牌,能隐约感觉到令牌传来的微弱震颤——离黑风谷越近,令牌与噬魂珠的联系就越清晰,这让她既安心,又多了几分警惕。 行至巳时末,苏晚忽然勒住马绳,指尖凝出一丝灵力探向左侧树林,眉头微蹙:“不对劲,这林子太静了,连鸟叫都没有,恐怕有问题。” 林砚立刻翻身下马,掀开斗篷下摆,短刃出鞘半寸,借着树干掩护往树林里走了几步,片刻后折返回来,语气凝重:“林子里有残留的邪气,地上还有半枚沾了蚀骨散的银针,应该是魔教的人提前在这儿设了暗哨,只是不知为何撤了。” 沈祈繁也下了马,蹲下身查看那枚银针,指尖避开针尖,只捏着针尾:“蚀骨散的气息还没散,说明人走了没多久,或许是去黑风谷报信了。苏晚师姐,能不能布个简易的隐匿阵,把咱们的行踪藏起来,免得再被探子盯上?” “没问题。”苏晚当即从腰间取下一个布囊,取出三面阵旗,分别插在山道两侧的树干旁和地面石缝里,指尖注入灵力,阵旗顶端泛起淡青色光晕,瞬间将四人四马裹在其中,“这‘隐气阵’能遮住咱们的灵力波动和身影,只要不主动冲撞阵法,外面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四人重新上马,借着阵法掩护继续前行,果然一路顺畅。 正午时分,终于抵达黑风谷外的酸枣林——林子茂密,酸枣枝上挂着未成熟的青果,正好能挡住营地的踪迹。 刚下马,苏晚便提着阵囊往林子四周走:“我先去布困灵阵,你们先清理出一块空地搭营帐,阵布好后我会回来,咱们再确认一遍潜入和牵制的细节。”说着,便循着树林的地形,选了四处隐蔽的位置,将阵旗一一埋下,每埋好一处,都伸手按在地面,感受阵法的灵力流转,确保没有疏漏。 闻辞和沈祈繁则开始清理空地,林砚负责警戒,目光扫过黑风谷的方向,时不时用手搭在额前眺望:“谷口的守卫比咱们预想的多,足足有六个,都拿着弯刀,身上的邪气很重,应该是影杀堂的修士。” 沈祈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能隐约看到黑风谷口的怪石后,有黑衣人的身影晃动。 她摸了摸锦袋里的青铜令牌,令牌的震颤比之前更明显了:“噬魂珠应该已经进谷了,令牌的感应越来越强。等苏晚师姐布好阵,咱们再让林砚试试,能不能先绕到后山,看看密道的入口有没有守卫。” 没过多久,苏晚便回来了,额角沾了点薄汗:“困灵阵布好了,把整个酸枣林都罩住了,还在通往谷口的路上设了两道预警符,只要有敌人靠近,符纸就会发烫。另外,我还在谷西密道的方向藏了退路阵旗,要是撤离时遇到危险,往那边走就能借助阵法脱身。” 四人围坐在刚清理好的空地上,再次拿出地图,苏晚指着地图上的阵旗位置,逐一确认:“这是营地的困灵阵,这是谷口的预警符,这是退路阵旗,都标清楚了。林砚等会儿潜入时,要是遇到危险,捏碎传讯符,我就能通过阵法感应到你的位置,及时调整阵法支援。” 林砚点头,将短刃别回腰间,又摸了摸怀中的迷烟粉:“我现在就出发,绕到后山找密道入口,一炷香后传第一次消息回来。” 说着,林砚便掀开斗篷,身形一闪,借着树林的掩护,往黑风谷后山的方向掠去,很快便消失在枝叶间。 沈祈繁、闻辞和苏晚则留在营地,目光紧盯着黑风谷的方向,等待着林砚的传讯,一场与影杀堂、魔教的较量,已然箭在弦上。 第7章 正式开始了吗 林砚掠出酸枣林时,特意回头望了一眼——苏晚布下的困灵阵在林间泛着极淡的青光,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与周遭林木的差别,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循着后山的山道往密道方向去。 后山的路比前山崎岖数倍,没有规整的石阶,只有被野兽踩出的浅痕,两侧的灌木长得齐腰高,带刺的枝条时不时刮过斗篷下摆,发出“刺啦”的轻响,他却浑然不觉,只将三成灵力凝在足底,既避免脚步声惊扰旁人,又能在遇到突发状况时立刻提速。 行至半途,一阵风从谷内吹了过来,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与邪气,林砚当即顿住脚步,身形如狸猫般蹿到一棵老松后,指尖按在身侧粗糙的树皮上,将灵力尽数凝在耳畔。 风声渐歇,他隐约听见远处谷内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夹杂着黑衣人的呵斥:“快点走!要是误了堂主炼化噬魂珠的时辰,把你们都喂了谷里的毒蝎!”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想来是被押送的修士受了伤,跟不上步伐。 林砚眉头微蹙,指尖悄悄摸向怀中的传讯符——按原计划,一炷香后要传第一次消息回去,可眼下听到“炼化噬魂珠”的字眼,显然噬魂珠已被影杀堂带入谷中核心区域,这消息比密道入口的情况更关键。 但他又怕此刻传讯会暴露位置,只能暂时压下念头,顺着山道继续往上走,目光扫过沿途的草木,但凡发现有被刻意踩踏的痕迹,或是沾着黑色邪气的落叶,都会放慢脚步,仔细探查周遭是否有暗哨。 又走了约莫两刻钟,山势渐渐陡峭,前方出现一处凸起的石崖,石崖下长着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叶片上还沾着晨露。 林砚刚靠近石崖,便察觉到一丝异样——蕨类植物看似长势杂乱,却有几株的叶片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显然是被人反复触碰过,而且石崖旁堆叠的两块巨石,缝隙间卡着半片黑色的布屑,布屑上还残留着与山道银针同源的蚀骨散气息。 “果然有守卫。”林砚心中暗道,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刃,刀刃出鞘时只发出极轻的“嗡”声。 他借着巨石的掩护,一点点往石崖后挪,目光透过巨石的缝隙望去,只见石崖后藏着两个黑衣修士,正背对着他靠在石壁上打盹,一人歪着头,嘴角还挂着口水,另一人则握着弯刀,刀柄上刻着的骷髅纹在斑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狰狞。 两人脚下的地面上,还放着一个酒壶,壶口敞着,散发出浓烈的酒气,想来是喝了酒才放松了警惕。 林砚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从怀中摸出迷烟粉——这迷烟粉是苏晚出发前特意给他准备的,加入了凝神草与醉仙花,无色无味,只需一缕便能让人昏迷半个时辰,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的灵力,轻轻托着迷烟粉,顺着风势往两个修士的方向吹去,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生怕惊扰了对方。 