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正邪》 第1章 我重生了,还有了个系统? 小竹林深处,竹舍隐于翠色之间,夜澜峰大长老的居所便在此处。微风穿林而过,卷着竹叶沙沙轻响,又撞在竹舍檐角的风铃上,碎成一串清脆的鸣音。 竹舍内的床榻上,一道身影骤然坐起。 顾清年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齿白唇红,眉目如画,是他年少时的模样。他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残存的记忆里还留着利刃穿胸的痛感:“我……重生了?” 话音未落,一道机械音陡然在脑海响起:【欢迎宿主成功绑定系统。】 “系统?”顾清年眼底掠过惊色,随即又松了口气,暗自腹诽:果然穿越重生标配系统,迟到总比不到好,这下我也有“金手指”了。 恰在此时,竹舍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端着药碗走进来。少年眉目精致得像幅工笔画——鼻如悬胆,鬓若堆鸦,眉梢晕着墨色,眼底盛着碎星,一身素衣衬得他乖顺又秀雅,正是他的三徒弟锦穆澜。 “师尊,您醒了?”锦穆澜将药碗放在案几上,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小师妹偷偷去了魔族地界,才连累您受了伤。” 顾清年心头一凛——这个时间点?还好,一切都来得及。他压下思绪,淡声道:“为师无碍,你不必担心。先出去吧,顺便把你二师兄叫过来。” 锦穆澜应声退下,顾清年立刻在心里狂喊:【系统!系统!快出来!】 喊了数遍,机械音才懒洋洋响起:【宿主何事?】 “我的任务是什么?” 【按照剧情完成主线任务,拯救自己。】 话音落,系统再次沉寂。 顾清年扶额:“统子哥,至少说清楚第一个任务啊……罢了,还是靠自己靠谱。” 没等他理清头绪,门外传来轻叩声,二徒弟萧思年走了进来。少年穿着洗得泛白的宗门校服,衣摆沾了点尘土,侧脸还隐着浅淡的红痕——显然是刚被欺负过。 “师尊唤弟子来,可是有吩咐?”萧思年垂着眼,声音低低的。 顾清年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放软了语气:“你三师弟说,有人找你麻烦了?” 萧思年猛地抬头,慌忙摆手:“师尊,只是小摩擦,弟子会努力修炼,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了!” “去你二师姑那里领瓶化瘀药。”顾清年掀被下床,拍了拍他的肩,“过几日别睡柴房了,搬去弟子院的空房住。” 萧思年怔怔应下,“谢师尊,弟子,便不打扰师尊清休了”躬身退了出去。 暮色渐沉,顾清年洗漱后躺回床榻。窗外蝉鸣和着风铃、竹叶的轻响,像支温柔的曲子,没一会儿便催得他睡了过去。 夜空缀满星子,清风裹着竹香漫进窗棂,一切都静得柔和——直到“轰”的一声闷响炸开。 顾清年瞬间睁眼,嘴角抽了抽:不用想,是自己的小徒弟又炸了丹炉。 他认命地起身处理完烂摊子,躺回床上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辈子最烦炸丹炉了。】 第2章 第一次任务 在夜晚的星辰落幕以后,第一缕阳光照入竹林的竹舍中,顾清年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就在此时,脑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宿主宿主请接收第一个任务”顾清年在愣了一瞬之后“接收”“宿主你的任务是完成第一个主线并推动剧情发展,考虑到宿主有上一世的记忆,就不过多解释了,宿主完成任务吧” 顾清年:“这不会是坑爹系统吧” 来自他内心的哀嚎顾清年自言自语“我记得这个时间节点好像是,掌门师兄叫各峰派出两名弟子,参加这次历练”“我派出的好像是主角和锦穆澜,两人遭人算计,主角为保护师弟受重伤我不管不顾二徒弟,在关心锦穆澜导致他伤势加重”刚自言自语完,就听到有人来报掌门师兄,叫他过去 他来到主峰 陆锦城就坐在主位上“师弟啊,你想好你们峰派哪两个人出来了吗? 顾清年:“我们派锦穆澜,萧思年”陆锦城“可以可以,念安峰准备派谁呀?”尚北达:“我们准备派xxx和xxx”他说话时带点结巴和一点奇怪的口音,这口音让顾清年莫名耳熟,陆锦城确认各峰派来的人之后,就让大家休息之后,明天出发 顾清年回到房间之后就叫人把萧思年叫了进来:“这次历练我派了你和你三师弟过去”萧思年听到之后“弟子会努力,不给师傅丢脸,也会保护好师弟的”顾清年:“你有这决心就好,明天就要出发,我们各峰长老会坐在外面的席上”顾清年说完就叫萧思年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们出发了萧思年因为还没学会御剑所以站在师尊的剑上,锦穆澜御剑在一旁飞着剑,旁边跟着各峰弟子。众人到达历练场,别的宗门的长老和弟子已经到了,所有弟子都在下面的广场上集合,长老坐在上面的观众席,所有人到齐之后就开启入口了众弟子往里面走。 [狗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一次任务 第3章 宗门历练 众弟子走进防护罩内后,防护罩关闭了锦穆澜跟着他的师兄萧思年走,再关注一下各位长老,开启了天机镜顾清年也不意外,他看着他两位徒弟。 在众人进入后基本都是几个人一队,而锦穆澜就跟着他二师兄萧思年,锦穆澜话唠附体:“二师兄,我们任务是什么,”“二师兄,你饿不?二师兄,你渴不渴”“二师兄到了吗……你喜欢师尊吗”萧思年:“打魔兽,不饿不渴,还没到……喜欢”萧思年说完后突然意识到,锦穆澜已经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二师兄,你喜欢师尊”满脸姨母笑,萧思年不,不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锦穆澜一脸“我懂”:“你是不是怕师尊知道才不敢说”一脸奸笑“是不是呀,二师兄?”萧思年有点脸红:“不,不是,你不要乱说”顾清年在天机镜中看到,忍不住吐槽“八卦的三徒儿,和害羞结巴的主角二徒儿”没发现自己听到那句喜欢的时候,自己耳朵有一点红。 秘境森林中,师兄弟俩还在往里走,两人已经早早的把任务做完了,想要探索更深的秘境,两人走到一个洞口前,不知道这是魔族入口,突然两人被别的宗门的人偷袭了,师兄弟俩实力不敌只好往更深处逃走。 两人逃到一个山边,身后的人还在紧紧跟着,两人眼看没路了,只能硬战,萧思年努力保护着师弟,几人混打起来,突然一大声巨响“轰”,不远处的魔窟爆炸了,师兄弟俩身后的山炸出一个大坑,两人也被余波炸下去。顾清年在天机镜中看到立刻站起来,旁边的长老们问怎么弄?顾清年把天机镜的回放给他们看。众长老 在商量之后一致确定进秘境。你已经开启了小口,所有长老飞进去,顾清年和陆锦城往那个悬崖边飞去,剩下的长老救被魔兽困住的的其他弟子。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求你了](不好请别喷)[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宗门历练 第4章 崖底升级 魔窟爆炸的余波如惊雷般袭来,狠狠将萧思年与锦穆澜推向悬崖。失重感瞬间攫住两人,萧思年下意识将锦穆澜护差,俩人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预想中的硬地撞击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凉——他们竟摔进了崖底的溪流里。 湍急的溪水裹挟着两人翻滚而下,萧思年呛得连连咳嗽,却死死攥着锦穆澜的手腕不肯松手。“师弟抓紧!”他的声音被水声冲得支离破碎,锦穆澜稳住身形后,立刻反手拽住他,借着水流的力道往岸边游去。两人在溪水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被一道急流冲上浅滩。萧思年瘫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大口喘气,左臂脱臼的剧痛阵阵钻心;锦穆澜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伸手拉起他:“二师兄,快起来,这地方容易遇魔兽。”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密林里传来低沉的兽吼,一头魔兽猛地窜出,直扑两人而来。萧思年心头一紧,立刻将锦穆澜往后一推,拔剑挡在身前,可左臂的伤势让他动作滞涩,剑差点脱手。锦穆澜见状,提剑冲了上去:“二师兄你歇着,我来!” 他修为本就比萧思年强,仗着身法灵活围着魔兽周旋,锦芸剑不断往魔兽身上招呼。