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大明》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夜访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8点，摇晃的马车上孙国祯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他不由得想起吴梦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兴华公司就是会多。自己确实结束了登来政府上的工作，但是那些留下来的党员还要继续进行开会。他不由得佩服那些年轻的党员，他们总是有对于生活，对于工作无比的热情以及用不完的体力。 也不得不佩服兴华公司自从建立党派之后，政府和党派既然可以这么流畅的运行，而政府的工作完全比原先的整个公司模式运行的更加流畅。而随着党派建立，基层干部的粘合度，执行力以及清廉度大大增加。 不由得又让他联想到现在主持朝政的东林党，随着魏忠贤的党派被陆续打压，东林党人在朝廷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高。而其提出的主张与兴华公司现在建立的私人党派的主张有共同点却是截然不同。 以税收为例，兴华公司其本身建立之初就是以大型商业集团为主，而商业中的利润虽然并未提供给朝廷户部，不过却是以发展工业，农业，教育，医疗的方式重新进行再次投资，使得其提出的政治主张中的关心民生，更加有实际可见的举动和收获。 而东林党人提出的民生问题，反而导致百姓没有盈余甚至食不果腹，至于减赋，反倒是废除或者说大幅度缩小矿税盐税，导致相比于天启年间的中央税收锐减。 突然马车停下来，孙国祯知道这是到了官员住所区了，一个门岗士兵敲敲门，孙国祯打开，年轻的面庞敬了一个军纪扫视了一眼车内后关上了门。 孙国祯摇摇头又想起这几天的登莱教师的培养工作，教师医生一直是登莱的重点培养人员，需求缺口一直很大，京华公司以这套商业扶持农业，农业支持商业的基础认知，大力发展各种学校。而相比于东林党那些人来说在成效上确实没有那么明显，但是未来的影响却是非常深远的，他们通过这种军事教育大力发展了各种工业，农业人才，以及政治人才，尤其是政治人才的培养更是繁重而且严苛的。这种人才从基层上来又在基层历练，一步一步才能达到更高的高度。而相比于东林党的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口号喊的非常好听，但实际上却将这种讲学成了讨论时事评论人物的集会，所谓发展教育也成为了东林党培植党羽的手段罢了。 房子旁边的车位上马车停了下来，刚刚走下马车的孙国祯就看到了。在他车子旁边停着另一辆车，昏黄的灯笼下看清了，那车应该是招商银行一位股东出资。在整个兴华公司治理 区内，名声比较大的一家租车行的马车。 马车上走下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孙国祯这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只是觉得眼熟。那人走到孙国祯身旁之后，才看清他的脸，那是袁崇焕的幕僚程本直，这也算登来的老朋友了。从袁崇焕上任之时，程本直就多次往来于登来与辽东，很多装备武器粮食货物的洽谈都有他的参与。 看到程本直，孙国祯就清楚了他的来意，此时一阵微风袭来。孙国祯便邀请程本直前往自己的会客厅。 接过程本直书写的《白冤疏》，孙国祯也没有敷衍的意思，全篇通看了一遍。无非就是表达了袁崇焕忠君爱国，在关宁锦防线与女真人周旋，详细讲述了一下在蓟镇关宁锦防线的部署。千里驰援北京城之围，背城血战，广渠门血战的表现，其次就是关于所谓通敌纯属诬陷。袁崇焕若是真与后金勾结何必死守宁远，锦州，皇太极又何必绕道蒙古入关，反间计是敌女真人常用的手段，朝廷仅信以为真将袁崇焕入狱之举动确实属于轻者痛，仇者快。最后就是自己坚决的和袁崇焕站在一起，如果真的有罪，愿意代其受刑。如果崇祯皇帝明察秋毫，确认无罪，也请免忠良含恨。 文字内容非常恳切，对于和自己与袁崇焕交流沟通这么久，孙国祯也清楚其中写的确实是实情。 但是孙国祯很清楚，想要袁崇焕死的人太多了，从内阁首辅温体仁，到兵部尚书梁廷栋，再到阉党残余势力，吏部尚书王永光。高捷，袁弘勋等阉党御使，再到蒙古势力和文官集团。都在盼望着袁崇焕被处死，这已经无关于战略战术问题，政党党争是整个崇祯或者说明末政局的主旋律。 最为关键想要处死袁崇焕的不是别人，而是崇祯皇帝自己，袁崇焕与女真人勾结这件事情真假？其实谈不上非常重要。关键是在他的眼中女真人抵达北京城下，朝廷政局已经有很大的震动。而从自己私人的角度来说，袁崇焕对自己夸下海口五年平辽。自己也确实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支持，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女真人兵临北京城下。对自己皇权的威胁和打击是非常大的，对于朝廷崇祯皇帝需要平息朝野的愤怒。对于自己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和信任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也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挽回自己的威严。 这些事情孙国祯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程本直可以想到内阁首辅，吏部尚书，兵部这些朝廷官员都对袁崇焕有敌意，甚至崇祯皇帝也并不是完全认同袁崇焕。但是他就认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崇祯皇帝会免去袁崇焕的死罪。 所有人都在认为 袁崇焕该死也必须死，甚至孙国祯也自己这样认为，或许自己在大明仕途上并没有任何想要进取的想法了。但是袁崇焕的死确实会让登莱有更大的自主权。虽然民间常说人死账清，但是对于袁崇焕这个职位来说，他死了账反而变得更加糊涂，而且女真人南下，对于登莱来说也就意味着整个北直隶将会有更多的难民进入。这是自己也希望看到的。 “恕我无能为力，袁督师得罪的人太多了。即使没有所谓的勾结之事，女真人此番南下兵临北京城。袁督师也要被追责的。”孙国祯细心的将《白冤疏》折好之后放到手边的桌子上。 “此番女真人从蒙古绕道南下，确实是袁督师并未及时察觉，做出相应对策。”程本直正要继续说下去。孙国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皇太极离开沈阳城之时，我登来军与关宁锦防线。确实并未第一时间察觉。但从行军速度和距离上推测，皇太极用了将近20天的时间才与蒙古诸部汇合。在他离开十几天之后，我们就已经将情报传达，甚至在皇太极出兵之前我们就已经发出书信传达给袁督师，而为了保证长城关隘防御，我们登莱自费运输了一批装备到达长城关隘。要说袁督师没有任何察觉实在不妥。 我登来军决定发起对辽东的军事决策，也向袁督师提交了详细的公文。袁督师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反应和决策。我登莱军在攻破盖州城之时，明确的向袁督师请求援兵。甚至袁督师那时也可以做正确的选择，但是袁督师都错过了。”孙国祯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说出来的内容确实直直的撞进程本直的心。 此时他的心情也确实有些心灰意冷，本以为原崇焕与登莱这么多年的来往，孙国祯虽然并没有接受过任何贵重礼物，甚至说便宜廉价的礼物也没有，但是人家登莱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全力支持了袁崇焕的决策，辽东与登莱在战略位置上确实是必不可分。以至于程本直认为袁崇焕被下狱，登莱怎么也会有几位官员站出来申诉一下。但结果却是无一认可。 最后将希望寄托于登莱最高官员孙国祯，在这里确实也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此时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长叹一口气，起身将桌子上的《白冤疏》工工整整的收回到自己的怀中，对着孙国祯深深一揖转身就要离开。 孙国祯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程本直，他摆了摆手让身旁的老管家走过来，对着程本直说到：“袁督师之事已不可为，但是随袁督师共事的幕僚不可备受牵连，我知你等为此事奔波。我也知你等人品，此事你意已决，我也不做过多言语， 明天上午我命管家随你前往银行取一些做路上盘缠打点所需。”程本直默默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孙国祯的房间。 孙国祯看着离开的程本直无力的重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大明真的已经走到了末路。而大明现在还没完全崩溃的原因，也不过是大明地大物博。这个衰落的时间会拉长而已。袁崇焕的政治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而随着袁崇焕的陨落，大明下坡路的速度会更快，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大明真的无救了。 起身默默走回了书房，他眼神扫过文件堆中，参谋部书写的关于袁崇焕军事策略的预案。其中三套预案毫无疑问袁崇焕选择了最次的，以陆陆续续前线发回来的战报作为参考。袁崇焕率军赶至蓟州（今天津蓟州区），但他并未在此全力阻击，而是仅留部分兵力防守，主力继续向西尾随后金军。原本可以依靠蓟辽总督刘策、总兵尤世威的部队加强蓟州防线，但他却命令他们分守其他要地（如密云、三河），导致蓟州防御空虚。 袁崇焕率关宁军主力（约2万精锐）从山海关回援，但并未选择在蓟州、通州等战略要地设伏或阻击，而是采取“尾随”策略，始终与后金军保持一定距离，导致皇太极得以轻松逼近北京。 在京师危急时，袁崇焕以“兵不习战、器甲不利”为由，遣散了部分赶来增援的明军（如山西、大同等地援军），导致北京外围防御进一步削弱。 后金军兵临北京城下时，袁崇焕的关宁军主要防守广渠门，而满桂、侯世禄等部防守德胜门。由于兵力分散，袁崇焕未能集中优势兵力对后金军发起决定性打击，导致战局陷入被动。 而对于袁崇焕决定分兵的理由，参谋部其实也做过一定的考虑。首先担心后金分兵袭扰，袁崇焕担心皇太极分兵攻击北京周边地区（如通州、良乡），因此试图分兵防守。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并没有得到更好的效果。其次就是自从其经略辽东后，并没有主动大规模对于后金军进行作战。以至于对后金军机动性估计不足，后金骑兵行动迅速，袁崇焕的步兵主力难以有效拦截，导致被动跟随。 第三就是经过宁远之战之后，过度依赖城防，他可能认为只要守住北京城，后金军自会退兵，因此未采取更积极的野战策略。而且在此之间，袁崇焕多次要求进入北京城，对军队进行修整。这也导致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信任降低。 呆呆的站在书桌前思索良久的孙国祯，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喜欢火红大明 第四百二十三章 会议 二月初八，登莱军陆续撤到旅顺口。此时从盖州城到旅顺整个辽东半南部半岛上俘虏，辽东汉人，蒙古人，加上登莱军有超过20万人，不得不说在军队中进行文化教育和政治教育的重要性。各军中连一级的军官，都完全尽职尽责的完成安置了俘虏和各种难民和移民的管理工作。 二月二龙抬头时，赵率教带领2000人离开盖州城返回锦州，临别之时登来君将一份详细的地图赠予他，随之而来的还有部分装备和人头战功，赵率教老将军无比感激颤抖着双手离开。曹文诏叔侄二人，也是激动不已。 二月十日整个辽南军事组织开始：“参谋部的计划是要将盖州城防御兵力从现有的3000人补充到7000人，至于将领由毛将军与参谋部协商，参谋部将会负责火枪兵与炮兵的训练。”参谋部长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毛文龙。 毛文龙摸着自己的胡茬沉思之后点点头，起身回答道“我们将与参谋部协同完成盖州城防。不过在海州城还有朝鲜团，我们是否要保证与朝鲜团的防御协同？” “海州城防御规模只有一个团，将会实行三三轮替制度。这个由盖州城负责协同。”参谋长认真的回答。“具体如何安排在会后将有一份详细的公文递交给毛将军。”毛文龙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曹将军的骑兵队伍将会从2000人扩充至4000人，各种火器和装备的培训由后勤处与参谋部负责，作为机动力量，协同防御从李官镇到海州城地区。”参谋长又继续说道，曹文诏起身拱手认同，曹变蛟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举手军礼。 “辽南地区防御以海州城为先遣，盖州城为攻坚前线，李官镇到辽南地区依次建立防御堡垒群，以7次布局防御辽南地区根据地，参谋部的计划是以沈阳被攻破为原始点，在沈阳城被攻破之前，将现有手头上所有的难民与俘虏组织起来建立防御设施，各部人马尽快完成新兵补充和新兵训练工作。各级团级别军官要协助建设防御设施，保证对整个防御体系有清楚的了解。” 会议一支持续到当天下午，吴启荣没有参与这次会议。当然也没有任何闲着。他同样去参加了一场会议。不过这场会议参与的人就比较多了，或者说主角没有多少携带的翻译人数却不少。这里是内喀尔喀和西土默特部的代表和培训人员。 “我们台吉的想法是，这些进入登莱军的孩童，贵族子弟最好能学习一些火器使用的法子。”开口的是内喀尔喀的一个贵族，在内喀尔喀部落那里，这个人已经 被书写在了阵亡名单上。 “同禾贵族，学习火器使用是比较冗长的一个过程，尤其是对于这些没有接触过的孩子们来说，火器的使用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简单的会装填弹药发射，并不足以发挥火器应有的作战能力。