迷烟粉飘到两个修士鼻尖时,靠在石壁上打盹的修士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砸了咂嘴,嘟囔着:“这风怎么还有点香……”话还没说完,便耷拉着脑袋,身体顺着石壁滑了下去,重重地撞在地面上,酒壶被撞得滚出老远,酒液洒了一地。 另一人被动静惊醒,刚要抬头,眼皮便开始发沉,他揉了揉眼睛,刚想摸向腰间的传讯符,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彻底没了动静。 林砚等了约莫一炷香,确认两人没有苏醒的迹象,才从巨石后走出来。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们的脉搏,确认只是陷入深度昏迷,便将两人拖到蕨类植物丛后藏好,还特意用叶片将他们的身体盖住,避免被路过的巡逻修士发现。 处理好守卫后,林砚的目光落在了石崖上——石崖的岩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缠绕交错,几乎遮住了整个岩壁。 他伸手拨开藤蔓,指尖触到岩壁时,忽然感觉到一丝细微的凹陷,顺着凹陷往下摸,竟摸到了一道半指宽的缝隙,缝隙边缘十分规整,显然是人为开凿的。 他试着用短刃的刀柄敲了敲岩壁,传来“咚咚”的闷响,与实心岩壁的声音截然不同。 “就是这里了。”林砚心中一喜,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方法,将灵力注入指尖,轻轻按在缝隙旁的一块凸起的石子上。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岩壁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内黑漆漆的,还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隐约能看到里面延伸出一条石阶,蜿蜒向下。 林砚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从怀中摸出一枚火折子,吹燃后举在手中,往洞口内照了照——石阶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上有几串新鲜的脚印,脚印大小不一,显然最近有不少人从这里进出。 他又将火折子往深处晃了晃,能看到石阶尽头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几步便刻着一个小小的凹槽,想来是之前用来放置火把的。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传讯符忽然微微发烫——距离他出发已经过了一炷香,到了该传讯回去的时辰。林砚立刻收回目光,从怀中摸出传讯符,指尖注入一丝灵力,在符纸上写下:“后山密道入口已找到,有两名守卫被迷晕,密道内有新鲜脚印,疑似频繁有人进出,暂未发现其他危险,待探查通道情况后再传讯。” 写完后,他捏碎传讯符,符纸化作一缕青烟,顺着风势往酸枣林的方向飘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巡逻修士靠近,才举着火折子,弯腰钻进了密道。 密道内的空气比外面潮湿许多,火折子的光芒在通道内投下长长的影子,脚步声在通道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林砚刻意放轻脚步,将火折子举在身前,目光紧紧盯着通道两侧的石壁,生怕触发了影杀堂布下的陷阱。 走了约莫半刻钟,通道忽然变得宽敞了些,石壁上的凹槽内竟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火把灰烬,显然最近有人在这里点燃过火把。 他刚走到凹槽旁,忽然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顺着波动往地面看去,只见地面上有一道细微的红线,顺着通道延伸下去,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绊线陷阱。”林砚心中一凛,立刻停下脚步——这种绊线陷阱他曾在宗门的典籍中见过,一旦触碰红线,便会触发石壁内的弩箭,而且弩箭上还会涂有剧毒,中招后根本来不及解毒。 他从怀中摸出短刃,将刀刃横在红线上方,指尖凝出灵力,顺着刀刃缓缓划过红线,只听“咻咻”几声,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忽然弹出几支弩箭,朝着他的方向射来。 林砚早有准备,身形猛地往旁边一闪,弩箭擦着他的斗篷射在对面的石壁上,箭尖插入石壁半寸,还泛着黑色的光泽,显然涂了剧毒。 他看着插在石壁上的弩箭,暗自庆幸——幸好苏晚出发前提醒过他,影杀堂擅长在密道、山洞这类地方布设陷阱,让他务必仔细探查,否则今日恐怕就要栽在这里。 避开陷阱后,林砚不敢有丝毫大意,每走一步都会先用短刃试探地面,确认没有陷阱后才敢落脚。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通道前方忽然传来微弱的光亮,还夹杂着隐约的说话声。 林砚立刻熄灭火折子,将身体贴在石壁上,缓缓往光亮处挪去,透过通道尽头的缝隙,往外面望去。 只见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刻着复杂的阵法纹路,纹路中还流淌着黑色的邪气,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周围环绕着淡淡的红光——那红光与沈祈繁锦袋中青铜令牌的气息一模一样,显然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噬魂珠。 石室的四周站着四个黑衣修士,都握着弯刀,目光紧紧盯着祭坛,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正对着祭坛上的盒子躬身说道:“堂主,噬魂珠已经安置妥当,阵法也已调试完毕,只需等到子时,集齐三阴之力,就能开始炼化了。” “很好。”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石室的阴影处传来,“这段时间务必看好噬魂珠,不许任何人靠近石室,若是出了差错,你们四个都别想活。另外,后山的密道也要加强守卫,我总觉得最近有宗门的人在附近窥探,别让他们坏了我的大事。” “是!”四个黑衣修士齐声应道,随即分散开来,两人守在祭坛旁,两人则朝着密道的方向走来。 林砚心中一紧,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躲到通道内的一处凹陷处,屏住呼吸,将灵力收敛到极致,生怕被黑衣修士发现。 