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红包群藏不住了》 第1章 觉醒 大魏，景熙十三年，秋七月。 长安城内，某个小官在他的笔记文集中记载了两则朝野轶闻。 一是大魏的皇帝陛下服食丹药中毒，无法上朝。 二是皇长子郓王的痴傻长女竟然开口说话了！ 朝野皆知郓王长女燕禾从小就不会说话，医官给她诊治过，认为这是痴傻呆愚导致的口不能言。 作为郓王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他最宠爱的侍妾郭繁锦所生，燕禾得到的关爱并没有因身体缺陷而减少。 相反，郓王对她的宠爱超过了其他孩子。 以生日为例。 燕禾的生日在七月初三，郓王六月份便让人开始为她张罗生日宴，并为她精心准备了礼物。 尽管今年因皇帝陛下服食丹药中毒，朝野上下都不敢举办宴会，燕禾的十岁生日宴也改为了只有郓王、郭繁锦参加的小宴，可这仍是其他孩子没有的待遇。 燕禾开口说话的事就发生在她的生日小宴上。 据郓王宅的仆役透露，她当时只说了两个字——得活！ 无人理解这话的含义，她会说话这事也只在郓王宅内小范围传播，并未引起朝野的关注，只有这位小官将其当成逸闻给记录了下来。 * 长安十六王宅，郓王宅邸。 距离燕禾的十岁生日已经过去了三天，那场由她制造的话题小风波也逐渐平息，郓王宅里已经听不到关于这件事的议论声了。 只是如今燕禾的一举一动都备受郓王宅上下瞩目，众人实在好奇她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然而，这三天里燕禾足不出户，除了郭繁锦，只有偶尔来看她的郓王知晓她的情况。 这天，郓王又来看燕禾了，还带了一位翰林医官来给她诊治。 一番望闻问切后，翰林医官向郓王和郭繁锦贺喜，表示他们的爱女已经痊愈了。 这可把郓王高兴坏了，大手一挥便要赏赐翰林医官和伺候燕禾的侍女们。 郭繁锦急忙将他劝住，皇帝还在病中，他们处事不宜太过张扬。 尤其是翰林医官身份敏感，怕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不仅如此，王宅上下还应节俭戒奢，修身养德。 郓王觉得很有道理，吩咐内侍照办。 让人把翰林医官送走后，郓王十分怜爱地看着大病初愈的女儿说：“只能委屈我儿了。” 女儿好不容易痊愈了，本该大办一场，没想到遇上皇帝病重，阖府上下不仅不能庆祝，还得陪着吃糠咽菜。 倚在郭繁锦身边发呆的燕禾回神，由衷地说：“不委屈。” 她真挚纯粹的目光触动了郓王的内心，郓王欣慰至极。 痴傻的女儿恢复成正常人，大概是他这十几年苦闷的出阁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幸事了。 陪母女俩用过餐，郓王就离开了。 燕禾看着为她忙里忙外的郭繁锦，故意打了个哈欠，过去拉郭繁锦的衣袖。 她痴傻呆愚那些年，除了吃，最喜欢的便是睡觉。 郭繁锦见她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嘴角噙着笑语气温和地问：“衔蝉奴困了？” 燕禾点了点脑袋。 她一句话没说，可郭繁锦怎么看怎么欢喜：“那就去小憩片刻，等你醒了，就能吃上为娘亲手做的蟹黄毕罗了。” 燕禾眼眸微亮，把自己塞进郭繁锦的怀中，用脑袋蹭她颈窝：“谢谢娘。” 郭繁锦乐得止不住笑，说：“真是衔蝉奴。”跟个猫儿似的。 燕禾睡觉不需要留太多人在身边伺候，郭繁锦离开时就撤走了多数侍女，只留一个随侍的侍女和一个给燕禾打扇的执扇婢。 待郭繁锦离开，燕禾卸去所有心力，跟一张饼似的摊在床上。 自三日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花了整整三天来梳理和适应。 好在这一世的她痴傻了近十年，大脑尚未储存太多记忆，所以加载完另一世的记忆后，没有出现大脑混乱的情况。 不过，她也不清楚觉醒前世的记忆是否算一件幸事。 前世的她是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心智健全但体弱多病的正常人。 二十二岁那年病发倒在了家里，再睁眼时，已胎穿至一千两百年前的大魏朝一个皇子侍妾——郭繁锦——腹中。 但降生后，前世的记忆很快就被尘封，她的意识也陷入了混沌，成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智障。 如今觉醒了那份承载了二十二年岁月的记忆，她对前世身份的认同感似乎已经超过了今生。 而这正是她痛苦和苦恼的根源——二十一世纪的她死了，她的妈妈该怎么办？ 她老爹不缺钱，不缺女人，不缺健康的孩子，少她一个女儿对他毫无影响。 她妈妈却只有她了。 也许是心情过于悲郁触发了自我防御机制，又许是今生的生母郭繁锦和妈妈长得太像，那份被郭繁锦疼爱呵护的记忆淡化了前世的痛苦，她调节了三天，内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 燕禾在床上假寐了会儿，忽然睁眼说：“取铜镜来。” 侍立在床边的侍女似乎仍未习惯这道声音给出的指令，有些恍惚迟钝。 执扇婢反应机敏，迅速去将妆奁上的铜镜取下来送到燕禾的手中。 燕禾问她：“你叫什么名？” 执扇婢恭谨地回答：“回小娘子的话，婢子叫瑛瑶。” 燕禾没有揪问是哪个“ying”哪个“yao”，她摒退了侍女，只留下瑛瑶一人继续为她打扇，自己则趺坐在床上捧着铜镜照看。 瑛瑶以为燕禾是在照镜子，殊不知燕禾是在看镜中跳出的群聊——【跨界聊天群（18）】。 这是燕禾觉醒二十一世纪的记忆时，自动激活的聊天群。 这个聊天群无法虚空投影，必须借助一种平整光滑的实体器具作为显现画面的显示器。 燕禾心说：“这不就是投影仪吗？我搁哪儿去弄一块幕布过来？” 燕禾当时手里边拿着郭繁锦送的生日礼物——一面千秋镜，——眼下没有什么比镜面更平整光滑的东西了，她干脆便以铜镜充当聊天群的载体。 铜镜不怕火烧、不怕水泡，还不怕摔，比起传闻能挡子弹的诺〇亚更耐用。 它还有规格大小可选，比脸盆还大的铜镜可当平板电脑，巴掌大小的可以当手机随身携带。 铜镜做载体还有一个好处：燕禾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来聊天，别人看不到聊天群，只会以为她是在照镜子。 燕禾顶着[祸国公主]的群昵称点开了群聊。 阅读指南： 1、虽然是架空的，但不是从社会风俗到政治制度都架空，由于作者能力有限，无法构建一套全新的社会体系，所以仅历史朝代、年号等做架空处理，制度、社会风俗、部分人物经历参考了晚唐时期。 2、主角不是伟光正的人物，会有缺点，且会为了达成目的而与敌人虚与委蛇，也会为了大局而暂时隐忍，无法接受不完美的主角请慎重考虑是否要往下阅读。 3、主角不会成亲，驸马是历史上的，主角的前世/今生都没有驸马。 