萧思年站在原地,看着师弟在兽爪下穿梭,不知道干什么,喊着:“三师弟,加油!三师弟,加油!” 锦穆澜听得真切,手上动作更疾,几番缠斗后,终于一剑刺穿魔兽眉心。魔兽轰然倒地,他拄着剑喘粗气,回头对萧思年道:“二师兄,搞定了。”萧思年松了口气,点头道:“先找个地方躲躲,看看情况。” 两人刚在一块巨石后坐下,头顶突然传来刺耳的风声,却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下一秒,一道黑影带着呼啸的气流“嘭——”地狠狠砸了下来——正是顾清年!他本顺着崖壁往下搜寻,突遭魔风突袭,灵力护罩瞬间溃散,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坠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萧思年身上。 “呃!”萧思年闷哼一声,被砸得瞬间蜷缩在地,浑身骨头像要被压碎,胸腔里翻江倒海,一口血差点喷出来。顾清年也被撞得头晕目眩,撑着地面坐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压着的是萧思年,慌忙起身去扶,语气带着急切:“你怎么样?哪里疼?” 萧思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起身子,脸色惨白却强撑着摇头:“师尊,我没事……您没受伤吧?”一旁的锦穆澜也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师尊,您怎么会掉下来?” 顾清年揉了揉发疼的后背,低头一看才发现腰间空空——本命剑不见了,定是刚才坠下时脱手掉落。“我的剑丢了,必须找到它。”他皱起眉,萧思年立刻撑着身子站起来:“师尊,我跟您一起找。”锦穆澜走在他俩身后,默默的磕 三人分散在崖底搜寻,萧思年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看向顾清年的方向,生怕师尊遇危险。顾清年凭着与本命剑的微弱感应往溪流上游走,刚到一处草丛旁,身后突然传来数声兽吼,竟是三四头魔兽被动静吸引而来。 “师尊小心!”萧思年率先冲过去,一把将顾清年往身后拉,自己拔剑挡在前面,锦穆澜也立刻跟上,两人并肩对抗魔兽。顾清年没了本命剑,灵力发挥受限,只能凝聚灵力辅助,目光却紧紧锁在萧思年身上——少年后背还沾着刚才被砸出的尘土,肩头的伤口因为动作又渗出血迹,却始终把他护在身后,每一剑都稳稳挡在魔兽与他之间。 缠斗中,一头魔兽突然绕到顾清年身后,猛地扑了过来。萧思年余光瞥见,想也没想转身扑过去,硬生生替顾清年受了魔兽一爪,后背瞬间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宗门校服。“萧思年!”顾清年瞳孔骤缩,立刻凝聚灵力击退魔兽,快步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他,指尖灵力飞速涌入他体内止血。 “师尊……我没事……”萧思年咬着牙,话音未落,突然感觉体内沉寂已久的灵力猛地躁动起来,一股灼热的暖流从丹田爆发,顺着经脉疯狂游走——竟是突破的迹象!顾清年又惊又喜,立刻盘腿坐下,将他紧紧护在怀里,源源不断地输入灵力帮他稳固境界,生怕他在突破时出岔子。锦穆澜将魔兽打跑后回来看到这一幕掏出了个西瓜吃,在后面看着,确认不会有什么危险 半个时辰后,萧思年猛地睁开双眼,一股远超之前的浑厚灵力从他体内爆发而出,周身气流剧烈涌动,竟是直接突破到了元婴期!他撑着地面起身,后背的伤口在灵力滋养下已开始愈合,看向顾清年时,眼底满是感激与依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尊……我突破了。” 顾清年看着他,眼底满是欣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没白费这一遭。”话音刚落,他忽然感应到本命剑的气息,在不远处的石缝里找到了佩剑。握住剑柄的瞬间,灵力彻底贯通全身,他扶着萧思年,对锦穆澜道:“走,我们上去。” 顾清年一手紧紧扶着萧思年,生怕他虚弱摔倒,一手示意锦穆澜跟上,凭借灵力带着两人从崖底飞出。刚出秘境,便见陆锦城等长老守在出口,见三人平安,顿时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萧思年身上时,都露出了震惊之色——这小子竟直接突破到了元婴期! “师弟,你们可算出来了!”陆锦城迎上来,看着萧思年道,“这是……突破元婴了?”顾清年点头,简单说了崖底的经历,一行人随即返回宗门。 第5章 风雨前的宁静 从崖底返回夜澜峰的第三个月,晨雾总裹着竹香漫过青石板,将整座峰的日子浸得温软安稳。但是… 顾清年刚将新采的竹露倒进茶盏,丹房方向便炸开“轰”的一声闷响——不用看也知道,是穆锦念又把丹炉炸了。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见小师妹顶着一头黑灰,抱着半块焦黑的丹炉盖冲出来,身后追着跳脚的锦穆澜:“穆锦念!你把我刚炼的聚气丹当柴烧就算了,还把魔焰草掺进去!我这袖子都能当黑炭笔用了!” 穆锦念灵巧地绕到顾清年身后,探着脑袋冲锦穆澜做鬼脸:“三师兄你懂什么,魔焰草能提丹效!再说你那聚气丹本来就没什么用——哎师尊,你看他欺负我!” 顾清年指尖捻着茶针,无奈地抬眼:“锦念,去把丹房残局收拾了。“穆澜,换身衣服,半个时辰后随我去领新丹炉。” 两人瞬间消了声,穆锦念拽着锦穆澜的袖子溜远,路过西侧小院时还踮脚往院墙上瞥了瞥——那是二师兄萧思年的住处,自从崖底回来后,他便几乎没踏出过院门。 顾清年的目光也落向那扇紧闭的院门。这三个月,萧思年像钉在了院子里,除了每日辰时来取一次饭,其余时间都在蒲团上打坐。顾清年曾去看过一次,少年脊背挺得笔直,指尖掐着法诀,唯有左手腕处,一枚淡紫色的五角星印记若隐若现——那是魔族血脉觉醒的标志,只是萧思年用灵力掩得极好,连近在咫尺的顾清年,也只当是修炼时沾的魔息余痕。 他端着茶盏走过去,叩门的声响惊得院内灵力微晃:“思年,出来喝盏茶。”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思年站在门内,额角覆着薄汗,左手下意识藏在袖中:“师尊。” 顾清年将茶盏递给他,目光掠过他攥紧的袖口,语气自然:“修炼也需松快些,总闷在院子里易滞了经脉。” 萧思年接过茶盏,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才微松了些力道:“弟子只是觉得,修为弱了护不住师尊。”他垂着眼,没说出口的是——崖底那股魔气轰入体内时,他能清晰感觉到血脉里沉睡的力量被唤醒,那枚五角星印记烫得他指尖发颤,他怕这“邪祟”的痕迹被人发现,更怕师尊知道后会厌弃他。 顾清年看着他紧抿的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的心意,为师知道,为师实力还可以,不用你们护着,先喝茶吧。” 院外的喧闹还在继续——穆锦念不知从哪摸来桶灵泉,趁锦穆澜换衣服时泼了他一身,惹得三师兄追着她绕着竹舍跑;闭关的大师兄那边偶尔传来灵力波动,想来是快破关了。只有萧思年的院子像被按下静音键,少年坐在石凳上,左手始终藏在袖中,茶盏里的热气漫上他的脸,掩去眼底的不安。 锦穆澜跑过院外时,还踮脚冲里面喊:“二师兄!你快出来管管小师妹!她把我灵剑涂成粉色了!” 萧思年隔着门应了声“知道了”,却没动。锦穆澜撇撇嘴,撞了撞穆锦念的胳膊:“你说二师兄是不是在院子里偷偷和师尊……”话没说完,便被穆锦念塞了把灵草:“三师兄你帮我去丹房烧火!” 锦穆澜一边哀嚎一边被拖走,心里还在嘀咕:二师兄和师尊的氛围也太好磕了,等大师兄破关,一定要拉着他一起吃瓜。 而院内的萧思年,指尖终于触到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那印记在灵力催动下泛着淡紫的光,像他藏在心底的秘密,烫得他连呼吸都放轻。他不知道这血脉从何而来,只记得崖底那股魔气撞入体内时,脑海里闪过陌生的画面:暗紫色的魔焰,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但他不敢深究,只想快点变强——变强了,才能留在师尊身边,才能保护他,让师尊看见他 顾清年看着少年垂落的袖摆,眼底掠过一丝深意。他没点破那藏在袖中的印记,只将茶盏添满:“慢慢来,不必急。” 竹舍的日头,温温软软地落下来,裹着丹炉的余温、少年的呼吸,还有藏在袖中的那枚淡紫印记,将这安稳的日子,织得像场不会醒的梦。 第6章 山门断念 夜澜峰的安稳日子,在第七个满月的清晨,被一道急促的传讯符劈得粉碎。 