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 第1章 考场的初遇 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最后一丝黏腻,却被市图书馆顶层的中央空调滤去了热气,只剩下裹着旧书页气息的凉意,悄悄漫过阶梯教室第三排的桌角。季景椿将黑色水笔放在草稿纸右上角时,金属笔帽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在满室只有笔尖摩擦声的寂静里,竟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校服袖口比旁人短了半寸,是上周洗的时候不小心绞坏了缝线,母亲住院前放在衣柜最上层的备用校服还没来得及取,此刻只能将就着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浅的、像是被纸张边缘划破的红痕。窗外的梧桐树影落在她摊开的竞赛准考证上,“季景椿”三个字的笔画被光斑晕得有些模糊,只有照片里她微抿的唇角,还带着点没被磨平的倔强——就像今早出门前,她攥着母亲从医院发来的“好好考”三个字的短信,把父亲塞过来的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又推了回去,说食堂的免费汤配馒头就够了。 阶梯教室的后门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不是翻书或落笔的声音,更像是有人踩着轻快的步子,却又刻意放轻了脚腕的力度。季景椿没抬头,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影子从最后一排掠过,黑色的短发末梢带着点桀骜的弧度,堪堪扫过椅背上搭着的深灰色外套——那不是学校统一的校服,布料的质感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是她在百货商场橱窗里见过的、标价后面跟着一长串零的牌子。 “抱歉,来晚了。”来人的声音比季景椿想象中要低一点,带着点少年气的清朗,却又裹着层漫不经心的调子,像是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而非在需要绝对安静的竞赛考场。季景椿这才抬了头,恰好对上对方转过来的目光。 是许忆。 这个名字在学校里不算陌生,倒不是因为成绩——虽然能代表学校来参加市级数学竞赛,成绩绝不会差——而是因为总有人在走廊里议论,说高二(1)班有个留着狼尾辫的“男生”,每次考试都能把年级第三远远甩在后面,更要命的是,那人还是许氏集团的二小姐。季景椿之前只在布告栏的光荣榜上见过许忆的照片,黑白打印的头像里,对方的头发剪得比男生还短,眉眼锐利,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校服,却莫名透着股生人勿近的贵气。可此刻真人就站在离她三排远的地方,季景椿才发现,许忆的眼睛其实很亮,瞳仁是偏浅的褐色,只是眼下的泪痣让那点亮度多了几分冷感。 许忆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挑了下眉,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拉开椅子时,季景椿听到了轻微的金属声,低头一看,是许忆随手放在桌角的手表,表盘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了一下,晃得她赶紧收回了视线。她想起上周在医院走廊里,护士小声和母亲说,下一轮化疗的费用还需要凑一凑,那时母亲攥着她的手,指尖凉得像冰。 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进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季景椿的思绪。她深吸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面前的草稿纸,笔尖落下时,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许忆走进来的样子——对方肩上挎着的黑色背包,拉链上挂着的数学竞赛组委会限量版徽章,还有裤兜里露出来的、最新款的手机外壳,每一样都在无声地说着,她们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直到试卷发到手里,季景椿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第一题是函数求导,不算难,她迅速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步骤,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渐渐和周围的呼吸声、落笔声融在了一起。只是偶尔,当她抬起头揉一揉发酸的眼睛时,总会不经意地看向最后一排——许忆正趴在桌子上,一手转着笔,一手漫不经心地翻着试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狼尾辫上,发梢的碎毛被染成了浅金色,竟莫名中和了她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气场。 季景椿忽然想起前几天听同桌说,许忆的父亲一直想让哥哥继承家业,觉得女儿就算成绩再好,终究还是要嫁人的,所以许忆才拼了命地考第一,好像想用成绩证明点什么。那时同桌还笑着说,“有钱人的烦恼真奇怪,要是我有那么多钱,早就不用读书了。”可季景椿却没笑,她只是觉得,或许不管活在哪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握紧的东西——就像她必须握紧这支笔,必须靠这场竞赛的奖金帮母亲凑齐医药费;而许忆,或许是想握紧一点属于自己的选择权,哪怕对手是整个家族的期待。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光影在试卷上流动。整个考场静的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哪怕作为年级第一的季景椿也紧张起来,他紧张的是,母亲和父亲的希望被他磨灭,他担心母亲会伤心于她没考好,他担心老师会因为他没考好而失望 而许忆的平静与她的样子完全不同,不紧不慢的在草稿纸上写着,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微微的披在肩上,在阳光下,头发是柔顺的,乌黑发亮 许忆一直在专心的动笔,没有紧张,过程行云流水 季景椿的笔尖在第三道大题的步骤处顿了顿,指腹沁出的薄汗让笔杆有些发滑。她瞥了眼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辅助线,又下意识抬眼望向最后一排——许忆正支着下巴,笔尖在试卷边缘轻轻敲着,褐色的瞳仁里映着窗外晃动的树影,神情松弛得像是在做随堂测验。阳光顺着她披散的发梢滑下来,在试卷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竟让那身贵气的外套也多了几分柔和。 监考老师轻轻咳嗽了一声,季景椿猛地收回目光,心脏砰砰直跳。她赶紧低头盯着题目,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母亲病床前苍白的脸,还有父亲递钱时褶皱的手指。