4、主角原型是同昌公主，所以在写到觉醒前的主角人设背景时会参考同昌公主的经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觉醒 第2章 聊天群 【跨界聊天群】共有包含燕禾在内的十八名成员，群成员都是燕禾不认识的人——她才觉醒前世的记忆，无比确定自己前世的朋友圈没有这些人。 在群里“潜水”三天，燕禾基本已经弄清楚了，群成员生前都是来自不同世界且各有奇遇的气运之人。 有的是穿越者，有的是修仙者……还有身份更神秘的。 群昵称似乎和她们的成就有关，进群之初就自动生成，无法手动更改。 想到这里，燕禾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是[祸国公主]！？ 她虽是郓王之女，可至今也没有获得封号，别说公主了，她连个县主都不是！ 最终，群里的其他成员给她答疑解惑了。 不过，疑惑解开了，燕禾却更郁闷了。 按照群成员的说法，群昵称基本是后人根据她们生前的身份地位、功绩成就给的客观性评价。 她们虽然不清楚燕禾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也会被拉进这个群里，但按群昵称的生成逻辑推测——即便现在的她不是祸国公主，未来也会走上祸国殃民的道路，并在史书上留下了骂名。 燕禾大受打击，之后的两天都没在群里说过话了。 要不是突然想起她今天还没有去群打卡签到，她可能连打开群聊的**都没有。 … 燕禾甫一进群，就被金灿灿的大元宝给闪瞎了眼。 这是本群的特色红包外观之一，燕禾进群当天就抢到过一个红包，得到了一个时效24小时的buff。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能让人在24小时内安定神志、平心静气的法术。 现在想来，燕禾能迅速从前世的痛苦中走出来，未必没有这个buff的功劳。 今天又看到这个熟悉的红包外观，她的手指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抢红包！ 【获得 8.】 “月石”是聊天群的通用货币，每天打卡签到就可以获得，数量根据连续签到的天数决定。 比如，第一天是一颗月石，第二天是两颗……第十天是十颗，一旦中断，就得重头开始计算。 月石是虚拟货币，提取不出来，只能用在群里。 如，金元宝这类红包外观就需要用月石购买。 除此之外，群里还有很多应用和功能也需要用月石开通。 尽管燕禾对【跨界聊天群】的了解还不深，但她凭直觉认为月石必然有很大的用处，因此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打卡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 4.】 加上前三天的收获，燕禾已经攒了18颗月石。 心满意足地数完月石，燕禾这才去看群消息。 【跨界聊天群（18）】 [水产之王]：@海神代理人手气王怎么又是你，把运气加成的buff点了！ [海神代理人]：…… [审计之星]：怎么突然发红包了，陛下？@开国女帝 [开国女帝]：赢了一把，让大家沾沾喜气。对了，三缺一了，有来补位的姐妹吗？ [水产之王]：棋牌不应该找那个谁吗？ [包甜的]： @绝世神将 [工业先驱]：你猜我们为什么三缺一？那家伙自带赌神的外挂，我们已经禁止她上桌了。 [绝世神将]：诽谤，你这是诽谤，我要告到中央！ [祸国公主]：噗。 燕禾还没有习惯这种用意念发送文字的聊天方式，稍不注意就因为心里太活跃轻易地参与了进去，偏偏发言无法撤回。 [水产之王]：公主殿下今天不继续潜水了？ [祸国公主]：……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天都在潜水？ [审计之星]：群日历打卡签到人数都是满员。 [祸国公主]：……你除了是审计，当真没有兼职过抓考勤的人力资源？ [审计之星]：《￣u￣》 群里安静了下来。 虽然话题是在[审计之星]这里结束的，但燕禾直觉是自己的出现导致的冷场。 其实这三天里，她多少能感觉到群里的人似乎对她都不太热情。 不仅因为她是新人，还因其他群成员似乎个个都是国之栋梁。 她的出现，就像一堆珠玉里混入了一只蠹虫。 不过换位思考，若她得知群里混入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家伙，就算不会先入为主地认定对方是祸害，也会敬而远之默默观察一阵子再下结论。 燕禾想通了，但还是很郁闷。 这时，群里有人说话了，还艾特了她。 [工业先驱]：@祸国公主你还活着却被拉进群这事，我也毫无头绪。不过对于群昵称，你其实不用太在意。 说着，[工业先驱]讲起了小说中十分常见的一种设定——主角出生时被预言将来会危害苍生，正派为了天下决定除掉主角，偏偏主角没死掉，反被正道之人百般虐待迫害，最后主角走上了和正道之人对立的道路，印证了预言。 同理，燕禾现在才十岁，连公主都不是。 若因群昵称而认定她将来必定会干祸国殃民的事，岂不是逼着她去做那样的事？ [工业先驱]又说起自身，她生前是人人喊打的魔教之主。 可她只是兢兢业业地研究改良织布机、缝纫机，从未害人。 教主之位也是被强推上去的，根本身不由己。 她背锅多年，哪怕后来正名了，也仍有不少人骂她。 推己及人，她认为燕禾未来未必真的干了祸国殃民的事。 燕禾十分感动，简直要将[工业先驱]引为知己。 孰料，对方话锋一转—— [工业先驱]：不过，身处高位，很多事情即便自己没干，底下的人也会为了迎合上意而做出这些事。上位者英明，妥善处理自然不会留下骂名；上位者昏庸无能没有识人之明，自然要背锅。 难得有人愿意把话摊开来说，燕禾赶紧虚心请教。 [祸国公主]：那么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工业先驱]：不管是从治国层面出发，还是从驭下之道来说，都不是我的强项。 群里正好有专业对口的人才，只是[工业先驱]不能越俎代庖替人揽活。 很快，唯一符合条件的[开国女帝]说话了。 [开国女帝]：群昵称绝非无的放矢，所以你可以从自身的奇遇着手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审计之星]：陛下言之有理。@祸国公主你能进群说明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内情，若能及早处理，未来兴许就不用背负这个骂名了。 智商恢复正常的燕禾轻易地就从这个群昵称中琢磨明白了，别看她爹郓王现在不受皇帝的喜爱，就冲她的公主身份可以断定将来登上皇位的必定是她爹！ 因为大魏的皇帝不会给未受过封的侄女公主封号，除非是想让她们去和亲。 她要真成了和亲公主，等待她的将会是悲惨的命运，哪里还有机会祸国殃民？ 不过，郓王未必是通过正常的皇位交接手续继承皇位的。 朝野皆知皇帝不喜欢郓王这个长子，在所有皇子都居住在宫中内院的情况下，唯独让他出阁—— 说好听点叫出阁，实际既不给他安排老师侍读，也不给他建造王府招募幕佐，反而将他圈养在十六王宅，进出都受到宦官的严格监视。 