而且你们也看到了登来军的火器发展是在一直不断更新的过程，就比如我们现在装备的双管霰弹枪，在今年年底就要被重新更换掉更新式的。 而蒙古兄弟所谓从马背上长大的，在骑马这个最基础的环节上确实有很大的优势，但是火枪与骑兵配合是需要磨合，骑兵的战术以及在战斗中的应对反应，却是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总而言之同禾贵族请不要对骑兵与火器的使用。抱着一步登天的想法。 现在部落内孩童年龄尚小，也必须要重新进行语言类的培训。我想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了，蒙古的语言体系确实对比汉语来说，没有那么确切，所以整个培训时间最起码也需要两年。”吴启荣回答道。 “是否可以尽快安排一些贵族子弟学习一些基础返回到部落，以协助增加我们部落对于女真人的防御能力。”同禾贵族继续询问道。 “恕我直言，短期基础培训对于部落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女真人的主力都是以重甲骑部兵为中坚力量，大规模的火器步兵对于女真人的主力才会有更好的杀伤力，部落内缺乏甲胄的轻骑兵对于与女真人来说，并不算威胁，基础培训也是需要有装备火器的步兵为基本框架的。掌握了一些基础理论没有事实上装备火器的步兵，对于部落的军事能力提升非常有限。”吴启荣认真的说道。 “那短期之内能否对部落有什么有益的行动？”同禾贵族的话表达了在座的内喀尔喀和西土默特部代表的想法。 “蒙古草原上缺乏食盐，铁制品以及各种香料，尤其是兴华公司在扩大对女真人的贸易之后，通过女真人的贸易途径，在蒙古部落中又新生起了很多物资需求，譬如照明用的蜡烛，简易方便使用的火种（火柴），驱蚊用的蚊香驱蚊液，捕蝇笼。这些都是蒙古部落非常缺乏的，这些必需品我们会通过朝鲜途径运输到草原上，第一批货物在冰封期结束之后，就可以运输到位。如果我们预料不错的话，整个运输过程并不会遭到女真人太多的阻挠。”吴启荣实话实说。 这内容确实对于这些代表来说有一些可取之处，但是大家也清楚，随着沈阳城如果被皇太极重新夺回之后，蒙古部落与登来军的货物运输会更加困难，毕竟皇太极垄断了蒙古部落与大明所有货物的运输控制权。不过代表们也是可以 接受的，毕竟在这场登来军北上到达蒙古部落的战争中，这两个部落确实获得了很大的好处。 “小吴将军交给我们的文件上看，我们这些部落子弟的培训会在登莱地区进行将近一年时间的文字培训。之后将会更换地点但是文件上确实没有进行更详细的解释，我好奇是否会回到辽东地区？”同禾贵族继续询问。 “这个要看培训结束部落子弟的情况，至于诸位所担心的我们是否会强制扣留这些学成的子弟？这是不会存在的事情。”吴启荣认真的说道。 不过这确实是这些人会担心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从后续的结果上来看这些他们担忧的事情反倒成了现实。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兴华公司强制扣留，而是新思想对于这些普通部落子弟来说是精神上的洗礼。最后重新返回蒙古部落的也仅有不到100人的部落贵族子弟，而剩下的贫困家庭的子弟却基本上都留在了兴华公司编制内。 “文件上要求贵族子弟与普通百姓子弟将会分开进行培训，这一点我们是非常认可的，但是在培训过程中实行全封闭的管理，对于我们来说是否过于严苛。”同禾贵族询问道。 “我们与蒙古部落的合作是完全秘密的状态，全封闭的管理有助于保证其绝对保密，我们都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内容被皇太极所知晓。而大明知晓的后果大家也清楚，以大明现有的情报保密能力来看。大明知道也就等同于皇太极知道。而全封闭式的管理也有助于学习效率的提高，以我们登来军的培训经验来看，全封闭式的管理避免学生分心，加强对于学习的专注力。而封闭式的统一管理，适用于高强度的协同能力，这对于军队管理或武装力量的指挥调度有很大的益处。强制性的作息时间有益于养成良好习惯。对于贵族子弟来说可以锻炼更好的自制能力。同样在封闭性管理的模式下，强化学员中的协同性与归属感。 总而言之，封闭式的管理对于蒙古部落相对于散漫的生活习惯来说是非常有必要性的，但是我也要强调有些贵族子弟在培训过程中，可能出现不适合的情况，对于这种学员我们也只能劝退，但是为了保密性劝退的这些学员，也并不会安排他们返回到部落中。这对于我们的保密性来说是很大的威胁，所以这些学员会被安排在诸位代表的住所内，但是诸位代表要配合我们的情报部门。严格关注记录其行踪轨迹，消息泄露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危险。我想诸位也应该清楚，所以我还是建议如果有劝退学员存在，诸位代表还是要尽可能的了解其根本原因能重新返回学校是最好 的。如果实在不行，那只能进行严格的监督。”吴启荣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件事情的保密重要性我们也都清楚。”同禾贵族写清楚其中的重要性点头同意。不过台吉在离开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台吉的意思是：如果出现了这种人，最好还是要除掉。 不过对于兴华公司来说也是有对应的处理预案，整洁明亮的禁闭室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整个会议基本上都是对于登来军提供文件上的具体解释，毕竟虽然是用了蒙古文书写，但是这些代表也并不是完全认识，很多都是靠翻译来协助的。 喜欢火红大明 第四百二十四章 皇帝的疑惑。 时间就这么到了三月初一，沈阳城外围的侦察兵终于将情报传达到了海州城，此时副参谋长带领参谋部驻守海州城，参谋长第一时间召开了会议。而在盖州城的吴启荣也看到了这份消息。 “皇太极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沈阳城外围，估计这几天就会陆续开始攻城战。不过在攻城战开始之前，应该会有外围兵力负责监视关宁锦防线，以及辽阳城地区。参谋部的意见是关注重点，可能更倾向于我们这边。”参谋长开口说道。 “海州城与盖州轮换工作昨天上午刚刚完成，参某部也在海州城内。沈阳城内的义军有派出信使吗？”吴启荣询问。 “目前没有收到，不过海州城的参谋部建议最好是按兵不动。”参谋长回答。 “海运还需要几天才可以恢复？”吴启荣又问起来。 “按照计划三天之后。也就是三月初五船队就会靠岸，第一批补充的还是食品。虽然参谋部与后勤部的计划有冗余，但是修建海州城至旅顺口的防御工程量实在是有些大。粮食供给需要保证体力需求，不过从这个月开始，随着粮食补充到位，往返船只也将会将部分难民运走，粮食需求也会减少。南太船只会在本月中旬在旅顺口靠岸。南太船只规模还是比较大的，一次运输的人口数量也比较多，不过他们来往周期相比于登来太长了。参谋部和后勤部门的意见还是船只尽可能的将部分难民运输到青岛，再通过青岛南下，这样对于登莱和辽南地区的压力就要小很多。”参谋长回答道。 “辽东的作战消息终于是到了。”孙国祯如释重负的放下手中的文件，这份冗长的文件。对于上了岁数的孙国祯来说，浏览起来确实有些压力山大，但是内容确实是非常振奋人心。 从文件内容上来看，登莱军完成了其整个辽东作战计划，从结果上来看，整个战争的缴获和战损比完全超出预期。 而这份充满喜讯的战报对于登莱最近的压力来说，也是非常鼓舞人心的。在朝堂上温体仁对于登莱没有派遣兵马勤王的弹劾一封接着一封，随着袁崇焕入狱，整个登莱也是跟着吃了瓜落。而二月二十日，重新回到山海关的赵率教遭到弹劾后，书写了一篇关于登莱军在辽东的公文。 这份公文在崇祯那里确实得到了一定的认可，不过关于严惩登莱巡抚及以下各级官员的公文还是充斥在崇祯皇帝的案头上。 毕竟作为辽东作战主角的登莱军，以及登莱各级官员并没有对这些弹劾公文有任何回应。 这点也是让崇祯皇帝很好奇的 一点，从皇太极退兵之后，崇祯皇帝就下令查看过登莱地区。自万历末年到整个天启年间的所有往来内容和税收作战记录，发现一个很要紧的事情就是从万历末萨尔浒之战结束之后，登莱军以及登莱地区，无论是登莱巡抚还是登莱两府各级军政官员，递交的所有公文都是关于登来地方的民生。 毕竟自从登莱白莲花第一次发动叛乱之前，因为天气干旱，降水不足的问题。导致整个登莱地方被搞得民不聊生，随后又连续在山东出现两次叛乱。登莱地方确实没办法全额上交赋税，关于登来地方税收和民生情况其实整个朝廷高层包括内阁，都没有任何确切的数据。 而对于波及整个大明的党争，尤其是天启年间。阉党与东林党的政治斗争，登莱地区都是沉默不语的，无论是登来巡抚还是登来的军政官员。对此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而那些弹劾的公文，也没有得到任何登莱官员的回复，而从宫中保留的公文上来看，天启皇帝与登来地区的私人信件往来反而整个大明朝廷中最多的。这让崇祯皇帝想起天启帝临终之前对自己讲述的，登莱地区应不参与任何党政，不执行内阁首辅的指令，所有政令需要直接与皇帝本人进行沟通。一切以保证登莱地区对于辽东战局的协助为根本。 到了崇祯皇帝自己继任之后，反而意识到这种地方直接与皇帝沟通的渠道是非常难得的。但是这种私下的渠道导致登莱反而有一种脱离中央管理，只对皇帝本人负责的局面，这对于皇权来说是非常好的现象，但是对于整个朝廷来说确实是非常不好的，尤其是现在整个大明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是整个女真人南下包围北京城，对于崇祯皇帝的威望以及大明政局都是非常大的打击。从赵率教递上来的公文来看，登莱军确实趁着皇太极主力南下的机会，在辽东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突袭战，但是因为皇太极南下的整个过程中，各地勤王兵马都陆续开向北京城。登莱青三府并没有任何举动。反而因为其与袁崇焕的合作关系遭到大量弹劾。这种弹劾程度远胜于天启年间的党争，面对这种情况确实非常需要登莱巡抚和各级官员的解释。 但是皇太极已经撤兵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登莱那里确实没有任何回复的公文。甚至崇祯皇帝自己发去的公文也没有任何回应，这对于崇祯皇帝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不过一切的疑问终究是在三月初六这天随着登莱军的大捷战报传达到京城而改变。 相比于参谋部给登来政治局的战报来说，递交给崇祯皇帝的更加简短一些。但是沿途报捷的 消息确实对于低迷的大明军民士气来说，是一直很有力的强心针。 此时蓬莱码头，青岛码头已经是人声鼎沸，船只不停。李四成手中的记录本在不断的记录。 “今天这是第6条船了吧。”同事整个额头都冒着汗。抬起自己的手臂，用袖子擦了擦汗水。 “第6艘了。我这本子最多还能记录一页，马上就要换新的了。”李四成也是汗流浃背。 “这种情况我估计最多持续5天时间，剩下的人应该都要去青岛那里了。那本寻找家属的名册上核对的人多不多？”同事口中的是那些已经在兴华公司安定下来的原辽东百姓。兴华公司为了更好统计和管理，也将这些家中还留在辽东地区的亲戚朋友们都记住了一个单独的名册。 “我这个本子上符合的大概有11个人。”李四成没有翻看，而是直接回答道。 “我这里比你多一些，有20个。不过确定已经死亡的也有10来个。”同事语气也不是特别高兴。 “这些人会通过官道送到青岛那里，那里有人专门负责接待这些人。”李四成抄起自己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水。 “他们还是很幸运的，毕竟这次突袭辽东的作战，算是来了一个大抄底。辽东地方的原辽东百姓来的人非常多。”同事坐在椅子上休息起来。 “也不知道陕西那里来的难民多不多，我们被借调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李四成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应该不会太多，我们来之前接待应该是最后几批，山西陕西来的百姓。之后更多的都是京畿地区的，我做完这个月的工作就要被调走了。”提起自己被调走的事情，同事心情很不错。 “你也要走了呀。”李四成语气里有些可惜。 “嗯。走了。”同事看着李四成有些失落的表情，无奈的说道。 兴华公司内部员工调动，尤其是登来本土，向外围地区调动的消息是绝对保密的。大家只是清楚有些人会被外派出去，具体到了哪里却没有任何透露，而这些同事们也都心照不宣，不会再过多的询问。 “今年冬季表彰会，我看到有你的名字。上司没有和你谈话吗？”同事询问李四成。 “谈过一次，但是我不太想外调，毕竟我的儿子还在读书。家里就这么一个亲人，离得太远，我也不太习惯。”李四成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外派的话，家属也可以一同前往的。”同事皱着眉头好奇的提醒。 “不了，我们好不容易 现在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儿子现在交到了很多朋友。在离开接受新的环境，我们爷儿俩确实有些不太适应。”李四成看着船缓缓靠岸。 “也是，人都不太喜欢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你还是爷俩人吗？公司没有给你安排相亲？”同事很认同的点了点头，但是又提起了自己另外一个问题。 “我呢，一个人和孩子过了这么些年也就习惯了，现在孩子大了，给他找个后娘也不一定孩子能待见，再说我这岁数在澄清多少还是要掏一些彩礼，留下那些薪水还是留给儿子以后用吧。”李四成很认真的说道。 “这倒不会，现在公司内很多都是再婚的，彩礼是公司也不认同的旧规矩。你看小吴将军和陶大人家的大女儿结婚人家也没搞什么聘礼。”同事宽慰着。 “那吃酒席，置房子还是要钱的嘛，虽然我这分的有住房，但是那小房子也只够我们爷儿俩住，孩子成亲还是要个新房子的。”李四成解释着。 “那估计也用不了多少，咱们公司盖了那么多的新房子。都是给有家口成亲的准备的。你存的那些票子估计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同事摆摆手。 