这道解析几何题分值很高,是拉开差距的关键,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重新在草稿纸上画起坐标系。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陡然加快,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急切。 许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时恰好对上季景椿紧绷的侧脸。她看见女孩卷到小臂的校服袖口,腕骨上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许忆挑了挑眉,收回目光时,指尖的笔转得慢了些。她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解题思路,字迹利落洒脱,和季景椿工整得近乎拘谨的字迹截然不同。 离考试结束只剩半小时,季景椿终于攻克了最后一道难题,放下笔时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她抬头松了口气,却见许忆已经停了笔,正侧着头看窗外,阳光把她的发梢染成金红色,眼下的泪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掀起许忆桌上的试卷一角,又轻轻拂过季景椿摊开的准考证,“季景椿”三个字上的光斑晃了晃,像极了她此刻稍定的心神。 季景椿忽然觉得,或许两个世界的边界并非那么清晰。就像此刻满室的寂静里,她的紧张与许忆的平静,都藏着同一种对结果的期待——只是一个攥着生存的筹码,一个握着反抗的底气。监考老师提醒剩余时间的声音响起时,两人同时低头检查试卷,笔尖与纸张接触的轻响,在夏末最后的凉意里,悄悄织成了一张无声的网。 竞赛结束后,季景椿和许忆又没了交集…… 下课铃透过树叶的缝隙飘过来时,季景椿正靠着香樟树的树干擦汗。刚结束的800米测试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校服后背浸出大片汗渍,卷到小臂的袖口被风吹得轻轻晃,腕骨上的红痕已经淡成了浅粉色。她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纸巾,刚要擦额角的汗,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这里没人吧?” 熟悉的清朗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季景椿抬头,撞进许忆偏浅的褐瞳里。对方没穿校服,一身黑色运动服衬得身形利落,狼尾辫被风吹得扫过颈侧,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她手里拎着一瓶冰水,没等季景椿回答,就径直在她旁边的树荫里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操场上传来男生们打球的呐喊声,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季景椿攥着纸巾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尖——那是母亲去年买的旧款,鞋边已经磨得起毛。 “竞赛结果出来了吗?”许忆忽然开口,指尖转着冰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滴落在草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季景椿愣了愣,摇摇头:“还没,老师说下周会通知。”她的声音有点哑,带着刚跑完步的喘息。 许忆“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两人沉默着坐了会儿,季景椿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的袖口上,她下意识想把袖子往下拉,却被许忆忽然递过来的冰水打断。 “拿着,”许忆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季景椿瑟缩了一下,“看你渴得厉害。” “不用,我带水了。”季景椿赶紧从书包里摸出自己的搪瓷杯,杯身上印着的校徽已经掉了一半漆。 许忆没收回手,只是挑了挑眉:“冰镇的,解乏。”她的语气算不上强硬,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 季景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冰水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驱散了不少燥热。她小口喝着,听见许忆忽然说:“你最后一道题的辅助线画得很巧。” 季景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考试时许忆明明坐在最后一排,怎么会看到她的草稿纸? 许忆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勾了勾唇角:“交卷时路过你的座位,瞥到一眼。”她顿了顿,补充道,“比标准答案的方法更简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季景椿的脸上,斑驳的光斑让她有点晃神。她没想到,这个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会注意到自己的解题方法。一时间,操场的喧闹似乎远了些,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和两人之间淡淡的沉默。 下课时,许忆主动加了季景椿的微信“以后有事在微信上面聊啊!”“好,谢谢你的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考场的初遇 第2章 屏间絮语与晚风回眸 微信聊天界面的输入框亮了又暗,季景椿盯着屏幕顶端“许忆”两个字,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没落下。上午在图书馆匆匆交换联系方式的场景还很清晰,男生递手机时指节分明的手、说话时温和却疏离的语气,都让她觉得这场刚开启的对话,像踩在薄冰上,稍不留意就会陷入尴尬的沉默。 他没有办法,只能发了一句“你要去图书馆吗?”他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红扑扑的,他很少主动跟人聊天 手机搁在书桌一角,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面前的专业课本上,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屏幕方向瞟。十分钟过去,界面依旧停留在自己发送的那句话,没有新消息提示音,也没有“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季景椿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不熟,或许对方只是出于礼貌才加的微信,根本没打算多聊。 就在她准备合上手机时,提示音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许忆的消息很简洁:“不了,你在图书馆吗? 