他能清晰地听到黑衣修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他们的交谈声:“刚才那两个守卫怎么回事?我刚才去换班,怎么没看到他们?”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偷懒去别的地方喝酒了,等咱们回去再找他们算账,要是误了堂主的事,有他们好果子吃。” 脚步声渐渐靠近凹陷处,林砚紧紧握着短刃,指尖微微泛白,只要黑衣修士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发现他。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修士忽然停下脚步,说道:“等等,这里怎么有火折子的灰烬?” 林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准备动手,却听到另一个黑衣修士说道:“说不定是之前巡逻的人留下的,别大惊小怪的,咱们还是赶紧去密道入口看看,别真出了什么事。” “也是。”那个发现火折子灰烬的黑衣修士皱了皱眉,没有再深究,两人继续往密道入口走去。 等黑衣修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砚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探查下去了,石室的守卫比预想的多,而且影杀堂堂主也在石室中,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手,若是再停留,恐怕会暴露行踪。 他立刻往密道入口的方向走,走的时候特意将通道内的火折子灰烬清理干净,避免留下痕迹。 等他走出密道,确认外面没有其他守卫,才从怀中摸出另一枚传讯符,指尖快速注入灵力,写下:“密道连通石室,石室中央有祭坛,噬魂珠置于祭坛石台的黑盒中,影杀堂堂主在石室,另有四名守卫,堂主下令加强密道守卫,建议暂缓潜入,待商议后再定对策。” 捏碎传讯符后,林砚没有立刻返回酸枣林,而是躲到巨石后,观察着密道入口的情况——没过多久,刚才进入密道的两个黑衣修士便走了出来,还带来了另外两个黑衣修士,四人分成两组,分别守在石崖两侧,显然是按照影杀堂堂主的命令,加强了密道的守卫。 林砚看了约莫半刻钟,确认守卫没有其他动作,才借着山林的掩护,往酸枣林的方向撤退。 他刻意绕了一条远路,避开可能遇到的巡逻修士,一路上格外警惕,直到看到酸枣林边缘泛着的淡青色阵光,才彻底放下心来,加快脚步,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酸枣林营地中,沈祈繁、闻辞和苏晚正围坐在营帐旁的空地上,目光紧紧盯着黑风谷的方向。就在刚才,沈祈繁收到了林砚的第一封传讯,得知密道入口已找到,心中刚有几分安定,便又开始担心林砚的安危。 “都过去两炷香了,林砚怎么还没传第二封消息回来?”沈祈繁握着青铜令牌的手微微收紧,令牌的震颤比之前更明显了,“会不会是在密道里遇到危险了?” “别担心,林砚的身手向来利落,而且我给的迷烟粉和传讯符都很管用,若是真遇到危险,他肯定会捏碎传讯符的。”苏晚拍了拍沈祈繁的肩膀,目光落在营地外的预警符上,“预警符没有动静,说明没有敌人靠近,林砚应该只是在仔细探查密道的情况。” 闻辞也点了点头,沉声道:“再等等,林砚做事向来稳妥,不会贸然行动,他没传讯,或许是发现了更重要的情况,正在确认细节。” 话音刚落,一缕青烟便从远处飘来,落在苏晚手中——是林砚的第二封传讯符。 苏晚立刻将传讯符展开,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将传讯符递给闻辞和沈祈繁,说道:“情况比咱们预想的更棘手,噬魂珠已经被安置在祭坛上,影杀堂堂主也在石室,而且他们已经察觉到有人窥探,加强了密道的守卫。” 沈祈繁接过传讯符,看完后眉头紧紧皱起:“子时炼化噬魂珠,现在已经是未时,咱们只有不到十个时辰的时间了。密道守卫加强,正面潜入肯定不行,该怎么办?” 闻辞拿着传讯符,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苏晚身上:“苏晚,你之前在谷西密道方向藏了退路阵旗,能不能再布一个牵制阵,吸引谷口守卫的注意力,然后让林砚从密道悄悄潜入,试着将噬魂珠偷出来?” 苏晚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说道:“牵制阵倒是可以布,但影杀堂的修士对邪气感应很敏锐,若是阵法的灵力波动太大,很容易被他们察觉。而且石室里有影杀堂堂主,林砚就算能潜入密道,也未必能从堂主手中拿到噬魂珠,反而会暴露咱们的行踪。” 就在三人争论不休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砚的身影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斗篷上沾着不少泥土和草屑,脸色也有些苍白。 “林砚!”沈祈繁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你没事吧?刚才收到你的传讯,我们都很担心你。” 林砚摇了摇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道:“我没事,就是在密道里遇到了绊线陷阱,还差点被守卫发现。我在石室里看到了祭坛和噬魂珠,影杀堂堂主的实力很强,至少是金丹中期,咱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四人重新围坐在空地上,林砚将在密道和石室中看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祭坛上的阵法纹路、守卫的分布,还有影杀堂堂主的声音和语气。 闻辞听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地面,沉声道:“既然硬闯不行,那咱们就只能想办法破坏他们的炼化仪式。苏晚,你对阵法熟悉,能不能看出祭坛上的阵法是什么类型的?有没有什么弱点?” 苏晚思索了片刻,说道:“听林砚描述的阵法纹路,应该是‘噬魂阵’,这种阵法需要借助三阴之力才能启动,而且阵法的核心通常在祭坛的四个角落。若是能破坏其中一个核心,阵法就会失效,炼化仪式也会被迫中止。” “那咱们就这么办。”闻辞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苏晚,你负责布牵制阵,吸引谷口和密道守卫的注意力;林砚,你借着牵制阵的掩护,再次潜入密道,找到阵法的核心,将其破坏;我和沈祈繁则守在营地附近,若是有敌人突围,就负责阻拦,同时接应你们。” 