顾清年刚将温好的凝神丹递到萧思年手中——少年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昨夜又烫了半宿,他特意炼了丹药帮他压制——传讯符便“啪”地钉在石桌上,朱红的“急召”二字刺得人眼疼。 “师尊?”萧思年握着药碗的手微顿,看顾清年脸色沉下,心底莫名发慌。 顾清年指尖捏起传讯符,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语气却刻意放得平淡:“主峰议事,我去去就回。”他抬手按了按萧思年的肩,力道比往日沉了些,“待在院子里,别出去。” 转身出门时,他瞥见锦穆澜蹲在墙角,正往萧思年院门缝里塞画着“师尊护崽”的小纸条,穆锦念趴在他旁边搭把手,两人见他过来,慌忙缩到树后。顾清年没拆穿,只脚步匆匆往主峰赶,心里那股不安,像藤蔓般缠得越来越紧。 主峰议事殿内,气氛压抑得像要滴出水来。主位下,执法堂长老拍案而起,指着殿门方向怒喝:“顾清年!你门下弟子萧思年,三月前还是金丹中期,如今竟一跃突破元婴!这般诡异进境,不是染魔是什么?” 顾清年刚踏入殿门,便被满殿的斥责声裹住。他抬眼望去,殿内十几位长老环坐,大多面色凝重,唯有角落里的药峰三长老尚添,眉头紧锁,忍不住站起身:“执法长老,此事怕有蹊跷。” 众人目光瞬间投向他。尚添语速稍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血脉定正邪”有多荒谬。“萧思年那孩子,我前几日送药材时见过,他灵力虽异,却无魔修的阴鸷。金丹到元婴虽罕见,未必就是染魔,没查清楚就定罪,不是正道所为!” “尚长老,你这是帮顾清年护短?”一位峰主反驳,“有人见他灵力泛紫,不是魔息是什么?” “泛紫未必是魔息!”尚添急得带了点穿越前的口语,“说不定是功法特殊!没证据就抓人,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可他的辩解,在满殿“除魔卫道”的声浪里不堪一击。执法堂长老根本不听,转头盯着顾清年,执法剑泛着寒光:“顾长老,要么你亲手废他灵根逐他出宗,要么执法堂出手,夜澜峰也脱不了干系!” 殿内长老纷纷附和,人多势众,占着“正道”名头步步紧逼。顾清年站在殿中,青袍孤绝,指尖攥得发白——他护不住萧思年,更不能拿夜澜峰弟子冒险。 “尚长老,多谢。”他朝尚添微微颔首,随即转向执法堂长老,声音冷得像冰:“不必劳烦执法堂,我亲自处理。” 尚添还想再说,却被顾清年的眼神制止——那眼神里的无奈与隐忍,让他瞬间明白:顾清年是不得不妥协。他攥紧拳头,心里暗骂宗门迂腐,却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 赶回夜澜峰时,天边的云沉得像要下雨。顾清年刚进院门,就见萧思年站在石桌旁,手里攥着那碗凉透的凝神丹,眼底满是不安:“师尊,他们是不是……说我是魔修?” 顾清年猛地别开眼,刻意压下眼底的疼惜,声音冷硬得像石头:“是。主峰认定你有魔族血脉,留你不得。” 萧思年浑身一震,手里的药碗“哐当”砸在地上,瓷片四溅:“师尊,你信我!我没有……” “我信不信,不重要。”顾清年打断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刻意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宗门规矩在前,你若不走,执法堂会亲自来废你灵根。” 躲在树后的锦穆澜和穆锦念瞬间红了眼,穆锦念攥着锦穆澜的袖子,眼泪啪嗒往下掉:“三师兄,师尊怎么能赶二师兄走……”锦穆澜咬着唇,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他知道师尊定有苦衷,却看不得二师兄那副绝望的模样。 萧思年怔怔看着顾清年,眼眶通红:“师尊,你也要赶我走?就因为我这血脉?” “是。”顾清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冷的决绝,“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夜澜峰弟子,立刻滚出宗门!” 他说着,猛地抬手,将一枚玉符掷到萧思年脚边——那是能掩去魔息的本命玉符,却被他扔得像件垃圾。“拿着它,别再让我看见你,更别说是我徒弟!” 萧思年看着脚边的玉符,又看向顾清年冰冷的脸,心脏像被生生撕裂。他蹲下身,颤抖着捡起玉符,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一个字,转身踉跄着往后山密道走。 路过树后时,他瞥见锦穆澜通红的眼眶,和穆锦念攥得发白的手指,脚步顿了顿,终究只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声道:“三师弟,四师妹,照顾好师尊。” 锦穆澜再也忍不住,冲出来抓住他的胳膊:“二师兄!你别走!我去跟师尊说,他肯定不是真心的!” “别去。”萧思年挣开他的手,声音沙哑,“师尊说得对,我不该再留在这。” 穆锦念哭着递给他一个布包:“二师兄,这里有辟谷丹和伤药,你带着……” 顾清年看着这一幕,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却依旧站在原地,冷声道:“锦穆澜,穆锦念!退下!” 两人浑身一颤,只能松开手,看着萧思年的背影消失在密道入口。石门闭合的瞬间,顾清年猛地转身,背对着密道方向,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却依旧咬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锦穆澜蹲在地上,埋着头哭:“师尊,你为什么要赶二师兄走……他那么好……” 穆锦念也抹着眼泪:“就是!二师兄从来没做过坏事,那些长老凭什么说他是魔修!” 顾清年没回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这是宗门规矩,没得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句“滚”,像刀子一样,先扎穿了他自己的心。 而密道里的萧思年,靠着冰冷的石壁,攥着那枚还带着顾清年温度的玉符,眼泪终于决堤。他知道,师尊那决绝的模样是装的——若真要赶他,怎会给他掩去魔息的玉符?怎会在掷玉符时,指尖刻意偏了方向,怕砸疼他?“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师尊怎么可能心疼他?就像之前那样” 主峰议事殿的角落里,尚添看着顾清年离去的背影,悄悄摸出那枚现代打火机,火苗“噌”地燃起,映着他眼底的决心:“等着,我这穿越者,迟早帮你们把这破规矩掀了!” 夜澜峰的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像在哭。顾清年站在院子里,望着密道的方向,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思年,等我,等我能护住你的那天,一定接你回来。而躲在树后的两个小徒弟,正偷偷约定,要努力修炼,早日变强,去雾隐城找他们的二师兄。 山门的离别,看似决绝,却藏着最深的守护与不舍,在正邪的迷雾里,悄悄织着重逢的约定。 第7章 大师兄出关 夜澜峰的晨雾刚漫过青石板,一道凌厉的灵力突然从闭关阵中炸开——青灰色的阵法纹路骤然亮起,又在瞬间归于沉寂,紧闭三年的闭关室石门“轰隆”一声,缓缓向内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出,玄色校服衬得少年身形愈发挺拔,肩宽腰窄,身姿如松,一米八的身高在晨雾中更显清瘦却挺拔。他抬手拨了拨额前垂落的碎发,露出一张冷冽的脸,眉峰锐利如剑,眼尾微沉,薄唇紧抿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正是闭关三年的夜澜峰大师兄,陆沉槿。 “大师兄!你出关了!”锦穆澜的声音先于人影传来,少年身形灵巧地从竹丛后窜出,明明只有14岁,却已透着少年人的英气,周身萦绕的灵力沉稳浑厚——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他手里还攥着半张画纸,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你都不知道,这三年发生了多少事!” 陆沉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心里的“抽象喇叭”却瞬间炸开:【我靠!14岁元婴后期?!这小子是吃了修炼外挂吧?当年我14岁才刚筑基!不对,他手里拿的什么?师尊和二师弟的Q版小像?合着修为涨这么快,还没耽误吃瓜?】