皇帝属意皇三子博王，还没等他出阁就先给他安排了搭班的班底。 博王如今十六岁了，仍住在少阳院。 要知道，自从十六王宅成了诸皇子的住处，东宫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太子的居所也变成了宣政殿东边的少阳院。 另外，从两个皇子的生母位份就能看出皇帝的心意——博王生母是正二品昭仪，郓王的生母去世前是正四品美人，死后才追赠的正二品昭容，位份仍在昭仪之后。 还有几年前皇二子雍王去世，皇帝追封他为靖怀太子，虽是哀悼惋惜他还很年轻就死了，但也看得出皇帝对他很是满意。 种种迹象都表明郓王绝无继承皇位的可能，除非是有人趁着皇帝病重，强行将他推了上去。 燕禾琢磨到这里，莫名觉得这段剧情有些熟悉。 等等，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背上“祸国公主”的骂名了！ [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聊天群 第3章 造反吧 燕禾前世的妈妈是高中历史老师，所以家里有很多文史类书籍。 受孱弱的身体所累，燕禾居家休养的时间比较多，闲来无事便常常翻阅家里的藏书来打发时间。 因此，她虽不算博古通今，也不能将历朝历代的历史倒背如流，但对那些标签明显的皇帝还是有印象的。 其中就包括她今生的爹——如今的郓王，未来的魏毅宗。 从庙号上或许看不出他是怎样的一位皇帝，但从他开始，被冠以这个庙号的皇帝都是在位期间宠信宦官、昏聩不作为，导致朝局动荡祸乱四起的昏君。 还有一位是庙号不被承认的亡国之君。 魏毅宗不是亡国之君，但他被人戏称为“大魏丧钟”。 因为从他继位开始，大魏就正式进入了亡国倒计时。 不过他更广为人知的标签是“宠女狂魔”，而这正是燕禾背上“祸国公主”骂名的根源！ 据史书记载，魏毅宗的长女武阳公主出生后便不会说话，到了十岁，忽然有一天说：“得活（有活路了/可以活下去了）。” 不久，魏毅宗继位。 他认为武阳公主是他的福星，对她百般宠爱，吃穿用度皆超过了公主规格，生活上极度奢靡。 他还爱屋及乌，在武阳公主成婚后，将驸马提拔当宰相。 驸马贪污**、祸乱朝政，连仆人都能干涉官员的升迁。 言官弹劾仆人，反而被魏毅宗认为他们这是在诋毁驸马，因此将他们贬了官。 人人皆知魏毅宗疼爱武阳公主入骨，以至于公主病死后，驸马担心魏毅宗怪罪，就甩锅给医官，导致二十多位医官被处死。 凡向医官求情的官员都遭到了贬斥，医官的三百亲族也都受到牵连。 武阳公主下葬时，送葬的队伍达数千人，拉着陪葬品的车队绵延了几十里。 为了让女儿在地下也能得到照顾，他还让武阳公主的乳娘、侍女们陪葬。 魏毅宗的种种亡国操作，成功地让武阳公主被冠上了“祸国公主”的骂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爱女的陵墓会在十年后被敲响大魏丧钟的敲钟人给挖了，公主的遗骸也被丢弃在荒野。 … 翻阅完记忆中的历史资料，燕禾无语凝噎。 昏庸无道的是皇帝，祸乱朝政的是奸臣驸马，年纪轻轻就病死，死后被盗墓弃尸，还被人甩锅“祸国公主”的却是她！？ 不，燕禾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历史上的武阳公主。 她虽然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但也在红旗下生活了二十二年，自问干不出享受骄奢淫逸的生活、放任驸马祸乱朝政这些事。 再说，以她的性子，那是宁愿出家也绝不出嫁的，怎么可能给一个男人当资源库？ 燕禾越想越破防，干脆将自己的发现和遭遇发到群聊里。 【跨界聊天群（18）】 [工业先驱]：这么说，还真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啊？ [开国女帝]：不，应该说这是历史的走向。 [工业先驱]：有什么区别吗？ [开国女帝]：区别是，‘未来’是由现在的小公主主导的；‘历史的走向’则是没有人为干涉的结果。 [水产之王]：陛下请说人话。 燕禾灵光一闪，忙用意念输出文字。 [祸国公主]：陛下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那么事情就会按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发展？ [开国女帝]：嗯，还有一种可能——你接下来会遭逢巨变，导致你性情大变决定摆烂。未来的走向就和历史重合了。 燕禾：“……” [祸国公主]：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但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就算偶尔会迷失，亡国的倒计时也会时刻警醒我、鞭挞我……我可不想当亡国公主。 [水产之王]：你确定你的个人意志能拗得过皇帝？ 燕禾一噎。 这可真把她问住了。 [包甜的]：话说，你真的说了‘得活’？ [祸国公主]：我当时说的‘活过来了’是疑问句。 那会儿她刚觉醒前世的记忆。对前世的她来说，自己刚经历过死亡，所以发现自己还活着下意识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会被理解为她给郓王带来了福运。 这可真是天大的乌龙！ 当然，就算燕禾现在知道了是乌龙，也不可能跑去跟郓王解释。 郓王越是宠爱她，她就越有机会施展拳脚摘掉“祸国公主”的帽子。 不过这份决心没有给燕禾带来多少信心，因为她数了一下，距离大魏亡国只剩不到五十年了！ 如果她侥幸避开了二十二岁的死劫，也会在五十多岁当上亡国公主。 而且远的不说，就说二十多年后那场敲响大魏亡国丧钟的起义，宗室权贵几乎被屠戮殆尽，正值壮年的她也不一定能逃脱被杀了充当军粮的命运。 [开国女帝]：那你只能去改变历史了。 [工业先驱]：那你只能去改变历史了。 [水产之王]：那你只能去改变历史了。 [绝世神将]：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吗？给一点实际的建议，别复制粘贴了。 燕禾撤回了原本打好的腹稿。 她能感觉到群里的人对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转变。 难道她们没怀疑过，是她撒谎粉饰了自己的过错？ 不管怎么样，能融入这个群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祸国公主]：谢谢各位的提点，也谢谢@阵法天才的安神buff，和陛下的月石。 ——她第一次抢到的红包就是[阵法天才]发的，那会儿她还没弄清楚这个群聊的作用，因此还没有好好地感谢过对方。 [阵法天才]没有回应。 [工业先驱]告诉燕禾，对方是个大忙人，这会儿不是在研究法术就是在捣鼓阵法。 