喜欢火红大明 第四百二十五章 同欢喜 而在北京城崇祯皇帝正在思索如何对待登莱地区，而内阁首辅温体仁也在考虑，相比于崇祯皇帝需要翻看资料自己考虑。温体仁就不需要那么多辅助的资料，在将袁崇焕送入大牢带来的巨大胜利后，乘胜追击以弹劾登莱地区的政治行动也在紧锣密鼓的展开。而随着登莱军告捷的公文从登莱一路高唱到北京城内，那些曾经的弹劾抹黑反而变成了笑话。 对于朝廷多个势力来说这是重磅消息，在朝廷大员眼中，登来一直是一个相对特殊的存在。内阁官员与各部官员，虽然手中没有崇祯皇帝那样手中有上一任天启帝保留下来的书信公文，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登来地区与天启帝的关系很密切。 而登莱地区颇有一些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情况，在天启年间，阉党与东林党的政治斗争中，魏忠贤曾经派出阉党成员进入登莱地区，以重新恢复矿监的形式插入钉子。但是当时的天启帝却第一时间就训斥了魏忠贤，随着阉党的成员离开登莱，当时被排挤打压的东林党成员也动了心思，上了一封以协助登来加强对辽东援助的名义请求前往登莱的折子，结果被留中不发没了下文。 导致整个天启年间，阉党与东林党的党争中确实没有波及到登莱地区。虽然没有天启帝与登来地区双方的公文折子，但是各部官员却很清楚，登莱地区的各地官员任免却是由天启帝直接负责，户部，兵部吏部，都不能进行任何插手。不过与其说是任免由天启帝直接负责。更确切的说在万历末年到天启整个执政过程中，登来地区的官员变化非常小。保留原有官位，官职接到的最多就是天启皇帝个人的嘉奖。 而天启年间登莱地区既不属于阉党也不属于东林党，甚至与清流也没有任何瓜葛的现实，在天启7年执政过程中，登莱地区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从结果上来看，户部兵部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这种独立于整个朝廷之外，或者说独立在官僚体系之外的地区，对于整个官僚体系来说，反倒是巨大的威胁。 但是从总体上来看，这种独树一帜的政治地位，在天启一朝一直被天启帝保存，而随着崇祯皇帝继位，在初期依旧保留了这种独立状态，而现在女真人南下，对于整个大明王朝来说是非常大的震动。而风头正盛的东林党也希望借着这次机会，以获得登莱地区的想法。 毕竟相比于整个大明文武不合的情况。在登来却没有出现过。甚至于登来地方的文官与武官的配合程度，在整个中华历史上都是非常难得的。以至于这种坚固的堡垒甚至无法从内部进行攻破。 而登来这个要粮有粮，要枪有枪，要兵有兵的地区，是哪个政治势力都希望握在手里的。随着大家将袁崇焕作为替罪羊投入大狱，大家也想希望借着这次朝廷政局的巨大波动，来通过更强烈的外部动荡敲开登莱这个独立体的缝隙。 而登莱在辽东作战大捷的消息，也将这些有想法的政治势力的念头给切断了。毕竟如此大的胜利，在整个与女真人的作战中都是非常罕见的。而手中有如此大战果的登莱，很显然已经形成了一股单独的势力。现在谁的拉拢在这种情况下都显得可笑。唯一能做到的可能就是与其进行合作。毕竟如果不能收下当狗，那只能作为自己最有利的政治盟友。 但是对于温体仁来说也并非是完全需要这个盟友，毕竟在他的手中有比崇祯皇帝更多的消息，现在沈阳城已经被辽东义军攻破。这支义军需要朝廷的认可，更需要朝廷中大员的政治支持。如果可以说动关宁锦防线剩余部将以及登莱支持，与沈阳成为中心，在沈阳周边打一场大规模的战略决战，很有可能一股消灭女真人。 想到这里的温体仁决定让这一封已经到达北京城7天的信件，交给崇祯皇帝。 不过再将这份折子交代给崇祯皇帝之前，还是需要润色一下的。至于如何润色？无非就是将本不存在的朝中东林党成员。在这场攻破沈阳的战争中加一些戏份，以至于不会出现东林党一事无成的现象。 当然这些也是需要前期准备的，在内阁诸位大人得到这份公文的经过上就有一些波折。或者是有利于温体仁的巧合，相比于登莱地区将告捷的公文传递到北京，沈阳城被义军攻陷的消息却不能大张旗鼓的进入北京城。而这份信件也是在皇太极撤离蓟州，东林党人在路上截获的。而在截获这份公文之后，文体人就以私人名义发送了一封信件传达向沈阳城。但是距今为止双方之间其实并没有更确切的通讯，毕竟距离实在是太过于遥远。 但是温体仁以自己现有的政治地位向沈阳城义军传达了一定的官职许诺。有人会想到其实赵率教更早于整个计划之前就已经回到山海关，这里就要不得不提一个历史上不存在，但是发生在赵率教身上不可避免的事情。因为赵率教为了更快返回山海关，整个队伍直接从关宁锦防线撤往山海关。在通过锦州时，身穿缴获后金军甲胄的赵率教部被部分留守军官判定为后金军，双方发生了短暂的交火。赵率教虽然没有受致命伤，但是在后期快速回返的过程中，还是因为年纪大，到达山海关时已经在昏迷状态。那时候已经是二月二十了，而且皇太极安排的最后 压轴兵马刚刚离开不过三天时间，整个北京城还是在戒严的状态。二月二十五赵率教的折子才送到北京城，那时候整个北京城都是弹劾登来的消息。而沈阳城发过来的消息是二十八日才到的。 至于赵率教为什么没有提前将报捷的公文发送到北京城？事实情况是没有任何信使都不能够安全的到达北京城。而且沈阳的书信就如上文提到的并不能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前进。 这份被温体仁润色过的折子放在崇祯案头的时候，年轻的崇祯皇帝更是欣喜万分。如果辽东有这么一只义军存在，那么就说明整个辽东地方出现了一只独立于关宁锦守军与登莱军以外的一支不仅具备战斗力而且占据绝对有利位置的特殊武装。而现在如果自己明确给这些义军一些官职官位。再配合关宁锦的兵马与登莱军很有可能一鼓作气重新光复沈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登来军并不会如他的意，毕竟现在登来军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大明根本出不起这次战略决战所需要的物资和财力，登来军这次辽东作战其实总体花费是非常大的，如果单从成本上来计算，远远超过萨尔浒之战的开支，而且关宁锦防线的明军也不会主动出击。 但是崇祯皇帝却并不会考虑这些。心情激动的他决定召集内阁成员开会，商议此事的具体安排。 而同样欣喜的是南太政治局，通讯船只在恢复东来与辽东的海上运输之后，第一时间就将信件传达到了南太，整个南太政治局都是激动不已，毕竟随着辽东战斗的结束，大量马匹人口将会陆续补充到兴华公司。马匹或许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海上运输，但是人口对于整个南太来说都是非常需要的物资。借着还在大明本土工作的兴华公司人员经常挂在口头上的话：“南方什么都有。最缺的还是人。” “这次辽东来的百姓基本上以老弱妇孺居多，经过长时间的海运之后，估计也会淘汰掉相当一部分的老人，这是很不错的情况。现在翠屿省还是需要更多的人口来填充。而且这次也抓捕了很多铁杆汉奸，有了这些劳动力，铜矿也可以供应更多矿石。我看今年年底部队装备五式火枪应该可以做到。”杨向东放下手中的公文，开心的说道。 “确实是个好消息，而且这次来的蒙古部落对于我们在澳洲的畜牧业也有很大的帮助，毛皮和肉产量也会有增加，不得不说战争确实是获取原材料和资源的最好手段。”陶学詹附和道。 “要不皇太极怎么这么着急拿下进攻北京城？”老二嘲讽的说道。 “最近荷兰那里还是要求我们 停止对马六甲海峡两岸苏丹国的武器供应。”钱桂松说到。 “看来荷兰人的军事压力很大呀，不过武器利润确实是不少。我看文莱国王做武器的转口贸易挣的盆满钵满。既然荷兰人搞定不了我们，那很有可能要向文莱国施压。我们和文莱国签订了边界和友好条约，而且我们一直在着重不干涉文莱国内政的宣言，不过这段时间文莱国王确实是安排了很多贵族子弟和优秀人才来我们这里学习。而且人家很舍得花钱采购装备。”李小哥语气也很认同。 “在这点上文莱国就比荷兰佬强太多，不知道河南人怎么想的，最近在巴达维亚港建立了自己的兵工厂。他们搜集了整个南亚地区所有冶铁和制作工匠，这段时间他们在积极的采购成品铁锭，和商业部也洽谈了一些合同。相比于他们葡萄牙人也比较开明，他们清楚短期内如果自己建设兵工厂是很难见效的。所以他们也在积极采购各种武器装备用来防御果阿。葡萄牙大使这段时间希望我们通过往来商业贸易的船只，将部分人员送到吕宋进行军事培训。”钱桂松说到。 “培训的事情我看就没有太多的必要，年底之前又会淘汰一部分的装备。我看不如直接卖给葡萄牙人，至于文莱国的培训人员，咱们现在出售给他的都是三式火枪。直接安排其装备所需要的培训就可以。不过政治部也是需要配合，公司还是希望文莱国在政治倾向上完全倒向我们。其次文莱国一定要保持其政治稳定，我们不要清一色。”杨向东叮嘱。 喜欢火红大明 第四百二十六章 闲聊 蓬莱港李四成两人正在谈话中，接班的同事走了过来，两人与接班的同事交接了一下手头的文件，相伴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炉子生的很热，虽然说已经开春了，但是早晚还是很凉的。从炉子上拿下热水壶，在木盆里倒了热水，两人陆续擦了擦脸。 李四成和同事两人开始学习，这也算是公司里的常态。毕竟有文化能读书写字确实是晋升的重要基础。 当当当敲门声传来，李四成打开房门。来人是自己的儿子。 “是定国吧？”同事头也没回询问李四成， “张叔也在呀。”虚岁8岁的李大郎一头短发，走至于这个李定国的名字。是曾经带他们进入青州府的队长给他起的。因为这个孩子确实聪明伶俐。队长想起苏轼《满江红.怀子由作》中那句:“定国精明过少壮，次公烦碎本雍容。“于是就给李大郎起了一个李定国的名字。李定国走进房间后，恭敬的给同事作揖。 “你们爷儿俩聊。我去图书馆一趟。”同事起身拿起自己的水壶离开了房间。 “你们吃什么回来的路上我带。”拉着房门就要关上的同事突然扭头询问房间里的爷儿俩。 “不用了，谢谢张叔。”李定国摆摆手拒绝到。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四成满脸疑惑的询问自己的儿子。 “父亲没有收到信吗？”李定国也是皱眉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确实没有收到信件。这段时间所有邮政系统都在运输从辽东来的书信。我听说邮政系统现在一天12个时辰都在倒班忙碌，信件估计晚到几天吧。”说话间宿舍房门又被敲起。 李定国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是宿舍管理员：“是大郎吧？”管理员先是怀疑的询问。 李定国点了点头，随后管理员又看到了屋子内坐着的李四成：“四成老哥。有你的信件。”管理员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翻找出李四成的信件。 李定国接过信件和管理员热情的说了几句后管理员离开，忙着找下一个人去了。李定国看了看。信封的封皮上是青州府的封皮，确定是自己本应该提前发给父亲的信件。现在看来信件确实是来的比较晚。自己都到了，这信也才刚刚到。 李定国满脸笑容的双手将信封递给自己的父亲。李四成疑惑的接过信件，看着火漆封印的信封，他小心的将信封打开。里边是一个信封，还有李四成先是看了看书信，那是儿子写给自己关于自己要前往蓬莱城的消息，还有就是关于自己接到蓬 莱第五中学录取通知书的消息。 “你不是正在读小学吗？还有一年才能毕业。怎么突然就到了中学？”李四成这半年时间一直在忙碌。在青州府的安置住房自己没回过几次，回去的时候儿子基本上都在上学。爷儿俩基本上半年也就见了两面。 “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教导主任决定让我破格读取中学。”李定国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背的书包中抽出那份包裹着的录取通知书。 李四成激动的将手中的书心放到桌子上，又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生怕有脏东西抹在了上面，他认真的接过儿子递给自己的通知书。积极学习文化的他。打开完全可以阅读其中的内容。 “这真的是太好了。”他激动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今天晚上你就哪儿也不要去了，就在这里住。我去喊上你张叔，今天晚上必须得带你吃点好的。”李四成一边说着将书信放在桌子上，就要去拿架子上挂着的大衣。 “恭喜李老哥。”同事举起酒杯祝贺到！ “哈哈哈哈”李四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开心的大笑。 “同喜同喜，我听说张叔也要外调出去了。这次我们辽东大姐带回了很多辽东困苦的百姓，张叔这次也应该能升个干部。”李四成祝贺着张叔。 “借侄儿吉言了！大郎你脑子灵光，学习成绩也好，这中学毕业不论干什么，这公司都是抢着要。”张叔笑着将酒杯一饮而尽。转头对着李四成说道。 “大郎你的好好学，虽然咱们是跳级上去的，但是中学学的东西可就多了。你可不能掉了链子。”作为父亲的李四成叮嘱儿子。 “那是必须的，我中学毕业之后还想上高等中学。”李定国信心满满的说道。 “有志向是好事，别像我大哥家儿子的似的，勉勉强强小学毕业。要不是公司开办了各种职业学校，这小子只能和我大哥回家种地。”张叔怒气不争的说道。 “老张哥家的大儿子我也知道。确实不喜欢读书，不过我听说人家现在在机械厂里边儿收入很高。怎么说呢？只要小学毕业知道点知识，会读会写。还是有工作可以做的，现在公司人才缺口这么大，不要说咱这些子侄辈的，咱哥儿俩不也是一直在努力学吗？要说土里刨食，确实不如这做工来的票子多。”李四成长叹一口气。 “咱们这些学习过的人，公司可是很看重的。我听说这次咱们工作队一起外派就有7个，很快就有新的人补充进来，到时候李老哥可就是除了队长和两个带班 的老前辈了。带新人可是很消耗心力的事情。”张叔关心到。 “这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刚进工作队的时候不也是那些老前辈们一把手教出来的嘛。公司对咱们现在这么好不好好干，对得起公司，你看看那些偷奸耍滑的不都被公司清退，驱逐出了登来青，我听说有几个死气白咧的还要回来，结果公司人压根都不理他们。”李四成比起他们也是非常生气。 “那可不！要我说这些人就该直接让他们去劳动改造，现在公司的矿场上缺人，缺的厉害，这些人丢出去也是浪费，还不如让他们一边干活儿一边好好寻思寻思。”