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锦穆澜攥紧的画纸,目光又落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穆锦念身上——小师妹正踮着脚往他这边看,手里还抱着半块没吃完的灵果糕,嘴角沾着浅黄的碎屑。【小师妹还是老样子,丹炉炸得勤,吃的也不少,也就穆澜这小子能跟她玩到一块去。】 “大师兄,你修为又涨了吧?”锦穆澜凑上前,仰着头打量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炫耀”,“我都元婴后期了,等你适应两天,咱们比划比划?” 陆沉槿依旧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按了按锦穆澜的头顶,指尖灵力悄然一扫——探完修为,心里的喇叭又开始点评:【化神中期,还行。不过穆澜这元婴后期挺扎实,没虚浮,看来没少偷偷练,就是这吃瓜的毛病还没改。】 两人刚往竹舍走,就撞见顾清年从院子里出来。顾清年看到陆沉槿,眼底掠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飞快沉了沉——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这位刚出关的大徒弟,萧思年被逐出宗门的事。 “师尊。”陆沉槿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带着刚出关的沙哑,这是他出关后说的第一句话,简短却恭敬。 “嗯,出关就好,先去休整一下,晚些再细说。”顾清年的语气尽量平淡,可陆沉槿心里的“喇叭”已经捕捉到了不对劲:【师尊眼神躲闪了!语气也不对!结合穆澜这小子眼里的藏不住的情绪,二师弟肯定出事了!】 他没当场追问,只是顺从地点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刚走两步,就被锦穆澜急急忙忙拽住了袖子。“大师兄,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别激动!”锦穆澜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二师兄被主峰那些老顽固冤枉是魔修,师尊没办法,只能把他赶走了……不过!我们有个超靠谱的盟友!” 陆沉槿的脚步猛地顿住,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眉峰紧紧皱起,下颌线绷得笔直。听到“盟友”二字时,他眼底的冷意稍缓,心里的喇叭已经炸翻了天:【魔修?就萧思年那护师尊护到命都不要的性子,能是魔修?那些老顽固怕不是修炼修糊涂了!等等,盟友?谁这么大胆子,敢跟主峰对着干?】 “知道了。”陆沉槿吐出三个字,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可攥紧的拳头却悄悄松了些——显然是被“盟友”的消息安抚了几分。 锦穆澜见他没发怒,松了口气,立刻滔滔不绝地倒豆子:“大师兄,你是没看见,二师兄走的时候可惨了,师尊表面上特别决绝,说‘滚出宗门’,其实偷偷把本命玉符扔给二师兄了!重点是!药峰的尚长老和念安峰的三长老!他俩都是好人!之前在主峰议事,就他俩敢站出来帮二师兄说话,尚长老跟老顽固吵得差点动手,念安峰三长老更厉害,偷偷给师尊递消息,还说会帮我们盯着主峰的动静,绝对是靠谱盟友!” 陆沉槿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快速整理信息,抽象喇叭疯狂运转:【师尊装决绝=保护二师弟;尚长老 念安峰三长老=强力盟友;二师弟被逐=背后有黑手,但我们不是孤军奋战。逻辑满分!第一步:稳住,别让师尊看出异常,免得他分心;第二步:把穆澜这小子的话榨干,把盟友信息和三年的瓜全扒清楚;第三步:暗中联系盟友,调查黑手,再找二师弟。】 回到自己的院子,陆沉槿刚换好一身干净的校服,锦穆澜就揣着一叠皱巴巴的纸跑了进来,献宝似的递给他:“大师兄!这是我整理的‘三年大事&敌我清单’,红圈是搞事的老顽固,小红花是自己人!你看,念安峰三长老和尚长老,我都画了两朵花!还有二师兄被逐的细节,连谁第一个跳出来污蔑二师兄都记了!” 陆沉槿接过纸,指尖轻轻翻动着,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条理清晰,念安峰三长老尚长老的名字旁,果然画着鲜艳的小红花,而那几个发难的长老名字上,画着狰狞的小叉。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的喇叭却已经开始激情点评:【穆澜这小子,吃瓜和记笔记两手抓,还抓得挺牢!念安峰三长老尚长老,得重点记,后续要尽快联系上;第一个污蔑二师弟的那个,回头得查查他的底,看是不是收了好处。】 “大师兄,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偷偷去雾隐城找二师兄?或者先联系盟友?”锦穆澜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眼巴巴地看着他,明明是元婴后期的天骄,此刻却像个等着指令的小跟班。 陆沉槿抬眼,目光落在院外随风晃动的竹叶上,缓缓开口:“修炼。” “啊?”锦穆澜愣住了,眨了眨眼,“我都元婴后期了,还练啊?而且盟友和二师兄……” “你元婴后期,能打过主峰那些化神长老?”陆沉槿终于多说了一句,语气平淡却戳中要害,心里的喇叭同步解释:【这小子还是太急,元婴后期在小辈里是天骄,跟老狐狸比还差得远。现在联系盟友容易暴露,去找二师弟更是送人头,必须先提升实力,至少得有和长老抗衡的能力,才能不拖后腿。】 见锦穆澜蔫了下去,陆沉槿又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力道不重:“先稳固修为,我陪你练。等我们能稳住阵脚,再联系盟友,一起找二师弟,帮他洗清冤屈。” 锦穆澜眼睛一亮,瞬间精神了:“好!有大师兄你陪练,我肯定能更快突破!到时候咱们跟盟友一起,把那些老顽固的脸都打肿!” 陆沉槿没说话,只是拿起一旁的佩剑,转身走向演武场。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背影,看似高冷疏离,心里的抽象喇叭却还在激情规划:【明天开始,早上陪穆澜稳固修为,下午去打探念安峰三长老尚长老的消息,晚上分析清单……对了,得想个隐蔽的办法联系盟友,不能被主峰察觉。萧思年,等着,大师兄和盟友还有这小天才师弟一起,很快就来接你!】 竹舍的风,吹得演武场的剑穗轻轻晃动,陆沉槿抬手挥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开空气,带着化神中期的威压——闭关三年,他不仅突破了境界,更攒了一肚子的“吃瓜分析力”,如今有了天骄师弟和靠谱盟友,这夜澜峰的平静,该被打破了,而那些冤枉二师弟的黑手,也该准备好迎接反击了。 第8章 圣子位到手 主峰的钟鸣震彻云霄时,夜澜峰的竹影正随着晨风起落——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如期而至,而这一次,比斗台后的真正目的,是选出宗门百年一遇的圣子。 顾清年立在竹舍前,一身青袍衬得身形清瘦,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个徒弟。陆沉槿玄袍加身,肩背挺直,化神中期的威压敛得一丝不漏,看向顾清年时,眼底满是对师尊的敬重;锦穆澜站在一旁,双手负在身后,周身元婴后期的灵力沉稳内敛,往日里蹦跳吃瓜的鲜活全然不见,只剩少年天骄的清冷有礼,连发丝都梳理得一丝不苟,连呼吸都带着世家子弟的规整;穆锦念抱着灵果糕的手顿在半空,见两人都这般严肃,悄悄把糕点塞进袖袋,也学着挺直了腰板,只是嘴角的糕屑还没擦干净。 “此次大比关乎圣子之选,主峰那边心思难测,你们切记稳扎稳打,莫要冲动。”顾清年的声音沉了沉,目光在陆沉槿和锦穆澜身上流转,“沉槿,你修为最深,多照看师弟师妹;穆澜,你的天赋虽高,却需戒骄戒躁。” 陆沉槿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师尊放心,弟子省得。”心里的“抽象喇叭”却已飞速运转:【师尊不知道我和穆澜、尚添的计划,得瞒着他,免得他担心。父亲是掌门,圣子之选必然有猫腻,我得暗中帮穆澜铺路,还不能让师尊察觉异常。】 锦穆澜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弟子定不负师尊教诲。”清冷的眉眼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刻的他,早已收起吃瓜的心思,满脑子都是拿下圣子之位,既能为夜澜峰正名,更能借圣子的身份,名正言顺调查二师兄萧思年被逐的真相,而这一切,他和陆沉槿、尚添早已暗中谋划许久,唯独瞒着顾清年。 