燕禾惊讶：阵法天才难道也还活着？ [工业先驱]：死了也可以找事情做的嘛。对了，三缺一来吗？ [祸国公主]：……什么打法？ [工业先驱]：川省麻将打法。 [祸国公主]：我只会推倒胡。 眼瞧着燕禾被带偏了，[绝世神将]好心提醒：你们还记得上一个话题是什么吗？ 燕禾没忘，但改变历史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她打算先和群里的人处好关系，再向她们请教。 [祸国公主]：距离历史上的郓王继位还有一个月，他是被宦官矫诏迎立的，在他继位之前，我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包甜的]：已知他是昏君，让他继位也只会祸乱朝政，不如断了他继位的可能？ [绝世神将]：天真。既然宦官能操控继承皇位的人选，说明大魏的宦官非常强势，说不好还掌握着兵权。郓王能不能当皇帝，由宦官说了算。 燕禾十分认同[绝世神将]的说法。 纵观大魏朝的历史，近一半皇帝都是宦官迎立的。 到了大魏中后期，宦官甚至敢弑君。 这正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大魏禁军——神策军。 还有，此时的大魏朝外忧内患，外有吐蕃、回鹘、南诏等周边势力侵扰，内有地方藩镇割据。 朝廷也刚经历了一场跨越半个世纪的党争内斗，治世能臣纷纷陨落，出头的不是庸碌之辈就是国之蠹虫。 燕禾要不是被卷入这个时代，也会大骂一声：“没救了，重开吧！” [开国女帝]：好主意，重开吧。不破不立，我教你怎么造反登基。 燕禾：“……” 一上来就玩这么大吗？ 燕禾：我还只是一棵小禾苗[眼镜][眼镜][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造反吧 第4章 读书 郓王宅，丛芳院。 郭繁锦从厨院回来，看到本应守在燕禾屋内的侍女如今立在门外，她眉头微蹙：“你们怎么不在衔蝉奴身边伺候？” 侍女忙说：“小娘子不让婢子们近身伺候。” 郭繁锦愠怒：“那衔蝉奴身边岂不是没有人？” 去帮郭繁锦做蟹黄毕罗，刚才也不在跟前的乳母崔惠宁斥责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小娘子的身边不能离人！？” 侍女来不及辩解，郭繁锦就率先进屋去了，待看到床边还有一个执扇婢，她脸色稍霁。 燕禾放下铜镜喊人：“阿娘。” 郭繁锦的脸上挂起笑容：“衔蝉奴醒啦？” 燕禾不好说自己压根没睡。 她把铜镜交给瑛瑶，让瑛瑶先下去休息一下，打了这么久的扇，手臂该酸痛了。 瑛瑶双手稳当地接过铜镜，将其摆放回原位。 郭繁锦看出这个执扇婢似乎入了燕禾的眼，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让侍女拿着齿木和药粉过来给燕禾刷牙洗脸。 待燕禾擦完脸，崔惠宁将新鲜出锅的蟹黄毕罗端进屋，蟹黄混着油脂的香味瞬间铺满屋子。 郭繁锦拉着燕禾在榻上坐下：“衔蝉奴饿了吗？” 燕禾摸摸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魏朝仍流行两餐制，即早上九点左右吃早餐，傍晚四五点吃晚餐。 中午和夜里或许会加餐，但都不算正餐，一般只吃点心。 燕禾习惯少吃多餐，早上那顿吃得不多，中午又没吃东西。 刚才沉浸在群聊中未觉得饿，现在闻到食物的香味，饥饿的信号仿佛被放大了。 燕禾实诚地点点头：“饿了。” 她的回应让郭繁锦无比欣慰，说：“那快尝尝这蟹黄毕罗，刚做好的。” 看着郭繁锦那张和妈妈有七分相似的脸，燕禾有片刻的恍惚。 历史上，武阳公主的生母郭淑妃的下场似乎也不怎么好。 那场敲响大魏丧钟的大难中，长安陷落天子外逃，已经是太妃的郭淑妃被无情抛下，最终没能逃出长安。 有人说她流落民间，也有人说她死了。 后世还有人编排她和自己的女婿通奸，活活气死了武阳公主，驸马怕事情暴露才把锅甩给医官。 燕禾不知真相如何，但觉得大概率是谣言。 首先，武阳公主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根据医官诊治的记录，她得的很有可能是肺痨，这个病死亡率极高，在当下是绝症之一。 其次，郭淑妃只有武阳公主这么一个孩子，她视公主为精神寄托，在公主出嫁后，经常去公主府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最后，魏毅宗倾尽国库来宠女的行径引起了人们的不满，祸乱朝政、为非作歹的驸马更是令人厌恶。 这则流言针对的就是魏毅宗和驸马，但人们畏于皇权不敢直接攻击皇帝，便借他身边人的绯闻来讽刺他。 只是后人忽略了流言的真实目的，完全将它当成了一个违反伦常的畸恋故事来传播了。 心念流转间，燕禾主动拿起筷子给郭繁锦夹了一块蟹黄毕罗。 “娘先吃。” 郭繁锦鼻子一酸，扭过头去悄悄抹泪。 她的衔蝉奴不仅好了，还会关心和孝敬她了。 “阿娘？” 郭繁锦回过头，笑着说：“娘这就吃。” 毕罗皮薄酥脆，一咬下去满口鲜香的蟹黄，想到这是女儿投喂的，郭繁锦更觉得美味。 燕禾拒绝侍女的喂食，自己夹着吃了一块。 蟹黄毕罗是用新鲜的蟹黄做的，只是油炸过后油脂味较重，不太符合燕禾的口味。 因是郭繁锦的一番心意，燕禾又多吃了一块，秉着不浪费的原则问：“阿耶吃过了吗？” 郭繁锦一愣。 郓王的饮食起居自有人负责，她做蟹黄毕罗时就没想过对方。 燕禾见状，指着剩下的蟹黄毕罗说：“给阿耶送去。” 郭繁锦温柔地应道：“好。” 她安排崔惠宁去送，这是为了让郓王知道他女儿心里挂念着他。 以往燕禾吃完饭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所以只能睡觉。 而今想到自己体弱多病，未来还有可能得肺痨，她就坐不住了，准备去锻炼身体。 不过她大病初愈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便提议和郭繁锦去花园里走一走。 郭繁锦欣然应允。 燕禾揣上千秋镜，和郭繁锦一同出了丛芳院。 郭繁锦笑问：“怎么还把镜子带上了？” 燕禾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阿娘送的。” 郭繁锦心里熨帖极了。 … 郓王宅不大，母女俩刚到花园就遇到了郓王的孺人王屿。 郓王没有正妃，后院几个侍妾中属王屿出身最好，因此被封了孺人（品阶视正五品）。 她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是河中节度使的掌书记王荆。 只不过她的出身没能给郓王带来什么助力，兼之郓王最宠爱与他青梅竹马的郭繁锦，为避郭繁锦风头，她日常行事颇为低调。 如今遇上，也不可能当没看到。 郭繁锦笑吟吟地打招呼：“王姊姊这是在侍弄‘蟠桃色’？” 王屿矜持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燕禾的身上。 