张叔也是生气，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定国。“今天咱们都是高兴。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我听说这跳级上学校的，学校都会给发奖学金。到时候李老哥，你那些票子可就真的压箱底了。”张叔岔开话题。 “张叔，学校确实会给那些越级上来的。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发奖学金，但是我没要，毕竟我是越级上来的，又不是学习好的，学校中那些比我学习好的同学大有人在，我和我爸现在两个人，爸现在公司有的吃，有的穿，还有票给。我们中学吃的，喝的，用的学校都给负责。且不说我这没有拿到奖学金，就拿到奖学金也是要退回去的。”李定国这会儿让李四成和张叔一愣。 “也是，咱家情况其实来说已经比较好了。我们工作有补贴，年底有奖金。现在别说吃喝不愁，就是咬咬牙和公司签个借款合同也能买一处宅子，这奖学金拿不拿都不打紧。”李四成反倒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说道。 “是啊，爸。其实虽然中学都是管吃管住管用，但是还是有很多同学的家庭环境差很多。我听一些学长说他们家境好点儿的都会把奖学金拿出来。补助这些家庭不太好的同学。”李定国开口说道。 “是啊，别说咱们队里，就我们这些外派的安家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款子，外派的每年还有补助津贴什么的。我家婆姨算了算这补助津贴，奖金算下来都快有我半年的薪水多了。”张叔提起这些也是非常认真。 “那你家闺女到时候嫁，可是不好找婆家了。毕竟你这条件摆在那里。”李四成调侃到。 “那不至于，咱比下有余比上还是不足嘛。不过我家闺女也算争气，这不我外派之后人家就要去那里的医学院上学。这医学院毕业之后估计到时候李老哥还有大郎侄子。去了医院还得有你家小侄女儿照顾呢。”张叔笑着端起酒杯。 “咱的日子确实好太多了，这世道不卖儿卖女已经是好家境了，在咱公司这 女孩儿生下来有补贴，还给安排读书，读完书之后又给安排学校学点儿手艺出来还有工作。”李四成虽然没有女儿，但是他也清楚世道之艰难。 “那可不咱们公司一直都在讲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不好听的，咱在家里种地的时候，这女孩儿成年不也要下地干活吗？干不了活儿的也要在家和他奶奶和她妈妈做点儿女红什么的补贴家用。现在你看看有多少干部是女孩，这医院有多少女大夫，这学校有多少女先生。上次来咱们工作队考察的内部就是干部学校毕业的女孩子嘛，人家才2二十三，咱兄弟俩二十三那会儿还土里刨食呢。现在人家一个月挣的票子都顶上咱那会儿一年的收成。再说了，陕西那地方干旱多久了？老天爷也不下雨。我虽然是淮安府的在漕运码头上有点儿，但是要像现在养活一家老小，那把我劈成三瓣儿都不够使。”张叔回忆起来也是一把心酸。 “确实如此。世道艰难，老天爷也在捉弄咱。”李四成想起这些也是非常难过。 “父亲张叔我却不这么认为，同样是天灾为什么我们登莱地区不仅可以接纳难民，又可以保证衣食无忧？依我看天灾只是起因，人祸反而是将这种灾害扩大化的根本原因。 孟子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哪个皇帝哪个官员都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实际做下来的也只有登莱，父亲所在的工作队宿舍有一条很大的标语：为百姓服务。 父亲和张叔这些同事也在实行这一标语。更不论整个兴华公司干部，这些经历过普通人生活，知道生活艰难的人，一步一步学习文化，通过考试成为干部官员，他们清楚百姓生活之困难艰苦，才能更加事实的履行这一标语。 在这些干部在那些护卫队手中一步一步的建立了水渠水库，重新修建官道才有了现在百姓出行粮食灌溉的便利，所谓的天灾在登莱地区又不是没有出现。而天灾导致的百姓食不果腹，更是在这些人的努力下才没有出现。老师常给我们说人定胜天。便就是如此了。 为什么我们喜欢登莱，为什么登来干部一声号召，大家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那些交给我们的工作？无非就是大家都被尊重，干部们并不是在后边喊着口号驱赶着我们，而是他们总是会出现在最危险，在最困难的最前方，带着我们一起去克服。 父亲，所以我非常感谢您能带我一起来到登莱，见到这些真正为百姓做事的地方，我努力学习也是希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让更多的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年幼的李定国说完之后拿起酒杯给自己的父亲和张叔斟满 一杯酒，自己又以茶代水敬了两位一杯。 喜欢火红大明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各自矛盾 “父亲，咱们手下的老少爷们儿只剩下了三成不到，这女真人真的是不要命，我看今天晚上还是会被偷袭。还是要向大当家的要一些手雷。”刚刚20岁的陈大郎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陈佑安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们刚刚打退了一次女真人的进攻。不得不说北京城下的大胜，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女真人的士气，而且登来军对于沈阳周边女真人老营的破坏也让女真人心中充满了怨气。 皇太极已经有些不遗余力的想在短时间内攻下沈阳城，毕竟沈阳城的战略政治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大郎估计咱们去也是白跑一趟。现在整个沈阳城的义军都非常需要手雷。别看咱们和登莱军买了那么多，但是女真人的多次进攻让咱们的消耗都非常大。大当家的估计也拿不出太多手雷给咱们。你带上点儿陶罐和烟草去武器库那里，看看能不能换点儿女真人的火药出来。咱们自己做点火药包，虽然这火药包威力不如手雷，但是防御女真人的夜袭还是够用的。”陈佑安无奈的说道。 打发自己儿子离开的陈佑安转身对自己的兄弟邢勇说道，“依我看，咱们在沈阳城最多还能坚守半个月。登莱军已经明确告知过我们不会增援，就看关宁锦的明军是否会采取行动。” “老哥，支不支援都不打紧的，我们留在这里本身就是想要杀更多的女真人给家人报仇。登莱军已经将我们的家属和孩童带去了辽南，我和兄弟们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任何牵挂。倘若关宁锦明军来支援那是最好不过若来不了我们也死而无憾。”邢勇语气很是平淡。“只是可惜大郎了。” “大郎他娘就是死在女真人的刀下，现在他的老婆和孩子已经到了辽南，留下来和我一起为他娘报仇，也算是无后顾之忧了。”陈佑安拍拍兄弟的肩膀。“告诉兄弟们。今天晚上还是轮流值夜，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用火炮招呼他们。不要怕累，咱们再在城头上守两天就有新的兄弟上来接应。” “关宁锦防线有动向吗？”黑夜中隐藏在草丛中的侦察兵请未来替换自己的战友。 “我来的时候没有。估计够呛来了，北京城下一战，让祖大寿这些将领的士气确实受挫。现在咱们主要还是要盯紧沈阳城的情况，万一沈阳城被攻破，应将消息第一时间传达到海州城前线。现在海州城前线，女真人的侦察兵也在一直骚扰我们。毛文龙的第一步兵团压力很大的，现在留在那里的朝鲜营反而跃跃欲试。”接替的战友从怀中拿出用体温保存的热水。 “这个侦查点最多还可 以沿用到明天下午，新的侦查点我已经在地图上给你标记了。不要露出马脚，女真人的探子能力还是很强的。”战友慢慢的将身体移动到草丛后方后蹲下来叮嘱。 那接替的战友并没有回身，而是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我们根本不清楚沈阳城到底有多少辽东乱民，还是要紧盯海州城的登莱军与关宁锦防线的明军。”代善长叹一口气。北京城下的这货确实很丰盛，但是随着先头部队进入辽东，那些确切的情况陆续传达到皇太极大帐之后。大家反而觉得相比于北京城下的缴获，辽东老营的损失反而要更加严重。 “我看重点还是要放在海州城的登莱军，据留在沈阳周边的溃兵传达的消息上来看。这次登莱军的火器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都有很大的提升。我看仅仅监视海州城还是不够。住防在辽阳城的兵马数量必须增加。而且必须尽快在辽阳城重新建立防御设施。”岳托开口说道。 “现在守在辽阳城的是镶黄旗一部。我看不如将镶蓝旗从沈阳城北撤下来前往辽阳，围三阙一也不会让乱民有坚守之意，镶蓝旗中现在兵马有7000战兵，再将从北京城下带回来的多阿哈带去重修辽阳城防，我们不需要对登莱军进行反攻，只要抵抗登莱军至沈阳收复为止，现在沈阳不论有多少乱民，都是要重新拿回来的。所以沈阳城我们是势在必得，关键还是要考虑未来如何？”开口的是已经接替阿敏管理镶蓝旗的济尔哈朗。 “确实这次辽东乱民不仅攻破了沈阳城，更关键的是将沈阳城周边的工匠营彻底摧毁，而工匠营中的工匠也全部被登来军带走，现在我们非常缺乏工匠。而且我们花重金建设的设备还需要制作，还是要和登莱军合作才能重新补充设备所需。但是对于登莱军也确实应该打击一次了，上次我们趁着明国内乱夺取盖州城之后，确实登来军的危害小了很多。”代善忧心忡忡。 “依我看不如双管齐下，一方面提防登莱军协同沈阳乱民侧击我军，一方面还是和登莱军签订一些合同。采购设备将工匠营重新建立起来，咱们此番南下围困北京城其实各部手中缴获其实是很多的，与其留着这些金银之物，还不如换成粮食铁锭设备。这次咱们要签订一个更大的合同，到时候设备货物到手。咱们将这份合同公布出去。效仿袁崇焕之事让登莱地方内乱。”何和礼开口了。 “我看此事可行，不过就看登莱军是否会同意。倘若此事可成登来发生内乱，我们便可以直接控制辽南地区，届时我大金水军便可以顺利在辽南活动。”代善拍手认可。 “对，我看这次不仅要签订各种粮食，火药，火枪，火炮和设备的合同。咱们在咸镜道北的船队队也要扩大规模。我看不如对朝鲜施压，让他们进贡一些战船。只有控制辽东至登来的海域，才能保持登来军未来不会影响我们在辽东的作战。”济尔哈朗开口说道。 三月十四日，海州城防线外何和礼带着自己的随从举着白旗靠近防线。在防线警戒的是朝鲜步兵营，高官第一时间接待了这位使者，不得不说师从登莱军的朝鲜军还是很体面的。准备了热茶，在等待的间隙时，何和礼还是观察了一下外围防线的这个临时指挥部，随着登莱军与朝鲜军的火器装备比例越来越高，整个战争的形式也从原本的列阵作战变成了堑壕，何和礼站起身通过观察口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况。碍于几个参谋在场何和礼也没办法做过多的动作。 第三天下午，何和礼在李官镇防线终于是等到了吴启荣，身着一身作训服的吴启荣身上还有没有干涸的泥点，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也是被泥水浸染过。吴启荣走进房间内，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来，拧了一把水。 “何先生，好久不见。”吴启荣热情的走过来就要与其握手，何和礼也是伸出双手。 “贵军趁我……”何和礼想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 吴启荣就摆了摆手：“如果是指责的话，你我双方都不必要讲太多。国家之间的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居然皇太极派遣你来这里，那必定是有要求，也有想说的。不妨直说。” 而此时同样一名使者已经到达锦州前线，此时驻守锦州的是何可纲。这名使者是与在宁远会面祖大寿的使者都是从内阁发出去的。 崇祯皇帝主持的会议虽然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但是从结果上来看，确实确定了以沈阳城为中心外围做决战的态势。但是内阁诸位大臣很清楚，这需要沈阳城的一军坚持1~2个月的时间。而从时间上来看，皇太极的战略空窗期也只有5月份之前。双方都要尽快做出准备。 “军心士气低迷，武器装备短缺，粮草储备不足。现在不要说支援沈阳城就是简单的佯动也不可能做到。”在看完公文之后，何可纲与祖大寿的态度基本一样。 “是不是考虑先让登莱军动起来。”副将提议。 “登莱军？不可能，虽然他们突袭辽东女真老营确实战果颇丰，可是这场突袭也让他们消耗严重，袁督师确实有些怠惰了，倘若一开始就依照登莱军提议，西南两路进攻沈阳，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何可纲无奈的说道。 何可纲这话确实属于马后炮了，毕竟在整个天启年间登来军一直都是做积极进攻的态势。很多可以夹击的机会，即使不能做到大的战果，但是也并非是绝对一无所获的。但是随着女真人的关注点都在登莱军身上，加上宁远之战，借助火枪火炮击退努尔哈赤，整个关宁锦防线不仅袁崇焕，所有将领都是有些怠惰，颇有一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 现在整个关宁锦防线除了赵率教，基本上都是非常悔恨的态度。一方面是袁崇焕的犹豫导致北京城下的损失，另一方面是袁崇焕决定支援登来军时，大家对自己的犹豫感到后悔。不过事已至此，沈阳城的得失与否确实关系整个辽东战局。 “我看当务之急是尽快联系登莱，能否从他们手中尽快拿到一批补给？”沉默许久后的何可纲开口说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合同安排 “这次皇太极想要购买的货物确实不少，有些是当务之急用于攻击沈阳城的，看来北京城下女真人的缴获确实不少。”登莱政治局会议室内大家都在看着辽东传达过来的文件。 “如果单从火药采购数量上来看，登来地区现存的所有火药只能完成订单的八成。但是这些火药还是要预留在登莱地区训练和防御中，要完成这份订单的话，只能从库页岛和台湾地区来调动。