一行人抵达主峰广场时,黑压压的人群已按峰列站定。高台之上,掌门陆锦城端坐主位,一身明黄长袍,面容威严,目光扫过下方时,在陆沉槿身上稍作停留,又很快移开,落在顾清年身上时,微微颔首——那是师兄弟间的默契,却没人知道,他早已默许了儿子和锦穆澜的计划。 锦穆澜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在念安峰队列前停下:那里站着一位面容温和的长老,正是念安峰三长老,也是暗中帮过他们的药峰尚添——没人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长老,既是精通药理的尚添,也是潜伏在念安峰的自己人,更没人知道他穿越者的身份,以及他和陆沉槿、锦穆澜的秘密同盟。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锦穆澜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清冷,仿佛只是寻常的峰间问候,无人察觉这短暂对视里的暗流。 “宗门大比,兼选圣子,以修为定高下,以心性断正邪!”执法堂长老的声音响彻广场,“各峰弟子,上前抽签!” 陆沉槿率先上前,指尖微动,故意抽中“甲字一号”——第一场便上场,既能先声夺人,也能为锦穆澜探清对手实力。锦穆澜紧随其后,指尖触到签纸的瞬间,灵力悄然感应,抽中“丙字五号”,首轮对手为外门弟子,恰好能让他稳步热身。穆锦念则抽中“丁字三号”,偷偷朝锦穆澜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却被对方清冷的眼神扫过,悻悻地收回手。 大比伊始,穆锦念率先上场。她没敢炸丹炉,只凭一把短剑灵巧周旋,不出五招便将对手挑下台,下台时还想凑到锦穆澜身边分享灵果糕,却见他正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只好撇撇嘴跑向顾清年,小声抱怨:“师尊,三师兄今天好冷淡啊。” 顾清年无奈地笑了笑:“穆澜是在养精蓄锐,你别打扰他。”目光落在锦穆澜身上时,满是欣慰——他只当徒弟是为了大比收敛心性,却不知这清冷背后,藏着更深的谋划。 轮到陆沉槿上场时,全场瞬间安静。他的对手是主峰大弟子,化神初期修为,一上来便放话:“陆师兄乃掌门之子,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实力使然,还是身份加持!” 陆沉槿没说话,只是缓缓拔剑。玄色灵力在剑身上流转,化神中期的威压瞬间笼罩比斗台。他身形如电,剑招凌厉却不嗜血,每一剑都点到即止,不过三招,便将对方的佩剑挑飞,剑尖停在对方喉前一寸:“承让。” 台下喝彩声雷动,陆锦城坐在高台上,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却没表露分毫。顾清年捻着茶盏的手微顿,只当是徒弟闭关三年实力大涨,并未多想。而念安峰方向,尚添悄悄朝陆沉槿比了个“稳”的手势,又快速收回。 锦穆澜上场时,画风骤变。他的对手是执法堂长老的亲传弟子,一上来便阴阳怪气:“夜澜峰弟子,前有萧思年染魔,今有你这般毛头小子,也配争圣子之位?” 锦穆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灵力骤然爆发,元婴后期的威压直逼对手:“夜澜峰弟子,行得正坐得端,不像某些人,只会背后构陷。”话音未落,他已拔剑出鞘,剑气带着破空声直扑对手。那弟子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却如此强悍,慌忙抵挡,却在锦穆澜的快剑下节节败退,不过十招,便被一脚踹下台,摔得狼狈不堪。 锦穆澜收剑,站在比斗台上,身姿挺拔,语气清冷:“以实力说话,而非口舌。”台下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连陆锦城都微微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欣赏。顾清年眼底满是骄傲,却没察觉锦穆澜下台时,与陆沉槿交换的那一个隐晦眼神——那是计划顺利的信号。 大比过半,意外突生。主峰二弟子在与念安峰弟子比斗时,突然指着锦穆澜喊道:“执法长老!他身上有魔息!和萧思年一样!” 全场哗然,执法堂长老猛地站起身:“拿下他!检测魔息!” 顾清年脸色骤变,刚要起身,却见陆沉槿悄悄按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稍安”。没等顾清年反应,尚添突然开口,缓步走出队列:“执法长老,锦穆澜刚比斗完,灵力波动剧烈,恐有误判。老夫身为念安峰三长老,兼通药理,愿亲自检测,以证清白。” 陆锦城抬手示意执法堂长老稍安,沉声道:“准。” 尚添走上比斗台,指尖灵力悄悄掠过锦穆澜的手腕——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也是在帮锦穆澜稳住灵力。他取出一株检测魔息的灵草——那灵草本是他用现代知识改良的,只会对纯粹魔息起反应。他故意提高声音:“诸位请看,灵草未变色,何来魔息?主峰弟子,无端构陷,该当何罪?” 主峰二弟子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执法堂长老见状,只能作罢。顾清年松了口气,看向尚添的目光满是感激,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局。锦穆澜朝尚添微微躬身:“多谢三长老。”清冷的语气里,藏着只有他们三人懂的默契。 决赛很快到来,陆沉槿对阵主峰大弟子,锦穆澜对阵一位化神初期的长老亲传弟子。陆沉槿依旧稳扎稳打,却在关键时刻故意放缓半招,既赢了比赛,又没过分展露实力,避免被主峰盯上;锦穆澜则火力全开,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扎实的灵力,与对手周旋数十招,最终以一招“剑破流云”击败对手,赢得决赛资格。 当最后一轮比斗结束,陆锦城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此次大比,圣子之位,当属夜澜峰锦穆澜!” 全场瞬间沸腾,顾清年猛地站起身,眼底满是震惊与欣慰——他从没想过徒弟能拿下圣子之位,一时激动得指尖微颤。陆沉槿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心里的喇叭疯狂播报:【计划成功!穆澜成圣子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夜澜峰,查二师兄的事也名正言顺了!师尊这反应,看来是真没发现我们的谋划。】 尚添站在人群中,悄悄朝锦穆澜比了个“OK”的手势,指尖夹着的现代奶糖闪了闪,又快速收回——穿越者的暗号,只有他们懂。 锦穆澜走上高台,跪在陆锦城面前。陆锦城亲手将象征圣子的玉佩戴在他颈间,声音威严却带着一丝温和:“从今往后,你便是宗门圣子,当以身作则,护宗门安宁。” “弟子遵旨。”锦穆澜叩首,起身时,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责任与坚定。他看向台下的顾清年,目光里满是孺慕——虽瞒着师尊计划,可这份荣耀,也想第一时间与他分享。 大比结束后,夜澜峰的弟子们踏着暮色返回。穆锦念终于忍不住,蹦到锦穆澜身边:“三师兄!不,圣子师兄!你太厉害了!” 锦穆澜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鲜活,却依旧保持着圣子的礼仪,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别闹,路上小心。”转头看向顾清年,语气恭敬:“师尊,弟子今日能得圣子之位,全靠您的教诲。” 顾清年拍了拍他的肩,眼眶微红:“是你自己争气。”他看向陆沉槿,笑道:“你这做大师兄的,也该多向穆澜学学。” 陆沉槿微微颔首,心里的喇叭却在偷笑:【师尊还是这么好骗,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用担惊受怕。】 夜色渐浓,夜澜峰的竹舍亮起灯火。锦穆澜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圣子玉佩,眼底闪过一丝思念——二师兄,等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家了。陆沉槿悄悄来到他的院子,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都明白接下来的路:借圣子之名,联合同盟,查清真相,迎回萧思年。 