沈祈繁立刻点头:“我没问题,我的青铜令牌能感应到噬魂珠的位置,若是林砚在密道里找不到阵法核心,我可以通过令牌的感应,给他传递方向。” 林砚也说道:“好,我再去一趟密道,这次有牵制阵掩护,应该能顺利找到阵法核心。苏晚师姐,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迷烟粉和破阵符?万一遇到守卫,也好应对。” “没问题。”苏晚立刻从腰间的布囊里拿出迷烟粉和破阵符,递给林砚,“破阵符能破坏‘噬魂阵’的核心,你只要将符纸贴在核心上,注入灵力就能触发。另外,我会调整退路阵旗的位置,若是遇到危险,捏碎传讯符,我会立刻打开阵法,接应你撤退。” 四人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计划的细节,包括牵制阵启动的时间、林砚潜入的路线,还有遇到突发状况时的应对方法。 确认无误后,苏晚便提着阵囊,往谷口的方向走去,准备布设牵制阵;林砚则整理了一下斗篷,将迷烟粉和破阵符藏在怀中,等待着牵制阵启动的信号;沈祈繁和闻辞则握着武器,守在营地旁,目光紧紧盯着黑风谷的方向,一场关乎噬魂珠归属的较量,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第8章 正式开始 苏晚提着阵囊往谷口方向走时,特意将灵力压到最低,脚步轻得像落在草叶上的晨露。 她循着之前设下预警符的路线前行,沿途避开裸露的石块与枯木,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行至离谷口约莫三十步的一处土坡后,她停下脚步,借着土坡上的酸枣枝掩护,探头观察谷口守卫的动静——六个影杀堂修士正分成两组巡逻,每组三人,步伐整齐,目光扫过周遭时带着警惕,腰间的弯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骷髅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得找个能同时吸引两组守卫注意力的位置。”苏晚心中暗道,目光落在谷口左侧一片开阔的草地——那里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正好能让牵制阵的光芒扩散开来,而且草地离密道方向有一定距离,不会提前惊动后山的守卫。她悄悄绕到草地边缘,从阵囊里取出五面阵旗,阵旗通体呈暗紫色,旗面上绣着“扰灵纹”,是专门用来干扰修士灵力感知、制造动静的阵法器具。 苏晚屈膝蹲下,指尖沾了点泥土,在地面上快速画出简易的阵图,随后将五面阵旗分别插在阵图的五个节点上。 每插好一面阵旗,她都会伸手按在旗面顶端,注入一丝灵力,让阵旗与周遭的草木气息融合,避免被巡逻的修士提前察觉。最后一面阵旗插好时,她从怀中摸出一枚引动符,捏在指尖,抬头望向酸枣林的方向——那里有她与林砚约定的信号,只要引动符燃起青焰,便是牵制阵启动的时刻。 此时的酸枣林营地,林砚已整理好行装,短刃别在腰间,迷烟粉与破阵符分藏在左右袖袋里,伸手就能摸到。 沈祈繁站在他身旁,将青铜令牌递到他面前,令牌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泛着淡淡的红光:“你拿着令牌,它对噬魂珠的感应比我更直接,若是找不到阵法核心,跟着令牌的震颤方向走,大概率能找到祭坛附近。” 林砚接过令牌,入手温热,震颤的频率与密道石室中感受到的气息完全契合,他握紧令牌,点头道:“放心,我会小心。” 闻辞站在一旁,将一个布囊递给林砚:“这里面是疗伤丹,是宗门特制的,能快速压制毒素、愈合伤口,若是不小心中招,立刻服下。牵制阵启动后,我会带着祈繁往谷口方向靠,吸引部分守卫的注意力,你趁机从后山密道潜入,别耽搁太久,子时前必须回来。” 林砚接过布囊,塞进怀中,刚要转身,便见远处谷口方向亮起一缕青焰——是苏晚的信号。 四人心中同时一紧,闻辞立刻说道:“走!沈祈繁,跟我去谷口方向;林砚,现在就去后山;苏晚那边,我会用传讯符跟她同步进度。” 话音刚落,林砚便身形一闪,朝着后山密道的方向掠去,斗篷的衣角在林间划过一道残影。 沈祈繁则握着短刃,跟着闻辞往谷口方向走,两人刻意放慢脚步,在靠近土坡时停下,借着树木的掩护观察苏晚的牵制阵。 此时的苏晚已捏碎引动符,青焰落在阵旗顶端,瞬间点燃了“扰灵阵”的灵力。 五面阵旗同时亮起暗紫色光晕,光晕在草地上扩散开来,化作一道道虚幻的身影——有修士的身影、有灵兽的轮廓,甚至还有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听起来像是有十几人正在草地中厮杀。 更精妙的是,阵法还刻意散发出浓郁的灵力波动,波动中夹杂着些许正道宗门的气息,正好能勾起影杀堂修士的警惕。 “什么人?!”谷口的巡逻修士立刻察觉到动静,领头的黑衣修士大喝一声,立刻带着另外两人朝着草地的方向冲去,剩下的三人也犹豫了片刻,见草地中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也跟着冲了过去。 六人刚靠近“扰灵阵”,便被虚幻的身影缠住,手中的弯刀胡乱挥舞,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被阵法的灵力干扰得头晕目眩,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苏晚躲在土坡后,见六人都被牵制住,立刻捏碎传讯符,给闻辞和林砚传递消息:“谷口守卫已牵制,可行动。” 收到消息时,林砚已抵达后山密道入口附近。 他借着巨石的掩护,探头望去——密道入口的守卫果然从两人增加到了四人,四人分成两组,分别站在石崖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过周遭,手中的弯刀握得紧紧的,显然是因为影杀堂堂主的叮嘱,不敢有丝毫松懈。 林砚眼底闪过一丝思索,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包迷烟粉,这次没有借着风势,而是将迷烟粉撒在自己的靴底,随后朝着不远处的一棵枯树扔出一块石子。 “啪”的一声,石子砸在枯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在那里?”守卫石崖左侧的两个黑衣修士立刻被惊动,立刻提着弯刀朝着枯树的方向走去,剩下的两人也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就是现在!林砚心中一动,身形如箭般蹿出,借着两人转头的间隙,快速绕到石崖右侧,指尖凝出灵力,轻轻点在两个守卫的后颈上——这是他从宗门典籍中学到的点穴手法,能瞬间让人陷入昏迷,比迷烟粉更快捷,也不会留下痕迹。 