季景椿拿着手机好久,看着那句消息发呆,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个,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 虽说季景椿是全级第一,但是对于穷人家长大的他,太多事情不了解了 “可以”许忆那边只回了两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聊天大多围绕着学业展开。季景椿会偶尔问一些高数题,许忆总能用清晰易懂的语言把解题思路讲明白,有时候还会发来手写的解题步骤照片,字迹工整清秀,和他本人一样透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她也会和他分享一些金融专业的趣事,比如老师在课堂上讲的经典投资案例,或者社团活动里遇到的奇葩经历。许忆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倾听者,偶尔会回应几句,语气始终温和,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们的聊天从不涉及私人生活,没有问过彼此的家乡、爱好,更没有聊过感情状况,像是两个被学业串联起来的陌生人,只在微信的方寸屏幕上,共享着一小片关于学习的天地。季景椿有时候会盯着许忆的微信头像发呆,那是一张极简的风景照,灰蓝色的天空下,一片空旷的操场,看不到人,却透着种安静的氛围感。她猜不出这张照片背后藏着怎样的故事,也不敢贸然询问。 周五下午没课,季景椿按照之前找好的兼职信息,去学校附近的一家连锁奶茶店上班。兼职内容不算复杂,主要是点单、打包,偶尔帮忙备料。她穿着店里统一的浅棕色围裙,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站在收银台后,努力记住各种饮品的配料和价格。 下午三点多,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排队的队伍从收银台一直延伸到门口。季景椿忙着扫码、收钱、报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麻烦一杯珍珠奶茶,少糖少冰,谢谢。” 季景椿下意识地抬头,瞬间愣住了。 站在收银台前的人正是许忆。他今天没穿校服,上身是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下身搭配黑色运动裤,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点刚运动完的红晕。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他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礼貌地笑了笑:“是你啊,你在这里兼职?” “嗯……对,周五没课就过来了。”季景椿感觉脸颊有点发烫,连忙低下头,手指慌乱地在收银机上操作,“你要珍珠奶茶,少糖少冰,对吧?” “是的。” “一共十五元,微信支付可以吗?” 许忆点点头,拿出手机扫码付款。等待小票打印的间隙,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季景椿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抬头,只好盯着面前的收银机,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边缘。 小票打印出来,她快速撕下来递给他,声音细若蚊蚋:“好了,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谢谢。”许忆接过小票,走到旁边的取餐区等候。 季景椿一边机械地给下一位客人点单,一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许忆站在那里,没有看手机,只是目光平静地落在柜台后忙碌的员工身上,偶尔会低头整理一下袖口,姿态从容又安静。 奶茶做好后,同事把杯子递过来,季景椿深吸一口气,端着奶茶走到取餐区,轻声说:“你的珍珠奶茶好了。” 许忆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窜过。他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她,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了奶茶店。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季景椿才缓缓松了口气,心跳却依旧快得不像话。她没想到会在兼职的地方遇到许忆,更没想到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会让自己如此紧张。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季景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刚才许忆站在收银台前的样子,还有指尖相触时的那一瞬间的温热。直到傍晚六点,换班时间到了,她脱下围裙,和同事道别后,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走出奶茶店。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大地,给路边的树木和建筑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季景椿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打算先在附近吃点东西再回学校。路过街角的一个小型露天篮球场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场上有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奔跑、跳跃、传球的身影充满了青春活力。 她本来没打算多停留,脚步却在不经意间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忆就在场上。 白色衬衫微微打湿,粘在身上,但并不觉得有汗水的粘腻,腰部线条流畅,大腿看起来很有力量,狼尾辫随着头和身体的动作微微摆动,在夕阳下多像一个男孩子 许忆轻轻回头一看,那是很轻的一眼,几乎一分钟都不到 就是这一个回眸。 季景椿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夕阳恰好落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轮廓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清晰立体。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落日的余晖,带着一丝运动后的灼热,又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慵懒。刚才在球场上的凌厉和专……注,在回眸的瞬间悄然褪去,只剩下一种干净而明朗的少年气。