而远在雾隐城的萧思年,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突然发烫,他抬头望向宗门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比斗台上那个清冷挺拔的身影,眼底满是期待。 宗门大比落下帷幕,圣子归位,正邪的较量,才真正拉开序幕。而顾清年还不知道,他守护的徒弟们,早已悄悄长大,开始为他撑起一片天。 第9章 圣子闭关,魔途孤影 宗门大比的余温还未散尽,夜澜峰的竹舍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锦穆澜颈间的圣子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他站在顾清年面前,双手负在身后,清冷的眉眼间满是郑重。 “师尊,弟子刚登圣子之位,心性尚有浮躁,恳请闭关一年,净心修炼,以担圣子之责。” 顾清年看着他,眼底满是欣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有此心,甚好。闭关期间,无需挂念外界,专心稳固修为便好。”他并未察觉,锦穆澜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这闭关,一半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半是为了借圣子身份暗中积蓄力量,好帮顾清年分担救萧思年的压力。 陆沉槿站在一旁,玄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朝锦穆澜微微颔首,心里的“抽象喇叭”已开始运转:【小穆澜这步走得稳,闭关能躲开主峰的试探,我和父亲、尚添也能更放心地帮师尊查线索。就是不知道二师弟现在在哪……】 几日后,圣子闭关的消息传遍宗门。锦穆澜进入主峰的闭关室时,陆沉槿悄悄递给他一枚玉符:“有事传讯,我和师尊会接应你。”锦穆澜接过玉符,眼底闪过一丝感激,随即转身关上了闭关室的门,将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 而此时的顾清年,正独自坐在竹舍里,指尖摩挲着萧思年留下的旧剑。他终于从陆锦城口中得知了部分真相——萧思年被逐并非偶然,而是主峰几位长老的阴谋。顾清年眼底翻涌着愧疚与决绝:“思年,是师尊护不住你,这次,定要带你回家。” 他没告诉陆沉槿和穆锦念自己的计划,只说是要去雾隐城历练。临行前,尚添(念安峰三长老)悄悄找到他,塞给他一瓶药剂和一张地图:“顾长老,这是能掩盖魔息的药,雾隐城西边的贫民窟,或许能找到萧思年的踪迹。”顾清年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尚添的立场,郑重道:“多谢三长老。”尚添:谢什么谢都是老乡!”顾清年宕机来了句:“宫廷玉液酒。”尚添回道:“180一杯”俩人抱一起“果然是老乡好呀”“谢谢帮助”顾清年表示后离开了 雾隐城的贫民窟,脏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顾清年按着地图寻找,却在一条破败的巷子里,看到了让他心口发疼的一幕——萧思年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得像纸。他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泛着微弱的紫光,却被一道黑色的锁链紧紧缠绕,显然是被人用特制的法器压制了血脉。 “思年!”顾清年冲过去,想要扶起他。 萧思年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警惕与冷漠,像只受伤的孤狼。他看着顾清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顾长老?怎么,宗门又派你来斩草除根了?” 顾清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思年,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之前的事,是师尊……” “回家?”萧思年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早就没有家了。你亲手把我赶出宗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带我回家?”他挣扎着想要推开顾清年,却因伤势过重,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布。 顾清年慌忙扶住他,眼眶发红:“是师尊的错,是师尊没保护好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疗伤。” 可就在这时,几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魔息。为首的黑衣人看着萧思年,语气恭敬:“少主,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萧思年愣住了,转头看向顾清年,眼底满是复杂:“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归宿。”他推开顾清年的手,任由黑衣人将自己扶起,“顾长老,从此往后,正邪殊途,不必再见。” 顾清年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黑衣人拦住。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顾长老,少主已被你们伤透了心,你们宗门,不配再拥有他。”说罢,几道黑影带着萧思年,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巷口。 顾清年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萧思年身上的冰冷。他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心口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来晚了,不仅没带萧思年回家,还让他彻底投向了魔族。 此时的夜澜峰,陆沉槿正收到尚添传来的消息:“萧思年在雾隐城重伤,被魔族带走。”陆沉槿猛地站起身,玄袍下摆无风自动。他心里的喇叭疯狂嘶吼:【二师弟被魔族带走了?不行,必须尽快找到他!师尊那边,怕是要承受不住……】 穆锦念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刚炸好的灵果糕:“大师兄,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做了他爱吃的糕……”话没说完,就看到陆沉槿阴沉的脸色,瞬间噤声。 陆沉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没事,师尊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待在峰上,别乱跑。”他转身走向竹舍,眼底满是凝重——现在,只能等锦穆澜闭关结束,再联合父亲和尚添,一起寻找萧思年的下落。 而闭关室里的锦穆澜,突然感受到玉符传来的震动。他捏碎玉符,看到陆沉槿传来的消息,清冷的眉眼间瞬间布满寒霜。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二师兄……等着我。” 雾隐城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顾清年站在巷口,久久没有动弹。他知道,从萧思年被魔族带走的那一刻起,这场关于正邪的较量,再也没有回头路。而那个曾经依赖他的少年,如今已在绝望中,踏上了一条无人知晓的魔途。 第10章 归程霜雪,魔渊孤影(上) 夜澜峰的竹影被暮色压得低垂,顾清年的身影出现在峰口时,沾了一身雾隐城的寒气。青袍下摆磨出了毛边,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渍——那不是他的血,是萧思年咳在他手背上的,此刻早已凝成暗沉的褐色,像一块洗不掉的疤。 他脚步虚浮地踏上石阶,往日里清润的眼眸此刻只剩一片灰败,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竹舍前的石桌上,穆锦念刚摆好的灵果糕还冒着热气,见他回来,小姑娘蹦着跑过去:“师尊!