两个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林砚立刻上前,将两人拖到蕨类植物丛后藏好。 此时,去枯树旁探查的两个守卫发现空无一人,正疑惑地往回走,林砚立刻躲到密道入口的岩壁后,等两人靠近时,突然从岩壁后闪出,短刃出鞘,刀光一闪,便架在了其中一个修士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别出声,不然立刻杀了你。”林砚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杀气,吓得那修士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旁边的修士刚要举刀反抗,林砚便抬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那修士惨叫一声,还没等声音传开,林砚便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将他拍晕过去。 “说,密道里除了之前的绊线陷阱,还有没有其他陷阱?祭坛附近的守卫,有没有增加?”林砚松开捂住修士嘴的手,刀刃又贴近了几分,冰冷的触感让修士浑身发凉。 “没、没有其他陷阱了……祭坛附近还是四个守卫,堂主还在石室里,没出来过……”那修士吓得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颤,眼神里满是恐惧,“求、求你饶了我,我就是个打杂的,连噬魂珠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更不敢掺和堂主的事!” 林砚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见他眼底只有慌乱,没有丝毫隐瞒的神色,便缓缓收回短刃,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密道里的巡查频率是多久一次?”“半、半个时辰一次,刚才那波人刚走没多久,下一波还要等一阵……”修士连忙回答,生怕晚了一步就丢了性命。 确认所有关键信息都问清,林砚不再多言,一掌拍在修士后颈——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他将人拖到蕨类丛中,与之前昏迷的守卫堆放在一起,又用藤蔓将几人的手脚简单捆住,避免他们中途苏醒后乱走。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去推密道的岩壁,“咔嗒”一声轻响,岩壁缓缓移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潮湿的霉味夹杂着邪气扑面而来。 林砚弯腰钻进密道,顺手将岩壁推回原位,只留一道细缝透气。 他没有点燃火折子,而是将沈祈繁给的青铜令牌举在身前——令牌此刻泛着醒目的红光,震颤的频率比在外面时快了数倍,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像在指引着方向。 他将三成灵力凝在足底,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同时竖起耳朵,捕捉着密道内的任何动静,连远处水滴落在石阶上的“嗒嗒”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密道的石阶比上次来时更显湿滑,林砚走得格外小心,目光紧紧盯着地面与两侧石壁。行至上次遇到绊线陷阱的位置,他特意放慢脚步,指尖轻轻划过地面——果然摸到几处细微的凸起,凸起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邪气,显然是影杀堂修士察觉异常后增设的预警触点。 他从袖袋里摸出苏晚准备的“破纹针”,针身裹着清心草汁液,针尖刚碰到凸起,便传来“滋滋”的轻响,邪气瞬间消散。 他沿着触点的走向,逐一用细针将其破坏,每完成一段,都会停下来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没有惊动石室的守卫,才继续前行。 约莫走了一刻钟,前方忽然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夹杂着脚步声:“你说堂主这次能顺利炼化噬魂珠吗?要是成了,咱们影杀堂在魔教的地位肯定能再升一截!”“那是自然,堂主的实力本就快到金丹后期了,有噬魂珠相助,肯定没问题!就是这密道巡查太麻烦,总觉得没人会来。” 林砚心中一凛,立刻侧身躲进通道旁一处凹陷的石槽中。 这石槽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开凿,刚好能容下一个人,槽壁上覆着厚厚的灰尘,能掩盖他的气息。 他将青铜令牌按在胸口,尽量收敛令牌的红光,只留一丝微弱的光芒。 很快,两个举着火把的黑衣修士便走了过来,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通道壁上,像两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走在前面的修士用弯刀敲了敲岩壁,皱着眉说:“奇怪,之前设的预警触点怎么断了?难道是老鼠碰的?”后面的修士凑过来一看,脸色微沉:“不好,说不定真有外人闯进来了!咱们赶紧去石室禀报堂主,别误了大事!” 两人转身就要往石室走,林砚心中暗道不好——若是让他们禀报堂主,不仅自己会陷入重围,之前的计划也会彻底败露。 他立刻从石槽中蹿出,指尖凝出灵力,朝着走在后面的修士后颈拍去。 那修士还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中的火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烧到旁边的杂草,发出“滋滋”的声响。 前面的修士被动静惊动,猛地转身,举起弯刀就朝林砚砍来:“谁在那儿?!”刀风裹挟着浓郁的邪气,朝着林砚的面门袭来。 林砚侧身躲开,同时抽出短刃,“叮”的一声脆响,两把刀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林砚只觉得手臂发麻,对方的灵力竟比之前遇到的守卫强上不少,想来是影杀堂的核心弟子。 “原来是正道宗门的小崽子,敢闯黑风谷,找死!”黑衣修士眼中闪过狠厉,手中的弯刀再次挥出,这次的刀势更猛,刀身还裹着黑色的邪气,显然动用了魔教的邪功。 