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黑色的背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生动。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短暂的惊讶,随即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足以让季景椿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她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脚步也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篮球场。走出去很远,她才敢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许忆重新投入到球赛中的身影,那个回眸的画面,却像被按下了定格键,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季景椿离开后突然想到 他在干什么呀?许忆是女生,他怎么会对一个女生动心?况且,他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他整个人心情烦躁,但面上依旧温和,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 镜子中的他,那副黑色的眼镜仿佛封印了她的颜值,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那是一种很清冷的长相,但是又看起来很亲民,很温和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镜起雾了,只好摘下眼镜,将眼镜擦干,他的袖口洗得发白起毛,穿的是千篇一律的校服,他仿佛只有这一件衣服,只要是上学就天天穿校服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爸爸,怎么了?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不要给我转钱什么的,学校里免费的饭菜吃的饱”哪怕他心里再苦涩,也依然说出了这种谎言,他是他们班最瘦的女生,“真的不用担心我的,我很好” 季景椿收拾好,去到图书馆继续学习功课,他的脑子完全混乱了,学不下去 他多么希望,他妈妈的病可以早点好起来,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长时间在母亲身边看着 图书馆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季景椿也不能再多想其他的,继续埋头看着书籍,他看的是一本古文书籍,是以文言文的形式呈现的,这些书是连市图书馆都没有的,季景椿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书页因为太久的原因,微微泛黄,泛着古朴的气息 就在此时,季景椿一个抬头,又看到了许忆,他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坐在窗边看书,夕阳撒在他的脸庞,仿佛就像是天神降临一般,光线的恰到好处,真的是让女生看一眼都心动的程度。 季景椿已经收拾好心情,哪还有那么烦躁,那么混乱,只是抬眼一望又低下头,他最重要的是学习,是学好了拿给父母看的成绩,他以后的主要事情,就是好好的赚钱,给妈妈治病,他多么希望,生病的是他,而不是他妈妈…… 第3章 你很幸福吧? 十二月的风裹着碎雪粒子,打在实验楼的玻璃上沙沙作响。季景椿把最后一本物理竞赛题塞进书包,指尖触到夹层里那张被折得边角发毛的缴费单——母亲下周的透析费用还差三百二十六块。她拢了拢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还是挡不住寒风往领口里钻。 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前围了圈人,红底黑字的竞赛获奖名单贴在最显眼的位置。季景椿的名字牢牢钉在一等奖第一位,笔尖力道像是要刻进纸里,而许忆的名字紧随其后,同样是一等奖,字体却显得轻飘些。周围有人在议论,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飘进她耳朵。 “还是季景椿厉害啊,每次都稳拿第一。” “许忆也不差了吧,听说她爸妈给她请的都是省重点的私教,光补课费就够普通人活半年了。” “人家那叫人生赢家,家里有钱,成绩又好,哪像咱们,拼了命也赶不上。” 她见过许忆的父亲来学校,开着黑色的轿车,西装革履,说话时总带着温和的笑意,会亲自替许忆拉开车门。那样的场景,是季景椿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母亲的病拖垮了整个家,她每天要算着时间赶去医院送饭,周末还要去便利店打工,连做竞赛题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有钱人家的孩子,大概从来不会知道缺钱的滋味吧。”季景椿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楼梯口走。她得赶在便利店晚班开始前,先去医院给母亲送点刚买的热包子。 雪下得比刚才大了些,落在地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季景椿抄了条近路,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这里是老城区,房子都有些年头了,墙壁上爬满青苔,路灯也坏了几盏,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快走到巷子口时,一阵压抑的哭声突然传进耳朵。不是小孩撒娇的哭闹,是那种被捂住嘴、快要喘不过气的呜咽,混着沉闷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刺耳。 季景椿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攥紧了书包带,脚步下意识地放轻。哭声是从巷子深处那间废弃的杂物间传来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让你嘴硬!谁让你跟爸告状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浑浊和不耐烦。 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女孩的闷哼。 季景椿的手指冰凉,她想起上周在学校后门,看到许忆被一个男生拦住,那个男生和她有几分相似,语气很冲,像是在指责什么。当时许忆低着头,脸色苍白,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同学矛盾,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她的哥哥。 她咬了咬下唇,脑子里天人交战。她没有手机,没办法报警,冲进去的话,她一个女生,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可如果就这么走了,里面的人可能会被打得更狠。 