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大师兄都……” 话没说完,就被顾清年眼底的死寂噎了回去。穆锦念举着糕点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师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眶瞬间红了:“师尊,你怎么了?二师兄呢?” “别问了。”顾清年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避开小姑娘的目光,径直走向萧思年的旧院。那院子许久没人打理,院角的杂草窜到了膝盖高,石桌上落满了灰尘,唯独那柄萧思年留下的旧剑,还挂在墙上,剑穗上的红绳褪了色,在风里轻轻晃着,像极了少年当年跑着喊“师尊”时,晃荡的发梢。 顾清年走过去,指尖抚上冰冷的剑鞘。灵力无意间涌入,剑鞘内侧的暗格突然弹开,掉出一枚小小的平安符——是萧思年十五岁那年,在山下小镇给他求的,符纸已经泛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护师尊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顾清年低声重复着,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他猛地捂住嘴,却还是咳出了一口血,溅在符纸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顺着墙滑坐在地上,背脊抵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往日里温文尔雅的长老,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他想起雾隐城那条破败的巷子,萧思年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烂得像破布,左臂缠着的布条渗着血,明明已经虚弱得站不稳,却在他伸手时,眼底迸发出极致的冷漠。 “顾长老?”少年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嘴角勾起的自嘲像一把刀,“怎么,宗门又派你来斩草除根了?” 他当时有多慌,就有多恨自己。恨自己当初没能护住他,恨自己亲手写下逐出师门的文书,恨自己现在站在他面前,连一句“对不起”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想解释,想把少年揽进怀里,告诉他人间还有暖意,可萧思年看着他的眼神,比巷子里的寒风更冷:“我早就没有家了。你亲手把我赶出宗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带我回家?” 那一声质问,像重锤砸在顾清年的心上,直到此刻还在嗡嗡作响。他攥着那枚染血的平安符,指节泛白,眼泪砸在符纸上,和血迹混在一起,晕开一片模糊的痕迹。 “思年,是师尊的错……”顾清年的声音哽咽,“是师尊没保护好你,是师尊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院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陆沉槿站在门口,玄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顾清年,心里的“抽象喇叭”早已没了往日的调侃,只剩沉重:【师尊从来没这样过……二师弟的话,是真的把他伤透了。】 他没进去打扰,只是转身对身后的穆锦念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穆锦念咬着唇,把手里的灵果糕放在门口的石阶上,小声说:“大师兄,师尊会不会……一直这样?” 陆沉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声音低沉:“不会的。我们会找到二师弟,会让他知道,师尊从来没放弃过他。” 他的目光落在萧思年的旧院,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转身时,指尖捏了捏袖中的玉符——那是父亲陆锦城传来的消息,说查到萧思年被魔族带走的方向,是西边的魔渊城。 夜色渐浓,顾清年还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那柄旧剑,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竹舍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霜雪。他不知道,远在魔渊城的萧思年,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关乎生死的蜕变;他更不知道,自己这份迟来的愧疚与决绝,即将成为撬动正邪格局的关键。 夜澜峰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过空荡的旧院,也吹向遥远的魔渊,仿佛在预示着,一场跨越正邪的救赎,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11章 归程霜雪,魔渊孤影(下) 魔渊城的天空永远是暗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城墙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魔气,却不像正道描述的那般阴冷可怖,反而带着一种沉寂的厚重。 萧思年是在颠簸中醒来的,身下是柔软的兽皮垫子,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带着陌生的暖意。他猛地坐起身,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还在隐隐发烫,那道压制血脉的黑色锁链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淡紫色的光晕,将魔息稳稳锁在体内。 “你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萧思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黑长袍的男子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面容刚毅,周身散发着沉稳的魔息,却没有丝毫恶意。 “你是谁?”萧思年警惕地攥紧拳头,眼底的冷漠还没褪去——在雾隐城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他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对方救了他。 男子站起身,缓步走到床边,递过一杯温热的药汁:“我叫墨渊,是魔渊城的城主。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萧思年没有接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们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说我是你们的‘少主’?” 墨渊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缓缓说起了一段被尘封的往事:“因为你身上的五角星印记,是上古魔族皇室的象征。你的母亲,是当年魔族皇室的公主,在人魔大战时,为了保护你,将你托付给了人族修士,自己却战死在了沙场。” 萧思年愣住了,指尖微微颤抖:“你说什么……我是魔族皇室的后裔?” “没错。”墨渊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信物,你看看,上面的印记和你手腕上的,是不是一样?” 萧思年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腕,五角星印记泛着微弱的紫光,与墨渊手中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偶尔会在梦里看到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却总看不清她的脸;想起十五岁那年在青苍山秘境,魔气涌入体内时,耳边响起的模糊女声,说“孩子,别怕,妈妈在”。 