林砚不敢硬接,只能借着密道狭窄的地形不断躲闪,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注意到对方每次挥刀后,都会有片刻的灵力滞涩,便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躲闪不及,露出后背。 黑衣修士果然上当,狞笑着挥刀朝林砚的后背砍去。 就在弯刀快要碰到林砚斗篷的瞬间,林砚猛地转身,指尖将袖袋里的迷烟粉尽数撒向对方的面门,同时短刃朝着对方的手腕划去。 黑衣修士被迷烟粉呛得剧烈咳嗽,眼睛也睁不开,手腕被短刃划中,鲜血直流,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砚趁机上前,一掌拍在对方的胸口,将他拍晕过去,随后用布带捆住他的手脚,堵住嘴巴,拖进石槽中藏好。 处理完守卫,林砚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低头看了看手臂,刚才躲闪时被对方的邪气擦伤,皮肤泛起一片黑红,还隐隐作痛。 他立刻从怀中摸出闻辞给的疗伤丹,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涌入体内,很快便压制住了邪气,伤口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他捡起地上的火把,吹旺后举在手中,朝着石室的方向走去。 通道尽头的缝隙比上次更大了些,林砚借着缝隙往石室望去,只见石室中央的祭坛已被黑色邪气笼罩,阵纹彻底亮起,像一条条黑色的毒蛇缠绕在祭坛上,不断吞噬着周遭的灵气。祭坛中央的石台上,黑盒依旧放在那里,盒身泛着淡淡的红光,与青铜令牌的气息遥相呼应,显然噬魂珠就在里面。 石室的守卫果然还是四人,分成两组守在祭坛两侧,手中的弯刀握得紧紧的,目光警惕地扫过石室的每一个角落,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石室阴影处,影杀堂堂主正盘膝而坐,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邪气,头发都泛着淡淡的黑色,他的指尖不断有邪气注入阵纹,显然正在全力催动“噬魂阵”,为子时的炼化仪式做准备。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三阴之力即将汇聚,到时候噬魂珠就是我的了!”堂主的声音沙哑而兴奋,回荡在石室中,“你们都给我盯紧了,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靠近祭坛!”“是!堂主!”四个守卫齐声应道,语气中满是敬畏,眼神也变得更加警惕。 林砚的目光落在祭坛的四个角落——那里各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邪气正从晶石中源源不断地涌入阵纹,晶石表面泛着黑色的光芒,显然就是苏晚所说的“噬魂阵”核心。 想要破坏阵法,必须将破阵符贴在晶石上,可眼下守卫众多,想要靠近祭坛,必须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传讯符忽然发烫,是闻辞发来的消息:“苏晚的扰灵阵快撑不住了,谷口守卫已有察觉,正派人支援,你需尽快完成任务,三刻钟后我们在退路阵旗处接应你。” 林砚心中一紧,三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他思索片刻,从袖袋里摸出两张障眼符——这是苏晚特意为他准备的,能制造出与使用者一模一样的幻影,还能散发出微弱的灵力波动,足以以假乱真。 他指尖注入灵力,两张符纸瞬间化作两道幻影,分别朝着石室的两个门口走去。 “有人闯进来了!”门口的守卫立刻发现了幻影,大声惊呼起来,纷纷举起弯刀朝着幻影砍去。 幻影不堪一击,被弯刀砍中后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可这短暂的混乱,已给了林砚机会。 他趁着守卫注意力被吸引,举着火把,身形如箭般蹿出通道,朝着祭坛左侧的黑色晶石跑去。 “拦住他!”守卫反应过来,立刻朝着林砚围拢过来,手中的弯刀挥出,朝着他的周身要害砍去。 林砚一边躲闪,一边从袖袋里摸出破阵符,紧紧握在手中。 离晶石还有一步远时,一个守卫的弯刀已朝他的肩膀砍来,林砚侧身躲开,肩膀却还是被刀风扫到,一阵剧痛传来。 他顾不得疼痛,将破阵符贴在黑色晶石上,指尖注入灵力——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火焰,火焰顺着晶石蔓延开来,“咔嚓”一声,晶石裂开一道缝隙,阵纹中的邪气瞬间紊乱起来。 “不好!有人破坏阵法核心!”影杀堂堂主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暴怒,周身的邪气瞬间暴涨,朝着林砚扑来。 林砚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无法继续破坏其他核心,立刻转身朝着密道跑去。 他刚冲进通道,身后便传来堂主的怒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四个守卫立刻朝着通道追来,林砚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朝着密道入口跑去。 青铜令牌在怀中剧烈震颤,似乎在提醒他危险,他却只能咬紧牙关,不断加快脚步——只要冲出密道,找到退路阵旗,就能与闻辞等人汇合,这场任务就算完成了大半。 第9章 拉开序幕 密道里的石阶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林砚的脚步声与身后守卫的追喊、弯刀破空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方才被刀风扫中的肩膀隐隐作痛,渗出的鲜血浸湿了内层衣料,与后背的冷汗混在一起,黏腻得让人难受,可他连抬手擦汗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将三成灵力尽数凝在足底,借着密道狭窄的地形拉开距离。 身后的守卫越追越近,其中一人的弯刀几乎要擦到他的斗篷下摆,林砚余光瞥见左侧石壁上一处之前发现的岔路口,心中当即有了主意。他猛地转身,将手中的火把朝着追在最前面的守卫掷去,火光瞬间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他身形一矮,钻进了岔路口。 岔路口比主通道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壁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掌发疼。