燕禾朝她行礼：“王娘子。” 王屿惊讶：“衔蝉奴大好了？” 她早就听闻燕禾痊愈的消息，直到亲眼所见才意识到是真的。 郭繁锦说：“身子还有些孱弱，但没有什么大碍了。” 王屿顿了顿，说：“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郭繁锦只有燕禾一个孩子，过去那些年没少为燕禾的病伤神。 郭繁锦微笑着没说话。王屿入郓王后宅已经好几年了，至今肚子仍没有动静。她不管怎么回答，都有可能引起王屿的误会。 忽然，王屿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 她低头，发现是燕禾。 燕禾眼巴巴地看着她：“王娘子，‘蟠桃色’是什么？” 没有人能拒绝被这么可爱的孩子用充满求知欲的目光看着，王屿眼里染上三分笑意，说：“‘蟠桃色’是菊花的品种之一，又叫‘蟠桃菊’……” 她给燕禾介绍自己栽培的菊花。 燕禾眼睛瞪得溜圆，显然听得十分认真。 王屿很高兴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好，殊不知燕禾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首“大魏亡国敲钟人”的《不第后赋菊》①。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王屿说：“等花开了，我送你一株。” 燕禾回过神，冲王屿暖暖一笑：“谢谢王娘子。” … 才逛那么一圈，燕禾就热出了一身汗。 回到丛芳院后，她先去泡了个温水澡。 原本打算找点启蒙书看，好为自己日后展露学识做铺垫。 没想到她给郓王送一回蟹黄毕罗，把郓王感动得非要她跟郭繁锦去陪他吃晚饭。 饭后，郭繁锦留下来陪郓王，燕禾识相地回了自己的屋里。 乳娘崔惠宁领着侍女给屋子驱蚊，燕禾坐在榻上边伸着腿做拉伸，边看着崔惠宁沉思。 崔惠宁出身博陵崔氏，虽是早已没落的旁支，却也是从小就开始读书的。 大魏皇室给新生儿找乳娘，多要求出身好、学识高、容貌出色的世家女。 她们不仅要承担喂养、照顾孩子的职责，还得负责孩童的早教，以及充当孩子的管家。 燕禾对崔惠宁说：“阿妳，我要看书。” 崔惠宁问她：“衔蝉奴想看什么书？我去给你取来。” “什么书都行，要通俗易懂的。” 没多久，崔惠宁取回一卷书，说：“这是女学士所著的《女论语》。” 燕禾：“……” 她没有表现出对这部著作的抗拒，而是说：“阿妳，我不会。” 崔惠宁后知后觉地想起，虽然她在燕禾很小的时候就试图给燕禾开蒙了，但燕禾此前的状态很有可能什么都没学进去，现在就让她看《女论语》显然太高估她了。 很快，崔惠宁换了一卷《开蒙要训》来。 燕禾又提要求：“阿妳念给我听。” 崔惠宁自然不会拒绝。 她念完一遍，燕禾便接过《开蒙要训》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遇到那些结构复杂的字还得装不认识忽略过去。 崔惠宁既惊又喜：“衔蝉奴认得字了？” 燕禾装傻：“阿妳念过，认得。” 崔惠宁见她对从前的事并非毫无知觉，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虽说她痊愈是令人高兴的事，但就怕是哪儿来的邪祟占了这身子。 注释：阿妳、保母，都是乳娘的叫法。 ①此诗出自黄巢。黄巢：谢谢，我也兼职了一回大魏丧钟敲钟人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读书 第5章 拜师 灭杀蚊虫的工作已经完成，夜色也深了。 燕禾假装躺下睡觉，等崔惠宁离开，才背对着珠帘外的侍女摸出铜镜打开群聊。 对群成员来说，时间只是数字，天地也已无昼夜之分，因此夜里的聊天群和白天一样热闹。 燕禾庆幸群聊有免打扰的功能，不至于半夜被吵醒。 不过，这个群不算闹腾，从燕禾进群至今，还有超半数成员没有说过话。 燕禾并不着急和所有成员都搭上线。 她理了理思绪，慢慢地在心底打着腹稿…… 【跨界聊天群（18）】 [祸国公主]：我想好了。我不当祸国公主，也不当亡国公主。我不想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所以我要争一争那个位子……哪怕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绝世神将]：有魄力。 [水产之王]：够果决。 [神农传人]：有野心。 [开国女帝]：这才对。 [工业先驱]：虽然不想打破队形，但……咋想通的？ 从[开国女帝]怂恿燕禾造反，至今不过几个小时。 燕禾这么快就决定了要争夺皇位，看起来难免有些儿戏了。 [祸国公主]：我梳理了一下大魏朝近几年的历史资料，发现形势容不得我再犹豫了。 去年七月，宣州爆发了一场叛乱，虽然不是农民起义，却涉及朝廷的**问题—— 从几十年前开始，朝廷的财政税收就已经大幅度缩水。 为了增加税收，朝廷通过种种政策将压力分摊到底层百姓的身上。 农民为了逃避沉重的赋税，选择依附地主。 地主为了逃避沉重的赋税，选择花钱买官享受各种特权。 宣州的叛乱就是因一个通过花钱获得官职的形势户引发的—— 这名李姓形势户的儿子杀了人，他就想利用豁免权给自己的儿子脱罪，因而引起了民愤。 另一个形势户不满李姓形势户平常霸占水闸独占水源，就利用这次的民愤组织部曲（私人武装），煽动了百姓一起叛乱。① 尽管朝廷只花了一个月就平定了这场叛乱，但宣州的秩序却花了好几个月才恢复。 而就在今年的年底，会有一场被称为“揭开大魏朝农民起义序幕”的“裘伏起义”要爆发。 面对这场真正由农民主导的起义，朝廷花了一年时间才平定。 然而，起义的火苗已经烧了起来。 八年后，潘勋起义。 十五年后，黄仙芝、王晁起义。 二十二年后，王晁攻下长安，天子仓皇出逃。 …… 别人看历史就像是在看一段段文字，可她看历史却仿佛身临其境。 亡国的日子似乎离她还很远，实际绳索早就套在她的脖子上了，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绳索便越勒越紧。 燕禾不想死得那么窝囊。 不过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光靠她是没办法扭转局势的。 于是她郑重地在群聊中说：[我燕禾愿拜诸位为师，请老师教我。] 话刚落音，燕禾的眼前猛地一黑。 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看起来无边无垠，充满了浓雾的领域内。 她的面前有十几尊等人高的雕像，粗略一数是十七尊，恰好对应了除她外的十七位群成员。 燕禾将目光投向了浓雾：该不会那里还有未知的雕像吧？ “这是……哪里？” 忽然，一尊头戴冕旒的雕像亮了，一道威严肃杀的女声回应：“这里是群空间。” 燕禾唤道：“陛下？” [开国女帝]应了一声：“嗯。” 燕禾本来觉得这事有些诡异，可细想自己也是死过一回当过鬼的，有什么好怕的呢？ 