没办法，辽东作战我们消耗了太多的火药，尤其是在攻城战和后续堡垒群建设中大量使用了火药。”总后勤部长无奈的说道。 “朝鲜是否可以提供一批？郑继愿现在欠我们的贷款实在是太多了。他现在一直在用矿石木材和人口来抵债。”外贸部门的同事开口了。 这个听起来还是不错的，但实际情况是整个平安道的火药生产说到底还是归属于兴华公司的产业，而且现在比较棘手的事情是随着北京城之围结束，明军开始陆续回到自己的驻地，经过北京城之战的消耗，各部明军其实也是非常缺乏火药。最近孙承宗内阁和兵部户部，一直安排信使询问登莱地区的火药储备和火药制造数量，孙国祯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数量，这件事情一直拖着也没有回信。兴华公司本身也不够供应两个势力。更何况也不太想给双方支援这么多，随着辽东突袭的结束，整个兴华公司的战略重点就要南移到马六甲两岸地区要在1640年之前，最好是1638年完全控制马六甲航线。届时在辽东东来地区的火药库存，也只能维持日常训练消耗支持一场中等规模战争的储备数量罢了。 “即使我们不提供足够数量的火药沈阳城也是要被攻下的，皇太极需要这么多的火药还是要用在后续作战上，而他所需要的火枪与火炮更多的也是用在重新建立汉军旗火枪部队才能用的上。现在整个辽东已经没有几个原辽东籍百姓，如果要重新建立汉军旗那么只能从北京城及京畿地区掳掠的男丁为基础，这么看起来其实这些装备需求的紧张程度也并不高。而且相比于原来的辽东籍汉人，现在努力回来的在忠诚度可靠度上确实要差很多。我估计他们应该会从咸镜道地区弄朝鲜人来。 实际上他们口中稍缓的设备反倒是他们现在最急需的，毕竟我们已经将他沈阳周边的所有工匠营设备给毁掉了。即使掳掠回来的百姓可靠度再低，只要许以高官厚禄，还是有很多汉人愿意投靠他们。毕竟我们现在说是两国的战争，其实说到底还是同类同族之间的内斗。”政治部乔永旭开口说道。 “这样吧，我看不如从朝鲜那里直接调配一批 火药。主要还是用来换人，毕竟我们现在不那么紧迫的需要贵金属，留下那些贵金属也会导致女真人当地通货膨胀，从目前来看，皇太极这次南下北京城不仅缴获了大量金银货币，古玩，字画等值钱的东西，粮食也是其掠夺的重要物资。我看其合同上也有关于粮食的采购，我看咱们这次辽东作战不仅带回了大量工匠，而且也将其在沈阳城内储备的大量图纸也给销毁了。 各种水力锻造，畜力水利车床，还有图纸以及五金配件，他这份合同上也标注的比较多。不过从清单上来看，对于皇太极来说，这次我们辽东突袭作战确实对女真人伤筋动骨。很多关键的设备和材料，他的清单上根本就没有描述，这只是一个大概框架。没有专业的工匠给女真人做顾问指导，不止皇太极的整个政治集团，就是大明也没办法玩的转。我看就按他这个单子来给他来一个缺东少西，温水煮青蛙。”外贸部长的话让在座的同事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咱们整个新华公司玩的是整个工业体系缺少任何一环都是没法转动的。”政治部长认同到。 等大家都停下来之后，外贸部继续说道：“从今年平安道在恢复海运之后送过来的清单上来看，他们在去年最后一次海运结束之后，准备了大量铁矿石硝石矿还有铜矿及其他矿产，而且整个冬季咸镜道与黄海道被女真人整的不轻，导致大量难民涌入平安道，大概有差不多3万人，这些人还是以孩童与妇女居多。平安道的情况比我们兴华公司要好太多，他们的男女比例达到了1:12，多余出来的女性留在当地并不妥当。这批矿石和人口结算之后，他前面的最后一笔贷款就能结算清。平安道那里希望进行产业升级，他们很多设备需要重新维修。我们登莱地区也要进行大规模的产业升级，贸易部的意见是搞个大变动，郑继愿那里将面临淘汰的设备拆下来，咱们安排去那里做个保养修理。顺带将我们这里淘汰的设备进行安装和培训。平安道直接将这些设备运到咸镜道也不需要我们安排船运，现在贸易部下的所有船只都在拼命的将辽东百姓运到南太，也压根儿腾不出空船。”贸易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大家也都清楚辽东突袭战的消耗确实不少。随着战争结束，北上的南太船只携带了大量的货物，船只上的货物卸空之后就塞满了人南下，自天启皇帝驾崩之后，登莱就刻意减少了登来水军以及运输船的规模。现在往来东来与辽东的船只只有不到30条，其中战船数量就占了一半。 按照贸易部的想法，缺乏的船只很有可能需要雇佣朝鲜国的商船，这种 选择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现在日本开始收紧了海贸，加上自兴华公司建立之初登莱地区就完全控制登莱到朝鲜地区的整个区域，只是随着南太船只需求增加，为了保证与朝鲜贸易顺通，不得不让朝鲜国的船只加入进来。 贸易部的这个决定在政治局内全部表决同意，这个图省事儿也因为客观原因的决定，也让后续登来地区少了很大的麻烦。 而拿到会议结果的郑继愿也心情是很不错，平安道独立开始，郑继愿就一直通过贷款形式保证平安道的稳定，从结果上来看，虽然欠了大笔贷款，但是平安道确实成了朝鲜国地区难得的世外桃源。大量青壮劳力的涌入让平安道的基础建设一直紧追登莱，而现在趁着登莱让自己的工业设备升级，而且大量老旧设备也可以折价，郑继愿也考虑开始扩军。 现在整个平安道人口压力其实非常大，咸镜道是个穷地方，现在最好做好准备，很明显随着辽东突袭战的结束，皇太极的粮食压力会剧增，届时肯定会发动对朝鲜的讨伐战争。平安到完全有可能借着这次讨伐战争，以勤王名义占领整个黄海道。那么现在自己手中最起码要有可战的兵力5~6万人，而且还要保证有同等数量的民兵，以维持平安道当地的稳定，而自己现在只有不到2万人。不过比较好的事情是，平安道这几年借着贷款建立的工厂，可以保证工业品在朝鲜国的盈利。而且郑继愿也一直在搞内生经济，大力对平安道的粮食生产和水利灌溉投入。再将这份消息传达到平安道高层之后，整个平安道高层也是情绪高涨。很快开始制定对旧工业设备的拆除，新设备的安装工作。 三月二十日，在旅顺口等待的何和礼也终于是见到了登莱的代表。 此时沈阳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半个月时间，何和礼在旅顺口等待这段时间没有看到登来军的任何军事行动。他能看到的就是无数的登来军士兵，与辽东百姓正在忙碌的修建道路，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战争的准备。随同他一起来的随从也没有打探到任何情况，其实两个人都基本上被控制在了招待所内。 当天双方进行了整个下午的谈话，从结果上来看，登莱军只销售清单上百分之三十的火药，火炮火枪的数量也只销售20左右。剩下的东西会在未来4月中旬之前送到，至于剩余的火药火炮，火枪的数量需要一个月到两个月才会陆续交货。而在4月中旬可以同期送达的就是一些工业设备和五金设备。 从时间上来说兴华公司这次提供货物的效率确实是非常低，虽然提供的火药可以支撑进攻沈阳城所需的消 耗，但是却不足以支撑后期作战，但是比较关键的还是清华公司这次不用经营货币。和古玩字画来抵债，而是用从北京城下掳掠的百姓作为货款来抵，而且开出的价格还比较高，两个人换一条枪，20个人换一门60野战炮。50人一门90炮，按照合同上7000条枪。30门60炮。20门90炮这就需要人，更不要提剩余所需要的子弹炮弹。加起来怎么也需要3 0000人。 总体来说，这次合同商定的其实并不圆满，何和礼也并非没有据理力争。但是毕竟自己属于买方市场，尤其是现在除了登莱军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获取这些火器装备。 何和礼与随从在招待所买了一些干粮之后，当天便北上返回皇太极军帐。 第四百二十九章 心灰意冷 随着登莱政治局将公文送到南下的船只，孙国祯也开始忙碌，随着兴华公司完全接管登州府，莱州府，青州府，整个原本三府内府州县以及巡检等官员共计120人左右，其中被继续任用的有60多人。被架空的有20人，自己辞官不做的有40人，这些辞官不做的人加入了招商银行成了商人。 而孙国祯其实主要工作对象还是这些旧官员，不过随着兴华公司的介入越来越深，这些工作也基本上成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他的更重要的任务是作为登来青官员代表与朝廷交涉，具体点是作为一个传声筒。 就比如他今天接待的就是工部官员代表，工部官员的意愿还是老想法，希望将登来的优秀工匠送到京城。但是孙国祯的意思是，工匠到京城没有任何用。就如同士兵上了战场，他能发挥自己最大的作战能力，就是要有其最熟悉的武器。仅仅工匠去是没用的。工部必须要建立完善的工业设备。其次登莱的工匠明面上签订的是雇佣合同，人家签订的最起码都是5年期的合同，如果现在登莱要与他们解除合同，那就势必要出一笔违约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本来登莱地区对于工匠的待遇就非常不错。 大明的匠户制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且不说住坐匠，就是轮班匠，这种每三年赴京城服役三个月的规矩，本身工匠自己也需要支付路费，并且在沿途还要经过各处盘剥。而到了北京城做工，轮班工匠服役期限其实远比三个月要长，有时候成为半年甚至整年都会被留在京城。而在工作期间仅提供微博的口粮，甚至连温饱都没办法保证。而在明中叶后虽然允许工匠纳银免役。但是银两的标准过高，很多匠人不得不借贷而破产。 这就导致在新华公司发展期间，工匠在进入清华公司工作体系之后便会大力推荐其相识朋友和同行进入其公司一起工作。 而虽然工部答应会按照约定支付相应的报酬，甚至要求登来地方官员做保。但是大家都清楚你人一旦到了京城，工部1级1级发下来，简直去京城做工就是是白出力，所以对于去京城工匠本身都不太乐意之至的情况下，谁愿意离开自己的舒适圈？ 结果就是公布一次次要求工匠前往工部做工，登莱更愿意交出工匠应该缴纳的税银，也没有工匠愿意去吃京城这份皇粮。至于这次工部还是派人来？主要原因还是各部都清楚崇祯皇帝决定搞大决战，现在后勤装备根本不足。每个部门都在拼命的表现自己，工部也不例外如果在登来这里可以挖到一些工匠，那工部可就是大大的露了脸。 这几 个来的代表也是存在博一把的心态，不过很明显他们和前几次来的同事一样吃了闭门羹。而且孙国祯也不愿意放过这些人，在表明了工匠本身不愿意，登莱也要支付大笔违约金的理由之后，反过来就是为工部欠自己的原材料和货款问题，孙国祯一连串问题，如同责问一般几个工部代表一时无语。大家其实都清楚登莱的付出。只是所谓时间久了有些习惯。总觉得登莱如同聚宝盆一样。只要自己把需要的东西丢进盆子里，盆子就会源源不断的将单子里的东西吐出来。而现在孙国祯的态度表明登莱是有自己的意见的。眼看着不会如愿的情况，两个代表无奈的离开登莱无功而返。 而兵部的代表就没有工部那么客气，兵部代表上来就是一连串的家国大义。又阐述了沈阳战略决战的重要性，孙国祯一边喝茶，一边就这么默默的听着他们讲述。听他们把大话讲完之后，孙国祯说：“诸位说的确实很对。所以我们登来要做什么？” 代表开始讲述自己真正的想法：无非就是希望登来继续出兵出粮，作为主力率先突破皇太极的防线，配合沈阳做一场大的决战，这样一鼓作气便可以光复辽东，这饼画的不可谓不圆，不可谓不香。最后又开始想以大义和崇祯皇帝的期盼来告诫孙国祯最好是做出一些表示。 孙国祯一言不发，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就这么看着两位代表的讲述。他的脑子里都是无奈和惋惜，想到登莱百姓的付出，登莱军在辽东苦寒之地的浴血奋战，他的心中有些心灰意冷。 随着两位代表说的口干舌燥，喝茶的功夫，孙国祯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原本是交给崇祯皇帝的，但是兴华公司却决定把这份公文留下来，但不是只给皇帝看贼吃肉，不给皇帝看贼挨揍，而是这份报告直接交给崇祯皇帝和内阁各部官员，那些人只会觉得登莱如同事业线一样，挤一挤还是有的。 孙国祯慢悠悠的起身，将这厚厚的一叠报告放在了两位的茶杯旁边。两位代表还在疑惑，却齐刷刷的看清了上面封皮上的文字，那是：辽东突袭战损失消耗报告。 两个代表花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将报告看完，两人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整个突袭战仅仅是准备就花了将近半年时间。 从出战兵力上来看出动了将近3万人，而负责这3万人的后勤却是登来青三府的所有百姓。军费花销与战争损耗的粮食，弹药火药触目惊心。两个代表都知道辽东突袭战斩获非常多。也推测过如此大的缴获登来军的战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事实数据放在自己手中的时候 ，还是被震惊到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一个代表诺诺的表示，登莱有困难，大明也有困难，大家都应该顶住困难，一己之力歼灭女真人，再苦一苦百姓这场战争结束，百姓们也会有喘息的时间。 听着两人的话，孙国祯心中无比难过，他们算是第三波来的代表了。孙国祯已经从开始的解释，到后面的怒气冲冲，再到现在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他感觉这些代表都是一群好高骛远的家伙，从他们的话中能感觉到似乎他们左脚踩着右脚就可以升天。而那些本应该戳中人心的为国为民的大义，从他们口中说出听在自己耳朵内是那么的反感，那么的道貌岸然。还苦一苦百姓，百姓现在苦到已经要揭竿而起了，这些官员真的就一眼也看不到吗，不，他们看得到，只是他们选择闭上眼睛捂上耳朵。 孙国祯扶着椅子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下来站在两个代表面前缓缓的说道：“国家大义我们听了太多，登莱军现在十成中有六成是辽东逃难来的汉子组成的，他们比我等更清楚国破家亡带来的剜心之痛。 在皇太极南下之前，驻守辽南的都是辽东汉子，他们从女真人的压迫中逃了出来。每次我们协助辽东义军打击女真人时，这些士兵心中都是欢喜和期待。每砍死一个女真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对逝去的家人一种安慰。他们不要求朝廷对他们有什么奖赏，也不期待朝廷给他们封什么高官，给什么厚禄，家破人亡使他们奋起作战的唯一支柱。 