林砚知道这岔路是之前探查时发现的死路,却也清楚守卫定然不熟悉此处地形——影杀堂修士向来只走主通道巡查,从未留意过这隐蔽的岔口。 果然,身后的追喊声顿了顿,随即传来争吵:“人呢?刚才还在这儿!”“会不会躲进旁边的岔路了?那路是死的,他跑不了!”林砚屏住呼吸,贴着冰冷的石壁往后退,指尖悄悄摸出最后一张迷烟粉,攥在掌心。 不过片刻,两个守卫便举着火把钻进了岔路口,火光刚照到林砚的衣角,他便将迷烟粉尽数撒出。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两个守卫呛得连连咳嗽,手中的火把晃了晃,险些熄灭。林砚趁机上前,指尖凝出灵力,分别拍在两人后颈,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一次,他没敢留活口,影杀堂堂主已被惊动,若是再有人逃脱报信,只会让退路更加凶险。 他拖过两人的尸体挡在岔路口,又用碎石子将尸体遮掩住,才转身回到主通道,朝着入口方向狂奔。青铜令牌的震颤渐渐平缓,掌心的温热却愈发明显,像是在指引他离出口越来越近。 又跑了约莫半刻钟,前方终于传来熟悉的“咔嗒”声——是之前他推开岩壁时留下的细缝,正透着一丝微弱的外界光线。林砚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冲到岩壁前,指尖注入灵力,缓缓将岩壁推开一道缝隙,先侧耳倾听外界的动静,确认没有巡查修士的脚步声,才钻了出去。 刚踏出密道,他便立刻将岩壁推回原位,又用藤蔓将岩壁缝隙遮掩好,随后踉跄着躲到蕨类丛后,靠在冰冷的树干上喘着粗气。肩膀的疼痛愈发剧烈,黑色邪气似乎又有反扑的迹象,他连忙又摸出一颗疗伤丹塞进嘴里,借着丹药的灵力压制住邪气,同时从怀中摸出传讯符,指尖凝出灵力写道:“已出密道,正往退路阵旗处赶,身后有追兵。” 传讯符刚发出去,便立刻收到了闻辞的回复:“我们已在阵旗旁设下简易陷阱,苏晚正在加固阵旗,你注意避开右侧的巡逻队,我们在前方松树林接应你。” 林砚收起传讯符,刚要起身,便听到远处传来影杀堂堂主的暴怒嘶吼:“搜!给我仔细搜!就算把黑风谷翻过来,也要把那小崽子找出来!他身上有能感应噬魂珠的东西,肯定跑不远!” 紧接着,便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兵刃碰撞声,显然影杀堂已调动了更多修士,将密道附近的区域团团围住。林砚脸色一沉,不敢耽搁,立刻矮下身,借着树林的掩护,朝着松树林的方向潜行。他刻意绕开右侧的路径,脚步放得极轻,同时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只要听到一丝声响,便立刻停下脚步,躲到树干或灌木丛后。 行至一处斜坡时,他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修士的交谈声,似乎正是闻辞所说的巡逻队。林砚立刻躲到一块巨石后,透过石缝望去,只见五个黑衣修士正举着火把,沿着斜坡往上走,口中还骂骂咧咧:“真是倒霉,大半夜的还要出来搜人,要是让我找到那小子,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林砚心中思索片刻,从袖袋里摸出一颗“惊兽丸”——这是苏晚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准备的,扔在地上会发出类似野兽嘶吼的声音,足以吸引修士的注意力。他悄悄绕到巨石另一侧,趁着巡逻队走到斜坡中央时,将惊兽丸朝着左侧的树林扔去。 “吼——” 低沉的野兽嘶吼声瞬间响起,五个黑衣修士顿时脸色一变,纷纷停下脚步,警惕地朝着左侧树林望去:“什么声音?是黑风谷的黑熊吗?”“不像,黑熊的叫声没这么响,难道是别的妖兽?”“不管是什么,先去看看!要是让妖兽伤了人,堂主又要发怒了!” 说着,五个黑衣修士便举着火把,朝着左侧树林跑去,彻底忽略了斜坡另一侧的林砚。林砚趁机从巨石后蹿出,沿着斜坡快速往下跑,朝着松树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越靠近松树林,青铜令牌的震颤便越平缓,林砚知道自己离阵旗越来越近。果然,又跑了片刻,他便看到前方的松树林中,隐约有金色光芒闪烁——正是苏晚加固阵旗时散发出的灵力波动。 “林砚!这边!” 远处传来苏晚的声音,林砚心中一松,刚要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影杀堂堂主的声音紧随其后:“在那儿!他在松树林!别让他进阵旗!” 林砚回头望去,只见影杀堂堂主正带着十几个黑衣修士,朝着自己追来,周身的黑色邪气如同乌云般笼罩着他,速度快得惊人,眼看就要追上自己。 “快!阵旗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踏入阵中,我们就能立刻传送走!”闻辞的声音传来,同时,松树林中飞出一道金色灵力,朝着林砚袭来——是闻辞在为他护法,挡住身后的邪气。 林砚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着阵旗的方向跑去,身后的邪气已近在咫尺,几乎要缠上他的斗篷。就在他踏入阵旗光芒范围的瞬间,苏晚立刻喊道:“启动阵旗!” 金色光芒瞬间暴涨,将林砚、闻辞和苏晚三人笼罩其中。影杀堂堂主赶到阵旗旁,伸手想要抓住林砚的斗篷,却只抓到一缕衣角,金色光芒闪过,三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阵旗中,只留下暴怒的堂主,在原地嘶吼着,周身的邪气几乎要将周围的树木尽数吞噬。 阵光消散的瞬间,林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次站稳时,已身处黑风谷外的一处山洞中。山洞里燃着篝火,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苏晚正坐在篝火旁,对着阵旗检查着什么,闻辞则拿着伤药,朝着他走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受重伤?”闻辞扶住林砚的胳膊,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肩膀上,眉头皱了起来,“邪气已入体,幸好你及时用疗伤丹压制住了,再晚一步,恐怕会伤及经脉。” 林砚摇了摇头,靠在石壁上,松了口气:“没事,只是皮外伤,噬魂阵的核心我已破坏了一个,影杀堂堂主暂时无法在子时炼化噬魂珠,任务也算完成了。” 苏晚放下手中的阵旗,走到两人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太好了!只要拖延到宗门的援军赶来,咱们就能彻底拿下影杀堂,夺回噬魂珠!