原来那些不是梦,是血脉深处的羁绊。 “那……人族宗门为什么要陷害我?”萧思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想起顾清年,想起夜澜峰,想起被逐出宗门时的绝望,心口像被堵住一样难受。 墨渊的脸色沉了下来:“因为当年人魔大战,人族宗门为了夺取魔族的‘镇魔石’,联手偷袭了魔渊城,屠杀了无数魔族子民,包括你的外祖父——当年的魔族帝王。他们怕你长大后复仇,所以一直暗中寻找你的下落,想在你觉醒血脉前除掉你。” 萧思年的瞳孔骤缩,手里的被褥被攥得皱起。他想起主峰那些长老看他的眼神,想起他们诬陷他“通魔”时的决绝,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顾师尊……他知道吗?”萧思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他不愿意相信,那个从小护着他、教他练剑、在他受伤时彻夜照顾他的师尊,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墨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顾清年的师尊,当年确实参与了人魔大战,但他后来良心发现,偷偷救下了你母亲,还帮她把你托付给了可靠的人。顾清年或许不知道全部真相,但他一定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魔修’。” 萧思年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顾清年在雾隐城时的眼神,那里面有愧疚,有心疼,有无奈,唯独没有厌恶。原来师尊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亲手将他赶走。 “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萧思年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情绪,看向墨渊,“让我带领魔族,向人族复仇吗?” 墨渊摇了摇头:“我们救你,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魔渊城的控制权,还有人族欠我们魔族的公道。但我们不会逼你,你可以自己选择。”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你刚觉醒血脉,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休养。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房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萧思年一个人。他低头看着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指尖轻轻抚过,那里还残留着顾清年触碰过的温度。 他想起在夜澜峰的日子,想起大师兄陆沉槿的沉默守护,想起小师妹穆锦念的叽叽喳喳,想起三师兄锦穆澜偶尔的温柔……那些记忆像碎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温暖得让他想哭。 可他也想起了主峰长老的陷害,想起被逐出师门时的狼狈,想起在雾隐城街头流浪的日子,那些痛苦像刺一样扎在心里,让他无法释怀。 “正邪……到底是什么?”萧思年低声呢喃,眼底满是迷茫。 他曾以为,正道就是光明,是正义,是可以依靠的港湾;可现在他才知道,正道里也有阴谋诡计,也有冷酷无情。而被称为“邪祟”的魔族,却给了他久违的温暖和真相。 窗外的魔气缓缓流淌,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承载着魔族千年的伤痛与等待。萧思年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暗沉的天空,心里第一次有了动摇——或许,他一直坚守的“正道”,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正义;或许,他真正的归宿,不是人潮涌动的宗门,而是这片被世人唾弃的魔渊。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只知道从被魔族带走的那一刻起,那个天真依赖师尊的少年,已经死在了雾隐城的巷子里。现在的他,是魔族皇室的遗孤,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少主,也是一个在正邪边缘挣扎的孤影。 魔渊城的风,带着古老的叹息,吹过房间的窗棂,也吹进萧思年的心里。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再也回不到过去,只能朝着未知的方向,一步步走下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别无选择。 第12章 魔功出成,鬼法入心 魔渊城的密室里,魔气如墨,在石台上缓缓流转。萧思年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淡紫色的光晕,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愈发璀璨,像一颗嵌入皮肤的紫宝石。 墨渊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刻着古老的魔族文字——《紫宸魔经》,正是上古魔族皇室的修炼心法。“运转血脉之力,跟着心法口诀引导魔气,切记,莫要被魔性吞噬心神。” 萧思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按照墨渊的指引,他催动体内刚觉醒的魔族血脉,一股冰凉的力量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游走。空气中的魔气仿佛受到召唤,疯狂涌向他的身体,在经脉里冲撞、融合。 起初,魔息如针,刺得他经脉剧痛,耳边甚至响起细碎的低语,引诱他释放杀戮的**。“稳住!”墨渊的声音及时传来,萧思年猛地回神,想起雾隐城的狼狈、宗门的背叛,还有顾清年眼底的愧疚——那些复杂的情绪化作一道屏障,将魔性的诱惑挡在体外。 他咬着牙,按照《紫宸魔经》的口诀,一点点驯服躁动的魔息。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疼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淡紫色的魔息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柄小巧的魔剑,剑身流转着暗纹,带着凌厉的气息。 “很好,魔功已入门。”墨渊的声音里带着赞许,又递过一卷黑色的卷轴,“这是《幽冥鬼法》,能沟通阴魂,借鬼力增强自身,是皇室秘术,也是保护你的手段。” 萧思年展开卷轴,黑色的文字在魔气滋养下浮现。他按照心法运转魔息,指尖泛起黑色的光晕,密室角落的阴影里,渐渐浮现出几道模糊的鬼影。那些是魔渊城战死的魔族士兵的残魂,带着千年的怨念,却在接触到萧思年的气息时,温顺地匍匐在地。 他试着抬手,一道鬼气从指尖射出,化作锁链,缠绕住远处的石柱。锁链收紧,石柱瞬间碎裂,碎石飞溅。萧思年看着自己的手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力量,比他从前修炼的正道功法更霸道,却也更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沦为鬼气的傀儡。 “记住,力量本身没有正邪,关键在使用者的心意。”墨渊看穿了他的顾虑,“我们要的是公道,不是杀戮。” 萧思年点头,收起鬼气。此刻的他,周身气质已然不同,淡紫色的魔息萦绕,眼底多了几分冷冽,却又藏着一丝未灭的澄澈。他知道,从修炼魔功鬼法的这一刻起,他与正道彻底划清了界限,却也离真相和公道,更近了一步。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外面的魔气涌入,萧思年抬头望向魔渊城暗沉的天空,左手腕的印记闪烁。他轻声道:“师尊,大师兄,等着我……我会亲自查明一切,还所有人一个真相。” 魔息与鬼气在他周身交织,一个全新的萧思年,正在魔渊的暗影中,悄然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