结果我们的一次次接战，在朝廷各级官员眼中，反倒是擅起边乱，这种指责与弹劾太多了，我都不记得从天启皇帝到现在有多少了？我们从没有像这些士卒们传达过这些消息，我们努力的制造装备，运输粮食，让他们更好的去报仇。所以他们在这场突袭战中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持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行军作战是任何军队都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他们做到了靠的就是心中的那股子怒气。 而那些被朝廷诸公抛弃的辽东义军趁机起来占领了沈阳，到现在反倒没有人去指责他们。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不知道朝廷诸位阁老，各位官员都怎么想的。 可是登莱不欠各位大员的，辽东百姓更不欠诸公的，反倒是登来辽东百姓得不到他们应该有的认可，更别提奖励与表扬，现在需要登来军需要那些奋起反抗的辽东义军了。可是登莱军真的打不动了，他们需要修整，他们的装备需要补充。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任何一个登来军官说出反击女真人的要求。士兵不会哗变 也会消极对待。这样心有怨念的军队，谁能指挥的动，谁敢依赖他们。” 孙国祯的语气很平淡，如同在讲述史书里一个很不起眼的故事一样，可是两个代表却哑口无言。孙国祯走到两位身旁指了指桌子上的报告：“两位如果有兴趣，可以将这厚厚的一叠带回去给朝廷诸公看看。如果不需要就请两位早些休息吧。”说完孙国祯转身离开办公室。 离开办公室孙国祯看到一群群干部正在往会议室里走，他拦住了一个干部，请问今天开什么会，干部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孙国祯注意到那双手上都是土，指甲盖里都是泥。 “孙大人，马上要组织春耕了，我们刚下乡回来。农业部要开例行的春耕会。”年轻的干部不好意思的说道。孙国祯拉过年轻干部的手握在一起说了一句辛苦了，随后落寞的离开大楼。 第四百三十章 团聚 初春的空气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充斥着孙国祯的鼻腔，那种烦闷无奈的心情反倒缓解了一切。 第二天下午。孙国祯没有上班，倒不是因为第二天是周末。而是当天上午他在南太的女儿和两个外孙回来了。孙国祯刚好也不太想看到那些各部代表，于是就请了一个小长假，决定出去好好玩玩的，这估计也是整个大明现在唯一能这样摆谱的地方大员了。不过在名义上孙国祯还是病假。毕竟老爷子岁数也不少了。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乘上了5辆车，刚走出政府大院。看到一辆军用马车从路上对向开过来，车架上红底黄字的车牌是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孙国祯打开窗户让马夫停下马车，对面行驶而来的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对面也打开窗户，孙国祯看到的是吴启荣那张熟悉的脸庞。 “孙大人今天没有去上班吗？”吴启荣微笑着询问道。 “这不是女儿和外甥回来了吗？最近事情也有些烦心，便请了几天的长假。”孙国祯对于吴启荣倒是实话实说。 吴启荣点了点头，双方的车子便依旧沿着道路继续行驶。 “小吴将军不是在辽东前线吗？怎么返回来了？”身旁的女儿突然询问道。孙国祯也不清楚，摇了摇头回应着。 辽东前线在大明各级官员眼中各级主将不能擅自离开，可是登莱军现在处于战略防守阶段。那里有整个参谋部制定的完整防御部署和计划，吴启荣反而在与不在并不重要。 他这次回来是要安排未来两个月新兵替换以及新装备下发到部队的事情，随着辽东处于防守阶段，整个登莱军的装备也要面临着一次巨大的更新。首先是在突袭战中大显身手的后装线膛炮以及各种口径的迫击炮驼载炮，只会在登莱主力军中装备，而退下来的各种前膛野战炮，就要给民兵预备役储存起来。而南太和库页岛运到的各种多弹仓左轮式霰弹枪与步枪也要开始在登莱军中装备，这些事情都需要吴启荣回来参与。 不过今天还是要照例回到家里，吴梦麒老爷子现在基本上一直都待在家里，偶尔会去政府大楼开个例行会议，吴梦麟倒是还经常出去毕竟兄弟俩差四五岁，而且吴梦麒年轻时也是在朝鲜战场上死人堆里出来的。 马车刚一停下就看到了在门口大包小裹的大姐，还有正提着一个巨大礼盒儿的小外甥。说是小外甥，其实已经快13岁了，吴启荣其实也有4年没有见到这个小外甥了，主要是随着南太开发的进程，吴家很多人就陆陆续续南下。大姐一家也就随着南下，在记忆中，大姐一家 好像是在经营一家造纸厂和甘蔗林，生意做的还是挺大的。 见到挂着军用牌照的马车等下来时两人都没有怎么注意，但是随着吴启荣走下马车两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小外甥将手中的包裹放下之后，高高兴兴的冲着吴启荣跑过来，虽然才13岁，但是个头都快1米7了。吴启荣一把和小外甥抱在一起。 “臭小子长得这么快，都快赶上我了。”吴启荣拍拍小外甥的肩膀。微笑的说道。随后与小外甥一起走向大姐的身旁，一把拿起旁边的包裹，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进了房间时才发现吴启贵也回来了，这个大哥快有三年没有回来了。原本一个任期的工作。结果拖到了现在，吴启贵带着自己的续弦妻子回来的，是当地一个大部落的女儿，比吴启贵少了快10岁。不过面相确实不怎么显年轻。两个三岁的孩子围在吴梦麒周边呀呀呀的边跑边喊着。 总体来说今天吴家人来的比较齐，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吴启荣回来也没有事先通告，这次确实是挺偶然的。 一家人开始热情的坐在一起聊天，孩子们在大厅内嬉闹着。 “我看了外东北递交上来的报告，你们的外东北的控制区最西边已经到友好镇（基廉斯克），南部建立了186号前进站（尼布楚）。北部有友谊镇（奥廖克明斯克）到寒风镇（雅库茨克）东部已经在海参崴和兴凯湖扎根，从万历末到现在快九年了，我本想着让大哥坐一个任期的，可是这么一拖就快十年了。”吴启荣说着拉起大哥的手，两双充满老茧的手握在一起。看着大哥手上的冻疮吴启荣很是心酸。 “哈哈哈，启崧，我一个秀才能做到一处大员我这人生已经很是圆满了。这次回来我也是想要向公司移交文件，我的退下来了，这8年的时间需要的是与当地部落以温和的手段迅速拉近距离。尽快扩张公司的控制区，以经济为前导，联合为主干，军事为威胁，随着我们西进到友好镇，我们与西伯利亚汗国的部落民开始接触，这些外东北分部也统计归拢了这些情报，俄罗斯国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与我们进行接触。外东北分部的参谋部意见是：还是要堵住其派遣的先遣部队通过鄂毕河，叶尼塞河，勒拿河建立要塞逐步推进的军事行动。 目前我们的先头部队只在勒拿河地区建立了友谊镇，从陆续东进的蒙古牧民来看，俄罗斯的先遣队很有可能已经占领了关键节点，我这次想要调离的原因是整个外东北地区已经相对来说政治稳定，局面比较平稳。外东北分部的同事们预计的是：未来情况是有可能要与 俄国人产生军事冲突，以我的推理来看不是有可能，而是绝对。这需要一个行事果决且有一定军事能力的领导人来负责外东北，尤其是外东北西部与俄罗斯先遣队的军事主官。”吴启贵讲述了自己的意见。 吴启荣沉思了许久，从历史上来看，斯托罗加诺夫家族被沙皇伊凡4世授权与叶尔马克开始进行东征，从乌拉尔以东开始，1581年叶尔马克季莫费耶维奇率领800哥萨克远征军开始进行东征。击败了西伯利亚国可汗库楚姆，在第二年就占领了其首都伊斯克尔，也就是目前参谋部推测的关键要点（托博尔斯克），在1585年叶尔马克战死，但是俄军的后续援军已到达。在1598年彻底灭亡了西伯利亚汗国，随着西伯利亚汗国的覆灭，哥萨克人的先遣队陆续在1601年建立了曼加泽亚毛皮贸易中心，1604年建立了托木斯克防御准格尔蒙古。 不过在历史上1916年就应该在叶尼塞斯克建立堡垒控制叶尼塞斯克河的情况，反而到了1628年才出现，这12年时间没有任何情报能解释。不过后期各种资料佐证才知道，历史上整个过程被穿越者带来的蝴蝶效应给延迟了。 以至于叶尔马克季莫费耶维奇其实1590年才出发，比历史上其实还晚了9年。但是其进攻的速度确实还是挺快的。不过相比于原本历史上连续征战了4年才去世的叶尔马克季莫费耶维奇，事实上只征战了三年就战死了，但是俄罗斯国的东进确实在整体的时间上晚了很多，而且其占领的过程也变得有些繁琐，后世的一些历史学家也一直在推测究竟怎么会导致俄罗斯动静会被迟缓这么久。尤其是他们在控制叶尼塞斯河为什么还花费了将近20年的时间，即使一些兴华公司得文档，众人也没有任何参考依据。 但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随着一本在外东北分部工作了长达12年的一名团长级军官的回忆录中。大家抽丝剥茧，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答案。 在外东北分部第一任行政主管吴启贵任职期间，为了快速和各地部落拉拢关系，通过库叶岛的重工业生产基地向各个部落发放了很多优质的冷兵器。 而且他们将部落出售的兽皮换取了部分优质的皮甲，如果单纯从数据上查看的话，其实这种甲胄和武器的销售量其实是比较大的。当时公司的人也没有当回事情，毕竟整个外东北地区实在是太过于地大物博，大家只能对于一些部落人口有一个粗略的估计。 而且吴启贵在任期间，推行的主张是快速占领，加速融合。投入大量的经济利益，以笼络住这 些部落人员，但是到了1630年，吴启贵卸任之后，反而这些数据有了更清楚的记录。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继任的外东北主管是一直在登莱地区担任总参谋长的严武，虽然他在位的时间比较短，但是在他任职期间，因为与东进的俄罗斯先遣队进行了多次战役，而此时因为兴华公司整个战略和作战补给，军事部署全部都在马六甲海峡两岸，因此整个外东北直接能够协助的也只有朝鲜部分部兵团协助，但是朝鲜的郑继愿也没办法提供更多的兵力，为了快速补充兵源，尤其是为了针对哥萨克人的先遣队小规模游击作战。外东北地区不得不进行大规模的征兵募兵制度，其控制区内就需要完整的人口以及壮丁的统计数据。 此时已经因为吴启贵任期内的外东北已经有了相当数量的干部储备，使得数据的统计非常清晰，此时大家才发现原本出售给各部落的甲胄与弓箭数量其实是远超于其所需要的实际数量。 但是这些也并非是很关键的数据。因为即使是弓箭与甲胄数量再多，在全装备火器的护卫队眼中也是非常脆弱的，护卫队和库页岛的生产部门也没有太关注。 但是这些弓箭与甲胄，在这些部落的第二次出售给残留的西伯利亚汗国的残余势力之后，换取了大量毛皮药材等商品。而出售的这些武器装备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哥萨克先遣队很多的伤亡和阻击效果。 但是这些也只是后人根据那名团长的回忆录做出的推测。但是这份推测也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其主要原因是因为兴华公司护卫队在早期升迁的难度是比较大的。 虽然外东北因为与俄罗斯人的战争导致大量军官可以凭借战功快速升迁，但是能在1628年到1633年期间快速从一名排长晋升到团长也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毕竟即使在与俄罗斯人的战争中快速征兵的外东北，也只有几个团的正规编制而已。 言归正传，看着沉默许久不说话的吴启荣，吴启贵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考。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等着吴启荣接下来的话。 “大哥，你辞职的事情我也很认可。具体如何怎么做，这是要等来政治局讨论决定的事情。我想问一下大哥，从外东北撤下来之后，您希望去哪里继续工作？”吴启荣询问到。 “我在东北待了这么久，如果去南方的话，说真的身体和心里都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留在北方，登来，辽东，库叶岛都是可以的。具体还是要看政治局如何决定。”吴启贵不仅清楚自己的实际情况，也清楚政治局应该能做出相 应和力的安排。 “库页岛作为煤铁复合体，以及大型工业研发项目的基地，需要的更多是技术性的人才。辽东战场，我们目前的战略中心还是以防御为主。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作为新兵训练的战场，大哥的能力去了也没有太大作用。我建议还是留在登莱，或者是库页岛，我看了一下数据，这几年外东北的学校推荐了大概2000多人的各部落学生名单。”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吴启荣这话吴启贵也是非常认可的，毕竟这几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推进教育与文化，2000多人是他尽可能放宽条件挑选出来的人。而且吴启贵的想法是文化教育是基础。但是工业对人的冲击也是非常大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吴启贵是希望在这2000多人中再挑选处合适的人前往南太参观一圈。毕竟他也知道现在在台湾建立了一条从台北直接沟通到台南的铁路，虽然车头的功率不高，但是这种钢铁巨兽确实会对这些人有很大的思想触动。 “我建议你先去党校进行为期半年到一年的学习，之后带上现在登莱政治局的干部常驻在库页岛，毕竟那里距离外东北更近一些。”吴启荣斟酌着说道。 “库页岛的定位是重要研究所和设备研发基地，本身那里就属于保密机构。如果将外东北的干部培养机构定在那里，反倒是不利于保密也不利于其发展，干部的培养主要时间和精力还是要在东北地区，现在兴凯湖已经有稳定的根基。我们外东北分部的意见是兴凯湖的环境相对来说要比外东北好太多，这样干部本身也不会距离外东北过于遥远。