就在这时,杂物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咒骂:“还敢躲?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季景椿再也忍不住了。她捡起地上一根还算粗的树枝,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许忆蜷缩在地上,米白色的羊毛衫被扯破了,露出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渗着血丝。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抬起脚,准备往她身上踹,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季景椿,动作顿住了,眼里满是错愕,随即变成凶狠。 “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她,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 季景椿握着树枝的手在发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声音尽量平稳:“你再打她,我就喊人了。这附近都是居民,只要我一喊,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她知道自己在虚张声势,这条巷子晚上没什么人,但她必须赌一把。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生会这么敢说话。他看了看季景椿,又看了看地上的许忆,脸上的凶狠淡了些,却还是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识相的就赶紧滚!” “家事也不能打人。”季景椿握紧了树枝,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是再不走,我现在就喊。” “算你狠!许忆,我们来日方长!” “你怎么样?能起来吗?”季景椿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又惊又怕。 许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试着动了动胳膊,眉头瞬间皱紧,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季景椿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她想起自己书包里还有刚买的热包子,赶紧拿出来,递到许忆面前:“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热的。” 许忆抬起头,看了看季景椿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她关切的眼神,眼眶突然又红了。她沉默了很久,才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季景椿把包子放在她手边,然后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杂物间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旧家具,到处都是灰尘。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许忆身上。外套上还带着她的体温,虽然有些旧,但很干净。 “我送你回家吧?”季景椿轻声说。她知道许忆家就在这附近,之前见过她从这一带走出来。 许忆听到“回家”两个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哀求:“我不想回去……能不能别送我回去?” 季景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那个家,对许忆来说,或许比这间冰冷的杂物间更让她害怕。她想了想,说:“那你跟我去医院吧,我妈在那边住院,我可以请护士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许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又看了看季景椿真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季景椿扶着许忆慢慢站起来,她的身体很轻,走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显然腿也受伤了。季景椿尽量放慢脚步,让她走得舒服些。雪还在下,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很快就积了一层白。 “你哥哥……经常打你吗?”走了一段路,季景椿忍不住问。 许忆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打我,爸妈也不管……他们只喜欢哥哥。” 季景椿的心沉了下去。她一直以为许忆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有钱,父母疼爱,却没想到,她的生活比自己还要糟糕。至少她的母亲很爱她,哪怕卧病在床,也会想着给她留一块糖。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呢?或者告诉警察?” “没用的。”许忆苦笑了一下,“我跟经常说过,找我爸妈谈过,可他们回家后,我被打得更狠了。他们说我不懂事,给家里丢脸。”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医院。季景椿先去病房看了母亲,母亲已经睡着了,脸色还算平稳。她悄悄退出来,然后带着许忆去了护士站。 值班的护士认识季景椿,看到许忆身上的伤,吓了一跳,赶紧拿来医药箱,帮她处理伤口。消毒水碰到伤口时,许忆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好了,伤口都处理好了,最近别碰水,要是疼得厉害,就过来找我拿点止痛药。”护士叮嘱道。 许忆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从护士站出来,已经快十点了。医院里很安静,只有走廊里的脚步声在回荡。 “今晚……你打算去哪里?”季景椿问。她知道许忆不想回家,可这么晚了,她一个女生,也不能在外面流浪。 许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或许可以去网吧待一晚。” “不行!”季景椿立刻否决,“网吧太乱了,你一个女生去很危险。” 她想了想,说:“要不你跟我挤一晚吧?我妈病房里有张陪床,虽然小了点,但勉强能睡两个人。” 许忆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季景椿。她没想到季景椿会愿意让她去病房里住,毕竟她们根本不熟,甚至今天之前,她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许忆小声问,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不麻烦,反正那张床也是空着的。”