于是壮着胆子问：“陛下你们怎么都成雕像了？” 另一座刻着[工业先驱]的雕像也亮了：“这是我们的私人领域……类似洞府、庄园，随便你怎么起名。你也有。” 燕禾眼眸微亮：“真的吗？” “你平常空闲可以多研究一下群应用，里面有个‘群洞天’，只要花月石就能购买产权，你可以在里面种菜，或随便你怎么布置。” 燕禾表示记下了，等离开这里就去看一看。 不过，她不太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拉进了这里。 想到进来之前发生的事，她福至心灵，连忙向着[开国女帝]的雕像行拜师礼：“拜请陛下收我为学生。” 很快，她就得到了[开国女帝]的回应：“可。” 燕禾顿了顿，总觉得面前的陛下比在群聊里看起来更威严高冷。 紧接着，燕禾又去向第二个回应自己的[工业先驱]拜师。 [工业先驱]觉得很有意思，也收了她当学生。 [水产之王]说：“你这拜师也不备束脩，太没诚意了。” 燕禾迟钝地反应过来，说：“我明日就找人准备束脩。”就是不知道老师们是否能收到了。 [工业先驱]说：“你别听她瞎说，我们收不到外物，所以不用费心准备束脩了。” [水产之王]“哼”了一声，傲娇味甚浓。 燕禾突然想起，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十八颗月石不是吗！？ 身上的变化随心而动，她很快就看到了兜里揣着的十几颗漂亮晶石。 这就是月石？ 燕禾给两位老师各补了一颗。 虽然看起来有些寒碜，但总比两手空空要好。 燕禾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向[水产之王]行拜师礼。 本以为[水产之王]不会搭理她，没想到竟也认下了她这位学生。 燕禾：“……” 好好好，也是遇上真傲娇了。 [包甜的]雕像亮起，她迫不及待地说：“拜我拜我。” 燕禾脚步一顿，依言先去拜她为师。 等自己又多一位老师后，她才问：“老师的群昵称怎么和别的老师不一样？” [包甜的]说：“哦，因为我本事没那么大，只会制糖。你要是觉得我没本事，后悔拜我为师，那可以撤销拜师礼的。” 燕禾赶紧说：“人生五味，甜就占据了整个人生五分之一的位置，不可谓不重要。我岂会觉得老师没有本事？” 这话把[包甜的]哄开心了，直说要给她包一个大红包。 燕禾并不惦记这些，哄完这位老师就去拜[绝世神将]为师。 到[神农传人]时，她说：“拜师就不必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但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会勉力相助。” 燕禾拜谢了她。 除了[神农传人]，[审计之星]也没有收燕禾为学生，原因是[开国女帝]已经收了燕禾为学生，她再当燕禾的老师就跟陛下平起平坐了。 燕禾这时才知道，[审计之星]平常喊[开国女帝]为陛下，是因为对方真是她的顶头上司兼长辈。 虽然燕禾没能拜[审计之星]为师，但对方也表示可以教她处理官文书相关的事务。 之后，燕禾在每尊雕像前都摆了一颗月石，尽管没能得到回应，可她已经心满意足。 当燕禾从【群空间】离开，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 她十分吃惊，在【群空间】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以为拜师没花什么时间，没想到竟是过去了一夜。 难怪在群里没有昼夜之分。 — 虽然熬了个通宵，可燕禾并未感觉到疲惫。 趁着天还没亮，她先去群里打卡签到，顺便研究一下群应用。 但一进群，她就惊呆了。 “怎么这么多红包？” 只见聊天窗口里满屏的红包。有元宝外观的，有鱼跃龙门特效的，有立体红包模样的，还有钱袋形状的…… 燕禾一个个点过去，看特效都看花了眼，压根没看清具体领到了什么。 待把最后一个红包领完，她才长舒一口气。 [祸国公主]：谢谢各位老师的红包。 没错，发红包的都是她刚拜的老师。 连没拜师成功的[神农传人]和[审计之星]也给她发了个红包。 燕禾在群里发了个[老师罩我.jpg]的表情包，就开始清点她的礼物。 注释：①出自《剑桥中国隋唐史》第十章，康全泰叛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拜师 第6章 红包多多 [开国女帝]知道燕禾可能是因肺痨而死的，就送了她一个能消除恶疾与毒素的buff。 肺痨在现代被称为肺结核，是由结核分枝杆菌感染引发的疾病。① 除了感染结核杆菌是主要病因外，免疫系统弱、营养不良、卫生条件差等原因也有可能诱发肺痨。 中医方面则将肺痨的病因总结为两点： 一是感染“痨虫”，即结核分枝杆菌； 二是正气虚弱，先天体弱、后天失调的人容易被“痨虫”趁虚而入。② 燕禾尚不知这病是后来被人传染的，还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知她的身体的确是先天虚弱。 这跟她是郭繁锦和郓王早育的结晶有关。 郓王今年二十七岁，十年前他和郭繁锦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在自己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年纪生下她，她自然先天不足。 又因医疗水平不高，她没有夭折已经算生命力顽强了。 再说营养不良。 莫以为她是公主又备受宠爱就不会营养不良。 据杂史记载，武阳公主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 若十年如一日都这么吃，必定会营养失衡，引发各种“富贵病”。 关键吃完也不运动——魏毅宗和驸马怕公主累着，几乎不让她下地行走，在家坐步辇，出门坐马车。 还有一点，中医说病后失养，如得麻疹后，咳嗽经久不愈，就容易导致痨虫入侵。③ 郓王便得过麻疹。 当时郭繁锦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大大地增加了结核杆菌传播的几率。 燕禾甚至怀疑自己早就感染了结核杆菌，只是处于潜伏状态暂时没有发病而已。 好在有buff在，她暂时不用担心恶疾的威胁了。 燕禾谢过[开国女帝]，好奇地询问她要怎么样才能发放这种带buff的红包？难道这个buff跟上次[阵法天才]送的一样，都是某种法术？ [开国女帝]说：发红包必须得发自己拥有的东西……阵法天才发的是她修习的法术，我发的是游戏系统带的技能。 燕禾：？ 游戏系统！ 她怎么没有这种外挂？ 又转念一想，她都有这么多老师了，还要什么系统？ “老师有系统等于我有系统！”燕禾美滋滋地想。 [绝世神将]也给燕禾送了一个buff，还有一套强身健体的体操图册。 虽然也是一次性buff，但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身上挂着这个buff，燕禾相当于获得了一道保命护符。 