干部在学习期间可以安排他们到南部台湾岛上进行调研与参观，双管齐下反倒是让他们更心生向往，凝聚力要更强一些。”吴启贵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样吧，你们外东北最好还是出一个提议与方案。”吴启荣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个分部已经做了一个报告，不过我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所以和你大概聊了一下。”吴启贵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询问起:“辽东的情况怎么样？我比你早回来几天，听说辽东突袭战打的很不错。有没有安排难民扩充外东北的计划。外东北的情况在经过我们大规模建设之后，虽然冬季的冻伤和保暖问题改善了很多。但是外东北的气候你也清楚，其实是比辽东还要恶劣的，现在补充人口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早期我们还可以强行安置一些朝鲜人。随着这几年的经历，很多朝鲜人并不愿意留在外东北地区。现在整个外东北的朝鲜籍员工只有人，我们大明籍贯的有人，日本籍这几年反而来的比较多有人。 上次大规模南迁之后，我们扩大了控制区，库页岛的铜币销售情况很不错。不仅与阿依努人甚至于朝鲜人都有贸易往来。这个库页岛那边应该有提交的文件报告，从结果上来看，我们外东北分布其实接受了数量不少的朝鲜女性和日本女性用来抵债。这些女性对于我们加速融合起了很大作用。这几年我们也努力推广道教医学，生育的存活率也有很大提升，应该还有个30万人左右吧。 加上外东北的情况其实比较复杂，部落的驻地其实非常分散。早期我们希望将那些部落整合起来做成几个大的部落。但是从后期结果来看，其实这种情况整合起来的部落反而在凝聚力和熔合性需要大量通婚和时间的磨合。而且将部分偏远的小部落聚集起来，反而不利于整个外东北地区的控制。后来我们只是尽力的在较大部落中建立联络点与贸易站，不过我觉得这2000多干部如果培训完成之后，对于外东北的控制力会有很大提升。其实我们外东北主要还是药材与木材皮毛贸易，兴凯湖，海参崴，186号前进站，都是很优渥的土地。而且温度相对于这边要更低一些，非常适合耕种麦子，大豆和玉米，其实我觉得移民那里也是不错的选择。这几个粮食开垦区域完全控制之后，整个外东北的粮食就可以做到一定量的自给，不太需要南部过多的补给。 而且在寒风镇，我们发现了优质的铁矿，今年年初我们与库页岛工业基地的工程师都实地考察过，在未来几年完全可以建立一个巨大的钢铁厂。外东北的同事们其实还是很内疚的，毕竟我们产出和公司投入的比例很不平衡。”吴启贵提到这些其实也是有些愧疚。 “不一样的，公司在控制库页岛的时候，就是要将库叶岛作为公司工业研发基地，为了保证库页岛的安全与保密性，我们开始沿着海峡西进到外东北地区，而外东北如果我们不去控制，那就会便宜俄国人。 加上外东北本身有自己的货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外东北公司控制了几处金矿，虽然规模并不是特别大，但是数量非常多。我想告诉大哥，也想告诉外东北的同事们，粮票粮食都是可以再生的。或者说如果有需求，我们可以在南太平洋岛屿上获得更多的粮食与产出。但是如果外东北一旦失去，我们要花的就不仅是多少粮食，还有很多公司员工的性命，这些东西可是比粮票与粮食更加值钱的。”吴启荣拍拍吴启贵的肩膀安慰道。 两人正在谈话间吴启贵的续弦妻子走了过来，虽然年纪比自己差不多，但是吴启荣还是热情的喊了一声嫂子。 “小叔子客气了。”吴启贵的妻子不好意思的回答到，两个小孩子也是怯生生的站在母亲身后。 吴启荣看着两个小心翼翼的孩子，在自己身上的口袋中摸索出一把糖果。喊着两个小侄子的名字，拉住他们两小手将糖果塞到他们手中。 两个小侄子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大伯，吴启荣宠溺的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 “大嫂是第一次来吗？”吴启荣确实是 第一次见到这个续弦的嫂子。 “其实是来过两次的，定亲的时候我与父亲一起来的登莱，成亲之后我又回来住了一个月，不过确实是和相公第一次一起回来。”嫂子的汉语说的还并不是非常标准，但是还是很流利的。 “我记得父亲提过嫂子曾经在登莱的民族学校学习过两年时间。”吴启荣唠起了家常。 “是的，我学的是医学专业。我的推荐信还是相公亲自递交给民族学校的。”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吴启贵。 “学医是个不错的专业，外东北和南太都非常缺乏医生。”吴启荣开心的说着。 “确实不过相比于南太，在东北的专业还是比较集中一些，主要还是骨科和外科，老丈人投资了一家木材加工厂，你嫂子也入了股。这不是今年在外东北的友谊镇建了一家医院嘛。现在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好的骨科大夫，还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嘞。”吴启贵自豪的说道。 “嫂子，干的不错。医疗，教育，经济不仅是我们与部落人民建立认同感的基础，更是这些被蒙蔽的部落人民更好生活的保障。我没记错的话，整个外东北还是以公立医疗为主。像嫂子这样建立的私人医院，还是头一家嘞。”吴启荣说着便作揖感谢到。 “小叔子，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公司到了我们这些部落之后，帮助了我们太多。现在我们有能力了，也应该借着公司的帮助，让更多的部落人民过上更文明的生活。”嫂子这话说的非常朴素。 “对，文明这个词嫂子用的很不错。我们汉人有一句古话。仓廪足而知荣辱，衣食足而知礼节。我们从来不歧视任何一个为了生活而艰难拼搏的人，我也非常不推崇文人所说的那些不懂王道教化。这些在外东北的部落他们能抵御严寒而生存下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们必须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这样他们才会有意图有动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吴启荣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唱高调，但是在吴启贵与他的夫人耳中却是那样的贴切。 “启荣，你这话说的就让我想起杨先生在政治课上我们讲的那味道了。”吴启贵调侃到。 “确实，不过我还是觉得所谓读万卷书还是不如行万里路。”吴启荣这话说的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确实，要说读书，咱们吴家我这个算是读的最多，功名考的最高了。可是书上的大道理读了太多，却也只是流于表面。在外东北任职的这几年，我觉得杨先生在干部学校里一直强调的那句实事求是真的是太贴 切了。我真正的放下自己的架子，放下自己心中的那点书生气，走到这些干活的员工身边与他们同吃同住。我愈来愈觉得不仅是我，可能咱们登来原来的那些官员，读书人都站的太高了，或者说他们都飘飘然起来，没有脚踏实地的去了解百姓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吴启贵脑子里也是思绪万千。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求所有的干部都要在基层经过历练，一步一步的提拔上来？就是要让他们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上每一个台阶。他们要清楚自己从哪里来，要做些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公司虽然发展的这么快，但是干部一直都是稀缺状态的原因。咱们要的是宁缺毋滥。不要滥竽充数，为了图快，为了图发展。最后留下一屁股的债，给后面的同志们留麻烦。”吴启荣拍了拍大哥布满伤疤的双手，此时管家招呼吃饭的声音传来，众人开始纷纷就坐。 第四百三十二章 谈话 众人纷纷落座，作为家里大家长的吴梦麒率先举杯，在座的吴家人纷纷举杯呼应。 “难得咱们家人今天聚的这么齐。”吴梦麒开心的说道。 “也谈不上最齐吧。”接话茬的是老二吴梦麟，他家人丁可就没有自己哥哥那么多，来的是大闺女和小儿子，两人年龄还不满20，都还没有婚配。 “确实启荣这次回来也突然，提起启荣，温雅也有一年没回来了。”吴梦麒有些可惜的说道。 “我在南边反倒是和弟妹见的比较多，今年弟妹一直忙着在翠屿岛的几个大县建医院的事情。今年咱们不是好多员工要去那里工作么，陶大人和杨先生也是一直在强调员工的适应问题。”大姐插话到。 “陶大人啊，自从他离开登莱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们也只是每年有这么几封书信往来。”吴梦麒回忆着说道。 这场家宴吃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女人和男人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吴启荣被吴梦麒吴梦麟两人喊到了书房，三人落座之后，吴梦麟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漱漱口说道：“辽东作战，你们递交给登莱官府的战报我都看过。我现在能了解的是登莱要供应4万人的粮食需求。还有人的难民运输计划。在战功上你们俘获真鞑首级有3000颗，战俘4000人，盔甲2000套，火枪是3800支，火炮30门，其他的弓箭刀枪有7000多，粮食和金银加起来也就22万两左右，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多。但是我也知道你们有一份更详细的战报应该递交给了公司高层。” 二叔吴梦麟说完三人沉默，吴梦麒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眼睛却直钉钉的看着吴启荣。 “二叔为什么想要问这些？”吴启荣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到。 “辽东作战你们出动了大概3万人，从盖州城一直打到了蒙古部落。如果单从战果上来看，其实应该不止这些。现在沈阳城内有义军坚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此战中消耗了多少，但是应该还有战力，你虽然不在登莱，但是也应该知道朝廷现在兵部，户部，工部，甚至皇帝本人都多次派遣信使带着信件前来。一方面要求我们尽量提供武器装备粮草，一方面也希望我们在辽南的登莱军与关宁锦防线兵马协同夹击沈阳。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从辽东回来，我想知道你们兴华公司是怎么考虑的？”吴梦麒放下茶杯表情严肃。 “父亲与二叔是想要直接结果还是想要了解其中内情？”吴启荣询问。 “都讲一下吧。”吴梦麒靠在沙发靠背 上，兄弟二人等着吴启荣的回答。 “我先说结果吧，沈阳城不可光复。”吴启荣这话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吴梦麒吴梦麟兄弟俩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虽然吴梦麟并没有经历多少战事，但是这么多年和兴华公司相处，耳读目染中对政治与军事也了解多了一些。吴梦麒可是老行武了，虽然现在名义上是登来水军的主管的虚职。可是他和吴梦麟也清楚北京城下一战，明军军心士气大挫，加上袁崇焕入狱，很多将军心中都是慌慌不安。 按照朝廷诸位大员与崇祯皇帝的想法来，关宁锦防线的明军其实是不可用的，而沈阳城作为关键，皇太极也必定是全力争夺的。吴梦麒吴梦麟兄弟二人也能推测仅仅依靠明军与义军，沈阳城必被女真人占领。而决定这场战争的关键反而在登莱军，或者是兴华公司手中。 两人对于吴启荣的话其实也颇为认可，不过对于吴启荣所说的沈阳城不可光复，也证明了兴华公司与登莱军无意救援沈阳城。 “如果兴华公司不愿意救援沈阳城，那你们有何打算？”吴梦麟询问。 “这就是我想说的内因，皇太极攻破沈阳的时间窗口只有在5月之前。现在已经4月了。留给皇太极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这个时间留给朝廷内诸公与关宁锦防线的明军时间就够吗？ 参谋部在整个作战之前就已经做出三套预案，关外明军援助北京城，无非就是三种结果，一是防守，二是对峙，三是交战。 从海运恢复之后得到的情报上来看，袁崇焕带领的明军选择了最差的结果，双方在北京城下交战。而在救援北京的路上，袁崇焕又多次不合理的选择分兵，结果就是现在锦州的明军不仅军心士气溃散，武器装备更是严重欠缺。现在我们收到工部，兵部，户部以及崇祯皇帝的书信上来看。现在关外明军如果发动反击所需要的装备数量远超过我们的预计，这样一只没有战斗力，没有战斗决心的队伍不可能完成朝廷的期望。”吴启荣停下话语喝了一杯茶润润喉咙。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但是你确实还没有讲公司为什么不支援的原因。以及你们未来的打算。”吴梦麟摇摇头，很显然吴启荣的讲解两人都心里很清楚，所以在话语中有些催促的味道。 “在经过长途奔袭，又在北京城下仅仅与皇太极的几万女真人进行野战，尚且导致整个关外明军装备需求就如此之大。我们从盖州城打到蒙古部落。那消耗也更是不计其数。父亲作为登来水军虽然没有实际工作，但是我们在战前父亲也看到了，我们不仅运输 了大量兵力，而且整个登莱地区的弹药库被我们搜刮了一遍。二叔，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应该还记得。我们海军学校与护卫队军校，按照规矩，每个月都有射击训练，这种射击训练不仅要让这些军官保持火器使用的熟练度，其次还是有一些要消耗弹药库存，防止火药潮湿导致弹药无法正常使用的情况。 但是自辽东作战准备阶段到整个辽东作战结束之前，这些训练被变成了三个月射击一次，甚至在这段时间营级军官培训结束之后才会有一次实弹考核。