不过,影杀堂堂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尽快将这里的情况传回宗门,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林砚点点头,从怀中摸出青铜令牌——此刻令牌的红光已变得微弱,震颤也彻底停止,显然已远离了噬魂珠的气息。他看着令牌,心中暗道:这场与影杀堂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便是宗门援军到来,与影杀堂正面交锋的时候了。 闻辞已将伤药备好,示意林砚坐下处理伤口,苏晚则拿出传讯符,开始向宗门传递消息。篝火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山洞里虽安静,却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紧张——一场关乎正道与魔教势力平衡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10章 大功告成 篝火噼啪作响,苏晚捏着传讯符的指尖泛白,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化作一道金芒冲天而起,刺破山洞的夜幕。闻辞已将林砚肩头的伤口清理干净,白色伤药敷在渗血的皮肉上,带着一丝清凉,压下了邪气翻涌的灼热感。 “传讯符已发,按宗门的速度,援军明日午时便能到黑风谷外的清风驿。”苏晚转过身,将空了的药瓶收进袖袋,目光扫过洞外,“不过影杀堂肯定会沿途设卡,咱们得先去清风驿接应,免得援军中了埋伏。” 林砚点头,刚要起身,指尖的青铜令牌忽然又轻轻震颤起来,微弱的红光在令牌边缘一闪而逝。三人脸色同时一变——这是离噬魂珠极近时才会有的反应,影杀堂堂主竟带着噬魂珠动了? “他没留在黑风谷修复噬魂阵?”闻辞握紧腰间长剑,眼底凝起冷意,“难道是想换地方炼化?” 话音未落,洞外忽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几道急促的脚步声。林砚立刻吹灭篝火,三人贴着冰冷的洞壁屏住呼吸,只见两道黑衣身影举着火把从洞前掠过,嘴里还在低声交谈:“堂主说了,别管那三个小崽子,先把噬魂珠带到乱葬岗的血池,子时前必须把阵眼补好!”“可黑风谷的人还在搜,万一宗门援军来了怎么办?”“怕什么,等噬魂珠炼化完,就算来再多正道修士,也挡不住堂主的邪力!” 脚步声渐远,林砚三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影杀堂堂主的盘算。“乱葬岗血池阴气重,最适合补噬魂阵的阵眼。”林砚攥紧青铜令牌,令牌的震颤越来越清晰,“不能让他得逞,咱们现在就去乱葬岗,拖到援军来!” 三人当即收拾行装,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乱葬岗的方向潜行。沿途的黑衣修士寥寥无几,显然都被调去护送噬魂珠,只留下少数人在黑风谷外围虚张声势。半个时辰后,远处隐约传来鬼火闪烁,乱葬岗的枯树如同鬼影般矗立,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血池就在乱葬岗中央,池水中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影杀堂堂主正站在池边,周身黑色邪气翻涌,手中托着一颗通体漆黑的珠子——正是噬魂珠。池边已摆好三具修士的尸体,鲜血顺着石槽流进池中,阵法的纹路在血水中渐渐亮起,与噬魂珠的邪气相连。 “动手!”林砚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指尖凝出灵力剑,直刺影杀堂堂主后心。闻辞与苏晚紧随其后,长剑破空声与符纸燃烧的噼啪声同时响起,金色灵力与黑色邪气在血池上空碰撞,激起漫天血雾。 影杀堂堂主猝不及防,被灵力剑擦过肩头,噬魂珠险些脱手。他怒吼一声,周身邪气暴涨,将三人震退数步:“又是你们!找死!” “想炼化噬魂珠,先过我们这关!”林砚忍着肩头剧痛,将青铜令牌掷向空中,令牌红光暴涨,竟暂时压制住了噬魂珠的邪气——这令牌本就与噬魂珠同源,此刻正好能扰其灵力。 苏晚趁机甩出数张困敌符,金色符文在空中结成网,朝着影杀堂堂主罩去。闻辞则绕到池边,长剑斩断石槽,阻止鲜血继续流入血池,阵法的光芒顿时暗了几分。 影杀堂堂主被符网缠住,怒极攻心,竟直接将噬魂珠按进自己胸口,黑色邪气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双目变得通红:“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一起陪葬!”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与修士的呐喊:“宗门援军到了!” 影杀堂堂主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援军来得这么快。林砚三人心中一喜,攻势愈发凌厉。援军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乱葬岗边缘,为首的长老一声令下,无数金色灵力朝着影杀堂堂主袭来。 “今日算你们运气好!”影杀堂堂主知道大势已去,猛地推开符网,转身朝着血池深处逃去,黑色邪气在身后留下一道残影,“噬魂珠我迟早会拿到,正道修士,咱们没完!” 长老并未下令追赶,而是先派人围住血池,检查阵法是否残留邪气。“林砚、闻辞、苏晚,你们做得好。”长老走到三人面前,目光落在熄灭的阵眼上,“噬魂阵已破,噬魂珠虽被带走,但影杀堂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掀不起风浪了。” 林砚接过青铜令牌,令牌的红光彻底消散,恢复了原本的青铜色。他看着乱葬岗上忙碌的援军,又望了望影杀堂堂主逃走的方向,心中松了口气——这场暗备后手的险局,总算暂时落下了帷幕。 苏晚靠在闻辞肩头,疲惫地笑了笑:“总算能好好歇口气了,等回宗门,我一定要喝三大碗灵米粥。”闻辞无奈点头,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 夕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驱散了乱葬岗的阴霾。林砚握紧令牌,心中清楚,影杀堂堂主一日未除,噬魂珠一日未夺回,这场正邪较量便不算结束。但此刻,援军已至,阵眼已破,他们终于能暂时卸下紧绷的神经,等待宗门下一步的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