季景椿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而且有个人跟我作伴,我也能不那么害怕。” 其实她晚上一个人在病房里,也会害怕,尤其是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时,总觉得心里发毛。 许忆看着季景椿真诚的笑容,眼眶又红了。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季景椿。” 这是她第一次叫季景椿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暖意。 季景椿带着许忆回到病房,母亲还在睡着,呼吸很平稳。她轻轻把陪床拉出来,铺好自己带来的薄被子,然后对许忆说:“你先睡吧,我在旁边看会儿书。” 许忆躺在床上,看着季景椿坐在椅子上,借着床头灯的光,认真地看着竞赛题。灯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和了她原本有些尖锐的轮廓,看起来很温暖。 她想起自己房间里那些昂贵的辅导资料,想起父亲请的私教,可她却从来没有像季景椿这样,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她的生活,就像一个精致的牢笼,看起来光鲜亮丽,里面却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季景椿,”许忆轻声开口,“你为什么那么努力地学习啊?” “我要对得起爸爸妈妈,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们一起努力!我要打破他们的偏见!我从来就不输于我哥!” “好。” 第4章 春日悸动心 三月的风总算褪去了冬的凛冽,带着暖意拂过医院的白玉兰树,花瓣簌簌落在窗台上。季景椿趴在病床边的小桌上,演算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间,还夹着一张许忆的素描——是她趁许忆睡着时悄悄画的,画里的女孩眉眼舒展,没了往日的忧郁,多了几分属于这个年纪的鲜活。 不过,算来算去,离那天晚上,都过了,5个月了 “景椿,我给你带了草莓蛋糕。”许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轻快的笑意。她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是季景椿攒了半个月零花钱给她买的,衬得她脸色红润了不少。自从那晚之后,许忆就暂时住在了亲戚家,每周都会来医院好几趟,有时给季景椿带些她爱吃的,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 季景椿抬起头,看到蛋糕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不是让你别乱花钱吗?” “这是用我稿费买的。”许忆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某文学网站的签约通知,“我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了,编辑说很有共鸣。” 季景椿的心微微一动。她知道许忆在偷偷写小说,却没想到已经签约了。她放下笔,拿起一块蛋糕,奶油的甜香在舌尖化开,却不如心里的滋味复杂。这几个月,她们像两棵在风雨里依偎的树,慢慢长出了缠绕的枝蔓。 “对了,”许忆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季景椿面前,“这个给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质的树叶胸针,叶片边缘细致地刻着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自己做的,”许忆的手指紧张地蜷缩着,“就……觉得很像你,很坚韧,也很温柔。” 季景椿怔怔地看着胸针,又看着许忆泛红的耳根,心跳突然失了节奏。她想说声谢谢,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景椿,”许忆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那种喜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季景椿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句“我喜欢你”在耳边不断回响。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起那个冬夜她蜷缩在杂物间的狼狈,想起她在病房里流着泪说“我以为没人会保护我”,想起她拿到第一笔稿费时眼睛里的光……那些片段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最后定格成此刻她眼中的忐忑与期待。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许忆的心意。那些刻意的靠近,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在她熬夜刷题时默默递来的热牛奶……只是她不敢想,也不敢回应。她的生活像一艘载满重担的船,母亲的病、高昂的费用、未来的学业,每一样都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怕自己给不了许忆想要的,更怕这份感情会成为彼此的负累。 “我……”季景椿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 害。 许忆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她慌乱地摆手:“你别紧张,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可以不用马上回答我……” “我也是。” 三个字突然从季景椿嘴里蹦出来,清晰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许忆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季景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迎上许忆的目光,认真地重复道:“我说,我也是。我喜欢你,许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之间,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许忆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这一次却不是悲伤,而是纯粹的喜悦。她扑过去,轻轻抱住季景椿,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抑制不住地发颤:“太好了……景椿……太好了……” 季景椿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抬手回抱住许忆,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原来被人坚定地选择,是这样温暖又踏实的感觉。 