现在登莱地区已经没办法提供这次协助作战所需要的弹药补给，现在在辽南的登莱军只能保证防御所需要的弹药基数。 而我们面临着和皇太极与关外明军同样的情况，时间上来不及，二叔知道我们的火器升级，在火器威力上确实有很大的提升。但是这也意味着新式火器所需要的弹药也与曾经的弹药相比生产更加困难，这里弹药不足只是其中一个最基本的原因。我们辽东突袭战。成功的主要原因关键点就是突袭两个字，现在情报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为了制止我们突然发动袭击，皇太极将整个镶蓝旗用来防御我们。而且很有可能在女真老营，还有源源不断的野女真被补充到抚顺，兵力最起码有人左右。我们现在只有几个登来军与朝鲜援助的步兵团，顶在最前线的是朝鲜团和毛文龙的部队。双方都属于非常忌惮对方的状态。相对来说朝鲜团的战斗力还略微强于毛文龙的明军。”吴启荣解释着。 “前线确实比较严重，这是我们都无法了解的情况，公司如果不支援，那是否会采取策应？也就是佯攻？”吴梦麒询问。 “那就要看朝廷催促的信急不急了，上赶着其实不是买卖。我们也有自己的客观原因。但总体来说，未来辽东的情况其实还是处于对峙状态。刚才父亲与二叔询问我根本原因，我想说公司未来几年的侧重点会全部在南方地区。”吴启荣说着就在书房拿起一套铅笔和纸张。很熟练的就将南方地区岛屿与海峡的情况化的八九不离十。 “二叔曾经去过台湾，应该清楚整个南部地区其实岛屿的矿产以及资源是非常丰富的。短期内有香料。中期内有各种经济作物。长期的就不要提了。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执着或者说是向往招商银行在南部投资，父亲和二叔也应该很清楚。经济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相比于现在我们在辽东的敌人只有女真人一个。大明也是一个无关紧要因素，南部的势力其实更加错综复杂。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还有英国人，以及奥斯曼商人，我们现在虽然拥有东部航线直接到 南美洲，可是这条航线我们不能现在公开。只能依靠西班牙人自己来往来运输，但是与这条东部贸易线相比穿越马六甲海峡的经济战略地缘实在是太重要了。荷兰人为什么要执着于多去葡萄牙人所在的法摩沙堡，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控制了那里就可以控制马六甲航线，但从军事上说确实可以，但是现在他们虽然在名义上确实控制着整个东部向他们本土输送商品的控制权，可是事实上反而有利于我们穿越马六甲海峡的西林贸易船只。 而南太政治局估计，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在他们本土的战争最多还能持续8年左右。这八年时间反而是我们最好的空窗期，万一他们在本土战争结束，为了补充自己在战争中的损失，他们的专注点绝对会向东部看，那时候不论是军事压力还是政治压力都远超过现在。”吴启荣这话让兄弟二人一脸期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难以理解。 “所以你们未来的关注点反而在南部？或者说是控制海峡。”吴梦麒语气中都是疑问和震惊。 “那大明？”吴梦麟就没有自己大哥那么镇定的语气。 “大明？大明需要的是一次巨大的变动。只有这次改天换地的变动才能重新树立秩序，大明的未来是属于我们这些真正从百姓中走出来为百姓干活人的。”吴启荣这话没有激动反而异常平静。 “可是，这种变动实在是太大了。百姓是无辜的。”吴梦麟更加不可思议。 “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连续不断的从大明本土向外进行移民的原因。他们在大明已经活不下去，我们就要让他们离开死地活下去，同时我们控制了那些岛屿，也需要这些我们百姓去治理和建设。”吴启荣很是认真。 “如果你们的重心南移，辽东地方的防御如何安排？毕竟如果南移，那就代表着军事与物资的补给优先在南方。”吴梦麒已经不在乎沈阳得失了，提出了自己另一个关心的点。 “我这次回来的原因就是要在辽东难民以及从去年到今年接收的难民中得义务兵调整到辽南。”吴启荣回应着。 “他们能否防御得了。”吴梦麟刚问出这个问题。发现自己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登莱军的火器装备远超于女真人，而且既然已经要做防御态势。那么毕竟要建立几道关键防线，而防线上也绝对会按照登来军的惯例修建大量堡垒与炮台，新兵或许在交战初期会因为战场的残酷而紧张不安。但是建设完备的堡垒群确实可以让这些新兵情绪稳定，而这些在堡垒群中防御的新兵也会因为一次次的战斗，成长为有经验的士兵。章节内容缺失或章节不存在！请稍后重新尝试！ 第四百三十三章 坚守 当当当门外传来敲门声，屋子里的三人也停下了谈话。推开门进来的是吴启贵，他先是恭敬的给父亲与二叔行礼。吴梦麒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吴启贵便坐下来。 “大哥，有什么事儿吗？”吴启荣微笑的率先询问到。 “一些公司的事情去找启荣，母亲说你在父亲这里。我就寻来了。”吴启贵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好我与父亲二叔也在谈论。”吴启荣邀请到。 “启贵，外东北，我与你二叔都没有去过。也只是在一些外东北提供的资料上看过，我了解的只是外东北很冷。冬季比辽东更加寒冷。而且那里河流沼泽也并不算少，只是长期寒冷导致部分人口稀少。加上咱们大明过去的百姓现在外东北有多少人？”吴梦麒询问道。 “这个只有一个大概统计就是20万人左右。”吴启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确实是人口过于稀少。我看过地图上的标志。整个外东北的面积是登州府青州府，莱州府加起来的好几倍之多，但是人口却是还没有一个登州府人多。”吴梦麟长叹一口气说道。 “二叔，其实要我说，还不如管理一个登莱好使，最起码人口多就意味着人口相对集中，这种人口比较多的定居点，道路修建就很值得。而且人口集中对于管理，教育，医疗等也有很大的便利。”吴启贵提起这些反而有些无奈。 “确实如此。我在台湾的时候，听说你们在进入台湾岛时，一开始也是如此。不过随着时间与人口的增加，很多曾经作为临时道路的土路和简易通道，都陆陆续续修建成了符合标准的主干道。”吴梦麟语气轻松的说道。 “二叔这和南太可不一样。南太属于热带气候。与其说是一年四季不如更准确的称之为雨季与旱季，雨季固然对整个道路建设和道路维护有很大的挑战性，但是旱季确实也可以支持道路的修建。 但是外东北就不同了，整个外东北大部分地区属于寒带。很多地方长时间处于冻土层。虽然说有时候会有短暂的夏季出现，但是夏季也会伴随着很多冻土层融化形成沼泽和泥泞地区。这对道路要求标准其实是非常高的。 其次所有外派过去的公司员工可以接受雨季和炎热，我们公司一直在南太每周推行卫生日，各种捕蝇笼驱蚊驱虫产品也非常充足，只要保证日常传染病防控，员工防暑这些投入不会很大但是效果很好。 但是在东北就不同了，其实这几年你们也看到了外东北地区的各种公文，因为严寒导致的冻伤与冻死现象非常 严重。就这些还是对寒冷有基础认识的北方与朝鲜籍员工。 而且说到底公司内有一些干部对于我们一直坚守外东北地区是有些意见和疑意的。毕竟外东北其实按经济价值来说并不如南太，甚至并不如大明本土。”吴启贵无奈的说道。 “大哥这事情就没必要提了，北方的重要性在公司高层其实有很正确的认知。”吴启荣趁着吴启贵喝水空闲打断到。 就在吴家人聊天时，已经沉寂了两天，没有发布任何攻城行动的沈阳城。随着一声号角的吹响，进攻沈阳的行动又开始了。好不容易凑齐起来一大批火药的皇太极，在明国百姓俘虏作为人肉盾牌的掩护下，开始轰轰烈烈的城墙爆破作业。 这已经是第三次大规模的爆破了，距离上次爆破已经有15天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从咸镜道陆陆续续运来大量成品火药就是为了一鼓作气攻破沈阳城。 辽东的气候决定了这段时间坑道作业根本无法顺利完成，老弱妇孺吃力的推着一辆辆盾车靠近城墙，面对对面盾车的靠近。城墙守军已经有些麻木，毕竟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太多次，而他们心中也清楚这些顶在最前面的盾车都是大明被掳掠来的百姓。守城的火炮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那些没有弹药的火炮被守军破坏后作为防御的滚木雷石已经丢下去了，仅剩的几门还可以发射的火炮，也只有作为最关键的时期才会发射弹药。 “听我的枪声，我的火枪开火了，手中有手雷的每人丢两颗下去。”陈佑安摸了摸自己手中那只还能继续发射的火枪，对自己身旁已经手臂上缠满纱布的儿子吩咐到。陈大郎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直用体温保持不被冻结的水壶递给自己父亲。 陈佑安摆了摆手，他将水壶又推回了自己的儿子，那是仅有的一点糖水了。看着自己儿子沿着城墙给自己手下的弟兄们传达命令。他又探出一小节儿脑袋，通过多口看着城墙下逼近的盾车。 从锦州那里听不到任何援军的消息，而辽阳海州那里更是鸦雀无声。登来军不会支援沈阳城的消息，高层其实都清楚，随着坚守的日子越来越久，其实手下的很多人也都清楚了。唯一能指望的便只有锦州方面的明军，可是这么久了援军依旧遥遥无期。 但是锦州方面却依旧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虽然此时作为遥控指挥的兵部尚书梁廷栋一直在积极主张全面反击，配合沈阳守军一鼓作气收复辽东。甚至多次与关宁锦防线地区的明军将领进行书信往来，措辞非常严厉。但是顶在最前线的祖大寿部反而无动于衷，一直以 后勤不足，装备不齐为理由，要求朝廷尽快拨给武器以及完善后勤补给。 赵率教本人也请求抓住战机，尽快将部分遗留在京城附近的秦王兵马组织起来，一鼓作气重新收复辽东。不过他的主张虽然是主战的，但是他也在奏折上明确表明军队需要补给，需要武器装备。同时以自己私人的身份给登来巡抚以及登来地区的总兵董遇时与水军负责人吴梦麒询问能支援装备的问题。 这就导致相当一部分的军事物资压力送到了登来巡抚孙国祯那里，孙国祯也是一脑门子的汗，登莱地区确实拿不出军事物资了。以至于孙国祯带着崇祯皇帝单独派遣来的天使一起查看了整个东莱地区各处军备仓库，天使带着一脸的无奈回到了京城。 而面对这马上就要丢失的战机，崇祯皇帝也将自己焦急的心态传达给了兵部，户部和工部。尤其是兵部，梁廷栋在前期确实积极的在女真人撤退之际快速收复了永平四城，不过与其说是收复，不如说是女真人在完成主力部队离开之后有序撤退罢了。不过这种名不副实的收复，确实让梁廷栋在崇祯皇帝那里留下了不错的好印象。但是面对辽东战局梁廷栋的表现也让其在崇祯皇帝心中一点点开始掉分，而相比于梁廷栋这种遥控指挥马世龙的情况相对来说就比历史上表现的要好一些。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还是得益于孙承宗在位时马世龙作为其的副将，在登莱地区提供的丰富物资帮助下与当地军官有相当不错的关系基础。这让崇祯皇帝开始考虑是否要重新启用孙承宗。 而此时已经67岁的孙承宗也一路颠簸的到达了蓬莱，如果说面对崇祯皇帝派来的天使，孙国祯是对于皇权的服从的话，那么作为曾经天启皇帝的帝师在政治上地位也是非常之高，在官场中也是清正廉明战功显赫，这样一位老前辈不仅是孙国祯甚至整个登莱地区官员也是非常敬佩和敬仰的。不过相比于那些干部来说，敬佩是有的，敬仰就谈不上了。 孙承宗拖着自己年迈的身体，抵达蓬莱城之后，孙国祯很是认真接待。在接风宴上孙国祯董遇时吴梦麒三位当地军政官员都是喜悦。不过孙承宗也只是欣慰的笑了几次，毕竟所有人都清楚孙承宗此次来到登来的目的是什么。 “沈阳城内义军已经坚守日久，关宁锦军急需武器装备。你们也上了折子，递交了公文。但是老夫这次亲自前来还是希望诸位能为大明给我一个实底。”孙承宗的语气不可谓不诚恳。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微笑的三人，陆续无奈的摇头，最终还是孙国祯开口了：“老相公，既然你已经 点破了，我也不妨直说。皇太极破关兵临北京城下，对大明军心士气民心的打击是非常大的。而我们在辽东突袭作战无论取得多么大的战果，对于振奋人心有非常关键的作用。那我们上的折子提的战报，那就应该要以鼓舞人心为主。实不相瞒，这份战报确实占了很大的水分，仅仅阵亡与消耗来说最起码打了一个对折。老相公也是亲自前往辽东地界勘察过的。我们现在不仅依靠登莱地区的精锐，而且发动了大量后备役的民兵，甚至还有3000多人的朝鲜军队。一直顶在海州城与女真人对峙。但说是对峙双方之间的交火与试探从未间断过。能堪堪守卫已颇为不易。现在不要说将登莱地区生产出的装备交付给朝廷使用，在前线的大部军士，已经不得不开始维修那些缴获的女真铠甲。这次沈阳光复由义军坚守，外围做大包围战略决战确实是非常好的机会，但是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恰缺一项，如果推测无误的话，沈阳义军最多坚守7天时间。7天啊，我们根本没办法凑齐这么多的装备。”孙国祯无奈摇头。 这话确实非常适合私下讲出来，但是孙国祯口中说出来的事实也让孙承宗那仅剩的一点期望破灭。 七天确实是登莱军整个参谋部做出来的最长时间的推论了，但实际情况是就在当天晚上，女真人从沈阳城南门彻底攻破，进入沈阳城内。双方开始激烈的巷战厮杀。热武器的介入使得巷战向着残酷激烈和危险靠近，而巷战也意味着占据绝对优势的进攻方距离胜利也越来越近。 同样的在当天晚上，在登来军主力的一个步兵营带领下，朝鲜步兵营加上毛文龙的两个步兵营，两个登莱后备役与经过训练整编后的辽东青壮步兵营发动联合进攻。直接导致在前线对峙的女真兵马被歼灭大半，残余兵马不得不撤回辽阳城。联合步兵团在清扫战场破坏防御设施之后，带着俘虏与缴获撤回阵地。而趁着此次突袭作战胜利曹文诏的骑兵开始在辽阳城外开始游走，这让辽阳城守军心中不安。不断的派遣通讯兵将消息传达给沈阳的皇太极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