燕禾：好好好，物理伤害和化学伤害都不用怕了。 [绝世神将]：这套体操是我操练士兵总结的，你照着锻炼，不出一年体格就强壮得能上战场拼杀了。 [祸国公主]：感谢神将老师！比心.jpg [水产之王]：我呢？ [祸国公主]：学生当然不会忘了水产老师、先驱老师、甜甜老师和神农传人姐姐、审计姐姐，谢谢你们mua! (*╯3╰) 她挨个道谢完，才继续整理剩下的礼物。 [水产之王]送了燕禾一小瓶，它能提神醒脑、驱除疲劳、增强体魄。（注：一滴灵泉可用一碗水稀释，一次性喝太多身体容易承受不住。） 她还送了燕禾一个，别看它只有香囊大小，里面大得能装下几头牛。 燕禾心想，别看这位老师嘴上不饶人，那也是真大方的。 [工业先驱]送的是，尽管燕禾暂时用不上，但这东西未来能派上大用场！ [包甜的]送了一批优质糖蔗。 [神农传人]送的，只要佩戴在身上，就可免受蚊虫叮咬之苦。 [审计之星]送的200月石。 燕禾整理完礼物，就点开了群应用—— 许是前世所用的聊天软件很多官方插件、广告的缘故，她养成了忽略应用的习惯，以至于一直没关注过除【群日历】以外的应用。 最前排的应用自然是【群日历】，目前唯一能稳定产出月石的地方。 第二个应用是【群商城】，目前上架的商品只有红包外观，每个外观5月石/月。 然后是【群洞天】。这是群成员可以拥有的私人领域，她可以在里面搭房子、种菜、养殖、放牧，也可以在里面捣鼓阵法、研究机械、进行沙盘推演…… 里面没有季节、昼夜之分，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它能模拟作物、动物最佳的生长环境，促进作物、动物生长。 比如，[包甜的]送的那批优质糖蔗，燕禾可以先在【群洞天】里培育成蔗种，等蔗种变多了再拿到外面种植。 【群洞天】的限制是里面的东西能拿到外面，群外的东西拿不进来。 燕禾看得心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就拥有一个【群洞天】。 然而她看售价要100万月石，——就算她天天打卡签到，也得花近四年时间才能攒下这么多月石。——她心头的火热立马就被浇灭了。 那十七位已经开辟了【群洞天】的群成员到底在这个群里待了多久？ 最后一个应用是【群课堂】。任何人都可以开课、上传/下载课件，开课需要花费月石。 [开国女帝]几人收了燕禾为学生后，就商量着要教燕禾什么。 燕禾感觉心里暖暖的。 老师们都是性情中人，待她也真好。 — 浑厚的钟声将黑夜与黎明划开，沉寂了一夜的郓王宅又“活”了过来。 燕禾在侍女拨开床帐前收起了铜镜，并清了清嗓子表明自己睡醒了。 出现在床边的是瑛瑶，她问：“小娘子可要起床？” 燕禾问：“昨夜在外间值守的是你？” 瑛瑶说：“是，娘子让婢子以后近身伺候小娘子。” 燕禾知道瑛瑶算是升职了——她之前是打扇的婢女，如今是能近身的侍女，露脸的机会多了，往后升职空间也会更大。 燕禾又问：“你昨夜没睡吗？” 面对燕禾的关心，瑛瑶受宠若惊，说：“婢子有休息的。” 燕禾闻言，不再说什么。 她关心瑛瑶并非完全出于善心，而是宫人群体在这个时代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适当的关心能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她们放下戒心的同时又提高了她们的忠诚度。 当然，她不能表现得太迫切，这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最终适得其反。 瑛瑶不知燕禾的心思，她朝外传声道：“小娘子醒了。” 侍女鱼贯而入，开始伺候燕禾洗漱穿衣。 待崔惠宁过来，燕禾问她：“阿耶和阿娘起了吗？” 崔惠宁说：“都起来了。” 于是燕禾按照晨昏定省的习俗，过去给郭繁锦和郓王请安。 这可把二人给惊喜到了。 郭繁锦以为是崔惠宁教的，向她递了个赞许的眼神。 崔惠宁会意，趁机在郓王面前夸燕禾昨晚把《开蒙要训》念完了。 郓王高兴地说：“衔蝉奴再念一遍给阿耶听可好？” 燕禾点点头。 崔惠宁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卷《开蒙要训》。 燕禾故意念得磕磕巴巴，既给了郭繁锦和郓王惊喜，又不会表现得过于妖孽，引起他们的怀疑。 郓王果然十分满意她的表现，还夸崔惠宁不愧是崔家女。 显然，他也认为是崔惠宁教会燕禾的。 燕禾趁着郓王高兴，说：“阿耶，我要念书，念好多书，你给我买书吧！” 郓王没有因为这是童言童语就忽视她的需求，说：“好，衔蝉奴想念什么书就念什么书。” 他让内侍从他的月俸中拨一些钱给燕禾置办笔墨纸砚。 又叮嘱崔惠宁认真教，需要什么书籍再和他说。 郓王又留郭繁锦和燕禾下来陪他吃早饭。 吃完早饭，燕禾表示她在宅邸里待着闷得慌，想出去逛街。 郓王被圈养在十六王宅无法自由出入，燕禾自然也无法越过他随意进出。 不过，十六王宅内就有“宫市”，商人可以在坊内开柜坊、办商铺。 皇子皇孙们只要不踏出坊门，就可以在坊内自由行走，享受逛街的“乐趣”。 宫市的热闹，让诸王被圈养的生活显得不那么像坐牢。 燕禾前世因身体缘故，不是在学校就是在住院，不往医院跑的日子里也会宅在家里休养。 想到往后当了公主就得住在宫苑内，更少有出门的机会，她自然要珍惜还能出门逛街的日子。 注释：①出自百科词条《肺结核》。 ②③出自《中医内科学》第二章第六节肺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红包多多 第7章 逛宫市 郓王允了燕禾的请求。 郭繁锦放心不下，也要和燕禾一块儿外出逛街。 郓王见母女俩这么积极，也生出了一丝外出透气的兴致。 然而宦官齐元简突然登门，他只好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燕禾出了门，走远了才回头探了一眼，带着好奇地问郭繁锦：“阿娘，那是谁？” 郭繁锦压低声音说：“那位是宣徽北院使。” 宣徽使职掌宫廷内务，属于是宦官系统的大总管。 宣徽院分南、北两院，各有一位长官，但南院使的地位高于北院使。 燕禾依稀记得史书上记载，皇帝给皇三子博王安排的班底之一便是宣徽南院使。 北院使齐元简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登门，看来是带着某种政治目的的。 或许，历史上郓王被宦官推上皇位并不完全是被动的。 郭繁锦发现燕禾在听完她的话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觉得这老成的模样十分有趣，便笑问：“衔蝉奴在想什么？” 燕禾装出苦大仇深的模样，问：“宣徽使是做什么的？” 郭繁锦乐呵呵地给她解释。 宣徽使得名于后寝休闲娱乐场所之一的宣徽殿。 一开始是管理乐工、宣徽殿事务的使职，后来职能逐渐扩大至总领内诸司与三班内侍事，并且有了正规的办事机构——宣徽院。 