从那天起,她们的关系变得不一样了。 季景椿依旧忙着学习、打工、照顾母亲,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会替她分担的人。许忆会帮她整理错题集,会在她打工晚归时在巷口等着,会在她为医药费发愁时,默默把自己的稿费塞给她(虽然每次都被季景椿强硬地还回去)。 许忆的变化也很明显。她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眼神忧郁的女孩,她开始尝试反抗家里的控制,坚定地走自己的写作之路,面对季景椿时,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她们会在晚自习后沿着护城河散步,会在周末偷偷溜进旧书店看一下午的书,会在季景椿母亲的病房里,一起规划着遥不可及的未来。 “等我小说出版了,我们就去吃最贵的西餐厅。” “等我考上医学院,就带你去看遍所有的花海。” “我们还要一起养一只猫,一只狗……” “嗯!” 她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分享着彼此的梦想,也分担着现实的苦涩。季景椿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在她们心头。许忆偷偷去打了好几份零工,手指因为长时间打字变得有些僵硬,季景椿发现后,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的手还要不要了?你的写作还要不要了?”季景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许忆,你能不能别这么傻!” “那你呢?”许忆红着眼眶反驳,“你一个人扛着那么多事,我看着就不傻吗?景椿,我们是在一起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想只做被你保护的那个!” 那次争吵后,她们冷战了两天。最后还是季景椿先服了软,她抱着许忆,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太累。” “我不怕。”许忆回抱住她,“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怕。” 日子在平静与波澜中交替前行。季景椿的竞赛成绩越来越好,离她的医学院梦想越来越近;许忆的小说也渐渐有了名气,收到了不少读者的鼓励。她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个阴雨连绵的午后。 许忆的父亲找到了医院。他穿着昂贵的西装,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威严。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许忆,跟我回去。”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许忆当时正给季景椿母亲削苹果,听到声音,手一抖,苹果滚落在地。“我不回去。”她站起身,挡在季景椿身前,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小兽。 “你哥哥要结婚了,家里需要你回去帮忙操办。”许父的目光扫过季景椿,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别再跟这个……不清不楚的人来往了,她只会拖累你。”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许忆激动地喊道,“我已经不是你们的附属品了!” “反了你了!”许父怒喝一声,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把她给我带走!” 两个男人立刻上前,就要抓住许忆。季景椿想也没想就挡在许忆身前,她虽然瘦弱,眼神却异常坚定:“你们谁敢动她!” “季景椿,别管我!”许忆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偏要管!”季景椿死死盯着许父,“许叔叔,许忆是个独立的人,她有自己的人生,你们不能这么逼她!” “轮得到你说话吗?”许父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还是她父亲,她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还有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季景椿心里。她知道许家的势力,也知道自己的渺小。可她看着身边瑟瑟发抖却依旧倔强的许忆,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那我们就走,走得远远的,让你找不到!”季景椿拉起许忆的手,“许忆,我们走!” 许忆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她们手牵手,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无视身后许父的怒吼和威胁。 走出医院大门,雨下得更大了。季景椿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她们曾经提过的、遥远的小城名字。 “景椿,我们……真的要走吗?”许忆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一点点后退,心里既忐忑又茫然。 “嗯。”季景椿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出租车驶入雨幕,把过去的纷扰和未来的未知都抛在身后。季景椿看着身边的许忆,想起那个冬夜的折枝声,想起那个春日的告白,想起她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她知道,前方的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有勇气走下去。 出租车最终还是在医院附近的路口停了下来。许父的人没有再追来,或许是暂时的妥协,或许是酝酿着更狠的算计。季景椿牵着许忆的手,站在熟悉的巷口,雨水打湿了她们的头发和裙摆,却没浇灭眼底的坚定。 “我们不逃了。”季景椿看着许忆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在这里,我们一起面对。” 许忆怔怔地看着她,眼泪混合着雨水滑落,这一次却带着释然的笑:“嗯,一起面对。” 她们转身往医院走,背影在雨幕中紧紧相依。白玉兰的花瓣被雨水打落,在她们身后铺了一地残红。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许父的施压、生活的重担、世俗的眼光,每一样都是难关。但此刻,她们握紧的手,就是对抗全世界的勇气。这场春日的悸动,才刚刚开始。 在季景椿心中,许忆再也不是那个冷冰冰的人,他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情感的,充满活人气息的,他的爱人 雷同的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告诉你我的写作依据,没有抄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春日悸动心