如今，宣徽使不仅管着宦官、伎术人名籍，还负责郊祀、宴会、朝会、典礼等仪礼声乐，以及打理宣徽库里的进贡之物。 因此有内廷大总管之名。① 皇帝在位这十几年，宣徽使的职权和地位已经逐渐比肩执掌禁军的神策中尉和掌机密文书的枢密使。 燕禾明知故问：“那他是来给阿耶送贡物的吗？” 郭繁锦一怔。 以齐元简的身份，必不可能为贡物这等小事登门。 她的心跳渐渐加速，面上却不露声色，并嘱咐燕禾：“兴许是。不过他来家中这事不可以说出去，知道了吗？” “衔蝉奴记住了。” 燕禾在心中思忖：“皇帝或许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失去了对内廷的掌控，身为北院使的齐元简才敢堂而皇之地登门。若皇帝没有病入膏肓，只怕齐元简早上登门，下午消息就会传到皇帝的耳中。” 她在分析现状时，冷静得近乎无情。 尽管皇帝是她血缘关系上的祖父，可她因痴傻一直无缘入宫面见天颜，对皇帝的感情谈不上有多深厚，这会儿也自然也不会因他病重而感到悲伤。 * 母女带着侍女数人于坊内街道上行走，偶尔能感觉到暗处投来的窥探目光，但二人都装作没发现的样子。 宅内宫市开设的柜坊、店铺涉及衣食住行等行业，离郓王宅最近的有衣肆、席帽行、丝帛行、绢布行、果子行、食肆等。 郭繁锦问女儿：“衔蝉奴有看到什么喜欢的物件吗？” 燕禾摇了摇头。 她的物欲并不高，出来逛街不光是为了透气，也是为了熟悉环境： 自朝廷设“宫市”制度以来，普通百姓就成了宦官剥削的对象，能在十六王宅开铺做买卖的商人，都是和宦官沾亲带故的。 因此，只看这些柜坊、店铺打的是谁的旗号，就可以从中窥见宦官的势力分布情况。 忽然，一辆马车从街巷中驶出，随后在她们身旁缓慢停下。 车内，一个老者探出头来：“可是大侄孙家的？” 他眯着眼睛去看郭繁锦，以便能看清楚一些。 郭繁锦躬身应道：“妾郭氏携女见过二十二叔翁。”又引导燕禾行礼，“衔蝉奴，这是你曾叔翁。” “叔翁”即叔祖父。 眼前的老者是郓王的叔祖父，自然是燕禾的曾叔祖父了。 燕禾来不及掰手指往上数他的出身，便先匆匆行了一礼。 老者神情惊异：“衔蝉奴会说话啦！？” 郭繁锦神情收敛，但眉眼带笑：“医官说她痊愈了。” 老者感慨：“此大难一去，好运便要来了！” “借叔翁吉言。” 老者没有和她们寒暄太久，很快就走了。 燕禾这时才有空向郭繁锦了解老者的身份。 原来老者是魏顺宗第二十二子，因刚出生没多久顺宗便驾崩了，继位的显宗并不重视这个跟他孙子一般大的幼弟，所以一直没有给他封爵。 显宗之后的五位皇帝也仿佛遗忘了这位五十四岁仍居住在百孙院的长辈。 听闻十六王宅及百孙院还有很多没有获得封号的皇室子女，他们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数十年，以至于几十岁仍未婚嫁的诸王诸女比比皆是。② 如果郓王无法夺得皇位，那么今日的顺宗幼子便是明日的郓王，而燕禾也会落得终身幽闭十六王宅的下场。 燕禾平静的面容下，心绪翻涌。 就算她知道郓王将来会成为昏君，也私心期盼郓王能顺利登基。 … 日光高照，已至正午时分。 燕禾和郭繁锦逛累了，便在食肆中吃了些点心喝了点凉饮，随后返回郓王宅。 齐元简已经离去，郓王看着空手而归的母女俩，问：“没有置办什么东西吗？” 燕禾从袖中掏出一支毛笔，献宝般递到郓王面前：“阿耶，我同阿娘去笔行买了一支用羊毫做的散卓笔。” 郓王夸她：“衔蝉奴真棒，竟知道散卓笔。” 时人皆用鸡距笔，散卓笔是近些年才传出名声来的。 燕禾不好意思地说：“货郎告诉我的。” 郓王闭眼吹：“我儿能记住他说的话，说明我儿聪明伶俐！” 燕禾欢欣地说：“这支笔我要送给阿耶。” 郓王哈哈一笑，将笔还给她：“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出去逛一圈只买回这支笔，说明你喜欢这支笔，阿耶怎么舍得抢走它呢。” 随后又准备拨一些钱给她添置衣饰。 郭繁锦劝阻，他便说：“中人刚从维城库取来我的月俸，不必担心俸钱吃紧。” 郭繁锦心中一动：“莫非齐北使是为送月俸而来？” 郓王笑而不语。 燕禾暗暗思忖：“‘维城’意为皇室宗族，‘维城库’大概率是管皇室宗族工资福利的财务机构。号称内廷大总管的宣徽使可以支配内廷财政，用支取月俸的理由过来倒是一个好借口。” 足可见，齐元简的行事作风也是颇为谨慎的。 要不是刚才交谈中，郓王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燕禾只怕真信了他的话。 郭繁锦显然也意识到这只是个借口，没再多问，拉着燕禾回了丛芳院。 眼下是燕禾午休的时段，她洗去今日出门沾染的尘土便准备歇下了。 郭繁锦虽然也有些犯困，却仍是拿着针线去了隔壁屋给郓王缝衣——衣服都是现成的，但总要亲手缝几针才能体现她对郓王的爱重。 在床上躺着的燕禾并未睡着，她正在聊天群里整理今日所获。 [祸国公主]：……十六宅的宫市有柜坊，是臧氏所开。 [工业先驱]：柜坊是什么？ [开国女帝]：是个能存放钱财、贵重物品，还提供借贷服务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钱庄。 [祸国公主]：没错。 [工业先驱]：然后呢，臧氏又是什么人？ [祸国公主]：阿娘说，臧氏出身将门世家臧家，不过已经没落，如今那臧氏在神策军中混了个正将，专门替神策军经商。他的妻子马大娘是神策先锋兵马使马国诚的长女，而这马国诚是左神策中尉王宗留的心腹亲信。 神策军分左右两军，长官分别是左军中尉和右军中尉。 如今左神策中尉是宦官王宗留，右神策中尉则是宦官王茂轩。 两边属于互相制衡的对立关系。 但从宫市的势力分布便可得知，王宗留对十六王宅的掌控比较深。 且历史上，郓王的确是王宗留迎立的。 可见王宗留选择郓王，并不是在形势的逼迫下临时起意的。 [工业先驱]：很复杂的样子@_@。 [开国女帝]：大魏国库空虚养不起那么多禁军，为了给禁军足够的粮饷，只能允许他们经商，这叫“回易”，还有放高利贷，为之“捉钱”。这种方式来钱比较快，所以拿着这个钱袋子的人必定是神策中尉的心腹。谁能把心腹安插进来，说明谁对这个地方的经营更深。 [工业先驱]：喔，明白了。 [工业先驱]：怎么感觉还没给你 @祸国公主上课，就先被你们上了一课？ [水产之王]：那句话咋说来着……三人行必有我师？还是术业有专攻？这不是你的领域，你不懂很正常。 [工业先驱]：难道就我一个人不是这个专业的？ [水产之王]：虽然我当过官，但我所处的朝代跟大魏的官职体系不太一样。说到神策军， @绝世神将所处的时代貌似也有神策军。 [绝世神将]：我已经想好第一堂课要教什么了。 注释：①宣徽使的职能，参考资料——王永平的《论唐代宣徽使》。 ②《唐代诸王和公主出阁制度考辨》谢元鲁 ③回易捉钱，见《唐代神策军与神策军中尉研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逛宫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